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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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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这孩子,在破去小罗天剑阵之后,再临摹出这十二神符。
  只怕这丹灵山内,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此地的上下人等,包括首座在内,所有人都难免责难。
  心中竟不自禁的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只盼祖师所绘的天符,真如传言中一般,还阳之下,无人可绘。眼前此子,若就此逝去则更佳。只是这念头方起,便令林非一阵自惭无比。
  林非的言语,宗守并未理会。当他站到这石碑之前,就已是心境通明,将所有的纷乱意念,一丝丝剥离。
  天符通神,神师手绘。任何不该有的杂念出现,都是与寻死无异,也是对这石碑主人的羞辱。
  把右手食指咬开,点在这‘乾’字符的初起处,宗守耳旁,瞬时轰的一声巨响。
  一波强烈的意念,冲入他脑海之内。乃是绘符之人所留,历史万载,也未曾消退半分。
  与他的神魂共振,带着他的意识,进入到一片广阔无比的天地。那是一片无垠无际的天空,可自在遨游。这里面,有水、有风、有火、有雷。有灰尘沙粒,也有着各种各样,同样漂浮在空中的生物。
  宗守目光微闪,这十二个天符,他前世之时,同样耗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共临摹三千二百二十七次。
  只是这等样的经验,他却从未经历。只是那么一瞬,他对这个‘乾’字符的理解,就已到了一个极致。
  食指右移,随着那些刻痕移动。接着便只觉无数的灵能漩涡,在周围产生。一股股异力,或拉扯或排斥,欲使他的手指,向旁偏离。
  微微一笑,宗守毫无半分慌张之色,或顺其自然,或强行穿行,或借力而行。在这石碑之上,划出了一条弯弯曲曲,如蚯蚓似难看的血痕。却自始至终,未曾偏移出那些刻痕。
  一笔一划,都是认真之至,也毫无滞涩。直到最下方,那最后一笔,才被一股莫名的强绝力量,阻拦住了去路。
  此时那天符台下所有人,都纷纷屏住了呼吸。知晓这临摹,已到了最关键之时。这一笔,成则生,败则死。
  林非亦是目不转睛,不敢偏离片刻。要成功临摹天符,必要理解符中真意。
  天下文字,俱可表述世间大道。而所有符箓,却是道之统合。
  真正可谓是纤微向背,毫发生死!
  这个叫宗守的少年,乾天山的世子,到底又能否办到?
  下一刻,却见宗守的面上,竟浮出了一丝笑意。
  那是充满闻道之后的欣悦,毫无半分杂质的笑容。而林非的瞳孔,也在这瞬间,紧缩成了针状。
  “乾为天,天者清也!正阳之无上腾为天!”
  一笔斜划,这一笔仍旧是弯弯曲曲,却所向披靡,把那未知的阻力,破得干干净净。
  当血符成就,天地间立时一股清气,汇卷而来。此地的灵能,也瞬时攀升百倍。
  而这天符台下,也同时‘嘶’的一声,全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响。
  宗守只觉自己身躯,仿佛已没有了重量。更有一股暖流入体,却没冲向丹田,而是进入至他魂海之内。
  仍无心情去理会,宗守的目光,直接偏向了另一侧,那第二座石碑——‘坤’字天符。
  “坤为地!地者浊也,正阴之无下结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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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运字天符(求推荐求收藏)
      丹灵山下,仍旧是暴雨倾盆。乌云整片整片的压下,使整个苏甸山脉,都是白昼如夜。雷霆闪烁,时不时地又将整个天空照亮。
  就在距离丹灵山的山门不远,一辆翻云车上,两个人影,正在眺望山巅。
  “已经大半个时辰,怎么到现在,还没下来?晓叔,山上那一位,可真的答应了?不会再有什么变数?”
  说话之人,是一位少年。面貌俊秀,与宗守竟隐隐有几分相似。此刻神色间,正带着几分疑惑之意。
  而旁边那位,却是一位三旬中年,面皮泛黄。闻言之后,立时一声轻笑:“宗灵公子无需忧心,那位梁妙子前辈乃是集英东殿殿主,与宗世少主的师长相交莫逆。既然答应了下来,必然是有着九成把握拦下。一枚九阴雪莲,也足以令他尽力了!”
