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王妃:王爷,定萌约-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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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贵妃不会承认自己是有心巴结泰青鸢，随便想了个理由搪塞。

　　　　皇后却不买账，她眸色阴冷，横着插了一刀：“妹妹这可是好心办了坏事儿？”

　　　　“”万贵妃恨得牙痒痒，但面上还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谁也没想到泰青鸢竟然会被人落毒，更没想到自己送去的一碗蛇羹被皇后捉住了把柄。

第956章　泰青鸢的怪癖（7）（）　
万贵妃变脸的功夫也是快，一眨眼，脸上就堆满了笑意，她顺着话往下接：“可不是吗？臣妾可真是闹得冤枉，一片好心招待贵客，却无端端给自己惹上了麻烦事。”

　　　　皇后才不吃万贵妃惺惺作态这套，她暗中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的问：“那盅蛇羹妹妹也吃了吗？”

　　　　昭阳国历来没有吃蛇的习惯，除了在寒冬腊月天炖蛇羹驱寒。

　　　　如今三月天已回暖，吃蛇肉太过燥热，蛇羹也更被人冷落。

　　　　万贵妃尤其不喜蛇肉，嫌弃蛇肉有股子说不出的腥味。皇后是很清楚这一点的，她是故意要将事情给挑到明处。

　　　　吃没吃蛇肉，原本万贵妃可以一口咬死了，皇后也没辙。

　　　　但这个谎言闹到皇上面前，万贵妃也站不住脚，心里发虚，万贵妃的气焰就收敛许多，她有些吞吐的应道：“唔，臣妾没吃，全送去给青鸢公主。”

　　　　“妹妹可真是有心，煞费思量就为青鸢公主吃上一顿蛇肉。”皇后的话十足十都是嘲弄。

　　　　万贵妃不吭声。

　　　　皇后又接着说：“既然妹妹没亲口试过这盅蛇羹，自然就没法断定是不是明霞宫里的人在作祟。”

　　　　“来人啊，将当日负责炖蛇羹的奴婢给押上来！”皇后拔高了音量。

　　　　东西两宫恶斗，是逮着半点机会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何况还捅出这样大的篓子呢？不管是与不是，皇后摆明了要将一盆脏水先往明霞宫里泼。

　　　　“慢着！”万贵妃制止。

　　　　“怎么？妹妹打算姑息养奸吗？”皇后反诘。

　　　　万贵妃说：“臣妾还记得，当日青鸢公主的病情只是出了一身风疹，就连诊断的张御医都亲口说没有大碍。这事，青鸢公主身边的二十几个奴婢都可以作证，皇后不会忘了吧？”

　　　　眼前的局势，反正万贵妃浑身长嘴都说不清，她干脆将御医房的人给拖进来。

　　　　躲在小偏厅里偷听的慕大小姐顿时明白过，她感好笑，心道：万贵妃不愧是西宫主子，反正都是一滩浑水了，干脆就落井下石、越搅越浑，越是不清不楚，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皇后果然就不作声了。

　　　　万贵妃乘胜追击：“若真是臣妾或是淑妃妹妹暗中做了手脚，御医房可都是皇后的人，难不成当时没瞧出端倪吗？如今时隔三日，该洗的锅碗瓢盆都给洗了，线索也抹去了，再来秋后算账，臣妾可不认！”

　　　　皇后反驳：“这可由不得妹妹认不认，这事牵连整个朝野，绝非儿戏。妹妹不会天真以为凭借三言两语就可以撇脱干净吧？”

　　　　万贵妃与皇后你来我往的争论几句，最后都没出结果。

　　　　“查吧！反正这事起了头，若是不查得一清二楚，留着奴才们乱嚼舌根。”万贵妃理直气壮的丢下一句话，“今儿再审也没用，皇后问清楚了御医房的人不妨再来盘问臣妾。”

　　　　万贵妃又恢复了昔日的嚣张气焰。

　　　　“皇后娘娘，臣妾也先行告退了。”万贵妃一甩云袖走人之后，关淑妃也跟着离开。

　　　　皇后没阻止，神色微动，她塞了满腹疑问。

第957章　泰青鸢的怪癖（8）（）　
片刻之后，皇后回神，她将丁岚宜叫到身边，声音有些不悦：“你去将许修平与张游富都叫来！”

　　　　丁岚宜道是，又顺道提了一句：“康王妃进宫来了，一直在隔壁的小偏厅里奉茶。”

　　　　皇后没怪丁岚宜自作主张，只说：“先将她请来！”

　　　　刚才只是隔着墙偷听这边厢的动静，此时慕大小姐见到皇后的面容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都听见了？”皇后扬眉。

