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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攻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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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缓摇头,凝声道:“你去将秦路叫来,我有事问他。”

    ——端午过后、悫慧贵妃、冤魂缠身……这一位程家娘子要说的,可没有那么简单。

    回到宫中已是巳时三刻,外头渐渐热起来,林云熙换了冰蚕丝锦绣团云的罗裙,殿中几个大瓮里供着冰块,还有宫人打着扇子。

    然而平日里尚觉着热,此刻林云熙却是手心湿濡,隐隐有一股凉意顺着背脊弥漫上来。

    离午膳时间还早,董嬷嬷吩咐小厨房送上一品阿胶粳米粥,香甜可口,滋润补血。林云熙用了几口便觉得恹恹,烦腻无比,放下勺子,随意喝了半杯温热的白开水才缓了一些过来。

    董嬷嬷惊讶道:“主子怎么了?平日里还要用上许多,今儿胃口怎的这样差?”握一握她的手,“怎么手心都是汗?主子可有什么不适么?老奴这便命人去请姜太医。”

    林云熙摇头制止道:“不必了!是我自己受了惊吓。”挥退了伺候的宫人,她神情略微凝重,又仿佛带着些微的恍惚,“嬷嬷可知道……悫慧贵妃?”

    董嬷嬷神色一变,“主子从哪儿听来的?!”

    林云熙皱着眉道:“嬷嬷先告诉我。”

    “这……”董嬷嬷见她神情坚定,只得道:“悫慧贵妃是先帝二十七年所封,是平遥袁氏女。长安二十三年入侍,独得帝宠七载,先帝为此女甚至废了当时的贤妃苏氏。只是后来……”

    林云熙漠然道:“她于长安三十一年端午骤然小产,查明是安昭媛谋害,之后却在三日之内被剥夺封号、打入冷宫,可对?”

    董嬷嬷缓缓道:“是。”

    “是苍术?”

    “老奴不知,但隐约听闻,是一柄扇子。”

    林云熙微微握紧了拳头,掌心湿濡地几乎捏不住。她冷冷道:“是呀!薰了苍术的扇子,每每在端午前后致使嫔妃小产,悫慧贵妃死也想不到,她明明失了孩子,却会被认定是凶手吧?”

    董嬷嬷沉默了许久,淡淡道:“宫中传言说,悫慧贵妃原是生不下这个孩子的。这才将罪名推给每年都逃不过的端午,后来先帝下令严查,她才不得不找了一个替死鬼。”

    “没想到先帝英明,查出真凶了,是么?”

    董嬷嬷沉声道:“主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林云熙“呵呵”冷笑,“悫慧贵妃才是要被除掉的那个,安昭媛不过是随意扯出来的替罪羊。那时候真正要紧的,大概只有同样怀着身孕的明妃管氏了吧?可惜啊,管氏难产,还只生了个不足月的女儿!一番心血付诸东流,管氏没多久也因病去了。”

    董嬷嬷忧心道:“主子想这些做什么?您怀着孩子,孕中不宜多思!”

    林云熙冷冷地看着董嬷嬷,目光森然,恍若布满了无数寒冰,“嬷嬷还要与我装傻么?那时候,圣人已十岁出头了吧?”

    董嬷嬷脸色骤然难看,扶着林云熙的手微微一抖,却极是坚定地道:“圣人的事,老奴不曾参与过!”

    林云熙森寒如刀的目光与她对视片刻,后者并未有一丝一毫的退怯。她心头方才一缓,所有冰凉刺骨的冷意也渐渐退缩了下去,若是嬷嬷不可信?她还有谁可以信?!

    林云熙勉力扶着董嬷嬷的手起身,脚步凌乱地走到榻边,全身无力地靠下去,“嬷嬷,你别怪我。”

    董嬷嬷目中含着微微湿润,摇头道:“老奴明白的。”

    她胡乱放下的手打中榻边小案上的书架,一本精致的蓝皮书落在她膝头,《檀公三十六策》几个大字格外刺目。

    她只觉得脑中微微晕眩,眼前仿佛一片昏花。

    庆丰帝转着扳指的隐瞒……

    冷宫里陈氏不似作假的错愕……她说,若我还能使得动外面的人,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那一柄薰了苍术的扇子……

    太皇太后自端午过后没多久就病了……

    程沅的宫人说,太皇太后被悫慧贵妃的冤魂缠身……

    还有……还有什么呢?

    是了,还有秦路告诉她的……碰过扇子和“桃花蜜”的……有寿安宫的人……

    彼时她只觉得可笑,仿佛这些日子她的安稳、她的平静、她的放心,都只是一个笑话!

