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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闻馆记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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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嗯了一声,一脸真挚,并未露出半分破绽,继续道:“当年师父亦在朝中任职,知道这样的事并不奇怪,这些年来,他一直深感不安,但又怕揭开此事,辜负王上的宠信,故一直犹豫至今,不久前才下定决心,告知我此事,并让我将晗姬公主的尸骨从塔中救出来。”

    一本正经的言论,连我都差点被蒙骗过去,师兄没理由不相信。

    “这样的事,师父为何从未对我说过?”

    师兄微微苦涩,又道:“仅是因为我是普通人,而你和师父一样,是修行之人么?”

    见他多想,我不由叹气道:“师父如此安排,也是怕连累了你,你知道,将普通人卷入魑魅魍魉,阴阳异事中,是所有术士的禁忌。”

    师兄没说话,良久才道:“当日,我接到你的信件,说师父出门远游,而你也历练归来,在师门觉着无聊,私想着能不能找些事情做,我才邀请你来到此处,不成想,原来,你来到盛京,进入红闻馆,其实是有另外的目的。”

    我知道,师兄是在怪我故意算计他,只能道:“师兄,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涉及皇室秘辛,王上对于术士,始终猜忌多于重用,我来此,本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又如何能将你置于险境?通过你,借助傅家的权势,进入红闻馆,对我来说,已是万不得已。”

    我说着,站起身来,回头望着他,又道:“就像我刚才说的,将普通人卷入魑魅魍魉,阴阳异事中,对术士来说,是冤孽,亦是禁忌,此番,若不是我没有把握一个人解开林家的凶咒,也不会让你知晓此事,更不会带你来此。”

    “绯然,你还是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

    师兄叹了口气,抬眸道:“你以为我说这些,是在责怪师父偏心,妒忌于你么?”

    “魑魅魍魉,阴阳异事,在我看来,本就无所谓有,无所谓无,我想知道这些,不过是想多了解你,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怔了怔,又听师兄轻轻道:“从小到大,你我虽在一起,但我却总是觉着离你很远很远,我知道是我不够好,诸如修行术法,也是一窍不通,无法令你全然相信我但是,即便是普通人,也有他在意的人,为了这些人,他可以做一切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

    “你是我师弟,更是我生死相交的兄弟,你不想我出事,对我而言,也是如此。”

    最后,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这次再见你,你对我说了一些以前从不会提起的事,现在想来,虽然可能是别有用心,但我还是很高兴,那些事情,关于术士,关于异世,我从未接触过,也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可即便如此,我依然想要看到,在你眼中看到的那个世界”

    师兄的话,令我无地自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垂下头,低低地道:“抱歉”

    师兄又笑了一下,似乎已经释然:“这次的事便算了,以后可要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将我视为一个局外人啊。”

    我嗯了一声,又听他问:“那,可否告诉我,王上寝宫中的那名婴儿,是你刻意安排的么?”

    虽然很想回答,以此来消除师兄的疑虑,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体内深藏的东西,由于凶咒的影响,受到了一些波动,如今正处于狂乱的状态,若不是我极力压制,它们早就已经跑出来。

    我不想在师兄眼中看到的我,是这副模样,这与愿不愿意与他分担风险无关,仅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怪物而已。

    只能敷衍道:“师兄,这件事,以后我自会告诉你,现在天快亮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别被寺中的僧人发现。”

    师兄也没再勉强,我们一前一后,翻过院墙,离开法华寺,找到之前藏匿马匹的树林。

    我拎起手中的东西,递给师兄道:“师兄,有一件事情,想要委托你”

    但是想到,此时我手里拿着的,是晗姬公主的尸骨,这种东西,若放在寻常百姓的家里,未免太不吉利,便又沉默下来。

    师兄看出我的意思,伸手将包裹着尸骨的衣裙接过去,道:“这个,我先替你保管吧,等你什么时候需要了,再告诉我。”

    我低着头,道了一声多谢,又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先离开吧。”

