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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闻馆记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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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大的纸人,均分围绕成一个环,又在笛音的催使下,迅速分裂成几十个,几百个,飘在半空中迅速游走,将他困在中间。
纸人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很快变成一个线条纵横交错的球,林素闻静默片刻,反手取下背上的长剑,横在手中,连鞘都未出,向那些纸人用力挥了一下。
耳边炸起一声巨响,旁边的池塘因我们力量相撞,溅起六七道水柱,那些被他斩碎的纸人,在漫天的水花中,缓缓落了下来。
我猝不及防,被他的力道推着,往后退了几步,本还想继续,抬眼却见到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定了定神,疑惑问:“墨池?”
我到现在,才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说自己是长营林家的人。
提起长营林家,与我还算颇有渊源,我的母亲出身顾家,顾家当年也在长营。
后因我的舅舅与林家的人发生了冲突,害死了林家的一条人命,林家不依,对顾家下出了诛杀令,不仅我舅舅,就连顾家的家主,我的外祖父都死在那场对战中,我的母亲,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临危受命,成了顾家的家主。
因林家对顾家下了诛杀令,顾氏族人在长营待不下去,举家迁移,又因母亲嫁给了父亲,之后他们才会返回到盛京。
墨池,传闻是取十殿阎罗的骨头,雕刻打磨而成,摸起来圆钝滑腻,没有一点剑锋,却有克制世间邪祟鬼物的作用。
这应该是林家最高级别的宝物,我不明白,林素闻年纪轻轻,为何会交到他的手中?
我与他的修行应当不相上下,准确一点说,若不是我现在受着限制,他并不是我的对手,但若非要争胜,势必会在他的面前暴露身份,令他怀疑我与顾家的关系,显然得不偿失,只能就此作罢,问他:“你与林弈秋是什么关系?”
林素闻沉默片刻,才迟迟回答:“家父。”
我严重怀疑,林家是不是找了一个傻子来,每次问他话,总要迟钝一下才肯回答,而且,说话惜字如金,就没超过五个字。
就在我猜想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时,又听林素闻问:“是你解开了十世妖塔中的法阵?”
我仔细数了数,十三个字,原来不是不擅言语的傻子,于是,勾唇挑衅他:“是又怎样?”
他微微颔首,问:“你与顾家,有何关系?”
我们顾家,和他们林家,可谓是双生相杀的两个家族,早在家族初建时,就存在着竞争关系,相持不下数百年,最终还是顾家落了下风,到我外祖父那一辈,已经找不出什么惊才绝艳的术士,可以带领他们与林家抗衡了。
即便到我母亲,也如昙花一现,流星湮灭之前燃烧的最后一抹光彩。
这倒不是说顾家有多差,林家又有多好,事实上,两者虽然相差,却也没差到很明显的地步,顾氏一族,坏就坏在修行的术法略显阴暗,用术士的话来说,便是偏于鬼道,总是想着与邪祟妖类相生,利用那些东西为自己做事。
这种修行方法有个弊端,修行的人一不留神,就会遭到反噬,坠入歧途,而林家,对于邪祟妖类,做的最多的便是斩杀,偶尔也会发一发善心,把它们关起来,研究几天,然后再杀,不管怎样,在世人眼中都是比较正面的,得它相称,我们顾家反而显得旁门左道一点。
所以,到最后,顾家无论弟子的人数,还是家族的规模,都比林家小了许多。
因这些往事,在这世上,没有比林家更了解顾家的人,也没有比顾家更了解林家的人。
我故意装糊涂,向他回答:“我姓顾,你说我与顾家有何关系?”
“我的意思是”
他顿了顿,语气如清冽的泉水,轻缓沉静:“你与盛京顾家,有何关系?”
