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梦影-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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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蹬过黄包车，摆地摊两三次了，亲友一看帮我开公司，不行再帮我开店，这算是安稳有正收入了，中间我从事过的行业可多。这样屡败屡战十余年，没能力又想靠运气，不时也博彩几把，手气出奇得好。可我身边女人贪赌，纯粹喜欢大输特输，我这边赢几百，那边就输几千；她先暗用我的名义，借完一轮亲友账，破产还没玩过瘾，背后追来高利贷。

　　　　赌博赌博，越赌越薄，对博彩我那是比较慎重的，麻将场是我最嫌浪费时间的地方，可只要不遇上老千，我常是十赌七赢，只有偶尔玩玩才能保住战绩，谁在牌场上混死都不会有好结果。这么个浅显的道理，许多人都弄不明白，就像彩票更是一门学问，不是两元钱换五百万的算术，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像也有细心的亲友早发现，我自己抽两三块钱的烟，更愿请亲友喝好酒抽好烟，无论我怎么抠自己少花钱，都不够家中女人随便玩两把，我看不住女人又不能把人撵走。能跟我过这么些年的女人，肯定也是很帮过我的家人，当我又背上忽来欠下的赌债时，自知我后半生也毁得差不多了，才又发现我的大债主多是女人。

　　　　在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之后，让我也想想怎么夸自己两句！我先总结两条比较重要的，第一是我从不重色轻友，第二是我从来认赌服输：大到人家的老婆来坐我腿上，怎么耍贱乱摸我都不起生理反应，小到我或多或少坐在牌桌上，我没玩过一圈不规矩的牌。我自身没欠下什么赌债，却在莫名还着奇妙的赌债，我没玩过别家放荡的女人，却被别人占过我的骚女人。最后我反而惊奇地发现，除博彩上我总体没输钱，生意股票上我大多赔钱了，除了在好色上我还没栽跟头，在不少场面下有人给我使过绊子，好在帮我的亲友是多数，这上面我可不能说胡话！

　　　　近来我又一次感觉四面楚歌，无比迫切担心起债务问题，尽管没有任何亲友逼我这么做，但我已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还做不到的事情，不能给人轻易答复，等能做到的时候，我也用不着答应。让有钱人听来我这点账可笑了，所有债务本金合计控制在十万，还是前后欠七八位债主的，多半是主动借给我的钱，自然谈不上要什么高利，却多少都该有些利息，这本利十来万的账压得我喘不上气，人穷志短也是现实检验的真理！

　　　　夜漫长最难熬在古时所说的三更天，这时我的冥想才变得真实起来，我知道有多少亲朋好友出于同情，用这样那样的方式试图理解我的境况，只是我仍无法给亲友澄清问题的内情，曾几何时我以隐晦的言语总是一带而过，我的婚恋生活在十几年前已宣告了破产。那个曾导致我家破人亡衰败的起因，给我心中留下的阴霾挥之不去，这里掩埋着我痛失中年母亲的饮恨，深藏着我对糊涂父亲无计可施的无奈，我完全可以咬牙切齿的创伤痛楚，与难以言喻的自残式情感深处，自杀或毁灭的念头从没消失过，只有令人厌恶的理智扼制着这一切，我编织着自己苟活和隐忍的理由，逐渐受一种精神控制，我活着就因为还有梦。

　　　　在我不少留人醉的残梦里，还依稀可见母亲的遗愿，像我这样因难以为母亲报仇而痛心的逆子，内心清楚地知道害死母亲的人便是我的生身之父，我可以像孝义儿郎一样灭掉父亲糊涂的依托，但当我真得面对一错再错到已经不起失去的父亲时，我逐渐从母亲在天之灵感觉到，母亲也不希望我犯下这种大逆。在内心矛盾角逐多年的此类念头，给我增添着无处申述的痛苦煎熬，我想报复自己父亲的心理何等脆弱！每当听到父亲关问叫我一声温饱的时候，一种干枯无泪的酸楚便从我心中涌起。