    师兄露出不悦的表情,以为我又要做什么,企图把他撇下,我无奈笑了笑,解释道:“十世妖塔的凶咒虽然已解,但仍有些细微之处,需要补充,此事才算彻底了结,你放心,仅是一些小事情而已,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我自己一个人反而更安全,不容易被人发现。”

    师兄看了我一会儿,才道:“好,那你小心一点,我明日再去红闻馆看你。”

    我嗯了一声,道:“晗姬公主的尸骨暂且托付于你,明日你来时,也一起带过来吧。”

    师兄道了一声好,牵着马,走出了树林,我站在林中,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待完全看不见,才转过身,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正想牵着马走,不料牲畜的感觉到底比人敏锐,我拉了几下,它都不肯跟我走。

    不停地摇头,踩踏着马蹄站在原地,发出咴咴的声音,一副不安害怕的样子。

    “连你也觉着,我是一个怪物么?”

    我不由苦笑:“走吧,我也不想伤了你。”

    放开缰绳,转身离开,留下那匹马独自站在树林里,它会去哪里呢?听闻老马识途,应该很快就会回到傅家的吧。

    天地之大,穹空之下,建着千千万万家,连一匹马都有自己的归处,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下了山,街上仍是空无一人。

    明月之下,我看到自己的影子。

    仿佛一只奇形异状的怪物,从身体里面,伸出十几个可怕的触手,它们盘旋在半空中,像是在对着谁招手。

    “昙儿,昙儿”

    他们不停呼唤着我的名字,就像待子归来的母亲,终于等回儿子,一遍遍地确认着欢喜。

    “请不要这样”

    我偏过头,刻意不去看地上的影子,道:“我从未想过,将你们强行驱逐出去。”

    “况且”我微微苦笑:“无论怎样,即便我想,也不可能做到的,不是么?”

    可是,那些东西依然呼唤着我,不时还发出诡异的狂笑声,仿佛在庆祝嘲弄着什么。

    我走进一个深巷中,这个巷子,看起来荒废了很久,里面堆满了丢弃的杂物。

    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抬起头却发现,对面的墙壁上,落着一道银白的月光,在黑暗中,它显得圣洁干净,虽是淡淡的,冷冷清清的,却给了人一种光明的希望。

    我注视了它一会儿,才扯唇一笑,看来师兄说的没错,今晚的月色很美。

    我靠着墙,视线略过那道高墙,目光所及,仅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和几点闪烁的星子。

    喃喃地道:“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啊”

030章十世妖塔(五)() 
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里,我好像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宅邸。

    高高的院墙,高高的飞檐,仿佛人要被永远困在里面,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可是,即便如此,我却能感觉到,在那个梦里,我除了偶尔因为无法出去而感到苦闷外,多数情况下,还是很高兴的。

    那时的我,抱着一颗藤球,在府中跑来跑去,在那个院子里,每天都会来来往往很多人,可是,却没有一个像我那么大的小孩子。

    所以,我总是一个人,追逐着那颗藤球,自娱自乐,在下人的看管下,无聊地奔跑很久。

    照顾我的人,是一群身材纤细的女孩子,记忆中,她们长得很漂亮,胆子却很小,仿佛放任我在府中奔跑,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我记得,来往我们家的,有一个长相俊朗,声音温柔的大哥哥。

    每次看到那些女孩子追着我,不让我做这做那的场景,总要跟父亲抱怨,不该让那些人照顾我,怕我长大以后会没有男子气概。

    父亲对此,始终未置一词。

    其实很奇怪,即便我对父亲的印象模糊,现在想来,对他当时的安排,我却很能理解。

    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个奇特的人。

    我说奇特,倒不是说她的长相异于常人,事实上,她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和父亲很是相配,但也只是相配而已,在长相上,在能力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让他们替代彼此,但除了这些,诸如感情之类的东西,他们好像并没有流露什么。

