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王妃:王爷,定萌约-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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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秀秀是很敏锐的人，她能感觉到，贤王爷对尔笑公主止乎礼的背后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单纯的尔笑公主却不自知，总是一厢情愿的笑脸相迎。

　　　　细心观察就不难发现，他二人的相处有些滑稽。

　　　　尔笑的热切贴上贤王爷的冷漠，演变成了虚伪的客套，外人看到的是贤王爷谦谦君子的风度，身在其中的尔笑却不明白自己的痴傻。

　　　　正是匿藏贤王府生活的这段日子，让一直以来深扎在金秀秀心中的念头慢慢开始动摇了。

　　　　贤王爷曾经如天人一样存在的形象，渐渐模糊。

　　　　夜深人静的时候，金秀秀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若是好人，他为何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坏人，那么七年来一直帮扶金家又是何目的呢？

　　　　当然，金秀秀没有勇气当面去贤王爷面前问个答案，她就这么半是清醒半是糊涂的过了十来日。

　　　　“十日后，奴婢就在贤王爷的安排下，混在和亲的队伍中前往阔真族。”金秀秀述说了之后的经历。

　　　　远在千里之外的阔真族并没有金秀秀想象的可怕，有尔笑的铺路与贤王爷的暗中叮嘱，她的行事很顺利。

　　　　她成了厥罗王子身边的一名婢女。

　　　　“厥罗王子的病症虽然恐怖，但奴婢照着贤王爷交代的方子，每隔七日混水让厥罗王子服下一颗药丸，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的。”金秀秀说道，“直到有一日，奴婢接到了来自贤王爷的飞鸽传书，他要奴婢暂停用药，且设法让慕家二小姐与厥罗王子单独相处。”

　　　　听到这里，慕大小姐蓦地醍醐灌顶的明白过来。她红唇微启，溢出口的声音略带惊讶：“这么说来，慕疏凤被咬掉半只耳朵，砍掉一条手臂，都是贤王爷精心布局？”

第1117章　养了七年的棋子（12）（）　
金秀秀点头：“奴婢也是事后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在贤王爷计划之内。”

　　　　金秀秀对当日的情景记忆犹新。

　　　　接到贤王爷的命令之后，金秀秀毫不迟疑的照做了。

　　　　当晚，厥罗王子的病情发作，将慕疏凤当作了猎物一样撕咬。

　　　　两人体力上的悬殊，让挣扎的慕疏凤很快丧失了反抗力。她的惨叫声，从震耳欲聋逐渐偃旗息鼓，到最后成为了卡在嗓子眼里的呜咽。

　　　　“会不会闹出人命？”躲在外面的金秀秀过不去自己良心那道坎，她冲了进去。

　　　　浑身鲜血淋漓的慕疏凤在命悬一线之际被救了出来。

　　　　厥罗王子服下了金秀秀准备的药丸，他的神志得以控制。

　　　　慕疏凤重伤的消息传出去，贤王爷很快偕同尔笑公主一同回到阔真族。

　　　　“贤王爷，是奴婢无能，差点害了一条人命。”金秀秀将事情经过向贤王爷禀明，她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疏忽大意造成了的错。

　　　　贤王爷却勾起了一抹微笑，他赞道：“你做得很好。”

　　　　这时候，金秀秀才恍然大悟。

　　　　原来一开始，贤王爷就打定主意是要对付慕疏凤。

　　　　震惊之下，金秀秀脱口而出：“贤王爷，你是打算取慕家二小姐的性命吗？”

　　　　“慕疏凤歹毒成性，就算要取她性命也不冤枉？”贤王爷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的挂着笑容，“你跟随着慕大小姐的时候，应该见识过这女人的蛮横无力？”

　　　　金秀秀脑海里就蹦达出当初慕疏凤在慕府闹腾的画面。

　　　　慕疏凤的确是心肠歹毒，不值得同情。

　　　　“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慕疏凤是如何栽赃嫁祸慕大小姐？”贤王爷的声音轻轻落下。

