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闻馆记事-第9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师兄反握住她的手,沉痛道:“好”
我将她往怀中揽了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眼泪却一直往下掉:“那你也别离开我,留在我身边,继续保护我,好不好?”
“怎么可能”
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师妹的脸色苍白,神色倦怠地靠在我怀里,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师兄,你这样不听话,总是东闯西撞,每天跟着你,我也会累的,好不好?况且”
她努力撑着精神,看了看林素闻他们,道:“师兄身边,已经有可以保护你的人了我早该放手的,是我自己舍不得,总以为,真正在意师兄的只有我,总以为师兄还是我的。”
师妹说着,又吐出一口鲜血,我连忙查看她的伤势,她却拽着我的衣领,努力起身挨近我,由于没有力气,只能用气音喘息着道:“师兄,我不是故意要杀师父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我下意识地点头,道:“好”
却见师妹终于放下心,渐渐松开了手,枕在我的臂弯上,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喃喃道:“我好像看到师父了,他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带我回家,师兄,带我回家吧”
我想将她抱起,可她的手却垂了下来,身子也在北域的寒风中,渐渐凉了下来。
跪在地上,保持着抱她的姿势,恍惚了良久,还是没能接受师妹她已经死了的事实。
我很难受,像是心被人狠狠剜了一刀那样难受,脑中思绪万千,却又好像一片空白,唯一想着的,就是师妹她好像还没有死。
“绯然”
见我如此,师兄眼睛红通通的,看着我,问:“师妹她是不是”
我恍若未闻,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抱着她,踉踉跄跄地往江南的方向走:“师妹,我带你回家,师兄带你回家”
“我来吧,你身上还有伤”
师兄追上我,想把师妹接下来,我依旧拖着脚步走着,喃喃地念:“回家,回家”
“你这样,会伤的更重的。”
师兄在一旁拦下我,着急道。
他的话,依旧恍若未闻,
身上的伤口,因为抱着师妹,又裂了开来,鲜血再一次浸湿了衣服,我的腿都是软的,跪倒在地上,挣扎几下都没起来,却听师兄在身后怒吼一声:“顾绯然,师妹她已经死了!”
我怔了怔,下一刻,伏着师妹的尸体大哭。
说什么天下第一的术士,说什么世上最厉害的师兄,顾绯然,其实狗屁都不是。
他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箴言是这样,现在的师妹也是这样。
师兄走到我面前,扯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师妹的尸体上拉开,对着我的眼睛道:“江南距离北域,千里之遥,你要带着师妹回去么?”
我愣愣道:“师妹说,她想回家”
师兄沉默下来,克制悲痛忍耐了一会儿,道:“带不回去的,放下她吧,我们把师妹葬在这里,以后有机会,再回来接她好么?”
我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还想去抱师妹,师兄又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拉了回来,我抬起头,看向他,眼泪又落了下来:“师兄,师妹她在江南住惯了,在这里,她会冷的,你忘了,刚来北域的时候,她还冷的不想出屋呢,我们把她丢在这里,她一定会很难受的。”
“师妹她已经死了,一个死去的人,不管是把她放在雪山,还是荒漠,她都不会知道的,你向来比我冷静,理应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可能带她走的,你忘了皇长孙殿下?之前你还说担心他,想快点回到盛京去。”
见我不说话,他又劝慰我道:“师妹的事,你以为我不难过么?可是现在,陆危楼跑了,他们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唯有尽快赶回盛京,皇长孙殿下才能安全,你忘了师妹以前说过的,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她一定会谅解的。”
218章 师妹之死(二)()
师妹的尸体,被师兄埋在北域的雪山里,由于伤重,我只能暂且留在客栈中养伤。
我想去看师妹,师兄却不许,他说我现在伤重不宜走动,还说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快点把伤养好,然后尽快赶回盛京去见萧琢。
老实说,除了为师妹难过,我现在也十分担心萧琢,不知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陆危楼和师妹所效忠的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倘若他想对萧琢不利,我不在,师兄不在,林素闻也不在,谁能保护他?
