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千折戏-第9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还是公子看我大齐恐将变天,以为朕就连处置一个敌国质子的权力都没有了?”

    此刻的元殊,便是一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云留清楚得很。

    他点了下头,面色依旧冷静:“哦,原来陛下唤外臣前来,是为了处置外臣?”

    元殊倏然抬臂狠狠指了他半天,嘴里吐出两声‘你’来。

    云留见他如此反应,这才笑得真实了些。他揖了一揖,苦口婆心一般劝道:“陛下呀,大丈夫,能屈能伸,在苟全性命面前,最不值钱的便是这副脸面了,您也不想想,外臣都能直言九霄易主之事,我若不愿吃您这套震慑威胁,您这会儿的装腔作势又是何苦呢?”

    “大胆——!”

    随此一声怒喝,元殊随手抓起面前的一副翡翠笔床,狠狠朝云留掷了过去,盛怒之下,丝毫没留后手。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突发如此,云留眼睁睁看着自己掷物过去,却稳稳当当的立在那里,动也未动。

    ——身未动,眼波,亦未动。

    青翠欲滴的笔床从他颧骨上划过去,鲜血淌出,元殊落了一眼的诡艳。

    忽然之间,虚张声势的天子害怕了。

    他是雾谷王云骜最看重的堂弟。元殊脑中合乎时宜的想起了这句话。

    那厢云留弯腰,将笔床拾起,抬眸稳稳注视着元殊,缓步上前。

    他在天子跟前站定,双手恭奉,好脾气的问道:“天子盛怒可解?还欲掷之?”

    元殊发抖,将笔床拿回,目光在眼前人破损的面皮与手里破碎的翡翠上来回转圜了数次,最终,将手中物狠狠拍在御案上。

    云留便又躬身退后。

    “外臣受陛下抬举,奉家兄之命北来天都时,便已将一己之生死置之度外,陛下便不要想着能以天子之怒挟制外臣了,您若有求于人,开诚布公些,态度嘛”

    他说着,伸出一根葱白的食指,抹了一下颧骨,沾了一手的红。

    他浅笑:“也温和些。外臣若然觉得买卖划算,或许,可助您求得一条生路。”

    这一刻,滔天的失败之感扑面而来,元殊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能。

    仅仅是面对着这样一个孩子,一个比自己小了近一半年纪的孩子,自己便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闭上眼睛,认命一般仰头问道:“生路何在?”

    云留淡淡一笑。

    “在大雍。”

    他说。

    元殊倏地睁眼,凌厉的朝他看去。

    他面不改色,颔首又道一句:“在雾谷。”

    西境睿王大营。

    “云骜同意了?!”

    李昀惊诧的看向裴绎,对他此番从对面带回来的话致以无比的质疑。

    裴绎说,之前一直商榷不下的两翅岛归属问题,此番终于有了结果。

    他说,云骜同意,撤出西雍在右翅岛上的一切势力,停止给予梁拱、扶微的一切扶持,以左翅梁氏归雍,右翅梁氏归齐。

    “他怎么突然同意了?”李昀说着,想到什么,立时又问:“他要什么?”

    之前双方就两翅之事多番商讨,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为沿海一线战事布局虑,左翅归西雍,右翅归大齐便是最好的、也是双方唯一能各自接受的结果,但是云骜在此事上却一直态度不明地打太极。

    右翅岛上,扶微、梁拱之乱时,云骜暗中安插了不少人上岛,名为襄助,实际上,情况到了今日,那些不明不白的势力便成了西雍制齐的重要手段。若然云骜不点头应允右翅归齐,不将他的人全部撤回去,那么这右翅岛,便将成为西雍威胁大齐南岸的一把凶器。

    李昀与云骜心照不宣,后者之所以在此事上多番推诿,不急于表态,就是在待价而沽,等着有朝一日能以右翅向大齐讨要些什么回去。她本以为此事若要最终敲定,定是件慢功夫,不曾想裴绎此番回来,竟直接告诉她,云骜同意了。

    这也就意味着,云骜对她,有所图。

    裴绎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

    云骜的确还有后话、的确于大齐有所图,只是

    裴绎也不能确定,云骜此番所图,在李昀这里,究竟是否可以接受。

    “你说得不错,他是对大齐有所图。”裴绎道,“只是他这回要的东西,我恐你不会或者说元隽可能不会答应。”

    李昀心里有点发慌,让他直言。

    “他要天都九霄宫里的一样东西。”

    李昀脑子转了转,玩笑似的问道:“要什么?不会是传国玉玺吧?”