    和京中其他的贵族夫人不同,别人想到那些夫人,第一反应可能是赞叹倾慕,而对于我的母亲,更多的,则是一种畏惧和尊敬。

    仿佛,与她平视,站在她的身边,都是对她的一种失礼和亵渎。

    我的母亲,便是这样,淡漠疏离,清清冷冷,没有一丝世间该有的纤尘和温度。

    如果父亲对我来说,是一缕冬日的暖阳,那么母亲,便如天边的孤月般,不可接近,却又悬于我人生的前路,照亮这漫长的黑夜。

    她总是很忙,每天都要见很多人,处理很多事情,一年到头,几乎没有时间陪我。

    起初,有好几次,我想念母亲,闯到她的住处,想去看一看她,却被她的侍女拦下,母亲的那些侍女,都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只听从她一个人的命令。

    我们家,也住着很多母亲的娘家人,他们术法高深,只为母亲一个人做事,对于父亲,仅是保持着客套上的尊敬。

    父亲的身边,也有很多人,两股势力纠结在一起,本该十分亲密,却又很难融合,一直相互依存,彼此提防地相处着。

    “昙儿,你的母亲如今正在处理重要的事情,现在进去的话,她一定会生气的。”

    在母亲的住处,我经常听到这样的话。

    四个鹅黄衣衫的侍女,长相相似,气质相似,就连举止也很相似,即便我来往母亲的住处多次,在那个年纪,也很难将她们分清。

    她们终日守在母亲的身旁,见到我时,多数情况下,都是拦下我,对我说出那些话。

    在外人看来,也许很奇怪,明明是侍女,却能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但这便是母亲娘家人的习惯,不仅侍女,其他人亦是如此,总是喜欢像我的父母般,‘昙儿昙儿’地叫着我。

    据说,这是因为他们把我当作自己人,母亲家里,不像我父亲这边在意身份名位,在他们那些人看来,不管我是谁,是谁的儿子,又有什么身份,对他们来说,仅是我母亲生下的,一个小小的晚辈而已。

    但是我的父亲,对他们而言,却是一个外人,因为在府中,我从未听过他们叫我父亲的名讳,更未曾有过‘姑爷’之类的称谓。

    后来我听闻,在我出生时,两家人貌似还因为我的归属而发生过争论。

    母亲的娘家人认为,我是他们唯一剩下的,嫡系的血脉,所以,将来势必要继承母亲的位置,作为一个家主,引领他们家的人修行。

    而父亲这边的人却认为,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是他们将来所要效忠的少主人,不可能跟随母亲修行,成为一个术士。

    所以,母亲家的那些人,他们称呼我的名字,更像是一种宣告,父亲的人,每当听到,总要一脸怒容,在背地里斥责他们无礼,而前者,往往一脸得意炫耀,仿佛只要这样,就能确定我将来归属于谁。

    尽管两家人因此事闹得不愉快,但父亲和母亲,却好像并不在意,从未曾对此表态。

    我的幼年,便在两家的间隙中,在父亲和母亲的间隙中,还算平稳地成长着。

    只是,很难见到母亲,不免让人感到失落。

    孩子黏腻母亲,这是天性,但是,母亲和她身边的人,不知不觉,抹杀了我的这种天性。

    一次又一次地被阻拦,被拒绝,久而久之,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即便那时候我很小,也懂得了识相这种东西,明知她不会见我,明知她即便见我,也没有时间陪我,又何必自讨没趣,令别人麻烦,也令自己难堪。

    后来,我就没有主动去找过她,她也很少主动提出见我,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和母亲感情很好,而和我相处最多的,却是我的父亲。

    这种事,说起来有些可笑,但是确实的,从父亲安排的那些侍女身上,我才感受到一些在别人看来理所当然的,所谓来自母亲的爱。

    但这并不是说,母亲对我没有感情,事实上,她也曾关心过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关心而已。

    给我的感觉,好像她的情绪,一直与世隔绝,包裹在一层冰霜下,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意什么,而我们之间的遗憾,便是她还未曾学会如何去做一个母亲这件事,而我,也还没有学会如何跟这样的母亲相处之时,她就已经去世了。

