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不如公主归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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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音正色道：“苏落雪也好，楚莲也罢，都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我们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你这个人而已。”

　　　　楚莲惊讶，脑中像是被轰开了一道缝隙似的，隐约想到，莫非，我就是专门还魂到这个地方来当这个公主，完成他们说的那些什么责任的？

　　　　这太荒谬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摇头，于是又问道：“你们找我去，究竟需要我做什么？”

　　　　梵音：“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楚莲眉毛一挑，这个梵音，原来也有风趣的时候。“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梵音：“假话就是，什么都不用做，享福就行了。”

　　　　“真话呢？”

　　　　梵音低沉着声音，“真话就是。。。。。”

　　　　“真话就是喝水不忘挖井人，这一路上没少占公主殿下的便宜，只望到了帝都，殿下多惦记着我的好，莫要去告我的状才是。”一泽在她们身后，淡淡开口。

　　　　梵音无言离开。

　　　　楚莲知道一泽是故意打断梵音的话，但她也没去探究，很多事情，提前知道了，并不一定是好事。

　　　　一泽迎着她的目光走到面前，单膝跪下，递给楚莲一只手：“风鸟已经准备妥当，公主殿下，请随我们起程吧。”

　　　　楚莲犹豫着把手递到他那只白净修长的手掌中，不自信地问：“回到帝都后，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一泽：“当然。”

　　　　“如果我不是那个什么公主呢？”她进一步追问。

　　　　一泽听了这话，却丝毫不以为意，露出了一个颠倒苍生的笑容，

　　　　“如果你是公主，我就奉献一生的忠诚，如果你不是，我就奉献我一生的爱情。无论哪种，都至死方休！”

　　　　“这个答案满意吗，我的公主？”

　　　　方才还在长吁短叹伤春悲秋的楚莲，被这突如其来的山盟海誓砸了个满脸花，愣愣地站在了那里。

　　　　一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自耳根下起了一片红，一路蔓延到了脸上，蔓延到头发丝。。。。。。

第71章　回程的意外（）　
“你确定这玩意儿能上天？你确定它飞到半路不会掉下来？”楚莲望着那架躺在空地上的风鸟，眼中充满怀疑。

　　　　风鸟外形与鸟相似，通体漆黑，左右两排火翅，靠燃烧青磷油进行高空飞行。不过面前这架。。。。。有一边的火翅已经变得焦黑，舱底貌似还破了一个洞。

　　　　一泽脸上现出罕见的鄙视之色，道：“梵音不擅长操作这种机械，降落的时候不留神在树上蹭了几下。”

　　　　楚莲：“。。。。。”

　　　　何止是蹭了几下，这分明就是坠毁现场啊！

　　　　一泽不以为意的笑：“不过，我的技术你大可以放心，上来吧。”说话间他人已纵身跳了上去，伸手捣鼓着那片操作杆。

　　　　楚莲骄傲的将头一撇：“你还是先去成立一个敢死队来试试吧！”

　　　　一泽长眉挑了一挑，“赶紧上来，别逼我动粗。”

　　　　楚莲坚决道：“我不！”

　　　　一泽这回没跟她啰嗦，伸手往虚空中那么一抓，楚莲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气流将她裹挟着往前面带，还没等她站稳身子，人已经扑到了舱上，一泽将她拦腰搂住。

　　　　“你怎么使诈？”楚莲愤怒地推开他。

　　　　一泽得意地笑，随即埋头专心操作起来。

　　　　楚莲寻思着要不要跳下去，但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做作了，只好气结的坐下。

　　　　不一会儿，火翅发出劈哩啪啦的燃烧声，一股冷风“嗖”地一下席卷而来。

　　　　楚莲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鸟身都轻轻颤动着，往天上升去。

　　　　自从失去功力后，她变得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在这种三无飞行器上面，她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地面，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然而，这架风鸟尽管已经被糟蹋成了一副惨样，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实际作用，这一路的风驰电掣，飞得十分痛快。

　　　　几个时辰后，楚莲终于放下了一颗战战兢兢的心，问道：“我们还要飞多久？”

　　　　一泽漫声回她：“很快，最多一天。”