　　　　慕大小姐倒也是理直气壮的点头。

　　　　“你怎么看？”皇后又问。

　　　　隔着墙听了个大概，慕大小姐心中已经有一个大致的判断：因为有利益羁绊，关淑妃在这件事上的嫌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素来跋扈的西宫主子万贵妃又有多少嫌疑呢？虽说皇后存了心思要将脏水往明霞宫里泼，但是她心里跟明镜一样透亮着。

　　　　泰青鸢的终生大事，一日没有尘埃落定，诸位王爷都还有机会。

　　　　而万贵妃如此煞费苦心、放下身段巴结泰青鸢，为的就是招揽她，可不是毒害她。

　　　　仔细这么琢磨下来，万贵妃的嫌疑也很小。

　　　　那到底是谁冲着泰青鸢落毒手呢？

　　　　慕大小姐将想法老老实实给皇后说了。

　　　　皇后虽然气恼，但保持着理智，她应道：“你说的没错，本宫也认为她俩人没动机，至少在这节骨眼上没理由这么做。”

　　　　慕大小姐与皇后说着话，跟着许修平与张游富就进来了。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张游富人如其名，身材尽显富态，跟削瘦的许修平站一块儿，整个人显得特别臃肿。

　　　　“知道本宫为什么唤你们来吗？”皇后斜睨了一眼，冷声问。

　　　　“知、知道！”张游富一紧张，不单是嘴上回话结巴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开始往外冒。

　　　　皇后看着就来了气儿，她斥责：“怎地？是心虚了？本宫还没问话，就紧张成这样？”

　　　　张游富咚一声跪倒在地，有些语无伦次的求饶：“皇后娘娘明察秋毫，青鸢公主的病，臣真的是不知为何会这样？”

　　　　宫里的地盘就这么大，关于泰青鸢的病情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作为主诊伺候的御医张游富自然是忐忑难安。

　　　　“普通的出风疹，为何会越来越严重？”皇后问出了关键。

　　　　“臣不知！”张游富额头贴着地面，浸湿了一片。

　　　　“混话！”皇后拍案，厉声道：“你就是这样来搪塞本宫的？”

　　　　张游富哆哆嗦嗦，也不知是该答还是不该答。

　　　　一旁的许修平见状，压低声帮腔：“启禀娘娘，臣等查验过张御医开具的方子，的确是治疗风疹疾病无疑。”

　　　　御医房的御医们，各有所擅长的领域，但是他们触类旁通，对于药理并不陌生。许修平这么说，也是正面证明张游富的清白。

　　　　整个御医房的工作是非常严谨的，御医开具药方子之后，有专人的太监负责抓药、煎药，熬好的药每日都有当值的三位御医亲自试药。

　　　　换言之，张游富只要开具药方子是对症下药，他之后根本没办法再做手脚。

　　　　御医房是皇后所辖的地盘，她自然很清楚整个流程，听许修平的话，皇后提在嗓子眼的怒气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第958章　泰青鸢的怪癖（9）（）　
身为正宫之主，皇后有自己的肚量，哪怕此时怒火攻心，她也不会傻得冲自己人开刀。

　　　　“那丫头究竟是撞了哪路妖魔鬼怪？”这是皇后此时最大的疑惑，出风疹只是小毛病，怎么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许修平一听这话，眼神微动，心里似有了主意。

　　　　任职首领御医二十年，许修平的医术或许没有多少长进，但是揣摩主子心思的功夫却是越来越炉火纯青。

　　　　“娘娘，出风疹的疾病许是与青鸢公主离乡背井、水土不服有关。”许修平压低声音说道。

　　　　“背井离乡、水土不服？”皇后初时只漫不经心的重复呢喃，但稍一顿，整个神色就立马变了。

　　　　她很快明白许修平的意思。

　　　　如今泰青鸢的疾病一发不可收拾，若再找不到好的治疗方法，只怕她真会客死异乡。事态严重，泰青鸢的存在就成了昭阳国的一块烫手山芋。

　　　　许修平的法子是个馊主意，趁着泰青鸢尚有命的机会，用“水土不服”的理由，将她给送回泰和国去。

　　　　皇后身为正宫之主，她有责任维持昭阳国上下的和平。大局面前，她再顾不上与万贵妃、关淑妃的内斗。

　　　　顷刻间，皇后已在心中权衡了一遍利弊，她下定了决心：送走泰青鸢，至少昭阳国占领先机。

　　　　“那丫头有性命危险吗？”皇后不放心的问。

　　　　许修平答道：“回禀娘娘，哪怕是病入膏肓的重症，也没有一夜暴毙的道理。以青鸢公主的情况来看，十天半月是没有性命之忧。”

