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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倾狂-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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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完便是跨出了门,带上那扇雕花门阁。

    如今之计,只有先去找那孤老婆子了。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她在夜色中快步向那城西尽头处掠去。

    她轻巧的掠上院墙,缓缓进了那宅院。

    入眼依旧是那堆满书籍的书架,乌木书架几乎占满了整个正厅。

    她上次来时,已是将正厅与卧房搜了个遍,除了搜出那些聚气丸,什么收获也没有。

    这次,她搜索的更为细致,连那房梁都是未放过。

    但是却还是什么都没搜到。

    她站在那院子中央,看着那院中的那棵桃树,月光清辉下,桃树开得越发绚烂,偶尔零落几瓣,飘散在那月光之中。

    一声响声,响在凤倾狂的耳际。

    “谁?”凤倾狂厉声轻喝,身形一略便是从那院子角落处拎出一个人影。

    “是你。”

    凤倾狂看着手上的人,黝黑的皮肤,刚毅的面孔,可不正是那林无涯。

    一定要跟着她来百里城的,战士林无涯。

    这刚直不阿的侍卫居然还活着,这让凤倾狂多多少少有点安慰。

    “林无涯,你怎么在这?”她将惊魂未定的林无涯放开,轻声问道。

    林无涯本被吓得一惊一乍,但见得居然是凤倾狂,那眼圈竟是红了起来。

    “侯侯爷,您还活着,真好。”

    他质朴的语调第一次让凤倾狂有美好的感觉。

    是啊!活着真好。

    她拍了拍林无涯的肩膀,复又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这里?”

    林无涯吸了吸鼻子,“这是卑职的家,卑职回来看娘。”

    凤倾狂眼眸中的光芒一闪,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家?”

    林无涯点了点头。

    “嗯,卑职先前对侯爷您说过,百里城有卑职的亲人,就是住在这里的。”

    凤倾狂摆了摆手,“别卑职卑职的了,听着绕口。”

    “是,遵命。”林无涯拱手抱拳。

    “你确定这是你家?”凤倾狂满是不信的再次重申了一遍。

    林无涯肯定的点点头,“确定啊!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家都不认识呢?”

    “那住在这里的老婆婆是你的什么人?”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疑虑的光芒。

    林无涯垂下头,低声开口。

    “是我娘。”

    “你娘?”凤倾狂脸上的神色都是有些扭曲,她怎么觉得事情总是会朝戏剧化的方向发展呢?

    呆板的侍卫林无涯,居然会是这孤老婆子的儿子。

    “那你可知你娘住在这里多久了?”凤倾狂轻声问道。

    林无涯颇有些挫败的摇摇头。

    “不知道,我我是我娘捡来的。待我成年后,我娘就打发我去参军了。”

    凤倾狂这才恍然大悟,收养的孩子,这才说得通嘛!

    “那你可知你娘叫什么名字?”

    林无涯又是摇摇头,“不知道。”

    “她平常做什么的?”

    “不知道。”

    “”

    凤倾狂见得林无涯一问三不知,木讷的可以,不禁有些气急。

    “怎么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

    林无涯被凤倾狂的话语给惊着了,屈膝便是一跪。

    “请侯爷恕罪。”

    凤倾狂听着林无涯那膝盖着地的闷响,不禁抚额轻叹。

    “你别跪,起来。”

    林无涯这才起了身,他看得凤倾狂那有些苦恼的神色,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只恍惚记得,以前有人来找娘亲,好像叫她阿凤。”

    阿凤?凤?

    凤家?

    凤倾狂不自觉的这样联想起来。

    这孤老婆子若是跟凤家有关系,那跟杜三娘便有些对得上号了。杜三娘自称为她的小姨,凤家的上一辈的小姐,因不知名的原因,去了鹿家,雷元素也被带走了一半。

    “啊,对了。我这里还有我娘亲的画像呢。”林无涯突然大声说道。

    凤倾狂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带我去看。”

    林无涯点了点头,便领着凤倾狂来到那正厅书架之处。

    他搭起一张梨花椅,踩在那椅子上面,在那书架高处一堆画卷里拼命翻找着。

    “这画像还是我小时候看着好看,瞒着我娘亲偷偷藏起来的,我当时骗我娘亲说画被打湿了就扔了,为此娘亲还打了我一顿。”

