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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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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他这一番无情的话提点,元秀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被人戳中了那点小心思,越发抬不起头。

    “二哥是小弟多心,只求您行行好,可别再说了!”

    元隽轻轻一笑,“这话是不好听,但明白说出来,总比心里存疑影儿要好。你也不必自愧,说来也是我这做兄长的不好,这么多年,少尽照料弟妹之责,你若真能对我全无疑心,我反倒要担心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元秀知他用心,心头动容,顿了片刻,道:“二哥思虑周全,小弟感激不尽。只是恕小弟愚笨,实在不解二哥此般吩咐的用意。”

    元隽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多加解释,只道:“时机不到,还不能让你知道。你只管照我的话去做就是,若我料想不错,你这一请旨,元殊不是准你入京,便是会让你领兵,前往西境驰援平乱。无论是哪一种,对咱们羽雁来说,皆有裨益,你听话。”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元秀也只得从命。

    他抬首望向高座上的二哥,只觉得恍惚之间,这位仲兄风尘外物似的气度,比起兄长来,竟隐有不遑多让之势。

    这一感触,不由让他心头一颤。

    元秀回去之后,依照元隽的吩咐,八百里加急上了奏疏,以担心兄长伤势为名,自请进宫侍疾。元殊看了奏报,没犹豫多久,便准了奏。

    连倪氤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都觉得赫赫扬扬的羽雁,果然就只立着那么一根主心骨。羽雁王这一伤,元殊还没怎么样呢,羽雁的人自己便已乱了阵脚。

    如此看来,来日说不得都能不攻自破了。

    “殿下,天都发回了圣谕,皇帝准了三公子成行,奔赴天都侍疾。康宁院那头,扶夫人一听到信儿就昏过去了,大夫看过,说是没有大碍,只是”葵星一面回话,一面窥着元隽的脸色,小心道:“奴婢担心,过会子她老人家缓过气儿来,咱们这儿便该不消停了!”

    元隽不以为意,只吩咐称病,关上殿门,谁来都不见。

    葵星照他的吩咐安排下去,回头自己心里却也打鼓,忍不住来问道:“说起来,您此番所为奴婢品了多日,实在无法领会您的深意。不知殿下可愿赐教一二?”

    元隽一笔一划,亲自勾勒着西境的舆图,听她疑惑,随口道:“羽雁王遇刺,无能于战场,在元殊面前,这最后一点作用都没了,你说如若你是元殊,你这会儿对着羽雁,会生出什么心思?”

    葵星稍加忖度,便道:“自是斩草除根,收归羽雁。”

    这一点,她一早便想到了。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越发不明白,元隽让元秀入京,说白了就是送羊入虎口,岂非上赶着帮着元殊灭自家?

    “斩草除根,也要师出有名。”元隽道,“老三这些年在军中历练得当,也算有点子名气,他人在羽雁,对元殊来说,也是个麻烦。一旦他借由羽雁王在京遇刺之名,行了领兵反叛之举啧啧,那场面,元殊当下的处境,只怕都不敢想。”

    葵星想了想,蹙眉道:“您这这是想着消除皇帝的戒心?”

    元隽一笑,颔首道:“自然是要消除戒心的。何况老三这一请旨,元殊少不得要以为他是个事事仰赖兄长,心智躁动之人,如此一来,元秀入京之后的处境,反倒会安全。”

    “另外,除了老三,他想除掉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当朝亲王,则更需要名头。”

    可偏偏,睿王殿下出了名的深居简出,轻易连个人都不见,想在他身上找茬——且还是足以索命的罪证,实在难于登天。

    葵星不解道:“不知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元隽看了她一眼,笑意颇深。

    “大概不必我做什么。”他道,“想光明正大的致人死地,有时候,还真不必治罪。”

    他这句话,不日之后便得到了印证。

    元秀启程赴京没几日,京中再度传出圣旨,命睿王元隽挂帅,以阳乌世子倪远为副将,领三十万大军驰援西境战场。

    葵星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心中一惊,许久说不出话来。

    回过神之后,她一连说了三声‘幸好’。

    “这也就是您身强体健,无灾无难,不必忌怕这出征之旨罢了!可元殊”葵星心里有气,嘴里也不顾及了,忿忿道:“在他那儿,睿王殿下就是位不良于行,从无征战经验的富贵王孙,前方战事那样惨烈,他以您为帅,可见司马昭之心,竟是连自己个儿的名声都不顾了!”