　　　　我的彻夜忧思被打断在父亲一贯早起的响动中，父亲身体的康健令我这个机能已退化的儿子惭愧，甚至令我感到自己恐怕活不过老人，就在昨晚父亲还给我端来他做的饭，自小到大我已受惯父母的这种溺爱，不止在我家在很多家里都极为少有。我从床上爬起来站到门口看着打扫院子的父亲，又见慈祥的笑容转而映在老父沧桑硬朗的脸上，昨夜在我内心还对父亲有过的怨恨，转眼间被常有的此情此景化为乌有。我是已故母亲的儿子，也是健在父亲的儿子，这从来是不争的事实，没什么可割断这种亲情，可我已无心力传自身血脉，传统香火对我已没意义。

　　　　跟着叫醒了我也早有的儿女，该上学却总起不来床的养女，曾几何时我对收养的这孩子寄予希望，随着她逐渐长大这种希望日渐渺茫。本着从小看大的老观念，我内心已看不到她的出息，还有她亲生父母对我的托付，把这孩子带到十八岁是我的责任，没几年等这女儿高中能毕业了，等她作为成人便自知何去何从。女儿出门时还睡眼朦胧，她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只是她久已不愿吃家里的早饭，大概为惦记要几个零花钱买垃圾食品。

第196章：圣上多情（）　
眼下又面对我还留恋的老宅，这一小半院落是我多年的家，那一半院子里还住着年迈老父，老人家的十分健康也是我财富，久在拆迁的这里早成黄金地段，于是这旧宅似乎又能值几个钱。面前是一个家族破落完的残骸，却可笑这还是一片升值的废墟，唯独我不着急夷平这残垣断壁，不知真到坍塌了又有多少无奈！这家里我一直是顶门户的儿子，这份不知多少家资使我很烦恼，隐忧又一次袭上已沉重的心头，或许离我伤别红尘之日将不远。能安顿好父亲安居养老的结局，那我多么向往美好流浪生活呀！浪迹到我规划的故事终结，想去见故去已久的母亲。

　　　　人大多总是欠着父母没得说，生来凡身肉体我更不例外，故国灭迹君叫臣死那太忠良了，对家来说父叫子亡也还有可能！家人们又劝我安葬母亲的骨灰，都认为我定的那块公墓还不错，老人骨灰盒摆我屋里遗像安祥，我想在这处旧宅推倒同时安葬。亲人没理解我信母亲的魂还在，是不解我宁愿不孝也要活娘亲，老人去世了子女还孝顺什么呀？她四十八岁早逝时根本没有老！只有我亲眼守看家母辞世，那天却才真知母子连心！凄然惨笑间我又反复叮嘱自己，无论如何做不到的千万别说！

　　　　无数次我对着眼前母亲灵位，像跟娘亲活着时母子聊天道：“母亲大人膝下：小儿曾太少给您跪拜，娘亲走后倒多了起来，您可别再生我的气，生前老妈脾气就不好！都生我养我到成年了，还想操心我娶妻生子，老天不让管这事，才让您老撒手人寰的。请您还是把我找的对象忘了吧！再说我后来对象越找越多，都说来听您也记不住呀！在我那么多个对象里，总会有您的小儿媳。记得妈对我说想外出转转，这点事情我还记得清，拆去您为主母的咱家老宅时，我会带您一些骨灰游走山川。三儿。”

　　　　这也是我长夜写给天堂的信，相信母亲能收到后会微笑的，明天就到清明祭扫时候了，该做的还是留个备忘录。临睡前我为催眠又看点宋词，才合上双眼刚想迷糊一阵，不知怎么梦中又来女子，梦中女子束带身段轻盈，可人婀娜却像逃难般表情说道：“随本家相公哥哥入旧时梦，风尘小妹躲来看看你！那赵宋江山也是命运多舛，可苦了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子！”