    林无涯一边说着,一边找着。

    “你的意思是你娘都不知道这幅画其实还在。”

    “嗯。”林无涯淡淡应了一声。

    “找到了。”他兴奋的说道。

    凤倾狂抬头看去,只见林无涯拿起一卷画轴。

    她急忙接过画轴,缓缓展开于桌上,映入眼帘的却只是一副山水墨画。

    “这只是一副山水画,你是不是找错了?”凤倾狂有些失望的开口。

    林无涯摇了摇头,“不会错的。”

    他伏下身子,将那画卷的边角轻轻搓了搓。

    “为了怕被娘亲发现,我藏起来了而已。侯爷,你不要急,待会就可以看到了。”

    画卷的一处边角在林无涯的揉搓之下,开始起了皱褶,接着开始翘了起来。

    林无涯捏着那翘起的一端,缓缓向上撕去。

    原是那画中藏画。

    山水墨画只是覆盖在了另一张画上而已。

    随着那山水墨画被撕开,女子的锦鞋,衣角开始缓缓显现了出来。

    绫罗绸缎,繁复重叠,连那衣上的花纹都是被画得巨细无遗。

    那脚上的锦缎鞋面还有那春花覆于其上。

    接着,腰身显现,纤细如柳,盈盈不堪一握,女子纤细的手轻轻放在腰摆,那手指纤纤,如竹笋青葱,端得是让人移不开眼。

    那指甲上还有着那朱红丹蔻颜色。

    画卷继续往上撕着,现出一截丝绒脖颈,颈项上还带着宝玉配饰。

    接着,露出一张樱桃小嘴。

    随着那画卷的展露,凤倾狂的心也是提了起来,那呼吸都不敢重上一分,连那时间都是静止了般,只有那画卷缓缓撕开的声音。

    那鼻梁挺拔秀气,脸颊如春花粉嫩。

    画卷完完全全撕开,现于凤倾狂的眼前。

    那眼眸里似喜非羞,眉如墨画远山,那发上挽着金丝挂珠钗,华贵无比。

    这俏丽美人,面如春花之人,可不正是杜三娘吗?

    凤倾狂眼眸眨也不眨的直直盯着那画卷,似要将那画卷盯一个窟窿出来。

    她盯着那画卷上的玲珑美人,一字一顿的问道:

    “林无涯,你确定这是你娘亲的画像?”

    林无涯有些愣头愣脑的点点头。

    “对啊,这就是我娘亲的画像。”

    “你真的没有骗我?”凤倾狂依旧盯着那画像,连那音调都是有些稍稍的拔高。

    林无涯挠了挠后脑勺,“我没有必要骗侯爷呀!”

    凤倾狂点了点头,是的,他没有必要骗她。

    不是她疑心重,而是这几日不寻常的事情,让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去相信谁。

    “侯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林无涯看着凤倾狂那严肃的表情,察觉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便是疑问出口。

    凤倾狂奇怪的看了林无涯一眼。

    若是杜三娘真是林无涯口中的娘亲,那她该不该同他说,她亲眼看到杜三娘死了。

    “侯爷?”

    林无涯看着凤倾狂那直愣愣的眼神,不禁有些心慌。

    凤倾狂暗自皱了皱眉,她觉得这杜三娘之事似乎让她陷入了一个凌乱的怪圈,林无涯的此番说辞,让她甚至有有些不敢确信,杜三娘是不是真的死了?

    “没事。我只是想问你,你见过你娘亲吗?”凤倾狂理了理思绪,装作那平淡的模样,问向林无涯。

    林无涯摇了摇头,有些挫败的开口:

    “没有。其实我很久都没见过娘亲了。”

    “此话怎讲?”凤倾狂轻轻挑起眉梢。

    林无涯垂下头,似乎有些难过。

    “我成年后,娘亲就让我去参军,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逢年过节,娘亲没有来看过我。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没有炼气,所以娘亲不喜欢我。”

    凤倾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会的,天下有哪个母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儿呢。”

