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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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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远对此亦只有疑虑。他轻笑道:“请进来见见不就知道了。”
秦仪怕自己在这里,那孩子有什么实话再给憋回去,便在倪远吩咐请人进来的同时,先行告退了。
倪远也没拦他。
秦仪这一出门,刚好在帐前同李玄打了个照面,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李玄看自己的那一眼,饱含深意,实在不与此子的年纪相称。
秦仪带着一腔忧虑走了,帐中,李玄见了倪远,原本那点子睡意尽消散了去,整个人精神得紧。
倪远原也是带了十足的兴味见他的,却没想到,李玄进帐不见礼,上来的第一句话直接就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孩子言笑晏晏,眼角眉梢都带着傲然之色,问他:“倪世子,见了主子怎么还自坐着?也不说见礼吗?”
这话,若是别人听了,多半是要说这孩子头脑发热,疯魔了。
可倪远却先是脸色一变,随即,才状似轻松的以玩笑试探了一句,问小公子可是梦魇夜游了?
“我清醒得很,”李玄搬了把椅子,同他对面坐下,还假模假式的翘起了二郎腿,“就怕表哥您非要与我装糊涂。”
倪远这回没有急着说话。
他不动声色的将面前的孩子打量了许久,十岁出头的年纪,脸上也是一副无辜可爱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叫他心思难安。
见他久久不言,李玄又问道:“怎么,表哥不是想连这层亲戚关系都与我装傻到底吧?”
倪远笑了笑。
“怎会。”倪远说道,他这会儿看着李玄的容颜,不由起了些追思之意,缓言道:“你与小姑长得颇为神似,你姐姐也早已与我挑明了你的身份,我又怎会不认你这个弟弟呢。”
李玄闻言,状似苦恼的想了想,道:“只认弟弟怕是不够。”
“哦?”倪远已然镇定了下来——至少面上如此。他好笑的看着李玄,一副很有把握的模样,问道:“不然还该认什么?主子?玄儿,你这是痴人说梦了吧?”
李玄微微一笑,顿了顿,没接下茬,转了话锋突然问道:“对了,前些日子小弟不安分,背着姐姐离家出走,路上有不少见闻,尤其是在紫泥城时,更是见到了熟人,添了一场匪夷所思的经历——这其中意趣颇浓,不知表哥可想听一听?”
他说话的过程中,能感觉到,倪远的神色随着自己的话,起了些不易察觉的变化。
就在倪远刚要说话的时候,李玄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唔是我糊涂了!我这些见闻都是来自于表哥身边的人,表哥原该比我更清楚的,我倒不知天高地厚,妄图班门弄斧了!”
他说完片刻,倪远忽然笑了一声,继而长长吐出一口气,面上却似轻松了一般,缓缓靠在了椅背上。
“看来,是我错了。”
他看着李玄,一扫之前的模样,整个人的气度都深了一层。
他道:“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以年岁取人。”
李玄笑了。
“表哥现在明白也不晚。”他道:“能有话直说,小弟实在欢喜得很。”
倪远一颔首,“今夜此来,表弟有什么话,大可直言了。”
李玄想了想,缓缓开口。
“我来中原之前,曾问阿绍,姐姐的所有对手之中,哪一个最厉害、最可怕。”
“阿绍告诉我说,最厉害的未必最可怕。最厉害的,一定是云骜,但最可怕的,却永远都是立场未清之辈。”
听到这里,倪远点头表示赞同:“朗月王头脑清醒。”
李玄微微一笑,“去紫泥之前,您是我心里最可怕的一个,从紫泥回来之后,我心里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倪远眯了眯眼睛。
李玄接着道:“表哥可曾听说过,朗月王有一嗜好,便是惯爱请人吃药膳?”
