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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愿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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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战士们,今后,请保重自己。”
罗兰深鞠一躬,台上台下一片静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士兵们神情呆滞,望着那挺拔的身躯向他们弯屈,金色的头颅向他们低下。
他抬起头,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扑面而来,将整个大地践踏的悍扬,吞并天下的霸气,经由他不经意的一举手一投足,肆扬全场。
“我发誓!终有一天,将暗黑岛从地图上彻底拔除!为保怔我伊维尔伦人民生活安泰,为告慰死难勇士的在天之灵!”
“万岁——”
震天撼地的呼喊从在场官兵口中逸出,响彻寰宇,比之前更热烈,一浪高过一浪,“万岁——”无数人流下了热泪。这一刻,再无人畏惧死亡——只要是为了台上那位身披黑衣的军神,只要他一声令下,刀山油锅他们也毫不犹豫地跳!
心潮澎湃中,人人看见他脸上的微笑,这个笑容,即使在很久很久以后,每个伊维尔伦士兵依旧能够非常鲜明地回想起来,为之疯狂,为之悲痛,同时,他们也清楚地听见他轻轻说: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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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伊维尔伦全城举办盛大的前夜祭庆典,到处张灯结彩,欢歌笑语,从世界各地来的街头艺人在大街小巷表演各自的拿手绝活,吸引人们驻足观看;市中心搭起了戏台,广场上挤满载歌载舞的情侣们;酒馆里充斥着归乡的士兵,一边互相干杯,一边高谈阔论。为嘉赏官兵们的英勇奋战,罗兰宣布到明晚为止所有的酒馆一律对军人免费,帐单报公。在这样一个欢乐的夜晚,连阵亡士兵的家属也稍抑悲痛之情,感染了少许祭典喜庆的气氛。
王宫里,也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大臣和仆役都卸下平日的身份隔阂,聚在一个宴厅谈笑风生。早就布置好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绽开绚烂的色彩;无数明晃晃的蜡烛与魔法火焰将整座宫殿妆点得美伦美奂,宛如天上宫阙;两大桌简单却精致的宴席摆放在凉爽的花厅内,任人们取用;香槟酒一瓶接一瓶打开,泡沫和着拉炮声喷向空中;人们或欣赏宫廷乐团的华美宫乐,或自唱纯朴的民歌,跳起优美的圆舞曲与轻快的乡间小调,热闹缤纷。
在内厅,伊维尔伦城主办了一桌类似家人聚会的小宴席,与会者是城主随侍武官艾德娜,三名将军,魔导团团长艾露贝尔和大神官法利恩,以及满愿师兰冰宿。
盛装打扮的异界少女就如同真正的公主般明艳夺目,高贵典雅,伊芙等人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已故东城公主,罗兰的妻子美洛达福斯的幻影,但随即,他们就注意到少女墨绿色的眼眸闪烁着深刻的智慧和坚定的理性——这并非一尊美丽的瓷娃娃,而是有自己思想,聪明独立的女性。
当众人打量冰宿的同时,后者也在端详初次见面的东城三将和魔导团团长。冰宿早就耳闻这四人与艾德娜是罗兰最亲密的旧战友,一直盼望有结识的一天,可是左看右看,除了中央的大个子,也就是马尔亚姆麦斯韦恩,其他三人都看不出一点军人的样子。
三将之首的金色死神伊芙比拿褪去了白天的制式军装,换上一件轻便的功夫装,两手两脚扎着绑腿,身材娇小,灿烂的金发高高梳成马尾式,用布条扎裹,直垂到腰间,浏海也长长遮住眉眼,看不清面容。老实说,要不是确定东城三将都是男的,冰宿百分之百断定他是女的,再想起对方今年好像过了二十五……差点没晕过去。
羽族将军席斯法尔克雷因容貌娇媚更胜女子一筹,一头苍炎色的长发披散在背上,同色的眸子只在冰宿脸上溜了一圈就别开,定在餐桌上,好像美食对他的吸引力比美女大多了。冰宿也对美男子不感兴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席斯法尔脸庞两侧的三丛天空色羽毛,还有他身旁水族族长艾露贝尔西珐鱼鳍状的双耳。虽然冰宿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有许多人类之外的生物,但实际见到还是第一次。然而,和卡萨兰满愿师杨阳不同,伊维尔伦满愿师对一切奇幻事物的兴趣是基于学术性质,所以她现在想的是怎么设法麻醉了这两个异生物架到手术台上来个彻头彻尾的大解剖,以促进科学的发展。
完全不知少女心中的可怕念头,四人恭敬行礼。冰宿也提起裙角还了一礼,仪态极为优雅,冰清玉润的嗓音自红艳的双唇流泄而出:
“久仰大名,我是满愿师兰冰宿,各位叫我冰宿就可以。”
不想她一言即出,换来的是四人呆然的瞪视,正错愕间,只见马尔亚姆用肘关节捅捅席斯法尔,悄声道:“听见没?她会说话耶!”
