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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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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筠筠没说话。
元殊便接着说道:“他同孤说,若是剑脊公能在此番战事之后得保平安无恙,那羁旅朗月多年的那人——那个孤一心想要的人,也便答应来孤身边。”
“他虽说未曾将话挑明,但也算间接认同了你那番,类阳帝姬人在朗月的意思。”
裴筠筠便问:“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再来为难奴婢呢?别的也就罢了,不是奴婢高看自己,只是兄弟之间,非要争床笫之间的人,即便被您争了去,您就不怕伤了您二人的兄弟情分,得不偿失吗?”
对她的问题,元殊给她的答案,恰恰是她最不想听的那个。
“孤是被骗怕了,”他道,“是以这会儿,只要稍有希望,便不会放手。”
说着,他靠近她耳边,低声道了句:“别说兄弟情分,她若是开口,我连床上躺着的那位,都能为她杀。”
裴筠筠一个激灵,侧目看去,但见元殊的目光,此间是直直的落在了病榻上的启元身上。
“好,”默然半晌后,她忽而淡淡一笑,朝他福身道:“奴婢明白了。”
晚些时候,她与裴绎碰到一处,便将自己才生出的念头同他说了。
裴绎听完,咂咂嘴,道:“决定了?”
裴筠筠看着他那一脸跃跃欲试的贱样儿,答都没答,只留给他一声冷笑。
“还有,”裴绎问她,“这蛊毒出自谁手,你想不想查?”
“不必查。”她道,“我心里有数。”
裴绎淡淡一笑,“你还是保赢家人?”
这话,裴筠筠沉默半晌,终是没有回答。
自这日之后,元殊在把她弄到自己身边这件事上没少下功夫,同时,裴绎在为启元压制蛊毒的事情上也恨不得片刻不歇。
反倒是裴筠筠,因着元隽越发忌讳元殊,她也得了令,不准再轻易入宫,裴绎那头人手不够,便将袅袅给调了过去,成日宫中府中的两头跑。
这样过了十余日,启元病势渐稳,裴绎制了可供其受用三月的丸药后,便向摄政王请旨要回朗月。
摄政王一听,当即面有难色,直言生恐他这一走,启元的病情再有反复。
“殿下不必担心,裴绎既然敢说这话,自然可以保证陛下病势长时间内不会反复。只是陛下病得过重,延岁也只是一时之法,这世间,恐并无根治之术。裴绎此番前来,海路颠簸,一应药材也不能多带,如今赶着回去,也是为着不耽误陛下用药的考虑。”裴绎道,“陛下病体,裴绎心中已有掂量,待回了朗月,自当按时配了丸药派人送来,使陛下应用无虞。”
他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摄政王也便不好再留人了。
裴绎临行前两日,特意跟元隽说了,要裴筠筠来一趟太医院,帮自己整理脉案与用药。
两人在太医院刚一碰上,立时便交换了一个眼色,就好像她在问,都安排好了?而他在答,一切顺利。
“我问过东宫的眼线了,”裴绎道:“照你说的,那日姜彦缨私下放出太子妃,并陪着她一起来找你麻烦的事,元殊当夜便知道了,知道之后,非但对太子妃发了通儿脾气,就连姜彦缨也未得幸免。”
裴筠筠对此全不意外。
就算这里头没有自己的事,元殊身为储君,皇室威严又岂容妻子与手下联手侵犯。
“姜彦缨今日不在宫中当值,”裴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瞧见没,这玩意儿,昨个儿晚上我亲自去了趟他府上,从他寝阁箱子里翻出来的。有了它,姜彦缨百口莫辩。”
裴筠筠看了那玉佩一眼,少顷,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半个时辰后,太医院里,梦粱侯同羽雁王侍女突遇刺客,梦粱侯轻伤,羽雁王侍女为刺客所劫,不知所踪。
此事一出,阖宫震动,太子、羽雁王俱大怒。
至于侍卫搜查现场时,却在现场找到了一枚青玉玉佩。
另一头,尘封多年的地道出口处,袅袅带着几个朗月的侍卫,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裴筠筠从枯井中顺着绳子爬上来时,已经是满脸脏污,一身泥垢了。
她一面收拾着自己,一面同袅袅抱怨:“乖乖我都怀疑这地道自修成那日起是否就从没用过!你是没见,那里头潮湿阴暗,蛇虫鼠蚁真个是不计其数”
袅袅抖了抖,连忙打断她道:“姐姐快别说了,我听不得这些,鸡皮疙瘩都不够掉的了!”