“有所耳闻。”
李玄点点头,“原本表哥派人行事也算不漏痕迹,连叶檄的人都翻查不出线索。奈何,我是阿绍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养大的,这十来年的药膳吃得我耳聪目明,百毒不侵。”
听到‘百毒不侵’四个字,倪远目光不自觉的一紧。
“说来我还真要感谢表哥如此看重我,为着我这一件小事,竟派了您的心腹秦仪亲自去紫泥城走了一趟,往我屋子里放迷魂香生生断了我西去之路。”李玄轻啧赞道:“不错,很是不错。”
第七十三章 阳乌倪氏()
一趟出走,李玄回来之后,确实瞒了李昀不少事。
他告诉姐姐,有人往自己屋子里放迷香,却未曾告诉她,放完迷香之后,为保万全,那人还曾进屋探过自己的情状。
那人极为谨慎,身手更是一流,彼时李玄一味装晕,未免露馅,最终只得在那人遁窗离去时,方才微睁双目窥得一记背影。
“说起来,秦仪的背影倒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至少远远到不了一眼便能辨识的地步,我当时也并未认出他来。”
李玄从容说道。
“只是,在他检查我是否当真昏迷时,我在他指间嗅到了一丝极其轻微的阳乌木香气。”
听到这里,倪远心头恍然。
阳乌木,乃是阳乌倪氏祖上传下来的一块巨木。
传说上古之时,有赤乌降临凡世,落地之处,在其离去之后,便有此巨木破土而出。后倪氏先祖受其加持庇护,原地建城,并冠名阳乌以念之。
巨木立世百年,后于山河板荡之际轰然折陨,倪氏先祖奉其为神木,数代以来,举凡有大功于阳乌之贵族,方能以王令,取方寸大小,制令牌赐之。饶是如此,待其寿终正寝之后,家人还要将此令牌原样交回,不可私自藏匿。
可以说,这阳乌木令牌,便是阳乌王庭之中荣极的象征,手中能有此物者,屈指可数。
李玄接着道:“我记得,如今阳乌之中,除了表哥您手里有世子令,这手中能握一块阳乌木的人,就只有曾救过王驾的秦仪了吧?”
倪远轻笑一声,“你的鼻子倒是挺灵的。你都猜到这一步了,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是秦仪——就是我让秦仪去放翻你的。”
说着,他站起身来,绕过书案,来到下首的位置坐下。
李玄便也从善如流,挪了挪椅子,接着与他面对面。
距离近了些,倪远似是妄图借此将这孩子看得更明白一些。
他道:“不过我也很好奇,朗月王再怎么手眼通天,他朗月王宫也断断不会有阳乌木,就连你姐姐,她都不会有。阳乌木气味特殊也容易沾染这不假,但却甚为幽微,你又怎么能在顷刻之中辨别得出秦仪身上的,就是阳乌木味道?”
李玄却笑道:“我辨别不出啊!”
倪远一愣。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自己都闹不明白自己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了!
他堂堂阳乌世子,竟然被这么个半大孩子诈了一把!
李玄心里头的笑意,远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为灿烂。
他的确在秦仪指间闻到了一丝极其特殊的香气,但他却根本不知那是不是阳乌木的味道。
那日迷昏他的人离去之前,窗外曾有其同伙出声唤了句‘将军’,光是这个称呼,便足以断定,这伙人来自军中。
但光是大齐营中,大大小小的副将便不老少,全都配称一句将军,仅仅这么两个字,也就只能给他缩小些范围罢了。
于是自从回来以后,他便一直有心观察,这么多时日下来,只发现秦仪一人与那日放翻他的人吐息路数一致,练的是同一门内功。然而,这证据根本算不得证据,若想以此从倪远口中撬出一句实话来,根本不可能。
他将蛛丝马迹翻来覆去的挑拣了个遍,最后也只有兵行险着,拿那块过往只存在于他‘听说’之中的阳乌木做了篇文章。
幸而,倪远上钩了。
此刻他看着倪远,目光中不乏惋惜,道:“其实小弟适才所言,并非没有漏洞,表哥才智不浅,却仍旧落入圈套啧,这能说明什么?”
倪远没说话。
李玄便径自答道:“说明您活该呀!谁叫您不拿小孩子当回事,擅自轻敌的?”
倪远被气笑了。
不过他倒也承认,李玄的话说得不错。
“现在你诈也诈出来,”他轻轻巧巧的拂了拂衣袂,问道:“接下来,又有何打算?”
李玄笑问:“表哥以为我今夜来此是为何?”
