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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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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今早进宫为太子妃请脉,也没料到会有这场横祸,正好姐姐来了,不然我还担心,府中有些做到半道的活计没个了结的机会呢。”
这样说着,她便交代起了鸡零狗碎的事情。
从厨房炖的汤,说到殿下睡前点的香,最后道:“唔,对了,还有我房中妆奁里,有一管新制好的竹笛,原是早前答应了要献与睿王殿下的,眼下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便烦您替我跑一趟吧!”
绿妆动了动耳朵,抬眸不动声色的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下有了掂量。
她颔首应道:“我都记住了。时候不早了,这就要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裴筠筠点点头,惨白的脸上还挂着故作轻松的笑意,让绿妆不忍心多看。
直至绿妆离去之后,她缓缓闭上眼睛,想着东宫的女主,心中默默道,太子妃殿下,既然你出手了,就千万别怪我折挫你太狠。
入夜,凤和殿。
殿中气氛森然沉默,太子妃正跪在皇后娘娘面前,姿态端正的低着头,老老实实的不发一言。
皇后盘膝坐在小榻上,不慌不忙的品过一回茶,搁落茶盏,终于将目光投放在了入殿许久的儿媳身上。
抚了抚华贵的护甲,她问:“冯冶有身孕的事,你当真不知?”
太子妃的头又低了一分。
“儿臣不敢欺瞒母后,此番派人暗中给冯姐姐透信儿,引其去承祚殿扰乱太子与裴筠筠相会之事,确是儿臣所为。但冯姐姐身怀有孕之事,儿臣是真的一无所知,否则即便心头妒火再盛,也决计不敢拿皇嗣犯险。”
第四十五章 祸福所倚()
皇后定定的注视她许久,目光充满了严肃与探询,最后冷声一哼,随口质问道:“哼,你不敢犯险?”
太子妃似是有些委屈,本想申辩,但见其唇瓣开阖几回,终是没有说话。
这时,倒是皇后身边的心腹鄂霜姑姑在旁开了口:“娘娘,容奴婢替太子妃说句话。”
皇后的眼神往她身上一偏,没说话。
鄂霜姑姑便道:“太医也说了,良娣怀胎时日尚短,且奴婢也问过良娣身边侍女,自禁足之后,良娣心绪不宁,每每太医去请平安脉,五回里有四回都要往外撵人,这等情状之下,太医未得诊出喜脉也是合理之事。”
说着,她看了眼太子妃,继续道:“此番太子妃纵有失责之处,但终究不是成心,您便看在殿下一向侍奉您孝顺的份上,更为着您自己个儿的凤体,且消消气,宽恕一二罢!”
这样的话,如今也就这位姑姑还敢说上一番,换个人开口,只怕不等说完便已经让皇后娘娘拖出去杖毙了。
“呵,消气”手掌往小几上重重一拍,太子妃毫无防备之下,登时一抖。随之便听皇后娘娘斥道:“你这两年越发能耐了,连本宫也拿不住你了!”
太子妃闻言,连忙一拜:“母后这说的是哪里话!您待儿臣恩同再造,儿臣与太子殿下夫妻一体,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自己的本份,又怎敢对您生出僭越之心!”
皇后哼笑一声,满眼的冷漠不信:“你也不必说这些漂亮话来搪塞本宫。你是个什么心性,本宫清楚的很。”
她站起身来,踩上凤履,一步一步朝太子妃走去。
“本宫且把话给你撂在这儿,此番冯冶之事,本宫的亲皇孙没了,若是没有足够份量的性命来偿,本宫绝不同你善罢甘休。”
弯下腰去,护甲划在太子妃粉嫩的脸蛋儿上,皇后娘娘紧紧捏着她的双颊,四目相对的告诉她:“皇太子妃,你要记住,本宫能将你推上储妃之位,也能亲手把你拉下来。如今太子还没坐上帝位呢,你的心力该往哪儿使,最好自己有个掂量!”
太子妃在这样的桎梏里,不敢稍动分毫。待皇后语毕,她谦卑恭顺的道了一句,母后放心。
绿妆进宫这一趟,心里实在是煎熬得很。
这才是事出的第一天,皇后便下了这样的狠手动了大刑,无非是想将裴筠筠屈打成招——只招了自己害冯良娣失子之事不算,还要在羽雁王头上按一个‘背后主使’罪名。
此事眼见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决的,裴筠筠能挺过第一天,那第二天、第三天呢?