    “怎么不顾了,”比起葵星来,元隽还是一味的好脾气,将圣旨一掷,笑道:“他圣旨里不是写了么,苦于朝中无人,只敢托信于至亲血脉,冠冕之言,昭昭切切,也算做足场面了。”

第四十九章 故人重逢() 
葵星见自家主子如此镇定悠然,心里那股子气性暂且搁到一边,想了想,她倒也觉出了点其他意味。

    “殿下,”她试探着问,“您如此安然,莫不是九霄宫这旨意,您早有所料?”

    又或是,早在让元秀入京之时,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元隽原是有这个算计、推着事情往这个方向走不错,但他却也没想到,元殊竟然如此心急,还没怎么着呢,便这么着急地推自己上前线送死。

    如此一来,倒是合他的心意了,只是枉费了他后头的一手谋算。

    “去准备罢,”他没答葵星的疑惑,只吩咐道:“军情紧急,我既承旨,也不能托懒,明日便动身,你且去领人安排罢。”

    葵星领了命,却并未立时动作,“还有一事,殿下,”

    元隽点了下头,示意她说。

    葵星便道:“扶夫人自从三公子走后,越发闹起来,嘴里的话也有些兜不住了,今晨还来过一趟,吵着要见您。您看,该如何处置?”

    元隽失笑,“‘处置’?哪就用得上这么重的话!”

    葵星自觉失言,垂首不语,他想了想,道:“晚上请太夫人过来用膳罢。”

    听了这话,葵星心里稍稍安稳,道了跪安,领命而去。

    翌日一早,元隽便启程上路了,将府里诸事交代在葵星手里,自己身边除了卫队,便只带了袅袅一人。

    路上疾行数日,到了同兵部交接大军的铁壁城时,倪远却是先他一步到了。

    前来迎他的人,是被‘羽雁王’以忧心弟弟安危之名,派来保护他的叶檄。元隽见了他,还没怎么样呢,便已先觉得手里顺当了不少。

    “见过阳乌世子了?”去军营的路上,他问叶檄。

    叶檄颔首道:“见过了,的确是少见的人材,闻起谈吐、见其举止,想来,若然为敌,还是很让人头疼的。”

    元隽无奈一笑,“我倒是真不想同倪氏的人为敌,可观其妹而推及兄,恐怕是难呐!”

    “对了,”叶檄微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这才同他道:“殿下,属下收到您的消息,已经暗中派人去找王妃了,现在手里拢了两条线索,尚未分明,请您稍待些时日。”

    元隽沉吟片刻,问道:“两条线索,是指向一处地方?”

    叶檄摇头:“一条指向北岸,大约是朝着朗月方向,另一条,则是指向紫泥城。”

    眉间不自觉一蹙,手指疾速敲在膝头,一股不安之感在他心头疯狂的滋长着,搅得他头疼。

    “朗月那条线暂且搁下,紫泥城”他目光一紧,道:“给我好好查。”

    “是。”

    李昀离开等天时,除了愿好,身边还带了一队镇阳王府的死士。

    这本是李应辰为她安危考虑才放给她的权柄,此番却成了她远赴紫泥的倚仗,对此,她心里还真有些觉得对不住弟弟。

    “主子,”客栈里,愿好推开房门,从外头进来,拂了拂身上的落雪,同她回道:“给那头的信已经发出去了,一切顺利,您放心。”

    李昀微微颔首,没说什么,递了盏热茶给愿好,转头望了望白茫茫的窗外,说道:“今年的天气,似乎比往年冷得早一些。”

    愿好道:“可不是么!才十月份,就下了好几场大雪了,也不知是不是战事频繁,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李昀笑了笑,推开窗子,伸手去接了几片落雪。

    “雪絮漫天,此一方天地,见到的是银装琉璃,想来,来日彼一方世界,刀光剑影之下,便凝结不出这样洁净的冰来了。”

    说着,她忽而兴起,转而对愿好说:“昨日入住,我见后院里有几棵老梅。”