　　　　也就是说，再过十天半月，泰青鸢的情况会更危险。

　　　　这好比悬在头顶的剑，随时都可能因此毙命。故而早一日送走泰青鸢，就早一日解除这个危机。

　　　　“事不宜迟，本宫这就禀明皇上去！”皇后撑着膝盖头站起了身，冲着众人说，“你们都先回去。”

　　　　慕大小姐回到王府的隔日，宫中的消息就作实了——青鸢公主水土不服，要启程回到泰和国休养。

　　　　不知皇后是怎么给皇上说的，但显然皇上也赞同这个做法。

　　　　与两国邦交、天下和平相比，泰青鸢这条命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青鸢公主回了泰和国，宫里的妖精们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白忙。”慕大小姐对昭浩康说，她唇边噙着的笑意带有冷凝的讥诮。

　　　　昭浩康笑道：“天下的局势就是这样，世事如棋局局新。未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慕大小姐扬起头：“王爷好似挺满意这个局面？”

　　　　昭浩康坦荡荡的回应她：“本王对与泰和国议和一事向来无感。”

　　　　这个问题昭浩康不愿多提，慕大小姐也没心思深究。想了想，慕大小姐突然冒出一句话来：“送走青鸢公主，关淑妃、万贵妃都讨不了便宜，局面照旧，算起来皇后才是最后的得益者。”

　　　　昭浩康笑意更浓，他问：“难不成你怀疑是皇后指示人干的？”

　　　　如是一提，慕大小姐又想起万贵当日的气话：若真是臣妾或是淑妃妹妹暗中做了手脚，御医房可都是皇后的人，难不成当时没瞧出端倪吗？

　　　　仔细琢磨，这也不是完全没道理。难道绕个大弯子，贼喊捉贼的是皇后？

第959章　泰青鸢的怪癖（10）（）　
忆起皇后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从最开始的质疑到隔山观火，再到后面的泼脏水与惊怒。慕大小姐一直瞧在眼里，很多时候甚至近距离的陪在皇后身旁。

　　　　但皇后的用意是真是假？慕大小姐此时却不敢笃定的下结论了。

　　　　若整件事真是皇后贼喊捉贼，只怕后宫之主两面三刀的道行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慕大小姐选择与皇后结盟，哪怕只是表面上各取所需的短暂结盟，她也感受到了与虎谋皮的危险，心下泛起一层层寒意。

　　　　慕大小姐的面色忽明忽暗，昭浩康睨了一眼，笑着轻弹她的额头：“现在知道宫里的妖精个个都不简单吧？”

　　　　慕大小姐扁嘴反驳：“王爷拐弯抹角无非是想暗示本小姐轻敌了。”

　　　　“本王知道你聪明绝顶，但怕你输在自负二字上！”昭浩康的神色很凝重。

　　　　慕大小姐皱了皱挺翘的鼻梁，没接腔。

　　　　昭浩康看了她一眼，眼神温和：“罢了，再提这事也徒增你的烦恼。三月天已回暖，趁着阳光明媚，好生休息几日。宫闱之战，不争朝夕，留住命才有资格参与最后的战争。”

　　　　“唔。”慕大小姐敷衍了事的嗯哼一声。

　　　　尽管面上显得毫不在意，昭浩康的话还是奏效了，他离开之后，慕大小姐抛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将丁三娘与墨莲都叫到房里。

　　　　“三月天回暖了，这些薄袄都穿不着，趁着得闲咱们一起收拾收拾。”慕大小姐说。

　　　　丁三娘与墨莲哪会不同意？三个人赶紧忙活起来。

　　　　“慕家大少奶奶的刺绣功夫真是精湛，百花盛开就跟真的一样。”墨莲对女红向来痴迷，这会儿捧着年前玲珑送来的衣裳依旧是赞不绝口。

　　　　丁三娘瞄了一眼，不以为意的说：“三娘粗鲁惯了，不懂欣赏，在三娘眼中刺绣都长一个样。”

　　　　墨莲抿嘴笑：“三娘，每一幅刺绣是有生命力的，最顶级的绣娘耗尽一生也只给后世留下一副作品。”

　　　　“如此用生命换来的刺绣，千万别落入三娘手中，暴殄天物可是大罪过。”丁三娘笑道，“这种旷世奇作，就要给懂的人才会欣赏它的珍贵。”

　　　　慕大小姐本只是无心听着墨莲与丁三娘说笑，蓦地她却面色大变，一把甩开手上的衣裳，从匣子中取出那个绣着凤尾竹的香囊。

　　　　二话不说就拉着丁三娘跨出门槛：“三娘，随我去慕府一趟！”