“而且说的是咱们的语言。”席斯法尔也一脸震惊。
“真不可思议,怎看她也像普通的女孩子啊。”
“是不是神人就这么神通广大?”伊芙天真地道,“能够幻化成我们的模样?”
“艾露贝尔,你看得出她的原形吗?”马尔亚姆转过头问。
魔导团团长苦恼地摇头,表示“我能力不足,抱歉”,三人大失所望。
冰宿感到十分有趣,这个世界的人民普遍将地球人视为神使,所以敢当面评头论足的人,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茶发少女不禁看向一旁的伊维尔伦城主,他冰蓝的眸写满置身事外的悠闲,嘴角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意,反而是艾德娜和法利恩上前制止了四人越来越高涨的讨论。
“你们节制点!这可是在满愿师面前!”
“没关系,艾德娜。”冰宿微笑着安抚生气的武术老师,慈和地望着伊芙等人,表现出毫无破绽“神使”风范,“正如你们看见的,我的原形就是这样,因为失去了满愿师的象征满愿石,现在的我等同于普通人,所以请各位不用介怀,就把我当作一般的人类少女看待即可。”本来就是一般的人类少女。
“是。”四人显然松了口气。席斯法尔立即转向东城城主:“喂,罗兰,可不可以开饭了?我饿死了!”——这回换冰宿目瞪口呆。
“再等会儿。”罗兰丝毫不介意部下直呼自己的名字,本来私下里,他就要求这些老部属像过去一样言行随意,“还有一位客人……马尔亚姆!再偷菜吃我砍了你的手!”艾德娜更爽快,直接窜上来狠狠拧了把偷儿的手背,痛得他嗷嗷叫。另一边的法利恩挂着冰宿也望尘莫及的圣洁微笑,用法杖将一盘翡翠虾仁移到席斯法尔手指够不到的地方:“饭前要洗手。”
“我洗了。”马尔亚姆忙不迭地澄清,又垂涎地望向一桶发泡米酒,没等他扑上去,罗兰一脚踹在他**上:“那就再洗一遍!”
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妖精女王驾到!”转移开室内众人的注意力,也让冰宿摆脱了失神状态。罗兰迎向玄关,余人纷纷跟上。
那是些可爱的小人们,尚不及**的巴掌大,全部清一色生着半透明的薄翅,向上弯曲没有耳垂的耳朵是与降魔战争中灭族的精灵相同的种族特征。他们有男有女,衣着雅致而精巧,就和脸蛋一样,充满和谐的美。领头的妖精看似人类的十七、八岁大,明眸皓齿,穿着森绿色的束腰连衣裙,体态轻盈,微笑动人,额上戴着一顶简单的金制头冠,淡黄色的头发直垂到她的裸足,正是妖精女王妮兰迪娅。
“你好,罗兰城主。”妮兰迪娅的声音宛如音乐般优美动听。
“欢迎您,妖精女王。”罗兰深施一礼,问侯简单而诚挚。两人之间的深厚情谊自短短几句交谈显露无遗。
音乐和谈笑不知不觉停止了,人人目不转睛地凝视这幕只有吟游诗人的歌曲中才会出现的场景,连冰宿这般现实的人一刹那也觉掉入了一个童话世界。
妖精女王从人类的城主面前转身用悦耳的嗓音说了些奇妙的语言,妖精随从们齐齐敬礼,在围观者惊叹的视线中飞走,宛如一群美丽的萤火虫,不一会就消失在夜空的彼方。回过头的众人惊讶地发现原地多了位娇俏的美女,妖精女王却不知所踪,仔细看才看清原来是放大版的妖精女王。
“不想让臣下看见自己的吃相吗,妮娅?”罗兰含笑调侃。
妮兰迪娅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明知妖精不食人间烟火,还硬邀人家参加这种人类晚宴的,也不知是哪位仁兄。”
“可是就我的记忆,我邀请的明明是一个曾经和人类抢山鸡吃的妖精,而非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难道是我邀错人了,妮娅?”