　　　　此前天光大好，万里无云，他飞得十分顺畅，也十分得意。直到行程去了一大半之后，没成想好端端的天气说变就变。。。。。。

　　　　“划擦”一声巨响，闪电外加雷鸣堪堪绽放在了脑袋顶上，整架风鸟也被飓风卷得东倒西歪。

　　　　一泽急忙冲楚莲大喊：“抓紧桅杆，不要被甩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道闪电劈面而来，几乎和风鸟擦身而过，小鸟在狂风中瑟瑟发抖，最后发出了一声行将就木地惨叫，整个鸟身已经严重倾斜。

　　　　楚莲一个不防，整个人差点都飞了出去，还好一泽眼疾手快把她抓住。

　　　　堪堪站稳身体的她，晕头转向地看了一眼舱外那急速变幻的场景，和那遥远的地面，全身颤抖，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吼：“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一泽苦笑：“你得去问老天爷，谁叫他没事下暴雨呀。”

　　　　楚莲气闷的瞪着他，一泽权当没看见。

　　　　暴雨铺天盖地的下落，不仅将他们二人淋成了落汤鸡，还将地面遮了个干干净净，俩人都认不出路来，只好凭着感觉往下降。

　　　　楚莲死死扒住桅杆，嘴里咒骂道：“我这辈子都不要再上天了。”

　　　　一泽抽空冲她笑了一下：“等我们都死了，就还是要上去的。”

　　　　楚莲：“。。。。。。”

　　　　乌鸦嘴，还能讲点好话吗？

　　　　好赖她眼睛尖，狂风骤雨下居然看到了地面，她愣了片刻，随即狂喜：“地面地面，我看见地面了，你稳住。”

　　　　最后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只觉得眼前那么一黑，耳朵里听到“哐当”一声，风鸟已经翻了个身，俩人同时被狠狠地投了出去。

　　　　一泽长手一捞，一把将她拉过去抱在了怀里，两道人影在空中虚晃了几下，身体已先那残鸟一步落了地。

　　　　楚莲眼睛一直紧紧闭着，一脸完蛋了的表情。

　　　　“宝贝儿，没事儿了啊！”一泽戏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缓缓睁开双眼，不可思议道：“我们居然还活着？”

　　　　其实她纯粹就是在自己吓自己，就凭一泽的本事，别说低空，就算是从天而降，也不会有太大的干系。

　　　　此时恰好在夜里，周边什么景象也看不大清楚，只听到一片蛙声虫鸣，反而显得更加寂静。

　　　　一泽扭头对她笑道：“当然还活着，不过，就这么和你殉情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缓过神来的楚莲冲他啐了一口，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没好气地问道：“我们这又是到哪儿了？”

　　　　一泽蹭了蹭鼻子，样子十分的无所谓：“不知道，反正距离帝都也不远了，我们大概只能走回去了！”

　　　　楚莲指了指远处正在燃烧的风鸟：“那玩意儿怎么办？”

　　　　一泽耸肩：“不管它。”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微微震颤的马蹄响动，远处传来不清不楚的喧哗声。

　　　　不过片刻，那些声音就已经到了附近。

　　　　一泽眉头一皱，沉声道：“帝都外怎么会有兽人聚集？”

　　　　楚莲闻言赶紧朝四处望了望，也兢着耳朵听了听，可惜什么也没看到，更没听见什么兽人的声音，于是酸溜溜道：“你怎么听出来的？”

　　　　一泽没有回答她的话，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拉着她隐在了草丛里。

　　　　那些声音很快就到了面前，楚莲这才看清楚，居然真的是兽人。

　　　　来人有三个，并牵着一匹马，他们身形比普通人要强壮一些，但样貌十分丑陋，说不出来是人还是动物，由于是在夜里，更看不出皮肤的颜色，依稀只可看到，有一个头上长角，有一个鼻子异常宽大，还有一个嘴里露出了明显的獠牙，就连他们牵的马，都像是被改造了似的，格外高大。

　　　　不过同样的，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麻布衣裳，看起来就像个乡下的土老冒。

　　　　楚莲还是第一次见到纯种的兽人，心里兀自忐忑。

　　　　一泽在看清了那些人的相貌后，直接拉她走了出去。

　　　　楚莲有些紧张的跟着一泽的步伐，生怕对面突然暴起，不过依照她对一泽的了解，这人多半不会做什么自掘坟墓的蠢事。

　　　　对面几人果然防备地大喊起来。

　　　　那声音有些不伦不类，不像北川通俗口语，但还是可以听出他们喊的是：“谁在那里？”

