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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约吗-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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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钱?”
“一分不少。”男人说。
老人瞥了他一眼,将玻璃瓶收了起来,面无表情,也不再说话,显然是要送客。
见状,男人离开了。
屋子里那口缸,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老人靠在边上,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十年的寿命,哪有那么好拿,像是不费吹灰之力似的,凡是都有代价。
这十年,就在病床轮椅上度过吧!
——
当晚,星河满天。
八点整,阮绵绵的车准时到“天宝会所”,看着那几个鎏金大字,还真有些难以置信,想起自己当年还是个黄毛丫头的时候,第一天接管古董店,豪气干云地拍胸·脯说,总有一天,她会穿着晚礼服,进出这个地方。
没想到,两年之后,一语成谶。
“嗨,发什么呆啊,请柬!”
章小雨用手肘轻轻地推了推她,阮绵绵这才回神,伸手从手包里掏出请柬,递给了一旁的服务生,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我刚才是不是很丢人?”
“没有,特别美!”章小雨露齿一笑。
抬眼朝阮绵绵瞧去,刚才急着出门,都没来得及瞧一眼,她家阮小绵真是属于那种不打扮不要紧,一打扮就可以美出天际的女人,一条式样简单,剪裁贴身的黑色短裙,衬出她雪白的肌肤格外通透,修长的脖颈宛如一只骄傲的黑天鹅,一头黑发高高隆起,挽成一个公主头,侧面一瞧,还真有几分像奥黛丽赫本。
“哎,还记得当初我们合伙的时候,我说总有一天,我们会来这儿的。今儿实现了!”阮绵绵激动地直哆嗦,这个地方应该算是古玩市场里,殿堂级的地方了。
“是,是,是!”
章小雨很是敷衍的回答着。
阮绵绵嘴角一抽,额头挂下三道黑线,这小妮子压根就没在听她说话,一点儿都不走心,瞧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模样,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人呢?
“嘿,找什么呢?”
“人啊!不然来看猩猩啊!”
“这可不一定,你跟猩猩还挺配的!”阮绵绵没好气的吐槽,要不是欧阳和顾明泽要晚一点再过来,她才不会找一个假男人来陪呢,瞧瞧她那身小西装穿的,活像一个傻姑娘。
“呸!”
章小雨抬手就要打她,阮绵绵一个扭头,躲闪不及,撞在了后面的人身上,洒了一杯红酒,她连连道歉,杯子落地的声音有些大,引起了一些动静,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阮绵绵只觉得脸上发烧,不好意思的拿纸巾替受害人擦拭,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淡淡地说:“不用了。”
“实在是……”
她尴尬的抬头,朝男人望去,是一个陌生男人,有一张冷漠的脸,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毫不客气的将阮绵绵推开,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留下她一个人,傻愣在原地。
第219章 所谓名媛()
“阮小绵,没事吧?”
见状,章小雨立马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手,撅着做抱怨:“切,这个男人太没有礼貌了!”
“他……”
阮绵绵脸色有些难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章小雨以为她吃亏了,脸色大变,充满正义的搂住她的肩膀,说:“阮小绵,说,他是不是占你便宜了,有没有咸猪手?”
咸猪手?
人家压根连碰都不让碰好不好?
阮绵绵太阳穴直突突,只觉得章小雨这些年的智商锐减,到底是因为愚蠢的男人看多了,还是年纪太大了,总给人一种我是白痴的感觉。
“没有!我是……”
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
“呵呵,就她长得那副尊容,还想要被咸猪手,不会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阮绵绵跟章小雨一同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人,拨开人群,站在二人面前,身后还跟着一群所谓的姐妹团,清一色地面孔,都是大眼睛,尖下巴。
这是在玩连连看吗?
阮绵绵一愣,勉强从女人整容过度的脸上,找出些许的熟悉感,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个相似的人,出现在她的记忆中。当年,她少不更事,好像打翻了人家的蛋糕,然后……
拉着欧阳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疯狂的奔跑!
之后,这个女人就转学了,就再也没见过了。
“金晓倩?”
阮绵绵有些不确定地喊出她的名字,谁知对方丢了一记冷哼,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我才不叫这么土的名字呢!请叫我安娜……”
安娜?
她又不是歪果仁,叫这么洋气的名字,吼得住吗?
“哟,你不会还叫阮绵绵吧,又土又没有特点!”金晓倩颐指气使的站在那儿,手里端着一杯酒,很是嫌弃的继续说:“你的请柬,不会是买的吧!这种地方不是你能来的,还是趁早滚蛋,万一被人拆穿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买请柬?
阮绵绵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可是她真的努力了,只能做到皮笑肉不笑,清了清嗓子,装作很惊讶的反问:“呀,请柬还能买啊?我都不知道呢!不过……你对这项业务好像蛮熟悉的嘛!”
金晓倩的脸色一变,压着心头的火,“呵呵……我是跟我老公来的,谁像你,这么多年,还在等欧阳,谁不知道欧阳的心里只有语桐,你呀,不过就是个小三!”
