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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闻馆记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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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又道:“即便微臣不说,殿下也应该知道,微臣的师兄,一直对殿下的才华人品很是仰慕,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微臣只是想知道,师兄先前决心效忠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那个人,又是否辜负了他的忠心。”
萧琢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片刻后,他偏过头,轻轻地道:“那个傅天识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但如你们所见,本宫并不如他心中所想的那样,自此以后,他也不必再对本宫心存希望,如此,对他倒也是好事。”
我淡淡道:“这是殿下的判断,却不是师兄的意愿,微臣想,即便如此,师兄仍是想知道,殿下的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萧琢看向我,最终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地解释道:“他们,杀了本宫的至亲手足,不止一次,又害得本宫的父王母妃惨死,本宫不过略施惩戒罢了你说的没错,本宫这样做,也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灵钧不除,戚家就如百足之虫,不会对王储之位死心,但这个世上,利字之外,总归还有些别的东西,令人难以割舍,本宫虽出身皇室,自幼亲缘寡薄,但血脉骨肉之情,到底还是有的。”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从前很少见到的隐忍克制的悲愤和怒气,仿佛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生涩稚嫩的意气,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也愿意相信他的话。
于是,又接着问:“第二个问题,陆云殿下,是殿下杀得么?”
萧琢看向我,似乎有些不解,我解释道:“微臣只是怀疑,觉着陆云殿下的死略有蹊跷,一个以骑射闻名的殿下,何以会因为落马受惊而死,再者,当年太子殿下被人发现在书房中死于心悸,此两者未免太过巧合,只怕不单是微臣觉着此事与殿下有关吧。”
萧琢沉默下来,良久,才淡淡道:“如果本宫说不是,你会相信么?”
“相信,当然相信。”
对上萧琢疑惑的表情,我坐直身体,回答:“倘若不信,微臣就不会问出刚才的问题了。”
闻言,萧琢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现在的情形,不是我不信他,而是他在考量应不应该相信我。
片刻,他道:“你说的没错,朝中确有些人觉着此事是本宫一手策划,但陆云是本宫的皇叔,即是本宫的长辈,自古长幼尊卑,本宫对他,即便再有怨念,也不敢犯下弑杀长辈的罪责,他落马的事,确实是本宫安排的,但他到底因何而死,本宫并不清楚。”
这件事,我也想到了,萧琢看似心思深沉,但对血脉亲缘还是比较看重的,否则也不会苦心设计,将灵钧送出宫,而不是直接杀了他。
只是,如果不是萧琢做的话,又会是谁?
我不相信,一个正值盛年的殿下,一个因武力骑射受到王上青睐的人,会因为‘坠马受惊’如此可笑的理由而丢了性命,只能问:“第三个问题,灵钧殿下,现在如何了?”
萧琢的表情讥讽:“本宫已说过,即便再怎么怨念,也不会对血脉至亲下手,顾卿如此问,是怀疑本宫会杀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么?”
我拿起玉笛,手指沿着上面的孔洞,一格格地抚摸下去:“微臣是相信殿下不会如此做,不过,凡事总要有个确定,如此而已。”
萧琢白了我一眼,大约觉着我是个难缠的人,最后叹了口气:“本宫仅是命人将他送出皇宫,如今,他大概是在某个农户家里吧。”
闻言,我弯了弯唇,回答:“微臣的问题问完了,现在可以给殿下答案。”
“不会。”
我直截了当,吐露出这两个字,又道:“殿下所作所为,微臣不会对外泄露出半个字。”
萧琢一时无言,良久,才问:“为何?”
我故作洒脱,回答道:“微臣近日,很喜欢一个词,这个词叫性情中人,虽然身为术士,摒弃七情六欲,是最基本的事,但微臣近来想通一件事,人,之所以为人,不同于其他牲畜草木,皆因人有感情,我们是凡人,爱恨情仇,贪欲嗔痴,有何不对啊?”
“若殿下刚才回答微臣,之所以将灵钧殿下带走,是为保全自己的地位,或许,微臣还会与殿下谈一谈条件,拿这件事来为自己开脱,但殿下之所以会有如此举动,是为自己的父王和母妃讨回公道,此为孝行,若微臣以此作为要挟,岂非贪生怕死,无情无义?”