待她稍稍整理的能见人了,袅袅便同她笑道:“这下好了,姜彦缨一向看您不顺眼,太子是知道的,如今现场有了物证,而他今日独自出城,身边又无人证,这下子,就算太子不处置他,主仆两人内里的嫌隙也算种下了!”
说着,她同裴筠筠竖起大拇指:“姐姐真是高明,临了临了,都还不忘借着此事给他们主仆俩下套!”
裴筠筠倒没时间享受自己的战绩,只顾着同袅袅嘱咐:“跟你说的都记住了没?我这一走,你也先别回王府,等过个十天半个月,我与阿绎平安上了船,你再回去,把阿绎一早写好的信交给王爷,知道吗?”
“好了,”袅袅无奈道,“姐姐都嘱咐了这些时日了,还不放心?”
她说着,挽上裴筠筠的胳膊,眼中满是不舍,道:“姐姐放心吧!给王爷的信,袅袅会好生交到王爷手上,至于王爷这个人,您不在的时候,奴婢也定当好生为您看着他,不使他有任何机会做对不起您的事,这可够了?”
裴筠筠摇头一笑。
两人简短话别,袅袅告诉她,裴绎安排侍卫先送她上船,免得稍后京中不好出入,她只消在船上安心等裴绎便是。
裴筠筠应了,临走前,还几番恋恋回望。
天都。
她心头沉沉一叹,仔细将这两个字念了一遍,暗道一句,后会有期。
裴绎晚她两日光景上船。
她本以为他上来先会同自己讲一讲自己失踪之后,帝宫里都生出了什么风波,却不想,裴绎脸色沉沉,给她带来的竟是另一个消息。
“西境——”他说,“今晨刚收到的消息,雾谷王云骜,领百万大军,认主大雍逊太子嬴昕。”
裴筠筠惊落了手中的茶盏。
“嬴昕于南岛称帝,改南岛为望乡岛,沿用国号大雍,建元延圣。”
“望乡,延圣”
她起身,面向西方,缓缓念出这四个字,心绪难平。
楔子 第二张脸()
海面上浩浩汤汤,百艘巨艆组成的船队逐浪而来,正朝着西边一往无前的行进。
——那是朗月王宫送嫁的仪仗。
启元八年初,钦天监上表,为龙体安泰,冲化煞气,宗室子弟凡适龄者,宜行嫁娶之事。时,羽雁王上疏,愿为宗室之先,请旨迎娶朗月千金。
摄政王感其仁孝,特准,并以钦天监择定三月初九为婚期,令其二人于羽雁城大礼完婚。
舱室里,初升的日光透过窗格渗漏进来,堪堪泼洒在沉酣榻上的女子脸上。梦中被晃了眼,女子闹脾气似的哼唧了两声,旋即翻了个身,将锦被扯过头顶挡光,企图继续好眠。
愿好端了水从外头进来,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室中正忙着收拾的几个小丫头躲在一旁咯咯直笑,愿好作势瞪了她们一眼,低声道:“小妮子们,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只顾着笑?”
小丫头们闻言,纷纷勉强憋住笑意,朝她福了个身,转头加快了手中的活计。
一个有眼色的丫头上去从愿好手中接过水盆,愿好擦了擦手,缓步上前,一面去扯她的被子,一面柔声唤道:“姑娘,姑娘?该醒了!早膳都已经备好了,您快些起来吃吧,不然过会子胃肠又该不舒坦了!”
被子底下的人挣扎了一会儿,到底禁不住好脾气的揉搓,末了一掀被角,掷与她一记幽怨的眼神儿。
“愿好你就不能行行好,叫我多睡会儿吗?”说着,她坐起身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抱怨道:“昨夜风浪大,晃得人头疼,我好晚才睡着的!”
愿好一笑,见她起了,自己目的达成,便也乐得顺着她道:“好姑娘,奴婢倒是愿意给您个清静,可您也该看看时辰,就不怕像前几日似的,惹急了殿下,他再亲自来揪您出被窝?”