    像擦肩而过的风,东流而逝的水,即便后悔,即便不舍,也不可挽留,无法回头

    在梦里,我抱着那颗藤球,在府中奔跑,藤球滚了出去,落在父亲的脚边。

    父亲弯腰拾起来,走向我,将我抱起来,然后拿着手中的藤球,逗着我玩。

    我还记得,那天是七夕,亦是我的生辰,父亲意外地清闲下来,母亲也没有很忙,我们一起出去看花灯。

    父亲抱着我,母亲默默跟在旁边,由于穿着寻常百姓的服饰,没有人认出我们,我们一家三口,普普通通,却很欢喜。

    我被抱了一会儿,便闹着下来自己走,在父亲和母亲的中间,一边拉着父亲的手,待拉到母亲的手时,明显能感到她的脚步滞了一下。

    虽然不习惯,虽然很别扭,但她终究没有把我甩开,一声不吭,淡淡地,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走在我和父亲边上。

    那时的盛京,升着千万盏孔明灯,它们静止在半空中,像是晶莹闪耀的星星。

    水中,流淌着花灯,天空上,烟花炸开了一团又一团,如琉璃般,明亮璀璨。

    我还记得,那一天,盛京城中,有邪祟闹事,原本澄明清净的天空,渐渐阴云密布。

    母亲冷着脸,抽出旁边人的长剑,动作干脆利落,那一刻,我觉得,作为一个术士,她在瞬间忘记了我和父亲。

    街上的人们慌忙逃散,未免被那些人冲撞到我,父亲带我站在一个人少的地方。

    而我,远远地望着母亲的背影,她独自一人,持着长剑,逆行在仓皇的人群中

    待邪祟斩除,原本在街上逃散的人群,再度回来庆祝狂欢,母亲才像是突然想到我们,在人群中四处寻找。

    她看起来是在担忧我们的安危,一直以来,清冷疏离的面容,竟微微皱起了眉,露出一种疑似焦急的神色。

    我很奇怪,因为那时,我们站在一座石桥的树荫下,虽然隐蔽,但距离母亲并不远,只需走出去,或者喊一声,母亲就能发现我们。

    但父亲一直未动,拉着我的手,静静地注视着,在灯火璀璨中寻找的母亲,直到母亲蓦然回首,发现我们,才迟迟地放开了我的手。

    那天,父亲穿着一袭玄色的衣衫,而我,穿着新制的锦衣,对着母亲灿烂无邪地笑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母亲好像也动了动唇角,冰河裂隙般,一瞬而逝,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依稀见到母亲的笑。

    “走吧。”

    我记得,那时的她,站在不远处,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不肯走过来,仅是对我们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当真转过了身,头也不回地朝着我们家府宅的方向走去。

    而我,被父亲牵着,跟在她的身后,望着那道淡青的身影,思绪万千。

    那时的我想,我的母亲,是一位修行高深的术士,保护着每个人,是我和父亲的骄傲。

    那时的我想,长大以后,我要像母亲一样,成为一个强大的术士,让她看到我,承认我。

    在那些短暂而模糊的记忆中,这是难得的一次,有我在的地方,同时出现了父亲和母亲。

    所以,一直以来,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即便二十年后的如今,也恍如昨日清晰。

    那一天,盛京城中,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一夜鱼龙舞。

031章巧舌如簧(一)() 
我睁开眼睛。

    首先映在眼前的,是一团朦胧的黑影,在晚风中,它的身形如雾气般被风吹散,又似蚊虫般重新聚集成型。

    虽然形状飘忽不定,但从大致的轮廓可以判断出,它在生前,是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

    这个魂魄,我曾经见过的,上次在红闻馆吹奏引魂曲时,招来的便是它。

    只是那时,它还不如现在这般类似人形,显然自从上次离开后,它又成长了不少。

    这很奇怪。

    因为一个人死后,魂魄究竟是变成怨灵,还是一团无知无识的雾气,早就已经注定,不可能存在改变的情况。

    除非,有修行高深的人,以秘术供养了它。

    这在修行界中,不是不可能的事。

    怨念颇深的亡灵,其对现世某些人诸如仇恨之类的感情,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成为超越世间法则的存在,所以某些术士,会从野外捕捉一些魂魄,以生者的怨恨滋养它们,那样,即使原本仅是普通的魂魄,也能获得犹如怨灵一般的力量。

