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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卿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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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言!”听到他这般大逆不道,白笙猛地坐起了身子斥道:“天地君亲师,哪个不配?”

    “那是你的君!我就是这般人!”翻身而起,炽楼道:“你若看不惯,尽可去你那陛下面前告发啊!”

    白笙沉默,炽楼的脾性,他是知道的,可此时他却是有些烦乱。

    许久,他才道:“你心中到底有什么?”

    炽楼嗤笑一声:“小人谋身,我就是那个小人,只有自己。”

    话出了口,他不再理会白笙,缩回了榻上就接着睡了起来。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白笙恼了,可话没说完,一只温热的手便止住了他。

    被吵醒的良卿冲着他摇了摇头。

    面色缓了些,他安抚的轻拍了下良卿的手背,随即便躺下了身子。

    待周遭再次沉寂下来,炽楼才悄无声息的自怀中掏出了一物,散在了室内。

    等那二人呼吸渐缓,他坐起身子,眸光忽明忽暗,看向白笙那睡下时还紧皱着的眉,好半晌,他笑了。

    “你我,注定不会是同路人啊。。。”

    穿衣出门,他脚步略沉,有些不便,候在暗处的富贵,忙走过来搀住了他。

    “您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富贵责道。

    没有接话,他提步向着西院走去。

    莫玄裳正俏立于阴翳处,走近后,见她眉结未开,炽楼才将心放了放。

    心中虽忧,嘴上却是不饶:“你还能做出什么事来?我这个师兄是不是管不了你了?”

    眉眼低垂,她道:“木已成舟,师兄还是省了吧。”没待炽楼开口,她又道:“这出戏,不是出乎意料的成功吗?”

    炽楼拧眉,强压下火气,道:“那安元康,你不必太过亲近,只需稍露些不愿给他就行了。”

    点头应下,她道:“师兄来此,不止是为裳儿之事吧?”

    “不为你为谁!我不亲眼看看,怎么和师父交代?”炽楼没好气的道。

    自嘲一笑,她没再言语,见状,炽楼不禁放缓了声音:“裳儿,我一直当你是亲人,你…”

    “师兄,别说了,裳儿明白,此处不是闲话之所,师兄请回吧。”她福了一礼后,便转身走了。

    见她走的干脆,炽楼有些发怔,是他说错了什么话吗?

    读懂了他神情的富贵满眼无奈,心中自语,没有一句对的。

    天色将亮,良卿便起来了,为那还熟睡着的二人置好热水,她回想着临行前发财嘱咐她的那些。

    提步走到榻前,她摇了摇炽楼的身子,却没动静,想了想,她还是起身出去拧了块冷棉巾,抹在了炽楼脸上。

    凉意入皮,睡意半分未留,棉巾下,炽楼哑着嗓子道:“发财,爷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

    良卿却低声道:“小声些,我家公子还未醒呢。”

    抬手扯下棉巾,记忆方归,他咬牙道:“那你怎么不先叫他!”

    “还早,我家公子昨夜睡的晚…”良卿边起身,边轻声道。

    怒上心头,他翻身而起,扯着嗓子吼道:“齐白笙!”

    白笙睁眼看了看那二人,默默坐起身子,裹上外衣。

    洗漱过后,看了看依旧缩在榻上的炽楼,他道:“你腿脚不便,今日就别去凑热闹了。”

    待白笙走后,炽楼正准备继续睡,可富贵的一句话,却使他骤然阴沉了下来。

    安洋与天算子来了。

    “传信,将那小童杀了。”他咬牙道。

    “已经被,被救走了。”富贵道。

    面色又难看了三分,他问道:“他们到了?”

    见富贵点头,他穿好衣服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还没走出院门,他便看到了正和安洋二人交谈的白笙,见他出来,白笙皱眉道:“不是让你歇着吗?”

    “这位是?”安洋问道。

    “这就是我和您提过的炽楼。”白笙恭谨的回道,可眸中却满是思索。

    “见过少师大人。”炽楼淡淡道。

    客套过后,白笙便随着安洋去了祭礼,待那身影走远,炽楼才冷哼道:“我倒是小瞧了你的手段了。”

    天算子笑道:“我那童儿又胖了些,多谢你的照料了。”

    “你真的决意与我为敌?”炽楼声音愈冷。

    “你还有良心吗?”天算子皱眉,“我何曾有负与你?我视你为友,你却百般算计与我,如今我不过是不愿受胁,便是与你为敌?”