    她嘴上虽是这样说,心里却是暗暗道。

    怕是那杜三娘另有原因,她一个能炼制聚气丸的炼药师,怎么可能会嫌弃林无涯没有炼气呢。

    “对了,你是怎么进到这百里城的?”凤倾狂蓦然想起这个问题。

    当日他们与七杀打斗之间,侍卫死的死伤的伤,能活命就不错了。这林无涯还毫发无损的来到了百里城。

    林无涯皱了皱眉头,那刚毅的脸孔有了少见的疑惑。

    “我也搞不清楚,那日我明明见得那个有很大力量的男人要杀你们,那力量还将我震晕了过去,等我醒来之时,便见到那个男子询问我,要去哪里?随后他就带我来了。”

    林无涯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但是凤倾狂的心里却是隐隐的激动了起来。

    “你说,那个带你来的男子,是不是当日施展九头斩的黑衣男子?”

    林无涯点点头,“嗯,就是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帮我,但是当时我确实是没办法。”

    “难不成七杀清醒了?”凤倾狂喃喃自语道。

    “嗯?侯爷,你说谁清醒了。”

    林无涯耳听得凤倾狂的低喃,轻声问道。

    凤倾狂听到七杀的消息后,那心里欣喜不已,这是她迄今为止得到过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林无涯,那人带你来了百里城后去哪里了?”

第90章 帝决的伞() 
她有些激动的摇着林无涯的肩膀。

    林无涯被凤倾狂这样一惊一乍的行为给弄晕乎了。

    “侯侯爷,我不知道。”

    凤倾狂听到林无涯的回答,不禁有些叹气。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林无涯听到凤倾狂的话,默默的垂下头,气氛有一时的沉静。

    “你可知百里城会有大祸了。”凤倾狂轻声开口。

    林无涯沉默着不言不语,他低声开口。

    “娘亲曾经说过,七星连珠之时,一切消亡。”

    凤倾狂听得林无涯的话,眼眸里划过一丝精光。

    “你知道?”

    林无涯点点头,“是我小时候,娘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时常做梦都会看到七星连珠的异象,最近更是异常平繁,又想起娘亲说的话,所以有些担心她。”

    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你只顾担心她,可知自己都被卷入了。”

    “孝顺娘亲是小辈应该做的事情。”林无涯坚定的说出这句话。

    凤倾狂微微叹气,真不知是什么样的水土才能养出这般正直又呆板的人。

    “你呆在这里也找不到你娘亲,还是跟着我走吧!”

    林无涯站直身子,一声轻应。

    “是。”

    凤倾狂在那幅画像上终于证实了自己久违的猜测之后,心里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沉重。

    轻松的是,疑问解决了一个,沉重的是,又多了许多的疑问。

    她想到杜三娘的死亡,那手上的曼珠沙华印记,那么妖娆,那么鲜丽。

    被抽取生魂的证据。

    “侯爷,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林无涯站在她身后开口问道。

    凤倾狂看向那院中的飘曳桃花,不禁也是有些迷茫。

    去哪里呢?

    仿佛现在只有一个等字,可是究竟等什么,她也不知道。

    “今晚暂且休息吧!”

    她带着林无涯来到楼外楼歇下。

    如今那闭门歇业的楼外楼却仿佛成了最后一个避难所。

    苏陌,花满楼,林无涯,她自己。

    四个人都在那楼外楼的后院内,各歇一间房。

    凤倾狂躺在那锦榻上,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她翻身与那丝绒锦被起了丝丝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楚。

    “睡不着就起来喝酒吧!”

    正当凤倾狂辗转反侧之际,蓦然传来这样一个声音。

    凤倾狂眼眸一丝喜意闪过,立马翻身下床。

    她抬头看去,只见帝决坐在那窗台之上,狮虎兽垫着他的金丝锦靴,夜风似乎穿过他的发他的肩,让他那裹着脖颈的一圈貂毛,柔软的舞动着。

    “帝决。”

    “睡不着就来喝酒吧!我送你的酒杯可还在?”帝决坐在那月光窗棂处,淡淡的开口。

    凤倾狂手腕一转,便是从须弥戒中拿出那只小巧酒杯。

    “在。”她一声轻应。

    帝决点了点头,便是拿出那一樽酒壶。

    凤倾狂脚步一点,跃上那窗棂,与帝决面对面坐着。

    圆月一轮,夜风吟唱,一切似乎又像是在皇都凤府那样简单。

    酒壶倾倒出佳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帝决,为何你来无影去无踪?你不能一直呆在我身边吗?”

