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谋:庶女要翻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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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碍，他想必是想要试探我一番，不过我可没让他讨到好处。”温玥婷微微一笑，尽显灵动狡黠。

　　　　百里寒深深看了她一眼，转眸道：“小柳，惊风，你们都先出去。”

　　　　两人应声告退，离开时关上了门。闺阁内只余他们二人，一时间显得格外静谧。

　　　　“玥儿，我实在不想再继续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了。”百里寒凝视着她，如同夜色般漆黑的眼眸之中，压抑许久的情绪在一瞬间汹涌澎湃，如同燎原之火，热烈得令人心悸，“我们完婚吧，而后你就可以搬到邺王府，彻底地被我庇护在羽翼之下。”

　　　　“我”温玥婷刚欲开口说话，便被他用手掌轻轻抵住，温热的大掌紧挨着她的唇瓣，她呼出的每一口热气，都在他的感受之下。

　　　　“先别急着回答，你先好好想想。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同你提完婚之事。”百里寒注视着她，瞳仁中闪耀着掩不住的深情。

　　　　于是她便真的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百里寒的情意，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一清二楚。曾经被狠狠伤害过的她，这样的深情呵护，更让她觉得无比心安。在不知不觉之中，她早已认可了他。

　　　　可是当视线落到百里寒的双腿上时，温玥婷心中一痛。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本应傲立在云端，俯瞰芸芸众生。偏偏是为了救她，他才沦为了如今的模样。

　　　　即使百里寒极力掩饰，但她还是能够察觉到，他冰封外表下，那不为人知的敏感与脆弱。他始终在担心自己会因为那双残腿而嫌弃他！

　　　　温玥婷眨了眨眼，试图掩盖眸中的那一丝湿意，仅仅是美眸中升起的氤氲雾气，就已让百里寒手忙脚乱。

　　　　“玥儿，你怎么哭了乖，不哭了。”百里寒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安慰着她。

　　　　温玥婷弯起唇瓣，挤出一个笑容。她抬起濡湿的眼，定定地望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子，开口的每一个字都格外沉重：“你很好，但我不能立刻答应你。”

　　　　惊愕、失落、悲伤、无奈种种情绪，交替在百里寒面上闪过，最后化为一片黯然。

　　　　温玥婷接着取出一张薄薄的宣纸，郑重地递给他：“这是我今天去向万神医请教之后，得出的一张新药方，你回去后接着尝试吧。”

　　　　百里寒苦笑，他倒是第一次听她如此温柔地对他说话，可他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倒是一片空落落的。

　　　　但这张药方毕竟是她的心血，他最后还是接了过来，折叠后小心地揣在衣内。

　　　　屋内烛光摇曳，昏黄的微光将温玥婷的容颜勾勒得更加柔和，这一刻她眼中光华流转，依旧燃着希望的火苗：“我如今只想一心一意治好你的腿。我答应你，只要你的腿治好，我们便完婚吧。”

　　　　“治好此事又岂是那般容易。”百里寒只觉口中一片苦涩，“玥儿，这是你的婉拒吗？若是你不想嫁，坦言直说便是，我不会强求。”

　　　　是啊，你向来不会强求。

　　　　前世他没有强求，放手让苏如锦去追逐自己的幸福，可最后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凄惨结局。

　　　　这一世他依旧从不强求，但她却知道，只有百里寒才能给自己最大的幸福。

　　　　“这不是拒绝。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温玥婷攥住他的手，她的纤纤柔荑，与他宽大温和的手掌交叠在一起，互相感知着来自彼此的温度。

　　　　百里寒心中微微一跳，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一片真挚与坦诚，这让他原本一片死寂的心，重新激烈地跳动起来。

　　　　“我愿意不要完好的双腿，不要这锦绣江山，不要这荣华富贵”

　　　　他反握住温玥婷纤细的手，墨色瞳孔里倒映着女子如玉般的容颜，醇厚嗓音中饱含着令人沉醉的温柔。

　　　　“我只要你一人，便足矣。”

第七十一章　太子之位的归属（）　
如此深情款款的告白，饶是当年巧舌如簧的百里轩也未曾说过，但当年的海誓山盟，说到底不过是甜言蜜语。可如今百里寒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般坚实、笃定，完全发自内心。

