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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闻馆记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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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返山庄,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师妹还在睡着,可我却完全没有了困意。
坐在房中,没有掌灯,望着眼前的黑暗,回想着从前的那些事情。
师妹说,在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加重要,她说,我好,她就好。
这些年来,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竭尽所能地维护我,不想让我受到一点伤害,遇到一点危险,可我不明白,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背后的那个人,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第二日,我去找了梅鹤轩,从他那里,获取许多梅离云曾经遗留下来的书册。
梅离云的医术,可谓天下第一,但这对梅家姐弟,却似乎对学医没什么兴趣。
那些书,关于各种奇难杂症的解法,均是梅离云从各地苦心收集来的,放在任何一个大夫眼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却被他们锁在阁楼中,由于放置的时间太长,没有人看,早就粘连在一起,还有被虫子蛀空,潮湿霉变腐烂的,若箴言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很心痛的吧。
我和林素闻将那些书翻看了一遍,却都没有找到关于天魂之咒的记载。
这很奇怪,以梅离云的性情,从林家回来以后,见识到天魂之咒这种奇怪的病症,即便没能解开,也不会不记录下来的,就连林家都有他遗留下来的书稿,为何陆梅山庄却没有?
难道是从林家回来以后,梅离云就出了事,尚未来得及留下什么字句,就已经离世了?
这也解释不通。
梅离云出山,是在二十多年前,距离山庄出事,还有几年的时间,他从林家回来以后,有足够的时间去整理收集关于天魂之咒的资料。
想到山庄后崖的那些尸体,难道是那些杀害他们的人,将关于魂咒的记载全都带走了?
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若那些关于魂咒的线索,当真是被那些凶手带走的,他们找魂咒的资料做什么,是谁中了魂咒,让他们不惜屠戮山庄也要找到解法?
这些线索,转来转去,好像又回到原点——
顾家,林家,陆梅山庄,溪风谷,或许,还与我们景王府的灭门之案有关。
虽然这些天来收集的线索繁乱复杂,尚未理出一个清晰的眉目来,但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竟已经开始害怕起来。
薛大人曾说,一个谜团背后是真相,但真相背后,也有可能是创伤。
但不知,我苦苦求索着的,追查了二十年的真相,最后给予我的又是什么?
虽说在陆梅山庄没查到关于天魂之咒的线索,但也不是一无所获,在山庄的书房中,我看到了梅离云给他夫人的画,画中的女子,素衣芊芊,眉目温婉,宛如超凡脱俗的仙女一般。
梅离云一生,画了约有五十多幅画,其中有三十多幅,是关于他的夫人。
想来,这位梅庄主一定很爱他的夫人。
在书册的夹缝中,我也找到一张应该是梅鹤轩留下的画,在画中,有四个墨笔画成的小人,笔墨功法虽比不上他的父亲,却能很容易猜出来,梅鹤轩所画着的,应该是他们一家人。
在那时的他眼里,父亲,母亲,还有姐姐,应该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吧。
望着那幅画,我感到莫名难过,不知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浩劫中,他们又经历了什么。
今日,阳光明媚,天气难得放晴,雪后初寒,好像比昨日又冷了一些。
我站在山庄的拱门边望着陆危楼,而他,则站在不远处的松树下,望着梅鹤雪和梅鹤轩。
他好像没发现我在看他,所以,一直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庭院中,梅鹤轩坐在石桌边,梅鹤雪为他端来亲手熬制的参汤,姐弟之间的气氛融洽,从陆危楼的眼神中,我甚至看出了一丝的羡慕。
“姐姐,天气这么冷,你在屋里好生歇着就好,以后这种事,交给下人来就行了。”
梅鹤轩今年二十多岁,和陆危楼年纪差不多,赤衣白袍,横玉抹额,脖颈处还带着一串长命锁,典型富贵人家里长大的小孩,性情娇惯,但对他姐姐,倒是尊重的很。
事无巨细,全听他姐姐的,说是陆梅山庄的少庄主,却更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那些下人毛手毛脚,我总是不放心”
梅鹤雪盛了一碗参汤端给他,但或许是由于天气太冷,手不太能听使唤,梅鹤轩刚接到手中,就不小心给打翻了。
“对不起,姐姐”
他连忙站起来,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一般,举止之中,甚至有些慌张。
瞥眼看到不远处的陆危楼,又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下意识地想往梅鹤雪的身后躲。
梅鹤雪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陆危楼,僵了片刻,微微一笑,安抚似的埋怨道:“你这孩子,还是这般粗心大意,手烫到了没有?”