每每想到此,都恨不能马上把伤养好,插上翅膀直接飞回盛京去,但眼前的情况,急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让林素闻尝试着联系林家,让林家的人小心提防,保护萧琢和世子殿下。
北域物资匮乏,草药更是稀少,师兄和圭蒙又折返回陆梅山庄,才为我找到疗伤的草药,但这次实在伤得太重了,又因为之前不顾伤情,强行使用术法,整个人都险些去了半条命。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高烧,又起来了,躺在客栈的房间里,一直不停地做恶梦,在梦里,师妹守在我的身边,我们在师门的山上放风筝,她笑着,闹着,追着我满山遍野的跑,虽在睡梦中,但耳边却好像还能听到她的欢笑声。
那时候,她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跟在我身边,想尽办法地逗我开心,然后,再拿那些难吃到要死的饭菜逼着我吃。
这样的事,我已经忘记太久了,以致在怀疑师妹的时候,只觉得她是一个冷酷无情的骗子,却没想过,她对我们,也有着感情。
倘若不是我,她会成为天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中的一个,开心,难过,都不用藏着掖着,她只会做她自己,也只是她自己,会有人疼爱她,在意她,或许,她曾经还有过一个家。
这些念头,混乱复杂,想的越多,心中渐渐确定的事情却只有一个——
找到她背后的那个人。
是那个人将师妹送到我身边,也是那个人,将师妹推进了我们的恩怨纠葛中。
我想找到他,然后问他一句为什么。
伤势经过调养,又休息了几天,终于慢慢好了起来,已经勉强能够下床。
我在屋子里躺着,觉得很闷,听到外面的动静,好像又下起了雪,于是披着一件外袍出门,来到客栈门口,却见林素闻站在那里。
他听到脚步声,转身看着我。
自从那天的事情以后,我好像已经很久都没和林素闻说话了,由于发烧烧得厉害,脑子一直晕乎乎的,躺在房间里睡觉,即便林素闻来看过我,我也是不大知道的。
向他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望着天地间扬扬飘落的雪花,道:“又下雪了。”
他嗯了一声,却没说话。
我与他站在一起,很奇怪,一直以来繁乱复杂的思绪,好像忽然清明了起来,此时此刻,只想站在他身边,什么都不想。
雪花落下来,穿打在树木屋顶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不远处的梅花,被冰雪覆盖,只露出几片赤红的花瓣,氤氲着幽幽的清香。
良久,他问:“你的伤,好些了么?”
我嗯了一声,怕他担心,又安慰道:“圭兄找来的那些药挺不错的,伤口已经结痂,再过两日就能动身回盛京了。”
他又不说话了。
“”
我有点郁闷,正纠结是继续跟他在这儿站着,还是返回房间时,却听他道:“顾绯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见他转过身,正对着我,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注视着他的眼睛,我讷讷地嗯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又听他缓缓道:“我相信,上天终是公平的,不会一直对一个人好,也不会始终对一个人坏,它从你身上夺走的,总有一天,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还回来。”
说着,又上前一步,刻意放轻了语气:“对于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你可以伤心,可以难过,但永远都不要放弃自己,人生中但凡还有一点留恋珍惜之处,都值得我们好好去活着。”
意识到他是在劝慰我关于师妹的事,我低下头,片刻,扯出一个笑,道:“我明白。”
我这几天,确然令他担心了吧,否则以林素闻的性情,肯定不会说出这些话。
在他身边站了片刻,才道:“林素闻。”
他看向我,我又道:“多谢你。”
林素闻的神情疑惑片刻,似是不太明白我为何会突然向他致谢,随后,又当作什么都没听到,把视线转了回去。
我说这些话,并不是出于客套,而是真心的想要感谢他,发生了那么多事,在我自己都想放弃的时候,他却从来都没放弃过我。
一次次将我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来,如果不是因为林素闻,我早就撑不到现在了,所以这个‘谢’字,无论如何,都要说给他听。
师兄回来,见到我和林素闻站在门口,怔了一下,林素闻以为我们两个还有话说,于是转身回客栈,我站着没动,等师兄过来。
他走到门口,一边脱下自己的披风,没好气地道:“天这么冷,你怎么起来了?”