    自己与白笙,不就是如天算子说的这般吗?想到这,他不由更加烦郁。

    见他不答话,天算子还以为他是在自省,缓声道:“我也不是要你怎么样…”

    “我不需要友人。”炽楼冷硬的打断道。

    话被梗住,天算子怒道:“你心中除了恨还有何物!”

    他此刻真想剖开炽楼的那颗心看看,难道恨到了极致,就再容不下丝毫柔软了吗?

    “怎么?你这天算,算不透人心吗?”炽楼冷笑。

    天算子心中苦涩,他就是将炽楼看的太透了,此时此刻,还有谁比他更了解眼前这人呢?

    “人心难测。”低低的回了一声,他满面黯然,随即转身便走。

    目送他离去,炽楼眸含冷霜,回了房中,他走到桌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修修改改,半刻钟后,他才写好了一封密信,递给富贵。

    “传回山里,再给连城发信,让他加快行动。”富贵领命正要退走,他又道:“你回来后,便去盯住那两个人。”

    “那您怎么办?”富贵为难的道。

    “这么多侍卫,我能有什么事,你去吧。”

    打发走富贵后,他缩回榻上,拧眉推敲了起来,良久,他才散开眉间的凝结,轻声自语道:“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第83章 白笙出征() 
暮色苍茫,天算子抬眼看了看晦暗的天际,轻声道:“槐花,我知道你在,去叫炽楼来吧。”

    富贵自暗处走出,道:“我家小爷不想见他。”

    “你只管传话就是,来不来,是他的事。”说完,便转身回了屋内。

    他抬手温酒,面上毫无表情,安洋问道:“先生确定他会来?”

    天算子摇头,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候着,直到外面传来那略沉的脚步声。

    房门被推开,炽楼满面冷意,落座开口:“我不想听废话。”

    天算子斟酒递过,道:“错不在他。”

    安洋敛低了眉眼,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所以他还活着。”炽楼不屑的瞥了安洋一眼。

    一饮而尽,烈酒灼心,酒杯落案,却碎成了几瓣。

    安洋见他这般,皱眉道:“你就真的要一意孤行…”炽楼耳朵微动,抬手止住了他。

    屋外大雪纷飞,白笙静立于院中。

    他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他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相信炽楼,可安洋的到来,却又引动了他的思绪。

    他苦笑一声,抬手叩门,道:“安师,还没歇息吧?”

    炽楼揉了揉眉心,扬声道:“来了就进来吧。”

    进了屋内,他躬身对安洋见礼,却差点栽倒,晃了几晃,才稳住身形。

    他虽早有防范,可还是吸进了些许迷药。

    炽楼没好气的自怀中摸出解药丢了过去,无奈道:“你就不能老实待着?”

    白笙笑了笑:“天黑雪大,你腿脚又不好。”没有半分恼意,一如往昔那般温和。

    炽楼皱眉,若对方怒而质问,他还有办法应对,可如今这般,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却让他有些无措了。

    目光微闪,他正想开口,却听白笙又道:“夜深了,安师早些休息,我这就回去了。”

    “我和你一起。”没有理会另外两人,炽楼起身追上了他。

    雪中缓行,二人都没言语,直到院门在望,炽楼才轻唤:“白笙。”

    顿住脚步,白笙没有回身,也没有开口,他不是不想质问,只是有些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去问。

    “安洋,是我舅哥。”炽楼的声音很轻,随即,一出棒打鸳鸯,佳人郁郁寡欢,重病而亡的故事,便自他的口中缓缓道出。

    见白笙依旧没有言语,他有些心虚的又唤了一声。

    白笙回身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有哀戚,眸中泛泪,很是情真意切。

    想了想,他还是道:“天寒,进屋吧。”

    这夜过后,好像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白笙没有去安洋处求证,炽楼也没有再下药,各自相安无事。

    直到祭礼的第八日,一骑快马,自京都方向奔来。

    海林国与羌族结盟,大军叩关犯境,接二连三的急报,自北岭与西洲纷沓而至。

    祭礼还未结束,竟然就起了战乱,这不由使一些痴信天道的大臣,皆心生异思。

    难道云晋不得天顾了吗?