她将东西放在桌上,转而去检查梅鹤轩的手,此时的神情温柔体贴,俨然一个关爱弟弟的姐姐,却总让人觉得有些生硬奇怪。
陆危楼依旧站在树下,望着他们,树下的积雪滑落下来,洒落在他的身上,他回神看去时,也发现了站在他不远处的我。
向我拱手施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顾公子”
梅鹤雪也发现我,瞬间恢复了从前漠然疏冷的样子,道:“不知从家父的那些书册中,公子可发现什么没有?”
我面带歉意道:“实在惭愧的很,可能真的是在下想错了,在梅庄主的书稿中并未发现有关魂咒的线索,冒然叨扰,还请见谅。”
“既然如此。”
她侧过身,顿了顿,道:“等过几日,风雪停了以后,诸位就请离开吧。”
“家父已经亡故数年,我们姐弟二人并不擅长医术,在此相依为命,只想过安稳的生活,并不想被人打扰,还请顾公子见谅。”
“哪里,是在下救人心切,一心只想着解开朋友身上的魂咒,未经允许,私自闯入山庄,令姑娘与公子为难,该是在下向两位致歉。”
说着,看向梅鹤轩,向他走近几步,打量着他脖颈间的那条长命锁,问:“这条长命锁真是好看,镶金带玉的,想来应该不便宜吧。”
转向梅鹤雪问:“是姑娘送给公子的么?”
梅鹤雪迟疑一下,没有回答,那个梅鹤轩似乎有些害怕陌生人,见我靠近,往后退了几步,又嘴硬道:“是是又如何?”
“没什么。”
我笑了笑,又道:“在下的朋友喜添麟儿,原本还想着该送他些什么礼物好,如今见到公子,不如就送他一条长命锁吧。”
209章梅山雪海(三)()
林素闻找到我的时候,我正拿着几根野草坐在珍珠海的梅树下编草蚱蜢。
由于从前没编过这种东西,所以编出来的效果歪歪斜斜的,连大致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他站在我面前,见到我正在做的事,眉目间闪现出一丝的疑惑。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来啦。”
“明日我们就下山,正好能与师兄会合。”
“为何?”
对于我突然的决定,林素闻不太理解。
我将编好的草蚱蜢放在一边,岂料由于编得太松,刚放到桌子上,就散掉了一半。
单手撑着下颌,另外一只手拨弄着散掉的野草,百无聊赖道:“你也看到了,在这里,我们所看到的东西,都是别人希望我们看到的,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若想知道一些特别的,只有以退为进,先离开这里再说。”
觉察到我的意图,林素闻嗯了一声。
这种草蚱蜢,我曾经见过师父编过,那时候我们还很小,师父喜欢摘山前的野草给我们便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我觉得很幼稚,拿来哄小孩子还差不多,每次想嫌弃,却只能收下,倒是师兄和师妹,一直把那些东西奉若珍宝。
其实很奇怪,虽然当时觉着嫌弃,但师父编得那些东西,我到现在都还完完整整地保留着,还放在师门房间的箱子里,没有扔掉一个。
师兄和师妹的,大致都在小时候被他们兴致冲冲地举在手中,山前山后跑着玩时,最终坏得不能玩了,只能再当作野草扔掉了吧。
以前看师父拿着野草在手里摆弄几下,就能编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草蚱蜢,还以为很容易,却没想到,编了半天,都没有一个成功的。
赌气把草扔在桌上,愤愤道:“你说这人吧,是不是闲得无聊,好好的草长在那里,干嘛非要拔掉,把人家做成蚱蜢,草是草,蚱蜢是蚱蜢,岂能混为一谈,若真想玩蚱蜢的话,随便在草丛里捉出来一只就是了!”
