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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有崖,我有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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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不会亘古不变,岁月悠悠,沧海桑田变迁,现今的世界不会是天地初开时的世界,也不会是万载千秋后的世界。

    既然,你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这里,你便安心的生活在这里,你说过他们不喜欢你落泪,喜欢你快乐,你又岂可背着他们伤心。”

    他略顿,握着她的臂弯侧了个身,转首望向明月道:“你看明月,你们一直在看同一轮月呢。”

    陈晴望着挂在中天的明月,回味着阿泽如上好古琴拨出的嗓音。

    我相信有前世,今生,来世!

    真的有前世今生来世呢!吕珍都惩罚负心人十八世了呢!还有神仙,天界呢!她自己也是个没有法力只能长生不老的神仙呢!

    岁月悠悠,沧海桑田变迁!

    虽未统观过两处世界的地形,但她确定,她生活的世界里没有苍山,否则屹立在天地间的怎可不被人们知晓呢。可是,她又担心自己的分析武断,便又问道:“你知道苍山吗?”

    阿泽回首:“知道,在北部大阑国境内,苍山直冲云霄,从未被人攀登过。”

    陈晴泛开一抹淡淡的笑,分析的没错呢。

    她生活的地方,没有苍山呢,这真的是沧海桑田变迁过后的两处不同世界呢。

    她昂首望着这个长了一双与她一般水漾桃花眼的阿泽,知晓他方才的话不会骗她,想着他的记忆里还有一个自己,想着他到底是在苏泽之前,还是在苏泽之后?

    她生活的时代没有这里的片言记载,这里也没有大周的记录,她无法判断。

    若与他的缘分只有这三世,她与苏泽相识时是蓝衣,他记忆里的人是白衣,那么还有一世,她是何身份呢?

    她不清楚为何他会残留有前世的记忆。携手作战,曾经与苏泽是携手作战,这里初见时,也是携手作战。已知的三世,都是携手作战。

    曾经在他的战场上,她不知为何举剑杀敌。此刻,她似乎明了,或许命中注定,她与他的情缘便是携手作战,是战友,是可以将后背交付于彼此的人。

    她看着他的眼,想着他们的三世,看得入迷,想得也入迷。

    阿泽眉眼含笑,记忆中她也在这般昂首看他,言笑晏晏,清澈的双眸中倒映着一脸柔情的他。只是,眼前的她虽看着他,她的眸中也倒映着一脸柔情的他,但她的眸光少了柔情,有的尽是探究猜测信任。

    信任!至少她是信任他的!他看懂了这份信任,便松了一口气,泛开了一个笑颜,道:“你若想去苍山,我陪你去。”

    昭国,大阑国,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中间隔了二百九十三国,她既然向往,他定带她前往。

    她回过神,莞尔摇首道:“不用,我醒来时便在苍山之巅,我已在那里待了很多年。”

    阿泽依旧微笑,眸光柔软似水倾泻而出,将她包容当中。

    陈晴愣怔,暮然中想起这四年多来,他一直是这种柔软的不可思议的眼神,只是一直被她漠视而已。今晚因为他,她释放了存了四年多的泪。也因为他,她知晓了自己要么回到了前世,要么到了下下世,但绝对不会是下一世,因为他的记忆中还有一个她。

    她想起爱脸红的苏泽,他们的心思,她岂可不懂。她笑了笑,道:“阿泽,夜深了,你回去吧,明早还要早朝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意识到这一层面的缘故,在她转身眼尾瞟到他轮廓分明的脸,灿若星子的花眸含着浓烈的情义时,她的心暮然的悸动了。

    那张脸似乎很熟悉,那眼神也似乎很熟悉,好像深埋记忆深处突然被挖掘而出,不止似曾相识,更是熟悉到极致。

    她勾了勾唇角,终究没有回头再看他。因为她觉得,因为他的眼像她,而他的眼神像他们,她才会有那些感觉。

    她对他的熟悉并不亚于她的两位兄长,甚至,她与他的熟悉早于他们。只是,又被她掩饰忽略了而已。

    十四年生涯里,围绕在她身旁的只有陈钰和陈辰。待后来苏泽出现的时候,又在她认为是他给她带来霉运的时候,她只是匆匆的看了他,甚至还取笑他,何曾仔细看过他!

    就算如今,在此待了四年多,一直为不能回去而郁郁寡欢的她,虽然日日得到他的细心照料,她又何曾仔细看过他!