  此刻若是宗守在,必能从这声音,听出此人,便是几月前与尹阳说话的那位冯晓。
  那宗灵并未就此放心,眉心反而略略皱起:“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我那位堂弟,虽是无法修习练气术。可几位族中长辈,也都曾说过,抛开体质不谈,他的习武天资,其实乃是绝佳。那凌云宗的入门考核,只怕多半是难不倒他。再有那凌云朱令——”
  “灵少主这是不知那些大宗门内的处世之道!”
  冯晓直接一声冷笑,满是不屑之意:“越是如丹灵宗这般的大门大派,内里就越是龌龊。即便通过考核又如何?只一个双脉之体,就已可让山上那一位,有足够的借口将他拒之门外。除非此子,能够破去明剑台上的‘小罗天剑阵’,又或者临摹出那凌云祖师留下的十二个‘天符’!”
  宗灵神情一怔,接着又失笑摇头:“小罗天剑阵无人可破,至于那十二‘天符’,至今也无日游境之下,能够成功临摹。别说是他,即便今日被收入凌云宗内门的那些天才,也决然无人可以办到。我那堂弟,就更不用说了。只是今日,乃是宗世兄长交予我办的第一件差事,宗灵实在不愿出任何差错。”
  说话之时,宗灵再次仰起头,看向那半山腰,喃喃道:“往昔叔父他在时,我那位堂弟总是高高在上,需要仰视才可,这些年总是在想,明明这宗守只是一个杂种,无法修行的废人而已,凭什么就能够凌驾于我等之上?能够把他扯下云端,拉到泥地里,再狠狠踩上几脚,也算是了结了我一个心结。”
  冯晓不由一阵尴尬,有心迎合几句。可自己毕竟也曾是那位前任妖王的部属,说这些话,到底有些不妥,也让人瞧不起。迟疑了稍许,最后微微摇头:“宗守世子无论才德,都不足以担当大位,实在没有自知之明。今日之事,其实也怪不得他人——”
  又顺着宗灵的视线望去,冯晓面上,同样现出了几分诧异。
  也不知这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间,也确实拖延的够久的。
  ※※※※
  半山腰的道宫之内,早已然是空无一人。所有的内外门弟子,甚至包括那些火工道童,也都纷纷汇拢在那天符台下。
  大多数人的神情,都是阴晴不定,或震惊,或不信,或恼怒,又或嫉羡。视线却无一例外,投往石头之上的人影,不敢稍离分毫。
  “已经是第九符,‘土’字符。剩下的天符,多半是难不住他——”
  “十二天符,乾坤阴阳金木水火土巽雷运,其中以乾坤阴阳四字,绘制最为艰难。此子不从最容易处着手,反而挑了最难的乾坤二符,后面自然是势如破竹。”
  “确未想到,这世间居然还真有人,能够不用任何魂念,便能临摹这些天符!实在惭愧——”
  “话还说的太早!乾坤二字虽是最难,可那最后的运字,却更有胜之!此符真义,飘渺莫测,此人能绘制前十一个天符,却未必能绘出这运符!”
  人群之中,歌含韵正冰眸闪光,定定的看着台上的宗守,口里同样是在叹息:“十二天符,已临摹其九。飞白,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这个宗守,我越看越是喜欢,有些放不下了——”
  旁边的少年,面上一阵微微抽搐,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之前果然还是小看了他,剑道了得,符法也是绝顶。含韵,这十二天符,你如今有把握临摹的,有多少?”
  “包括乾坤二字在内,总共十一——”
  歌含韵仰了仰下巴,面上有些傲色。接着却又神情沮丧地,看了看最后一座石碑。
  唯独此碑,与其他石碑的颜色不同。乃是银色,闪闪发光,材质也是换成了光云石。并不比祟金珍贵,却另有特性。
  “唯独这运字,绘制不出。所谓的运道,实在太难把握。若非此符,真怀疑这世间,到底是否有这规则存在。我要掌握,还需两年。据说‘运’之上,还有所谓的‘命’,更是高深莫测。话说回来,我们祖师的成就,也不过如此。只留下这十二天符,更高深的宇宙二字,根本就未触到边——”
  一说起符箓之道,这少女就兴致盎然,滔滔不绝,停不下口来。
  少年却已满意先前的答案,直接把话题岔开道:“我猜自己要破那小罗天剑阵,同样还需两年,原来含韵也同我一样,不过这些符,真的很丑——”
  宗守在那些石碑上书就的血符,即便说是虫爬,也是过奖。细细观之,简直就是一条条丑恶扭曲的藤蔓,不堪入目。
  “你一个武夫而已,能懂什么!”