    也许,是她的错。她凭什么认为,庆丰帝不会骗她?不需要骗她?

    动手的若是陈氏,自然无需欺骗,但若是那一位呢?庆丰帝还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宫里有一个要杀自己曾孙的曾祖母?!

    除了她,谁能瞒过阂宫上下,用最最常见的苍术蕴刀锋于无形?

    除了她,谁能布下这样一个大局,除掉先帝的心头好?

    除了她,谁有能借着先帝这把刀,生生埋葬掉一个宠冠六宫又怀着身孕的嫔妃?

    想必当初不仅是她一手策划,连庆丰帝也有参与吧?

    是了,庆丰帝必然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过了端午、在庆丰帝去了一次寿安宫之后,她便病倒梦魇?

    想必那个人梦中,不仅是生生冤死的悫慧贵妃,还有那些死在她手里的嫡亲孙儿吧?它们会不会在梦中问问她?为什么它们的亲祖母,竟然不给它们一个来到世界上的机会?!

    林云熙颤抖着随意翻开了书页,密密麻麻的正楷看得她眼花缭乱。

    第一策,瞒天过海……

    哈哈,她无声无息地一笑,死死捏紧了拳头,她就这样傻傻地被骗过去了!!她用真心换来了真心,却同样因真心被骗的一败涂地……

    她默默地平稳一下呼吸,压下心间几乎无法抑制的怒火。

    原来没有想到,是因为她以为她和那一位之间没有冲突,她以为即便是皇家,隔了两代也不会再发生太尖锐的矛盾,她以为那一位不会向自己的血脉动手。

    现在想来,是她错了。

    她惶惶然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孩子……孩子……

    只要阿娘在,就绝不会叫你受一点委屈……

    至此,我们便是敌人了……

    ——太皇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部分终于写完了,凰归写得几乎脑子都要打结了qaq~~~

78风雨() 
八月里渐渐转凉;太液池里大片的荷叶枯败凋零。上林苑里繁华渐尽;唯有桂花开得芳香馥郁;绵绵的甜香如同甘醇的酒,整个大明宫几乎醉倒在这样浅金的色泽里。

    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更大了一些,伸手摸在上面几乎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跳。

    晨起已是辰时过半,懒懒地起身洗漱更衣;窗外艳阳高照;天光晴好。开了窗子,微风幽幽浮动;身上披着薄薄的软毛织锦披风;也不觉得冷,在窗边榻上坐下;随手拿了一本前朝卢真的《天姆山游记》翻看。

    坐下未过几刻,便听白遥掀了帘子进来道:“丽婉仪来了。”

    不多时,丽婉仪一身银紫滚边的半袖,鬓角斜一支凤簪,带着宫人进来,微微屈膝一礼,声音清泠如深山溪涧,“昭仪宜安。”

    林云熙忙叫董嬷嬷扶她起身,笑道:“你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宫里无事了?”

    自七月在上林苑见过一面,丽婉仪便时常往昭阳殿走动,只是她掌着一宫主位,宫里又尚有几个低位的嫔妃在,能来的日子也并不多。

    丽婉仪淡淡道:“她们几个约了薛氏去畅音阁听戏了,我左右也是无事。”

    林云熙“唔”一声,一边低头看书,一边叫宫人送上茶水和点心。又抬眼看了看丽婉仪,“妹妹热么?要不要用些冰碗?”

    丽婉仪看一看她,语调依旧清泠,“宫里也唯有姐姐最清闲。”顿一顿,“昨夜又是薛顺华侍寝,你……不急?”

    林云熙宛然一笑,“我急什么?比我急得大有人在!”她端起案上的蜂蜜水抿一口,淡淡道:“何况你也说了是薛顺华……她的家世分位摆在那里,又有什么可急的?”

    丽婉仪默默摇头,“你倒是想得开。”

    林云熙挑一挑眉,“我看你这几日脸色不大好,怎么?那薛氏还给你脸色瞧了?”

    丽婉仪寡淡地笑笑,“薛氏再得宠,也爬不到我头上来。”她一手无意识地放在腹下摩擦了一下,目光流转,看着林云熙隆起的小腹微微出神,半晌忽然有些晦涩地道:“罗氏那一胎,也快生了罢?”

    林云熙“嗯?”了一声,心下略带不解。

    “姐姐,你说如果我去求圣人,他会不会将那孩子给我?”