　　　　“是不是秦少游春情难耐，把你追急了跑到这里？找你哥哥他东坡老师，去收拾一下那风流才子嘛！”我迷梦道。

　　　　“小哥哥弄错了！是那苏小妹要收拢秦观，吓得少游不知是躲哪去了？那秦观早年喜欢一歌妓，却为考进士求功名错过！我是小哥哥你本家，不是那蛮横苏小妹。”女子说。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满庭芳》我还只记着最后这句，这是少游为那位歌妓失魂呀！像大宋这些个官员雅士，可见真是多情得可以！还有像那罪恶混蛋朱子理学，道貌三纲五常江山该颠覆。我知道你是师师妹妹了，金兵攻陷国都掳走两皇帝，风流老徽宗转眼成阶下囚，也没办法管妹妹你了，你才逃进我梦里来！”我迷幻说。

　　　　“咱那陛下还真是一位多情皇帝，后宫千百佳丽有几十个儿女，却也不忘跟我这风尘女一往情深！圣上曾就金口玉言及时行乐，还说不知什么时候江山何去！那金兵也厉害几年灭掉辽国，我怨咱大宋文官治军少威武，真是可恨金人烧杀掳掠淫恶，再者宋军多防守这西部，还有小哥所在这西夏呢！”师师说。

　　　　“瞧瞧你们北宋皇朝帝王将相，从皇帝带头偷春到青楼去，妹妹还夸你那位囚徒圣上多情！那样的朝廷不亡国才是怪事呢！是太师蔡京教唆徽宗去的，还是童贯大人先探春呀？不会是高俅大人拉皮条吧？秦桧小贼这阵正忙往上爬呢！我叹道。

　　　　“看小哥哥把妹妹说的！我原是汴京红名歌妓，还有抗金名相李纲将军，最大主战派还是咱一远房亲戚，妹妹我也是主战抗金的，不然我怎么会到处避难呢？金军也知我名四处搜寻我！真不知还能藏身何处！小哥哥看如何是好？”师师说。

　　　　我说：“转眼徽宗被掠到关外几年，南宋高宗还被追到海上逃亡！我也不知妹妹该去何处，不过你要能给我多抛几下媚眼，给已像瞎子一样的哥哥看，我就把刚学到一首词送你。”

　　　　在又一亢奋不眠之夜来临之前，我先听了不知多少遍这曲民歌，隐隐觉得这草原传声该送给一位女子，却一时拿不定这种感觉出自哪些曾有过的印象。本来以我的年龄和受到无知影响，对学者们所谓品德思想等观点混乱不清，可这阵当我关掉录音机打开电视，屏幕里忽然闪过的一段画面，早是我曾留意过很多遍的一幕，那是远在一九四九年的天安门城楼上，那位伟大共和国领袖居中挥帽间，他正喊出：“人民万岁！人民万岁！”

　　　　不知为什么每当我一看到这个画面，只要听到中华五千年凝结的这声人民万岁，我就会像一些那时代的老人们一样落泪，这跟我对多是阴暗政治的看法总是矛盾。像这种时常牵扯到信仰的问题，往往给我带来的是一种苦闷，更有但凡提到统治者这个概念，相对万岁人民在我心里越起波澜，要沿用我们祖先也早有的辩证法，这两者只好用腐朽和神奇加以比较。在我这段故事中梗概过的先民当中，有一条清晰线索连接起不少中外历史人物，其中有几位可谓辉煌的古中国帝王，却被还有可数的大风流人物轻松带过，再不用翻书我也能滚瓜烂熟念出两句来。

　　　　“……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这该是哪家千古豪迈之风？毛老人家中国人都知道！前面我已把词中那些帝王顺过纪念，接着轮到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了！我想起有张影碟片名《蒙古王》，翻出来播放一看就是他。

　　　　听男孩说：“我九岁那年，阿爸带我去找新娘……”