“你就不怕,本宫将你在法华寺所做的事,告诉皇祖父,让他杀了你么?”
说实话,怕,当然怕,但是如果萧琢当真想杀我的话,直接在王上跟前告我一状便是,何须今日将我叫到府中?
他怕我泄露了灵钧殿下的事,让他被天下人诟病,但我若当真拿这件事要挟了他,日后肯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再者,如今陆云已死,睿王萧昫远在颍州,遭到王上猜忌,其他几位亲王,又懦弱昏庸,根本不是为君的人选,王上身边,仅有萧琢可信,即便我告诉他是萧琢带走了灵钧殿下,和淑瑾娘娘的事件一样,他顶多在心里恼怒不悦,但不会为了一个婴儿,迁怒如今的储君。
所以现在,还不如以退为进,早早地消除了萧琢的疑虑,我了解他的性情,接下来的话说完,他肯定不会为难我的。
于是,我接着道:“欺君罔上,死不足惜,只是在这之前,微臣想求殿下一件事。”
萧琢问:“何事?”
我道:“微臣的师兄傅天识,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受我牵连,才参与了一些事,他仅是将那些侍卫叫到府中,按我所说,问了他们一些问题,知道殿下将灵钧殿下带出皇宫,以他的性情,和对殿下的仰慕,即便觉着失望,也不会透露此事,损害殿下半分,至于公主之事,他一概不知,还请殿下在王上面前,高抬贵手,饶过他的性命,不要为难于他。”
萧琢不说话了,他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判断我说这些话,究竟是哄他还是出于真心。
之后,才道:“在本宫决定是否将这件事告知皇祖父之前,不妨也问顾卿几个问题。”
此话一出,我便知,这件事,是我赌赢了,莞尔一笑,道:“殿下请说。”
萧琢问:“你是如何得知,十世妖塔的事?”
我早有准备,于是回答:“殿下知道微臣师从何人,知道这样的事有何奇怪的?”
“韩征?”
萧琢皱了皱眉,有些不可置信:“此事年代久远,若非皇祖父提起,连本宫都不得而知,他是如何知道的?”
我挺直脊背,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一本正经,道:“殿下知道微臣师从何人,就该知道,微臣的师父,曾经为谁做事。”
“睿王叔?”
萧琢的脸色微变:“他们想做什么?”
我接着答:“他们想做什么,微臣不清楚,只是师父提起这件事,当时的嘱咐是‘见机行事’,微臣不知道他所说的‘见机行事’,是什么意思,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见机行事’了。”
听此,萧琢却有些哭笑不得,问:“那名邪祟婴儿,也是顾卿刻意安排的么?”
我嗯了一声,又听他道:“可是,如果顾卿只是想帮公主的话,大可以悄悄处理此事,为何甘愿冒此危险,祸乱皇宫?”
这个萧琢,与我师兄倒是心有灵犀。
我垂下眼帘,缓缓道:“因为有人曾与微臣说过一句话,这世间虽偶有不平之事,但他相信,人心之境,到底还是向着光明的。”
“微臣想验证,这句话是对的,也想让自己相信,人心之境,确然是光明多于黑暗,自私,终究抵不过人情。适逢灵钧殿下失踪,便想趁此机会,以那名婴儿的邪祟混淆视听,搅乱宫闱,想看看王上得知此事,会有何反应。”
“仅是如此?”
萧琢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我点了点头,又听他道:“那你可想知道,皇祖父对本宫说了什么?”
我抬眸注视着他,仿佛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只见萧琢低垂着眼眸,他的眼睫细而纤长,比女人还要漂亮,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他叹了口气,回答:“皇祖父嘱咐,十世妖塔中的那个人,不管用何方法,都要将其亡灵驱散,哪怕令她永世不可超生。”
我咧了咧嘴,笑容勉强,可能有些难看,又听萧琢问:“顾卿可觉着失望?”
