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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愿石-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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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信任依靠是很郁闷,但诺因还不会蠢到现在就抗议,他很清楚自己在杨阳心里的地位——可能连她队伍里那个小丫头也及不上。
无妨。他悠闲地盘算:大不了跟她耗一辈子,那小丫头总不见得做她一辈子的跟屁虫。
杨阳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红着脸偷瞄他:“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大可放心,倒是听见有人像老鼠一样嘤嘤地哭。”
“谁是老鼠!”杨阳愤慨地举手捶他,因为听出友人没有嘲讽的意思,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捶了两下,“手帕我洗干净还你。”
“洗什么洗。”诺因抢过自己的手绢,为那沉甸甸的重量叹服,“你真能哭。”
“罗嗦!”
把湿手帕绞干叠好放回口袋,诺因拿起床头柜上的水瓶,笑道:“要不要补充水分?”杨阳不好意思地应了声。
“耶!我的头发怎么变这么长了?”一被扶坐起来,她就看到了延伸到被下的浓密黑发,惊讶地睁大眼,难怪她觉得头好重。诺因咋舌:“你真迟钝,现在才发现。维烈说是治疗的副作用,这么蠢的谎话,大概只有肖恩那个笨蛋会相信,我想你的智力没差到他的水平。”杨阳好笑地舒展眉宇:“嗯。”
“这是你们之间的问题,待会儿你自己和他解决吧。”
“维烈没走!?”杨阳喜出望外。诺因挑了挑眉:“没确定你平安,他怎么会走,现在只是正好轮到我照顾你——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杨阳情不自禁地抓紧被子,又是愧疚又是感动,既为眼前的人,也为其他同伴。
“对不起,让你们费心了。”
“我说你,能不能少客气一点?你刚刚吼我时嗓门不是挺大的吗?捶我的力气也不小。”
“你皮痒啊?”杨阳斜了他一眼,低头喝水,心情和言谈都放松许多,明白这是友人独有的温柔,她暗暗发笑。喂她喝了大半杯,诺因竖起枕头,让她靠坐着。
“这堆茅草你打算怎么解决?”他拎起一缕发丝,只觉碍眼。杨阳咧了咧嘴:“你就不能用好听点的形容吗?我也感觉太长了,不过剪到原来的长度,似乎有点可惜。”诺因不解:“有什么可惜的?这么长,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还是原来好,清爽。”被他这么打击,杨阳反而卯起来:“不要!我偏要留长!我还要用我送你的发带绑,还我!”
“不要!”这回轮到诺因誓死捍卫自己重视的东西。
“哼,那就闭嘴。”杨阳颇有胜利感地检视头发,沉吟道,“嗯…就剪到腰下好了。”诺因无奈地道:“马马乎乎啦。”回想对方戴假发穿长裙的模样,突然觉得……还满可爱的。
不过,他还是不理解这种小女儿心态。莉莉安娜也是,对发型啦、服装啦、首饰啦这些无聊的玩意儿在意得要命。
“诺因,这次的事,真对不起,给你和拉克西丝陛下添麻烦了。”
“啊?没事。”诺因回过神,无所谓地摆摆手,“这种小得一咪咪的事,有什么好道歉的,交给我们就是。”杨阳哑然,她很有常识,知道自己闯的祸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可是看对方的表情,又没有半点虚张声势的成分。
满愿师的事也是,这男人到底是神经粗壮呢?还是……
“拜托你一件事。”诺因迸出一句,额角可见跳动的青筋。杨阳歪着头:“啊?”
解下佩剑递给她:“叫这小子闭嘴!他从三天前,不,从你走的那天起就一直哭到现在!”
“你为什么不早说!!”杨阳吼声如雷,劈手夺过。
这会儿嗓门倒大了。诺因有点吃味,但半身到底不同,受宠就受宠吧。
一握住剑,断断续续的啜泣就直接流入心房,伴随着凄楚的呼唤:《杨阳……》
“乖。”杨阳心疼不已,轻轻拍打他,“对不起,史列兰,是我不好。”她现在才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一意孤行、自我封闭有多伤朋友们的心。
《不是的。》魔封用哭哑的声音道,《我不是气杨阳离开,我知道你不会不说一声就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得不走的事情。》
“史列兰……”
《我是担心,担心你不会回来了,因为诺因说你可能会做傻事,我好怕你回不来!我不要再也见不到你!还有,我好难过,因为我感觉杨阳很难过,虽然我不知道原因。》
“史列兰……”杨阳也哽咽了,抱着他再次落下泪来,“对不起、对不起……”
诺因看着这幅画面,无力到极点:劝的那个人自己倒哭起来了。
忍忍忍,书看过了,茶喝过了,房间也兜了一圈,那边还在水淹金山,他忍无可忍地抓住剑柄,用力摇晃:“你们给我适可而止!”