裴筠筠能挺到哪一天?羽雁能不能平安度过此劫?
还有那丫头还要尝多少的苦痛?
就这样一路想着这些,绿妆忐忐忑忑的回到府中。在元隽颇为急切的问起裴筠筠的情况时,她咬了咬牙,原想遮瞒,但最后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对自己的主子有任何谎言。
听完她的话,元隽有片刻的失魂。
即便这样的结果,他早有所料,但眼下被坐实,回过神来,他心里却还是体会到了一阵难言的痛楚。
这种感觉很复杂。这一刻,他既愤怒于裴筠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固执,又痛恨自己的无能。而这其中最让他难受的,莫过于自己并非当真没有办法救她脱险,却偏偏为着给她的那个承诺,只能按兵不动。
绿妆看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对,慌忙之中,只能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想着想着,她便将裴筠筠最后那关于竹笛的话交代完了。
元隽听罢,果然有些效果,当即便出殿拐去了裴筠筠的居室。
她的妆奁里的确找出一管竹笛,可绿妆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却也没发现什么。
“奴婢已经看过了,这竹笛做得虽然精致,可却也没见其中有什么线索,难道是奴婢领会错了?裴筠筠话中的关窍并不在这管竹笛上?”
她一边说着,元隽将竹笛拿在手中,由下至上缓缓抚了一遍之后,手指忽然发力,随即,绿妆便亲眼看到这竹笛从头到尾裂成了两半。
她眉头一紧,可元隽的脸色却轻松了些。
原是裴筠筠之前便将这竹笛劈开,在竹管里刻了字之后,又仔细将竹笛粘合修好。适才元隽微一用力,便将这笛子顺着早前的脉络给摧开了。
然而元隽的轻松的神色并没有保持多久,在弄清笛中之字后,绿妆只觉他的脸色比一先更黑了。
那竹笛里刻了两句话——
‘祸福倚黄粱。梦拾陬月第一支。’
翌日早朝过后,肃王于宣明殿求见,请皇帝恩旨,放羽雁府侍女裴筠筠出暴室,为肃王妃医治。
“倘若证据确凿,那丫头已然定罪,臣也不敢为一己之私冒此大不违。可臣已问过太子,太子是个什么态度,想必陛下也知道。在此等境况之下,为拙荆病势虑,臣实在不能不来求陛下开恩。”
昨日之事闹得那样大,启元老早便被惊动了。只是皇后那里的所作所为,他并未过问,卯足了想在此事上做个痴聋家翁。却没想到,站出来打破他这场装傻的,竟是眼前这位素来与羽雁不睦的皇兄。
“朕老早便听说睿王府这丫头是个有能耐的,如今看来,果真是块香饽饽,连二皇兄都坐不住了。”启元嗽了两声,身子似是有些不爽,脸上却还笑容宽和,颇有些为难道:“只是太子的态度是一回事,皇后执掌后宫,她的意见,朕也不能不考虑。如今太子良娣未醒,诸事不明,若说就这么将她放了”
听到这儿,肃王出口打断了皇上的话:“陛下许是误会臣的意思了。臣只是希望能依着往日请脉的时辰,时候一到,那丫头便能出现在拙荆病榻之前,至于其他时候,哪管皇后娘娘要将她扔进诏狱里,又与臣何干?”
启元眉目一动,目光颇具探究意味的打量着肃王。
这位兄长,他的目的真有这样单纯、这样事不关己?
片刻后,启元缓缓颔首:“二皇兄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朕自然不能不应。何况总还要顾念着皇嫂的身子。”
说话间,他便吩咐了身边内侍,着圣谕去暴室将人带来。
当裴筠筠被两个侍卫拖着带到殿前时,连启元都有些意外。
他是知道皇后为着针对羽雁,势必不会给这丫头好过的,但却也没想到,不过一日一夜的光景,便上了这么多道大刑。
一阵怒气涌起,他恨着皇后的急躁冒进,这时候再看肃王,竟有些庆幸之意——幸好这位皇兄来要人了,不然这丫头若是再多尝几道刑罚,说不定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暴室里了。
真要那样,到时候脸上不好看的可就不是羽雁王府了。
肃王看着强撑着跪在地上的人,在被那一片血迹刺了眼之后,忽然又有些好奇。
粗粗看去,便知她已受了夹棍、鞭挞、竹签刺指等数样刑罚,被折磨成这样,此刻竟还能强撑着清醒,背脊挺直的跪在这儿?