　　　　一泽边走边回应道：“我，猎人团的一泽。”

　　　　对面似乎哑火了，好半晌，才有个苍老的声音，呐呐道：“请问，是古队长阁下吗？”

　　　　楚莲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

　　　　之前根据天狼八部哥舒世子的话来说，一泽与兽人族打了近七年的战，那么，他该不会是以为自己战神的面子在这种时候也能拿出来用吧？

　　　　如果对方真的像哥舒破说的那样惨遭多年屠戮，换位思考一下，只怕心里不知道有多痛恨这人才是！

　　　　话说回来，古一泽那种熊玩意儿，真的有本事带兵杀遍兽人族？

　　　　正当她漫无边际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泽却已经斩钉截铁的回答那个老兽人的话：“正是！”

　　　　楚莲：“。。。。。”

　　　　一个更令她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对方仿佛是呜咽了一声，随后几人同时冲出了黑暗，扑到一泽面前，单膝跪下：“大人，我们是如此的思念您吶！”

　　　　“啪”的一声，楚莲下巴掉在了地上。。。。。。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一泽声音里少了平日里那种吊儿郎当，多了几分柔情，他缓缓扶起面前那个苍老的兽人，轻声道：“乌兰大叔，我也很想念你们，王子殿下还好吗？”

　　　　旁边两人还在垂泪，那位叫做乌兰的老兽人迫不及待地道：“大家很好，听说此次进京能见到大人您，都忍不住地想要跟来，最后还被我王斥责了。”

　　　　说道最后，乌兰自己都忍不住微笑。

　　　　一泽也笑了起来，随即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帝都城外？”

　　　　乌兰神色一凛：“我们应贵国陛下所邀，护送王子殿下来帝都作客，行程刚至此地，上天庇佑，没想到竟然能遇到贵人阁下您。。。”

　　　　一泽脸色僵住，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作客，不就是质子么。

　　　　兽人部落的王子戈西，是一泽离开穆哒族的时候降生的，今年不过才几岁，竟然被送来当质子？皇帝想要做什么？

　　　　不过这都是他心里所想，不便让乌兰知道，神思一转，面色已经恢复了方才的轻松，淡然问道：“王子殿下现在何处？”

　　　　乌兰呵呵一笑，热情地去拉他的手，道：“营寨就在前方不远之地，我带二位过去。”

　　　　一泽点头，转身对楚莲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现在我要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楚莲极少见到他如此郑重的样子，便也点了点头。

　　　　老兽人为他们引路，很快便到了前方营帐聚集的地方。兽人尚黑，最厌恶灯火一类的东西，所以营帐处只点了一盏小小的风灯。

　　　　一泽一眼就瞧见了熟悉的穆哒族族旗，眼中一阵恍然。

　　　　“此次都有哪些人护送王子出行？”他话音刚落，面前的帐篷里已经有一个年轻兽人钻了出来，见到他们，立刻愣住了。

　　　　乌兰立即上前道：“这是我们穆哒族的贵人——一泽阁下，还不快来见礼。”

　　　　那人听了此话，立刻将手按在胸前，微微对一泽欠了欠身。

　　　　楚莲想：这个乌兰大叔在部落里的地位应该蛮高的。

　　　　一泽点头还了个礼，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第72章　帝都的繁华（）　
乌兰又道：“我带两位贵客进去，你拿些好吃好喝的过来。”

　　　　那年轻兽人点头应了，随即叫了身旁另外一人退了下去。

　　　　帐篷里点了灯，楚莲跟随一泽进入帐中，一眼就见到了那位兽人族的小王子戈西，他个头小巧，模样并不丑陋，皮肤泛着淡淡的绿色，看起来甚至有些单纯的傻气。

　　　　乌兰上前行了一个礼，指着一泽道：“戈西殿下，您还记得面前这位大人么？”

　　　　戈西睁着大眼睛，呆愣愣的看着楚莲和一泽，又去看了看乌兰，摇摇头，样子颇为无辜。

　　　　乌兰笑道：“您的名字就是他取的，您还在襁褓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抱过您了呢！”

　　　　戈西恍然大悟，雀跃的跳到一泽面前，欢呼道：“您就是我们穆哒族的英雄，咱父亲说的那位一泽大人？”

　　　　一泽微微躬身，抚摸了一下兽人小孩的头，温柔道：“英雄不敢当，殿下一路奔波，辛苦了！”

