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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闻馆记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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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他们议论,让他们说,嘴皮子磨破了,又不掉我一块肉,不管多讨厌,见面时,还是要违心向我说声好,他们不是喜欢给人添堵么,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能被他们添堵,还要反过来堵他们,没事多堵几次,他们就老实了。”
林素闻看了我一眼,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明显在骂我厚颜无耻。
其实我知道的,他真正的伤心之处,不在那几个术士,毕竟以林少爷的修行功底,那些时日他跟着我,被我软硬兼施,冷嘲热讽那么多次,都没什么反应,自然不会被几个鼠辈打击到,之所以难过,八成是因为那位林夫人吧。
但是林夫人的事,我又不是十分清楚,若是贸然安慰他,没准儿安慰不成,还会踩到他的痛处,所以,只能东拉西扯,胡说八道,打算先将他从现在的情绪中拉出来。
这人么,一旦陷入某个情绪里,就如一叶障目,很难自己走出来,然后自怨自艾,仿佛被世间抛弃,等过了一阵儿,神思清醒过来,想到之前的凄然失落,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以前也是这样,在师门的时候,想到景王府的惨案,想到自己的将来,难免会觉得烦躁不安,每次师妹都会来哄我,她那个人,整天大大咧咧,连自己的事都整不明白,对我不高兴这种事,直觉却出奇地好。
虽然不知道到底因为何事,她却很清楚怎么逗我开心,我们住在一座山上,山前繁花遍地,一抹泉涧悬在房屋右侧,山后是一片枫林,林中长着各种草药,因地势很好,每次上山采药时,都能看到许多山鸡野兔满林子地跑。
我记得,每次不开心时,师妹都会软磨硬泡拉着我去后山,装作强势的样子,指挥我做这做那,她自己则举着一柄柴刀,把后山闹得鸡飞狗跳,她的武功不高,修行也不好,所以气势汹汹,追着山鸡的样子很滑稽,很可笑。
虽然她不说,但我知道,她只是在用自己的可笑,来逗着我开心,逗着我笑。
后来,遇到箴言,她那个人,性子有点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我母亲有些相似,很难闹腾起来,而且,因我的事,害她叛出师门,虽然此事细究原因,根本不是我们的错,但背弃师父这种事,对她来说,还是一种罪过。
所以每次,都是我想着办法逗她开心,只要她露出笑容,我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仿佛不知何时早就已经忘记了。
我指着对面的河岸,一惊一乍地向林素闻道:“你快看,那里有只燕子嘴里衔着乌龟。”
怕他不看,还故意扯了他几下,晃啊晃的,害得林素闻身形一歪,差点摔倒。
“你看那只乌龟,好像就长了两条腿。”
林素闻稳住身形,果然移目看去,可惜对面蹲着的,只有两只水鸭子,其中一只还骑在另一只身上做好事。
他看向我,板着脸,冷冷道:“无聊!”
见他上当,我顿时露出大大的笑脸,盘起腿坐着,向他控诉道:“哎,老子放低身段,这样哄你,你不感激倒也算了,能不能给点面子,露个笑脸给我看看,老实说,我从认识你到现在,还没见你笑过。”
林素闻依旧绷着脸,我叹了口气,又道:“你是不是觉着自己笑起来不好看啊,其实完全不用有这样的顾虑,反正你已经那么丑了,即使再丑,也丑不到哪里去,还不如多笑笑,显得你这个人和蔼可亲些”
我正巴拉巴拉说个没完,肩膀忽然一沉,林素闻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倒在我的肩膀上,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侧眸看了他一眼,见他呼吸恬淡,睡相安然,也就放下了心,转头看向对面的小河,水声潺潺,屋檐下的灯笼影子,落在上面,在涟漪中晕开一块块的碎片。
今日忙了一天,骨头都快累散架了,却还要带小孩一样地哄着林素闻,好在他这个人比较识相,早早地就睡了。
否则,像我以前喝醉了对他们那样闹起来,我定要一脚把他踹到河里去。
看了他片刻,将视线移出去,仰头看向长空的明月,笑了笑,又长叹了口气:“睡吧”
想了想,又觉着不对,再唧唧歪歪地喊起来:“喂,林素闻,你给我起来,你睡着了倒好,我坐在这里怎么办,老子是要回红闻馆的,谁要在这里陪你喂蚊子,快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丢进河里了”
080章人间朝暮(五)()
这个林素闻,我与他八成是前世有仇,今生结怨,每次跟他待在一起都要倒霉。
老子好心好意,陪他喂了一夜蚊子,还不计前嫌把肩膀借给他当枕头,这厮非但不感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见了鬼一样,摆出大姑娘遭人调戏的架势,一脚把我踹进了河里。
红闻馆的房间里,我裹着一层被单,还是不住地打喷嚏,指着门口的位置,大喊:“那个林素闻,我跟他没完!”