    裴绎摇了摇头。

    他道:“他要的是,如今手持传国玉玺的那个人。”

    李昀一愣。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他要元殊啊?”

    裴绎点点头。

    李昀脸色几番变换,缓缓坐了下来。

    “他要元殊”她低喃着,想了半天,渐渐捋出些眉目来。

    “当年大雍亡国,嬴忽在宣明殿自鸩殉国,云骜这是替嬴昕记着这份儿仇呢。”

    裴绎叹了口气。

    当年兵临城下,逼死天平帝的罪魁祸首,是启元与冯通,如今那两个老的都已过身,可他们的死,嬴昕没出上一份力。

    但这份仇恨、这口气,云骜想让他出了。

    于是,父债子偿。

    “其实,真说起来,嬴昕就算找元殊报亡国亡父之仇,也不算委屈了元殊。毕竟当年的事情,老子是罪魁祸首,可这当儿子的却也没少出力。我记得当初破天都城门,元殊也身在诸将之中啊!”

    李昀看了他一眼,愁道:“我不是说他找元殊报仇有何问题。我是经你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攻城略地争天下之外,嬴昕对元氏,还有一份刻骨之仇在。”

    裴绎想了想,明白了:“你是担心元殊并不是他唯一所要报仇之人?”

    毕竟当年起兵反雍的人,是先孝武王——元隽的父亲。

    若是元殊之后,云骜犹嫌不足呢?

    “这个,我倒觉得你可以放心。”裴绎道。

    李昀忙问为何。

    他便道:“嬴昕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天平帝为君末年,江山确实深受其害,他身为人子,也觉对不起天下百姓。若非如此,这一回太平分治之局,能保江山半世安宁之大计,在他那里也未必能促成得如此轻巧。由此观之,当年先孝武王起兵之事,在他那里未必不能宽释,他记着的,更多是当年破城逼死他父亲的仇。”

    “更何况,先孝武王与先武成王、天平帝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启元能比的。天子兄弟难做,当年那种情况,羽雁起兵,是情分与世道共同促成的,你信我旁观而得的一句话,嬴昕不会为此延恨元隽的。”

    他这些话,李昀听着,也觉有理,只是,她问:“嬴昕不恨,云骜会不会替他恨呢?”

    “你这是杞人忧天了。”裴绎宽慰笑道:“我是觉得的,他要元殊,只是想给嬴昕出了这口气,到时候,嬴昕的恨意宽释了,云骜又哪里还会耿耿于怀?为天平帝很先孝武王,继而迁怒元隽?若然真有那一天,你记着我这句话,他那就不是迁怒了,只是缺一个出师之名罢了。”

    李昀因裴绎的宽慰倒是安心一些,只是再说话元殊这件事上,便又烦恼起来:“这事儿,纵然我能无所谓,可是元隽那里可能真不是能办成的。”说着,他看向裴绎,“有什么法子没有?”

    裴绎眼珠子转了转,哼笑道:“元殊人在九霄宫,如今羽雁大军围城,他明着出不来,可暗着或许可以?”

    她微微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裴绎所指的,是天平帝年间,九霄宫里修的那些密道。

    他道:“那些密道,长者可直通帝都之外,你的表妹倪皇后,不就是依靠这个法子才逃出生天的吗?”

    李昀知道,他说的这个法子,是眼下头一等可取的。

    然而,如若她这样做了,少不得还是背着元隽行事,往后若然元隽知晓此事

    “咳咳,”她作势嗽了两声,道:“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裴绎被她这句无端端的话弄得一怔。

    李昀接着道:“我知九霄宫中有密道,但是,元殊是怎么离开九霄宫的,我不知道。因为,嬴昕也知九霄宫里的密道。”

    裴绎刚想说,嬴昕要是知道,云骜为何还费这么一道功夫,将右翅舍出来,跟她要元殊呢?