    凤倾狂问出了盘旋在心头已久的疑惑,以及最后那一句心底的话。

    在她的潜意识里,似乎有帝决在的地方,她都能够放松的呼吸,放松的歇息,不会有阴谋,不会有圈套,不会有疑惑。

    “不能。”

    帝决修长的手指捏着那酒杯,那深如寒潭的眼定定的看了凤倾狂一眼,随后一仰头,将那酒一饮而尽。

    凤倾狂那素手握着那小巧酒杯,那酒杯中的酒液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清澈,碧玉芬芳。

    “能告诉我原因吗?”

    她轻声开口。

    帝决又是提起酒壶将自己的酒杯盈满,随后淡淡开口。

    “你太弱。”

    凤倾狂眉梢微挑,仰头,将那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那甘甜入喉,在那心底回转之时,居然还生起了一丝苦味。

    她的脖颈修长如天鹅,那喉头咽酒之时,轻轻滑动,美得窒息。

    “怎么才叫不弱?”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那眼里的光芒忽隐忽现。

    帝决看了她一眼,那黑眸如玉,似要将她看进心里。

    他未正面回答她的话语,只是转头,轻声说道:

    “力量有多大,就要负担多大的责任。你的力量只够负担你自己,甚至还不行。若是知道多了,对你反而不是幸事。”

    凤倾狂笑着摇摇头,“我不问多的,只是问你一句,我要达到哪种阶级,才能让你认可。”

    帝决轻声抛出两个字。

    “紫阶。”

    凤倾狂眉梢一挑,紫阶?

    这可算高了。想那凤家老祖宗,也就五十年前出过一个紫阶,现今的她,也只是那青阶三环。

    她想升上去,却无奈总是逐步不前,像是遇到了瓶颈,又或是她还没找对方法。

    “百里城之事,你会插手吗?”

    凤倾狂饮下一口酒,轻声开口,转移了那话题。

    紫阶,紫阶就紫阶,她就不信她凤倾狂连那紫阶都是到达不了。

    帝决摇摇头。

    “不会。”

    凤倾狂垂下眼眸,轻声复又问道:

    “若是我死了呢?”

    “你不会死。”

    凤倾狂的话音还未落下,帝决已是带着肯定开口。

    凤倾狂听到帝决的四个字,心里划过一阵不知名的情绪,她抬眼,却是笑道:

    “你又如何这般确定,我不会死?”

    帝决笑了,那眼角都带起一股唯我独尊的笑意。

    “有我在。“

    三个字,虽是轻浅,但是在那夜色浓重之时,那月光清辉之下,这三个字,砸在凤倾狂的心里,如同那千斤之石,又如同那永恒烙印,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间。

    虽是欣喜,她却还是出声调侃。

    “你不是不能插手百里城之事吗?我现在深陷百里城,若是出事,你出手相救,不是破了规矩嘛!”

    帝决挑起眉梢,淡淡开口。

    “之前我已在那水妖幻兽面前说过了,这次我再说一次,让你不死,是我自己的事情。无关其他,也无关任何人。”

    他的语调明明平淡至极,却无端让凤倾狂感到一阵那透体而出的霸气。

    “嗯。”她轻轻应一声,心里有丝角落,雀跃至极。

    那小巧酒壶里的酒似乎怎么都喝不完,而她喝着,又像是永远不会醉,一杯接着一杯。

    不知多久,帝决却是早已停下了那饮酒的姿态,只是认真的,全神贯注的,看着凤倾狂那饮酒的优美姿色。

    “帝决。”

    凤倾狂轻声呢喃,那唇中吐出的酒香,萦绕彼此身前。

    “嗯?”

    帝决应一声,带着自己并未察觉的宠溺。

    凤倾狂笑了声,似是自嘲,又似是单纯的笑意。

    “就当我求你帮个忙吧!你能吗?”