一旁的刘伯舟提醒道:“顾大人,林公子早上被皇长孙殿下叫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倒奇了,我俩昨天刚从皇长孙府里回来,他怎么又去了?回想我昨日的种种行径,应该也没什么值得他向萧琢告状的。
只能闷闷道:“等他回来,我才要他好看!”
在房中裹着被单,老母鸡孵蛋一样地蹲了半天,期间,侍女又熬了一些姜汤送过来,喝了之后,出了汗,才总算好些。
时值正午,我从房里走出,正遇上林素闻回来,站在长廊中,抱着双臂,摆着架子向他嘲讽:“告状精,终于回来了,现在向我道歉,本公子大人有大量,兴许会考虑原谅你的。”
林素闻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却继续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一阵疑惑,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追在身后喊道:“喂,不是要监视我么,你干嘛去?”
闻言,他停下脚步,侧了下头,道:“从今以后,我不会监视你了。”
他背对着我,连转身都没有,仅丢下这么一句,便抬脚跨进门槛,把房门关上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像秋天的落叶,像没人要的酸枣,更是摸不着头脑。
一阵微风拂过,我缓过神来,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哈了一声,对着他的门板喊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再敢跟着我试试看,老子这几个月都快被你逼疯了,这就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庆祝庆祝,然后再找灵溪姑娘喝茶听曲儿去。”
屋里没有反应,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裳出门。
本想趁着林素闻不在,痛痛快快地玩一场,但没想到,在城里每遇到一个熟人,总要问以前跟在我身后的林公子怎么不在。
搞得我很是郁闷,什么时候,他林素闻的名字,非得跟我拴在一起了。
回到红闻馆,却见林素闻的房门紧闭,我以为他在房里休息,就没有过去打扰,然而,等吃晚饭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他,便去找刘伯舟询问,刘伯舟愣了一下,奇怪道:“顾大人,你不知道么,林公子回去了。”
“回去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回哪儿去了?”
“当然是长营了。”
刘伯舟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像林家的人,给林公子寄了好几封书信,催促他回家,因顾大人的事,才耽搁了吧。”
我又怔了一下,僵在原地,不知为何,心里堵堵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伯舟问:“顾大人不知道此事么?”