    只是,这种方法颇为危险,我早说过,对术士来说,魑魅魍魉,阴阳异事,若是牵扯到普通人的身上,这是罪孽,也是禁忌。

    以生者的怨恨供养亡灵,施术者很容易遭到反噬,而为亡灵提供怨恨的生人,也有可能受到亡灵的影响,变成残忍嗜杀的妖怪邪魅。

    虽然感觉,以箴言的修行,应不至于被人捉来做成那种东西,但这确实是我用引魂曲,招来的第一个魂魄。

    如果它不是箴言,那个时候,为何会出现在红闻馆,现在,又为何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所以,我坐在地上,抬头注视着它,片刻,小心翼翼地问:“是箴言么?”

    可是,那个魂魄仍是没有什么反应,静默了一会儿,便随风飘走,我怕再次把它跟丢,所以连忙起身追赶。

    由于刚刚恢复过来,身体还不怎么听从使唤,我跌跌撞撞,在路上摔倒了好几次。

    最终,追着它来到西城的一座宅院。

    和上次一样,刚刚追到门口,它就不见了。

    此时,天色已近黎明,明月西移,隐于山野,天上的星星也消失了踪迹,仅余下几颗明亮的垂在天际。

    门内,是一株琼花树,这棵树十分巨大,仅从外面便能判断出它有合抱粗,皎白的颜色,一团团地簇拥在枝头。

    两盏灯笼,悬挂在门口,灯笼的纸壁上,还写着一个‘江’字,花瓣飘然而落,在灯光下,晕出一片绯红的颜色。

    许是因为昨晚施术,耗费的体力太多,许是因为那些东西的出现,让我到现在还未完全恢复过来,见那个鬼魂消失不见,我站在门口,静默了一会儿,便觉着头晕眼花,扶着墙壁,坐下来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一缕阳光透过纱窗,落在房间的屏风上,看得出来,这里不是红闻馆,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主人应该是个极其文雅的人,连供给客人休息的偏房,都布置的很是精致。

    云纱锦帐,金兽沉香,屏风上绘着青叶田田,鲤鱼向莲,不远处的窗户边,摆着两盆兰花,中间还置着一把古琴。

    我站起身来,走过去,正要伸手触碰那把古琴,却被推门进来的侍女看见。

    “别碰!”

    她抢先一步,将古琴抱起,护在怀中道:“这是我家姑娘的心爱之物,你可不要乱碰。”

    我的手僵在半空,微微失笑:“即是心爱之物,为何不好好收藏,偏要放在此处?”

    那侍女看了我一眼,回答道:“公子,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这侍女倒是有趣,旁人家的侍女见到客人,即便是我这种不请自来的外人,无不恭恭敬敬,畏畏缩缩的,她却一点儿都不怕我,眉眼间明媚活泼,竟还有些豪爽之气。

    “这天下间的古琴,在我们家姑娘的眼里,皆是心爱之物,只是这世间的古琴千千万,岂能每一把都被收藏在身边,所以我的意思是,在我们府中,公子若是见着了这种古琴,未免我们姑娘不高兴,最好还是不要碰。”

    我想,我知道这座宅子的主人是谁了。

    扬州有位才女,姓江,芳名为采萍,虽说女儿待字闺中,不常为外人所知,但江采萍的美名,却早已传遍了整个盛京。

    据说,当年睿王世子萧俶游历扬州,某日泛舟湖上,于藕荷深处见到这名女子,从此倾心,对其爱慕不已。

    可惜,江采萍性情孤傲,且很有气节,面对世子殿下的追求,一直不冷不热,无甚反应,明显地不愿与他有何感情。

    萧俶没有办法,但又不能放着这么一个美人留在扬州,只能以朋友的名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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