　　　　“我从小就听着你的故事长大，所有穆哒族人都知道你的英雄事迹，我太开心啦！”小王子激动地回过头，冲着乌兰大喊一声：“乌兰大叔，开宴会开宴会，我要迎接我们的英雄。”

　　　　一泽：“。。。。。”

　　　　这些兽人果然都是单纯而又热情的。

　　　　很快，所有兽人都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围在了一块空地上。

　　　　队伍里的乐师开始敲击起野性的鼓点，大家纷纷往火堆中间聚拢，开始了最原始的狂欢。

　　　　所有兽人都好奇地瞧着他们两个人类，楚莲好不容易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坐着，一泽坐在她旁边，没过一会儿，老兽人乌兰也过来了。

　　　　王子戈西因为年幼，陪着他们坐了一会儿，就被乌兰半是强迫的催促回营帐去睡觉了。

　　　　楚莲听着一泽和乌兰聊天，这才慢慢了解，原来穆哒族曾经历了数年的内乱，兽人们一直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直到几年前一泽带兵前去平叛，又扶持了新的领袖上位，穆哒族这才恢复了平静。

　　　　老兽人说到这个地方，眼中对一泽全是满满的敬重。

　　　　比起乌兰的激动，一泽的神色始终很淡然，仿佛那些荣耀与辉煌都是别人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楚莲心里嗤笑，这人原来也有这么虚怀若谷的一面。

　　　　火堆中央那个兽人女乐师打起了更为豪放的鼓点，周遭整个是一片狂欢。

　　　　一个年轻的兽人男子跳了出来，往自己身上泼了一碗酒，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下一块遮羞羞的兽皮，绿色的皮肤上沾满了酒水，在火光下尤其发亮。

　　　　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做出猩猩一样的模样，朝天怒吼几声，随后就有一个男人冲出来拉他，边拉还边笑骂，周围一堆人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具体说了些什么，楚莲没太听懂，不过应该也是善意的调侃吧，

　　　　学猩猩叫唤那人也没恼，只张牙舞爪的往楚莲这个反向蹭，手里拽着一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采摘下来的野花。

　　　　楚莲颇有危机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一泽调侃她：“看来那个小伙子是瞧上你了。”

　　　　她看了一眼场中那个长着牛鼻子的兽人青年，吞了口口水，又往后缩了一下。

　　　　场中其他几个兽人好不容易才将那个意欲献花的兽人给拽了下去，乌兰擦了一把汗，走到他们面前，道：“吓到这位小姐了吧，我们的小伙子就是这样热情似火。”

　　　　楚莲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一泽突然转头问道：“乌兰大叔，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赫连霄要你们把戈西王子送来这里？”

　　　　乌兰对他直呼自家皇帝名讳的行为有些不赞同，同时脸上还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做客就是做客呗，还能有什么原因？

　　　　不过他没有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他觉得对英雄说这种话是非常不礼貌的，于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十分虔诚地语气回答道：“或许是贵国陛下热情好客的缘故！”

　　　　一泽：“。。。。。”

　　　　他以前就十分佩服这群兽人的单线思维模式，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些年，这些人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要真像他想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穆哒族与圣雪域帝都相距甚近，中间只隔了一个古仑山脉。

　　　　与圣雪域的繁华不同，穆哒族处在一个终年弥漫着雾瘴而不见天日的山脉中，兽人们居住的地方要么是就地搭建的寨子，再不然就是一个个随走随拆的帐篷。

　　　　皇帝赫连霄意欲涿鹿北川，这个穆哒族便是最后一块绊脚石——天狼八部不算，他们太弱了。

　　　　当年一泽被派到这个地方去作战，纯粹就是拿来当作消遣的，即便后来大发善心帮助他们平叛内乱，也只是一时怜悯。

　　　　这位从帝都出生，在锦绣花丛中长大的贵公子，从来就没有把这群野蛮不开化的土包子当作平起平坐的朋友。

　　　　没想到在兽人族最后一场混战中，他毒发垂危，一度以为自己就要玩完的时候，却得到了这些野蛮人豁出性命的保护与照顾。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原来穆哒族是一个非常重情谊的种族，他们思想简单，不擅表白，更不会把什么友情、忠诚的话经常挂嘴上，只会憨厚地微笑，但只要别人对他们付出了哪怕是一丝丝的善意，他们都会铭记于心，最后用生命来回报。