　　　　温玥婷不是不感动，但在震撼之余，她心底更涌起一股歉意。

　　　　若不是当年为了救她，他本可以坐拥如画江山和健全的双腿，而非如今这般地步。

　　　　“这些都是我欠你的，早在多年之前就欠下的。”温玥婷眼神里透出一股坚定，“哪怕你不在乎，我也必须要帮你把腿治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百里寒看出她说话时是认真，浓眉却在不经意间紧紧皱起，将脑中的记忆搜寻了一遍。他们初遇时，他便已然端坐于轮椅之上，她又何时欠过他？

　　　　温玥婷却没有留意他的变化，而是在心中默默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七天，七天内她要治好他！

　　　　她蓦然抬起头，眼神闪闪：“给我最后的七天时间。若再治不好，我便嫁！”

　　　　百里寒心中一阵狂喜，却也未被这喜悦冲去所有的神智，他重重点头：“好，我等你！”

　　　　只是在回到府中之后，他不断地回忆起这一天相处时的细节，丝毫没有放过温玥婷面上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

　　　　她脸上不时流露出的痛苦与歉疚不似作伪，可是她为何要感到歉疚？

　　　　百里寒心底不由攀上一抹怀疑之情。

　　　　从初遇时的第一眼，他便隐隐察觉到来自灵魂上的熟悉。温玥婷所流露出的眼神，与他记忆中心上人的眼睛，无限重叠

　　　　世间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除非，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他脑中不断浮现起这个大胆的设想，心潮跌宕起伏。

　　　　这一夜，注定无眠。

　　　　翌日，早朝过后，宦官拦住了百里寒，毕恭毕敬地尖声道：“邺王留步，皇上有请。”

　　　　百里寒诧异地扬了扬眉，由宦官推动轮椅，朝着皇帝寝宫而去。

　　　　帝王寝宫依旧金碧辉煌，但皇帝却再也不复当初正值壮年的意气风发，如今的他发间已有零星的霜白。此刻殿内燃着安神香，烟雾缭绕间，日益苍老的皇帝高踞首座之上，他面前同样还站着两道蟒袍身影。

　　　　正是百里轩与百里泽。

　　　　两人正恭谨地站在下首，而皇上直到百里寒站到眼前时，才缓缓睁开了眼皮，露出那双带着血丝的双眼，隐隐透出几分浑浊的老态。

　　　　父皇老了。

　　　　三人心头同时掠过这一念头。

　　　　“寒儿，你来了。”皇上嘴角牵起一抹笑意，牵动着面上的皱纹一齐舒展。

　　　　一旁的百里轩愤愤垂首，袖下的手隐隐泛起青筋。

　　　　又是这样！从小到大，父皇只会对百里寒流露出慈爱的神态，而在对待他时就变成了不苟言笑的严厉模样。

　　　　百里寒淡淡地颔首，不置一词。

　　　　皇上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卸去了外人面前的威严，而是真正像一个父亲一般，望向自己三个最成器的儿子：“寒儿，你向来是几个孩子里最懂事的，你为人仁善，既不缺智慧，又有雷厉风行的果敢之气，我也格外偏爱你一些。要不是你出了那档子事儿”

　　　　他的视线定格在百里寒的双腿上，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悲哀。

　　　　“轩儿，你从小就争强好胜，但才华却是不错的。若是多加培养，也可长成国之栋梁，对于你的那些小手段，我从来都看在眼里，却也不加阻拦。只是要切记，为君要推行仁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被点到名的百里轩心底暗暗一惊，只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悉数在皇帝面前暴露无遗。而皇上的目光却转向了他身畔的百里泽。

　　　　“泽儿，你这孩子呀，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了。你看似顽劣淘气，玩世不恭，实际上心里如明镜一般，我只怕你把治国也当成玩乐一般，那可如何是好。”

　　　　百里泽心底也是一震，皇上这番语气，无异于托孤啊！

　　　　众人争夺已久的太子之位，终于要在今天被定下了吗？百里轩面皮涨红，心中一片汹涌。

　　　　皇上闭了闭眼，继续拉长了声音道：“我知道，你们都盼着太子之位呢。你们一个个心底的小心思，我不是看不见。如今我身体每况愈下，太子之位，不能再拖了！”

　　　　说至最后一个字，他猛烈地咳嗽起来，面色也仿佛苍白了几分。

　　　　“父皇！”百里寒眉头紧皱，便想要上前。

　　　　皇上颤抖着手，自贴身伺候的宦官手里，接过一个小巧的紫色琉璃瓶，倒出一小粒红色药丸，仰面吞了下去，这才停止了咳嗽，苍白的面色逐渐转为自然。他苦笑道：“我这身子，你们也都看到了，怕是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安排太子之位。”