    辅政堂中,白笙疲累的放下了手中的奏报,自回京后,他已是两天多没有离开这里了。

    程致等人被召到了政事阁,他虽心中忧虑,却也只能在这里候着。

    正想起身,却见程致等人走了进来,没等他开口问询,程致便道:“齐大人,陛下传你过去。”

    白笙敛下心思,向政事阁而去。

    烛火中,安延昆正斜靠在软椅上闭眸养神,白笙正要见礼,便听他道:“免了吧,前线奏报你都看过了?”

    “看过了,北岭的战况还好些,可西州却是连失三城。”白笙道。

    安延昆将奏报递过,道:“这是刚送来的,你看看吧。”

    白笙快速扫过,惊道:“瞿将军战死?”

    安延昆点头,满面寒霜,失了四城,主帅战死,西境已是危急万分。

    “上离虽未出兵,可却屯兵边境,如此,西原便无法抽出太多的兵力。”白笙顿了顿:“颍州军无法调动,那便只有…”

    他将目光移到了挂在一旁的军势图上,紧盯着其上的一点道:“遂州,遂州军善险战,主将方淮更是军中悍将,陛下可调其前去…”

    他停住了,方才一时陷入思绪,使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这便是你的才智粗凡?”安延昆看向他,“有什么想法就说,朕召你来就是想听你的看法。”

    此时军情危急,白笙也顾上藏锋,从前方战报到兵力协调,他一五一十的将心中所思,尽数道出。

    “何人可为帅?”安延昆问道。

    白笙沉默,良将易得,帅才难求,云晋不缺冲锋的悍将,可却少有智勇皆备的统帅。

    “延熙如何?”安延昆又问。

    强行将程致那些话清出脑海,白笙道:“洵王爷可当此任。”

    大致推敲了片刻,安延昆正打算命他退下,可白笙却是屈膝下拜,触地一叩。

    “臣请随军出征,望陛下恩准。”

    “你不是说不忍高堂无依吗?”安延昆蹙眉道。

    “国之不存,何以为家?请陛下恩准。”白笙再叩。

    沉默了好半晌,安延昆才道:“战场凶险,你又不精武事,还是…”

    “臣虽不才,却也知男儿七尺,保家卫国。”

    安延昆看了他好一会,才道:“传旨,命洵王安延熙为帅,儒林郎齐白笙为军前都统…”

    白笙即将出征的消息,将齐府上下的心都悬了起来,齐隆的脸皱成了一团,袁氏也是暗自拭泪。

    “你就不为我和你母亲想想吗?你大哥已是沙场征战,如今你又要出征!”齐隆说不下去了,叹气不止。

    白笙恭敬的跪地一叩道:“孩儿不孝。”

    良卿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道:“良会随兄长同去。”不待白笙出言相阻,她继续道:“义父放心,孩儿定会舍命保全兄长。”

    齐隆长叹一声,没再开口,挥手让二人退下。

    “你胡闹什么?”还没出主院,白笙便忍不住斥道。

    “我说过,生死不弃。”良卿低声回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去。

    “说别人胡闹,你又好到哪里?”炽楼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白笙此刻正是心绪烦乱,无暇与他斗嘴,提步欲走。

    可炽楼却又道:“我也去,连你那点身手都能做个都统,我若去了,岂不是大将都做得?”

    “你不是总说我没出息吗?爷这次就上个战场给你看看。”说完,他也走了。

    白笙拧眉,怎么就没一个让他省心呢…

第84章 初涉战场() 
黑甲着身,使白笙少了几分书卷气,整个人气宇轩昂,煞是精神。

    将剑挂与腰间,他无奈的看着同样着甲的良卿,劝道:“你到底是女子,战场不是善地,你…”

    抬手抽出腰间佩剑,她身法轻灵,长剑横空,脚下轻踏间,剑势便如落雨飘洒,绵绵而起。

    白笙凝眸,细看一番后,眼中讶色愈浓。

    收剑停势,良卿道:“这般,可以随公子同去了吗?”