　　　　“大小姐是想去找玲珑问问这香囊的事？”丁三娘走在半路上才问出了疑惑。

　　　　“嗯。”慕大小姐点头，“你们都说得没错，每一幅刺绣都是有生命力的，只有懂的人才会欣赏。说不定这幅凤尾竹的绣品，玲珑能瞧出一些咱们看不到的端倪。”

　　　　能从细枝末节的小事上联想到柳惠妃显灵一事，丁三娘佩服极了自家大小姐心思缜密。

　　　　玲珑在厢房里端坐着刺绣，见到慕大小姐与丁三娘突然来到，她惊得立即将手中的绣品给藏在身后。站起身，玲珑整张脸全涨红了，结结巴巴的问：“大小姐，三娘，你们来了？”

　　　　“你背后藏着什么？”慕大小姐的好奇心被吊起了。

第960章　内行里的门道（1）（）　
玲珑嗫嚅：“没，没什么？”

　　　　越是遮遮掩掩，越是让人生疑。慕大小姐抿紧唇线，声音就显出了威仪：“玲珑，现在连你也有事要瞒着我吗？”

　　　　“不，大小姐，玲珑不敢！”尽管做了一年多的慕家大少夫人，玲珑始终将慕大小姐视为主子。

　　　　她踌躇着将藏在身后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慕大小姐好奇的接过一瞧，原来是两个巴掌大小的婴孩红肚兜。

　　　　“玲珑，你，有了？”慕大小姐一惊，眼神铮亮，她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嗯。”玲珑细弱蚊声的应道，脸红得不成样。

　　　　“那就太好了！”慕大小姐十分雀跃。

　　　　上一次玲珑流产，或多或少跟慕大小姐有关，她嘴里不说，事后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玲珑再次有喜，压在慕大小姐心坎上的内疚，才好似真正散了去。

　　　　“大小姐，说不得！”丁三娘抿嘴笑，凑到慕大小姐耳边低语，“不足日子，说出来不吉利。”

　　　　“对，对，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素来不按理出牌的慕大小姐乖乖闭上了嘴。

　　　　添了这层喜事，大家的心情都是愉悦的。

　　　　“大小姐，今儿你回府来是有事吗？”半响之后，情绪渐平静，是玲珑最先开口问。

　　　　提到正事，慕大小姐的神色就凝重了一些，她将贴身而藏的香囊给掏了出来摆在玲珑眼前：“缎面上刺绣，你可能看得出什么端倪？”

　　　　玲珑仔细端详一番，而后说道：“刺绣的功夫倒是不好说，但是玲珑肯定刺绣之人一定完成得马虎。”

　　　　慕大小姐与丁三娘面面相觑，她们对刺绣都是一窍不通。

　　　　玲珑笑着解释：“要绣出栩栩如生的竹叶，寻常的丝线是显不出功底的，那就要用苏绣的劈丝方法，丝劈得越细，绣出来的竹叶就越灵活。普通的绣娘能劈四毛（注：此处毛是指苏绣劈丝的单位），数十年寒暑功夫的积累能劈六十四毛，最顶级又有天份的绣娘能劈到一百二十八毛。”

　　　　慕大小姐听得好奇，伸长脖子凑近了瞧。经玲珑的一番解说，再细看那株凤尾竹的刺绣就显得粗糙，不够精细。

　　　　“这香囊上的刺绣，就是用普通丝线绣成，没有劈丝。”谈到女红刺绣，玲珑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所以远看到还形似，近看却看不出神似。”

　　　　“果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丁三娘在旁也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她说：“大小姐，香囊必然是敌人设下的陷阱，哪有功夫做得精细？”

　　　　慕大小姐颔首，又问玲珑：“若是两幅不同的绣品，你可有把握辨出是不是出于同一个人的手笔？”

　　　　玲珑到很自信：“一个人的刺绣功夫是常年累月磨出来的，不会轻易改变，不同的绣品用不同的刺绣手法，但绣功不会改变。要辨出是不是同一个人的手笔不是难事，玲珑没有十成把握也有七成。”

　　　　“那极好！”慕大小姐顿时感到眼前豁然开朗，万千头绪中总算找到了一条突破口子。

第961章　内行里的门道（2）（）　
玲珑是内堂妇人，对宫里的消息并不清楚，慕大小姐没说缘由，她也没有多问。

　　　　“大小姐，你今儿回来一趟，顺道去探望老爷吧！柳神医说老爷的病有很大的起色。”玲珑提到了慕槐礼的病情。

　　　　慕大小姐前不久也听丁三娘说过此事，这会儿提起，她自然一口应了下来。

　　　　玲珑作势要陪慕大小姐一同去，却被慕大小姐给阻止：“傻丫头，今时不同往日，你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玲珑腼着脸孔羞答答的点头。