这是个什么人?
肃王缓缓吸了一口气,冷眼哼道:“皇后娘娘可真是好手段。昔日前朝在时,臣往来诏狱当差也未曾见过这等场面,看来磐石冯氏三朝元老的名位,还真不是白来的。”
启元脸色难看,两人对视片刻,肃王移开目光,在裴筠筠面前蹲下,问道:“丫头,还能撑到肃王府吗?”
仅仅是掀开眼皮去看清面前的人,都要耗费她极大的力气。
肃王倒是有耐心,安静等了半晌之后,才见她露出一分极尽虚弱的笑意,艰难道:“王爷容禀,王妃的病情,近几日,并不会有大的妨碍,只需照着奴婢早前的方子一,一日两遍,按时服着便是至于,奴,奴婢这样的,这副样子,如今还是不要让王妃见着,方好”
说着,她竟然还有力气俯身一叩首:“请王爷放心。”
肃王目色一深。
不知怎的,这一刻他莫名的笃定,她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
肃王伸手去扶了她一把,帮她直起腰来:“你这丫头,至少罪名还没敲定之前,可得给本王好生活着,王妃的病势一向反复多变,若是没了你这么个能人,可不是让本王家破人亡么。”
裴筠筠一笑,这回,是彻底没劲儿再说什么了。
启元见此,便吩咐内侍将人带回去了。
等人影消失,肃王整理好心情,转头对启元拜道:“白来了这一趟,叨扰陛下了,臣有罪。”
启元连道:“二皇兄言重了,朕也是没料到,皇后也太”他叹了口气:“唉,但请皇兄体谅罢!”
肃王笑意不达眼底,唇角的弧度却勾得很大:“臣不敢。陛下富有山川,心胸自当同山川般大气,原先是不知,如今知道了,想来也是不会任由皇后娘娘同小辈为难的。”
他暗含深意的同启元对视着:“尤其如今诸王侯将至,证据无着之时,这丫头的遭遇若是太说不过去,于帝后声名实在没什么好处,您说可是?”
启元默然片刻,微笑颔首,赞同道:“皇兄言之有理。”
第四十六章 投其所好()
绿妆在府门前已经等了半日了。
昨日出事,肃王应了羽雁王请托,承诺今日入宫,会以为肃王妃看诊为由,将裴筠筠带出来一趟。而元隽则在下朝之后便换了常服,带着叶檄隐于肃王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打算悄无声息的同她见一面。
绿妆不能随他入朝,便一直在府中等着,眼看都要望穿秋水了,好不容易才将人给盼回来。
可回来的,却是位脸色极差的王爷。
元隽进府,步履生风的直接回了寝殿,脸色阴沉到让绿妆都不敢说话。无奈之下,绿妆只得悄声同叶檄问道:“怎么样?”
叶檄一摇头,绿妆便明白这是没见到的意思。
两人躲在一边,叶檄同她说:“肃王殿下说,裴姑娘如今的情况很不好,今日肃王在皇上面前本能将她带出来,可看她自己的意思,却似乎是不愿意出来。”说着,他疑惑道:“你说,她是不是猜到肃王此举是咱家殿下的请托?”
绿妆心道,若是没有咱家殿下的请托,肃王殿下避嫌避不过来,又怎会去揽这件事?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想着叶檄那句裴筠筠如今很不好的话,绿妆眉头深拧,一面不敢细想她在暴室的遭遇,一面却也不由松了口气:“幸亏她没出来”
否则,见了她的惨状,连自己都不忍,谁又知道殿下会做出什么呢。
这样想着,她又想起昨日裴筠筠说的,千言万语为羽雁的话。
越想,她就越难受,恨不得自己能替了那丫头受罪都好,总比如今的抓心挠肝来得舒坦些。
“绿妆!”
内室里,元隽忽然高声唤了一句,绿妆连忙应声,提步入内。
元隽问道:“梦粱侯那边可有消息?”