　　　　百里轩的呼吸蓦地急促起来，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皇帝，眼里充满着对权势的渴望。但凡是有雄心壮志之人，谁人不想黄袍加身，执掌天下？

　　　　如今便有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

　　　　皇上望了一眼台下三人的神态，见百里寒依旧面色毫无波动，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而百里轩与百里泽，俱是神情激动，紧紧望着皇帝，格外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谁才是被钦定的太子。

　　　　皇上颤声开口，每一个字都牵动着百里轩最敏感的神经：“为了皇族的延续，这皇位交给有子嗣者，我才能够放心！所以你们兄弟三人，谁先生出小皇子，这皇位便是谁的！”

　　　　皇嗣！

　　　　百里轩顿时心花怒放，三人里只有他一人已有正妃，况且后院还有不少妾室，这个条件自然是对他来说最为有利。

　　　　思及此，他不由得嘲讽地望了百里寒一眼，心中嗤笑一声。即便皇帝再如何偏爱你又如何？如今你已经是个双腿残疾的残废！

　　　　皇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皇位托付给你了！

　　　　他心中一片火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着龙袍，威风凛凛地站在金銮宝座上，俯瞰着台下文武百官的那一日。

第七十二章　选妃遭拒（）　
“朕也有些乏了，你们便先退下吧。”皇上摆手示意他们告退，颇有些垂垂老矣的颓态，只是一对犹带着精光的眼，暗中看了百里寒一眼。

　　　　百里轩与百里泽一同告退，唯有百里寒留在了原地，昨夜辗转反复一夜未眠，他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唯有睫羽依旧纤长漆黑，一双黑曜石般的狭长双眸，毫不避讳地迎上皇帝的视线。

　　　　寝宫外，百里轩心中蠢蠢欲动，他与百里泽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因为对方生性放荡不羁，两人之间关系不好不坏，却也比旁人更加亲近几分。尽管心中早已将他视作争夺皇位的头号劲敌，却还是笑脸相迎：“不知三弟意下如何？”

　　　　“我？”百里泽慵懒地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抬手遮挡着刺目的阳光，回答得也是格外随心所欲，“我自然比不得二哥，我对太子之位可没什么兴趣。”

　　　　原本紧绷着神经的百里轩，此刻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副哥哥的口吻调笑道：“三弟可是有心上人了？”

　　　　他本只是随口一说，却见一贯风流不羁的百里泽，白皙清俊的面庞上，竟泛起两朵可疑的红云。

　　　　百里轩顿时朗声大笑：“原来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呐！”

　　　　“哥！”

　　　　兄弟二人之间气氛欢畅，而另一厢的皇帝寝宫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父皇特意留我下来，是有何事嘱托？”百里寒抬起眼眸，容颜依旧如雪山之巅一般冰冷，刀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隐隐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

　　　　皇上低头望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眼中的情感交织错杂，既有父亲对儿子的慈爱，又有着怒其不争的痛心，最终悉数化成幽幽一叹：“你倒是个痴情种，如今还在为了苏家那丫头守身如玉？”

　　　　许久未曾有人在他耳边提起过苏如锦的名字了。百里寒一时间竟有几分恍惚，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昔人的音容笑貌，目光顿时变得幽远绵长。

　　　　“想不到我竟是害了你。”皇上不住地摇头。他自诩在政事上算是个明君，但在情感一事上，依旧是一团乱麻，一步错，便满盘皆输。

　　　　百里寒的目光重又恢复清明，语气不咸不淡：“伊人已逝，儿臣自有分寸。”

　　　　“我便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皇上老怀大慰，眼中透出欣然之色，“这三个成器的孩子里，只有你最适合做帝王。你既没有轩儿那些花花肠子和害人之心；也不像泽儿那个不着调的孩子风流放荡，寒儿，你除了在情爱一事上太过优柔寡断之外，再无半分破绽。”