    就算当初从天而降,被他邀请住皇宫时,她看他看的入迷了,她看到的无非也就是他的色相,她何曾细看过他!

第115章 我们成亲() 
大哭是一件累人的活。

    陈晴回到寝宫,方觉浑身乏力,匆匆洗漱,正要休息时,阿泽着人送了润喉膏。她用了膏,只觉火辣干涩的喉部顿时清凉润泽,清泽的气味随着呼吸,沁入心脾,顿觉身心舒爽。

    她瞥了眼沙漏,原来已子时末。平素回寝宫最晚也不过戌时末亥时初,想不到今夜至少哭了一个时辰多。她无奈摇首,放好润喉膏,起身走向床榻,撩开重重华帐,躺到床上。

    昭国一年四季皆是热火朝天的夏日,床上本没有被子,只有丝绸毯子以备深夜转凉时之用,自她住了一晚后,便多了两条被子。

    刚睡的第一晚,她不适应,因为王后的床很大,大的足以躺下四五人,更因为搞清这里是实实在在的世界,而非梦境,因为莫名其妙来了这个世界回不去,因为子钰凤凰骗她而苦恼失落。

    于是,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睁眼看锦绣床幔,张望灯火辉煌的寝宫,再侧身看空荡荡的床。她拉过丝绸毯子,盖住了自己,闷了头。

    她想起曾经都说了些什么话,于是,闷出了两字:“骗子。”

    可是,莫名的,她又想起那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于是,她吼出了两字:“骗子。”

    自此后,她不再想他两,就连摩挲手指感受仙力的动作也没再有过。

    不过,她并没有要求换床,只要了一床厚被子,一床薄被子。厚被子用来陪睡,薄被子用来盖。

    她拉过薄被子,到了子夜,夜凉入水,薄被捂出的暖意不浓不淡,刚刚好。

    她平躺着,被子盖在胸口,掖在腋下。明明睡意缱绻,可是合眼许久,就是睡不着。她睁开明亮的双眸,眸中血丝密布。

    她想起今晚苏泽的话,三世情缘!于是,她的唇角弯起了弧,露出甜蜜的笑颜。无伦苏泽,还是他,他们对她都很好!

    她没有想那一刻的悸动,没有想为何会有那一瞬的似曾相识。因为她想起了刻意忘记的两个神仙。

    她想到他们就是他们,弯起的唇角竟然有些抽搐。

    她翻了个身,想着在告知凤凰,子钰与陈钰相似,它的声音如陈辰一般时,它就知晓了真相。可是,它为何还要骗她,不告诉她事实?还有子钰,他一个聪明绝伦凡事胸有成竹的仙难道不知道她与子晴的关系!他为何也要骗她,不告诉她实情,难道仅仅为了骗她?

    她又想起了那些亲密接触,白玉般的脸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涩,唰的染上了两朵红晕。

    她又翻了个身,吐出两字:“骗子。”

    回忆一旦被打开,便如涓涓细水,长流不息。

    很自然,她回忆到了刚到苍山之巅时,身后只有一颗参天青松。

    她看着日升月落,看到天边飞来的如山鸡一般的凤凰,然后与它不要命的对视,直到明月升起,种下它留下的红梅种,后来便睡着。

    醒来时,看到青松受天雷化仙成子钰,听了他的心声后,凤凰飞来支走了他。

    再之后,她开始睡睡睡,偶尔几次醒过来,都能看到凤凰。

    再之后,出现被天雷劈坏脑子的子晴,然后醉了一回,从茗菁湖中醒来,她就成了木头子晴,这也难怪她会浮在水中了。之后,她开始跟着子钰,去实现她所谓的踏梦活动。

    再次辗转翻身,她叹了口气。

    只是有点,她很疑惑,当初若没有她种下种子,是否就没有子晴?

    她想起子钰在骊山上讲大禹时的话,神仙下凡历劫。那么大周时期的他们会否是身为神仙的他们在凡间历劫呢?

    若是历劫,那么她何以又会回到过去种下自己呢?