说着,将披风裹在了我身上。
我淡淡道:“在屋里有点闷,出来走走。”
看了看他身上落得雪,衣摆也被浸湿了半截,我问:“师兄刚才上山去了么?”
师兄点头答:“是啊,听这里的猎户说,北山有一片地方,长着活血化瘀的草药,我和圭兄就去看看,当真采了不少,他在镇子里还有些东西要换,我担心你的伤,就先回来了。”
听此,我道:“我已经好了,况且你们上次从陆梅山庄也拿了不少药,已经够用了,山上危险,师兄不必再为我奔波。”
师兄道了一声没事,又道:“有备无患么,我们回去路上,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繁华点的镇子,反正我闲着也是没事。”
他看了看林素闻离开的方向,迟疑道:“这几日,林公子很担心你,一直守在你身边。”
我怔了怔,道:“我知道。”
虽然那时候,脑子不太清楚,但却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只是他从来不跟师兄他们说话,即便在那里,也是静静地站着。
于是向师兄道:“素闻他不善说话,无意不理会师兄,还请师兄见谅。”
师兄笑了笑,道:“大家相处这么久,林公子的性情,我们岂会不知?”
我沉默下来,师兄也沉默下来。
我想师兄和我一样,都是在念着师妹吧。
见我站了良久,师兄道:“外面冷,风也大,你快进去吧,等待会儿晚饭时我再叫你。”
他想扶着我回去,我却压住了他的手,沉默片刻,问:“师兄,我能去看看师妹么?”
“绯然”
师兄又露出担忧的神情。
我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我没事的,只是想去看看她,等我们离开北域,再回来时,已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总要跟她道个别的。”
师兄拿我没有办法,叹了口气,道:“好吧,只是路有点远,我们还是赶着马车去吧。”
雪天路滑,师兄不敢快走,坐在马车中晃晃悠悠了许久,才来到师妹的墓地,远远地,一块木头做成的墓碑,矗立在山脚下。
师妹她最是喜欢热闹了,也不知道,这样偏僻孤寂的地方,她能不能待得惯。
站在师妹的墓碑前,师兄劝慰我道:“绯然,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死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唯有将思念放在心底,然后好好活着。”
我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师兄将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道:“这一切,总会结束的,等我们办完了事,盛京一切稳定,就回来接师妹回去,到时候,你我,师父和师妹,依然还在一起。”
恍惚间,林素闻刚才也说过相似的话。
是,一切都会结束的,一个人,不可能一直痛苦,也不可能始终不幸,倘若他失去了很多东西,将来势必会补偿给他什么。
上天终是公平的,我也一直相信这句话。
从出生到现在,经历过多少事,总是悲伤大于欢乐,原本我有个幸福的家,后来那个家没有了,我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死去了,就连相伴多年的师妹,也最终死在我的面前,或许以后会有补偿,但无论给我什么,都无法抚慰失去他们的那种痛苦了。
人的性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在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与他们平等。
可我依然是幸福的,因为我有师兄,有林素闻,他们还在我身边,我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就像林素闻说的那样,人生中但凡还有一点留恋珍惜之处,都值得我们好好去活着。
我将身上带的那枚铜镜,埋在师妹的墓碑前,师妹她从小惧怕鬼神,有这枚铜镜在,就好像我和师兄还在守护在她的身边。
站起身来,想了片刻,向师兄道:“师兄,等一切的事情结束,陪我去一趟长营吧。”
师兄面露疑惑,我又道:“我从未去过长营,听林素闻说,他们家有金顶,到了春时,还有满山遍野的羽仙花,我很想去看。”
师兄笑了笑,道:“好。”
219章 荧惑守心(一)()
辗转月余,终于回到盛京,却并未发现陆危楼的踪迹,萧琢说,自他上次与我们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们将陆梅山庄的事禀报给他听,萧琢立即下旨,全力缉捕陆危楼,与此同时,我对萧琢,却有些忐忑和愧疚。
陆危楼背后的那个人,毕竟出身顾家,虽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他指使陆危楼杀害萧俶,明显是想挑起萧琢与睿王的争端,意图对盛梁不利,万一将来他真的存有谋反的打算,与萧琢对战,我的处境,就有些微妙。
于是,萧琢还未问罪,我就首先向他请罪,当时萧琢只怔了一下,问我:“昙儿,若真到了那一天,你会背叛我么?”