　　　　所以当他一回到帝都，便立刻劝说赫连霄放弃攻打这个民族的打算，他们根本无意与之争锋。

　　　　一泽明明记得，当时的赫连霄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的，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才离开帝都不到半年，赫连霄已经将人家的王子都拐来了。

　　　　他想做什么？

　　　　一泽说不出心里那股难耐的情绪是什么，总之那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夜深，鼓点渐渐变小，围着火堆的兽人们也逐一散去了。

　　　　乌兰给一泽和楚莲各自安排了一个帐篷，嘱咐他们好好休息。

　　　　翌日早上，楚莲和一泽跟随着兽人族的队伍上路。

　　　　乌兰给楚莲和一泽匀了两匹马出来，不过骑了一段时间之后，楚莲就宁愿下来走路了，果然长时间的骑马不是人能够忍受的。

　　　　戈西作为王子，自然不好跟普通人一样骑马，尽管他一直主张骑马更像个男子汉，却在听到乌兰大叔说出“入乡随俗”四个字的时候，乖乖地坐进了那辆逼仄狭小的马车里面。

　　　　在穆哒族，老兽人乌兰是最有学问的，戈西最佩服他。

　　　　从跨越古仑山脉，到达圣雪域，这条路长得好像一辈子也走不完似的。

　　　　即便还没有到达帝都，但周边一些繁华的城郭已经让楚莲眼花缭乱。

　　　　每走到一个地方，她都忍不住睁大双眼，将那些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全部收进眼中。

　　　　帝都边缘这些城郭的居民都有些见识，所以这一小队兽人队伍穿行在街道上，竟然没有得到过多关注。

　　　　反倒是王子戈西，因为第一次来这样大的地方，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奇，好奇中，又夹杂着一份惶恐不安，于是一路上不断的掀开车帘观望外面。

　　　　刚开始乌兰还温言劝说，后来连这位好脾气的老兽人也受不了了，直接训斥他不懂礼数。

　　　　楚莲每次听乌兰训斥戈西，都会忍不住失笑，兽人野蛮不开化是天性，现在却要被教导融入人类世界，这本来就有些强人所难不是么？

　　　　一泽脸上的忧郁更是藏都藏不住，他很怜悯这些兽人，他们一辈子老实巴交，本就该在自己的安乐窝里终老一生的，可现在却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被迫去学习、融入另一种生活，将来会有什么变数，他们谁都不知道，但现在，他们无一不是带着深深的憧憬来到这个地方的。。。。。

　　　　想到这里，一泽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同时他也在心里发誓：不管赫连霄接下来想要做什么，自己也绝不辜负穆哒族的深厚情谊。

　　　　又是半日过去，他们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帝都——圣雪域。

　　　　城外正流淌着一条弯弯曲曲的河，几只装饰豪华高贵的楼船静静地停泊在上面，河岸边上杨柳垂下来的纸条，楚莲伸手去抓了一下，却没抓到，心里有些惆怅。

　　　　当巨大的城门开向两边的时候，她的心里轻颤了一下。

　　　　一泽将手轻轻搭在她背心，柔声道：“别害怕，我一直在这。”

　　　　话虽如此，他的眉头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穆哒族兽人质子今日进城，这消息应该早就到了皇帝手中，可他却没有派任何人来迎接。。。。。

　　　　身后那群兽人却半点不妥也没有感觉到，一个个就像是乡巴佬进城，睁大了眼睛迫不及待的观望着这座传说中的帝都城。

　　　　长街十分干净，两旁俱是花树，在这样美好的地方，一群衣着破烂，相貌丑陋的兽人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来往经过的行人并没有对他们投以过多关注，只是眼中那股淡淡的鄙视之意却挥之不去。

　　　　这群从大山里出来的兽人们显然也被帝都的繁华与典雅震惊，一个个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往前踏步，生怕弄脏了那一尘不染的街道。

　　　　一泽见到他们这副神情，心里蓦地一酸。

　　　　戈西再次拉开车帘，指着大道尽头那座白色喷泉大叫：“你们快看，好神奇的水呀！”

　　　　乌兰是队伍中年纪最长的老人，虽然他也对这座四处透着高贵的城市抱有震撼之情，但管束住身边这群小猴子，显然才是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正在这时，街道对面驶过来一辆马车。

第7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