    可话未出口,他忽然明白了。

    为了李昀在元隽面前清清白白,丝毫不知此事,那么元殊要逃出生天,嬴昕,就必须同她一样,也知道九霄宫里,究竟有哪一条密道,是能供人平安逃出帝都的。

第九十九章 原来如此(二)() 
裴绎派宋独游走了一趟斜阳城行在,将自己亲笔所书的密函交到云骜手中。

    云骜看完信便笑了。

    “梦粱侯可还有别的话说?”

    宋独游抱拳道:“侯爷说,云王手眼通天,可达九霄,天都种种,殿下人在外,一无所知。”

    云骜听罢会意,心道,这哪里是裴绎的话,分明是李昀的话,一开始便将自己摘干净了。

    “劳烦阁下回去代本王转告那位殿下,”云骜说道:“此事之上,本王与她相互成全,口风无差。”

    宋独游应是,云骜便命人将他带下去奉茶,好生送走。

    他这头既得了李昀之助,心满意足,当即唤来嬴昳,让他秘密给京中云留传信,交代了类阳殿中那条可直通城外的密道。

    嬴昳领命告退,门口正好同嬴昕打了个照面。

    嬴昕一进门,见云骜脸上难得的笑模样,本想来问宋独游所为何来,这会儿倒不着急了,挑挑眉,问道:“得着你想要的了?”

    云骜抬眼朝他淡淡一望。

    嬴昕总觉得他这一眼里暗含深意,但自己再多问两句,他却什么都不说了。

    “这边的事都差不多了,瞧东境那边的架势,大齐的这场君王之争,想来要不了几日便也要盖棺定论了。你”

    云骜说着,若有所思的打量他半天,这才问道:“回去?”

    嬴昕不动声色,淡淡呷了一口茶,“回哪去?”

    云骜见他如此神态,心下立刻会意他的想法,嘴上却还是给了一个他不待见的答案:“回国都荣阳,回凌霄帝宫。”

    “那你呢?”

    “我在这里,等着紫泥望松交割完毕,等着嬴元之盟彻底商定之后,回我的雾谷。”

    手中杯盖一落,发出一声脆响,嬴昕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摇头:“我不离开。”

    他说:“我的事儿还没完呢。”

    “你什么事儿?”云骜说着,脑筋一转,讽笑道:“打算把你的类阳帝姬迎回来当皇后?”

    他这是习惯成自然的嘲讽调笑之语,却没想到,嬴昕听罢,沉默了一会儿,点了头。

    “我是要迎她回来,我欠她的得补给她。”他这样说着,似乎没注意到云骜脸上的阴沉之色,跟着又道:“不过我的事,不是此事。”

    云骜推盏起身,径直拂袖道:“我没兴致听了,陛下请便。”

    俨然一副送客的架势。

    奈何,客人端坐不走,他蹙了蹙眉,脸上的情绪就快收不住了,索性他不走,自己走也罢。

    “云骜!”

    在经过嬴昕身边时,他被拽住了手腕,拦了下来。

    嬴昕在他身后站起身来,本想一鼓作气,可顿了一顿后,后话便又软了下来。

    他说:“等紫泥回到手里,我打算”

    “不行。”话没说完,便被云骜打断了。

    他皱了皱眉,眉眼间隐隐存了点委屈:“我还没说呢。”

    云骜转身看向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迁都紫泥的事你想也别想,自古以来就没把国都定在边境线上的皇帝!”

    嬴昕作势丧了口气,似乎很是失望的模样,不多时,却忽然又来了兴致,同他讨价还价:“不让我定都紫泥,那我退而求此次,你总该允了吧?”

    云骜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可他话里那句‘退而求其次’,一下子便刺了他的耳朵。

    他说,他还是要迎李昀回来,还要把欠她的都补偿给她。

    纵然云骜明白,这只会是他的异想天开,但他还有此心这么多年,他竟还有此心

    云骜负手,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嬴昕,冷静问道:“想以雾谷为都,定甘露为帝宫是罢?”

    嬴昕尚未说话,他紧接着便又言道:“可以。”

    这下子,嬴昕可算是喜出望外了。

    “你答应了?!”