我回答:“不会。”
抬头对着他的眼睛,立下决心:“我曾经对林素闻发过誓,此生此世,都不会背叛皇长孙殿下,以我术士之名和心中的那个人起誓。”
虽不知道,在萧琢这里,他对我的信任能有几分,但我确实拿他当作自己的主君。
他是一个有胆识又不缺乏仁爱的人,对百姓好,甚至连秦地的百姓,都一概平等视之。
在这世上,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代替他的位置,哪怕这个人,有可能是我自己。
萧琢将我扶起来,道:“如此,那你就没什么可向我请罪的,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面露为难道:“此事,最好不要让林家的人知晓,免得横生事端。”
我知道,他想保护我,毕竟林家与顾家对立多年,若是知道这些事,第一个不会放过我。
于是,向他点了点头:“微臣明白。”
他带我去见一个人,那个人,躺在盛京皇城的寝殿内,白发苍苍,形容枯槁,像是被邪祟妖媚吸取了全部的精气,整个人只剩下干巴巴的皮囊和骨架,全然不见昔日威严的样子。
萧琢将随侍的宫人遣退,站在龙榻边轻轻唤他:“皇祖父,皇祖父”
接连叫了好几声,萧谡才勉强睁开了眼睛,萧琢施礼道:“皇祖父,你可还记得昙儿?”
萧谡缠绵病榻已久,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再加上年龄大了,反应比一般人慢了许多,听到萧琢的话,盯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睁大起来,他向我伸手,就像所有天下普普通通的老人家一样,惊喜于时至今日,还能见到我这个传闻中早已死去的孙子。
望着他的手,我的心情有点复杂。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萧琢将我往前推了一把,无奈道:“这么久没见,昙儿都不适应了,我还记得,以前皇祖父是最疼爱你的。”
我也记得,他以前是最疼爱我的。
在我还是萧昙的时候。
不仅是我,连我父亲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上元佳节,我与父亲和母亲进宫拜见,他曾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将我抱在怀中,拿着龙案上的东西逗着我玩,听说我出生的时候,他还特意驾临景王府,得知母亲诞下男婴,欣喜万分,下旨大赦天下,为我积德祈福。
他不喜欢我母亲,觉得母亲是个术士,因晗姬和秦王的事,他对术士始终忌惮多于重用,更别说,让一个亲王迎娶术士为妻,更何况那时候,顾家刚与林家发生冲突,被从长营驱逐出去,但因我父亲坚持,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对我和父亲,是真心实意的好,但前提是,他以为我和父亲是他的子孙,而我父亲,也未曾知晓当年的晗姬和秦王之事。
望着那只手,最终牵了上去。
或许因为病重,时日无多,萧谡的手冰凉,握着我的手捏了捏,手上的骨头咯得我生疼。
苍老浑浊的眼睛望了我片刻,才用嘶哑的声音道:“你长大了。”
拍了拍我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酸,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连忙低下头,望着他牵着我的那只手。
曾经,我那样的痛恨他,甚至想杀他报仇,但冥冥中,血脉亲缘,总有些东西难以割舍。