　　　　太过专情、一往情深，这竟是自己的破绽吗？百里寒倍感无奈，却也知道他这位父皇做惯了君主，早已习惯了呼风唤雨，固执己见。

　　　　“这么多年了，太子之位空悬，朕不信你看不出，这太子之位，本就是留给你的！”皇上话锋一转，原本感时伤怀的情绪一扫而空，那双微微浑浊的眼又一次闪烁起威严。

　　　　“太子之位，本便是贤者居之，能者居之。儿臣身有残缺，恐不能担此大任。”百里寒双手放在腿上，目光平静，心无涟漪。

　　　　曾经提及这双残腿时，他心中满怀痛苦，沉浸在悲伤之中无可自拔。但时至今日，他已能坦然面对这个不完美的自己。

　　　　皇上眼中划过一抹痛惜，神色也变得有几分懊丧：“朕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这次争夺太子之位，朕也是处处为你着想。”

　　　　可他所提出的决定太子之位归属的方法，分明是取决于谁先诞下皇嗣！难道

　　　　百里寒面露异色，蓦地抬头，眼神凌厉：“如非心中所爱，儿臣绝不会娶妻！”

　　　　想要诞下皇嗣，也先得有王妃才行。只可惜，温玥婷至今都未答应同他完婚！

　　　　皇上却仿佛早已料到了他的执拗，只笑吟吟地道：“你如今不是还没有心中所爱吗？朕替你挑了好几位达官显贵家的千金，个个家世清白，才貌双全，德艺双馨，你大可以看看可有中意之人。”

　　　　“儿臣”

　　　　皇上似真似假地瞪了他一眼，毫不给他留下拒绝的机会，命宦官拿来一大叠画卷，嘴角含笑：“父皇为你操了半辈子的心，可不就是等着你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吗？”

　　　　他脸色稍稍一黯，昏黄的目光里透出几许灰败：“太医前来诊断过，父皇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太子之位，还是尽快尘埃落定为好。父皇还盼着早日抱上孙子呢！”

　　　　记忆中向来严厉与慈爱并重的皇帝，这还是头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苍老与脆弱。百里寒抿紧唇瓣，脸色隐有一丝苍白，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既然你无异议，那朕就命人着手准备选妃之事了！这选妃大典可是喜事，应当要好好操办才是。”皇上见他表情松动，顿时老怀大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已在盘算，究竟哪家的千金小姐，才能配得上这个他最宠爱的儿子。

　　　　“不！儿臣有话要说。”

　　　　皇上原本逐渐柔和下来的神情，忽地僵滞在了空中。

　　　　百里寒眸色乌黑，脸色坚毅，棱角分明的俊逸面容上，染上罕见的庄重肃穆：“儿臣已有心上人了。”

　　　　他一字一顿，说得格外认真。一句话无异于石破天惊。

　　　　在此之前他并未确定，自己心中是否还盘踞着苏如锦的身影，所以一直都踌躇不定，裹足不前。可皇帝提出选妃之后，他蓦然发现——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步入大婚的那一日，身畔站着的女子不是温玥婷！

　　　　她才是他真正想要携手共度此生之人。

　　　　皇上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得摇头作罢。作为父亲，他最为了解这个儿子的用情至深。

　　　　当初他坚决反对百里寒迎娶苏如锦，于是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心爱的儿子，为伊消得人憔悴。如今，他切不可一错再错了！

　　　　“罢了，随你去吧”皇上合上双眼，溢出一声无奈而倦怠的喟叹。

第七十三章　求子秘方（）　
与此同时，骁王府内，百里轩甫一踏进屋内，便见柳含烟正在对镜梳妆，碧色的螺子黛勾勒出远山般的柳眉，朱唇一点桃花殷，眉心一点朱砂痣，端的是一张明如春花，皎如秋月的绝色容颜。

　　　　倘若搁在平日里，百里轩定会怜心大起，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疼惜一番。可今日他却一反常态，清俊容颜上掠过一抹阴鸷之意，眉间隐有怒意闪过。这女人整日里只想着打扮，可肚子却是这般不争气！

　　　　柳含烟稳稳将一支宝蓝点翠珠钗推入鬓间，望着黄铜镜中浮现的那一道颀长身影，转身回眸会心一笑，却在看见男子面上显而易见的怒气时，唇畔上扬的弧度逐渐定格僵住。

　　　　“王爷在宫里可是受气了？”她收敛起笑容，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百里轩硬邦邦地回了一句，眼底闪烁着的火光，让她暗自为之心惊。