    “帝王决断,臣子岂敢不遵?”云骜越说,语气便越平稳:“我一手把你推到这个位子上来的,你手中握着能废我爵位权柄的生杀大权,你只要废了我,想做什么都行。”

    如同当头一盆冷水泼下,嬴昕的笑意凝固在脸上,整个人被他这话淋了个透心凉。

    云骜看着他怔愣不语的模样,心头舒坦了点,昂头转身便走,可也就是这一个转身,那点舒坦又都没了。

    他听见嬴昕在他身后问:“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他想说,这句话,自己愿意原封不动的问回他去。

    天都易主之事,进行得颇为顺利。

    元隽领羽雁军围了帝都十日,围而不攻,天天有传令兵在外喊话,告诉城中臣民,降而不杀,百姓不扰,勋爵不废,官职不黜。到了第十一日的时候,城门大开,百官云集城下,共迎羽雁王入京。

    他一身甲胄进了九霄宫,问清了宫人,最后,在类阳殿中见到了披发覆面的元殊。

    “三哥。”

    坐在踏脚板上的人似乎被这一声唤回了些神志,他动了动耳朵,拨开眼前的头发,眯着眼,看向面前的人。

    “‘三哥’”他痴痴的重复,不知想起了什么,“呵,三哥啊当年,你入京为伯父奔丧时,我盼着你这样唤我一句,可那时候,你喊的是什么?”

    元隽道:“太子殿下。”

    “嗯,太子殿下。”元殊一手颤抖的支在踏板上,仰着头看他:“如今怎么不记得那句‘礼不可废’了?带兵进了帝都、进了帝宫,你怎么不记得,人臣的本分了?”

    元隽垂眸淡淡一笑,扶着腰间的中天剑,在他面前踱了两步。

    他问:“三哥想教导小弟人臣的本分,是吗?”

    元殊盯着他,没说话。

    他继续道:“那我就来告诉三哥,当年天都城下的一声太子殿下,我确确实实,是怀着十足的臣子本分叫的。”

    当年,助他夺储位、平风云的种种,他做得心甘情愿。

    “可是今天,哪怕是这声‘三哥’,我都唤得不情不愿。”

    元殊似是觉得他这话好笑:“当年心甘情愿,如今不情不愿?嗯?”

    他说着说着,顾自仰天而笑,继而问他:“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元蔚,你就那么怕跟朕说一句实话吗?”

    “三哥想听什么实话?”元隽不急不缓道:“我一直是狼子野心,意在皇位?可你别忘了,这天下,令尊是从谁手里得来、怎么得来的。”

    元殊就在等着他这一句。

    “呵,哈哈终于说出心里话来了罢?”

    他说着,忽然间站了起来,冲过去拽紧他的领口,语气满满的激励嘲讽:“元蔚,承认吧,在你心里也同所有人都一样,你们都觉得这皇位就该是你爹的、就该是你的!你们的所谓赤胆忠心,臣子本分,内里全都是一团污秽!你敢说你助我争储位之际,就从来没想过这皇位该是你的?你敢吗?”

    话音落地,许久无声。

    元隽的眼睛,如同一潭深水,可目光却犹如清水。

    他定定地点了下头,语气很轻,咬字很重:“我敢。”

    元殊手上卸了力气,后退两步,瘫坐在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元隽听到他问:“怎么,就成了这样?”

    元隽垂首,在剑上紧紧摩挲了几下。

    他说:“因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元殊目光骤然一紧,这句话说出来,但凡是做过亏心事的人,就没有心里不发慌的。

    在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一件事。

    元隽见此,淡淡一笑,问道:“三哥,是在我身上,亏心事做多了是吗?”

    “那你呢?”元殊忽然问道,带着反客为主之意,向他诘问:“你对我,就未尝做过亏心事吗?”

    他明显话里有话,元隽隐约想到什么,却不明朗,索性直接问:“你指什么?”

    “类阳帝姬。”

    元隽面色一动。

    元殊残忍一笑,又道:“或者我该说,是你的羽雁王妃?”

    他蹙了蹙眉,想了想,刚要说话,元殊却挑眉逼问:“你想否认?”

