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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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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帐中藏娇()
磐石公心有挚爱之事,对李昀来说半点不新鲜,真正让她好奇的是那名女子的身份。
当年裴绍给那姑娘诊治过后,虽保全了她的性命,但因其早已伤了根基,心血起根儿上便已亏空,便是终日以朗月至珍至贵的灵药调养,恐也没多少年好活了。也正因为如此,之前李昀一直都没想过要去了解一个将死之人的背景来路。
“这姑娘还真是命大,”愿好难以置信的感叹道,“当年连殿下都为她将红颜薄命惋惜连连,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少身强体健的都死了,她竟还活得好好的”
袅袅在一旁听得直着急:“瞧你们说得这么热闹,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愿好看了李昀一眼,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人——除了磐石公和她自己。”愿好道。
当年冯烺带着人去求医时,便未曾透露过这姑娘的身份。裴绍对此无可无不可,可裴绎却是个好奇心甚重的人,为此动用了不少眼线去查,但却始终一无所获。
“真是怪了”袅袅边想边道:“见了那位姑娘的脸之后,我原以为这位磐石公同咱们王爷一样,这沉迷美色招摇过市的名声都是刻意为之,以便迷惑当庭,保全自身。可这么听下来对着个容颜尽毁的女子一往情深,淹岁不渝,如此的疼惜爱重他岂非是个大情圣了?!”
李昀轻声一笑,问她:“对了,你前头说他的心机并未用在值得人担心的地方,这是为何?”
袅袅道:“我原是觉得,他是利用这姑娘打马虎眼,自保之外,也败坏了自己个儿的名声。只是他毕竟同睿王殿下的处境不同,不是非得这样做,如此一来,若然有什么长久的图谋,倒是有些不值当了。”
“再者就是,自从援军来了之后,磐石公交权交得爽快,也没干什么暗中使绊子的事儿,堂堂的一名大将,在军中竟跟透明的一般,成日就顾着他那帐中之娇了。哦,对了,听说前两日他还向天都递了折子,以出师不利之名自请归京受罚。这事儿王爷没跟您提过么?”
他倒是想提,李昀心道,短暂一面,两人就顾着争辩吵架了,恨不得天下的事在这一片醋海前头都是小事,哪还有机会提什么别的。
她没说话。愿好暗中给袅袅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了,袅袅也是看出来这回这两人是真出问题了,便也不再随口胡言。片刻后,愿好便说,主子一路舟车劳顿,都没怎么歇歇,还是先歇息些时候,什么事都等养足了精神之后再说。
这回,李昀没反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小睡起来。
“怎么着,这回还真是个大事儿?”
出了大帐,袅袅立时将愿好拉到一边,切切同她打听根由始末。
愿好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瞧你这兴奋的小眼神,不知道的,还当你是盼着两位主子吵架呢!”
袅袅品了品她这话,吓得一个激灵,甩开了她的袖子。
“什么嘛,我是好奇心重些,也喜欢看点热闹,可这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殿下既已将你我给了姑娘,我自然一心一意侍主,嘴碎不耽误心好嘛!”
她这话里的‘殿下’,指的自然是裴绍。愿好给她逗笑了,正想说话,又见袅袅忽而伤春悲秋的感叹起来,直说若是今日的主子与旧日的主子是一对就好了,拎出来一样是郎才女貌,撇开中原这杂乱无章的烂摊子,朗月岛上的逍遥日子可不比哪里都好过,如此一来,主子没了眼下这烦恼不说,自己都不必背井离乡了。
愿好急扯了下她的袖子,满眼都是警告:“你可当心点儿,真不知道如今这事儿是怎么来的?睿王殿下最好吃醋,你还敢信口胡言!”
“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是怎么来的。”袅袅道:“我就知道叶檄寻着了主子的下落,睿王殿下是亲自去抓人的,但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吃上醋了?吃谁的醋?”
愿好叹了口气,见着左右无人,这才将那个名字悄悄同袅袅道出。
“太子殿下?!”袅袅惊讶至极的叫出来,愿好忙去捂她的嘴,又训了她两句。
袅袅被训得服帖,连连表示自己会克制,愿好这才松开了她。
“这么说,主子同太子见面了?”