“干嘛啦!”也被带得晃了两圈,杨阳怒极:这霸道的男人,人家伤心关他什么事!
“两个穷光蛋凑在一起,只会更加穷得发臭,你们俩就是这样的一路货!明明只有三分,哭着哭着也变成十分!普通的发泄也罢了,你们根本是在互相鼓励,比谁眼泪多!”
杨阳无言以对。史列兰连忙安慰:《杨阳,别生气,诺因他没有恶意。》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就是嘴巴坏,不懂得委婉。
诺因托起她的脸,用袖管擦拭。
“好痛!”
“痛?”诺因停下手,“我好象没用这么大力气。”杨阳赧然地指着他的袖子:“不是,是你的扣子擦到我了。”
“哦。”拔掉扣子,继续擦。
“……”
“这个是纯金的哟。”诺因献宝地亮出那粒纽扣,“可以买五本手抄书。”杨阳晕旋地按住头:“我说你……没带钱的时候不会就是扯扣子典当的吧?”难怪动作熟极而流。
“反正侍女会帮我缝回去,有什么关系。元帅印章我也拿去抵押过。”
“我开始同情拉克西丝陛下了。”有这样一个没自觉的侄子。
“同情那老妖婆干嘛,你应该同情的是我!”诺因大喊。杨阳叹气:“是是。”转念一想,她又莞尔:“不过,也的确委屈你待在这个金笼子里了。”
薄唇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果然笑起来比较好看。”杨阳微微臊红脸:“咦?”
“多笑笑,笑自然就不是难事了。”
挥挥手,诺因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斗篷:“我要去巡营,晚上再来看你,路上会顺便叫那帮家伙来,省得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不经意流露的关怀让杨阳心头发软,由衷地道:“谢谢你,诺因。”
“谢啥,干脆史列兰也陪着你,人多热闹。”
“不行啦,你去军营,怎么好不带剑。”
话音刚落,怀里的剑嗡嗡叫起来,杨阳面露尴尬,难以启齿地瞅着他。诺因会意地冷笑:“哼,看来他也比较喜欢腻着你。”
“不…不是,他只是想多陪我一会儿,要么你也留下…不,那个……”杨阳为冲口而出的话慌了一下,不过,她是真的很喜欢和眼前的人相处的感觉,轻松又自在。
“算了吧,我可不想像个傻子一样杵在旁边。这小子最近也闷坏了,你陪他聊聊吧。”伸手用力一按她的脑袋,卡萨兰城主夹着书走出房间。必要的义务他会尽到,为了爱情就整天腻在心上人身边,那只是个脓包而已。而且,今天的成果够丰厚了,他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摸摸头,杨阳微笑着目送他离去。史列兰不失时机地帮半身说话:《杨阳,诺因也很担心你哦。》
“是吗?”
《嗯!他好惨的!每次诺因心情不好,魔控力就特别棒,结果他姑姑就利用这一点,骗他发泄,给他一块空地。诺因掘了几个大坑,他姑姑后来派人灌水进去,做蓄水池。》
“……”
《第二天又给他一块空地,这次诺因多少有点怀疑,就用风刃铲铲铲,没有做很大的破坏,马上一群人出来撒种,原来那里是一块正要开荒的田地。》
“……”
《诺因当然火了,跑去找他姑姑算帐,沿途又开出一条林道,填平了一片沼泽地,清理了一块山崩现场,炸开因为坍塌而封闭的矿坑,反正就是按照他姑姑的安排,把所有的预定工地全跑了一圈。》
“太…太恶劣了。”杨阳对友人致以十二万分的同情。史列兰同仇敌忾地道:《就是嘛!她还没到此为止呢!诺因累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整理房间,这是他以前养成的习惯。那天晚上侍从就把筋疲力尽的诺因带到他姑姑的卧室,房里很乱……》
“别说了,太惨了。”杨阳掩面呻吟,过了一会儿,还是好奇地问道,“后来呢?拉克西丝陛下不会恶劣到躲在一边偷看吧?”