“暗卫已将密信送出去了,暂时还不见反馈。”绿妆劝道:“您别太着急了,这才过了一夜。”
元隽眉头深锁,并未说话。这时,叶檄却有些站不住了。
今晨他收到西境眼线递回来的消息,已经头疼了大半天了。
如今这种情况,王爷显然不好招架更多事情的,可偏偏这桩事的份量,又实在不小。
“殿下,还有一事。”踌躇半晌,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禀道:“南岛那边,近来风声不大对。”
元隽眼皮一掀,直直朝他看来。
叶檄缓慢而艰难道:“嬴氏太子,似乎露面了。”
元隽微微一愣,随即烦闷的仰头捂上双眼。
驿馆之中,宋独游将睿王府送来的密信呈于裴绎,在旁等了许久,都不见其言声。
他与那头的燕赏对视一眼,凑过去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裴绎,唤道:“侯爷?侯爷?”
裴绎伏在案上,手里还攥着信笺,幽幽抬头看了宋独游一眼。
宋独游挠挠头,讪讪一笑,“您倒是说话呀,属下还等着吩咐呢。”
裴绎撇了撇嘴。
“呵‘祸福倚黄粱’,这时候知道找我了”他扯下腰间的如意玲珑白玉佩,仿佛这一刻这东西就是裴筠筠的脑子一般,狠狠的戳了好几下:“我欠你的是不是?”
跟着,耳边便传来了侍女噗嗤一声笑。
裴绎斜眼看去:“燕赏,你笑什么笑?”
娇俏的小姑娘瞬时端正态度,摇头乖巧道:“奴婢错了,奴婢这就改。”
梦粱侯哼了一声,直起身来,吩咐道:“取花笺筒来。”
燕赏闻言,麻溜的将东西取来给他,趁着主子研究计策的空儿,自己便同宋独游在一旁说起小话来。
“也不知姑娘在宫中是个什么情形独游哥哥,咱们的人除了报信,就没说别的?”
实则,早在裴筠筠在宫中出事的当刻,朗月在宫中的细作便将消息传了过来。裴绎听到信儿后,却并未擅动,直到等来睿王府的这封密信。
宋独游没细说,只道:“定然是不好么!就凭元氏各脉复杂的关系来看,姑娘进了暴室,便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燕赏听得直跺脚:“真是的我就说不该让姑娘来中原,好好在咱们朗月呆着哪有这样的事!那羽雁王也是的,自己府上的人都护不周全,要他有什么用!”
她话音落地,裴绎搁下手中之物,正色道了句:“行了别说了。”
两人齐齐朝他看来,便见他唇边浮过残忍又妖娆的一抹笑,道:“大把的事要做,眼下且不到算账的时候呢。”
之后的三两日间,一则关于梦粱侯与朗月前婢女的逸闻便传遍了京畿之地。
裴绎使人放出风声,说是自己曾与兄长身边侍女暗生情愫,然而自家母亲却看不上那丫头出身寒微,不愿以其为妇,便在堂兄回赠中原诸侯美婢之时,将其塞入其中,送到了羽雁。
而此番自己前来天都,除朝见天子、吊唁孝武王之外,最大的目的,便是自羽雁王身边将那丫头讨回来。
为此,在梦粱侯人还未到京华之时,便已三番两次的派人先行入京,前往睿王府活动了。
这消息传入东宫时,引商便对太子妃道:“娘娘,若是按此等说法,倒是有许多事都有了解释。”
比如为何裴筠筠那样的长相也能算在十美婢之中,比如为何裴筠筠能对朗月宫中之事那样了解。
太子妃沉思不语,凝情想了想,也道:“派去朗月调查的人回禀,朗月王宫中确实有一位神秘至极的绝色女子,且是在开国元年被朗月王置于宫中的,时间上也都对得上。娘娘,这样看来,咱们要找的人,应该是朗月王宫中那位不错了。至于这个裴筠筠”
她话没说完,太子妃忽然怒目狠道:“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即便裴筠筠当真不是,也只有她死了,本宫才更放心!”
凝情一唬,想了想,倒也认同主子的说法。
倒是引商,忖度片刻后,在太子妃面前跪地一拜,道:“娘娘,奴婢有一言谏。”
太子妃嗯了一声,示意她说。
引商便道:“如今的局面,正是在梦粱侯身上下功夫的最好时机。”
太子妃眉尖一蹙,半晌,问:“你是说裴筠筠?”