    难道那一世的他们死后,他们各自投胎,最后又都成了神仙吗!也只有这般假设,才能解释她能种下了下下世或者不知隔了几世后的自己。

    这般想着,她又愉悦的弯了唇。认为他们如阿泽一般,保留着她的影子,这一世里才会想着她,才会想着娶她。至于凤凰扭捏着日后再说,毕竟它是个王,与人共妻毕竟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难怪要让她等它。

    只是当想到他们骗她时,弯起的唇又没了弧度。

    最后,实在是太困了,她合上了重重的眼皮,沉沉的睡着了。

    睡着没多久,她便入了梦。

    这四年多以来,几乎每晚,她都会做梦,梦到两张熟悉的脸。两张脸,四个人,梦中温馨缱绻美好,可是醒来就是春梦了无痕。她只觉得一觉天亮,从未有过梦。

    可是,此时,她没有梦到两张熟悉的脸,而是另外一张被她掩饰忽略掉的熟悉到极致的脸。

    梨花盛开时节,春寒回至,风雪缭绕。

    有处湛蓝似海的湖,湖中有岛,岛上植满梨花。

    梨花丛中,有个小亭,他铺了厚厚的毛毯,坐在亭中看雪,身边的炭炉上温着一壶茶。

    她从他的身后突然冒出,趴在他的背上,怀着他的脖子,甜甜的叫了声:“哥哥。”

    “哥哥”?

    陈晴有些疑惑,为何要叫他哥哥?

    熟睡的容颜,微蹙了眉心。

    这时,一只指节分明的莹白手抚上她的脸,轻揉她的眉心,分明想要为她揉去焦虑。

    “你舍得回来了?”他测过脸,带着些怒气开口,可眼神却柔软的似云絮,淡淡的笑颜更是明媚的如三春晖。

    她转到他的身前,躺到他的腿弯处,撩起他垂落在胸前的墨发,卷住食指把玩着,笑眯眯的道:“哥哥,我才出去半日而已。”

    她眯眼笑的样子是甜腻的,是发自内心的满足。

    他终究不忍责备她,伸手抚上她吹弹可破的脸颊,摩挲着她的细腻脸庞。

    厅外的梨花树,花瓣被寒风吹落,簌簌的往下掉,随着风,伴着雪,飞进了厅内。

    她仰着头看他,仔细分辨着落在他墨发上的哪一瓣是梨花,哪一瓣是雪花。

    四方寒冷,他的怀中却是温暖,就连他为她拂去掉落在额上的雪花的动作也是温暖的。

    一个仰望,一个低眸,看向彼此的眼神都是温暖柔情的,相似的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中只有彼此。

    他温柔浅笑,问道:“这次你去南斗星空下做甚?”

    她爬了起来,改坐到他的腿上,怀着他的脖子,柔声道:“我算过了,南斗星空下的那片无人之地,十万年内,山地不会变迁。我在那里种了棵红梅,并通了我的灵识,日后我会在灰飞烟灭之际,切断灵识。。。。。。”

    “阿晴。”他有些急迫的打断她的话。

    他怀上她的腰,将她紧贴近自己,蹙了眉头,训道:“日后不可再说这种话。你的神劫我自会替你扛,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她抿了唇,浅浅一笑,靠在他的肩上。素手轻抚着他另一侧光滑的肌肤,她的笑变的苦涩。

    陈晴似乎还有梦中的心声:哥哥,命中注定,我逃不过灰飞烟灭。灰飞烟灭后,世间再无我。南斗星群之力,有助灵识存留,我只想留着灵识在这世间陪你,哪怕只有十万年。

    “哥哥,红梅开花,可比这白梨花好看多了。等过个几十年,我带你去看我种的红梅,说不定,已经成林了呢。红梅可是会长果子的,果子熟了掉落地上,来年又是一颗小红梅。呵呵,千百年后,那可就是一片偌大的红梅林,徜徉其中,不知会是何感觉?”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似飘雪,响在他的耳侧,明明是嘤嘤暖语,却叫他听的心中生出一丝荒凉,眉眼之间笼上了一层几不可察的阴翳。

    他侧了脸,棱角分明的薄唇轻触她的额角,柔声道:“好,你带我去看,我们一起徜徉茫茫红梅林海。”

    寒风瑟瑟,梨花窸窣而下,散入空中,与雪花一起飞舞,有些还飘到了亭中。

    亭中白色毛毯上坐着水青绸衫的男子,他的腿上坐着白衣若雪的女子,两人相拥,如此亲密。他们如墨泼的青丝更是亲密,就着风,飘扬着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发。

    雪花伴着梨花在他们四周飘荡着。温着的茶水,此刻正鼓嘟嘟的响。

    她从他肩上抬起头,凝视着与她相似的明亮桃花眼,双手捧着他的俊美脸庞,昂首亲吻他的眉眼,好似要吻走上面的阴翳。

    他合了眼,沉声道:“阿晴,我们成亲吧!”