不知当年,他下令诛杀晗姬,将她封在十世妖塔中时,可有一瞬的迟疑和后悔,不知当年,他处死秦王和那名婴儿时,可曾想过,他们曾是亲人,帝王之心,冷酷无情,我始终无法做到像他那样,也始终无法对恨意坚持。
对他如此,对师父,亦是如此。
从寝宫离开,浑浑噩噩地走在皇宫的长廊内,抬头看宫殿楼阙间,隐隐弥漫着暗黑色的邪祟之气,这些气息相互聚集,越来越浓重,许多偏僻的角落里,已经出现零零碎碎的妖媚踪迹,情况比我离开之时,更加严重一些。
如今陆危楼不在,萧谡真的活不长了吧。
我有些感慨,一方面,觉得他咎由自取,另一方面,想到他刚才握着我的手的样子,又觉得有些沉重。
在宫里转悠了几圈,将几个邪祟聚集比较严重的地方记下来,回到红闻馆中,与馆内的同僚商量了一下,等明日进宫净化。
将事情交代完毕,待他们走后,我回到后院,林素闻却不在,想了想,林家的人如今还在盛京,他应该去见林弈秋他们了吧。
坐在后院荷花池的汉白玉栏杆上,仰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自我回到盛京开始,就一直是阴雨天,一般的人,也只当是冬日雨雪较多,却没想过,这与萧谡的病情其实大有关联。
天子之气式微,城里的妖怪,越来越多了。
坐在院中等了良久,林素闻才回来,听到他的脚步声,叹了口气道:“原本想着等你一起回来吃晚饭,现在厨房里的饭菜早该凉了。”
林素闻在我身边站定道:“你不必等我。”
我偏头看他,笑了笑,道:“其实也没有特意等你,是我在想事情,暂时没胃口罢了。”
他看向我,我避开他的视线,仰头望着天空,此时,已近戊时,晚风升起,将层层的乌云吹开了几分,可以依稀看到几颗星星的影子。
“我在想仇恨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个人被辜负,被伤害,就有可能对伤害他的人产生仇恨,当时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自己的仇人千刀万剐,但其实仇恨就像伤口,时间久了,就越来越淡了,虽然伤口结痂会留下疤痕,但肯定不如最初受伤时那般痛苦,我曾见过一人,被最亲近的人捅了一刀,他发誓要报仇,为了不让自己忘记那种痛苦,每当伤口愈合,他都会拿刀刺伤自己,最终得偿所愿,杀了仇人,却发现伤他最深的竟是他自己。”
林素闻不说话,我也已经习惯了。
玉笛放在手中敲了敲,又叹了口气道:“我还听说了一件事,西城陈家的那三兄弟,为了父母遗留下来的家产闹得不可开交,前些时日,那家的兄长外出经商,被山匪所劫,余下的两兄弟却散尽家财,筹备赎金救回了兄长的性命,你说,这世间的亲情,究竟是什么呢?”
林素闻道:“听闻你今日进了宫。”
我嗯了一声,回答:“皇长孙殿下带我去见了一个人。”
不用说,林素闻也能猜出来那个人是谁。
他又伸出手,似乎想安慰我,但我早有提防,连忙避开,从栏杆上跳下来,不满地质问他:“你刚才,是不是想摸我的头?”
他连忙缩回了手,背在身后藏了起来。
我揶揄地埋怨道:“我都已经看见了,你再藏起来有什么用?早跟你说过,摸头是安慰小孩子的行为,我又不是小孩了!”
林素闻不说话,但脸色明显寒了下来,我怕他觉得我不给他面子,害得他跌了分,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跟师兄说过了,等盛京的事情结束,就去长营,你别忘了,你还要带我去你家,登金顶,看羽仙花呢!”
林素闻道:“随时恭候。”
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