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里的新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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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三姨娘显然也不是被动挨打的主儿，就听她不怒反笑道：“去庙里求护身符倒不用了，我最近是走了霉运，也不晓得哪个骚蹄子看我不顺眼了，竟敢拿我院子里的人做文章，要是让老娘查出来，非得刨了她家祖坟不可！”说到最后，竟然目露凶光，一副凶恶之相，惊得四、五两位姨娘身子抖了抖，不敢再接话头。

　　　　我心道：到底是姜还是老得辣，三姨娘与这两位斗了这么久，到底是了解她们的，一句话就将她们堵回去了。

　　　　“好了，都是做主子的人，怎么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下人们笑话了去！”大太太出来喝止，末了转头对方管家道：“管家，去把那白布掀了，让大伙儿瞧瞧！”

　　　　“是，太太！”方管家躬身应了，人便从大太太身边走了出来，蹲在那女尸的身边，伸手便将白布掀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漫延开来，众人都向那女尸望去，不稍片刻厅内便响起呕吐之声，更有甚者，掩面不敢直视。

　　　　我也顺着目光看去，就见那哪里还是个完整的人啊，浑身上下被啃得面目全非，衣服破碎，到处是咬痕，血肉翻飞，多处露出森森白骨，那些伤口就像是被什么野兽啃咬过了般。尤其是脸上，已经没了脸部皮肉，鼻子嘴巴都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掉着碎肉的骨架。

　　　　我掏出绣帕捂住了嘴，感觉中午在学校食堂里与沈涵玉一起吃的午餐都要冲口而出了。刚刚还在取笑三姨娘的四、五两个姨娘已经各自在那里吐得昏天暗地了，哪里还有之前那嚣张样子。

　　　　这女尸可真是我见过最惨烈的一具了，她哪里还有正常人的样子呀！送进菜市场卖的猪肉都比它正常！

　　　　“盖上吧！”大太太终于发话，方管家默默地把白布重新盖上。

　　　　“哎哟喂，我的秋葵丫头呀，你死得好惨啊！呜呜……早知道就不让你去花园给我采什么花儿了……”三姨娘呜呜地哭起来，那声泪惧下的样子让人都不敢怀疑她的别有用意了。

　　　　我知道她绝不会因为丫环的死而如此伤心，瞧她边哭边用绣帕掩面边看向大太太的样子，那分明是要大太太这位当家主母给她个说法。

　　　　大太太此时正端起茶盏嗽口，想来刚刚她也吐了。放下茶盏，她用帕子拭了拭嘴，才道：“这事我会让方管家好好查的，老三你也别急，从今天起你也将你院子里的人约束一下，不要没事跑到没人的地方去了！还有，我会让管家派几个家丁给你护院，这段日子，你小心门户，等查出来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那好，有太太您这话，我也放心了，只是……”三姨娘用绣帕掩了掩双眼，又道：“只是这宅子里屡次出了命案，不通知警署来查哪里能查得出来，我看还是报警得了！”

　　　　她这话令厅里坐着的几位主子都看向她，其中四、五姨娘的目光里更是惊惧，我小心观察着众人的表情，令我意外的是看到了四、五姨娘那害怕的眼神。为什么呢，难道这些事跟她们有关？看着不像，因为刚刚她们看到女尸时的惊恐表情不似做假，再说那样的伤口也不是正常人能造成的。

　　　　而大太太却已经皱起了眉头，沉静了片刻之后，她才缓缓说道：“报警就不需要了，不就死了几个丫环嘛，咱们梁家还丢不起这个脸！”

　　　　“太太说得是！”方管家应声道：“这件事小的会好好查的，三姨娘请放心，不出三天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呵，有方管家这话就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三天，只有三天，三天过后还没查出来，我就报警！”三姨娘目光炯炯地盯着方管家。

　　　　方管家抬眼看向大太太，见到大太太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后，他才看向三姨娘道：“好，就三天，三天后若还没有结果，不用三姨娘去报警，我老方亲自去警署报警并请肖督察来宅子里查。”

　　　　三姨娘闻言，并没有欣喜之色，而瞪大了眼，似乎意外方管家会请肖督察出面般，不过她的惊讶之色也很快掩去，说道：“那好，期待你的结果！蕊儿，我们走！”说着，她便站了起来，带着沈涵蕊迈步向外走去，在经过那女尸之时，她提着裙子特意远远地绕过。