    愿好善解人意,听这一句便明白了,“是,奴婢明白了,这就去买两只瓷瓮子来。看这天色,估计等奴婢回来,雪也差不多该停了,正好是时候集雪水。”

    李昀最爱她聪慧,连连点头,连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愿好出去不久,她看着外头雪景,愈发眼热坐不住,索性披了大氅,便先往后院去了。

    后院空无一人,她乐得清静,梅树下站了片刻,却忽然在细密的雪声风声中,听到了别样的气息。

    来人武功很高。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随即,她又领会到,来人并未着意压制气息。

    那便多半是奔着自己来的了。她想。

    “这样难得的景致,阁下若要同赏也就罢了,”

    她并未回身,伸手去够一枝红梅,悠然里还带着笑意:“可若是存心败坏,我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被她听在耳中,颇为有些相熟。

    “你脾气好不好,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人清朗的声音透过雪声传来,在她心头撂下一记重击。

    李昀刹那间僵在原地,久久未曾说话、也未曾动作。

    “昀昀,”嬴昳又近前一步,与她隔着六七步的距离,问她:“不想见我吗?”

    深吸一口气,李昀转过身去。

    雪地里,他一身墨狐大氅,衬得脸色与雪色一般,却更加三分光泽。形貌昳丽,人如其名。

    她一时难以反应,杵在那儿许久,忽而大步朝他迈去,抱着人,隐隐生出泪意。

    嬴昳回抱住她。

    “四哥”她低低的唤了一声,蹙眉闭眼,扣在他肩头手指越发紧了紧。

    不知过了多久才分开。

    “知道我来做什么吗?”两人在庭廊里对面,嬴昳的目光一直稳稳的落在她身上,充满了追忆与眷恋。

    李昀垂首,淡淡笑道:“你应该早一步来。我刚才让人发了信函去给他,早知你来,这趟功夫倒了免了。”

    嬴昳微微一怔,“你给皇兄传过信了?”说着,不等她答,他接着问:“你是何打算?”

    李昀不急着回答,只问:“是嬴昕让你来的?”

    闻言,嬴昳蹙了蹙眉。

    其实,从小到大,李昀同嬴昕在一起时,素来不知规矩两个字怎么写,这样直呼名讳的事,在往常也是惯有的。

    那时候,嬴昳不觉有什么,但自从当年她与嬴昕因婚事起了冲突之后,她再这样全名全姓的唤嬴昕,落在嬴昳耳中,便觉十分不安,十分排斥。

    “你还能叫我一声四哥,至少,也叫皇兄一声兄长罢。”他道。

    李昀笑了笑,没说话,态度却也明白。

    嬴昳无奈叹了口气,妥协下来,答了她先前的话,只说,的确是嬴昕的意思,一听说自己寻到了她的踪迹,便赶着让自己过来了。

    “若如此,”她道,“那么想来,我信中的意思,与他让你来的意思,该是一样的。”

    说着,她抬眼看向嬴昳,问道:“他想同我相见?”

    嬴昳点了点头。

    “昀昀,皇兄这么多年,他一直惦记着你。你”嬴昳顿了许久,明知没什么希望,却还是道:“跟我回去吧。”

    “‘回去’?”李昀似有意外,随即失笑道:“你让我回哪儿去?雾谷?云骜不得恨死我!你是一心为你皇兄的,且也算计算计,哪多哪少啊?”

    嬴昳一噎,瞧他的脸色,竟真起了些为难之意。

    李昀顽笑够了,也不继续为难他,直接道:“四哥,你既然能找到我,应该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嬴昕加上云骜才智都要翻天了,他不会不知道我同谁是一队的。”

    不顾嬴昳刹然冷下来的脸色,她继续坦然道:“事实已然如此,惋惜无用,遗憾无用,恨怨也无用。命数如此,当认。”

    话犹未完,嬴昳已是霍然起身,怒视着她,整个人都困在愤怒里。

    李昀不紧不慢的抬首与他对视,问出他想说的话:“觉得我无情?”

    “你自己说呢?”

    李昀笑了笑。

    “你是紫泥嬴氏的血脉、他的亲弟弟、西雍朝之重臣。”李昀道:“我知你今日此来,并非无备,但这客栈内外,我有一队镇阳死士,加之你现在站的,还是大齐的地界,我若当真无情”

    她缓缓起身,轻轻一笑,告诉他:“四哥,你觉得你还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指责我吗?”

