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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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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氤说完久久,都不见元殊说话,看过去时,只见他定定的看着自己,目光复杂而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倪氤便问:“这主意不好?”
“很好。”元殊道,“只是朕很好奇,你为何会愿意给朕献上此计。”
尤其,还是在说了那么一番废后之言之后。
他对于倪氤,一直以来的心情都很复杂。其中不容忽视的一重,便是关心她所求为何。
这样的一个女人,有着钦仪皇后身上,家族袖手旁观的教训,想来也该明白,自己被送入宫中,说好听些是联姻结好,但一旦大灾大难来时,自己也不过是如姑母一般的弃子而已。
如此情况之下,换了寻常女子也就罢了,说不定一入宫门深似海,就此也就认命了,可她这样精明,偏偏又不是寻常女子可比的。
这就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在阳乌之女的身份外,还会有些什么为着她自己的打算。
“因为除此之外,我别无他计啊!”倪氤却是装了一回傻,明知元殊的问题不是这个意思,但她还是这样答道。
元殊哼笑了两声,想了想,并没有追问下去。
不过,他倒是问了倪氤另外一个问题。
“你之前一直在说废后的话,朕很想知道,如若你的话成了事实,你会作何反应?”
倪氤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道:“类阳帝姬是我的表姐,你是我的夫君,太子妃原该是她,立后亦是理所应当,你说我会作何反应?”
她的话,顺着语境想下去,自然便会得出一个物归原主的结论,可其实她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倪氤,”元殊收回投在她身上的目光,问道:“朕立你为后这件事,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之前的心情我已忘了。”她道,“只是在类阳殿的主人回来了之后,这凤和殿,我是真不爱住了。”
她说:“没意思。”
嬴稚是在得知真相之后的第二天一早,方才寻得机会,前去类阳殿的。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好不容易冲破了侍卫的妨碍破门而入,殿中却空荡荡的,并无一人的踪影。
“贵妃娘娘本是去类阳殿兴师问罪的,可到了之后才发现殿里头竟空无一人。殿下她连同身边侍女,已然不知去向了!”
元殊刚一下了朝听到这个消息,当下便又气又急,吩咐銮驾直接到了类阳殿,殿外奉命看守的侍卫惴惴不安的跪了一溜,殿中则是如内侍所禀一般,半个人影都没有。
元殊当下大怒,责问起负责看守的侍卫,话没说上两句,险些直接吩咐将这群酒囊饭袋拉出去砍了。
然而,领头的侍卫虽然胆战心惊,但面对天子的责问,却始终坚持殿外守卫并无错漏之处,四方皆在掌控之下,决计不可能放出人去。
“那你的意思是,这类阳殿还有能让人凭空消失的能耐不成?!”
“小人不敢!”侍卫答道,“只是或许殿中,另外有所玄机也未可知?”
思来想去,若是外间防卫并无疏漏,那也就只有在殿内下功夫了。
元殊闻听此言,也不得不多想了一层——自从被软禁在类阳殿之后,她始终都显得很是从容镇定,似乎全然不考虑如何逃出去事情。如今想来,这会不会是因为,她若想离开,压根不需要跨出殿门,只消在殿内便能得偿所愿?