《就在偷看!被诺因发现了!》
杨阳彻底无语,后面的情景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
这对姑侄……唉。想象友人当时气炸了肺的样子,杨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阳,你在偷笑什么呢?”
昭霆大咧咧地打开门走进来。杨阳尴尬地抹去笑出来的眼泪:“没什么。”耶拉姆暗沉的脸色略见开朗:“看来你精神还不错。”莎莉耶探头一看,兴奋地跳起来:“啊,史列兰,我要和他说话!”
“好,只需要在心里想就行了,他听得见。”杨阳笑着将剑递给她,以略带复杂的眼神凝视最后走进的人,“维烈。”魔界宰相在床边坐下,撩起她的刘海,手测体温:“没有热度,太好了。”
“肖恩和希莉丝呢?”
“他们还在军营,要晚上才能回来。”昭霆一答完,室内陷入压抑的静默,只有莎莉耶和新朋友聊得不亦乐乎,完全在状况之外。杨阳两手紧紧握住床单,刚刚和诺因谈话时淡忘的回忆和情绪又汹涌而出,将她淹没。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眼望师兄:“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
“……对不起,耶拉姆。”
少年抿了抿唇,半晌才道:“不关你的事。”黑发少女痛苦地合上眼,她很清楚对方的心情,那是决不亚于她的悲伤和悔恨。不,也许比她更深,因为那里是耶拉姆真正的家。
“你有什么打算?”
“和你一样。”
语气宛如被火烤过的针尖,其中蕴含的杀意令杨阳呼吸一窒。定了定心,她正色道:“耶拉姆,我已经不准备再暗杀了。”耶拉姆睁大眼,惊讶地看着她。
“我杀了星华。”
窒息的沉默再次笼罩下来,这次还渗入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成分。
“我用基里亚斯杀了她,因为她挡在罗兰福斯面前。我不怪她,当初是我们送她们去东城的。对她这样的异族而言,东城是唯一的庇护所,罗兰福斯是她的恩人,她保护他没有错,错的是我,就这样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她还爱我,她不知道我是女的,把我当成一个男**着。我根本不能想象她当时是什么心情,她是死不瞑目。”噩梦般的回忆再次浮现,杨阳苦涩地按住脸,透明的液体沿着脸颊划下。昭霆不忍心地搭着她的肩:“阳……”
“耶拉姆,我恨罗兰福斯,我绝对会要他付出代价!但我不要再暗杀了,我不要!一想到下次也许是冰宿挡在我面前,我就没有这个勇气!”
“……我没有这种顾虑。”
“是,你没有。”杨阳苦笑——现在的对方,和她那时何其相象,“但是耶拉姆,你不会成功的。不是我夸口,这次暗杀,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用了所有能想到的手段和道具,结果还是失败了!换作你,下场只会比我糟不会比我好!我是九死一生回来,你会如何?耶拉姆,我们已经失去神官,不能再失去你了。”
褐发少年表情空白,一言不发。蓦地,他站起来,冲出房间。
“耶拉姆!”昭霆踏出一步,又停了下来。维烈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别让他做傻事!”
“你说得容易!我连跟他说话也不敢!我也是害他没见到神官先生的罪魁祸首之一!”
“昭霆,拜托你了,我刚才忘了说,报仇的方法不仅仅是暗杀,帮助中城,我们也是有和东城一拼的希望。”
昭霆还是犹豫不定。莎莉耶举起已成为好友的魔封剑:“没关系,我去追,史列兰说会用魔法捆住他!”
“啊——”发出一声郁闷的大吼,昭霆紧追着损友而去,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死小鬼”放倒。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角落的落地钟流泻出有规律的滴答声,无形中沉淀了浮躁的情感。
杨阳收回担忧的视线,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维烈捧起她的脸,拭去泪水。
温柔的动作抚平了心慌,杨阳深吸一口气,注视他再度合上的双眼:
“现在,你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吧,父亲。”
仿佛被雷劈中,维烈一震,收回手,久久不语。
然后,他毫无预兆地将她抱进怀里,不让她看自己的表情:“杨阳,原谅我。”
“维烈?”