想起他进门时那句关乎‘认主’的话,倪远不自觉地蹙了蹙眉,深深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玄便道:“阳乌倪氏——我从朗月到中原,我所知道的最聪明的两个人,都在为这四个字苦恼。每个人都想知道,阳乌倪氏究竟图什么。”
“到今天,我明白了——其实这个答案并不难推断,甚至是,许多人都曾推断出来,但对着这个答案,每个人都会说一句不可能。”
说着,李玄叹了一声。
“是啊!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当年眼看着嬴氏山穷水尽,却连一兵一卒都不舍得驰援的阳乌倪氏,绕来绕去,却是在认嬴氏之人为主?
“墙头草成了一等忠臣,原是释尽了中立地之名的家族,却原来,比谁都一片冰心。”
“表哥,这名利场上的头牌戏子,非贵府莫属啊!”
沉默。
帐中不知空寂了多久,倪远收回落在李玄身上的目光,徐徐呼出一口气。
犹如轻松。
“没想到,第一个看出来的,竟然是个孩子。”
倪远说道。
阳乌倪氏对紫泥嬴氏的效忠,追根溯源,早在大雍建国之前便已如此。
可以说,当年嬴氏入主天都,倪氏功不可没。
“倪氏是嬴氏手中最后的一张牌。这样说吧,当年大雍亡国,若是没有太子与云骜的那段私交,那么阳乌城,便是他唯一的去处。”
李玄明白,却也不明白。
他明白这最后一张牌的意义——裴绍老早便给他讲过什么是杀手锏、什么是回马枪。上百年的秘而不宣,倪氏能为忠心二字做到这个地步,且从未变心,这已经可以算作可怕了。
但他不明白的是——
“当年嬴元之战,大雍节节败退之际,不是曾向阳乌求援吗?”
他问:“若是那个时候阳乌肯出手相助,未来的战况”
“未来的战况?”倪远打断他的话,轻笑一声,心头叹了句,孩子到底是孩子。
“那时倪氏若相助,最后的结果只能是阳乌与紫泥,尽皆再无未来可谈。”
李玄还是不明白。
倪远想了想,问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什么,懂不懂?”
李玄点头。
他继续道:“当时的战局,北地因武成王之死一片大乱,李氏家臣中对嬴氏恨意滔天之辈数不胜数。东境呢——不必说,那是元氏的老巢,毫无胜算。嬴氏政权到了那一步,根本不是倪氏一族能救回来的。即便倪氏加入战局,当庭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到最后,更是连个东山再起的条件都败没了。”
“你说嬴氏向阳乌求援,这不假,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功夫罢了。随着天平帝求援的诏书一同到的,还有天平帝给家父的密函——命阳乌无论如何,要保全自身,也嬴氏复起保全这最后一点可能。”
李玄一惊,“也就是说当时他,天平帝,他之所以求援,就是为了给阳乌一个给阳乌一个同紫泥划清界限的机会?”
倪远默了默,轻轻‘嗯’了一声。
之前他与嬴昕密见之时,谈起旧时此事,嬴昕那时候曾感叹过,不知父皇对阳乌有此嘱咐,究竟是为着保全阳乌更多,还是为着保全嬴氏复起的希望更多。
而对于倪远来说,他则是宁愿当年嬴帝的求援是真的,得以忠臣之家光明赴死,总好过这么多年被人背地里戳着脊梁骨骂墙头草来得舒坦。
“他应该不是个明君”那头,李玄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说话间,眉间还带着稚气的疑惑。
倪远轻笑道:“他当然不是明君。”
李玄朝他看过来。
倪远却没有再说下去了。
李玄想了想,收敛神色,说道:“倪氏不愿与祖传的忠心背道而驰,所以有了这百年的蛰伏隐忍。”
他站起来,身量不足,却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贵气。
他问倪远:“世子殿下,话说到这里,我想问,阳乌倪氏效忠紫泥嬴氏,揭开这句话,内里的帐要怎么算?”
倪远不解:“你什么意思?”
李玄一笑,随之将今夜来此的目的娓娓道来。
“阳乌倪氏效忠的是紫泥嬴氏,而不是嬴氏中的某一个人——换句话说,如若嬴昕不姓嬴,你便犯不着对他忠心襄助,而随便一个人,但凡他是紫泥嬴氏的血脉,便都能得你阳乌倪氏的忠心,可对?”