愿好点头,跟着将此事的始末简单与她说了。
袅袅听罢,头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误会睿王殿下了。
“这事儿还真不怪王爷生气,”她道,“寻常人也就罢了,你看主子同朗月王殿下、同梦粱侯走得都挺近,王爷撑死了也就是自己生会儿闷气儿,吃点儿飞醋,倒还真不见有什么阻止他们来往的举动。可太子殿下怎么能一样?”
那可是险些被凑成一对的两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至还曾在某一时期,有点相依为命的意思。
“若光是如此也就罢了,有时候旁人提起太子一句,你没见过主子的反应么?什么事儿,不怕爱憎分明,就怕一味的逃避——心里没鬼,有什么可忌讳的?”
愿好听得哭笑不得,伸出食指在袅袅脑门上狠狠一戳:“你个小丫头片子,充什么博学鸿儒?听你这两句,倒像是将人心玩了个透亮!”
“你就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吧。”袅袅揉着脑门道,“当时为着梁训妍的事,主子自己就没少生气,怎么如今掉个个儿,她倒觉得不必为着过去那场差点落定的婚约给睿王殿下一句交代了?”
“——哪怕就一句解释也好啊!”
实话讲,袅袅对此也是疑惑多时了。
她与愿好早年跟着裴绍在嬴宫之中,都曾亲眼见到过太子嬴昕与类阳帝姬之间的深厚感情。那时候,就连她们这些小丫头都觉得,以这两人的出身、情份,往后配成一对,是顺理成章之事。
可后来朝代更迭,李昀到了朗月之后,每每提及嬴昕时,却跟换了个人一样,有恨有怨,半个字都不愿意多提。
对此,袅袅那时还曾暗地里问过裴绍因由,最终也是一无所得。
原本恨不得好成一个人的两人,就这样为着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因由,势同水火起来。
“不告诉我们这样的人也就罢了,”袅袅道,“可两口子之间愿好姐姐,这两日你在主子跟前侍奉,还是多多劝解才好,这心结若不打开,就算这回能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往后杵在两人之间,总是个隐患。”
愿好沉沉一叹,“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主子的性子不好劝呐!”
愿好这话不是白说的,之后几日里,她数次旁敲侧击的想要劝李昀尽量同元隽坦诚相待,可每每才将话头引到这上头,便被李昀给叫停打断了。
不过另一方面,元隽连日来,白天在主帅大营中处置军务,入夜却总会来她帐中歇息。
李昀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这么做,不外乎是要坐实为美色所误的传闻,好让帝宫里那位安心,也能间接保证元秀、吕约他们在京中的安危。
除此例行公事之外,两人夜夜睡在一张榻上,却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袅袅在帅帐中侍奉,这两日听她说起,前线战情似乎不大好,王爷已有亲自上阵的打算了。”
这日午膳过后,愿好琢磨了半天,费尽心思找着个可以一试的切入之处,同李昀挑起了话头。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李昀登时收回了神游物外的心思,手里的茶盏差点掉到地上。
“他要亲自上阵?不要命了么!”
她勉力压制着不安的心情,肃声斥道。
若如今他是四肢安康的‘羽雁王’,李昀还真巴不得能见识见识他在战场上的风采,但身为睿王殿下的元隽,却是个离不得轮椅的不良于行之人,他要装着瘸子上战场,岂非玩笑!
愿好默默一笑,道:“那有什么法子?能劝他的人不说话,剩下的,要么就是奴婢这样没身份说话的下人,要么就是包藏祸心,恨不能王爷一时三刻便赴了国难的敌人。唉!看来,王爷这一趟,是势在必行了!”