闻言,女子终于清醒了大半,揉着眼睛打了个哆嗦。
愿好暗自一笑,跟着,又见她强撑气势道:“我可不是怕他啊!真不知道他怎么就生得那般阴损,这时节里竟拿一双冰爪子往人脖子上呼,也真不怕把我激出个好歹来!”
愿好一面侍候她更衣洗漱,一面含笑听着她抱怨,这匆匆忙忙的一早晨就这样过去了。
待她收拾妥当,来到裴绍的舱室中与打算他一同用早膳时,进得门来,目之所及处,却见裴绍的床榻上,李玄正睡得四仰八叉,胳膊腿乱飞。
只这一眼,她立时不乐意了。
“造孽啊!造孽!”她冲过对正在翻看书卷的男子大加挞伐:“你看看他,这胳膊腿再伸一伸都要伸回朗月去了!睡成这个样子的你不管,怎么我晚起一会儿你就恨不得哭爹喊娘的?我们俩好歹也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这心不要偏得太远好不好!”
朗月王殿下头都没抬,十分有准头的往她嘴里塞了颗包子,堵住了她的滔滔不绝。
她双目一瞪,拿过包子与他对面坐下,气得翻白眼儿。
“你小声些,”裴绍满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朝榻上正睡的男孩子抬了抬下巴,“玄儿吐了一晚上,破晓时刚刚睡下,你别惊了他。”
“裴绍,你吃错药了吧?”她一副受不了的模样看向他,“你不是一向推崇父严子孝的吗?合着这规矩立在那儿就为了练我一人是吧?”
裴绍眼睛一亮,抬眸看向她:“哟,你是我闺女?”
“滚蛋!”
愿好早已习惯这两人摔摔打打撕扯不开的别样情谊,一边颇有兴致的听着两人斗嘴,一边侍奉着布菜。
“你跟玄儿能一样么。”
裴绍将书卷递给愿好,起身亲自去给榻上的孩子掖好被角,跟着方才净了手回到饭桌上。
她从旁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贪婪的欣赏着他那使人百看不厌的美貌。只是可怜就着秀色用餐,一时倒不知填饱肚子的究竟是什么了。
——当然了,要是裴殿下说话能更好听一些,那就几近完美了。
裴绍坐下来,将她面前的小米粥换到自己跟前,又重新给她盛了碗温热的,同时接着前头的话道:“你自小嗜好作死,他从落地开始,就不知道作死这俩字怎么写。这么听话的心肝宝贝,我疼还疼不过来呢,哪舍得对他下死手管教哟!”
“啧你是真说得出来啊!”她被麻得一激灵,想了想,不由摇头叹道:“得亏了他是我弟弟,这要是个妹妹,索性我直接送给你做童养媳好了,说你俩不是一家子都没人信!你对尧姜有没有这么宽纵?”
想着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尚且常行严父之道,偏对李玄,却纵容的无法无天了,这也幸而是自己善解人意,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得怀疑他有溺杀之心都是轻的!
可裴绍听了她的话,却还隐隐有点得意之色,待半碗粥下肚,他方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得亏’?”
她只做没听见,暗地里同愿好交换了个眼色,各自偷偷一笑。
早膳过后,裴绍陪她回到她房中,遣退了下人,问道:“考虑的怎么样?”
她挑了挑眉,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一时没说话。
裴绍来到她身后,同她在镜中对视,“按照目前行程,若无意外,不出三日便会靠岸。你是直接在这张脸上戴面具,还是再服一颗丸药,恢复了真容之后再戴?”
说着,他蜷起手指在她脸蛋儿上轻轻一弹。
她默然片刻,伸出手去,抚了抚镜中的容颜。
倒不是,对这张毫无亮点的容貌有何不舍,只是想到自己曾顶着这张脸,与那人拥有过一段何等美妙时光,她便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可惜也只能是可惜。
她轻声一叹:“‘裴筠筠’这个身份都没了,这张脸,自然也是跟着一并消失才好。”
此言出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裴绍从袖口中取出一方小巧锦盒,打开盒盖,放在她眼前。
那里头安静的躺着一枚丸药,棕褐色的,圆润精致,看上去与寻常丸药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可她却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
裴绍看着她,深沉的目光中有不加掩饰的心疼。他道:“易容丹的劲道,你已经领教过了。”
——就在当年,以朗月美婢的身份,重回中原,去到元隽身边时。
她知道裴绍此刻的心是揪着的。
“放心,我受得了。”她故作轻松的取出丸药,拿在指间时,还有心同他闲话:“其实我还是挺好奇的,你祖宗闲着没事儿研究这么个东西是为了什么?这天底下像我这么见不得人的很多吗?还是纯粹为了彰显朗月灵药之神奇,裴氏医术之玄虚?”