　　　　由此可见，她并没有为这个惨死的丫环痛心，而是借着她的死给大太太和方管家为难罢了。

第62章　议论（）　
看着三姨娘带人离去，四、五姨娘也扶着小丫头起身，向着大太太行礼后离开了大厅，我站了起来，看到方管家低着头，已经退到一边，等着大太太。

　　　　大太太被丫环扶着，用绣帕掩着鼻子，走到方管家身边时，低声地说道：“该知道怎么办了？”

　　　　“是，小的知道了！”方管家也低声应了，末了还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毛毛的，心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这杀人凶手是谁，想要走却看到大太太还在那站着呢，我也不敢穿过她先走，只得站着等候，承受着方管家的冷眼。眼睛乱瞄中，又看到地上那盖着白布的女尸，胃里好不容易压抑的呕意又涌上来，连忙用帕子堵了自己的嘴。

　　　　唉，这叫秋葵的丫头死相也太惨了，那里哪还是普通人所为，分明是野兽啃咬的嘛！可是，这个深宅大院里，又哪里会有野兽呢，想到杭城附近连深山都没有，更不可能有野兽出没了。

　　　　“少奶奶？”方管家的声音，让我抬起了头，这才发现大太太已经离去，外面院子里的下人们也正三三两两地离开，而我的身边就剩下秋琴和春菲陪着。

　　　　“方管家，有事吗？”我坦然一笑，对上方管家那双探究的眼神，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我吗？怪了，该不会以为我跟地上的女尸的死有关系吧，哼，我今天可是一整天没在宅子里呢。

　　　　突然庆幸一大早去了学校，否则就算不受怀疑也会被扯上点关系。

　　　　“少奶奶，今天在学校里过得好吗，可有什么事发生，可有交到什么朋友吗？”方管家状似关心地问。

　　　　我眨了眨眼，什么意思，这位大管家是在关心我的入学情况吗？不，应该没这么好心，他一个管家，宅子里接二连三出事都够他烦恼的，还有那三天的期限，他哪里会有空闲关心我第一天的入学情况！那么，他这样问又是何意，还特意问了我的交友情况，是想打探些什么吗？

　　　　“少奶奶您别误会，小的只是替太太问问的，刚刚您也知道，她一时没空关心您，小的是怕等会儿她想起来问小的……”方管家解释着。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了。看来，我在他们主仆的眼里还是重点关心对象呀！

　　　　“也没发生什么事，倒是让我遇到一个有趣的人呢，不知方管家可知道沈涵玉沈小姐，她的名字好象与沈涵蕊小姐只差了一个字哦！”我说着，小心地观察着方管家的反应。

　　　　就见他的眼光一闪，象是很意外，沉吟了片刻后，才道：“呃，沈涵玉小姐啊，那是沈家嫡小姐，与咱宅子里的沈涵蕊小姐可不一样！”方管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显出鄙夷之色，那语气可是很看不起沈涵蕊。

　　　　我心中意外，原听沈涵玉说自己是沈家主家的孩子，我只当是哪位庶出的小姐，哪里知道还是个嫡系小姐，看她那样子可真不像个深受礼教教育的小姐呢！

　　　　“少奶奶能在学校里遇到这位沈小姐还是很幸运的呢，不妨与她交好，对咱们梁家也是好的！”方管家建议道。

　　　　我意外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梁家不是向来低调的吗，怎么还让我交好沈家小姐呢？

　　　　像是知道我的意外般，方管家解释道：“少奶奶您也知道，咱梁家的嫡小姐还在南京求学，在杭城里没人替梁家交际，少奶奶倒是可替咱们小姐与那些世家小姐交际交际！”

　　　　“呵呵，我明白了！”我这才点了点头，“方管家你忙吧，我就先回去了！”我说着，便抬步离开。

　　　　哼，想得到好，让我替梁家小姐交际，大太太与那些姨娘们做什么去啊！我在梁家的少奶奶身份可是只有宅子里的人知道，外面可还是打着给梁家当教席的幌子的，我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梁家的新妇，尤其这还是个冥婚！

