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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密码(1-5册):隐藏在千古名画中的阴谋与杀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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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床头上插了把匕首,刃上还沾着鲜血,在油灯光下,荧荧血亮。

    他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待在那里,直到在后厨帮工的妻子阿丰进来,听到关门声,他才回过神。他忙拔下匕首,藏到身后,对妻子小声道:“有件事,很吓人,你不要出声。”他慢慢从身后亮出那把匕首。

    阿丰瞪大了眼睛,张口就要叫,他忙低声止住:“嘘——莫出声。”阿丰压低了声音:“这是哪里来的?你拿着它做什么?上面还有血?!”“我也不知道,进来就见到插在床头上。”

    “谁插的?”“不知道。不过我猜和今天楼上的凶案有关。”阿丰仍旧瞪大了眼睛,面色在灯影下显得越发惊惶。穆柱心里一阵慌:“可能是那杀人犯留在这里的。”“他留这个做什么?”

    “让我别多嘴。”“啊?今天官差来,你说了什么?”“我只是照实说了。”

    阿丰捂住嘴低声哭起来:“你一定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穆柱慌道:“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那一晚,他们夫妻都没睡着,忧慌了一夜。穆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回想整个过程,始终猜不出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惹怒了那凶手。但凶手是那个曹喜呀,他已经被官府押走了,根本不可能到后边房里来插这刀子。难道还有其他帮凶?那帮凶也一定在酒楼里,会是谁?他会拿我怎么样?他越想越怕。

    “小心保得一生安。”来京城前,他问父亲有什么要教的,父亲只跟他讲了这句话。

    他们是京东一户平常小农,自己没有地,佃了别人的田,是客户。穆柱从小就爱听人说话,越新鲜就越觉得有趣。那时乡里来了个教授,典了三间草屋,开了个私学,教授乡里的童子们。

    穆柱只要得空,就去那私学后窗下偷听。那教授嘴里冒出来的话,在乡里从没听到过。穆柱大多都听不懂,但就是愿意听,听着满心畅快。听了好几年,那教授死了,再没处听这些不一样的话语,他惋惜了很久。

    那教授生时,不时有些书生来寻访,穆柱偶尔会听到他们谈论京城的事。等他长大后,回想起那些话题,他想,就算书没读成,至少也该到京城去看看。天下哪里都是田,何必非要在这里佃田种?

    十九岁那年,他告别父母,独自来到京城。进了城门,别的不说,单是街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就让他惊得合不住嘴,当时想,这么些人,就是当个讨饭的,一人只给一把米,回去也是个大财主了啊。

    虽然眼睛花,心里怕,他却告诉自己,这么个好地方,能听到多少趣话?多难都要留下来!

    老天给路,当天下午他就在一家小茶食坊找到了活儿做,食住都有了着落。别的他没有,力气多的是,也肯往死干。才过了几个月,他已完全站稳了脚跟。最让他高兴的是,茶坊里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口音、话题都是从来没听过的,每天听得他快活得不得了。

    过了几个月,他开始瞅着大的酒楼了。那里人更高等些,谈的话自然更上一层楼——这句话是当年从那位教授那里学到的。

    就像小时候偷听教授讲书,每天只要有空,他就溜到大酒楼,去偷听偷看,攒点余钱,也都花在酒楼,壮着胆子进去点一两样菜,虽然受那些大伯冷眼,也丝毫不以为意。

    第二年,他就进了一家小酒楼,还娶了同样只身来京城的阿丰。第三年,他来到这范楼。他爱这范楼,是因它正对着太学辟雍,来酒楼的大多是学生士子。他们的言行举止要文雅得多,谈的话题也高深,就像当年那位教授。虽然只能在端菜的间隙听些片言只语,却也已经让他如同活在诗海书山中一般。

    谁知这样一个风雅之地,竟也会发生这等血光之灾。

    来京城几年,一路虽还算顺当,穆柱却始终记着父亲说的那两个字:小心。

    这京城不像其他地方,更不似他的家乡,随便一个小户人家,资财在他乡里都算中等以上的富户。随便一个人,都不知道背后是什么来路。因此,一定要小心,小心,小心。

    可是哪怕如此小心,还是撞上这样的事,招来这样一把带血的匕首。

    池了了环视酒间,茫然问道:“瓣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瓣儿笑着道:“我们最先其实都在怀疑,但都没有想到那其实根本不可能——”

    “什么事?”“曹公子当时虽然醉了,但毕竟还有知觉,凶手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他行凶,更不可能无声无息离开。因此,当时根本没有发生凶杀案。”“那尸体呢?”