我嗯了一声,答:“有点。”
“那顾卿大可不必如此。”
萧琢也勾唇望着我,笑容沾了半分狡黠的邪气:“本宫刚刚决定,无论顾卿之前做了什么,在本宫这里,都毫不知情。”
我定住片刻,问:“为何?”
萧琢站起来,或许是跪坐了太久,所以起身的时候不太便利,负着手,走到凭栏处,半是感慨道:“曾经有人与本宫说过,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仅凭一腔热血,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在这世上,除你师兄之外,本宫已有很久,没有见过这种人了。”
他说着,回过身,刚才的笑容却像大哥哥一样,逐渐变得温暖起来,道:“本宫近日,也很喜欢一个词,恰巧与顾卿一样。”
我默了片刻,挪了挪身子,朝着他的方向深深叩了一首,道:“师兄没有看错,殿下果然是个仁慈宽厚的人,将来会是天下万民之福,微臣愿像师兄一样,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只要不违背清理道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萧琢一阵沉默,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良久:“顾卿如此说,本宫很高兴,只是你要为本宫做事请恕本宫不能答应。”
我疑惑抬起头,又听他道:“其实,早在顾卿之前,你的师兄便已找过本宫,想在本宫的府中做事,本宫亦没有答应,你可知道为何?”
我想了一下,最终,苦笑一声:“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师父么?”
037章相思白头(二)()
萧琢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不知是惋惜还是提防的复杂情绪。
我的师父韩征,曾是朝中的一位大臣,在这之前,还曾是睿王府中的幕僚。
他对睿王的效忠,非世间一切词句所能描述,这么说吧,在世人眼中,我师父是个品格高尚的人,但是为了睿王殿下,他可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虽然他也会因此而心生罪孽和愧疚,即便后来,与睿王意见分歧,辞官隐居,还是念念不忘那位殿下的安危。
而在师父教导下成长起来的我和师兄,自然而然地,会被人划归到睿王那一边,萧琢会有此疑虑,并不奇怪。
但我还想争取一下,再次道:“殿下与王上乃是血脉至亲,王上所想,非殿下心境,同理,师父的决定,亦不会是微臣与师兄的选择。”
萧琢默默颔首:“本宫明白,顾卿刚来盛京,本宫虽对你不甚熟悉,但对傅天识的为人,却十分了解,本宫知道,若如此说,顾卿定会告诉本宫,为人君者,用人不疑的道理,但即便如此,本宫还是不想用韩征的徒弟,因为即便仅是徒弟,也是与睿王叔有一丝联系的人。”
萧琢对睿王的态度,倒是令我有些意外,总觉着,是戚如夫人和陆云殿下害了他们一家,萧琢即便要恨,也该恨他们两个,而睿王那边,顶多是那位睿王世子萧俶,年幼时不懂得收敛,纠结同宗的子弟仗势欺人,欺负了萧琢几天而已,何以令萧琢记恨到如此地步?
又听萧琢道:“顾卿乃是修行的术士,又是韩征的徒弟,想来应该听过一个人的名字。”
我看向他,听他缓缓言道:“在我们盛梁,曾有一位了不起的术士。”
他说着,低下头,神情似乎黯然下来:“她也曾是本宫那位景王叔的王妃。”
我面无表情,掩在衣袖下的手却悄然用力,抓紧了玉笛,又听他苦笑了一声:“说起来有些巧合,那个人与顾卿一样,也姓顾,不过,你们应该不是一家人,二十年前,景王府突遭变故,顾家满门都死在那场劫难中,连同她老弱妇孺,无一幸免。”
我依旧跪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毫无触动:“殿下所说,可是景王妃顾青瓷?”
萧琢微微皱眉,露出些许的不悦,又无奈一笑,垂眸道:“顾卿是术士,在修行界中,算是她的晚辈,连本宫都觉着,言她姓名,是一件失礼的事,顾卿怎可直接称呼她的名讳?”