噗——
阮绵绵二话没说,抬手就往她脸上泼了一杯红酒,引得金晓倩一阵尖叫,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团团转直跳脚,不顾形象的指着阮绵绵,“你……你……”
“不好意思,手滑!”
阮绵绵无辜的耸了耸肩,拍了拍手,真诚地表示,“你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呢!你一定不忍心跟我这副尊容的人计较,是吧?”
“你……”
她一句话,直接就将金晓倩的谩骂给堵了回去。
阮绵绵不禁有些同情金晓倩,都说智商不够,颜值来凑,她现在除了胸,颜值和双商都下线了,一个会在酒宴上大吵大闹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带她来第二次。
“绵绵……”
一声温柔的低唤,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只见从阮绵绵身后走来一人,穿着一套亮灰色西装,中长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看上去很干净,走路的姿势很优雅,急·促却有条不紊。
当欧阳来到阮绵绵的面前,金晓倩整个人都惊呆了,不是说欧阳在美国,正在办绿卡,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国了吗?
“欧阳?”
她小声的问。
欧阳瞥了她一眼,握住阮绵绵的手,侧头问:“这人是谁?”
“金晓倩!”
“你同学?”欧阳满目疑惑的问。
阮绵绵嘴角一抽,是他同学好不好,这么好用的脑袋怎么连个人都记不住,高中那会儿,金晓倩还捧着蛋糕追着他满校园的跑,最后还是她去救的场,他们还有一场夕阳下的奔跑呢!
不过,按照当时,欧阳的受欢迎程度来说,他想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你不记得我了吗?”
“嗯?”
金晓倩这么一问,欧阳更加疑惑不解了,搜索了好半天的记忆,还是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的任何信息,莫名地反问了一句:“我应该认识你吗?”
“高中的时候,我给你送过蛋糕!”
这么一说,众人总算都看明白了,原来是老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也找到金晓倩对这位美丽的女士刻薄相待的症结所在了。
“蛋糕?”
欧阳看了阮绵绵一眼,希望从她那儿接受一点提示,可是阮绵绵翻了一个白眼儿,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你惹得烂桃花,自己解决,可别指望姐,一直替你擦屁·股。
“第一次吃蛋糕是三岁,第一次做蛋糕是十五岁,绵绵生日;第一次收蛋糕是二十岁,绵绵送我的……还有,我不爱甜食,应该没有接受过你的蛋糕!”欧阳对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几次与蛋糕有关的事儿如数家珍,说完,还不忘观察金晓倩的表情,以示询问。
金晓倩的连时白了红,红了白,跟川剧变脸似的,胸口跌宕起伏,气得不轻。
“你们……你……”
指着他们两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被自己的好闺蜜们带走了,也许是不想让她在丢人现眼了吧!
阮绵绵斜睨了欧阳一眼,抿唇问:“你真不记得了?”
“嗯……我只记得夕阳下某人带着我私奔,然后在大树下初吻的事儿,其余的我还需要记得吗?”欧阳微笑着说,将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被另外两个好事的人听了去。
章小雨露出钦佩的眼神,顾明泽连连鼓掌,异口同声的称赞:“厉害呀!”
“嗯?”
“你们这一出双簧,真可谓是千古绝唱啊!”章小雨拍马屁都用上成语了,顾明泽也不甘示弱,双手抱拳,笑着说:“所谓妻管严,欧兄敢敢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其实,这话,说得有些早。
后来,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揪着顾明泽的衣领,旧事重提,蛮横的问,这世上他才是第一妻管严,是不是?
后话不提。
第220章 看见他死了()
这头,章小雨和顾明泽说得热闹,唾沫横飞。那头阮绵绵却真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欧阳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肩头,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额……”
阮绵绵应了一声,眼神聚焦,回过神来,看向他,抿了抿唇角,摇了摇头,“没事,我饿了!”
“我给你去拿吃的!”
说着,欧阳便拉着顾明泽开走,朝着摆满食物的桌子而去。
章小雨挪了两步,到了她的身边,挤眉弄眼地问:“哎,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你可不像是会被金晓倩那种人给搅和心情的人,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阮绵绵一愣,心说,小妮子够敏·感的,一下就感觉出来了。
“我……”
“怎么?别吞吞吐吐的,干脆点!”章小雨催促道。
“呵!”
还真是一个急性子,她这不是怕吓到她吗?
“刚才撞我的那个人,我……好像看到他……”
“看到什么?”章小雨好事儿的凑了过来,两眼只放光,“是不是……大门开了?”
呵呵……
阮绵绵脚下一滑,差点一头栽下去,亏她想得出来,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整天跟个假小子似的,满脸都写着不是女人几个大字儿,不过有时候,她还是很女人的,不说话的时候。
“说出来怕吓死你!”阮绵绵好心的提醒。
章小雨挑眉,斜睨了一眼,霸气的拍了拍A…的胸,兴奋的回答:“哼,姐不是吓大的,你说,姐绝对不会怂!”