　　　　他还没认识的漂亮小姑娘问：“你叫什么名字？”

　　　　“铁木真！”他才说出自己这个也不过是名字。

　　　　比他略小的姑娘说：“希望有人来我们这儿选老婆！”

　　　　稍后少年才想起追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后来辗转成为铁木真的小新娘说：“波丽……”。

　　　　铁木真选好新娘约定五年内婚期，随父亲离开那个部落后遭遇敌人，父亲姜克旗被下毒惨遭暗算，从此开始铁木真辛酸的仇杀；他从小被戴上枷锁等处死，并拷在野外经受风雨的磨练，逃脱后得到兄弟吉拉的帮助，长大后波丽作了他的妻子……他们短暂的美满幸福如草原诗画，随之开始铁木真部落艰难的历程，铁木真由吉拉帮助开始复仇，不久抢回被仇人掳掠的妻子，在那刚死仇家毡房帐篷里，波丽大肚子手拿着带血的匕首。铁木真带着妻子生下那仇人的孩子，跟波丽又相守了短短一段快乐时光，有一天他骑上那蒙古战马，在妻子的目送下远行而去。

　　　　他选择离开吉拉走自己的路，跟追杀来的兄弟吉拉较量中，铁木真部落羸弱却照顾着女人和孩子们，拼杀到只剩几人被吉拉捕获为奴，随即他被卖到通古斯国，还被像野兽一样关进铁笼。波丽委身于商人找到通古斯，又英勇设法苦救出铁木真，雄狮般的他回到蒙古草原，征服各部定下蒙古征战法则，很快成为旷世威名的成吉思汗……看到这里影碟放完了，我还感到意犹未尽，这时我觉得该送给波丽的，无疑最好就是那曲《牧歌》。

第197章：大势已去（）　
望眼那片云，悠远逐残梦！重回到我西夏故国，再看是怎么消亡的。西夏王李元昊一零三八年称帝，定重用汉人融羌汉文化为大夏国策，这时党项信的佛教源自藏传密宗杂乱无章，加以借鉴汉传禅宗给僧侣们不少约束。从李元坤和李元轮父子手中，传到贺兰王李昆仑这一辈，亲汉和学禅受六代大夏帝支持，七代西夏帝李道兴即位加剧国力衰败。这李道兴违背先祖英明决策，开始了对汉官汉人的压迫，重抬党项贵族宗教势力，汉人在西夏受到前所未有的歧视，连同汉族和尚和尼姑都跟着遭殃。

　　　　赵福姬和李昆仑双胞姐弟二十四岁前后，西夏从宗教迫害开始在都城兴庆府蔓延，党项恶僧妖言修佛帝于一身兴国，昏庸李道兴听信放纵僧侣胡作非为。权贵恶僧们先是借做法的名义，强行汉族和尚累月辟谷活活饿死，尽毁庵堂把剃度的尼姑充当了女奴，进而以修密为由大肆强抢汉族少女，以皈依破身之名横加蹂躏，不少汉家女割子宫卵巢净身，在古怪荒诞的仪式中被残害，这是佛门中的倒行逆施，从此在党项人的寺庙里持续。

　　　　贺兰王李昆仑自身持一半汉族血统，自幼深受父王李元轮和汉人影响，看到西夏王廷和党项宗寺一片混乱，羌汉百余年相容被妖惑横行破坏，血气方刚几次想要劝谏这种乱政，都被姐姐赵福姬用父王遗命阻止。这位王室公主为护弟弟一直未招驸马，她已是在尽全力避免王府和皇族的冲突，此时西夏这种背向元昊祖制的朝政，苗头很容易指向李昆仑特殊的王位，李道兴对元昊的遗诏不想认账了，贺兰王座在腥风血雨中飘摇着。