闻言,我连忙低下头请罪。
又听萧琢淡淡道:“很奇怪吧,其实很多年前,在本宫的父王母妃薨逝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是她做的,但本宫知道不是,她那个人连看人一眼,都觉着是多余,什么皇权地位,夺嫡争储,在她眼中,根本不屑一顾,只怕连景王叔都不曾在她心里占据一丝位置吧。”
“她是在本宫最艰难潦倒的时候,唯一给过本宫善意和温暖的人,这点,本宫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些年来,关于景王府的惨案,渐渐已无人再敢提起,如今也被认定为一桩悬案,但你我都知道,景王叔的死,她的死,景王府的灭门惨祸,都与睿王叔脱不了干系,昙儿本宫记得,小的时候,还曾抱过他呢,他很小也很懂事,直至死时,也才不过四岁而已”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沉寂在二十年前死去的那些亡灵,我低下头,道:“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还请殿下节哀。”
萧琢又苦笑一下,释开心怀,道:“本宫也不知道,今日为何会对你说这些,可能觉着,若昙儿还活着,也该有你那么大了吧。”
从皇长孙府中出来,我有点难受,心里仿佛堵着石头,钝钝地生疼,或许受到心境的影响,体内的那些东西也开始有了异动。
我持着玉笛,行走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上,在人群中勉强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淡淡地安抚他们:“你们也想念母亲么?”
声音很小,并没有人注意到,或许即便落在旁人眼中,也是我自言自语而已:“我也很想,但是不可以哦,不要出来,会被人发现的。”
我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想最快找一个偏僻的巷子,暂时躲避进去,但是看到街头正在吆喝叫卖的商贩,忽然的,很想喝酒。
走过去,卖酒的小贩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个子很矮,一直笑呵呵的,憨态可掬。
“公子,想要买什么酒?”
我垂首望着摆在地上和案子上,贴着红纸的酒坛,淡淡问:“你这里,有什么酒?”
小贩列手道:“状元媒,女儿红,竹叶青,梨花白,还有上好的桃花醉应有尽有,只有公子想不到,没有小人拿不出的。”
我其实,以前从未喝过酒,有人说过,酒入愁肠,说出来的,都是真心话。
我此生,躲躲藏藏,最怕的,便是对人说真心话。不管对师父,师兄,还是师妹,他们甚至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到底姓甚名谁。
或许,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已分不清楚,我是谁,又应该是谁。
我垂眸望着,良久,迟疑道:“那就每一种都给我拿一些吧。”
小贩似被我的土豪气质惊到,殷勤建议:“公子,这么多酒,你也拿不了,先不妨将府门告知小人,小人待会儿给您送去。”
我淡淡答:“城西,红闻馆,顾绯然。”
闻言,小贩又肃然起敬:“原来是红闻馆中的大人,这些天盛京常有邪祟闹事,多亏了诸位大人,大家才得以平安,大人先回住处稍等,小人且收拾收拾,很快就到。”
我道了声谢,付了钱,转身离去,师兄找到我时,我正斜躺在红闻馆的窄廊里喝酒。
面前的盘子里,放着刚烤好不久的鲈鱼,烤鱼的香味,夹杂在清冽的酒香中,闻起来应该味道很好,可惜我并不能尝得出来。
被小贩吹嘘着辣到烧心的烈酒,在我这里,也不过如凉水一般,只是,喝着像凉水,却不是凉水,仅仅几瓶下去,我就有点晕乎乎了。
师兄居高临下地站在我背后,望着地上散落的几个空着的酒坛,皱眉道:“以前从未见你喝酒,怎得今日喝这样多?”
我见他来,扬了扬手中的酒碗,扬唇道:“师兄来的正好,今日尽兴,不醉不归。”
说着,坐起身,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来,师兄倾身跪坐,姿势一丝不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向师父汇报课业。
他问:“我问你,今日怎会突然想到喝酒?”
“因为高兴。”
我端着酒碗,淡淡地道。
窄廊里置着一个炉子,上面正烤着鲈鱼,由于我刚才只顾着喝酒,一时忘记了它,上面的鱼已经被烤焦了几分。
师兄用夹子把它拿下来,翻着看了看,最终还是看不下去,扔进另一个闲置的盘子里,道:“哪里来的鱼?”