    林云熙骤然一怔,抬头看向丽婉仪,她鬓间含着金珠的凤簪缀下颗颗饱满圆润的明珠,在漫漫轻柔的阳光里晶莹剔透,她一贯清冷地眸子里仿佛蕴含着一种莫名的痛苦和复杂,纠缠着莫名压抑的窒息。

    良久,林云熙轻轻一哂,眉间流露出淡淡的漠然和讥讽,“罗氏……有皇后娘娘在呢,她看顾了这么久,想必圣人也不会驳她的面子。”

    丽婉仪安放在膝头的手微微一缩,攥紧了裙摆,苦笑道:“姐姐说的是。”

    又坐了一会儿,丽婉仪便起身告辞了。

    因庆丰帝要来用午膳,林云熙也不留她,只温言道:“罗氏的身份也太低了,妹妹若真有心,总要寻一位合适的人。再者,妹妹也别灰心,你还年轻呢”

    丽婉仪低低冷笑,轻嘲道:“愿借姐姐吉言。”

    送走了她,林云熙方才微微沉下脸色。董嬷嬷扶着她坐到榻上,又命几个宫人将残茶冷盏收拾下去,亲自端了一杯蜜水到她手里。

    林云熙略略一叹,“我还是沉不住气一些。”

    董嬷嬷笑道:“也不怪主子生气,婉仪……也忒稳不住了。”

    林云熙摇头轻笑,“嬷嬷还给她说好话,她那是稳不住么?是太急功近利了!”

    董嬷嬷道:“婉仪原本也只是个娇宠着的姑娘家,入宫吃了亏,虽冷了心肠,却还是太过天真了些。”

    青菱在一旁没好气地道:“奴婢可看不惯她,日日搬弄口舌是非,恨不得挑着主子去对上薛顺华,也不怕费力气!若是换了奴婢,定然一扫把赶她出去,还留着给她喝茶么?!”

    董嬷嬷“哎哟”笑道:“咱们青菱姑娘看得明白呢!有姑娘在,哪儿用担心婉仪害了主子,姑娘必然一早儿把她打发出去了。”

    林云熙也笑,“青菱就是这么个急性子。”

    青菱跺跺脚,“奴婢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主子爱笑就笑吧!”端着茶盏就跑。

    林云熙展眉一笑,“这风风火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训她了。”

    “主子什么时候不训她两句?青菱姑娘虽性子急,却也知道分寸,主子身边就该有这么个好强的,方才能守得住安稳呢。”

    林云熙微微点头道:“嬷嬷所言甚是,我这不也没拘着她么?”

    又略略说几句丽婉仪的事,林云熙只叹,“原先宫里除了忻贵仪,便是她了,不想薛氏异军独起。现如今连她宫里的人都赶着巴结薛氏,大约她心里也不好受吧?”

    董嬷嬷摇头道:“再怎么都有诚毅伯的脸面在,圣人也不算冷落了她。只是不比从前得意,自然是心有不甘的。”她声音缓缓,不轻不重地道:“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婉仪看似胸有城府,行事上却只一味的阴狠,反落了下成。”

    林云熙明白董嬷嬷指的是废妃陈氏的事,陈氏纵然刻意亲近没安好心,但丽婉仪能如此不动声色地暗中要了她的性命,性子也偏执阴暗了一些。

    董嬷嬷道:“主子与她相交,却不必十分交好,这样的性子若放在身边,多少也是个隐患。”

    林云熙颔首道:“我知道分寸。”又压低了声音问道:“她身子究竟如何?”

    董嬷嬷肃容道:“老奴并无十分的把握,但七八分还是有的。婉仪的身子……确实是宫寒难愈,若无国医圣手尽心调养,只怕终身都不会有孕。”

    “真的?”

    “青菱碧芷借着扶她起身暗暗把过脉,都是一样的结果,老奴虽不擅此道,今日一探,也有七分准了。”

    林云熙默然一叹,不由抚上小腹,差不多的年纪,她已有了身孕,丽婉仪却连做母亲的资格都很难有。同情说不上,但总有几分伤怀和感慨。

    只不过片刻,也就丢开了。

    午间庆丰帝来时她正懒懒倚在榻上闭目小憩,迷糊间眼前似有人影晃动,睁开眼却见庆丰帝坐在榻前,殿门外宫人来往忙碌,进进出出地也不像是准备午膳,且行动虽轻,还是能听见搬东西的声响。

    庆丰帝轻抚过她略微凌乱的鬓角,轻声道:“朕已叫他们小声,还是吵着你了么?”

    林云熙披衣起身,摇一摇头,笑道:“妾身没睡着,隐约看见有人便醒了。”又瞧一眼外边, “这是在做什么呢?”