　　　　慕大小姐便拉着丁三娘直奔慕槐礼的院子而去。

　　　　乍一眼看上去，慕槐礼的情况还是很糟糕，长久不见阳光让他的面色有一种病态得骇人的惨白。

　　　　慕大小姐心中陡然一凉，好似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柳舅父不是说阿爹的病情有大起色吗？”慕大小姐咕哝，语气掩不住失望。

　　　　正说着，柳阳挎着行医箱进来了。今日正好是他替慕槐礼复诊的日子，凑巧的是，慕大小姐的话一字不漏全被他听了入耳。

　　　　“影儿来了？”柳阳望着慕大小姐很温和的笑，“看出了什么端倪？”

　　　　“好似阿爹的面色比以前更难看了。”慕大小姐扁嘴说了大实话。

　　　　柳阳听后并不气恼，反倒是笑意更浓，他意味深长的回应了一句话：“凡事不能只看表象。”

　　　　迎着慕大小姐狐疑的眼神，柳阳很耐心的解释了医理：“令尊的病是重病，病因是潜伏在骨子里的，表象上看来没有变化，但是真正的起色却从内里开始。”

　　　　慕大小姐好似听出了点门道来，眨巴眼睛问：“柳舅父是说内里的情况好转了？”

　　　　柳阳应道：“自打慕夫人遭逢不幸，慕老爷虽说口不能言，但是内心里大受打击。本就重伤之下再遭逢重创，整个人宛若从生死关口闯一趟，命悬一线，只余下一口气儿支撑。”

　　　　这样的重症，表象上看来是昏迷不醒人事，但更严重的是气血虚弱，脉象浅而不规律。如今令尊的病情表象上看依旧是昏迷，但脉象却沉而实了许多。”

　　　　这番话将慕大小姐心里说得透亮。

　　　　世间万事都与病理相通，任何表象都是迷惑人的。

　　　　“令尊有很强的求生意志。只要这股精气神不散，那就有希望。”医者父母心，让柳阳倍感欣慰的正是这一点，“照着目前的进展来看，慢则半年，快则月余，令尊就有醒来的可能，至于完全康复，还需要今后慢慢调理。”

　　　　“嗯。”慕大小姐点头，这会儿她眸色充满了希望。

　　　　说完慕槐礼的病情，柳阳又与慕大小姐拉起了家常，问及康王府的近况。

　　　　“一切都还好。”慕大小姐慧黠的笑了，“皇族羽翼之下生存，没有大事便是好事，要想风平浪静是不可能的。”

　　　　柳阳低叹一声，竟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丁三娘。

　　　　“柳舅父近来可好？”慕大小姐问。

　　　　“日子照旧！”柳阳一生大好的光阴都献给了医学，如今人到中年，更习惯了草药为伴。

第962章　内行里的门道（3）（）　
柳阳的神色是无比神圣的，却掩饰不住落寞之色，他身上肩负着将柳家医术发扬光大的使命，这是一副沉甸甸的担子。

　　　　慕大小姐感同身受。

　　　　如是一想，原本愉悦的心思瞬间淡去了不少，冷静下来之后，慕大小姐的思绪回到现实中，她突然浮现出一个疑问：“柳舅父，若是一个人出风疹，什么原因会导致病情加剧、昏迷不醒？”

　　　　“影儿，你忘了？方才我说过什么？”柳阳微微失笑：“从医理来说，任何病症都是潜在内里的，表象上所见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聪颖如慕大小姐，立马从话里琢磨出味道，她喃喃自语：“柳舅父的意思，表象看来是风疹的病症，实则并不一定是真正的风疹。”

　　　　“世间万事，人与物都不是绝对相同。有些病症外表看来相似，但真正的病因却迥然不同，反之，同样的病症摆在两个不同体质的人身上，肉眼所见到的也有区别。”柳阳直言不讳，“看症，再好的医者也要遵循‘望闻问切’的四字真言。由表及里才能判断出真正的病因所在。找出病症，对症下药，病症方得痊愈。”

　　　　慕大小姐醍醐灌顶的明白过来，她低呼：“如此，患者所患的病症或许根本就不是风疹，而医者当着了风疹下药，药不对症，自然就越来越严重。”

　　　　柳阳含笑着点头。

　　　　这趟慕府之行，慕大小姐真是大有收获，加上添了玲珑有喜，慕槐礼康复有望这两桩好事，慕大小姐一路回王府都是满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