    白笙虽惊讶于她的进益,可却还是摇头道:“战场凶险…”

    悬剑于颈,微一用力,雪白的脖颈之上,便渗出了一抹殷红。

    “这般呢?”她面色未变。

    “沈良卿!”快步上前,劈手夺过,他怒喝道:“谁准你如此看轻性命的!”

    良卿默默无言,只是盯着他,将那剑丢在地上,白笙正待开口。

    “这演的是哪出啊?又不是生离死别,还不至于殉情吧?”炽楼懒洋洋的道。

    “与你何干?收拾你的东西去。”白笙语气不善。

    晃了晃手上的一页纸,炽楼笑道:“你托我查的事有了音讯,你确定要我走?”

    面上一缓,白笙问道:“出自何处?”

    “越国,可那制锁的人,却在西河城。”

    “西河?可西河已然失守…”白笙皱眉。

    炽楼笑道:“所以啊,你还是多求求你的天地君亲师吧。”

    见良卿面有疑惑,炽楼便将白笙是如何好言相求,他又是如何古道热肠的相助,夸大了十几翻的讲了一遍。

    白笙没有理会他,看过那页纸后,便沉思了起来。

    朱谌,越国人,五年前迁居云晋西河,现下落不明,上面寥寥几句简述,和一张画像。

    “阿良,你去收拾东西吧。”白笙道。

    大衍十年三月十一,白笙一行人自京都出发。

    一路快马,少有停歇,终于赶在逾郢城将陷之际到达。

    马歇人不停,听罢战况之后,延熙便带着白笙登上了城墙。

    “遂州军还未到?”延熙皱眉道。

    “我算过了,最快也还要四日。”没等那将领答话,白笙便回道。

    看着下方敌军那精良的攻城器械与兵器铠甲,延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虽然早已自战报上得知了此事,可如今亲眼得见,却是让他心中忧虑更甚。

    羌族本就一直是以战养民,其族勇士更是以悍不畏死闻名,如今又军备精良,岂不是如虎添翼?

    见延熙眼中优思愈浓,白笙吩咐了那将官一句。

    待那人离去,他才轻声道:“您如今是整个西洲的主帅,也是这数万西洲将士的支柱,您可以败,可以退,但是唯独不能让他们觉得,您无计可施。”

    敛眸掩下忧色,延熙问道:“你刚才吩咐了什么?”

    没等白笙答话,下方便响起了传令声。

    “统帅有令!十首为伍!五十为什!百人为伯!”

    鼓响令起,一个个传令官,激动的几近吼破了嗓子。

    西洲将士虽早就得信,知道陛下的幼弟将要来此为帅,与他们同生共死,可却不知何时会到,此时听到传令官的话,不由皆是振奋不已。

    更何况,还有那重赏,敌命换功在云晋可还是从未有过的。

    心中有望,挥起刀时好似也多了三分力气,一时间,竟将之前的颓势渐渐扳了回来。

    良性循环,越是如此,那些将士便越是振奋,主帅已至,厚赏在侧,眼前所谓悍不畏死的蛮子,也不过如此。

    延熙不由看了眼一旁的白笙,却见他只是安静的看着下方,神情也与平时无异。

    可他却不知,此刻的白笙,并不平静。

    战争可以教会人很多事,而它为白笙上的第一堂课便是,生命的脆弱。

    看着下方一个个倒下的将士,与那满地的残肢鲜血,白笙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清醒。

    这就是战争吗?他扪心自问。

    或为名为利,或为国为家,心有所念,便可抛去性命。

    他是这样的人,可他第一次明晓,如他这样的人,竟还有千千万万。

    正在他出神之际,身旁忽有一人将他扯倒在地。

    利箭划过,良卿急道:“您想什么呢?在那当活靶子啊!”