　　　　金秀秀蓦地一抬头，落入了贤王爷星光璀璨的眸光里，她似乎见到了隐隐的笑意。

　　　　这一笑，倾国倾城的邪魅。

　　　　金秀秀好片刻才回过神来，她心想：原来贤王爷是为慕大小姐出头，他必然是爱极了慕大小姐。

　　　　这些经过从金秀秀嘴里说出来，慕大小姐只感到背脊的一阵凉意，她下意识朝着昭浩康望了一眼。

　　　　他二人目光交汇，心知肚明。

　　　　贤王爷的城府，金秀秀这小丫鬟猜不透，但是他们却很明白。

　　　　贤王爷是做大事之人，他断然没有这样儿女情长、费尽心思去为慕大小姐报仇的想法。他所图谋的，是用慕疏凤的性命挑起两国之间的战火，他要铲除二皇子安王爷。

　　　　万家手握重兵，势力庞大，若不靠阔真族的外力，他们很难撬动。

　　　　自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贤王爷母子皆是聪明人！

　　　　没想到，金秀秀在危机关头的一念之仁救了慕疏凤捡回一条命，也让贤王爷的整盘计划落了空。

　　　　从阔真族回到京师，贤王爷立马安排了不少人散播慕疏凤重伤的消息，可惜被昭浩康先声夺人，提前识破了他的阴谋，将他的爪牙给禁锢起来。

　　　　消息没有在百姓中以讹传讹，对于慕疏凤重伤的消息只泛起了一个浪花，之后就雁过无痕恢复了平静。

　　　　慕大小姐在心中猜想：必然是贤王爷母子二人从这件事上吸取了教训，要挑起两国战火，单靠慕疏凤是远远不够的，他们需要一颗有重量的棋子。贵为阔真族公主的尔笑就不幸成为了他们下一个目标。

第1118章　养了七年的棋子（13）（）　
“大小姐，尔笑公主是死于贤王爷之手吗？”金秀秀带着哭腔的询问，中断了慕大小姐脑海中翻腾的思绪。

　　　　她的声音带着颤栗。

　　　　她心中几乎有八成的肯定，贤王爷会是杀死尔笑的真凶。

　　　　只是金秀秀心存侥幸，她抱有两分希望询问素来倾佩的慕大小姐，她多么希望慕大小姐口中可以给她不一样的答案。

　　　　“你费尽心思从阔真族回京，就是想为尔笑的死讨个公道？”慕大小姐不答反问。

　　　　金秀秀的面色忽地涨红了，她眼眶里噙着的泪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淌湿了衣襟，她哽咽：“不但如此，还为奴婢可怜的姐姐与娘亲。”

　　　　宫中云才人的枉死，与金李氏遭逢不幸的消息，在上一次与贤王爷碰面的时候，金秀秀才得知这一切。

　　　　她痛哭了一场。

　　　　“人总是有生老病死，你无需太过伤心。”这是当时贤王爷说过的安慰话。

　　　　金秀秀止住抽泣，她问贤王爷：“我姐姐她入宫多年，虽不得皇上宠爱，至少是健康太平，为何会突然遭逢不测？”

　　　　贤王爷叹了一口气，暗示道：“宫中人心险恶，让人防不胜防。”

　　　　金秀秀没有刨根问底。她读书识字，她看过很多民间流传的画本，知道宫中是个尔虞我诈的危险地头。

　　　　她姐姐金秀云必然是遭奸人所害死。

　　　　“奴婢从不敢想姐姐与阿娘之死别有内情。”金秀秀对慕大小姐说了真心话。

　　　　这句话更深层次的含义是：金秀秀开始怀疑，她姐姐与阿娘的死或许是贤王爷暗中兴风作浪。

　　　　从前，贤王爷在金秀秀心目中是白璧无瑕的。但经历了这一番事情下来，深扎在心中的念头开始动摇了。

　　　　而当尔笑那口黑漆漆的棺木运回阔真族，金秀秀的心蓦地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她开始将所有的蛛丝马迹、风吹草动都联想到了贤王爷头上。

　　　　金秀秀仰着脸问：“大小姐，奴婢知道你聪明绝顶，你告诉奴婢，我姐姐在横死宫中，是否与贤王爷有关？”

　　　　这是一个直接而尖锐的问题。

　　　　慕大小姐略沉吟，而后才说：“表面来看，云才人之死跟贤王爷没有关系。云才人是死于万贵妃与曹冬儿的阴谋之下。”

　　　　落毒害死云才人的曹冬儿相继遭到了灭口，她究竟是不是贤王爷与关淑妃的爪牙？目前被切断了线索。

　　　　听罢，金秀秀嗯哼了一声，心中泛起五味杂坛，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这一年来，金秀秀的心早已经历了沧海桑田，她深深地意识到：金氏一家，只是被摆弄在棋盘中的棋子。

　　　　隔了良久，金秀秀侧过脸，目光凝视着窗外逐渐转亮的天色，她溢出口一句请求：“奴婢犯下的错，愿意受大小姐责罚，唯有一个不情之请，求大小姐成全。”

　　　　“你想当面去贤王府问个清楚明白？”慕大小姐早已窥破了金秀秀的心思。

　　　　金秀秀咬紧牙关：“奴婢哪怕是死，也要死个清楚明白。”