怎么也说不出口,维烈只能加重手劲,从她身上汲取力量,好一会儿才挤出声音,是一种豁出去,又饱含感情的语调,“杨阳,你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最深爱的女儿。”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杨阳还是倒抽一口凉气,一阵天旋地转。
这种三流泡沫剧的剧情真的发生在她头上了!她不是人类,是魔族!那……她在地球的双亲,只是养父母咯?
老实说,她对养育了她十七年的父母感情并不是很深,因为他们总是早出晚归,把工作放在首位,彼此难得说上几句话。反而是叔叔杨唯,和她之间远远亲厚得多。
对了,唯叔叔!
“唯叔叔是谁?”杨阳激动地抓住他,眉间流露出恐慌,“他和你没关系,对不对?对不对!”神官的身世和下场给她太大的打击,一想到杨唯可能也会这样,她就如坠冰窖,全身发抖。
“他和我没关系。”松开臂膀,维烈坚定地道。杨阳如释重负,接着又紧张起来:“那、那他会不会死?有寿限之类?”她不笨,尽管维烈否认,杨唯的身份还是昭然若揭,只是维烈顺着她的话,给予杨唯自由和独立而已。不过仔细想想,以维烈的性格,也不会像帕西斯一样,融合自己的分身。
轻抚她脸上紧绷的线条,魔界宰相郑重许诺:“放心,他会长命百岁,幸福到老。”
提得半天高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定了定神,杨阳很是愧疚:“那个……”眼前的人才是她的父亲,她却跟他的分身更亲近,实在说不过去。维烈也不自在地动了动,绽开包容又略带失落的笑容:“没关系,我…我从没尽过父亲的责任,这是当然的。”没有被他唬过去,杨阳斜睨他,拖长音调:“哦~~~那你创造唯叔叔干嘛?”
“呃……”清俊的脸庞泛开腼腆的红晕,维烈嗫嚅半天,声如蚊呐,“我想看看你。”
“这不就得了。”杨阳毫无芥蒂地拍了他一下,微露笑意,故意调侃道,“你是不是成天偷看啊?你这样很像**狂哦。”维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狼狈万状:“没有!没有!我只是偶尔看看!我我…只要确认你平安,生活得快乐就满足了!”
“知道啦。”不忍心再欺负这个老实人,杨阳看了他一会儿,神色变换,从百感交集到纯粹的温暖,环住他的肩膀,“谢谢你,维烈,你是个好父亲。”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把她寄养,她都相信他的初衷是为她好;也真切地感受到:他是多么爱她。
怀里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慢慢放松,带着安心。
靠坐回床上,杨阳喝了口水,继续问道:“我的母亲是谁?”
血色从维烈脸上褪去,连同刚刚升起的欢喜。杨阳看得忐忑,又久等不到回答,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不会是……母夜叉吧?”
“不是。”维烈失笑,随即转为苦笑,“是倒好了。”
这么糟!?杨阳吓了一大跳,更加不安,说话也结巴起来:“那那那……是你被人**,才生下我的吗?”有伤他的男性自尊,难怪他难以启齿。维烈啼笑皆非,轻轻敲了她一记:“别胡思乱想了,哪有这种事。”杨阳委屈地摸摸脑门:“那就说嘛。”
“……”
“我可以承受住。”做好心理准备,她肃然道。
明白再也逃避不下去,维烈深呼吸好几次,还是在最后一刻泄了气,用商量的口吻道:“杨阳,我们可不可以慢点再谈这个问题?”杨阳笑如春花,给他看自己的拳头,示意他本人正手痒,不说后果自负,甜甜地道:“维烈。”
打了个寒战,魔界宰相露出认命的神情,叹道:“杨阳,我从未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
黑发少女睁大眼。
“我——”温润的嗓音陡然暗哑,维烈忏悔般深深低下头,两手紧抓着风衣下摆,一口气喊道,“杨阳,你是我的复制人!”
房间里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
颤巍巍抬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而震惊的面容。无法面对,也不敢触碰,维烈苦涩地道:“杨阳,你可以恨我。”
“恨你?”