    他的这句话说的很小心,特意压低的嗓音如弦重压。

    她的唇顿在他的眼角上,好像没有听清他方才的话,又好像不明白他方才话的意思,也好像在思考如何回答他的话。

    他睁开眼,浓长的睫毛刮到她的粉唇。她觉得痒,便躲开了些。

    他漾开一抹笑,便一手搭上她的肩膀,放倒她在臂弯,俯首覆上她的唇。

    近在咫尺的容颜,长密的睫毛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他的唇有些凉,一下一下的小心轻碰她,每碰一次,便沉声唤一次她的名,吻也便加深一分:“阿晴。。。阿晴。。。。阿晴。”

    那声音似从心底传递而出,带着浓浓的怜爱与深情,每一声都能穿透人心。

    陈晴虽觉此梦奇怪,但也被他唤的心儿一阵轻颤。

    她看着他迷恋的吻着自己,耳边只有他一声浓过一声的轻呼。

    似是被打动,她有了回应,启了唇,迎接他的索取。

    陈晴的眉头蹙的越发的紧。

    覆在眉心为其抚平蹙眉的纤长手指早已停了轻揉,它顿在了那里。

    即便是梦中,也可以边梦边思考边疑惑。

    他们的吻在继续。

    她发着感慨,不过晚上转身时悸动了一下,何以就梦到他了呢!而且还是个春梦!神劫!!他替我扛!还将他梦成了神!我与他应该不会做同一个梦吧,否则日后相见,还不尴尬死了!春梦!春梦!

    在她感慨之际,他已埋首在她的颈侧喘息着。而她却鬼使神差般的喘着气同意道:“好。”

    陈晴吞了吞口水,抿了抿唇,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讲这个话?

    她觉得燥热,便踢了被子。

    可是,被子又轻轻的爬回到她的身上,妥妥的盖住了她。

    他从她的颈侧抬起了头,一笑,天地失色。

    陈晴很没出息的,又吞了吞口水。

    灯火灿烂的寝宫内,此时,除了她吞口水的声音,还有一道细微的叹气声。

    他打横抱着她站起,温润道:“我们今日就成亲。”他那如画的眉眼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她微笑颔首:“好。”

    陈晴有十万个为什么!!

    她明明还没想好不好的嘛!怎么就好出口呢?

    为什么她会做这个梦呢?

    为什么她不想说的不想做的,她偏偏要说要做呢?

    为什么会这般对他呢?

    为什么梦里的她不由着她呢?

    为什么?为什么??

    她暗戳戳的想着莫非这四年多以来,虽然自己漠视了他,但潜意识里已经对他有意思了!所以,会做这个梦!难道她真像她的滥情老爹,博爱如斯!!

    她还没想完,他已抱着她御风而行。

    子钰驾云去神清山那会是她感受过的最快的速度,可与他根本无从可比。

    云烟过眼,恍若电闪。她瞟见远方一点绿金,他的速度放慢,似是闲散的一步,身影却已跨越千米,在他踩过的地方,绽放朵朵白莲。

    他的眉眼始终含着明媚的笑意,低眸时的眼神始终柔的能滴出水。

    她抬眼望着他,璀璨的星眸中只有清雅的他。

    眨眼,他们已到了被葱茏绿植坏绕的玉霄殿。此处仙气飘飘,仙泽浩渺。

    他抱着她一路朝祭坛行去,在到达祭坛那一刻,他俩俱换上了鲜红的婚庆礼服。

    她的水眸一闪,笑道:“本以为如此仓促,连嫁衣都没有呢。”

    他俯身放下她,牵起她的手,低眉笑问道:“喜欢吗?我备下已经三千五百年了。”

    她低头看了眼鲜艳似火的嫁衣,抬眼时,灵动的双眸格外水润:“喜欢,只要是哥哥给的,我都喜欢。”

    他放下她的手,捧住她的粉嫩脸颊,轻柔为她擦去滚落下来的泪珠,柔声道:“日后不可再落泪了。”

第116章 永世安然() 
她抬手握住为她擦泪的手,笑靥绝美甜腻,柔声道:“好,日后,我不再落泪。”