我回过神来,笑了笑:“刚才在外面,不知道他要走,所以没来得及赶回来。”
“这个林公子,怎么说也相处了几个月,就算要走,也该向顾大人说一声才是啊。”
刘伯舟没好气道:“我也是在门口撞见他,才问了几句,不然连他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兴许是家里有事,等不及了吧。”
我淡淡地敷衍道。
连一句客套的话,都忘了跟他说,便转身愣愣地回到庭院,院子里的昙花长得郁郁青青,自从知道林素闻养花很有天分之后,这些昙花,就一直交给他来照顾,如今,照顾它们的人走了,我才忽然想起来,它们的主人,原来是我。
本想回房间休息的,但走到门槛边,却停了下来,来到林素闻的门口,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林素闻的房间,平时是没人进去的,他那个人,对谁都是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的表情,也没有谁敢进去打扰他。
他的房间,一天打扫三次,皆是他自己动手,红闻馆的下人,只能止步在门口的位置。
来时孑然一身,一柄剑,一个人,现在走了,也一样东西都没有留下。
桌子边的四个凳子,摆放的横平竖直,上面的茶壶纤尘不染,琉璃的壶身,透明发亮,被子也叠的好好的,仿佛没有人住过。
我在房里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在他书房的位置翻找,果然看到我给他的那张灵笺,还四平八稳地摆在桌案上。
灵笺,是我用秘术处理过的纸张,从制作出来开始,便是两张合为一对,用毛笔蘸着清水,在其中一张写上字,字迹会在另一张上显现出来,而且,等清水干涸,灵笺又会恢复为一张白纸,可供循环使用多次。
这是我的独门秘术,自己领悟出来的,与顾家的那些前辈都没有关系,由于术法复杂,当时只做了两张,全天下也仅此两张。
城西有位徐秀才,恋上了城南的贾小姐,可惜父母不同意他俩的婚事,每天别说见面,就连通信都很困难,于是那位徐秀才找上我,打算以一千金的价格买下我的灵笺,我都没有给他,林素闻那个混蛋,当真瞎了眼,居然不要老子精心制作的灵笺!
我站在房中,指着长营的方向大骂:“没良心的死混蛋,告状精,跟屁虫,走了也不说一声,当老子这儿是客栈么!”
回到自己房间,倒在床上睡到半夜,忽然听到纸鹤扑闪着翅膀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果然见到床头的位置,有只纸鹤在空中转悠。
看了一眼床边的窗户,果然没有关上,我睡觉时,有个毛病,经常忘记关房间里的窗户,这只纸鹤,是从那里飞进来的吧。
这纸鹤,明显是式神,在这个时辰,哪家的术士发了病,会将纸鹤放进我的房间里?
伸出手,低低念动口诀,那只纸鹤受到驱动,落在我的手心里,我把它拿到桌边,掌起桌上的灯盏,再把纸鹤拆开来看,只见上面画着一张滑稽的笑脸,因为纸张变得皱巴巴的,又在灯光下,所以那张笑脸看起来有些诡异。
这只纸鹤的主人是谁,林素闻么?
不会,他没有那么无聊,大半夜地不睡觉,给我折个纸鹤送来报道,而且,望着纸上那张傻乎乎的笑脸,与他性格委实不符。
那,这只纸鹤的主人,还会是谁?
我又想起那个刺伤我的术士,所以,这只纸鹤,看在我的眼中,也变成了一种挑衅。
以为我抓不到他,不是他的对手,所以特意送个纸鹤来耀武扬威么?
但此时此刻,在萧琢派往溪风谷的人没回来之前,我确实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将那张纸握在手中,折返回去继续睡觉,由于心中有事,怎么都睡不着,直到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想着纸鹤的事情。
陆危楼来找我,那时,我正坐在凉亭中打呵欠,他行色匆忙,来到我的跟前道:“顾兄,你昨晚看到我的纸鹤没?”
我愣了愣,反问:“什么纸鹤?”
陆危楼神情激动:“就是昨晚,飞到你房里的纸鹤,我终于会操纵高等一些的式神了。”
见我保持着打呵欠的姿势没变,他又疑惑道:“难道那个纸鹤飞到半路,发生了什么意外,没飞到顾兄这里?”
“”
我僵着手,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纸蛤蟆,那只纸蛤蟆到现在还跟着他,只是由于在地上蹦跶的时间太久了,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还有几处破损,被挡在凉亭的台阶下,一跳一跳地企图跟上来,但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不知为何,望着那道‘坚强不屈’的身影,竟有种莫名的心酸和感动。
我淡定地把呵欠打完,道:“小楼,你知不知道,半夜扰人清梦,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陆危楼也意识到自己的过分,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委屈道:“顾兄,我昨天试验到半夜,好不容易才成功了一个,所以迫不及待想让你看看嘛你到底有没有收到那只纸鹤,可是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折出来的”
“你说的是它么?”
我将那张皱巴巴的纸丢在桌上,单手撑着下颌,又打了一个呵欠。
“我的纸鹤”
陆危楼皱着脸,低低地嗫喏了一句,又看了我一眼,最终闭了嘴。
一只纸鹤,折腾的我一晚上没睡,没打他就不错了,还敢跟我委屈?