    白笙回过神来,抬眼寻着延熙,待见对方无恙的冲他摇头,这才放下心来,转而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您就变刺猬了!”良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敌军的鸣金之声,止住了白笙将要出口的话。

    起身再次来到城头前,只见下方已是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白笙看向延熙道:“敌军只是一时退去,怕是晚些时候还会再次攻城。”

    延熙拧眉:“援军还有四日多才至,若无奇谋,只怕此城难保。”

    “回去再议吧,您也需见见这城中的诸位将官。”白笙道。

    下了城墙,几人还没走多远,便见炽楼迎面走了来。

    看了看炽楼那身盔甲,白笙问道:“这是哪来的?”

    “就…那边,随手找来的。”炽楼随意的指了个方向。

    看着他眼中的贼光,白笙无奈,抱歉的对着延熙笑了笑,延熙也没有在意。

    “这般险地没有甲胄护身怎么行,让另一位小哥也去取一身吧。”

    他的话音还没落,富贵便走了来,一身银甲,眼中的贼光比炽楼还要亮上几分。

    无奈更甚,白笙道:“这里是军中,你们别再胡闹了。”

    唤过城内诸位将官,议事堂中,白笙一边听着那些将官汇报,一边用手指在地势图上无意识的滑动着。

    “末将昨日曾遣人去探过,对方的主帅公西巳是个心思极细之人,粮草分置,军备严守,毫无可趁之机。”

    一虬髯大将细细的汇报着,他虽有些瞧不上眼前这两位少年,可军中森严的制度,却不是说笑的。

    白笙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拧眉细思,才记起上次羌族犯境之时,这公西巳是使者,白戈曾与他提过这人。

    “此人应不是敌军最初的统帅吧?”白笙问道。

    那将官愣了愣,回道:“是,他是在西洲已失三城时才到的,瞿帅就是遭他使计,才致…城破战死。”

    白笙听过后,便沉思起来,见状,延熙问道:“可是有什么想法?”

    白笙看了看那张地势图,又推敲了片刻,道:“是有个主意…”

第85章 死而同穴() 
指尖划过地势图,停在了其上一处。

    白笙问道:“此处可有细致的舆图?”

    待那详图取来,白笙将其展在众人眼前,“此处山林繁密,且不是攻城的必经之地,对方出军皆是绕行此处。。。”

    随即他便将方才推敲出的计策,大略讲了一遍。

    延熙正想开口,那虬髯大将却道:“齐都统,不是末将说话不好听,虽兵行险着,可您这完全是孤注一掷,但凡其中一环出了差错,不仅将士们性命堪忧,怕是连这逾郢城也会失守。”

    白笙止住延熙,道:“我来守城,若计不能成,我便随城同葬。”

    延熙大急,此计最险之处便在于守城,他怎么可能同意白笙此请,严声道:“不行!若是如此,我宁可固守!”

    白笙摇头:“三夜四日,足够敌军攻城数次,对方军备精良,固守不可行,此计虽险,可却未尝没有功成的可能。”

    虬髯将军道:“齐都统,守城可不是您看几页兵书就能行的,就算您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也要想想将士们。”

    延熙皱眉,他与白笙在这军中全然没有威望,若是一直如此,只怕军心也会生异。

    想到此处,他看向那虬髯将军,咬牙吩咐道:“胡将军,点兵,按齐都统的谋划开始行动。”

    胡将军还想再说,却被同僚扯住,方才那番言语已是很不客气了,若再言,只怕会触了那新官三把火。

    胡将军也明白,可就是觉得心中憋闷,冷声道:“都统最好有把握,不然您的命可没数千将士的金贵。”挣开同僚的钳制,他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白笙拦住就要呵斥的延熙,摇了摇头,笑的很是温和。

    酉时刚过,天色渐暗,羌族再一次开始了进攻。

    大军自营地出发,浩浩荡荡的向着逾郢城行进,可待其近半数行过那密林时,林中却忽然冲出了云晋的士兵。

    月落刀身,寒光刺目,数千云晋士兵闯进敌军之中挥刀便斩,羌兵毫无防备,一时竟被杀乱了阵脚。

    公西巳得报,急命前后合围,可还没等得令的羌兵行动,云晋的士兵像是算准了时间似的,竟已开始有条不紊的向着林中退去。

    左先锋公西沽见状便要引兵去追,公西巳却将其拦住道:“小心有诈。”

    二人乃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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