“咳咳。”妮兰迪娅尴尬低咳,“这些陈年旧事,亏你还记在心里头。”
“谁像你老是漫不经心的。”
“哼!”妮兰迪娅语带薄嗔,澈蓝色的大眼却绽放出喜悦的光辉。她眷恋地注视青年俊美清逸的五官,十年的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增添了一份成熟坚毅的韵味,当年的小少年,已成长为了不起的男子汉,但同时,她也感到一股深沉的悲哀:时间的转轮,对于人类和妖精的影响,是绝对不同的。她的寿命永恒,而罗兰的脚步会不断前行,最终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他是划过她生命的一道流星,却燃烧得太璀璨,太辉煌,使得她冰冷的心灼热,流泻而出的情感如奔腾的岩浆不受控制,再也回复不了原样。
但是至少,在他有生之年,她会尽己之力助他,成就所谓的“鸿图霸业”。
'男儿立身这天地之间,怎可不建功立业?人生如此寂寞度过,有何意义?如果流芳百世做不到的话,难道连遗臭万年也做不到吗?'
耳边似乎又回荡起那尚透着稚嫩音调的清冽嗓音,妮兰迪娅心一暖,伸出手,笑道:“好啦,那你就赶快带这个曾经抢你山鸡吃的馋嘴妖精,进去享受美酒佳肴吧。”
“等一下。”
金发青年接过大神官递上的绿色皮靴,蹲下身轻柔地套上妖精女王**的纤纤玉足,“幻**形也不晓得穿双鞋子,帮我擦地板啊?”
妮兰迪娅精致的脸蛋浮起红晕,两手反射性地搭在罗兰裹着黑衣的肩头,心口突跳,说不出话来。不远处,冰宿静静瞅着这一幕,眼神若有所思。
罗兰小心地托着妖精的纤足放回地面,起身牵起她的右手,绽开真心的笑容:“走吧。”妮兰迪娅也微笑以应:“嗯!”她丝毫没查觉冰宿深思的视线,眼中所见,只有面前的男子一人,是以连东城三将,底下那些人群,妮兰迪娅自始至终也没顾上一眼。围观人众依依不舍地目送两人走进室内,才缓缓散去。
“准备了这么多野味料理,你是想嘲讽我对吧?”妮兰迪娅瞄了眼宴桌,轻哼。认识罗兰多年,她很清楚隐藏在他美丽皮相下的是无数坏心眼和鬼点子。蓦的,她想起一件事,探手入怀,摸出一只五六厘米高的小水晶瓶,道:“对了,这是答应你的'生命泉水'。”
'生命泉水',取自沉星森林深处的'生命之泉',是最佳的疗伤圣药,据说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沉星森林是仅次于迷雾森林的神秘之境,不但地形诡谲,而且被妖精设置了许多幻术结界,没有地图的人进去只有迷路到死一途,所以就无人能到'生命之泉'取得'生命泉水',除了伊维尔伦城主罗兰福斯,因为他是复苏沉星森林,全体妖精的大恩人。
“谢谢。”他笑得仿佛一个天真的孩子。
“这么点……够吗?”妮兰迪娅担心地问。她很清楚罗兰要用生命泉水做什么,妖精族不关心人类的事,惟独对东城的动静了若指掌。这回不少伊维尔伦士兵被兽人族所伤,急需治疗,可是近年来连生命之泉也受到旱灾的影响进入了枯水期,所以妮兰迪娅担忧这么一小瓶泉水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太够了。”罗兰掂掂斤量,满意颌首,瞥见妖精女王的表情,他笑道,“不用担心,妮娅,这瓶水我不是拿来救人,而是解疲的。”
妮兰迪娅恍然大悟,暗笑自己脑子转不过弯来。伊维尔伦医师资源丰富,治疗大批伤兵绰绰有余,生命之水只是用来救助一些垂死的伤患,以及在白魔法师们体力透支时,充当营养补充剂罢了。真要拿生命泉水医治所有的大毛小病,叫作暴殄天物。妮兰迪娅猜想以罗兰利用到几近抠门的性子,十有十成会挤一两滴生命泉水到一大缸水里,就足够治个百儿八十人了。
罗兰将水晶瓶交给法利恩,妮兰迪娅由衷地道:“希望那些士兵都能快点好起来就好了。”
“奇了,你何时开始这么关心人类的死活?”罗兰诧异地转过头,想他初识妮兰迪娅的那段日子,别说他伤重垂死她不闻不问,依旧快快活活地吃她的山鸡,其他无论友军敌军死在她面前,也不见她挑动眉头一分一毫。
“自从我爱上你以后。”
妖精女王十分诚实地回答,神情丝毫未变,“而,他们是你的兵。”
第五章 棋子