她这话里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了,李昀回过味儿来,瞪了愿好一眼,随即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这话正戳到自己的软肋上,实在让她无法安心。
于是这一晚,元隽转着轮椅进来时,就见她遣退了侍女,独自一人坐在帐中榻上,一双美丽至极的眼睛此间正哀哀怨怨的紧盯着自己。
这眼神,弄得他一头雾水,心里颇有点发慌。
元隽正琢磨这些日子自己是不是过分了,要不要退一步,打破这个僵局,忽听得她开了口,气哼哼的同自己说道:“怎么,这么个破烂椅子你还坐上瘾了?难不成这辈子都想将这一双腿束之高阁了?”
她话音落地不过顷刻,元隽琢磨过味儿来,就明白今晚这一出儿是打哪来的了。
第五十三章 梦中呓语()
适才他忙完了军务,正打算过来的时候,曾被袅袅那丫头鬼鬼祟祟的嘱咐了几句话,话里头言简意赅,只没来由的告诉了他一句‘家和万事兴,有阶当需下’。
他短短一路过来,正琢磨着自己与李昀僵持数日,哪来的台阶,谁料甫一进帐,这台阶便应运而生了。
这样想着,元隽不由暗自一笑。
“不管怎么说,起码现在还不到丢了它的时候。”
他一边说,一边摇着轮椅过去倒了盏茶。
李昀听了这话更添气性,将手里的书册一扔,起身冲到他身边,夺过他尚未来得及送到嘴边的茶盏。
她将茶盏重重往桌案上一砸,茶水溅起水花,在他眼里由起至落。
“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她问:“莫不是非得等到过两天上了战场,你才准备当着两军战前演上一出儿天降祥瑞,不治而愈的神仙戏码?”
她说完,只见元隽愣了一愣。
“上战场?谁告诉你我过两天要上战场的?”元隽问是这样问,但心里一忖便也明白了,不由笑道:“袅袅还是愿好?”
这回换李昀怔愣住了。
看着他眼角眉梢愈发藏匿不住的笑意,反复将此事首尾这么一琢磨,顷刻之间,她便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计了。
“臭丫头,竟敢戏耍我!”她狠狠一跺脚,暗恨自己沉不住气,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脸上都觉得火辣辣的。
元隽见她要躲,立即伸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李昀背对着她,又羞又急,紧甩了两下没甩开,倒是感觉到他的手掌游刃有余的从自己腕上一点点滑落下来,不容置疑的扣进了自己的指缝里。
“若是再挣”他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缓缓道:“战术变上一变倒也未为不可。我后日便随军上阵了?”
李昀这下老实了,猛然回身瞪向他,满眼的警告指责。
元隽淡淡一笑,手上一使劲,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虽说丫头们嘴碎,但夫人如此关切,为夫很是受用。”他在她耳边笑吟吟的说着,顿了顿,问道:“不生气了?”
李昀冷哼一声。
“谁跟你生气?”她斜了他一眼,末了却又低下头,别有忧愁的嘟囔:“分明你是”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底气不足,但心底的委屈之意却是不减。元隽将她拢在怀里,下巴搭在她肩头,慵然道:“是我,当然是我。”
李昀微微蹙眉。
他道:“那日在紫泥城门之上,我远远地看着你同嬴昕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临别相拥,又是久久不舍。若是这样我都不生气、不吃醋,你觉得对劲儿吗?”
李昀无言以对。
易地而处,她恐怕是要被气到发疯的。
元隽说到这里,停顿许久,也不见她有要解释的意思,倒是那叠在膝头的双手,紧紧绞着衣带,俨然是副极尽烦躁的模样。
是趁此机会,强势追问,还是退一步,给她一份宽松余地?
元隽两厢纠缠片刻,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圈着她的双臂紧了一紧,他道:“昀昀,过去的事,不管是什么样的,我都可以不闻不问。但是你得让我能安心于今日。”
他需要知道,至少今时今日,她对嬴昕,是全然没有任何情爱之心的。
“你同嬴昕之间”
“你可以放心。”
李昀打断了他的话。
她闭了闭眼睛,深深一吐息,告诉他:“嬴昕是我这辈子最不可能嫁的人。”
“我从来没想过嫁他。”
翌日早起,元隽才一离开回主帐去,李昀便抓着愿好算账。
“姑奶奶,奴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请您看在您二位到底和好的份儿上,恕了奴婢的蒙骗之举吧?”