  歌含韵一声冷哼,然后如同看道绝世书法的眼神,看着那些血符:“不用任何灵能,哪怕绘符之人再怎么高明,也难不偏不移。这些符或者难看,却已含天符大道,该有的一样不缺,不该有的一样没有。这个人,对天地灵能的掌握,分明已到极致。我不知中央云陆中的情形如何,不过在东临云陆,世间可堪与之比拟的同龄人,绝不会超出五人——”
  声音一顿,歌含韵的视线,又投向了那台上的宗守,信心满满:“决定了,他要是能把最后一符也临摹出来。我歌含韵就是倒追,也要把他弄到手。”
  少年‘噗’的一笑,随即又忙收住,毫无半分反对之意,面色严肃古板的继续看着台上。
  而此刻的宗守,已经站在了那‘雷’字碑前,同样以滴血的食指,触在这天符的初起处。
  少年毫不在意,临摹雷字符的艰难,仅次于乾坤阴阳。可既然后四字,已是绘出,想来这雷字,也是难不倒此人。
  只心中有些好奇,这个人,到底能否将歌含韵口中,最难的‘运’字临摹。
  
第二十九章 符碎神碑(求推荐票求收藏)
      “巽为风!风则气之动也。寒热对冲,两风相重,长风不绝,无孔不入!”
  “震为雷!雷者巨音也,音振则声巨,故闻于百里。东方为木,木有阴阳,结而为震!”
  食指在石碑之上,利落地画出最后一道血痕。使天符台上,一声声忽大忽小的声鸣。旋律诡异,忽而使人头脑清明,忽而又将人震的心神恍惚。
  宗守吮了吮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心中多少有些无奈,等待着身旁,这些雷音消散。
  哪怕是未用任何灵能魂念,当这些内蕴自然大道的符文绘出时,也就自然具有着一定的自然之威。
  雷字符已成,下一个,就是‘运’字符。
  宗守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十二天符,他最没有把握的,就是这最后一个天符。
  气运与运势,最是飘渺难测。小到蝼蚁尘沙,大到家国世界,都有着自己的‘运’。
  前世时的他,亦未能真正掌握其大道真义。之所以能够临摹成功,那是无数次的反复练习。用最笨的方法,掌握住这个符箓。
  依旧是以食指,触在此符的起点。使整个校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阵屏息。
  仅仅片刻,宗守的元神,便已开始与此符共振。然后他的意识,再次被强行抽出。
  不过这一次,却再非是被石碑,拉去观睹那些天地间的各种自然与现象,而是一个仿如真实般的梦境。使他的意识,彻底沉湎入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宗守再回过神,目中竟滴出了两行眼泪。
  恍惚间,宗守仿佛经历了一位老人的一生。家国的兴衰败亡,人生短短几十年中的起起落落。
  “原来这‘运’字真义,却是如此简单!”
  哑然失笑,宗守也说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是和何心情。对这凌云宗的敌意,忽然之间,就消退了不少。
  他不知那位凌云祖师,摆下那小罗天剑阵,立下这十二座天府神碑,到底是出于何意。
  不过今日,他宗守也算多多少少,受了这位荒古强人一些好处。
  十一道天符,十一种幻象,其中的符之真意,他虽早有掌握,却也并非无有裨益。
  而这运字,此时他所领悟的,虽只是最粗浅的那些符意。却可使他真正踏入,这条最是诡变莫测,又含无上神通的大道之门!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天道是自然存在的,所谓的运,也在天道之内。但常因自然宇宙环境变易,不可预测。人对命运的祸福之迷惑已久,命运中的祸与福之所以相依变化,就如人性的正邪与善恶改变无常。
  故此,“祸之根,在于身之邪,念之恶;福之本,在于固德修,多善行。”
  ——可这运字真义,当真如此简单?