看吧,到现在林家的人称呼顾家,都是盛京顾家,他们怕是忘了,很多年前,我们顾家也是在长营,他们现在的老窝扎根的。
“盛京顾家?”我装作吃惊,想了一下,又摇头:“他们是什么人,听都没听过。”
林素闻眼眸微眯,似是不相信我的话,但又找不出理由,来证明我在说谎,只能沉默下来,木着一张脸,望着我,一动不动。
我与他对视片刻,叹了口气:“林公子,监视人不是这么监视的,要躲在暗处,不被旁人知道,偷偷地观察,这样才能有所收获。”
说着,摊了摊手,哭笑不得:“像现在这样,我走一步,你跟一步,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也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041章白衣少年(三)()
林家与顾家不同,虽很多年前,都在天政院任职,但本质上是不太一样的。
顾家的人,自恃清高,虽同样为朝廷做事,但骨子里到底还是术士,觉着自己入仕只是不得已,是形势逼迫下,一个谋生的手段而已,所以,即便后来我母亲嫁给父亲,成为盛梁的王妃,在景王府中,他们也不肯屈服在我父亲的麾下,听从我父亲的差遣。
但林家却比较看得开,从始至终他们都是皇家的一道屏障,也只效忠当朝的君主,若端国还在,便效忠端国的皇帝,后端国为盛梁所灭,便效忠盛梁的君王,不管你是富可敌国,或是权倾朝野,只要不是主君,他们连理都不理,严守这一原则,从无例外。
这也是许多年来,即便林家牵扯着晗姬公主的事,更甚至,被人怀疑是景王府惨案的主谋,王上始终留着他们的原因。
如今王上病重,在林家眼中,皇长孙殿下萧琢,便是他们将来的主子,林素闻应该是接到萧琢的召见,前来盛京处理晗姬公主的事情,结果却发现,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我,竟然能够解开他们林家所设的法阵,对我的来历持有怀疑,才会对我如此吧。
红闻馆中,我走在庭院里,林素闻跟在我的身后,我走一步,他跟一步,我停下来,他也停下来,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们的举动,落在那些下人眼里,未免怪异,几个小姑娘端着盏盘,看了我们几眼,随后又自以为没被发现的,掩唇嬉笑着走开。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师兄养在山上的那条大黄狗,被我养了数日后,整天为了好吃的东西,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边。
我站了一下,良久叹了口气,转过身看他:“林公子,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男男授受也不亲,你这样跟着我,有损我的清誉。”
林素闻板着一张脸,没有反应。
我闭了闭目,动用最大的定力忍住,不让自己发怒,接着道:“在林家,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样是很失礼的行为,会被打的么?”
林素闻木雕一样站着,没回答。
“你”
我气得咬牙切齿,抖着手指指着他,依照我从前的性情,本想再和他打上一架,但看了看他背上的那柄‘墨池’,只能打消念头。
再度叹气:“三年前,青州刺史意图谋害睿王殿下,师父派我前去保护,你可知道,最终我是如何发现他们罪行的?”
林素闻不说话,我接着道:“那时,我扮作一个道士,潜入青州,在官府门口给人算命,刮风下雨,站了一个月,发现那个刺史的儿子,有个姘头相好,是尼姑庵里出家不久的小尼姑,便早中午晚,一日三首诗,隔着门缝给那小尼姑塞进去,送了两个月,那小尼姑才决定把自己的相好换作是我,还把那个刺史和他儿子准备谋害睿王殿下的事,当做笑话说给我听。”
“”
林素闻抬起头,眸色淡淡地望着我,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依旧无语。
想到我一个被监视的人,居然已经沦落到要教监视我的人,怎么监视我这种事情,这世风淳朴,当真令人欲哭无泪。
“我跟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告诉你,监视人这种事情,是有技巧的,需要偷偷的来,不能让人发现你的身份和动机,更不能怕苦偷懒,更不能像现在这样,我走一步,你跟一步,这不是监视,这是骚扰,懂么?”
“”
我真是要疯了,这个林素闻,不单是个喜欢跟着别人的变态,还是个闷葫芦,我说十句话,他连一个字都不肯回给我!
“我现在要去如厕,你也要跟着么?”