思及此,元殊立马叫了声身边内侍,命其领人前去类阳殿,仔仔细细的搜,一砖一瓦都要摸上一遍,看看其中是否真藏着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机关密道。
第三十三章 一路北上()
类阳殿中,确实是有密道的。
或者说,整座九霄宫,在前朝天平年间,曾为天子下令,集数百位能工巧匠,在数座殿宇园林中建造过无数条四通八达的密道。
而类阳殿里实则有两条密道,一是通向镇阳王府的,其二,则是直接通往天都城外的。
裴薰带着愿好,选了第二条路。在前一夜亥时左右,挪动九道机关,打开了床板下头的密道入口,直是疾步赶了一夜,方才在第二日上午逃出生天。
将将从这密道中走出来,裴薰抬首看了看头顶的烈日,心底的复杂情绪久久难以消散。
天平帝嬴忽——他曾经将她宠到云端,也曾为自救二字,不惜将她推入地狱;而她,她曾经那么敬爱他,曾经那么怨恨他,可在当年大雍大厦将倾之际,却又全赖他的苦心经营方才得以脱逃。
恩恩怨怨,该怎么算呢。
在被元殊关入类阳殿之前,裴薰曾同绿妆交代过,若然自己在宫中出了什么事,让她不必担心,更莫轻举妄动。她同绿妆在天都城外约定了一处安全地点,告诉她只消准备得当,派放心得过的人在那里守着就是。
如今来到这茅舍之中,果真早有两个侍女并几个暗卫在那儿候了多日,连同她早先交代的,一应车马干粮等物均已准备妥帖,裴薰同愿好洗漱收拾了一番,换了衣装,便打算启程前往北地。
“这几个暗卫都是侍卫长临走之前悉心挑选出来的,给您路上带着。王爷那边,绿妆姐姐早几日已经递过消息了,等天那头自有人接应,您安心上路就是。”
侍女帮她系上披风,裴薰听着她的话,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便上车去了。
车驾颠簸前行,裴薰假寐片刻后睁开眼睛,就见愿好坐在那里一脸浓思之色,分明困倦,却迟迟难以将息。
从密道出来到现在,愿好一直沉默寡言,对于她苦思所在,裴薰心里却也有些眉目。
她浅然一笑,忽然开口,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愿好微微一惊,踌躇片刻后,艰难启口。
“想”她顿了顿,“既然宫中多密道,那当年天平帝为何他为何”
提起天平帝的话题,旁的勉强也算了,可愿好自知,如今自己想问的这个,恐怕会是为她所忌讳的。
熟料,愿好的话难以出口,而裴薰却了然般的替她问了出来:“为何不逃?”
愿好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从知道类阳殿中有通往城外的密道时起,愿好就一直在想,既然九霄宫中有能逃出生天的密道,为何当年这密道的修建者天平帝自己,却宁愿在城破之时,于宣明殿自鸩而死。
这世间尚有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话,且看如今西雍的那位延圣帝便可知晓,忍一时之辱,留下性命来,复国二字,未必就是遥遥无期之事。
可裴薰想起那人,却觉得那时的自鸩于殿,可能却是他后半生所做过的最有担承的一件事。
“大概是因为到了到了,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大雍皇朝的帝王罢。”
她如是道。
且不论她这一失踪,在九霄宫中掀起了一番何等的风波,等裴薰长途跋涉到了等天城外时,见了元隽派来接她的叶檄,她望着北面那座城池故里,却踟蹰难往。
“我今日累了,再者天色也不早了,便先不进城了。”她对叶檄道,“就在这驿馆暂歇一宿罢。”
叶檄闻言,也没多说什么,领了命便着人去安排。
裴薰问起他如今战情,叶檄便道叫她放心。
“如今战势虽然胶着,但对于后事,殿下已有安排,您不必担心。”
裴薰点点头。其实她也清楚,光看元隽如今只是隔三差五的到卫城战场上去巡视一番,并无亲自对战的意思,便也能知道,还不到担心的时候。
当夜在驿馆安顿下来,她一早把愿好打发下去休息了,可自己却毫无睡意。
坐在妆奁前,她看着镜中这张看了几个月的脸,原本已然习惯了,但一夕回到等天,却又觉得这副容颜陌生得紧。
不知过了多久,僵在那儿恍如泥塑一般的人终于动了——她抬起手,一点一点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在室内晦暗不明的灯火下,她看见了真实的自己。
彼时年少,世人便赞她容光绝世,更甚于昔年倪妃。如今她已长大成人,这张脸若叫外人看了去,赞誉称道,只会更胜当年。
然而就是这么一张脸,她自己见了,却觉厌恶。
外头下起夜雨来,她便倚在窗下榻上,凝眉听雨,随着这淅淅沥沥的声响,无法自抑的想起那种种旧事。
开关门的声音响起时,她还以为是愿好见落了夜雨,特意来检查她屋里的窗户可关紧了。于是她也没急着回头,只是随口笑道:“愿好姐姐,你也太勤谨了些,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不娇贵了!”