　　　　这时南宋初期钟相、杨幺农民起义，高宗最后搬来岳家军才给瓦解镇压了，尽管南宋辈出李刚、宗泽和胡铨等抗金名将，却抵不过奸相秦桧等贼子卖国求荣，金朝完颜皇室大多出了名的好战，黄河两岸的北方地区落入金人之手。这阵儿西夏在与金朝面和的状态下，本该休养生息逐渐积蓄实力，李道兴听主战谗言对金朝偷袭用兵，把不少主和的直谏汉官关押诛杀，同时给亲汉的贺兰王李昆仑罗织罪名，说昆仑勾结汉臣内抗宗寺外降金人。这贺兰王一无拥兵军权，又不爱去参与政要事务，李昆仑多是跟些汉官一起论禅问道，可也难逃莫须有的欲加之罪，他无疑犯下的错误明显简单不过，便是生在帝王家不想权贵事。

　　　　李昆仑毕竟是党项王室的长辈，李道兴找不出多少加害他的理由，也只想削去昆仑的世袭贺兰王位，再让李昆仑离远点儿眼不见心不烦。这时西夏历年扩充疆域还是广阔的，今宁夏全境和甘肃大部分地区，还有青海东部和四川北部延边，小半个陕西和内蒙南部荒漠，守好保住这一大片疆土已不容易，再要扩张去对付强悍的金兵很难。李道兴在内政靡废的情况下，冒然跟金军开战连遭惨败，党项人失去跟汉族的联合孤立自身，这支先民背弃前期羌汉融合的信义，同样违背他们信奉的教理，借修佛之名毁灭佛道，这样倒退地治理家国，大势已去成为必然。

　　　　福姬和昆仑姐弟逐渐汉学精深，知道共事昏君如以虎为伴，在赵福姬的开导下，李昆仑自让王位。贺兰王自己这么一识时务，党项皇族倒欣赏这俊杰了，李道兴封昆仑世袭一等公爵，问这位列为上公还要什么封地，昆仑只想守贺兰山下王陵，所有皇族都认为这再合适不过。李道兴给这位守灵公一块封地，兴庆以北几十公里处连片盐碱地，其中有片沙洲围起来的湖泊，大至相当于后来的平罗县。党项贵族为李昆仑重建起公爵府，像是贺兰山脚下一个小庄园，昆仑请姐姐福姬去看管封地，当地百姓亲称福姬“沙湖郡主”，姐弟俩不再遵循柤制嫁娶党项羌族，山高皇帝远跟汉人联姻传后，生男随昆仑姓李，生女随福姬姓赵。

　　　　先前鞑靼是大漠蒙兀塔塔儿部的别称，和克烈、篾儿乞、乃蛮同为强势的游牧部落，蒙古草原雄鹰铁木真最终统一他们，那位一代天骄被尊为全蒙古的“成吉思汗”，金朝皇帝完颜永济曾侮辱过这位大汗，蒙古人想灭掉金国的决心从铁木真开始了。这时的西夏又经三代帝王衰败，传到李德旺手上已是强弩之末，在西夏不断龟缩到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各地党项精兵二十余万回防兴庆府，他们已没有汉官和汉家兵卒的支持，党项权贵还在想寺中恶僧做法护国，可这还不是他们大难临头的根源。

　　　　不久成吉思汗派使者来到兴庆府，请西夏帝李德旺一起对金作战，这只有不答应和答应两种选择，如果不答应跟蒙古联手灭金，应该急速联合金朝对付强大的蒙古。李德旺做出了比这还明智的选择，答应蒙古使节联手派兵去跟金国开战。铁木真想先得到西夏的配合，加速灭亡他最痛恨的金朝，回头再来逐步降服西夏为臣民，最多废除了大夏帝号视同王公，李德旺的应允让他解除腹背受敌之忧，成吉思汗开始了准备讨伐金朝。