　　　　察觉到百里轩的视线在自己的腹部久久徘徊不散，柳含烟一手轻轻抚上小腹，掌下是一片平坦。她自是不知宫内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得勉强牵起笑意：“那王爷是怎么了，怎的这般不高兴？”

　　　　“柳含烟，你嫁给本王有多久了？”百里轩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而是话锋一转，两道剑眉在眉心打起了结。

　　　　“约莫有小半年了吧”平日里柔情蜜意已成习惯，柳含烟已许久未曾被人直呼其名，当下心中惴惴不安，仿佛冥冥之中恰有一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

　　　　“都足足这么久了！本王对你可谓是极尽宠爱，费尽心力将你捧上了王妃宝座，而你呢，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一番毫不留情的斥责，劈头盖脸地朝她袭来。

　　　　柳含烟水眸微张，来不及惊诧，便从这个自己生平至爱的男人口中，听到了更加恶毒的话语，字字句句都如同尖锐的箭矢，直直地射向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你的肚子这般不争气，莫不是身有顽疾？”百里轩以冰冷到没有温度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她，从细长雪白的颈脖，一直看到不盈一握的纤腰，曾经倍觉优美的身体，如今却成了不利于生养的罪状，“依我看，还是应当派太医来给你看看身子！”

　　　　柳含烟贝齿死死咬住下唇，连口脂花了都未曾在意，瘦削的身子在空中摇摇欲坠，心中一股名为委屈的情绪不断翻涌。

　　　　他怎么能这般怀疑她！生不出孩子分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何要把责任全都推到她头上？

　　　　“妾身没有病！”她强忍心底的屈辱与怨怼，尖声叫喊道。

　　　　“有病就得去看，更何况，如今孩子对我而言，至关重要。”在百里轩心中，皇位的价值要远远高于一个柳含烟。若是必要，他完全可以做到，像舍弃苏如锦一般，将柳含烟弃之若敝！

　　　　他半眯起狭长的墨眸，眼底掠过几分不悦：“当初苏如锦与那废太子不过一夜风流，就怀上了男胎，我这么久以来一直对你恩宠无限，你的肚子却没有一点动静！难不成你连苏如锦也不如吗？”

　　　　原本还在强自忍耐的柳含烟，一瞬间被刺到了她最在意之处。

　　　　她与苏如锦自幼一同长大，二人年岁相仿，容貌相当，甚至她比苏如锦还要聪明不少。但偏偏苏如锦家世过人，苏家富可敌国，自然有无数人吹捧夸耀，所以旁人眼里从来都只能看见苏如锦，而看不到她柳含烟！

　　　　这颗名为自卑的种子，早在幼时便埋在了她心底，而后逐渐生根发芽，抽枝长叶，直到最后害得苏如锦家破人亡，夺走了她最爱的男人，杀死了她亲生的孩子。那一刻，柳含烟才感到无与伦比的畅快！

　　　　她什么都可以容忍，就是不能容忍别人说她不如苏如锦！

　　　　柳含烟崩溃地大吼：“既然苏如锦那么好，你去找她啊！你现在这是后悔了，嫌弃我了吗？我告诉你，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暗中替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就这样回报我的吗！”

　　　　百里轩从未见过她这般近乎撒泼般的狰狞模样，再美的美人此刻也仪态全无，他眼中飞快划过一抹不耐与焦躁，但顾虑到她手上掌握着自己的不少把柄，只得耐下性子，放柔嗓音：“烟儿，先前是我不好，但能否生出孩子，却是关乎到皇位的大事！你说，我焉能不急？”

　　　　纵使失去了理智，但在听到‘皇位’二字后，柳含烟原本怒气冲冲的神情逐渐缓和下来：“你且把来龙去脉说来听听。”

　　　　百里轩便将皇帝对于皇位归属的决定和盘托出：“今日皇上召了我和百里寒、百里泽三人一同过去，告诉我们，谁先诞下皇子，这太子之位便是谁的！”

　　　　两人的呼吸同时急促起来，都不约而同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权利的渴望。

　　　　百里轩渴望登基为帝，柳含烟渴望母仪天下，这两人皆是如此利欲熏心，倒也算是天作之合。

　　　　“妾身会好好调养身子的。”柳含烟缓缓平静下来，螓首低垂，含羞带怯。

　　　　见她主动放低身段，百里轩便也就顺水推舟，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又是一番其乐融融之景。

　　　　太医诊断过后，很快便得出了结论，称柳含烟乃是极阴之体，常年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