  宗守一声冷笑,心忖我若入你之门,只怕这一生,都难真正掌握这运势之道。
  如这世界,人人行善,岂非这世界,再无灾祸之事?
  只是眼下,倒也无需太过深究。他一介才刚定神的小小灵师,便连保命也难,又何需去穷究什么大道真意?也无资格去追寻,只顺着这位凌云祖师的意思写就是。
  血痕顺着那些刻痕,不断伸展。前世这‘运’字符近千次的临摹,这一世对此符真义的领悟。使宗守此刻的每一笔,都是劲骨丰肌,灵动飘逸,浑然天成,再没有半分之前的丑陋之感。
  而当最后一划,绘成之时。这天符台上,再别无变化,只那光云石制成的石碑,却蓦地通体裂开,炸成了粉碎!
  整个校场立时又是一次死寂,梁妙子的面色灰败如纸,林非的神情,则是凝重之至。
  石台之下的歌含韵,则干脆是怔怔发呆,口里极小声的自言自语。
  “居然真被他绘了出来,明明没可能的。父亲说过,日游之下,绝不可能触及运势之道。别说是日游,哪怕已塑出了‘真形’,也无这等能耐。吾等都是大道之下的蝼蚁,怎可能触及这真正的天道奥义?还有这家伙的字符笔法,方才居然又有进境,实在羡慕死人。可恶,运字碑碎,我以后要到哪里去学这符意?莫非还得去其他四大云陆,又或凌云宗的那座云宫——”
  旁边的少年,听得是眉头一挑。面上异色微闪,便摇了摇头。
  他还是不大理解歌含韵言中之意,却知晓这台上那位乾天山世子,似乎真的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宗守划出最后一笔的姿势,也足足维持了半息。便在这个石质符碑破碎的霎那,同样是一道暖流,从他的指尖入体,直入元神。
  不过这一次的量,却比前面十一个符碑的流入,大上近十倍。
  宗守也终是感知到,这些暖流,到底是何物。
  “居然是符文,是天符灵种么?如此说来,那十八具剑傀儡中的寒气,应该也多半不出我之所料——”
  心念微转,宗守就清醒过来。望着眼前,那满地的碎石,还有仍旧寂静无声的台下。立时是只觉心胸一畅,积郁尽去。
  “爽!”
  轻声一笑,宗守双眉飞扬,微露欢欣之色。
  早就想狠狠打压一番这凌云宗的气焰,前世虽是在虚拟幻境内,斩杀无数凌云弟子,可仍旧无法伤及根本。
  却不意这一世,转生到万载之前,却能一了前生夙愿。
  “这便是号称无人可破的小罗天剑阵?无人可临摹的十二天符?凌云宗三万弟子,莫非还不如我这废人,嘿——”
  冷笑一声,宗守的话却嘎然而止。想及自己体内,那位凌云祖师的馈赠。更难听的话,到底还是说不出来。
  旁边的林非面色微变,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昔年祖师有言,这十八具剑傀儡,十二天符神碑。能成就其一者,可为掌教嫡传子弟。二者皆可之人,则可在十年之后,入祖师堂参修三载,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台下那一道道视线,立时都转为凝然。都是神情默默,静候着宗守的抉择。
  知晓这位瘦弱的少年,今日只需一言,便可凌驾于此地众人之上。
  而祖师堂三字,更令人说不出的艳羡。
  远处那梁妙子,更是双拳紧握,指节爆响,神色阴晴不定。
  ——这个世间,居然真有武道灵法,俱皆天赋绝顶之人。偏偏这等惊才绝艳的天资,竟是出现在此子之身!
  宗守也是心神微震,脑里竟也是不争气地一阵迟疑。
  在凌云宗祖师堂参修三载?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凌云宗的祖师堂,那可是云界十大圣地之一。虽是排行最末,却也集合了凌云宗万载以来,各代天才人物的武道与魂道精华,无数人趋之如骛。
  这里的十二天符,小罗天剑阵,虽也是不凡,可相较于圣地中的那些武学灵法,却是最粗浅不过的法门。
  咽了咽唾沫,宗守有些垂涎欲滴。可当下一刻,他的视线,触及到下方的尹阳与初雪二人,顿时又暗暗自嘲。
  “祖师堂?倒真有些心动。只是我宗守,实在没那等厚脸皮。今日既已被人骂成是废物,也未必就定要拜入云凌宗门下。反正我这双脉之体,你们也瞧不上可对?”