　　　　金家已经是家破人亡，对于金秀秀来说，弄明白真相比保住性命更重要。

　　　　慕大小姐摇头，她径直将话给挑明了：“纵然你打算豁出性命不要，本小姐也不会让你以身犯险。此时，还不适宜打草惊蛇。”

　　　　金秀秀满目愕然。

　　　　“我会让人护送你安全出京，找个僻静的地方，你好好过完余生。”慕大小姐颇有感触的叹息，“金家，如今只剩下你一人了。”

第1119章　养了七年的棋子（14）（）　
金秀秀垂下眼睑，她沉默不语。

　　　　伺候在慕大小姐身边将近半年的日子，她很熟知慕大小姐的脾性，金秀秀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眼波微敛，所有的情绪在那一霎那间静止了。

　　　　慕大小姐抬眼望了一眼窗外，她问丁三娘：“是什么时辰了？瞧着天都亮了。”

　　　　从慕府回来后急着审问金秀秀，大伙都折腾了一夜。

　　　　“已到卯时（注：古代指清晨五点左右）了。”丁三娘答道。

　　　　金秀秀轻声插了一句话：“大小姐是要送走奴婢吗？”

　　　　慕大小姐挤出一抹笑容，应道：“咱们过往不究，从今往后，你该过属于自己的清净日子。”

　　　　金秀秀努了努嘴唇，最终溢出一句干涩的话来：“奴婢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大小姐还替奴婢打算”

　　　　余下的话淹没在泪水中，金秀秀稀里哗啦哭了一通。

　　　　等金秀秀收拾好情绪，丁三娘已经在王府大门备妥了马车。她奉慕大小姐之命，护送金秀秀出京。

　　　　马车行了一段路，金秀秀才鼓足勇气打破沉默：“三娘，你会怨我吗？”

　　　　丁三娘看了她一眼：“以前怨，得知真相后就不怨了。”

　　　　丁三娘是性情中人，说的都是大实话。

　　　　从前怨，是将金秀秀当作了忘恩负义的东西，所以恨她。当真相揭开，知道金秀秀是遭贤王爷摆布了七年的棋子，恨意就消失了，更多的是同情她。

　　　　归根到底，金秀秀也是个苦命人。

　　　　“你不怨我，但我自己怨自己。”金秀秀捂住面孔，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丁三娘叹气：“人生的路哪能都尽如人意呢？这次你离开京师，找个僻静的地方生活，将来寻户好人家，好好过余下的日子。”

　　　　金秀秀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马车出了城门外，金秀秀忽然闹起肚子，只能去附近一户药铺借用茅厕。

　　　　丁三娘怕她使诈，蹲在大门外警惕的守着。

　　　　隔了一顿饭的时辰，金秀秀就老老实实出来了，她眼眶通红，似又躲着大哭了一场。

　　　　“傻孩子，过去的事别想了，大小姐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丁三娘见金秀秀这幅模样，彻底心软了。

　　　　“大小姐是好人。”金秀秀勉强挤出了笑容，她递给丁三娘一个包裹，说道：“三娘，这里的东西有劳你交给大小姐。她有一天能用得着。”

　　　　丁三娘是典型的侠女作派，金秀秀既然不肯说明是何物，她也不问。只将包裹接了过来贴身藏好：“你放心，我定会亲手交给大小姐。”

　　　　金秀秀抿嘴谢过，一路上都不肯多说话了。

　　　　再行了一段路，丁三娘就与她告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里已经不是京师地头，你带上这些傍身的银子，自己找个落脚地，歇一晚再启程吧。”

　　　　“三娘，你要好好保重身体。”金秀秀声音哽咽。

　　　　丁三娘说道：“你也是！但愿将来咱们还有重逢的日子。”

　　　　慕大小姐早有交代，别过问金秀秀会去何处落脚，少一个人知道，她就多一份安全。

第1120章　破相了？（1）（）　
丁三娘从京师外折返回王府，已经过了当天夜里卯时（注：古代指晚上九点）后的事情了。

　　　　慕大小姐日头里睡了一觉，这才起身用膳。

　　　　见到丁三娘进屋，慕大小姐赶紧招呼：“三娘，快来，墨莲刚炖好的菜干鸡肉汤，可香了。”

　　　　一夜未眠，又奔波一日，纵使丁三娘身怀武艺，这会儿也略显疲态，她拒绝了慕大小姐的好意：“三娘一路上都带有干粮充饥，肚里都不遭罪。”

　　　　慕大小姐一脸愧疚：“三娘，跟在我身边，真是累坏你了。”