    嬴昳憋了半天,好容易稳下气息,耐着性子同她道:“上一辈的错,不与这一辈相关。昀昀,这是你当年自己说过的话,难道真的不算了吗?”

    “当然算呐,四哥。”她微微一笑,“可我跟嬴昕,是这一辈的错——是我跟他的恩怨。”

    嬴昳一愣。

    李昀换了口气,率先转了话锋:“他打算在何地见我?”

    嬴昳尚有些失神,闻言,哼笑一声,随口问道:“你说呢?”

    “前些日子我想,冯烺节节败退,战线上左右开弓的往后撤,可云骜却迟迟不攻紫泥城”她道,“是嬴昕的意思吗?”

    嬴昳眉头一皱,想起嬴昕说的,若然紫泥城攻了下来,自己想在紫泥城见她,她就未必肯来了的话,联系着她这一击即中的猜测品味起来,不由心中起疑。

    “如果”他问,“如果我们收回了紫泥城,你会答应来自紫泥见皇兄吗?”

    “不会。”

    她答得干脆,显然半点商量都没有。

    嬴昳沉沉叹了口气。

    “皇兄说,十一月初三——”他道:“请你紫泥一见。”

    许久之后,李昀轻声应了:“好。”

第五十章 紫泥城下(一)() 
嬴昳走后不久,愿好便捧着只青瓷瓮悄声来到了李昀身边。

    她小心翼翼的将瓷瓮搁在了廊边,心中正忖度着该如何开口,就听李昀问道:“你见到他了吧?”

    愿好一怔,回过神来,蹙着眉应了一声,“见到了。”

    她自小侍奉裴绍,年幼时相随入嬴宫,对嬴昳本也是熟识的。但一别数年,从孩童长到青年,容貌身量都有了变化,她刚寻到这里来时,见李昀在同一陌生男子说话,心里还直打鼓,待细细分辨出那人是谁时,险些将手里的瓷瓮子给摔出去。

    “四殿下他”愿好踌躇片刻,一时倒不知该问些什么,最后只道:“主子,您可还好?”

    李昀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早知道他来,你今儿个就不必多跑一趟了。”

    闻言,愿好问道:“四殿下过来,难道也是为着同一件事?”

    她是知道李昀今日送给嬴昕的信函里,为的是约他于紫泥城一见。这会儿听李昀这样说来,十有八九,嬴昳也是为着这件事来的。

    果不其然,李昀点点头,“还是在紫泥城见,不过时间上要往前提一天。”

    往前提一天她原是约嬴昕十一月初四见,如此一来,也就是说

    “您要在十一月初三同太子相见?!”

    李昀倦倦的闭上眼,缓缓点了下头。

    “‘辜月初四,紫泥城外。’”

    信函上孤零零的躺着八个狗爬字,嬴昕看着刚刚收到手里的消息,将这八个字咬牙切齿的念出来,狠狠闭了闭眼。

    “开头落款都给我免了,她可真是半句废话都不说很好!好得很!”

    “她并非不爱说废话,”一旁的云骜施施然的啜了口茶,牙尖嘴利的刺激他:“她是不爱跟你多说话。”

    “你是恨我不死怎么着?”

    “哼,”云骜冷哼一声,“你爱死不死,普天之下,找个想坐江山的人还难么。”

    嬴昕倒吸了一口气,有心同他说上几句,但垂首看见信函上那一个‘辜月初四’的日子,他便连斗嘴的心思都没有。

    她还是在恨自己。嬴昕想。她选这个日子,就是有意的在告诉自己这个事实,有意的在提醒自己,过去的事,在她心里始终没有过去。

    “这日子选的好啊,”云骜忽然感叹道,“她若是只想错开你的生辰,往前多挪两天、或是往后多挪两天都没问题,但偏偏她就选了初四这一日,这就是明晃晃的在告诉你,逝者如斯,物是人非。”

    事实被这样一针见血的指出来,像是掴在嬴昕脸上的一巴掌,抽得他火辣辣的疼。他难得对云骜落了冷脸,严肃且郑重的唤了声他的名字。

    云骜被这一声喊得眉头一皱,漠然的看了嬴昕一眼,未置一词,起身便走。

    在殿门口,正好遇上办事回来的嬴昳,嬴昳朝他问好他也没理,倒弄得嬴昳一头雾水,进来见了礼,先问云王兄这是怎么了。

    嬴昕随口打发了他,直接问他事办的怎么样,见没见到李昀。

    当他听嬴昳说到,李昀答应了十一月初三与自己在紫泥城相见的话时,整个人都跟着愣了一愣。

    “她真的说,她同意初三日同我相见?”