  
第三十章 拂袖而去(求推荐求收藏)
      “祖师堂?倒真有些心动。只是我宗守,实在没那等厚脸皮,今日既已被人骂成是废物,也未必就定要拜入云凌宗门下。反正我这双脉之体,你们也瞧不上可对?”
  说完话,宗守蓦地一跃,跳下了天符台,直接步向了道宫门口处。
  后面的林非张了张嘴,欲开口挽留,最后却化作一声叹息,默默不言。而那自始至终,都站在大殿之前的梁妙子,双拳已是一滴滴鲜血滴下。
  尹阳微微犹豫,面现挣扎之色。却仅仅片刻,便已神色毅然的,与初雪一起大步追上。
  刚刚走出了人群,宗守又忽的想起一事,转过头道:“那个什么凌云宗令,尹叔你还拿着做什么?这种没用的东西,难道还可以拿来当饭吃不成?”
  尹阳楞了楞,便又一声失笑。将手中的凌云宗令,随手一抛,丢在了一旁。
  随着‘哐当’一声脆响,整个校场内,数百凌云宗弟子,都是面皮涨红,既感恼火,又觉羞耻。
  这面令牌丢在地上,无异是等于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他们的脸上!
  凌云宗万年的声誉,门规,这一刻都仿佛是被人重重的践踏在地。
  天赋台上的林非,神色是愈发的衰败颓丧,而那梁妙子,更只觉胸中剧痛,喉间微甜。嘴里面,满是铁锈味道。
  宗守却纵声大笑,继续往外行去。正要踏出大门,却蓦地只见前方,一个人影忽然拦在了门口处。高高瘦瘦,面孔稚嫩,肌肤略显黝黑,气质又颇为阳光,令人下意识的心生好感。唯独那眼神,此刻却如野兽一般,凶厉蛮横。
  一股霸道强极的气势,也在这瞬间扑面而来,撼动心神。宛如眼前,乃是一只腥气迫人,正欲择人而噬斑斓巨豹,而非是一个与他同龄,同样十三岁许的少年。
  尹阳的眼神,立时微微一变。急忙往前急踏,欲拦在宗守的身前。
  而此时的宗守,却是双目微微眯起。
  “原来是此人——”
  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瞬间便鲜活了起来。严飞白,十三岁入凌云宗,仅仅十年之后,踏入天位强人之列。
  算算时间与年纪,此人岂不正是这一年,拜入的凌云宗门下?
  凌云宗这一届的弟子,除了此人之外。其余还能有谁,能在这样的年纪,便可掌握武道之‘势’?
  既然有这人在,那么另一位,想必也在了。目光游移,四下梭巡,果然在旁边不远处,发现一个少女身影。正面泛红晕,饶有兴致的远远望着。
  若是所料不错,这女子,必定是姓歌,名叫含韵。
  神皇世纪,灵能涌荡。无数豪雄,横空出世。这二人日后虽也是顶尖的天才人物,可放在那众多强者中,却也并不是太出众。
  令宗守牢牢记住的原因,是前世时,与这丹灵双壁的一场激战。再还有,便是那天符与明剑二台。
  ——即便今日没有他,仅仅两年之后,这位严飞白,便可将这东临云陆的神话打破。只一口刀,七百息内,便把小罗天剑阵破去。而旁边的歌含韵,则是借来了‘罗霄灵蕴笔’,在天符台上,亲手绘出了十二道天符,同样震惊云陆。在同一日,二人双双晋入凌云宗的嫡传弟子,成为宗门支柱。
  心神只稍稍波动,便再次恢复了平静。宗守的身形,依旧毫无片刻停滞,仍旧向前迈去。不过脚步落下的方位,却稍稍变化。仅仅把身形向旁一侧,就轻描淡写的,令这有如凶豹般的气势,全数崩解。从这少年的身旁,错身而过。
  那严飞白的身形,立时一震。接着又一声冷哼:“好高妙的手段!这等样的武道天赋,当真是可惜。你现下是双脉并行,我胜之不武。若三年之后,世子能够有机会,入武师境界。飞白必定会寻你分个高低!”
  宗守一阵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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