　　　　往自己的院子走，我一面还在为方管家的话愤愤不平，一面听着身后秋琴和春菲小声议论。

　　　　“春菲姐姐，你说秋葵死得可真惨是不是，她怎么就去后花园那地方啊，这还是大白天的呢，这宅子可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你说是不是啊？”

　　　　“闭嘴，你个小蹄子，不要命了，敢说这样的话，小心被管家听了去，有你好瞧的！”春菲小声喝斥。

　　　　秋琴倒吸了一口气，“我这也只是说说而已，春菲姐姐，您是大太太那边过来的，一定知道些什么吧，给妹妹说说呗？”

　　　　“呸，你不是也是太太一手调教的啊，怎么就说我了，”春菲啐了一口，又道：“我哪里知道什么！没事可别乱打听！”

　　　　“是，春菲姐姐教训得是呢！”秋琴乖巧地应声，片刻之后，她又禁不住，又问道：“可是，春菲姐姐，你说谁会这么残忍呀，秋葵她向来很安份的，从来不得罪人的呢！”

　　　　“你觉得那是人干的？”许是被秋琴缠得烦了，春菲终于有了松动，问道。

　　　　“哎呀，我可没说，只不过，我听说之前那两个，好像是人为的呢！”

　　　　“哼，你怎么知道！我可是听说死在祠堂前的小丫头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就是头一个身上也只是一个伤口。”

　　　　“呀，春菲姐姐，你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秋琴小声惊呼。

　　　　这时，我终于停下了脚步，听了这么多，我不好奇那才怪，转身时，看到春菲惊慌的神色，“少奶奶，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半眯了双眼，我这还没问呢，这丫头倒是先来堵我的嘴了。算了，该听到的我也都听到了，心道：春菲这丫头还真是挺有心计的，她与秋琴的话分明是说来给我听的，当我想问时却是在回避，她这是想做什么？

　　　　“算了，回去吧！”我回过身往凝柏苑而去。

　　　　院门外，秋弦早已经在守候着，见我们远远而来，便迎了上来，“少奶奶，您可算回来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您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先吃饭吧，我饿惨了！”我说着，快步走向主屋。

　　　　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桌子饭菜，还冒着热气，我心里一阵暖意，这秋弦丫头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只是可惜，餐桌边没有小孩的身影，唉，看来我真是越来越习惯小孩的陪伴了。一天没见到他，我竟然开始想念他了，不知道这死小孩又去哪里野了。

　　　　让我意外的是，餐桌上竟然还有一只小鸟儿，它正在桌边忙着啄着一盘瓜子。见我进来，便哇哇地叫了起来，“丫头，快进来，这瓜子儿还真香！真是符合本大爷的胃口！”

　　　　这只毫无形象的鸟儿正是自称‘肖大爷’的小八哥，自从那天说要跟我回来，它便在我这院子里落了户，怎么也赶不走，而我也随它了，反正它也不占地方儿。

　　　　我洗了手，坐了下来，接过秋弦给我打的饭后，开口问道：“肖大爷，您老人家这一天都在这院子里吗，外面发生的事可知道？”

　　　　“哼，你是想说又死了个小丫头的事吧？”‘肖大爷’吐出几片瓜子壳，不屑地问。

　　　　“嘻嘻，我的心思还真瞒不过肖大爷呢，您说这凶手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您没瞧见，那丫头都是惨不忍睹啊！”我叹息着，手里的饭已食不下咽了。

　　　　“行了，别想套本大爷的话了，本大爷就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告诉你！”小八哥继续啃瓜子。

　　　　“咦，肖大爷您怎么知道我套你的话了，我这不是随便感叹了一下嘛！”我眨着眼，状是意外地看着小八哥。

　　　　“哼，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本大爷，你的小脸上分明写着‘快告诉我’的字样呢！”小八哥抬头，用它的两只小豆眼儿极其不屑地瞧了我一眼。

　　　　“呃，好吧，那您就告诉我呗，您是这宅子里的‘老人精’了，凡事肯定都瞒不了您！”我只好放下身段讨好地说，谁让我想知道呢！

　　　　“别拍马屁，没用！噗……”小八哥又吐出几片瓜子壳，然后便飞到茶几上就着掀开的茶盏喝起茶来。

　　　　我知道这是打探不出什么来了，就算这位‘肖大爷’知道，想要套话我的道行还是低了点。

　　　　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我打算晚上再出去看看，我有预感，今晚我能查到些什么。

　　　　“我说丫头，你可别打算趁着天黑出院子！”