我忽略他心碎的表情,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不会就为了一只纸鹤吧?”
陆危楼像是忽然想起来,哦了一声,侧手指向凉亭的台阶下,苦恼道:“我是为它来的,顾兄,式神做出来之后,要该怎样才能不让它跟着我,我这几天,去傅家,去宫中,去太医院,它一直粘着我,害我被人取笑了好多次”
“你想知道?”
我微微挑眉,然后坐直身体,拿起桌上的那张纸,一撕两半,呈给他看:“这不就行了?”
081章七夕生辰(一)()
“竟如此简单?”
陆危楼有点不敢相信。
我嗯了一声,由于昨晚没有睡好,精神不济,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很是烦躁。
又听他道:“对了,林公子呢,怎么不见林公子,难道又去皇长孙殿下府中了?”
说着,还左右打量寻找林素闻的踪迹。
我不耐烦地答:“我怎么知道?”
顿了顿,又道:“我又不是他的管家,他的事情,干嘛问我?”
“可林公子一直跟你”
兴许觉察到我心情不好,他又嗫喏了一下,终于忍了下来。
我不想理他,懒洋洋地撑着下颌,眯起眼睛养神,忽然想起来什么:“等等,刚才你说傅家,是哪个傅家?”
陆危楼露出很奇怪的表情,探了探我的额头,道:“顾兄,你是发烧脑子糊涂了么,自然是左都御史傅义山傅大人的府邸。”
左都御史,是傅伯父的官职,而傅义山,则是那位傅伯父的名讳。
如今师兄不在,傅家那个地方,我已有多日不曾去过,陆危楼是王上的御医,傅家特意找他,难道是那两位长辈出了事情?
于是,我坐直身体,有些担忧:“怎么,可是那位傅伯母身体不好?”
在我的印象中,傅伯父还好,那位傅伯母,身子骨确实是不怎么样的。
陆危楼却摇了摇头,道:“是傅大人头风的毛病犯了,你也知道,左都御史,好像是挺大的官职,得知他病了,殿下有些不放心,所以命我过去看看,替他诊治。”
“严重么?”
“嗨,头风不就那回事,要不了命,却沉疾顽珂,治也不好治,只能暂时以针灸压制。”
我哦了一声,放下了心。
我与傅伯父,并没有多少相处,即便多次来往傅家,但感觉上,还不如那位伯母亲近。
不知为何,尽管他对我很好,对于他,我始终都保持着一种畏惧,这种感情,就像不听话的儿子,对父亲的那种畏惧。
陆危楼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嚷嚷道:“对了,小傅大人似乎给你寄了一封书信,压在傅大人那里,让你过去拿呢!”
闻言,我很奇怪:“你既知道师兄给我寄了书信,在前往傅家时,为何不顺路带过来,还要我特意跑一趟?”
“哎哎哎,傅大人只告诉我,小傅大人给你寄了书信,让你过去拿,又没让我捎带,反正傅家又不远,顾兄跑一趟就是了。”
陆危楼摆出满不在乎的神情,顺手捏起桌上的废纸,拿在手里把玩,似乎已经忘了,这曾是他好不容易捏出来的心肝宝贝。
虽然,不太想见那位傅伯父,但毕竟有师兄的书信在,而且,还得知了他患病的消息,身为晚辈,不去探望实在说不过去。
所以,陆危楼走后,我就换了一身衣裳,前去傅家拜望,可惜满心期待,却扑了个空,守门的家奴告诉我,傅伯父不在府中。
取个书信而已,又不是非要见到傅伯父不可,但当我提起进府拿信时,对方却只告诉我,傅伯父临行前嘱咐,让我明日再来。
我摸不着头脑,又想到,明日就明日吧,反正也是打算探望傅伯父的病情的,他不在,也不太好,于是,又返回红闻馆。
但没想到,第二天,傅伯父仍然不在,守门的还是告诉我明日再来。
我等不及,很想看师兄到底给我写了什么,于是就想办法进去拜见了傅伯母。
那时,傅伯母正在祠堂里念经,得知我的来意,便找了在傅伯父身边伺候的管家来,让他把书信拿给我,得到的回复却是,书信收在傅伯父那里,让我去找他拿。
“慎儿何时又寄来书信,我怎么不知?”