“是么,”
低沉的声音里含着笑意,渐行渐近的问她:“有多娇贵?”
裴薰一下子坐直了身板,不受控制的转头要去看他,可身子堪堪转过去一半,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猛然间扭转回身,双手捂着脸,只留给他一面背影。
“你”她心里又急又喜,直问:“你怎么来了!”
多时不见,原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这声音入耳的顷刻,她才知道自己多想转身去看一看这个人。
多想好好的抱一抱他,同他耳鬓厮磨,同他倾诉衷肠。
元隽穿过花罩来到她跟前,在距离那罗汉榻仅仅两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回答她的问题:“怕你近乡情怯,而我思之如狂。”
话声伴着雨声,别样悦耳。
可背对着他跪坐在榻上的裴薰,却迟迟未曾回身来看一看他。
“昀昀,你怎么也不看看我?”一时之间,这声音里又沾染了点委屈,分明还没怎么样呢,却挠得她心痒难耐。
她这会儿捂着脸,嘴里‘你你、我我’个半天,急得都要哭了,就是说不出个囫囵话来。
元隽也看出来了,她是急着想转身来同自己相见,可却不知在顾忌什么,又是不能回头。
“昀昀?”
他蹙了蹙眉,想到她在九霄宫中被软禁多日,再想想元殊后宫里那么多盏不省油的灯,不由猜测着,难道是她哪里伤到了?
这样一想,他当即就急了,也不管她如何反应,说话就要上前。
“你站那儿——!”她听到的脚步声,立时一喝。元隽眉间又深了些,想了想,长出一口气道:“是有哪里受伤了,怕我担心吗?”
“不是”她缓缓摇摇头,声细如蚊,磨磨蹭蹭的说道:“是我,我的脸,这会儿不宜见人。”
说话间,她抬手往妆奁处一指。
元隽走过去一看,见到那副人皮面具时,豁然开朗。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她听他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出去?”
“当然不是!”她直想跺脚,停了停,方道:“你,先等等,让我准备准备。”
元隽起初一懵,刚想问她准备什么,可品着她这心虚而不确定的语气,忽然明白了什么。
“昀昀,你是说”
你真的打算,以真面目示我了?
这句话,他未曾宣之于口,可她却知道他是在问什么。
沉沉的匀了一口气,她终究是点了下头。
“那,没办法,羽雁王妃凭空在宫中失踪,横竖是个把柄,就看怎么操纵了。”
这把柄,操纵好了,就是帝宫弄丢了羽雁王妃,欠羽雁王一个解释,操纵不好,自然就是羽雁王妃擅自出逃,有违皇命。
也就是为着将此事的罪过坐实在元殊身上,是以从她打算离开帝宫、离开天都之时起,她也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为了把这变成元殊落在你手里的把柄,我也只能”她叹了口气,道:“让‘裴薰’永远消失了。”
听到她这样说,元隽原本雀跃的心情却蓦然凝滞了下来。
她若是真心实意的不想再做伪装,他自然心中欢喜,恨不得即刻便将她真正的容颜印刻在脑海中,不论是美是丑。
然而,从她话里的意思来看,她所以有此举,全因时局所致,并非衷心之想。
思量片刻后,元隽道:“你若还是勉强,那”
他想说,那就还是易容也罢。就算裴薰的面目不好再现于人前,那再重做一副人皮面具,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她却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道:“我不勉强。”
这件事情,对她而言,说来也是迟早。她是铁了心要同他过一辈子的,说起来,他能纵容自己这些时日,她心里已然很是感动了。
她排斥自己的真容并非一日两日之事,可她却也明白,自己内心真正不愿意面对的是类阳帝姬这个身份——是她自己这个人。
戴着面具,她仍然还是她,与脱了面具,实则又有何不同。
她的手缓缓落下来,叹了口气,她道:“我就是需要点时间。谁让你大晚上跑过来的!不然明日相见时,我就不就不用这般进退维谷了!”