　　　　“为什么？”我索性放下碗筷，转身看着茶几上的八哥，看来他还真了解我，我才刚刚想到晚上出去呢，他就来阻止了。

　　　　“不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梁宅里不准夜游吗，你还记不住教训不成！”

　　　　好吧，貌似我被大太太和老太太都警告过了。

　　　　“哼，她哪记得！”小孩的声音陡然响起，然后便看到他背着手，很是傲娇地从里间走了出来，走到桌子边坐下，抢过我面前的碗筷就吃了起来。

　　　　我无言地看看窗外，原来，天已经黑了呢！

　　　　不过，我才不管呢，晚上我一定要出去看看，已经三起命案了！

第63章　叩门（）　
“笨女人，你别想着晚上出去！”小孩满嘴是饭，含糊不清地朝着我吼。

　　　　“哼，你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呀，我非要出去不可！”我也恼了，死小孩竟敢叫我笨女人，还敢对着我吼，真当我好欺负的不成！

　　　　“啪！”的一声，小孩放下筷子，一双大眼瞪着我。

　　　　切，以为发火我就怕啊！我转头，不理他！

　　　　半晌过后，才听到身后小孩的声音，“喂，我是为你好，那东西不好惹！”

　　　　咦咦，什么东西？！难道是连杀三个丫环的东西？

　　　　我转头，双眼放光地看着小孩，“你知道对不对，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小孩那小傲娇的脾气又上来，低头又开始扒饭。

　　　　吃吃吃，怎么不撑死你！我瞪，我瞪，瞪瞪瞪！

　　　　死小孩，竟然不理我！知不知道好奇心杀死猫啊！

　　　　算了，无奈，他不理我，我只得自己找乐子，“你不告诉我，晚上我就自己去查！”

　　　　小孩总算从饭碗里抬起头，双眼冒火地看着我。

　　　　“你看我也没用，除非你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吃人？”我看着小孩说道。

　　　　“你也知道会吃人，那你还敢去！！”小孩朝着我吼。

　　　　“那不是还有你在嘛，再说了，不是还有‘肖大爷’嘛，对吧？”我转头寻求小八哥的帮腔。

　　　　“别扯上本大爷，本大爷虽然脑子很强大，本事也强大，无奈这身体只是个鸟身，什么都做不了！”小八哥很是郁闷地说。

　　　　“嘻嘻，肖大爷，您妄自菲薄呀，你老就算是困在鸟身里，也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嘛！”我笑盈盈地道。

　　　　“别拍马屁，丫头，本大爷帮不了你！”小八哥说着，扑楞着翅膀飞呀飞，飞出去了！

　　　　切，真是不靠谱的家伙！我腹诽。

　　　　转头，又看到小孩儿正目光炯炯地瞅着我。

　　　　“呃，那个，我不出去还不成嘛，你别一副想吃了我的表情好嘛！”我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来，这死小孩，脾气倒挺大！唉，我可不承认自己有点怕他呢！这是给他面子，对，给他面子！

　　　　“能吃了你就好了，等养肥了，我就吃！”小孩低喃着。

　　　　“什么？”我瞪眼，死小孩，别以为你小声了，我就听不到了！

　　　　对了，貌似我还有事没问呢！

　　　　我站了起来，撑着桌面，俯身看小孩，“死小孩，你是不是有什么忘记回答我了？”

　　　　“什么？！”小孩瞪眼。

　　　　“那个晚上，在我梦里出现的男人，是不是你？”我盯着他，一眨不眨，不错过他脸上的每个表情。

　　　　小孩伸手，一把推开我，从我的腋下钻了出去，跳下椅子，小身子便向门外奔去，“我要出去玩儿了！”

　　　　我眼尖，看到他的双耳红了，三两步追出去，就见小孩的身子，在我扑过去的时候消失了，让我扑了个空。

　　　　“该死，又让他给跑了！”我恼怒！哼，我一定会问清楚的！

　　　　“少奶奶……”春菲有些颤抖的声音在我的边上响起。

　　　　我回头，看到她正站在屋檐下，屋里的灯光传出来，她站在阴影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刚才那声音显然有些害怕。我不知道她是否看见了小孩，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问道：“春菲，有事吗？”