林素闻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伸手将我编得半成品拿起来,将草穿折几下,再摊开手时,只见一只草蚱蜢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中。
以他的身家背景,和冻死人不偿命的性格,会这种东西倒是挺奇怪的,显然不会是林弈秋教他的,想了想,大致是他的母亲吧。
我拿起来,左右看了两下,又学着他的样子,编出一只稍微像样的出来,放在手中端详,忍不住赞叹道:“你说这人吧,真是异想天开,原本普普通通的一根草,在手里随便折几下,就能编出一个像模像样的蚱蜢出来。”
顿了顿,对着自己的手,有些感慨:“我真是长了一双无与伦比的手啊。”
林素闻又看了我一眼,起身离开。
第二日,我们向梅鹤雪告别,从来到山庄开始,她没赶我们就算不错了,自然不会挽留。
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由于天气放晴,山里没有下雪,行程比原先快了不少,将近傍晚,到达山下的一间客栈。
这客栈,比我们先前住的更加破旧了一些,粗粗看上去,就是一堆木头临时搭建的草棚,四面漏风,屋顶漏雨,实在不知耗费那么大心力,在这里建个客栈能比露天好到哪里去。
我们在路上并没有遇到师兄,想来他还在赶来的路上,见天色已晚,就没再继续赶路,向客栈老板要了几间房,吃了点饭,就睡下了。
半夜,却听到动静。
我起身,走出门,见林素闻也被动静惊醒,追着那人的身影来到客栈门口,只看到一团白色的身影在雪山中蠕动。
虽然是晚上,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到,但能确定,那个人,是陆危楼。
“你猜,他想去哪里?”
我抱着双臂,向林素闻问。
林素闻道:“跟着他。”
深夜上山,且路上的积雪还未融化,四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对陆危楼这种熟门熟路的人还好说,我和林素闻之前从未来过这里,对路线不熟悉不说,又因常年生活在南方,根本走不惯雪山上的路,实在是比较痛苦。
一不小心,就要被摔个狗吃屎,还有几次,险些滑落山崖,好在两个人相互扶持,终于在第二日清晨,重新折返回陆梅山庄。
那时,陆危楼早就已经到了,我们隐藏在暗处,只看到他对峙着梅家的那对姐弟,梅鹤雪和梅鹤轩这两个人,好像很害怕他似的。
“少少主,你为何又回来了?”
梅鹤雪神色紧张,将梅鹤轩护在自己身后。
陆危楼披风上的赤色梅花,在雪光中有些刺眼,斗篷上的绒毛随着寒风微微浮动,露出下面银色的长发,和白玉无瑕的脸。
“我为何回来,你应当很清楚。”
他迈动脚步,缓缓向梅家姐弟接近,见他如此,梅鹤雪的神情更加紧张,在他的逼近中,不由自主地后退,却还是将梅鹤轩护在身后。
“禄儿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以后我们多教教他就是了,还请少主原谅他这一次。”
“屏儿姐姐,求求你,我还不想死”
站在她身后的梅鹤轩,死死地拽着梅鹤雪的衣袖,见到陆危楼,甚至惊惧到有些发抖。
林素闻见此,正要动手,我拦了他一下,示意他静观其变。
却见梅鹤雪左右为难,最终跪在地上,乞求道:“少主,求你不要再杀人了,你若想杀禄儿的话,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姐姐,我怎么会杀你呢”
陆危楼也倾下身,跟着她一起跪下来,在她面前,抬手捧着她的脸,像是注视着极为珍贵之人:“你是姐姐,鹤轩永远都会保护姐姐,不管是谁伤你,负你,我都会要了他的命,我用我的性命来保护你,又怎么会杀你?”
“姐姐,不要离开我,鹤轩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要离开鹤轩,好不好?”