    “说。”

    一字冷静,带着顺从之意。

    凤倾狂心里的雀跃更加多了,那欣喜几乎要冲破自己的心。

    “送我与林无涯还有那飞马兽去那崖底。”

    她轻声开口。

    是的,她要回那崖底,不为别的,她要去那崖底看看那以往药池底下那冰棺里的‘杜三娘’。

    现在,只有那里能够给她解惑,她觉得真相似乎离她越来越近。

    凤倾狂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继续走下去,她甚至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若不是帝决此刻在身边,她定会以为她又深陷在那水妖幻境里了。

    “可以吗?”

    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晓你不能插手,只是”

    只是她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仿佛帝决的出现给了她一个出口,一个能够喘息的出口,一个能让她抓住的依靠。

    尽管她并不想靠任何人。

    她的眼眸水光潋滟,如那山中清泉,交付自己全部的信赖,眨也不眨的看着帝决。

    勇敢,信任,惊艳。

    帝决捏了一下那酒杯,微微垂下眼眸,只一声淡淡的轻应。

    “好。”

    “谢谢。”凤倾狂的眉梢眼角都绽开了一丝笑意,心里一时轻松无比,那碧玉酒液入了喉中,都甘甜到心。

    许是喝得够了,她放下酒杯,坐在那窗台上,仰起头望向那清辉月色。

    “这楼外楼是否暂时是安全的?”

    她轻声问道。

    帝决看着她的侧脸,那微微仰起的精致下巴,那小巧接近透明的轻薄耳垂。

    “嗯。”他淡淡应道。

    “为何?”凤倾狂侧头,不期然的撞入了那一潭深色眼眸里,他那么认真的看着她,与她眼眸的相撞,似乎都充满了宁静后的绚烂火花。

    帝决看向那院子,轻声答道:

    “或许是因为顾念旧情。”

    凤倾狂听到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她对原因是不在意的,只要知晓这里暂时安全就好,至于原因,那不是她能帮探究的。

    只要现在是安全的,她就不用担心花满楼与苏陌的安全。

    “我多久才能再见到你?”

    凤倾狂问出了那心底的话。

    帝决挑了挑眉梢。

    “若你解了这百里城的危难,我自会再出现的。”

    “像以往一样?”凤倾狂接着问道。

    帝决点点头,“嗯。”

    像以往一样,我心里念着便会出现,走到哪里都会出现,会在深夜时出现,会在烦恼时出现,会在打架时出现

    凤倾狂轻轻吁了一口气,跳下那窗台,走到那院中,双手一张,笑着开口。

    “我准备好了,你现在就送我走吧!”

    夜风入院,撩起她的衣摆,她的发随风肆意飞舞,些许遮掩了她的面孔,恍惚迷离的笑意,宛若月下仙子。

第91章 曼珠沙华() 
帝决缓缓走至她的身前,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手腕一转,一柄伞便是出现。

    “这是”

    凤倾狂眼里有了惊讶,这是帝决曾经送她的伞。

    她带着这把伞,上了那马车后,一番打斗,她以为伞就此丢失了。

    纵使心里想着,但是连日来的事情,根本无法去找寻。

    她以为,这伞与她是没缘分了。

    可是现在,帝决手里分明握着的是那把伞。

    金丝骨架,流苏吊坠,沉香木做就的伞柄。

    她的眼神疑惑的看向帝决,差点就想脱口而出,你莫不是有两把这样的伞?

    帝决将那伞递到凤倾狂的手里,入手的沉香木冰凉入骨。

    “仅此一次,不许再弄丢。”

    帝决淡淡说道。

    真的是那把她弄丢的伞,凤倾狂有些讶异。

    “这伞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她握着那伞柄,心里有些欣喜。

    帝决伸手将那凤倾狂耳边的乱发稍稍理了理,轻声开口。

    “你那日动了我给你的灵力,我便追寻着过来了,找到了你遗落的伞。”

    帝决顿了顿语气,随即有些嘱咐的意味,缓声说道:“下次,不许掉了。收进你的须弥戒里吧!”

    凤倾狂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那脸颊上都有些微微的灼热。

    别人送的东西被自己弄丢了,还要劳烦别人找回来。

    这确实让她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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