    “尸体不在这间房里。”“难道是从外面搬进来的?”

    曹喜在一旁沉声说道:“董谦扶着我回来后,并没有进原先这间房,而是进了隔壁那间,尸体在隔壁。”

    “走错了!”池了了更加惊诧,望着曹喜,全然忘了记恨。“是——”曹喜点了点头,随即转向瓣儿,“赵姑娘,依你所见,董谦并不是无意中走错?”瓣儿点了点头。

    曹喜忽然低叹了一声:“所有人里,我只把他当作朋友……”

    瓣儿见他神情忽然变得无比落寞,心下一片恻然。池了了忙道:“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当时出事后,我也赶忙回来了,我的琵琶搁在墙角,若是走错了房间,我的琵琶就不应该在那里!”

    瓣儿轻声道:“整个凶案其实根本不是凶案,只发生了一件事——就是把你的琵琶放到了隔壁。”

    姚禾在一旁补充道:“凶案其实发生在隔壁。死者也不是董谦。”池了了越听越糊涂:“董谦没死?那他人在哪里?那具尸首又是谁的?”瓣儿道:“了了,你记不记得一件事?当时穆柱大哥曾提到,隔壁那三个客人点的菜和你们这边完全一样。他们应该是早有预谋,三个客人中的两个杀了另一个。事先又和董谦约好,让他走错房间,留下大醉的曹公子和地上那具尸首。”

    池了了大声反问:“董谦为什么要这么做?”瓣儿轻声道:“至于原因,还得再查。”她又望向曹喜,曹喜立在窗边,片刻之间,他似乎疲瘦了几分,但脸上却挂着一丝笑,似嘲,又似愤。嘴里喃喃道:“我竟以为自己认得他……”瓣儿本想问他些话,但见他如此,不忍再开口。这时,穆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布卷。他揭开布卷,里面裹着一把尖刀,刀身细薄,只有半尺多长,刀刃闪着森森寒光,一看便极锋利。他小心道:“那天出事后,晚上我回后院自己住的房间,这把刀插在我床头。”

    瓣儿望着那刀,心里升起寒气:“这临街一面共有十间房,这间是右数第六间,和隔壁那间都在中间,极容易混淆,一般人稍不留神都会进错,何况发生了凶案,慌乱之下,就更难分辨。只有穆柱大哥也许会发觉房间错了,所以凶手才把这刀插到他床头,威胁他,不让他出声。”

    姚禾走过去,接过那把刀,仔细看了看道:“刀根和刃槽上还残留着些血迹,那尸首的头颅也许就是用这刀割下来的。”

    瓣儿问道:“穆大哥,你记不记得那天隔壁的三个客人?”穆柱脸上仍有惧色,吞吞吐吐道:“我也是前天才忽然想起来,恐怕是房间错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那天隔壁的客人,不过,隔得有些久了,想不起他们的模样,只记得似乎是南方口音,其中两个穿着讲究,另一个穿着太学生遥馈K鞘堑谝淮卫捶堵ィ挡恢赖闶裁床撕茫宜蹈舯谌欢际浅?停萍隽硕铀浅5愕募秆耍侨司腿梦艺兆鸥舯谏喜恕F渌模驮偌遣黄鹄戳恕卑甓韵肓讼耄骸澳鞘橇硪蛔装福勖窃菔惫瞬坏健Q巯伦钜舻氖牵貌榍宄衷谌嗽谀睦铮克我饷醋觯俊蔽葜屑溉硕寄蛔魃碳绦榭醋拍前训叮芟沧硗糯巴猓轮抗庠诩溉思渖ㄊ樱亓肆嗽蜃讼吕矗敉抛烂妫栽诰芍小甓沧讼吕矗嵘溃骸岸幸庾叽矸考洌汛笞淼牟芄恿粼谀抢铮峙轮挥幸桓鲆馔肌莺Σ芄印6我饷醋觯俊辈芟不毓罚疵挥写鹧裕豢嘈α艘幌隆0甓致溃骸按佣粼诟舯谇缴夏鞘状世纯矗欢ㄓ懈鲆庵腥耍飧雠邮撬慷曰嵯莺Σ芄樱囟ㄊ浅鲇诩钤购蕖K筒芄悠饺账溆姓矗床恢劣谠购薜阶稣庵质隆Nㄒ豢赡茉谟谒幸獾哪歉雠樱残硭隙ú芄佑肽桥佑惺裁床煌祝呕峒て鹑绱松畹脑购蕖!�

    这回,曹喜愕然道:“我不知道,也想不出有这样一个女子。”姚禾在一旁道:“按理说,董谦要陷害曹公子,就必须和隔壁的凶犯预先合谋,一起预订好相邻的房间,而且必须是中间两间,这样才能造成混淆。但那天的范楼之聚,发起人是侯伦。穆大哥,你记不记得侯公子那天来订房的情形?”