见他像块石头,怎么都敲打不动,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在他面前,摆出一副流氓的架势。
但林素闻依旧不为所动,对我的话和反应充耳不闻,表情都不带变化一下的。
我看了他片刻,气急败坏,无可奈何,沉沉地叹了口气,气颠颠地转身离开。
不过,没去如厕,而是回到房中继续沐浴,由于间隔时间太长,那些水早就已经凉了,我又让下人送了些热的来,几桶热水倒下去,原本仅占了半缸的水立即变得满满当当,见此只能让他们再舀一些走,否则若是待会儿人坐下去,只怕会弄得一屋子都是水。
关上门,正要解开衣裳,忽然想起来,刚才的那扇窗户还没关,便走过去,林素闻站在外面,听到我的动静,看过来,我对上他的眼睛,扯唇一笑,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大变态,神经病,跟踪狂我蹲在浴桶里,怨念冲天地洗澡,想到外面守着一个人,怎么想怎么觉着别扭。
不由暗暗埋怨起林家,好好的,怎么就教育出林素闻这样的弟子,看着挺俊俏,结果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不是傻子,就是脑子有病!
待洗好澡,我打开房门,见他还站在那儿,便发号施令:“林素闻,去把我的洗澡水倒了。”
林素闻根本不听我的,仅是看了我一眼,便将视线移向别处,动也不动。
我自然知道使唤不动他,刚才只是想刺激他,惹他生气发怒,不用我赶就自己离开而已。
但林氏弟子的定力,显然比我预料中的好了很多,我没有办法,只能道:“我现在要去青楼,找灵溪姑娘喝茶听曲儿,你也要去么?”
我听说,他们林家的家教很严,门中弟子,酒色财物,一概不许沾染,每日定时定点地修习课业,清心寡欲,比天上的神仙还要虔诚。
听此,林素闻果然皱了皱眉头,望着我的眼神里,也流露出些许的不耐和鄙夷,这也难怪,在林家的家训里,酒色乃是大忌,身为术士,我第一次见他,就醉成了一滩烂泥,不仅出了丑,丢了人,还吐了他一身,现在,在林素闻眼里,我应该是个猥琐龌龊的无赖吧。
找到他的弱点,我心中大喜,背着手朝着红闻馆的大门走,却遇见了前来找我的师兄。
见我行色匆匆,他奇怪问:“这个时辰,你不在红闻馆好好做事,要往哪里去?”
我自然不敢告诉师兄,此时离开红闻馆,是为了去青楼找姑娘喝茶听曲儿,否则以师兄的性情,只怕会把我吊起来打。
淡定地回答:“听说清笃先生与陆河先生在城中开设棋盘,我正想赶去看他们两个对弈。”
说着,还不动声色地瞥了林素闻一眼,见他神色淡淡,对于我的谎言,并无反应。
师兄没好气道:“你刚沐浴出来,头发还是湿的,闯进两位老先生的棋局多失礼,反正他们的棋局会连续开上三天,等明天再过去吧。”
我嗯了一声,难得听他的话,为了配合先前的言论,还装出一副文雅的神情,点了点头。
师兄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瞥眼见到我的身后,这时才注意到林素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拱起手:“原来是林公子,你怎会在这里?”
师兄认识林素闻这件事,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但想到林素闻是萧琢的好友,师兄以前又经常来往于皇长孙府,他们会认识也不奇怪。
林素闻显然也是认识我师兄的,沉默无言,却颔首向我师兄回了一礼,我见师兄兴冲冲地走向林素闻,全然把我丢在身后,便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回答:“他来监视我的。”
“休要胡说!”师兄瞪了我一眼,道:“林公子品格高雅,岂会做如此不入流的事?”
我咧开嘴,笑得很开心,林素闻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看向师兄道:“确实如此。”
师兄很是尴尬,啊了一声,还是不可置信,反应了片刻,才惭愧道:“定是绯然做了什么胡闹的事,让林公子为难了。”
说着,还向林素闻拱手道:“舍弟性情顽劣,贪玩任性,却不是什么坏人,不管他做了什么,在下先向林公子赔礼了。”
“喂”
见师兄如此,我不乐意了,小声抱怨道:“这根本不怨我好不好”
“你还敢说!”