    庆丰帝携了她的手,一边走一边道:“花房新栽了一批绿菊,独独活了三株,朕瞧着新鲜,特意拿来给你瞧瞧。”

    林云熙微微好奇,“绿菊?菊花还有绿色的?”

    庆丰帝笑道:“你看了就知道。”

    才踏出房门,便见沿着抄手游廊摆放着满满一排的菊花,浅金艳紫、淡白澄黄,迎风怒放,如云似霞。最显眼的三盆绿菊花枝舒展,大致是双飞燕的品种,花瓣密密层层地叠在一起,圆润饱满,那一丛嫩绿生机勃勃,鲜亮而明媚。

    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内侍恰到好处地笑着道:“这是今年的新菊,黄的是金芍药,红的是锦荔枝、绣芙蓉,紫的是碧江霞,白的是玉玲珑。圣人知道昭仪爱赏花,特特命花房的匠人挑了顶好的送来。”

    林云熙脸上浮现出怡然喜悦的笑意,向着庆丰帝微微屈膝道:“妾身谢过圣人。”

    庆丰帝忙扶了她一把,“都说了你不必行礼的,当心一会儿腿软。”

    林云熙婉婉一笑,低眉轻轻“嗯”了一声。上前两步,拢一朵雪色的玉玲珑在手中把玩,隐隐有暗香盈怀。庆丰帝握一握手她的手,笑着问道:“时日尚早,眼下并不是赏菊的时候。不过朕看着尚可入眼,宁昭喜不喜欢?”

    林云熙软语笑道:“无论好坏,只要是圣人送的,妾身一样欢喜。”顿一顿,脸上微微飞红,小声道:“圣人这样将我的喜好放在心上。”

    庆丰帝微微一笑,扭头去看看那些娇艳的花,静静片刻,又转过头来道:“咱们去用膳吧。”

    林云熙微微颔首,看了看刚才那个内侍,仿佛是随口问道:“这一位也是圣人身边伺候的么?妾身似乎从未见过呢。”

    庆丰帝瞅了那内侍一眼,没好气道:“原是朕身边的人,犯了错叫朕赶出去的。”

    林云熙目光微微一闪,紫宸殿的总领常先……

    却真是有些本事,被庆丰帝从立政殿赶出去,不到一年功夫,竟又回来了。

    她眉眼弯弯,“扑哧”一笑道:“如今不是还在您身边侍奉?哦,妾身知道了,大约是新人用不称手,您又念叨着旧人好了。”

    庆丰帝扯过她的手便走,微微嘟囔道:“你也说是旧人用着称手么?朕念着旧情,叫他戴罪立功,若是换了旁人,哪能这么便宜他?”

    林云熙一叠声地含笑应道:“是是是,圣人顾着旧情,心存仁厚!”

    庆丰帝轻咳一声,转头对那内侍道:“听见没,你昭仪主子都替你求情了!朕念你多年情谊,此番便绕过你,下不为例!”

    常先忙躬身行礼道:“谢圣人恩典!”

    庆丰帝指着林云熙道:“还当谢你昭仪主子。”

    常先又是行礼拜谢。

    林云熙“咯咯”一笑,“我不过白说一句,是您自个儿想着要宽恕他,却拿着妾身做椽子。”

    庆丰帝捏捏她的鼻尖,笑骂道:“他也算朕身边得力的,如今卖你个面子,你还不肯要。”

    林云熙余光瞥过常先恭敬而谨慎的面容,唇角微微漾开一抹浅笑,并不多言。

    用过午膳,庆丰帝照例小睡片刻。

    林云熙点了一味宁神静气的木犀蘼芜香,素雅的清香使人不由沉静。她靠在床头默默凝视庆丰帝平静的睡颜,垂下的眸中暗色沉沉。

    风穿过珠帘幽声轻响,那整一帘的月牙色细珠流光溢彩,有淡淡的光芒反射在她膝头干净修长的指甲上,跳跃着淡淡的光泽。

    青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帘子外头,林云熙小心地看了庆丰帝一眼,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那珠帘前。

    青菱压低了声音道:“安珺填了六品典膳的缺,是尚宫局诏侍亲自下的谕令。”

    林云熙微微一讶,动作真快……

    “他还算知恩图报,主子觉得可用么?”

    林云熙低眉沉思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青菱惊讶道:“主子也觉得不可?”

    她浅浅一笑道:“也?”

    青菱道:“方才嬷嬷在奴婢身旁,也是摇头,说此人不堪大用。”

    林云熙转头,目光停在庆丰帝身上。

    自然是不能用的——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他连圣人都能背叛,还有谁不能背叛?知恩图报?谁知道不是为了其他呢?