    穆柱皱眉想了许久,才慢慢道:“那天侯公子来得很早,酒楼才开张,并没有客人。他进来就说要订楼上房间,我就陪他上来,他直接走到这一间,看了一眼,说就要这间。”

    瓣儿忙问:“隔壁那三个客人呢?”“侯公子刚下楼,那三个客人中的一个就上来了,选了隔壁那间。留了一贯定钱,说给他留着那间。快到中午时,他们三个才来。”姚禾道:“看来侯伦也参与其中!”瓣儿、曹喜和池了了听了,都有些意外。瓣儿点头道:“这么看来,还有一件事也得重新查——董谦那首词里提到青梅竹马,他钟情的女子应该自幼就相识。董谦和侯伦幼年是邻居,侯伦又有个妹妹。曹公子,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曹喜道:“侯伦不太讲他家里的事。我只听说他有个妹妹,从没见过。”瓣儿琢磨道:“侯伦说他妹妹已经许配人家,那天我们去董谦家,他家老仆人吴泗又说董谦并没有定亲。看来侯伦的妹妹并没有许给董谦。董谦若是钟情于侯伦的妹妹,他们两家又是世交,为何没有结亲?”

    池了了道:“昨天我去侯伦家附近悄悄打问过,侯伦的确有个妹妹,叫侯琴。侯琴常日难得出门,邻居们很少见到她。这一向,似乎更没见侯琴露过面。”

    姚禾道:“侯伦若真的参与其中,他所说的那些话便得重新思量了。我去其他路子再查问一下。”

    大家散后,姚禾独自回家,刚到巷口,见几个人蹲在大柳树下说笑,其中一个叫庄小七,二十三四岁,精瘦机敏,常日里专门替人跑腿帮闲,人都叫他“油脚七”。

    姚禾想起父亲说庄小七口风紧,还算信得过,以前常找他办事,便走过去道:“七哥,我有件事要托付你,去我家说话?”

    庄小七立即答应一声,乐呵呵跟了过来,进了门刚坐下,立即问道:“姚兄弟,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打探一个人的底细,不知道你愿不愿做?”“当然愿意!这种事我最在行,你就放心交给老哥。你要打探谁?”“这人叫侯伦,是上一届的进士。我是想知道他妹妹的事情。”“姚兄弟莫非是要寻亲事?”庄小七黠笑起来。“不是,不是!我是受朋友之托。”“那好,给我三百文,我连那女孩儿身上长了几颗痣都给你打探出来。”“这倒不必,我只需要知道她所许配的人家,最近一两个月的去向,还有他家有什么来往之人。”

    庄小七果然有招数,第二天就兴冲冲来回报了——“那个侯伦的妹子叫侯琴,今年二十三岁,模样生得标致,读过些书,性情温顺娴静。不过他家本没什么根基,他爹侯天禧做官也只做到八品,后来又因为贪渎赈灾钱粮,被夺了官职,罚了铜,家里就更破落了,没钱出不起嫁妆,一直没人去提亲。三年前她哥哥中了进士后,才有些人家上门提亲,他爹侯天禧却又牛冲起来,一般人家全看不上眼,把个嫩瓜儿生生就要藏成老瓜了——”

    姚禾忙问:“她一直没有许配人家?”“没有,刚才这些只是零嘴,不值一百文,接下来才是正菜——”庄小七喝了口茶,把一只脚缩抬到长凳上,歪着身子得意道,“我打问出来,侯伦他妹子侯琴这两三个月都没见人影,我觉着里头一定有些暗水,既拿了姚老弟你的三百文钱,做活儿就得做透。我就猫在他家巷口等着,还真让我等着了——天擦黑时,侯伦从家里出来了,往城西头走去,我悄悄跟在后头。他走到新郑门外的车鱼坊青鳞巷,进了一院宅子。那时天已经全黑了,左右都没人,那宅子外有棵榆树,我就爬到树上往里望,见那院子不大,堂屋门开着,桌上点了盏油灯,侯伦和一个年轻女子在里面正坐着说话。厨房里也亮着灯,有个妇人在里面忙活,看样子是仆妇。侯伦和那女子说话声音很低,听不清说的什么,那年轻女子在抹眼泪,侯伦似乎在劝她。看那宅子,还有他们说话的神情,那女子应该不是私娼。一男一女这么斯文坐着,又像是很亲熟,应该正是侯伦的妹子侯琴。”