师兄瞪了我一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昨天回房也不叫上我,害我在窄廊睡了一晚上!”
话刚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接着道:“我今儿早上,都感染上风寒了。”
我很无辜,耸了耸肩:“昨天我喝得比你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怎么叫你”
说着,下意识地看向林素闻,昨天晚上,我最后一个见的人是林素闻,难道是他把我带回房里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窄廊距离花园,也就十几步的距离,他能看到我,自然也就能发现我师兄,为何不把我师兄也一起带回去?
师兄也像是想到了这一层,转而又向林素闻致谢道:“原来是林公子,昨晚在下与舍弟在窄廊里多喝了几杯,多谢林公子将舍弟带回房里,否则他那个身板,肯定会病上一场了。”
我:“”
师兄,你还能更偏心一点么?
042章白衣少年(四)()
我真是要疯了。
那个林素闻,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是跟着我的,剩下的四个时辰,即便睡着了,都能在梦里见到他的身影。
自他来红闻馆,不知道多少次,正在梦里溜达时,一转身,对上的便是一袭白衣,一双浅淡的眼眸,以及那张堪比冰块的脸。
好在我发现了他的一个弱点,平常的时候,别说做事吃饭,他要跟着我,便是去如厕,都要守在茅房外面等我出来,但青楼那种地方,他却始终不肯踏进去一步。
所以现在,若想甩开他,我还得首先跑到青楼,装作沉溺美色的样子,找那些姑娘喝茶听曲儿,然后,趁着他在外面等的功夫,再从青楼的后门偷偷溜出去,但此法效果不是很好,林素闻那个人好像属狗的,鼻子很灵,每次把他甩开不久,他很快就能找到我。
着实令人烦心!
盛京城的棋馆中,师兄守着一个桌子,中间放着一个棋盘,外加一壶茶水。
我见到他,从拥堵的人群中挤过去,在师兄对面的位置坐下来,由于天气炎热,刚才为了甩开林素闻,还在街上跑了很久,口有点渴,便抬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这水,是师兄事前倒好的,此时已经变得温凉,喝起来刚刚好。
我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还因跑路喘气不顺,差点被呛到,以袖挡着咳嗽起来。
师兄伸手把我的杯子接下来,又换给我一杯稍热的,没好气地教训我:“你慢点”
我又咳嗽了几声,垂下手,忍不住向他抱怨:“师兄,那个林素闻像个傻子一样!”
师兄微微失笑,又责备我道:“林公子端方雅正,清白坦荡,你不要总是胡说。”
“可是”
见师兄袒护他,我不服气道:“你见过有谁这么缠着一个人的么,便是你,都受不了吧?”
许是想到林素闻跟着我的场景,连师兄都不由一笑,安慰我道:“他若当真不怀好意,又何必告诉你自己在监视你,从一开始,林公子就将自己的来历和目的说得清清楚楚,足以证明他是个坦荡的人,只是对你有些误会而已。”
见我一脸怨念,他又道:“而且,林公子是林家的少主,若非有特别的事,林家也不会放他出来太久,他在这里看着你一阵儿,发现不了什么,自然就会离开的。”
闻言,我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兄有些迷惑,又没好气地叹息道:“我的意思是,林公子平日里忙得很,如果不是你做了让人家怀疑的事,你以为他喜欢跟着你么?”