易容丹,乃为裴氏先祖所制,素为族中不可外传之秘。顾名思义,此药食之,可变换人面骨相,从最根本处,改易容颜,不使外人有机可察之。
然而,骨相之变,非历拆骨之剧痛而不能成事。裴氏族志中便有记载,古来至今,服过此药者,多有因难忍途中之痛,自尽而亡的。便是挺过了这非人之痛,成功易容者中,像她这样,还要再食第二颗恢复本来面目的,也是绝无仅有了。
至于她的问题,裴氏先人为何要研制这么个东西出来,裴绍的答案是:“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她摇头一笑,跟着,便拿着丸药欲往嘴里送。
眼看着丸药都要触碰到唇瓣了,裴绍忽然短促而急切的喊了声:“昀昀!”
她一惊,差点儿将药扔出去。
歪着头看向裴绍,她叹了口气。
“宽心。”
安慰了这么一句之后,她想了想,又道:“这样,你先回去,这一颗吃下去,不是两三个时辰便可恢复吗?你就别在一边看着了,省得我还没怎么样,你先要死要活了。”
她道:“等我这边完了事,我去找你。”
上一次,她服食易容丹时,因他自己也是头一次给人用此药,是以不顾她的反对,他在旁陪了她一整个过程。
也就是那一回之后,他将近半年时间,没睡过一个没有梦魇的觉。
太疼了。
就算仅仅是那么看着她,都实在是太疼了。
“我得陪你。”裴绍道,“昀昀,我得陪你。”
她眉尖微蹙,还要说话,裴绍却摇了摇头。
“当初你来找我时我就对你说过,这辈子,只要我还活着,你身边至亲、挚友、至爱,总会有一个陪你。这会儿清寒不在,你若是想让玄儿过来,我给你叫去?”
闻言,她哭笑不得的给了他一杵子。
顿了顿,她苦恼的垂下头去,抱怨道:“你本来就矫情,睡个觉都要认床,这要是再被我一吓,稍后到了羽雁,恐怕这回你就不止是梦魇,觉都睡不着了怎么办?”
“你管我,我给自己下蒙汗药行不行?”
“啧”
说过闹过,裴绍见她还要坚持,顾自沉思半晌,转身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当时的梦魇是什么。”
他说:“我当时的梦魇,不是你服下易容丹之后,骨骼变换之时的惨状,而是大雍亡国时,你在宫中府中,那一切无人相伴的患难。”
闻言,她心头狠狠一颤。
裴绍说的全是真话。
那时候,看着她那样痛,他几乎想象不出,当时在天都,王府被封门血洗,屠杀焚毁时,看着一个个至亲挚友与自己阴阳相隔时,她会有多痛。
她最终也没有说服裴绍,反倒被朗月王给感动了,在他面前,吞下了她这辈子第二颗易容丹。
一场翻天覆地的苦痛过后,等一切平息下来,她整个人如同从刚从海里捞上来一样。
愿好掐算着时辰,已经吩咐人给她备好了药浴,待房门一开,再度见到她时,一向最是稳重的丫头却哭出了声来。
她强撑起一抹笑意,勉力逗了愿好两句之后,便实在没有力气了。
这一场沐浴,她直是在水里泡了两个多时辰,点心茶水都用了几份,天都黑了,方才觉着缓过些力气。
更衣之后,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她再次坐在镜前,取出裴绍一早命人准备好的人皮面具,仔细的给自己戴到脸上,再度遮掩下那一副见不得人的绝世容光。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等在外面的朗月王在看到她的刹那,微微一怔。
——她的这第二张脸,委实便是他那数年前意外去世的堂妹,长大了的模样。
她淡淡一笑。
“往后,我就是裴薰。”
——朗月王的堂妹,羽雁王的王妃。
第一章 羽雁王妃()
三月初九的婚期,朗月船队在东境靠岸时,堪堪已是初七。
值得一提的是,羽雁王却并未亲自前来迎亲,而是派了三公子元秀,以迎婚史身份,替兄长迎新嫂进王城。
“他这是什么意思?”下船之前,听到这个消息,裴薰原本欢欢喜喜的心情瞬息灰飞烟灭了,“这婚他是想成还是不想成?以为我没人要吗?迎个亲都委屈他了是吧?让小叔子替兄长迎嫂子进门,有这个道理?”