    姚禾忙问:“你敢断定?”庄小七翻了翻眼皮,笑道:“我‘油脚七’的名头是一脚一脚跑出来的,哪一句踩空过?我猜你就要问这个,今早我又去了一趟,在那巷口晃了一阵子,见昨晚那个仆妇提着只篮子,从那宅子里出来,我就迎上去问道——大嫂,侯小姐这两天身子可好些了?那仆妇瞅了我两眼,说‘你是大官人使来的吧,多久都不见他来了。侯小姐成天愁眉苦脸抹眼泪,身子能好到哪里去?’这不就诈出来了?我支吾过那妇人,就赶着回来告诉你了。”

第43章 总角之宴(。com)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

    ——李清照

    池了了租了头驴子,骑着进了南薰门,来到曹喜家的宅子。刚才她和瓣儿、姚禾如约又聚到箪瓢巷口的茶坊,姚禾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她们两个。瓣儿听了纳闷道:“侯琴并没有许配人家?侯伦为何要在这件事上说谎?他把侯琴安置到那个宅子做什么呢?”池了了却一听就懂了:“那个大官人……”“哪个大官人?”

    姚禾忙道:“油脚七去诈那个仆妇,那个仆妇所说的大官人。”瓣儿仍没明白:“难道是准备把侯琴许给那个大官人?”姚禾低声道:“不是许配。”“那是?”瓣儿刚问完,脸忽然涨得通红,“你们是说侯伦让自己的妹妹去给那个大官人——”她再说不出口。姚禾低声道:“侯伦虽然中了进士,但朝廷里冗官太多,三年了还等不到一个缺,眼看新榜进士又要出来一批,情势越发严峻,我猜那个大官人是吏部的人,主管进士职任派遣……”

    瓣儿一听,双眉紧蹙,惊怒道:“他为了谋个职任,就让自己妹妹去做这种事情?!”

    姚禾道:“或许是他父亲的主意。他父亲侯天禧因为贪渎被免官罚铜,所以恐怕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儿子侯伦——”

    “为了儿子,就可以这么作践自己的女儿!”瓣儿越发恼怒。池了了从未见瓣儿这么动过怒,她心里暗叹:瓣儿毕竟涉世不深,哪里知道世间人为了利欲,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轻声安慰道:“瓣儿,咱们先把这案子查清楚,看起来侯伦果然不是个善良人,和这案子恐怕脱不开干系,咱们把他揪出来,就等于搭救了侯琴姑娘。”

    姚禾见瓣儿气恼,不知该如何是好,听了这话,忙道:“池姑娘说的是。”瓣儿这才稍稍平息,愤愤道:“他们三个是同届进士,侯伦一定是怕曹喜和董谦跟自己争抢职缺,才设下这个圈套,在范楼选定房间,利用董谦陷害曹喜。”

    姚禾道:“大致应该是这样。只是——董谦为何会被利用?”池了了道:“曹喜身上那块玉饰!”瓣儿道:“嗯!那块玉饰很关键,曹喜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董谦捡到恐怕也并非偶然。还有——董谦那首词里写的青梅竹马,应该就是侯琴。”姚禾思忖道:“但曹喜从没见过侯琴,董谦该怨恨的是侯伦,怎么会迁怒于曹喜?”

    池了了想了想道:“我有个办法——”她把想法说了出来,三人商议了一阵,觉着可行,池了了便起身回家,取了琵琶,进城先来找曹喜。

    曹喜走出门来,见是池了了,略有些诧异,但神色之间已经没有了傲慢,有些回暖。

    池了了也不再怨憎他,知道他是被朋友陷害后,反倒有些同情。“池姑娘,有什么事吗?”曹喜的语气也温和了。“我是来向曹公子借一件东西。”

    “请说。”“你身上那块玉饰,借用一天,明天就还你。”

    曹喜有些纳闷,但并没有问,从腰间解下那块玉饰,递给了池了了。“多谢——”池了了接过玉饰,抬眼见曹喜眼中满是萧索落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轻声道,“之前……错怪了曹公子,还请曹公子见谅。”

    曹喜笑了笑:“哪里,最先是我对池姑娘无礼。”