我抿了一口酒,答:“前几日,刘大人找我问了几个问题,今日,他拿这些鱼来谢我。”
师兄哦了一声,脸上露出宛如慈父一般的表情,我瞥了他一眼,问:“你高兴什么?”
师兄连忙敛住神情:“没什么,只是觉着你以前性情古怪,不太愿意跟人相处,原先我还担心,你在这里孤零零的,会没有朋友。”
我哼了一声,神情颇为嫌弃:“仅是几个问题罢了,哪个跟他是朋友?”
闻言,师兄没好气地剜了我一眼,大约又觉着我这个人不好相处吧,随后问:“听闻今日,皇长孙殿下找你了?”
我点了点头,又见他低下头,闷闷地问:“他有为难于你么?”
我又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好笑的神情:“师兄,你觉着,他若是为难了我,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在这里喝酒么?”
“我只是怕,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有难处,总是想着自己一个人扛着。”
“岂会如此”
我不由苦笑,道:“你我先前不是约定过,要共担患难,不可私自行动么?”
“你知道就好。”师兄表情略显不满,又叹了口气:“你做事总是这样肆意妄行,横冲直撞,下次,可不许再这般胡闹了。”
“师兄。”我打断他的话,有些迟疑:“那位皇长孙殿下其实,是个还不错的人。”
师兄现在,想来应该还在介意灵钧殿下的事,所以听到萧琢的消息,反应僵了一下,须臾,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又道:“灵钧殿下现在很安全,被送出宫后,应该被安置在一个农户的家中。”
师兄沉默片刻,才道:“多谢。”
“谢我作什么?”
我瞥了他一眼,再度露出嫌弃的表情:“你可别以为我是为了你,特意去问了皇长孙殿下,只是他自己,无意中提起罢了。”
师兄展颜:“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我没有回答。
“这件事,终于算完了?”
师兄问。
我嗯了一声,又见他拿起地上的酒壶,也为自己斟了一碗,道:“那是该好好喝一杯。”
他双手端着酒碗,转身敬向我,我未作回应,反而向他问:“师兄,听闻你以前,去找过皇长孙殿下,想要为他效命?”
师兄的手僵在半空,片刻,才答:“是,那时候年轻么,被安排官职时,首先需要进他府中拜见,接受派遣,他想让我入宫守卫王上,我说想在他的府中当差,结果还是我能力不够吧,不足以得到殿下的信任和青睐。”
想到今日在长孙府中,萧琢对我说的话,我一阵沉默,良久,才侧手移开酒碗,对着师兄的酒碗碰了一下。
038章相思白头(三)()
我记得,以前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我们府中时常会有几个年轻人来玩。
除了那个长相俊朗,声音温柔,生怕由侍女带着,我长大后会没有男子气概的大哥哥外,还有其他几个,他们全都二十多岁,其实,与我父亲年龄相差不了多少,之所以叫他们哥哥,是因为父亲有我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成婚。
他们中有一个整天嘻嘻哈哈,没什么正形的人,每次来府中时,尤其喜欢捉弄着我玩,不许我叫他叔叔,因为这样听起来会把他叫的很老,将来他有可能会因此娶不到妻子,所以,起初见到我,他都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坑蒙拐骗哄我叫他哥哥。
后来,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若我叫他哥哥,那就意味着他比我父亲小了一辈,他就似乎不太乐意了,又开始致力于让我改口叫他叔叔,可惜那时候年龄小么,养成习惯的东西很难改正过来,甚至直到现在,提起他们,我的第一反应还是一群大哥哥。
他们是我父亲的属下,但又不单单仅是属下,更多的,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类似兄弟的关系,因为我的父亲年长几岁,无论地位还是能力,都在最上,所以一直是他们的中心。
在景王府的那个惨案尚未发生之前,我和他们,一直都是很开心的。
那时候,我们家有一个很大的亭子,他们喜欢坐在里面喝酒,偶尔我的父亲也会参加,但他参加的原因,大多是由于我在。
那个喜欢捉弄我的大哥哥,偶尔兴致来时,会逮到我,把我抱在怀里,然后用筷子蘸取杯子里的酒,骗我说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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