元隽笑了笑,走到不远处坐了下来。
“你慢慢准备,不急。”他说,“我就在这里陪你。”
第三十四章 重归故里()
两人闲听夜雨话乾坤,兜兜转转,这话便说到了李应辰身上。
元隽告诉她,之前她被元殊软禁在类阳殿的消息出来时,李应辰便来旁敲侧击的同自己打听,她这位羽雁王妃的真实身份。
闻言,她立刻着急问道:“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我能怎么跟他说,我心中虽也有些猜测,奈何某些人从来没跟我承认过任何事情,我也不好红口白牙言之凿凿不是?”
说到底,他是觉得,此事并不是该由他来承认、或是否认的。即便是夫妻之间,也不能什么事都越俎代庖,该她亲力亲为的,他也只能袖手旁观。
听了他的回答,她轻嗤一声,半晌没说话。
“元隽,”凝思片刻,她唤他一声,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
元隽长出一口气,叹一声说来话长之后,与她娓娓道来。
“这问题,我也曾仔细捋过。真要论起来,我对你的身份有猜测倒是很早——从当时在羽雁初相见,步明修见到你的字迹时起,我受他影响,开始怀疑你会否是漱华帝姬。”
“至于真正怀疑到点子上的时候,那就应该是在当年你第一次跟我去东宫时,装神弄鬼吓唬太子妃,将东宫闹得鸡犬不宁那回。”
“那么早?!”
他笑出声来,本想问,你是不记得那时你回府后,提起倪妃,自己是个什么反应了吗?
对嬴帝与倪妃那桩逸闻旧事,你的反应那样强烈,若非是与当事人有着及密切的关系,又怎会那般呢?
可这话到嘴边,想到她那时候的态度,他又不愿旧事重提,僵化了气氛。
于是他只笑着点点头,道:“嗯,那么早。”
“那时候我觉得你可能同等天有关联,你对芳仪帝姬、漱华帝姬,以及宫中许多事情都很清楚熟悉。再加上你同幼安显然不是寻常关系,凭我对他的了解,能让朗月王这样在乎的人,算来真的不多。如此下来,我自然会往类阳二字上思考。”
“不过我也曾怀疑过,你就是真正的裴薰,梦粱侯的亲妹妹——现在看来,这个猜测倒也不能说是全错。”
她笑道:“哦?你还有过这个怀疑?那想必是在当年百鸟朝凤,阿绎到天都之前的事罢?”
她还记得那时候,裴绎入京赴会,自己暂住朗月台的那些日子里,眼前这人是平白吃了多少飞醋。
那时候,若然他还有这亲兄妹的猜测,想来也不至如此。
“嗯,”元隽对此承认得大方,而后道:“那年百鸟朝凤过后没多久,我几乎就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
她疑惑道:“为什么?”
这就要说到当时密王暴毙,跟着牵涉出敕柔巫祝辜奉、噬骨毒,以及当年毒害羽雁双子的事情上了。
她想了想问:“那时候,我做什么让你怀疑的事了?”
“你自己没注意,当时太子妃上奏启元辜奉为李应承所擒之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你的反应很有意思。”
她很是用力回忆了一下,可确实是回忆不出来什么。
元隽便道:“那时候有两点让我上心——一则,一次你同我提及李应辰时,曾无意中称他作‘应辰’。”
她微微一怔。
“二则,当时太子妃上奏之后,你却是想都没想,便直接排除了是李应辰将辜奉之事告诉她的这个可能。”
“因为你了解李应辰谨慎的性情,也相信他的人品。退一万步说,他那时与姐姐久别未见,即便当真有意将此事告知,也定然会面对面的相告。而太子妃呢,鸠占鹊巢,装了那么久的病,显然又是不可能有这个胆量去同他相见的。”
“这天下间你这个年纪的女孩,能这样了解李应辰,还能对他直呼表字的,在我之前的所有怀疑对象里,也就只有那一个了。”
他话音落地,那边沉默了片刻,她忽然问道:“哪一个?”