　　　　“没……没事……”

　　　　“没事就好，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是，少奶奶，我这就叫秋琴秋弦准备！”她说着，转身就跑了。

　　　　我无言地看着她那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难道她是真看到了？

　　　　算了，不管了，反正待在这院子里，迟早是会看到小孩的，大太太派她来，不就是想知道小孩的情况吗，我想防也防不住！

　　　　进了屋子，秋琴秋弦很快就进来，收拾餐具，为我放水洗浴。

　　　　我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了睡衣，在梳妆台前坐下，用干毛巾擦着湿发，镜子中映出我的脸。

　　　　“他来了……快逃……”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谁！”我猛然转身，身后并没有人！

　　　　刚才那声音像是在门外，又像是在天花板，我竟分辨不出来。那声音之前也听过，会是什么人呢？

　　　　“快逃……快逃……”还是那声音，这回变得有些急切了。

　　　　我在屋子里找寻，没有，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不干净的东西，也没有！我知道自己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自从与小孩结了冥婚后，我就渐渐发现自己能看到。

　　　　“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我大声地呼喝。

　　　　沉默，还是沉默，已经没有那个声音了。

　　　　我打开衣柜，快速地换了衣服。

　　　　“咚咚……”叩门的声音。

　　　　我皱眉合上了衣柜的门，走向门边，趴着门逢问：“谁，谁在外边？”

　　　　没人回答。

　　　　秋琴秋弦她们向来不会这样，入夜后，她们是绝不会出自己的屋子的。

　　　　我将门轻轻地打开一条缝隙，往外望去，院子里寂静无声，只有廊下的夜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阵夜风而过，吹起院中花木沙沙作响，我的身子瑟缩了一下，感觉身上一阵阴冷。

　　　　我吞咽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虽然之前与小孩叫板说要出去自己查，事到临头，我又害怕了。夜晚的梁宅，着实恐怖了点，尤其还在连连死人的时候。

　　　　我的脑子里不自觉浮现白天那女尸的样子，“啪”的一声，我把房门合上了，背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呼吸。

　　　　“行了，我这是自己吓自己，别怕，外面什么都没有！”我拍着自己的胸脯，轻声地安慰自己。

　　　　“呼呼……”像是有人呼吸的声音，又像是风吹。

　　　　我索性把房间里的灯全都打开，显得屋子里通亮。里间，房门紧闭着，只留下一室的空寂。

　　　　“咚咚……”又是叩门的声音。

　　　　我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猛然打开了门，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敲门。

　　　　一道人影，走向院子的拱门，很快便消失在拱门处。我疾步跟了出去，那道人影走得很快，我小跑地紧跟，就见在幽暗的路灯下，那道人影纤细熟悉，是个年轻女子的身影，我紧随其后，很快就踏上抄手游廊。

　　　　“等等，你给我站住！”我在后面喊。

　　　　那人停顿了一下，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我又跟了上去，小跑着，想要拉近距离，哪知那人越走越快。终于，前面出现了菊园的院门。

　　　　“春菲，你给我站住！”我又大喊。

　　　　前面的人影终于停了下来，但还是没有转过身来。菊园院门紧闭着，门前的两盏路灯发出昏暗的灯光，照得那人身影拉得老长。

　　　　我刚刚也只是试探地喊出了声，没想到她会停下来，我走前几步，在离她还有百米远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引我来此，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问，你与三姨娘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那样对她？”我镇定地开口。

　　　　前面的人影像是很意外我会这样问，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但她还是没有开口。

　　　　我只得再接再厉，“让我来猜猜好了，十年前，梁宅里发生了一起火灾，是不是？”

　　　　那人还是沉默着。

　　　　我也不急着她回答，继续说道：“那场火灾就发生在现在老太太的佛堂里，火灾并不大，只是烧死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梁家的表小姐，我想知道那位表小姐姓谁名谁？”

　　　　没有回答，还是沉默。

　　　　“好，你不告诉我她叫什么也无妨，我可以告诉你，我还知道她的死是因为一个男人，她是殉情而死，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那人猛然转过身来，也让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