自开春以来,全魔导国日子过得最不舒坦的人恐怕非宰相父子莫属,而造成他们不幸的根源就是卡萨兰城主诺因史列兰德修普王储。
诺大的沙龙里,虽然是季春时节,华丽的壁炉里依然生着火堆,将整个房间烘得几近闷热,但弥漫在室内几人间的气氛却异常阴沉,明暗不定的火光在他们脸上投下诡谲的影子,除了第五个人——一个裹着灰色斗篷坐在角落,看不出性别的人。
“请想个法子,宰相阁下。”
其中一个华发半生的中年男子打破沉默,他身穿素雅的文官服,米黄的底色是卡萨兰财政官僚的专用色。男子脸色灰败,不断搓着两手,吐出苦恼的牢骚:“再这样下去,卡萨兰就要被那小诺因殿下败光了!且不说至今还没修好的结界,他他三天两头,不!三不五时就往财政部跑!一会儿说军备不够,一会儿抱怨后勤物资短缺,说穿了,不就是搜刮嘛!我们财政部都快被他逼疯了!又不敢反抗,就怕他来个撒手不管,任那群西匪在咱们的庄园领地逞凶。呜!可是——我最近愈来愈觉得西匪也没他狠、没他贪!宁愿让西匪……总之,不能再任他这么下去了!不然这次陛下的生日,我们连园游会也办不起了……”
“真这么糟糕?”听到最后一句,一直表情冷静的谢尔达皱起眉头。
“绝不夸张!”财政部长凄声喊道,“所以,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烦死了!”粗声打断的是一名三十出头的锦衣男子,精瘦的身材和宰相如出一辙,正是谢尔达之子,与诺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尼基。他的五官倒还端正,但是暴燥混浊的眼神,沉迷于酒色导致的青白肌肤一看就知绝非善类。
“钱不够的话,问民众拿不就得了!把税提高三四倍,白花花的银子还不要多少有多少!在这哭什么丧!惹得大爷我心烦,切!”
财政部长瑟缩了一下,犹豫了半晌才小声道:“这这一点我也不是没想到,但是尼基少爷,现在才四月,春种刚刚完结,哪来的粮食可收?起码得等到……”
“你这驴蛋,耳朵聋了!谁叫你收粮食?我家的存粮多得都要倒出来了!我要你收钱——你不是缺钱么?”
“啊……”财政部长为宰相之子的无知程度瞠目结舌,魔导国,不,全世界的税法都是百姓交粮为税,商人交银为税,城主上供现金为税,从没有当权者要民众交钱的,但他不敢纠正,惟恐尼基恼羞成怒暴打他一顿。宰相之子的火爆性子就和他的无知、好色一样有名。
谢尔达开口道:“尼基。”尼基好歹买父亲几分面子,立即闭嘴不语。谢尔达转向财政部长:“无论如何,不能怠慢了陛下的生日,一定要按原计划,晚宴、狩猎、园游会、斗技表演一样不能少,缺钱就把税粮提高再转手出去,尤其是周边和西境的领地,给我狠狠地刮!这次西城侵略,他们连皮也没擦破半点,掏点钱出来也是应当的。”
“没错!把那小子的城民榨干!最好全宰了!”
尼基露出牙齿,恶声叫嚣。他确实有憎恨诺因的理由,三年前,他因为调戏莉莉安娜和诺因结下梁子,这回又添了新仇。春之月24日,当他兴冲冲拿着西境新任统治者的任命书来到下界,打算照父亲的计划先在东境吃喝玩乐半个月,让诺因的部队和西城打得精疲力尽,他再率领游击队捅前者的背,借西城之手一举铲除诺因的势力,到时要怎么处置那棵无根草就怎么处置。他甚至已经想好一千种凌迟诺因和他两个部下的方法,再将莉莉安娜纳为第七百九十一房小妾,享尽齐人之福。没想到才过半天就风云变色。西防被攻破的噩耗上一秒才传来,下一秒西城的虎狼之师就冲进东境,逢人便杀,逢财便抢,逢屋就烧,如秋风扫落叶的攻势一下就吓破尼基的胆。他毫不理会颇颇呼救的前线,打也不打就带着麾下三千名贵族兵仓惶而逃,在乡间像无头苍蝇似地瞎闯了半天,才想起上界最安全,连忙赶往空浮舟站,却恰好碰上携着军需物资,奉命下来平乱的军务长雷瑟克尤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雷瑟克果然眼睛被火烧得通红通红,亲热地拉着尼基,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尼基对这张曾将他扁成猪头的脸记忆犹新,一边惨叫一边挣扎,忘了雷瑟克只有一人,而他还有三千名保镳在身边。