“什么意思”裴绍嘟囔了一句,捡起被她掷在地上的红盖头,他吹了吹沾上的灰尘,逗她道:“他能是什么意思,还为着某些人早前的不辞而别置气呢呗!”
她狠狠瞪了裴绍一眼:“我不辞而别?对,我是不辞而别了,可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怎么着他也不该算在我头上罢!又不是我自己想走的!”
裴绍立刻便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哟呵,怎么着,是我让你走的是吧?姑奶奶的意思是,这债羽雁王应该算在我头上是吧?”
裴薰定定看着他,狠狠点了两下头。
“行行行,”裴绍不急反笑,连连点头道:“你有能耐这辈子出了事别再找我!”
两人这边吵吵闹闹,外头已经几番来人催了,说是三公子苦等多时,请殿下、姑娘下船登岸。
裴绍将盖头往她头上一罩,“有什么帐,过两日你们俩洞房里自己算去,这会儿别给我丢脸!”
盖头底下,传来一声不情不愿的冷哼。
不过元秀素来是个知理识大体的,这方在岸边刚与裴绍见了,行了拜礼之后,首先便将之所以是自己前来迎亲的缘由与朗月王说了。
“从此处到羽雁城,尚有一日路程,兄长的意思是,便请王嫂于初九当日进城、当日大婚,也免了早一日入城,还要往贵宾馆中折腾一趟的麻烦。”元秀道,“为着周全嘉礼之前夫妇不宜见面的规矩,这才让小弟前来相迎。不过请殿下放心,兄长会在城门前大礼相候,必不使王嫂委屈。”
裴绍欣然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此百艘巨艆,凡朱红者,并其上珠玉琳琅,皆为小妹嫁妆,共计五十艘,请三公子代兄长验收。”
裴绍言毕,打了个手势,身边侍卫便与元秀奉上了嫁妆册子。
朗月财大气粗,自不必多说,可怜元秀的人光是清点,也够忙的了。当夜,朗月王等人便被就近安排在驿馆中歇息。
元秀那边刚忙完一起儿,夜里回到驿馆中,远远的便听几个刚交了班的侍卫在那儿插科打诨。
一个说:“唉,你们看见没有,朗月的送嫁仪仗里,除了朗月王同咱们王爷那位新娘子,还有个姑娘!看着也像个正经主子来着!”
又一个忙接道:“对对对!那姑娘虽以黑纱遮脸,但瞧那身段儿啧啧,定是个美人模样,就是不知是个什么身份,也没听说朗月王是带着姬妾过来的呀!”
“瞧你那下流样子,还敢肖想人家?”另一个声音故作深沉道,“依我说呀,说不得是咱们这位新王妃其貌不扬,朗月王未免咱家王爷不满意,这才卖一个搭一个,白送的呢?”
一群人说着,哄笑起来,后头的话,便实在不必入耳了。
元秀暗中听着,他倒也记得白日里确实有那么一位身份不明,却又实在不像下人的姑娘来着。
唔,对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被打扮得千尊万贵的小男孩,那模样生得,简直不要太漂亮!
这两个,会是什么人?
房中,裴薰换下了繁复的喜服,只在素白的中衣外披了条藕色的披风,此间正坐在灯下看书。
“姑娘,”愿好从外头推开房门,轻声一唤,随之道:“钟姑娘到了。”
闻言,裴薰放下手中卷册,连叫请进来。
门外,一身量纤长袅娜的女子款款而来,一身碧色衣衫被灯火衬得清丽非凡。
“见过姑娘。”
女子在她面前站定,福身一礼,很是得体。
裴薰坐在那儿端看了她半晌,起身走到她面前。
白皙的纤细的手指在女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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