“我也是我父亲的复制人,我理解这种心情。”
不同于刚才的冲击席卷了杨阳的心灵,刹那间,她想通了前因后果,微微一笑,安抚地叠上生父握得死紧的右手:“你恨你父亲吗?”没料到是这样平静的反应,维烈愣愣地道:“不,我尊敬他、崇拜他。父亲他是全宇宙最了不起的人,我永远达不到的榜样。”说着,浮起憧憬之情。
这么伟大?杨阳有了点兴趣,继而不解:“那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恨你?”维烈再次缩回惶恐的壳里,看得杨阳都想拍拍他,说不怕。
“我是不恨父亲。”抿了抿唇,维烈坐正身体,逸出唇的叹息包含了无数的情感,“但这是因为我根本没资格恨他。”
“资格?”
“嗯,我的父亲,基连赛普路斯是个永远不会犯错的男人。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正确的,就像电脑一样精密……”
“等等!你说电脑?”杨阳惊讶地打断,随即捂住嘴,“呃,抱歉。”她真是傻了,眼前的人能出入地球,当然会知道电脑。但是,在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听到这种词汇,还是很怪异。
维烈会意地微笑,挥手设下隔音结界:“我从头告诉你吧。”
杨阳点点头,摆出正襟危坐的聆听姿势。
“首先,我们不是魔族,魔族是人类口误的叫法,我们其实是‘摩苏’,在我们的语言里是‘遗人’的意思。就是说被留下,被遗弃的一群。杨阳,宇宙里有无数的星球,无数的次元,无数的世界,而我们的故乡,'艾斯罗威亚',就是一个已经消失的世界。”
太过匪夷所思的来历让杨阳张口结舌,更专注地听下去。
“所以,虽然我们是不折不扣的外星人,但也不是人们以为的魔鬼怪物。事实上,艾斯罗威亚的大多数人和地球人、艾斯嘉人并没有任何身体构造上的区别,都是'人类'。”说到这里,维烈体贴地停了会儿,让女儿有平复的空挡。
“为什么不说我们?”消化了这段,杨阳敏锐地注意到疑点。没有诧异她的提问,维烈抚摩她黑亮的秀发,温言道:“因为我们是'异能者'。用这里的话说,就是'异能术士'。”杨阳惊喜地指着自己:“我还是超能力者!?”
“……你好象很兴奋?”
“当然,超能力,超能力耶!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高兴!”早知道有这个,她就可以用它干掉罗兰福斯了!
“有异能并不是好事。”维烈不以为然地摇头,语气一沉,“就像太过聪明也未必是好事。”杨阳困惑地瞧着他。
“杨阳,你的爷爷…咳,不说爷爷,会被他扁,他的I
“啊——”杨阳放声大叫,捧着脸喃喃自语,“天才啊!超人啊!”感佩了一番,她冒出问号:“那我们为什么这么笨?”不是复制人嘛,复制人应该智商一样。这句话刺中了维烈的罩门,当场沉入自卑的谷底,垂头丧气地道:“对,我们是笨蛋。父亲他……总是叫我‘笨儿子’。”看出他常年的生活阴影,杨阳无限同情地拍打他:“没关系,笨蛋就笨蛋。”维烈叹了一大口气:“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不过我猜是父亲做的手脚。”
“他吃饱撑着?”
“这个嘛,父亲决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我想他有他的考量。也或许,我真的是基因突变,废渣一个。”想起基连的助手缅曾对自己的评价,维烈苦涩地牵牵嘴角。杨阳大吼:“哪个混蛋敢这么说你!?”她要将他碎尸万段!
“维烈,你应该再有自信一点。”指着他的鼻尖,杨阳一字一字道,“人的价值决不仅仅在于智慧,我就不认为我是废渣!还有,不是我说你,你对你父亲太推崇了,从你以前对他的形容,我只觉得他是变态。”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狮子,维烈立刻变色怒吼:“不许这么说父亲!太不象话了!他也是你的爷爷!”杨阳吓得一缩,两手捂住耳朵:“知道了啦。”
“……抱歉。”喘了会儿粗气,维烈又恢复原先的温文尔雅,看得杨阳叹为观止:这也是个潜在变脸狂。
不对,应该是类似'禁忌'的东西吧。维烈简直是把他那个老爸当神膜拜,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你没见过父亲,有这种误会也很正常。不,不止是你,除了我,几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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