    “那好,两不相欠,一笔勾销。”池了了也笑了,“我要去找侯伦的妹妹侯琴,去查清楚一件事。明天傍晚我和瓣儿、姚禾在箪瓢巷口的颜家茶坊碰头,曹公子若想知道内情,可以去那里会合。或者我来还玉饰的时候,再说给你听。”

    “我去。”曹喜眼中仍含着笑。“那好,明天见。”

    池了了笑着告别,骑上驴向城西行去,走了好一阵,仍能觉到背后曹喜的目光,她没有回头。

    车鱼坊是鱼商聚集之地,鱼商们在黄河捕鱼,清早由西边的城门运进汴京,所以取了这样一个坊名。

    池了了来到青鳞巷,找见那座门边有棵榆树的宅子,下了驴,抬手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仆妇,她上下打量着池了了:“你是?”

    池了了照预先想好的答道:“昨天大官人听说侯小姐身子不大好,让我来给侯小姐唱几支曲,开开心,解解闷。”

    “哦,这样啊,你进来吧。”池了了走进院中,见院子里异常清冷,没有多少人家气。那仆妇引着池了了走进堂屋,来到后面的一间卧房,轻轻叩了叩门,轻声道:“侯小姐,大官人找了个唱曲的来给你解闷。”

    半晌,里面才传来一个女子倦倦的声音:“你让她回去吧,我不想听。”池了了不等那仆妇答言,先笑着朝门里道:“侯小姐若嫌吵,我就不弹琵琶,清唱几段慢曲。侯小姐随意听听,若不然,平白回去,不但今天饭钱没了,还得挨骂。我们营生不易,还请侯小姐多体谅体谅。”

    片刻,门开了,昏暗中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面容其实十分娟秀,只是眉眼之间尽是悲倦,又穿着件素色衣衫,竟像是春谷幽魂一般。她淡淡瞅了池了了一眼,轻声道:“进来吧。”

    池了了道了个万福,抱着琵琶走了进去。“侯小姐先慢慢听着,我准备晚饭去了。”那个仆妇说着转身走了。

    池了了环视这间绣房,陈设布置比瓣儿房中要精致,但处处透着一股冷意,尤其是天已黄昏,只有一些微光透进窗纸,越发显得幽寂。

    侯琴坐到床边,低着头,神思倦怠,像是一枝新花被折下来,丢弃在这角落一般。池了了看着,涌起一阵悲怜。心想自己虽然从小只身游走风尘,尝尽冷热,但比起侯琴,又不知道好多少倍。

    她坐到窗边的一只绣墩上,将琵琶搁在墙边,笑着道:“我新学了一支《卜算子》,词填得非常动人心,唱给侯小姐听听?”

    侯琴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应付一样。池了了略清了清嗓,轻声唱起董谦题在范楼墙上的那首《卜算子》:

    红豆枕边藏,梦作相思树。竹马桥边忆旧游,云断青梅路。明月远天涯,总照离别苦。你若情深似海心,我亦金不负。

    起先侯琴还倦倦的,并没有着意去听,但听到竹马青梅那一句,心似有所动。等听到后来,竟默默流下泪来。

    她忙用手帕拭掉泪水,轻声问道:“这是谁填的词?”“董谦。”“董谦?”侯琴身子一颤,惊望向池了了。

    瓣儿果然没有猜错,池了了笑着问道:“侯小姐认得董谦吧。”侯琴点了点头,眼中又流下泪来。池了了又问道:“这首词是董谦为侯小姐填的?”侯琴猛地抬起头,流着泪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我没见过他,这首词是从酒楼的墙上看到的。不过,我不是大官人请来的,今天来是为了董谦。董谦失踪了。”“失踪了?!”侯琴顿时紧张起来。“他是由于这件玉饰失踪的,侯小姐见过吗?”

    池了了取出曹喜的那块玉饰,侯琴忙起身走过来,一看到玉饰,顿时惊问:“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侯小姐真的见过?”侯琴眼中忽然闪出恨意:“这是曹喜的。”

    侯琴不知道上天为何要将人分为男女,既分了男女,又为何偏让女子如此无助。从生到死,自家一丝一毫都做不得主,只能安安分分听命、听命、再听命。甚而不如野地里的草,虽然也被人踩,被畜踏,但自生自长,自安自命,有风来,还能摇一摇,有蝶过,还能望一望。

    从开始知事起,她听得最多的一个词是:贞静。他父亲侯天禧从来不跟她多说话,只要看到她说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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