李昀哼了一声,“怎么就没办法了?我与他就是不和好,也没见你们俩在这军营里受委屈的,怎么就能想出这么个话来骗我你是真不知道我胆儿小是怎么着?”
愿好暗自一笑,心道,您要是还胆小,那这天底下可就真找不出两个胆大的来了。
“话是这样说,王爷是宽厚仁德之人,自然不会为难我们这些下人。”愿好道,“可主子您一天到晚还为家国事烦忧良多呢,上行下效,奴婢也不能过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不是?”
李昀皱着眉看她,静候下文。
愿好便继续道:“人受七情六欲所苦,再明白聪智的人,也难保能在为情所困的情况下保持心智清明。如今是在军中,睿王殿下又是这么个处境,内遮外掩,处处是对手,恨不能一颗心掰成八掰儿来使,若是您两位一直这么僵着,往小了说伤的是夫妻情分,往大了说,岂非于军情战事无益?”
“再者说了,放着您这么个天赐的帮手不能用,许多话僵在那儿不得互通有无,这不是暴殄天物了?亲者痛仇者快,便宜的是谁?”
李昀想反驳些什么,可这两天愈发觉得自己嘴皮子不利索,在谁面前都只有理亏的份儿。
“你的话,是有道理。”
良久之后,她终于松口认了个错。
有了开头,后头的话便都好说了。
“可是我我也不是有意非要跟他藏着掖着的。虽说易地而处,我也能了解他这回动气的因由,可另一方面,我也还是会觉得,他是不是过于不信我了?”
对此,愿好不置可否。
倒是李昀自己,说着说着,也自嘲一笑,“也不知别的女子是否都是这样,这叫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可我就是这么个自私的性子,改是改不了了”
“被挚爱之人疑心,确实令人不快。但是”愿好犹疑一瞬,忽而后退半步,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李昀见了,怠怠一笑,“姐姐,你就是不行这么大的礼,我也能容你跟我说那些所谓‘犯上冒昧’之言。”
但愿好还是没起来。
李昀也没强求。
“主子,您冰雪聪明,见奴婢有此举,应当也能猜到奴婢欲谏何言。”
她默默摸上了腕子上的伽楠念珠,“你想说,对于嬴昕之事,我该给元隽一个解释?”
“主子英明。”
李昀仰头闭目,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又何尝不明白,将话说开,这就是最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但是所有这些不知内情的人,又如何会明白她心里头的苦楚。
“愿好姐姐,”片刻,她忽然好奇道,“在你们眼里、你们的猜测里,我对嬴昕如此讳莫如深,该是因着什么缘由?”
愿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对这个问题,即便答案就在嘴边,她也无法出口。
李昀知她为难,轻笑一声,又道:“姐姐不方便说,那我问一句,姐姐只答是非便是。”
愿好的身子又伏低了些。
“可是觉得,我与他青梅竹马,有过前缘往事,也曾订许终身,却不知因为何事,反目成仇,所谓恨之深,全因爱之切?”
愿好以沉默作答,心里却不自觉的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李昀说。
愿好一愣,不自觉地抬头望向她。
她此刻垂首看着手腕上的那串念珠,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疲惫深切。
“所谓嬴昕之事的真相,其实远远不只是关乎嬴昕一人的事。”她道,“我不是不想告诉元隽,我是不敢告诉他,也不敢再面对一次。”
她说着,起身上前,将愿好扶了起来。
“我不是说笑话的,我其实真的是个胆小如鼠之人。”
这日,前头军务繁琐,元隽过来时已经过了子时,李昀早已先睡了。
但她在睡梦中,却并不安稳。
愿好本是守在她榻边的,见元隽进来,连忙上去行礼。元隽近前,见李昀梦中双眉紧蹙,枕边还放着帕子,想来是愿好用来给她擦汗的。
“又睡的这样不安稳安神汤可给她喝了?”