因为军务长当时的气势实在是太骇人太可怕了,眼中充满杀伐之气,嘴角的狞笑足以使野兽调头逃跑,结果被雷瑟克轻易擒获,挟天子以令诸侯地收编了那三千个贵族兵,平白大大增加了诺因的兵力。接下来几天尼基算是见识到何谓真正的地狱,外界盛赞沉稳果决,温和善良的军务长在他眼里根本是个恶魔!最初他把他关进一栋暗无天日的仓库里,睡的是烂草席,吃的是飘着烂菜叶,稀得可以用来照镜子的稀饭,而且一天只供一顿。如厕用的是便壶,差点没熏死他!当他被从仓库里放出来,以为苦难终于结束时,却被押往诺因的大本营——米亚古要塞,在那里更是受到非人的待遇。走一步摔次跤,吃顿饭泻回肚子,说个字就有透明的巨掌扇他耳光;夜夜噩梦缠身,内容集**不宜的恶心,小孩不宜的暴力,老人不宜的惊悚于一身,直搞得他的气色比死人还差。其他家具被刷油漆,地板上蜡,天花板滴血,墙壁伸出吐舌头的手,窗外老有白影飘来飘去不说,衣服被偷、鞋子被灌石胶害得他只能裸奔竟还被精兵团一帮女人嘲笑“瘦得猴精也似,难看死了”才最叫一辈子的耻辱!所以在已然奄奄一息的尼基好容易“出狱”的一刻,他发誓,不把诺因和雷瑟克两人挫骨扬灰,将所有他俩的部下生煎活剥,誓不为人!
“尼基少爷说的不错,一群贱民的生死,何足挂齿?”
发言者是名身穿白银铠甲的粗壮青年,有尼基四倍粗的手壁交叠在胸前,神情不屑,眼中满是恨意。他叫布鲁诺,是王家正规军主力'圣骑士团'第二军团长,也是当今国王不能相认的儿子之一,即私生子,现年二十七岁。布鲁诺对诺因的敌意一点也不亚于宰相父子,最初的梁子结于十二年前的首都少年武斗大会,自持武艺过人的他被小他三岁的诺因轻松击败,连剑也没拔出来就给撂下场,当时诺因蔑视的目光至今还烙在他心底,化为不雪不甘的毕生之耻。而且,布鲁诺的年龄顺位在诺因之上,凭什么大家都是私生子,你能当王储我不能当?所以长久以来,他不仅对诺因深怀嫉恨,连带对包庇诺因的拉克西丝和不肯选中自己的魔封剑也恨之入骨。当谢尔达找他商量打压诺因的计策时,他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加上布鲁诺和尼基是一对臭味相投的狗肉朋友,此刻便出言附合,说的倒也是真心话。他虽是私生子,但母亲并非平民,而是某位贵族夫人,因此才不能父子相认。受门闼观念教育长大的布鲁诺,对平民的态度和大多数贵族一样,都没有丝毫怜悯之情。
“不,不过……”财政部长狼狈地抹着额头的冷汗,他是在场唯一有点良心的人,很难赞成谢尔达三人的方案。而且照这个标准收税,恐怕明年的粮食就要告磐了,不能不给佃农们留下种子,如今又是九个荒年中最艰苦的时期,他可不能像这帮做事不瞻前顾后的贵族一样,不然卡萨兰很快就自己垮了。但最重要的理由还是……财政部长打了个寒噤,脑中浮现一双冷残的紫眸,结结巴巴地道:“诺诺诺诺因殿下一定不会同意我们擅自提高他领地的赋税,搞、搞不好会拆了财政部的官邸。”
不,拆房事小,若拆人……事情就大了!以诺因的性子,十有十会在听到加税通告的第一时间冲到财政部,拔出魔封剑砸个片瓦不存,杀个完尸不留,再一把火烧了现场,跑到国王面前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有贼子入侵财政部,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后不敌溜走,遗憾的是不及救下被贼子无辜所杀的官员们和惨遭纵火的楼宇,臣请降罪……惩罚就减薪一个月好了——肯定是这样!过去就有王家派去西境的税务官和督察因贪污渎职,奸杀平民少女被诺因当场砍成十七八段。事后国王质问他为何不送交宪兵处而自行处置,难道不知这是违法吗?诺因的回答是:'我又不是因为他们犯贪污**的罪才杀他们的,是他们自己运气不好,撞上魔封心情欠佳拿他们发泄,根本不关我的事。'随即冷冷一笑,温言道,'陛下若是不信,可将魔封借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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