　　　　老铁木真左等右等西夏派出的联军，最后还是不见李德旺有任何动静，这正是俗话说的应人事小误人事大，成吉思汗决心灭金又担心西夏背后袭击，眼看自己上了年纪不久于争战，一怒之下率军先来灭西夏了。李德旺这才知道失信义慌了手脚，忙派十余万党项精锐阻击蒙古铁骑，一场冬季战役在冰冻的黄河面上展开，这就是蒙古和西夏军队的灵州之战。成吉思汗亲自指挥二十多万精兵强将，老当益壮令旗下排山倒海之势，西夏军的勇猛也让他意外，那真是死人堆下埋死人，黄河冰面变成了红河冰面，战争血腥加上寒天冷酷，最后只有鲜血冒点热气。

　　　　三万蒙古勇士直挺挺地倒下，换走近十万西夏将士的生命，蒙古兵每杀一千敌军，会倒挂起来一个尸首，这样大概是为了好点数字，使党项兵败全力退守兴庆府。成吉思汗看强攻自身也要付出不少代价，随即增兵在这年春夏对兴庆府层层包围，这会儿一场六、七级大地震却在西夏都城发生，天灾人祸把李德旺活活给吓死了。兴庆府中缺粮少药瘟疫四起，成吉思汗赶紧到六盘山避暑，这时他已因年迈染上疫疾，西夏新王归降拜见大汗，说等瘟疫过后全城放下武器，垂危的铁木真表示愿意受降。

　　　　弥留之际的成吉思汗留下三条遗训：一是诏令长子窝阔台继承大蒙古汗位，二是嘱咐子孙完成他灭金的心愿，三是党项军缴械时杀光兴庆城中所有人。铁木真死后长时间秘不发丧，西夏都城末日临头了，有古诗才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兴庆府却是：遗命屠城万户哭。数十万手无寸铁的西夏战俘和百姓，在蒙古弯刀挥舞下剁成模糊的血肉，一座文化名城被洗劫一空夷为平地，随之连天的大火把尸体残骸化为灰烬，大蒙古史上的烧、杀、抢政策从此开始，直到大元帝国在中华建起丰功伟业。

　　　　大蒙古国扫荡征服欧亚大陆的威名，由铁木真、窝阔台和蒙哥三位大汗创下，五十年里三次西侵踏过多大版图很难说清，摧毁中亚通古斯帝国和南俄草原部落，兵进俄罗斯、波兰、斯洛伐克，进逼维也纳后退守蒙古莫斯科公国，灭掉阿拉伯阿巴斯帝国王朝，掠过两河流域的伊拉克和叙利亚。忽必烈夺了大汗位，一看这战线太长了，主要联合汉族士子进取中原华夏，稍后建大元朝灭南宋完成大一统。这一来再没人敢说自己是党项人，大元蒙古不允许有过西夏这一说，孛儿只斤铁木真征战染病却死在了西夏，成吉思汗英魂当然要让西夏党项人销声匿迹。

第198章：给你摇摇尾巴（）　
回看守灵公爵娶一汉家女，李昆仑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还有姐姐“沙湖郡主”赵福姬，招汉人女婿也有一双儿女，有这三儿两女继续与汉族联姻，李氏和赵氏两门在封地上繁衍生息。他们都知道自身汉姓的渊源，先是李唐皇朝赐姓封夏国公，后有赵宋皇家赐姓封夏国主，民族融合汉化了这家党项人。成吉思汗大军包围兴庆府时，这脉西夏后世子孙躲进偏远乡间，他们早已和当地汉人没有什么区别，汉族乡亲父老帮着解围掩护着他们，让他们逃过劫难和追杀，一代代相传着“义玄剑谱”。

　　　　元朝后期出了个宰相乱臣伯颜，曾提出杀光刘、张、王、李、赵五大姓汉人，这样可以让天下汉人少许多，剩下的汉人就好奴役和统治。幸亏他有个好侄儿脱脱，把这个伯颜叔叔除掉了，脱脱作为元末著名的政治家，这位蒙古贤相主编宋、辽、金史，蒙古史让他无法主持编撰西夏史。同时藏传佛教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