    嬴昳对他的反应颇为疑惑,颔首道:“她同意,就是初三,紫泥城。”

    顿了顿,他问嬴昕:“皇兄,您何故如此意外?我听她的意思,似乎也派人给您送了信约您见面,说起来您可收到了?”

    听他这么一说,嬴昕心里的悦然之意更胜。

    也就是说,她是先给自己发出了这封信,而后见到嬴昳,才又答允了初三日见面的事情。

    这样想着,他将手里的信团成一团,随手扔进了炭盆里。

    因时气多风雪,未免路上有什么意外再耽搁了,愿好便向李昀建议提前前往紫泥城,但却被李昀想也不想就给拒绝了。

    就这样,直在客栈里呆到了十月三十,她们才赶着日子,往紫泥城赶去。

    下午时分,马车还在疾驰不停,愿好从食盒里取了一碟风枵奉上,“看这架势,还说不准何时能安顿下来呢,您中午吃的不多,且用些点心垫垫吧!”

    李昀微笑,伸手正要去够筷子,目光落在那碟风枵上,蓦然一怔。

    愿好不明所以,连忙问:“怎么了主子?可是这风枵有什么问题?”

    李昀知她误会,连忙道:“不,不是。”

    说着,她执筷尝了一口,笑意淡了下来,渐渐添上几缕追忆。

    “从前,刻羽的风枵做的最好。”

    愿好一愣,当即便明白了。

    类阳帝姬身边一对侍女,名引商刻羽,自小伴帝姬长大,主仆更似姐妹。

    当年她被引商背叛,嬴穗更因此惨死,可另一个丫头刻羽,却在冯通领人屠镇阳王府时,为了护主逃奔,从而困于王府之中,与那血火魂归一处。

    李昀拉过愿好的手,沉沉叹了口气,“一转眼这么多年了,刻羽若是还活着正当是个窈窈窕窕的好年纪。她素来最是伶俐,从前跟袅袅玩得倒好,想来这会儿”

    说着说着,她便说不下去了。

    愿好心疼,却无言相劝。

    她明白,其实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换作寻常,也早该淡化了悲伤,再提起来,更多是惋惜感念。但李昀不提是不提的,一旦提起来,她心里除了对刻羽的怀念追思之外,更多的,还是放不下。

    只因她从未亲眼见到刻羽身死,是以即便明知那种情况下,刻羽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但在李昀心里,也总会存着那么一个抹不掉的疑影儿。

    李昀想,刻羽若是还活着就好了。那样好的丫头,那样好的妹妹,她若是还在,自己定会为她许一门贵婿,给她安逸悠然的生活,让她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

    “往者不谏,来者可追。”忽然,她这样道。

    愿好没听清,问了句什么,抬眼便见李昀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颇有他意。

    “主子?”

    李昀淡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一诺——愿好也罢,袅袅也罢,过去自己无力保全自己身边的人,可往后,每一个对得起她的人,她定会倾力相报,绝不辜负。

    十一月初三当晚,她的马车停在紫泥城外。远远的望向城门上那道漆着‘紫泥’二字的巨匾时,李昀觉得,自己要比想象中冷静许多。

    直到那声‘类阳’从身后传来,她方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颤,手指末端都跟着难抑的发起抖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麻木的转身而去,浓重的夜色里,见到一别数年的嬴昕,她的头一个感触,竟是如此不真实。

    什么都变了。

    ——体貌,气度,周围的一切。

    只有一样没变。

    她与他,心知肚明。

    李昀眉目深凝,依约泪眼,望着他,唇瓣数度开合,却迟迟没道出一个字。

    落座长亭,跟在两人身边的仆从皆已有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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