    他牵着她转身攀登高达百丈的石梯。

    黛青色的石阶上缓缓移动着两个红色身影,她两丈长的鲜红嫁衣随着阵阵仙风轻舞飞扬。

    天空霓虹重重,星辰闪耀,百鸟盘旋。

    他对天宣誓:“今日,我云泽娶云晴为妻,哪怕天地尽毁,日沉月陨,我对阿晴之爱不变,唯愿我阿晴永世安然。”

    他的话音空灵,似乎能传达到世间的角角落落。

    永世安然!久久回旋空中,不曾散去。

    她的双眸盈润,举手宣誓:“今日,我云晴嫁云泽为妻,哪怕天地尽毁,日沉月陨,我对哥哥之爱不变,只愿我哥哥一世安心。”

    她的话音清灵,响在永世安然的余音中,融了一体,本为一体。

    永世安然,一世安心。

    她能算到灰飞烟灭,他岂能算不到!

    爱之深,备下嫁衣三千五百年!“阿晴,我们成亲吧。”他问的小心。可想而知,他曾经已问过多次!

    永世安然。

    灰飞烟灭之后,没有永世。灵识只能留在红梅树中,随着时间推移,即便借了南斗星群之力,也会渐渐消散。当然,纵使他是神,他也不能让她的灵识转为实体再生。

    他既然宣誓了永世安然,那么他早已备了计划。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如何做到让她重生在未来?

    若不是为她揉眉心,她尘封的记忆滂沱而出,涌进指间,他怎么可能知道他便是他。

    他是一个出色的人间帝王。因为她,尚在他们未回安城的时候,他便趁他睡觉时探了他的前世。

    六万年前,他的第一世是一只红蚂蚁,出蛹第一日外出,便被踩死。

    百年后,他还是一只蚂蚁。不过这回威武了一些,是山间会咬人的黑蚂蚁,活到第十天时,咬了坐在树墩上休息的猎户,被捏死了。

    又是百年后,他成了吸血的蚊子,运气不好,吸第一口血时,就“啪”一下,被拍死了。

    又是百年后,他是一只小虾米,由于吃泥巴太专注,没有留意到靠近的小螃蟹。结果,螃蟹一挥大蟹脚,夹住了他,这小虾米生涯到此结束。

    这回不用百年,过了八十年,他成了多脚蜈蚣,长的还挺大,挺威武,浑身黝黑,足有成人拇指粗。这一世,他活了两年,最后被一群鸡肢解分食。最后,连一只脚也没剩下,毫不浪费的全部奉献给了鸡。

    又是百年后,他成了蟑螂,过了一个夏季,便死了。

    总之,前一万年,他不是地上爬的虫子,便是会飞的虫子,或是水里的小虾米,只有壳,没有骨头。

    一万年之后,他高级了些,每一世活的也长,尤其是乌龟那一世,他足足活了五百年,若是再能熬个几百年,或许就能成精了。

    总之,这两万年里,他都是些冷血动物,不是水里的各种鱼,就是地上爬的蛇,地龙,蛤蟆,蜥蜴,变色龙等叫人看了毛骨悚然的东西。

    之后,他成了长毛的动物,要么是长羽毛的各种飞禽,要么是毛茸茸的各式走兽。寿命有长有短,短的出生便死了,长的也有几十年寿命的,最长的是狗熊那一世,整整活过百年。

    这般温血动物,又维持了两万多年,他方才成人。

    这是他第七十二次为人。从刚开始时的乞丐小斯,到小官吏,再到后来的大将军大官,直至到最近的六世,他都成了王。

    从四十三世起,他开始执着女人,或许因为手上有了权利,他网罗各种美女。也如这一世一般,这些美女不多久就会被他厌弃!!

    灯火辉煌的寝宫中,重重华帐内,宽大的床脚下,有一袭红衣垂落到青花玉地面上。往上,便是如缎的墨发松松的绑着,背影秀挺。他坐在床沿上,一指按着她紧蹙的眉心,一手抚着她的头。

    那夜待他赶到时,胸口挂着他尾羽的子钰还未挣脱翠绫,它收回两根毛,与他一同朝她飞走的方向追去。

    它看到了自她衣赏上飞出的绒毛。

    它将自己的绒毛化成花瓣缀在她的衣赏上。只有碰到眼泪,它们才会飞出,闪亮一瞬,随即熄灭。

    他庆幸,当初考虑到她喜欢荷花,或许下一次来时,没人再敢阻拦她,她会爬进去摘花。于是,他给她准备了衣赏,又考虑到她怕冷,再拔了自己的绒毛给她保暖。

    她已经断了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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