这下,倪远明白了。
“哈”他恍然一笑,玩味道:“你这是,要同嬴昕争位吗?”
不曾想,李玄却大方极了:“是。”
倪远笑意渐消。
李玄垂眸一笑。
“表哥,这会儿你笑不出来——是因为你意会到我的认真了。既然您已经明白小弟的心思了,接下来,便得烦劳您仔细想一想,往后究竟是要对着嬴昕见礼,还是要对着我见礼。”
“李玄。”倪远深吸一口气,“你姓李。”
“这不重要。”李玄说道,“重要的是,我是嬴忽与您小姑之子。”
“而嬴昕——他是嬴忽与您长姑母之子。”
李玄只说了这么两句,便一针见血,狠扎进了倪远心头。
第七十四章 战局生变()
东方未晞之时,李昀便被吵醒了。
“怎么了?”
她半支着身子,见元隽匆匆起身披甲挂剑,朦胧的睡意一下子便散尽了,心里如同猛然间被加了块大石头一样,惶惶难终。
“北边刚来的信儿,平陵恐要出事。”元隽短促一句,话音落地,却见李昀整个人都坐直了。
“平陵?!”她难以置信的反复确定:“平陵姜氏?”
元隽点头。
她立马从榻上起身,甚至忘了穿鞋,赤脚来到他面前,一边给他递剑,一边问道:“平陵能出什么事?姜彦缨他”
“就是姜彦缨。”元隽打断她的话,接过佩剑的同时,握着她的腰身将人腾空抱起,转身一举,直接让那双足落在了榻上。
他道:“具体细节我还不清楚。叶檄刚刚来报,有眼线见西雍景王嬴昳的手下秘密出入平陵,随即平陵侯便传了卫城将领入府议事,这恐怕不是巧合。”
李昀听得心头发慌。
平陵与紫泥城北面相接,若然平陵姜氏与西雍真有勾结,那么嬴昕一旦向紫泥发兵,紫泥城便要面临左右夹击之境,如此一来,城中燕殿也的三万兵力,必将要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怪不得嬴昕近来转变战术,分散兵力,四面开花的玩闪击,如今看来,他这就是要将大军主力拖在疾雨城左右动弹不得,一时无能于脱身北上,驰援紫泥”
她说着,手上不自觉的抠紧他的战甲,一副‘如何是好’的眼神殷殷切切的望着他,却只字未言。
“放心。”元隽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颔首道:“我有把握。”
李昀追问:“即便平陵投敌?”
他垂眸点头:“即便平陵投敌。”
他握了下她的手,对她道:“要相信我。”
元隽离开不久,袅袅进来侍候她洗漱,同时将李玄昨夜私自去见过倪远的事告诉了她。
“这小子可不得了,先是一招撒泼打滚调虎离山,唬帐前卫兵大半夜的去给他夜宵,他自己便趁机溜了,而后卫兵回来不见他,却在帐中显眼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字条,您猜那小子写的什么?”
袅袅说着,一通儿好笑,接着道:“他说,自己就在这大营里串串门,天亮之前肯定回来,嘱咐卫兵不准多活,否则,若是惊动了睿王殿下,他顶多挨顿骂,过后定不饶卖了他的人。”
李昀听罢,嗤笑着一摇头,“还学会威胁人了”
说着,她问袅袅:“不过这招也是挺毒的,怎么的,他那帐前卫兵还真是个威武不能屈的主儿,刚正不阿的把他给卖了?”
袅袅闻言愈发好笑起来,连连摆手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那卫兵不认识字儿!”
李昀一愣之后,忽的咯咯大笑起来。
袅袅告诉她,昨个儿深夜,那卫兵寻不见李玄,当下便慌了,想也没想便来向睿王禀报,赶上当时她正好刚从帐中退下,问清了卫兵究竟,便随之先回去看了一眼。
“我见了那条子,心知玄儿没有离营,便没来扰您二位。管叶檄借了两个人,营中四处默默去寻,最后就在倪世子那里寻到了他的踪影。”
李玄去见倪远这能是为什么?