他拥抱着梅鹤雪,喃喃地轻念着,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童,在乞求原谅。
然而,被他抱着的人,却被吓得瑟瑟发抖。
良久,梅鹤雪终于鼓足勇气把他推开,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我并不是你姐姐”
“你姐姐死了,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少主,你醒一醒吧!”
她的神情歇斯底里,似乎精神被逼到极致将近崩溃:“我不是梅鹤雪,禄儿也不是你,我不想再看到你杀人,也不想再演下去了,不管演的多像,你姐姐她都回不来了!”
“住口!”
被人提醒不愿接受的事实,陆危楼暴怒,拎着梅鹤雪的衣领道:“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们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只要我能救你们的性命,你们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结果呢?”
他把梅鹤雪丢在一边,转而去扯梅鹤轩,像是质问道:“姐姐给你的东西,为什么接不住,为什么要打碎,你是不是不喜欢姐姐,不想跟她在一起,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不保护姐姐,为什么要躲在姐姐身后,要姐姐保护你?”
“我我”
梅鹤轩被他吓得脸色惨白,颤着声音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有接住而已,给我一个机会,我下次下次一定会做好的!”
回想到被梅鹤轩不小心打翻的那碗参汤,我心里五味杂陈,万万没想到,令陆危楼不惜一切折返回来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没有下一次了。”
陆危楼站起身,闭了闭目,很快又恢复了从前的冷静,淡淡道:“姐姐说得对,你不是梅鹤轩,我可以找到更好的梅鹤轩。”
话音刚落,就听梅鹤雪低低地笑出声,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里含着泪,指着陆危楼道:“谁是更好的梅鹤轩?”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由始至终,梅鹤轩只有一个,找谁都是一样的,你让我把他们当作弟弟来看待,到头来,又因为一点点小事,觉得他们做的不好,一个又一个地杀了他们,你要杀的真的是他们么?其实是你自己而已。”
“要说做的不好,我比他们做的更加不好,你为什么没有杀了我?因为你愧疚,对你姐姐愧疚,是你没有保护好她,是你让她蒙受屈辱,最终自尽在你面前,你想挽回,却又挽回不了,只能让我们扮演你们姐弟,来欺骗自己她还活着,可你姐姐已经死了,她早就死了!”
“住口,不要再说了”
明明接近爆发的边缘,但陆危楼的声音却很低沉,听着甚是有气无力。
然而,梅鹤雪却好像完全豁出去了一般,一字一句揭开他的伤疤——
“你姐姐的房间,你为什么从来不肯进去,在那个房间里,你父亲对她做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又对你父亲做了什么?”
“她会自杀,完全是因为你,她怕你,惧你,因为你是一个魔头,弑杀亲父的魔头,你看,她连死都不怕,却惧怕跟你在一起”
下一刻,陆危楼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脖颈,看向她,双眼通红,犹如一头嗜血的猛兽:“你不要逼我”
210章梅山雪海(四)()
其实,我早就怀疑陆危楼与梅鹤轩之间的关系,但没想到,梅离云的死与他有关。
十三年前,这座山庄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危楼说,他拜入溪风谷的时候,才不过八九岁,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为何会弑杀自己的父亲,梅离云对他的女儿,又做了些什么?
如果陆梅山庄的覆灭,与他有关的话,那么溪风谷的惨案,是否也与他有所牵连。
凶手为何要杀溪风谷的人,为何要毁去冰室中的梅花,那种梅夫人喜欢的名为珍珠海的梅花,为何会引起他如此大的愤怒?