愿好低声答道:“日日都用着,但就是一直不见好。”
在元隽看来,李昀是自从来到军营中,便一直心神不安,夜里梦魇也是常有的事。可在愿好眼里,她如此不安之状,几乎就是从离开等天城开始,往后一日一日加重的。
可这话,她如今轻易不敢跟元隽禀报。
且不说李昀自己的医术在那儿摆着,便是愿好给她诊脉,也没诊出什么身体上的病症,显然她会如此,全是心病所在。是病便有病因,她这病因说了归齐,还是在嬴昕身上。如今这两口子刚才初现和好之象,愿好是一百个不敢再惹事端。
“她这是心里藏着事儿,闹得神志都不安了。”元隽拿起帕子,小心的拭了拭她额间,顿了顿,忽然唤了声愿好。
愿好心里一紧,连忙应是。
元隽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真的没什么话能告诉本王吗?”
愿好连连告罪,垂首先道失责,再就是一问三不知。
元隽叹了口气,摇摇头,挥手让她下去了。
“到底有什么事,非要这么瞒着我”他握紧了李昀的手,顿了顿,戚然道:“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怕我不相信你?”
“父王”
忽然,李昀发出一声梦呓。
“父亲,别别不要女儿”
元隽皱紧了眉。
父亲。
她是在唤武成王。
可是
不要女儿?
这又从何说起?
第五十四章 遇袭杀狼()
李昀的梦境,极是繁杂。
从天平十七年的嬴宫,穿游至天平十五年的镇阳王府;
从武成王弥留的病榻之前,回转到苦于叛军来犯,黔驴技穷的圣安殿中。
最终将她推出梦境的,则是当年东宫承祚殿里,嬴昕当着嬴帝的面,许下的那一句允婚之诺。
“嬴昕不可——!”
她喊着这句话从梦中惊醒,赫然起身,反应了须臾,方才发现惊慌之际,自己握住的,却是元隽的手。
她还记得自己醒来时说了句什么样的话。这下好了,梦里带出来的恐惧瞬时被梦外的惊悸所取代,她望着元隽,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元隽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她。
她在梦中所流露出的恐惧、隐忍,是他过去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除了那一句‘父王别不要女儿’,再就是一句‘嬴昕,不可’,可只看她陷于梦境中时,那双强忍苦痛的眉眼,便可知她藏在心里的不可说之言,远非此二句所能蔽之。
他现在才真的开始相信,她同嬴昕之间的事情,远远要比所谓的竹马前盟更复杂。
可一想到她适才的神态他便不忍逼迫她坦诚。
纠结的眉眼一点一点松开,元隽空着的那只手拿起帕子,来拭她额上的冷汗。
他这一动作,李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元隽心头一痛,脸上却是淡淡笑着,又拿了温水来给她喝,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脊,给她安慰。
见他如此安之若素,李昀心里没了主意,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默默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同他开了口:“我刚刚”
“睡得很不安稳。”
元隽淡然一笑,打断了她的话。
李昀目光微动,“元隽”
元隽权当无事一般,捧起她双手呵了呵,随之在她掌心一吻,问道:“可是太过担心前方战事?”
这就是装傻了。李昀明知自己确实是喊了嬴昕的名字,他也不可能没听到,可他如今却如此为自己考虑,不欲责难,委实叫她动容难抑。
“特别担心。”她说。
她望着他的目光神色分明是温软的,可里头却总含了些欲哭的味道。
元隽无奈的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向,让她倚在自己怀里。
“放心。”他说,“昀昀,你有我,什么都不必怕。”
“更不必怕我。”
李昀身上一僵,在他怀中暗暗闭紧了双眼。
“‘嬴昕’?你确定?”
第二天一早,倪远的军帐中,他刚刚起身洗漱穿戴好甲胄,心腹家臣秦仪便赶着来回禀,说是后半夜里,守卫换岗,底下的人经过睿王藏娇的营帐时,听到里头隐约传来女子声音,似乎是在唤延圣帝的名讳,嬴昕。
他这样问,秦仪自然是难以确定的,“只是隐约似是,报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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