“正是。”引商点头:“早前说投其所好,如今看来,梦粱侯虽风流纵性,但这会儿恐怕天下美人加起来,也找不出一个在他心里比裴筠筠更有份量的了。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利用这一点,以赝品去换真品呢?”
纵然是裴筠筠死了才十足的安全,可眼下若不能周全所有隐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先除掉身份最可疑的那个。
太子妃思量片刻,仍是未下断言,转而唤道:“凝情,”
“在!”
她吩咐道:“去问问从朗月回来的人,可曾听说过梦粱侯钟情婢女这桩韵事。”
“是!”
凝情领命而去,引商暗自沉下了眼神。
百鸟朝凤,梦粱侯算是来得最早的一伙了。
在进京的前一天夜里,裴绎在房中,负手对月,攥着玉佩反复摩挲着。
终于,房门一动,燕赏入内,禀了一个定下他心神的消失:“侯爷,前头传话,有人携宫中令牌求见。”
裴绎深深吸了一口气。
“呵,倒是会掐时候”他将玉佩系好,转身吩咐:“带进来。”
不多时,披着皂色披风的引商便被引了进来。
她的目光落在裴绎脸上,被那艳色激得微微一怔,随即便低下头,福身拜道:“奴婢太子妃内殿侍女引商,拜见侯爷。”
“引商名字不错。”裴绎面带笑意,悠悠朝她走去,温柔的将人扶了一把。
他道:“美人在本侯面前,一向是不须多礼的。”
这过于明艳的容颜就在眼前,引商心头一乱,想到,幸亏自己自小在一家子绝色身边长起来,否则这一刻都不必梦粱侯说什么,恐怕便要反水了。
她怯然道:“奴婢不敢。”
裴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漫不经心般的道了一句:“你没什么不敢的。”
引商深深蹙眉。
他退回到一个安全距离,道:“要是守着礼,本侯也就不会见你了。”
引商又是一拜:“多谢侯爷。”
裴绎看了看时辰,也不再与她绕圈子,直接问了她所来为何。
引商见此,也便开门见山,三两句话便将话题引到了裴筠筠身上。
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简单一交代,又加加减减的表明了裴筠筠如今在暴室的情况,引商道:“太子妃顾念与朗月王殿下旧日交情,加之对裴姑娘本人也甚有好感,故此特地遣派奴婢前来传话,请侯爷放心,但凡有机会,太子妃定会在皇后、太子面前为裴姑娘说话的。”
裴绎听完这些,出神似的看着窗外幽黑的夜色,许久没有说话。
引商心头的忐忑眼见便要溢满,这时他方开了口。
“家兄幼时的确曾以质子身份,在嬴宫生活过不短的时间,可我怎么不知道,家兄与太子妃殿下有何交情呢?”
这话说完,引商的倏地抬起头看向他,目光惊骇。
裴绎也看着她,眼里平静至极,也冷漠至极。
这一刻引商才彻彻底底的确定,对于当年国破时,天都中发生的种种旧事,朗月裴氏知道的,只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第四十七章 一劳永逸()
今夜前来,与梦粱侯说话说到现在,引商大有耗去半条性命之感。
目光还能强自镇定的与他对视,但她额上已经隐隐渗出了一层冷汗。裴绎动了动视线,忽而轻飘飘勾起一丝笑意,缓步走到她面前,取出一方锦帕,动作温柔的拭净她额上的汗珠。
引商脑中一晃,恍惚间,险些以为这是情人间的温存相处。
裴绎低头贴近她耳边,语带笑意,醇净的声色里掺杂着三两分风流、四五点媚意:“这样说吧,中原两朝皇室之事,我不感兴趣。太子妃若能帮我保下我所牵念之人的平安,将筠筠完好无损的送到我面前,那她的秘密,裴绎自然守口如瓶。反之我若不快活,旁人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别想快活。”
引商整颗心都跟着一哆嗦,强自镇定的望着他道:“侯爷能说出这番话,可见朗月对东宫之事很是清楚。奴婢冒昧猜一猜,朗月王守口如瓶这么多年,想必就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侯爷若是仅为一己私情便打破如今局面,就不怕一夕之间成为众矢之的,不容于海线两边吗?”
闻听此言,裴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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