见他想杀梅鹤雪,我和林素闻正要出手,却见他手一松,将梅鹤雪放开,喃喃道:“你说得对,一直以来,我想杀的只有自己而已。”
梅鹤雪被他放开,失力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闻言抬头道:“少主,曾经我以为,你是一个善良的态度,所以跟你说,愿意问你做任何事你说你想念你的姐姐,那我愿意成为你的姐姐,以梅鹤雪的身份活着,陪在你身边,可是不要再杀人了”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还有将来,少主乃是经天纬地之才,医术举世无双,这天下间,没有人能比得上少主,只要少主放下那些过往,重新开始,定能扬名天下,为世人敬仰。”
看得出来,尽管这个名叫屏儿的姑娘并不是梅鹤雪,但还是很关心陆危楼的。
一直苦心劝慰,希望他能回头。
然而,陆危楼沉默片刻,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说放下,你说重新开始?我的人生,早在十三年前已经毁了,一个弑杀亲父的人,即便活在世上,也是罪孽而已,我这样的人”
看着自己的手,淡淡道:“没有将来了。”
我想起陆危楼以前对我说过的话,他说他很羡慕我,因为我身边有师兄师妹和林素闻。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陪在我的身边,永远担心我,而他,即便被人关心,对于过往中的事,也难以启齿,不敢提及一字。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他是因为梅鹤雪才会犯下弑父的过错,而他的姐姐,也在那一事件中,因为惧怕他,想要逃离他,才选择自尽。
一直以来疼爱自己的姐姐,以及有着血脉亲缘的父亲,一夕之间,他失去了两个亲人,自己却沦为害死他们的罪人,且不说这其中暗藏的龌龊和不堪,单是这两个人的死,都是他不愿原谅自己,也不能接受现实的原因吧。
“有的,少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十三年前的那件事,你本就是无心之失,根本怪不了你的,为何偏要放在心里折磨自己?”
梅鹤雪殷切劝慰道:“只要少主肯放下那些过往,屏儿愿意跟随少主,你要我做屏儿也好,要我做梅鹤雪也好,我都心甘情愿。”
闻言,陆危楼低下头,良久道:“晚了。”
“十三年前,我也是这般求着你,要你带我走,我以为我们能忘记,能重新开始,可是你怕我,恨我,宁可自尽也不愿带我一起走。”
陆危楼悲凉地一笑:“是,我是弑杀亲父的魔头,在我以为有希望重新开始的时候,是姐姐你提醒了我,不可能忘掉的,尽管那个人,他做错了事,尽管我不是故意的,可弑父就是弑父,如此违逆天道之事,却是我做下的。”
他到现在还叫她姐姐,还在自我催眠地以为是在跟自己的姐姐说话。
“那个人,我曾经想过,要成为和他一样的大夫,去拯救世人,在那件事情之前,我甚至以为,他是一个英雄姐姐,你一定是明白,我们以后会有多愧疚,多自责,一定是不想被这份罪孽折磨,所以才会离开我,宁可去死,丢下我一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
“每到深夜时,都会想起父亲临死前的眼神,给病人诊脉抓药时,扪心自问,这双手,沾着我亲生父亲的鲜血,不管洗了多少次,还是洗不掉,还是觉得那些血在我手上,我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杀,又有什么资格去救人?”
我想,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正如现在,师父临死前的画面,一直在我眼前一样。
这种罪,如跗骨之蛆,不可能忘记的。
又听陆危楼自嘲地苦笑了一下,低低道:“我恨父亲,恨母亲,也恨谷幽岚和你,但其实,最恨的,还是自己”
他向梅鹤轩走近,仍是想杀他,梅鹤雪袒护着梅鹤轩后退,一直在乞求:“少主,求求你,不要杀禄儿,他以后不会再犯错了,我们在一起已经快一年了,屏儿早就将他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你对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么?”
“我若不救他的话,他早就已经死了。”
“他的命本就是我的,现在不过是收回来,还让他多活了一年时间。”
陆危楼明显已经下定了决心,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的,仿佛正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不是鹤轩,鹤轩不会这样对待姐姐,你想要弟弟的话,我可以再给你找更好的。”
陆危楼已经疯了。
或者说,早就已经疯了。
以前在我们面前,总是傻乎乎的他,万万没想到,总有一天会露出如此诡异阴邪的表情。
他一直都在伪装,装作纯良无害,装作天真无邪,笑容澄澈,来掩饰内心的疯狂和偏执。
梅鹤雪说,他一直都想挽回,就因为知道挽回不了,所以才会自欺欺人,让别人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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