　　　　“大小姐怎会对三娘说这番客套话？当初追随大小姐，可是三娘心甘情愿的。”丁三娘义正言辞的声明立场，顿了一下，她才回禀了事情的结果，“金秀秀已经顺利出京，一路上都很安全。”

　　　　“嗯。”慕大小姐嗯哼一声。见到丁三娘平安返回，她也料到此行必然是顺利的。

　　　　“对了。”丁三娘想起金秀秀所托之物，从衣袖里掏了出来递给慕大小姐，“金秀秀托三娘转交给大小姐。”

　　　　“哦？还有礼物？”慕大小姐自顾说笑。

　　　　她当着丁三娘的面打开包裹，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药材。

　　　　慕大小姐面露狐疑。

　　　　丁三娘解释原委：“金秀秀只留了一句话，说是这些东西大小姐迟早能用得上。余下的，三娘没有多问。”

　　　　慕大小姐知道丁三娘的脾气，也没多说，当即展开了信函。

　　　　信函的字迹有些潦草，与平日金秀秀娟秀的小楷体相去甚远。

　　　　“这封信她写得很急么？”慕大小姐蹙眉。

　　　　天生的敏锐，让慕大小姐绝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任何反常的情况都可能作妖。

　　　　一听这话，丁三娘才明白过来：“定是金秀秀去药铺借茅厕的时候偷偷写下的。”

　　　　慕大小姐抓起哪些不知名的药材放在鼻尖嗅了嗅：“理应是这样，这些药材，也是她临时从药铺里找来的。”

　　　　“这些药材是好是坏？”金秀秀的行径又让丁三娘起了防范心。

　　　　言下所指，这些药材是不是含有毒性？

　　　　慕大小姐莞尔一笑：“送去让柳舅父瞧瞧便知。难不成在医仙面前，金秀秀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这话在理，让丁三娘刚提起来的心又落回肚皮里。

　　　　稍顿一下，丁三娘问：“信上金秀秀都说了些什么？”

　　　　那封信函只写了寥寥数字，是一些人名：张楚儿、张兴、玉桂、玉枫、江心荷。

　　　　这些人恰巧慕大小姐都认识。

　　　　张楚儿是薛玉竹身边前不久撞邪的奴婢，可惜没过两天就蹊跷的死了。而张兴与张楚儿是同胞兄妹，张楚儿死后，张兴就失踪了，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至于玉桂、玉枫，是关淑妃身边的嬷嬷，她的陪嫁丫鬟，也是最得她信任的。

　　　　“大小姐，这些人有什么联系吗？”丁三娘问道。

　　　　“都是宫里的人。”慕大小姐推断，“想来应该是金秀秀所知道与贤王爷有关的人，兴许她是打算给咱们一条线索。”

　　　　“有用吗？”丁三娘问。

　　　　慕大小姐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名字上，心绪蓦地一下子抽紧了。片刻后，慕大小姐回过神来：“江心荷？宫里第一条牺牲的人命就是她。”

第1121章　破相了？（2）（）　
宫中多白骨。

　　　　对于江心荷的死讯，早已经从很多人的记忆中删除，但慕大小姐却依旧留有很深刻的印象。

　　　　她一直怀疑，江心荷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蓄意杀害的。

　　　　江心荷的死，是一个开端，更似一道口子，将隐藏在暗处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一下子撕裂开来，接下来就有更多人陆续丧命。比如：金秀云、曹冬儿、沈橘红、郭福、张楚儿等人。

　　　　“大小姐，金秀秀是否想暗示咱们，江心荷的死与贤王爷有关？”

　　　　正是想得出神的时候，丁三娘的问话打断了慕大小姐的思绪，她稍怔了一下，才接口：“说不准了。江心荷是宫里的老人，贤王爷母子若要杀她，早该动手了。”

　　　　江心荷留给慕大小姐的印象是个老好人，不算特别厉害的角色，但是能够在宫中生存多年，尤其是从正宫皇后坤凤宫走出来的人，没学会些自保的本领是不可能的。

　　　　能悄无声息杀害江心荷的人，必然是在宫中有一定地位的人。

　　　　慕大小姐一度怀疑，那次自己与江心荷私下的交流，被沈橘红撞见，才让她遭了灭口之祸。

　　　　但时过境迁，连沈橘红都一命呜呼了，要追查真相，更是难上加难。

　　　　“唉。”慕大小姐叹了一口气，看了一脸丁三娘满面倦色，不由得很心疼的说，“江心荷死去已经一年多了，如今来翻旧账哪会那么容易？三娘，你奔波一日，这会儿别费脑力想这些无用的事儿，早些去歇息吧。”