李昀想了半刻,问了句:“他目下在何处?”
“已经回帐子了,估计这会儿正补觉呢!”袅袅问道:“可要去叫他过来?”
李昀想了想,摇了摇头。
李玄瞒着自己的事情不少,她心里并非不好奇、不担心,但那孩子的性子她也明白,现在问,未必能问出实话来,话说冲了恐还要伤感情,既如此,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她问袅袅,卫兵那里可曾交代妥帖,袅袅告诉她一切稳妥,卫兵的嘴已经安排好了,便让李玄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也罢。
“如今战局愈发混乱了,”她叹了口气,同袅袅说道,“平陵姜氏也要搅和进来,阳乌倪氏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
袅袅问道:“您打算怎么办?”
李昀沉吟片刻,方才下定决心,吩咐道:“晚些时候,你去趟倪远那里,帮我拿样东西给他看看。”
于是,这日倪远刚刚结束了前头的议事,回到帐中不久,袅袅便到了。
袅袅进帐行礼,说明了来意,跟着却要倪远屏退左右。
“奴婢自知冒犯,奈何手里这东西太贵重,旁人见了,恐伤福祉。”
倪远倒没心思顾及她的要求是否过分,有了昨夜同李玄的一番话,他此刻还有些神魂不附之感。而袅袅这句话到忽然提醒他了——昨夜李玄来,说了那样一番话,今日李昀便派人拿东西来给自己看,那么这东西
想到这里,倪远利落的遣退了左右,目光紧紧地盯在袅袅手中那方锦盒上。
说起来,早前因着李玄出走之事,关于他身世的问题,李昀那里,便一直拖了下来。
“姑娘现在可以将手中之物一展了吧?”倪远问。
袅袅一笑,随即上前,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那锦盒。
在见到盒中之物的时候,倪远目光骤然一紧。
——紫泥王印。
“紫泥王印”
这四个字缓缓从他唇齿间泄露出来,充满了脆弱之感。
眼见他从愕然怔忡,到颓然无力,袅袅安静须臾之后,方才福身说道:“帝姬命奴婢转告世子殿下,此物,便是小公子的身世。”
倪远赫然抬眸看向她,仍是久久无言。
袅袅对上他目光的一刻,禁不住一怔——她此刻才看清,倪远不知何时,已是双目通红。
“那样子活脱脱像是被人逼到悬崖边上,前无进路后有追兵,坐地就不知如何是好了似的!”
回去之后,袅袅想起倪远的目光,如此同李昀回禀。
李昀默默描摹了一番那模样,心里头隐隐有些微妙。
她神色复杂的将紫泥王印握在三指之间,愣愣的看了许久,才想起来问袅袅:“这王印他怎么说?”
“他说,知道了。”
“知道了?”
袅袅点头。
从倪远那里得来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暧昧答案,她也十分为难,但当时倪远那副神态,又委实不适合她去同他较真儿。
“奴婢也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袅袅道,“玉玺是皇权,王印则是一族的传承。中原最重视门庭家族,这紫泥王印便如同等天令一般。按理说,紫泥王印对嬴氏而言,可是分量不输传国玉玺的物件,天平帝最后将此物给了玄儿,而没给太子昕,这怎么也算是证明玄儿身世的铁证了。您说倪世子这样含糊其辞究竟是有什么苦衷,还是装傻?”
李昀笑了笑,片刻之后,突然问袅袅:“你觉得,我为何要向倪远证明玄儿的身世?”
袅袅一愣,旋即道:“因为倪世子自己说的,只要您能证明玄儿是嬴氏血脉,那他就”
说着,她音量渐消,李昀侧目将其神色一窥,便知她这是顿悟了。
“诶对啊!”袅袅忽然开了窍:“阳乌的世子爷,他为何这样在乎玄儿的身世?”
李昀摇头一笑,“他不是在乎玄儿的身世,他是在乎紫泥嬴氏的血脉。”
这话一出,袅袅脸色立时就变了。
“那是”她左思右想,只觉脑中一片浆糊,最后试探着问李昀:“那他这是,他阳乌对紫泥之人”
袅袅的话到底没问出来。
因为问到一半的时候,她自己便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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