“不是。”我接着问:“你刚才说,林家不会放他出来太久,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兄怔了怔,答:“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林公子自幼资质绝佳,从很小的时候起,便被禁足在林家,不可随意与外界接触,因近些年修为有成,而且年龄也大了一些,林家的人才肯放他出来走动,平日里,只是待在府中修行,连门都不出的。”
“”
我想,我知道林素闻不到二十岁的年龄,为何会有如此修为了。
若想成为术士,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便是专注力,但是人生于世,小的时候,喜欢玩具和糖葫芦,长大了,有喜欢的姑娘,结交的亲友,爱恨嗔痴,可以影响一个人专注力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有些家族就会选出一些孩童,这些人资质绝佳,从小与世隔绝,只专注修行。
此法,虽是捷径,却也有些弊端,修行之道,长路漫漫,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
就像一个从未吃过糖的人,初尝糖果的甜蜜,很容易就会沉溺其中,同理,以这种方法培养出来的术士,要么封闭内心,对外界漠不关心,要么,尚且保持着好奇,外界的新奇诱惑,在他们那里,甚至是普通人的好几倍。
与世隔绝,看似内心牢不可破,实际却是另一种脆弱,他们中,有些人学到一半,便畏惧艰难,不堪忍受折磨而放弃,有的人即便学成了,但大多性情孤僻古怪,专注力强到近于偏执的地步,最终踏上歧途的,亦不在少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仅林素闻,我的母亲,其实也是他们中的一种。
我低下头,闷声不吭,师兄又道:“若有可能的话,便尝试着与他好好相处吧。”
今日,清笃先生与陆河先生开设第二盘对弈,城中很多人都来观看,棋局尚未开始,就有许多人守在他们周围,将棋盘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人早早地站在二楼和三楼的窄廊里,居高临下地望着,但我想,在那个位置,除了能见到那两个人外,连棋子都看不到摆在哪里。
见到此种情形,师兄告诉我,下棋之事,之所以觉着有趣,是有两个原因。
一是下棋这件事本身,令人觉得好玩,二是下棋可以修身养性,代表着一种高雅的活动,来到这里的人,有不少人其实并不喜欢下棋,甚至连棋局都看不懂,只是为了这种‘高雅’,来沾一沾前辈们身上的文气,仿佛只要这样,就能达到与别人不一样的境界。
所以,对于后者而言,看不看得到棋盘,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能见着下棋的人,便已享受到如沐春风的脱俗之气。
我想了片刻,师兄大约是想说‘附庸风雅’这个词,但他向来宽厚,从不喜欢冷嘲热讽别人,所以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
师兄不喜欢下棋,我也不喜欢,所以两个人躲在相对清净的位置,刚喝了两杯茶,说了几句话,抬眼便见到林素闻站在我的对面。
木着一张脸,背着一柄剑,像个幽灵一样,如影随形,阴魂不散。
“师兄,你看他”我已近崩溃,捏着杯子,勉强克制怒意,苦着脸向师兄抱怨。
却见师兄回过头,对他笑道:“林公子,在下刚叫了一壶好茶,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然而,林素闻恍若未闻,清冷淡淡的眼神,注视了我片刻,大约也觉着自己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师兄弟相聚的气氛,便向师兄低首示意,随后,侧过身,把自己当成空气,也希望我把他当成空气地守在旁边。
“”
我郁结了半晌,才沉着气向他咬牙吼了一句:“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然而,这句话像是撞上了一团棉花,又被反弹回来,对他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师兄见此,微微一笑,道:“是我多虑了,看来你们现在相处的很好。”
我哈了一声,反驳:“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因为”
师兄垂下眼帘,不知为何,笑容里似乎掩藏着些许苦涩,道:“因为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见你情绪分明地对待过一个人啊。”
闻言,我愣了愣,又听师兄道:“绯然,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着你从小到大,身体里好像都住着一个大人”
师兄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错愕,一时间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反应,片刻,喃喃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兄却摇了摇头,看起来好像确实没什么:“只是觉着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比同龄的人冷静许多,虽我是师兄,但你总是能想在我的前面,做事情,也更加周全稳重。”
我又望了他片刻,确定师兄当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才放下心来,懒洋洋道:“时人经历不同,性格便不同,有什么好奇怪的。”
“至于他”
我斜睨了林素闻一眼,板着脸,冷哼了一声:“只是纯粹的讨厌而已!”
林素闻木雕一样地站在那里,对我的言论,充耳不闻,连表情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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