    庆丰帝能再启用他,大约还是看在十几年尽心侍奉的情分上吧。只是有过这么一回,纵然情谊再深,总会留下芥蒂,这世上疑心最重的帝王,还能将他放在身边不避嫌不防备么?

    换了林云熙自己,大概也是不能够毫不在意地接纳从前背叛过的奴仆的。

    于其在常先身上花力气,不如从他处入手。侍奉圣人的不止一个,迟早会有机会,又何必抓着这一个或许不再有用的身上呢?

    更何况,这一枚棋子,原就不是做这个用的。

    隔着帘子,她悄声嘱咐了几句,“不必与他说明底细,安珺那里也不必了断,只做一般人情来往就是,其余的便么搁着罢。”

    青菱微微好奇,这样还不得大用么?却还是福身应了是,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林云熙又回到床边,沉默地看着庆丰帝的侧脸。他向来是温和而从容的,其实并未有多好看,只那一身沉稳威严的气势寻常人难以比肩。

    她忍不住轻轻抚上庆丰帝的鬓角,乌黑的发丝间,已有了一根半白的银发。

    她曾以为,这个人隐藏在温和下的坚韧和沉稳,哪怕她得不到全部,至少也可以在疲惫的时候,稍稍地靠下去休息。

    目光转回她静静安放在膝上的双手,洁白细嫩的柔荑,虎口指间有着细微的老茧。

    她无声无息地一笑,终究是要靠她自己的。只有自己手中握着弓箭,才能震慑敌人,只有自己掌握着力量,才是立足于世的资本。

    忽然风声大作,芭蕉叶在风中哗哗作响,原本晴朗的天空阴云密布,隐隐有雷声轰鸣。

    庆丰帝倏然张开了眼睛起身,“什么声音?”

    林云熙忙替他披上一件外衣,宛然笑道:“外头起风了,妾身瞅着,仿佛要下一阵雨呢。”

    庆丰帝握一握她的手,皱着眉道:“你怎么不休息?”

    林云熙摇头道:“妾身早上起得晚,哪里还睡得着?”脸上微微一红,“妾身看着您睡就好。”

    言罢,扬声唤了宫人进来伺候,“您还是趁着天色未暗回立政殿吧,一会儿下了雨,便走不了了。”

    庆丰帝笑道:“别人都希望朕多留一刻,你倒好,赶着朕走。”

    林云熙不由瞥了他一眼,啐道:“妾身分的清轻重!”

    亲手给庆丰帝带上冕冠,又抚平衣摆上细微的褶皱。庆丰帝携着她的手走到门外,一众宫人正急急忙忙将那些菊花搬进屋中。

    庆丰帝微微一叹,“原是让你高兴的,这会儿却添了麻烦。”

    林云熙“扑哧”一笑,“动手的又不是我。”正一正神情,“那绿菊……妾身很喜欢。”

    庆丰帝哈哈大笑,喝着骤然鸣起的惊雷,在耳边轰然炸响。

    她并未惊惧,这样的风雨,在燕地不过是寻常而已。

    庆丰帝拍拍她柔软的发顶,“朕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她轻轻应了一声,顺着庆丰帝离去的方向远远遥望。

    乌云翻滚,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呼啸的风几乎将她鬓角玉簪上缀下的珍珠吹落,忽然一个轰轰烈烈的焦雷自低回的天际闪过,照得天地间一片雪亮。

    风雨欲来。

    作者有话要说:凰归接下去要期末考了,好紧张嘤嘤嘤嘤~~~~

    每晚九点之前更新不定,但每周榜单字数还是会保证的。要再多,凰归大概也有心无力……

79离心() 
转眼又是中秋,南边的战事渐入佳境;蒋定国与诸军稳扎稳打;步步推进;几乎将倭人打回岛上;一时捷报连连。庆丰帝甚是欢喜,中秋宴前还为前线战士快马加鞭送去八百坛美酒,以示体恤军心。

    十六庆丰帝万寿夜宴;林云熙依旧坐在庆丰帝下手,一袭丁香色绡纱绣海棠的罗裙,鬓角只斜斜一支镶嵌珍珠的白玉步摇,缀下细碎的银流苏。她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宽大的罗裙也难以掩盖腹上的隆起,含笑起身向庆丰帝祝酒庆贺。

    “妾身以水代酒,愿圣人万寿无疆,大宋国泰民安。”

    庆丰帝微微一笑,斟了满满一杯酒饮下,又伸手扶了她一把,轻声道:“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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