傅伯母一袭墨衣,上面绣着金色的菊花,手中捏着一串佛珠,站在院中向管家问。
慎之,是师兄的表字,因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十分亲昵,故傅伯母对师兄一直如此称呼。
管家闻言,低身答:“还是上次的事,在给老爷夫人的书信中,也有顾大人的一封,老爷平日事忙,一时间忘记了吧。”
“上次?”
傅伯母疑惑片刻,道:“距今少说也有十几日了吧,你们这些院里的人,老爷事忙忘了,你们难道不知提醒的么?”
管家连忙请罪,我站在边上,实在觉得无语,十几天的时间,没有收到师兄的消息,我还以为师兄生了我的气,却没想到,原来一直压在傅伯父这里,只是,一封书信而已,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东西,当初收信时,派个小厮送给我就好,干嘛拖到现在,让我来回跑?
想想傅伯父平时生人勿进的样子,我想,他会这样做,或许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没有办法,只能告别傅伯母,出了府。
接连好几天,都没见到傅伯父,也没拿到师兄的那封书信,我有些不耐烦,转眼到了七夕,清晨时分,我早早地起来洗漱,打算再去傅家碰碰运气,不料,刚走出红闻馆的大门,就见傅家的管家在门口等候。
他向我施礼,道:“顾大人,老爷在等你。”
我持着玉笛,保持着跨越门槛的姿势,向他笑道:“哎呀,身为晚辈,没能拜见伯父探望病情,却要你们来接我,真是失礼”
我说这话,无非是觉着有些不满,毕竟一封书信而已,居然端着架子,来回跟我敷衍了这么多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管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侧了侧手,示意让我走进他们的马车上去。
上了马车,在城中转悠了一会儿,车子最终停在一个半旧的饭馆中。
这家饭馆,临水而建,外面粉墙黛瓦,里面摆着几个桌椅,门口挂着一排大红灯笼,不远处,落着拱形石桥的倒影。
因位置偏僻,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
我迈步走进去,才见傅伯父临窗坐着,由于刚才被珠帘遮住,所以没有注意到他。
此时,他穿着一身便服,墨衣上绣着淡蓝纹络,坐在位置上,望着外面的河水出神,抑或,是在望着对面石桥上的人。
我对这位傅伯父,其实在暗中有过调查,毕竟他是师兄的父亲,与我也算有些关系,我若想在盛京做一些事,必不可免要与他相遇,为了能在日后的相处中,能够游刃有余,就必须提前掌握他的一些消息。
但他这个人,十分奇怪,而奇怪之处,却在于他太过普通了,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也没有什么特意来往的人,在朝中任职几十年,没做出什么惊天伟业的大事,但属于自己的职责,也从来都没出过岔子。
如今的盛梁,萧琢与睿王势力对峙,朝中大臣,便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都知道站队,他却好像不知一般,没有什么态度表明。
其实,左都御史,正二品的官职,再加上傅家三代为官,在盛京算是名门,有他这样出身的大臣,哪个没和其他大臣相互勾结,彼此有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就他没有,平时别说结党营私,连那些人联络拉拢的酒宴都不去。
尽管如此,他在朝中的人缘还挺好,没听说有谁为难他,也没听说有哪个权贵排挤他。
给人的感觉,虽在朝堂,却独立众人之外,明哲保身,远离一切纷扰和争斗,而那些身处漩涡中的人,也默认并允许了这件事。
所以我说,他是一个奇怪的人,正因为如此,我觉着,傅伯父其实很聪明,一种恍惚间,令人感到可怕的聪明。
“这位客官,要吃饭么?”
小厮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向我看过来,我迟疑一下,不得不走过去,站在旁边,拱手低身向他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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