    他摇摇头,说道:“我不想。我的妻子,就是类阳帝姬李昀。”

    元殊愣了一下,随即又是一通儿癫狂入骨的大笑。

    亦是愤恨入骨。

    听他停下来时,一双眼珠子都已经通红,元隽甚至有种错觉——若是他这一刻流下泪来,可能也会是红色的。

    元殊本想问一句,类阳殿失踪之后,她去了哪,可想想自己眼下,又觉得问也不必问了。

    没用。

    他走上去,摸上元隽腰间的佩剑,元隽便松了手,任由他将剑锋抽出,直指自己心口。

    元殊的动作缓慢极了。

    这一刻他为元隽的自大而窃喜,他觉得,元隽长驱直入至此,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给了自己这个机会,拔出了他的佩剑。

    他问道:“你觉得你对得起我?你早就知道我心心念念在她,你早就知道她是我心头挚爱,可你娶了她!”

    他这几句话,元隽无法辩白。

    他并不认为自己与李昀是错,但是如元殊所言,他几乎是最早知道元殊对李昀心意的人,而最后,他爱上了她,娶了她。

    “最开始,我并不知她就是类阳帝姬。”

    他说:“等我知道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第九十九章 原来如此(三)() 
元隽的这两句话,生生将元殊逼成了困兽。

    事到如今,成王败寇,元殊明白,自己一败涂地,如同丧家之犬,已经不值得羽雁王谎言相骗了,就因为他相信这两句话是他出自真心之言,才更让他难以接受。

    “你可以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你就是存心让我求而不得。”

    “那样,我还能恨你。”

    这回却是元隽笑了。

    “你不恨我吗?”他问,“你要恨我,当真还缺这样一个原因?”

    元殊的眸光一眯,指在他心口的剑锋动了动,挪到了他的脖颈处。

    似是沉吟许久,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忽然反问道:“你很恨我罢?”

    闻言,元隽一点点收敛了脸色。

    元殊嗤笑一声,开始一一历数:“我父重伤你父,以下作手段从你们父子手里抢来这座江山,一再打压你、委屈你,做足了道貌岸然。哦,对了,还有当年伯父之死,你不知道吧,那是我那位好舅父收买了王府后厨负责煎药的厨娘,一点一点往伯父的药里添着细碎的毒,验都验不出来,伯父一喝就是五年他也是当真有造化,愣是熬了五年才终于给熬死。还有那时候冯通为子弟求娶玉虚的事,那也是我让人从旁怂恿的,这你也不知道吧?哈哈这么些个事情啊!值得你恨我入骨吧?”

    元殊说完,眼里泛着隐隐的兴奋,似乎就等着他被激怒。

    元隽听到后头,浑身的血渐渐冷了下来。他眼皮耷了耷,遮住了什么,叫人看不清他目光里藏着的情绪。

    元殊说了许多,连他从不知道的冯通给父亲下毒的事,他都玩笑似的残忍道出。

    可偏偏,他就差了那一桩事,提也不提。

    羽雁王到底不如元殊所想,终究未尝发怒。

    许久之后,元殊只见他冷静的点了下头,冷静的说出一句:“我自然恨你入骨。”

    话音很轻呢。倒显着元殊心底的那份儿颠狂的期待很是可笑。

    元隽问他:“你可知,我是从何时起开始恨你的?”

    他说着话,顺着他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剑锋,缓步往前迈了两步。

    他眼带笑意,死死与元殊对视着:“我父亲伤重?你父亲登基?还是我父亲病重不起却还要为你那多疑的父皇留在京中做人质时?”

    说罢,未待元殊回答,他又径自否认了。

    “都不是。”

    他说:“我说过,我当年助你夺储位,尽心尽力,毫无私心,那个时候我对你没有恨。因为我总记得年幼时在羽雁,子弟儿郎一起读书骑射,记得那个时候堂兄与我哥互敬互友、相辅相重的模样。我不能容启元在位而无所作为,但我容得下你取而代之。”

    “所以我尽心尽力的帮你,帮你争国本,帮你对付元焃。”

    元殊听着听着,脸色却变了。

    他皱着眉,只觉他这话说得跟疯了一样,神志不清了,“你说什么呢?你什么哥?你哪来的哥?”

    元隽淡淡一笑。

    他道:“一母同胞的哥哥,将王世子位拱手让与我的哥哥,这世间待我最好的,我的孪生哥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