元隽愣了愣,仿佛心领神会似的,也跟着紧张起来,深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温柔的唤:“类阳帝姬殿下。”
所有纠结汹涌的心绪,在他这声低唤里渐渐平抚下来,她重重吐息一回,终于转身下榻,拢了拢披风,一步步朝他走去。
站在元隽面前,李昀抬眸看向他,眼里有最深衷情,朝他道一句:“睿王殿下有礼。”
陌生的脸,熟悉的人。
他起身,一把将人拥入怀中,终于也与自己流浪多时的心久别重逢。
“昀昀,”他在她耳边,低吟轻诉:“你是我的家。”
第二日,元隽因挂念战事,早早便张罗进城,可李昀却还磨磨蹭蹭,直等到午后避无可避了,这才老老实实的上了入城的马车。
“他知道我来,也知道我是谁?”
一路上,李昀翻来覆去的在问元隽那么几个问题,一想到马上便要同李应辰相见,她心底是紧张极了。
元隽拉过她的手,无奈又宠溺的摇摇头,道:“你都问了几百遍了,是,他知道你来,也心照不宣的知道你是谁——你是他亲姐姐。”
说着,他抚上她的面颊,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昀昀,这些年,他很想你。”
微蹙的眉眼显示了她的不安。李昀低下头,她并不怀疑元隽这句话,只是在想念之外,她所担心的是,这么多年的避而不见,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应辰心里,总是会怪自己的罢
她正这样想着,元隽仿佛会读心似的,忽而同她说道:“要说一点怨怪没有,倒是不大可能,只是想想这怨怪也是来自于心疼,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李昀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抬手哭笑不得作势捶了他一下。
她叹道:“唉,当初你姐姐奔丧途中小产时,我还跟你说我不会劝人呢,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你现在跟我也差不多了!”
两人正说着话,车驾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外头响起愿好的声音:“主子,李府到了。”
“剑脊王殿下在门前等候多时了。”
李应辰确实是等候多时了。
从天不亮时,他便一直徘徊在门房内外,中间也曾数度生出近乡情怯之心,险些便要退回府中去了,但最后却还是忍不住。
从大雍亡国那年,自己被母亲安排、姐姐庇护,提前暗中送回了等天城开始,他便一直再未见过姐姐。
已经十年了。
李应辰很难说清得知羽雁王妃才是类阳帝姬时的心情,他对李昀也并非全无怨恨在——他这么多年的日夜挂念,而她人在朗月,却不愿意来信给自己报个平安,这点便足以使人恼火。
然而再怎么忿忿于胸,近在咫尺之际,他也全都抛在了脑后。一时之间,他心里仅剩下盼望相见的急切,与害怕相见的情怯。
等李昀终于随着元隽走下车驾来时,他能感觉到,蓦然一见,自己有那么片刻光景,是硬生生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的。
只剩了一副目光,痴痴的落在她身上,不愿收回。
而李昀亦是没好到哪儿去。
两人就在家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对望了许久,好在四周众人都被她那张脸吸取了半副魂魄,倒是一时少有关心这副奇景的。
李昀很想唤他一声,可当着人前,显然是不合适的。
然而除了他的名讳,她又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回家了。”
忽然,她听到李应辰微颤着长出一口气,如是道。
——人多眼杂,他唤不出一声‘姐姐’,却告诉她,回家了。
李昀能感觉到,自己眼底蓦然间涌上的酸胀与热意。她抬眼朝高门上的朱漆大匾看去,将那一个暌违多时的‘李’字纳入眼中,趁机遮下泪意。
回家了。她想。
进到府中,李应辰直接将她带到了她幼时的住所——羲浯阁。
为了给他们姐弟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元隽刻意带着人先离开了。两人默默一路,到了穿林过庭,来到羲浯阁门前,李昀停住了脚步,李应辰的目光在她与写着羲浯阁三个字的匾额上转了一圈,随即回忆似的一笑。
这一羲一浯,乃是父母名讳中各取的一个字,父亲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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