　　　　丁三娘实在是顶不住困意，说了句：“大小姐也早些歇息。”

　　　　慕大小姐补足了一整天的瞌睡，此时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丁三娘离去之后，她从鸡汤里捞了些吃剩下的鸡肉，蹲在地上与爱宠小灰狼逗乐。

　　　　玩了小半个时辰，被人打断了。

　　　　将近亥时，昭浩康推门而入。

　　　　慕大小姐仰头，有些惊讶：“这么晚了，王爷前来有要事？”

　　　　昭浩康同丁三娘一样，整夜未眠，今日一大清早就被传召入宫。

　　　　来回的奔波，让他面露疲态。

　　　　“该不会宫中又有人作妖吧？”慕大小姐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昭浩康挤出笑意安慰她：“没什么大事，本王路过见你屋里亮着灯火，知道你定是日头睡足了，这会儿得闲。”

　　　　慕大小姐微微红了耳根子。

　　　　三个人都熬了一宿，昭浩康和丁三娘将休息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慕大小姐细微的面部变化没逃过昭浩康的目光，他凑近了几分，调侃道：“慕大小姐也有难为情的心虚时候吗？”

　　　　慕大小姐牙齿一咬，刚才那股子心虚、愧疚立马烟消云散了。她瞪眼回敬昭浩康：“王爷这大半夜闲着没事想来磨磨嘴皮子？”

　　　　“哈哈哈”昭浩康朗声大笑，一整天的困顿无力，此时都被驱散了大半。

　　　　笑声过后，昭浩康说了此趟的来意：“宫里只怕又不会安生了。”

　　　　“怎么了？”慕大小姐提起了好奇心。

　　　　“二皇兄脸上的伤口溃烂了，万贵妃认定是去阔真族破了相。”昭浩康说道。

第1122章　破相了？（3）（）　
“破相了？”慕大小姐的音调轻轻柔柔，连一个浪花都不曾泛起。

　　　　安王爷是武将，自古武将就是征战沙场，身上留下刀疤剑伤乃是家常便饭。在慕大小姐看来，安王爷出使阔真族在脸上留下的这道疤，代表了他的功勋。

　　　　但是万贵妃却不这么认为。

　　　　在万贵妃心目中，她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将会成为受万民敬仰的当朝天子，龙体焉能有破损呢？

　　　　万贵妃当着众人的面大发雷霆，她叫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刘老御医为安王爷医治。

　　　　谁知道刘老御医冒出一句惊人的话：“安王爷的伤口之所以引起溃烂，是因为被人落毒。”

　　　　“毒？”万贵妃凸起了眼珠子，声音尖锐，“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毒害皇儿？”

　　　　“照着安王爷伤口溃烂的情况来看，这毒入体内至少有三日以上。”刘老御医说道。

　　　　整个御医房都在皇后的掌控之下，刘老御医是万家唯一信任的人，他的话是有分量的。

　　　　刘老御医这么说，那就意味着安王爷染上的毒是从阔真族带回来的。

　　　　性子火爆的安王爷也当即发作：“该死的老匹夫，定是他那把刀上喂有毒。”

　　　　当天，安王爷宠爱的妾室嫱美人正好跟着入了宫，她本是阔真族的人，对阔真族的习惯非常清楚。她对安王爷说：“王爷误会了。族长的金刀常年不离身，既是他防身之武器，又是他避邪之物。阔真族的族人祈求神灵庇佑，怎会在避邪之物上喂毒呢？这是大大不敬的。”

　　　　殷嫱的话也有道理。

　　　　没有人会在自己视作神物的金刀上喂毒，这样做就是亵渎神灵。

　　　　再加上阔真族族长挥刀砍向安王爷，完全是怒火上涌的冲动行为，他没有预谋，所以不可能预先在刀尖上喂毒来谋害安王爷。

　　　　“那蛮夷之邦，真是祸害！”万贵妃气急败坏，当着皇上痛斥阔真族。

　　　　一旁的殷嫱听来面色煞白。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昭延禧开口制止了所有的喧闹，他对众人说，“如今阔真族一行能安然无恙回京，也算是圆满了。”

　　　　“皇上”万贵妃欲将安王爷受的委屈当面说清楚。

　　　　“行了。”皇上态度疏离，语气平淡，“安儿面上有伤耽误不得，你陪着一同去医治。”

　　　　万贵妃一方面担心儿子的伤势，另一方面也不敢跟皇上争辩，遂领着众人都退了出去。

　　　　昭延禧将昭浩康单独留了下来，他满怀感慨：“康儿，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你母妃若知道你如此英勇，定会以你为傲。”

　　　　昭浩康的心莫名颤了一下。他父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