“好,你站稳了。”阮绵绵酝酿了一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碰到他的手,然后……然后看到他脸色发黑,最后……他跳楼死了。”
“呵呵……”
章小雨撇嘴冷哼了一声,眨巴了一下眼睛,伸手摸了摸阮绵绵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你怎么说胡话?这话要是被刚才那个男人听见了,你不就废了。”
“啊?他谁啊?”
“眼熟,好像叫彭俊,是一个建材公司的小老板,最近生意上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听我那个便宜老爹说,资金链断了,正在四处筹钱呢,而且老婆还闹离婚,反正挺惨的。”章小雨说。
听了她的话,阮绵绵微微颔首,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个叫彭俊的人,浑身抽搐躺在血泊里的模样。
“可是,我真的看到他死了!”
“开什么玩笑……”
章小雨显然还是不信,她才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未卜先知的东西,那玩意儿也就只有她老妈那种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才会相信,“阮小绵,你别给我装神弄鬼的!被车子撞一下,你还能掐会算了?”
见她嬉皮笑脸的样子,阮绵绵沉下脸来,也不再说话,只是转头在人群中寻找欧阳的身影,猛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让她不由得瞳孔一缩。
“七嫂?”
她呼吸一窒,后退了半步,伸手抓住章小雨的手臂,半天说不出来话。章小雨一把搀扶住她,“什么七嫂,我还八哥呢,别一惊一乍的,得亏是我心脏好,换个脆弱一点的,可不得被你吓死。”
彭俊的身后,站着一个妇人,眼神凶狠,脸色铁青,高·耸的颧骨,更显刻薄。她贴着他的后背,随着他来回游·走。
七嫂怎么会在这儿?
她不是跟自己告别,走了吗?
阮绵绵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彭俊的死,跟七嫂有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这件事超乎寻常的关心,甚至有些焦虑,眼见着彭俊离开了会场。
她迈开高跟鞋,连忙跟上,不顾章小雨的叫喊,一股脑的跑了出去。
——
天台,夜风徐徐。
夏末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既有稻谷的飘香,又有桂花的甜腻,总给人一种满足的温馨。这今天,站在天台的小角落里,却打心眼儿里害怕,温润的文,吹到脸上都跟刀削似的。
彭俊双眼无神,四肢僵硬,单薄的后背上趴着七嫂,她一动,彭俊也跟着动作,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人牵着走。距离天台边缘越紧,阮绵绵的心就越提得越高。
七嫂的表情狰狞的可怕,嘴角的冷笑,就像是耳边的风一样冷。
这里是68层,她要让彭俊跳下去吗?
可是为什么呢?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还没有将这里头负责的关系理顺,身体就先冲出去了,一把拽住彭俊的手,高声喊道:“等一下!”
“少夫人?”
七嫂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说。
阮绵绵二话没说,用力将人拽了回来,由于惯性,彭俊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因为疼痛,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了,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
他不是在拍卖酒会上吗?
“是你?”
他认出了阮绵绵,就是刚才在大厅里撞了自己的人,“你把我弄到天台上来做什么?”
“不是……”
阮绵绵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因为彭俊压根就看不到七嫂,这可怎么办,“不是我把你弄上天台的,是你自己走上来的,不信你去看监控记录。”
“不可能!”
彭俊难以置信地喊道。
“少夫人,你为什么要帮这个负心汉?”
“你认识他?”
阮绵绵打量着七嫂,见她穿着一身民国的装束,却口口声声喊一个现代人是负心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何止是认识他,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七嫂咬牙切齿的回答,满心满眼的都是仇恨,好似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他的血一般。
“额……”
阮绵绵为难的看了一眼彭俊,只见他用见鬼的眼神看着自己。也是,她自言自语的模样,跟见鬼没有什么区别。彭俊的眼神里透着怀疑,坐在地上也不敢起身,隐约记得自己刚才差点从天台上跳下去。
“你找他算账,要他的命,你好歹也让他死个明白啊!”
阮绵绵劝解道。
七嫂皱了皱眉,瞪了彭俊一眼,朝着他走了过去,近前一蹲,手在他的眼睛上一遮,再拿开,彭俊便好像看得见七嫂一样,怔怔地愣住了,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不住的吞咽口水。
“他看见了?”
第221章 欠债还钱()
“看见了!”七嫂点了点头,回答。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遮眼?
那自己也能看见鬼,也是鬼遮眼了,那能不能让七嫂也给她遮一遮,说不定她以后就看不到鬼了呢?
“要不……你也给我遮一下,我就看不到你了?”阮绵绵满含希冀地问。
七嫂摇头,解释:“少夫人,您说笑了,您能瞧见鬼怪,那是神迹,奴下遮眼,这只不过是小把戏,自然是不一样的,所以您就不要为难奴下了。”
不一样?
阴阳眼,还分等级啊?
阮绵绵挠了挠头,听了个半懂不懂,反正就是自己这个鬼眼是遮不住了,这可怎么办?
彭俊吓得不清,舌·头捋不直了,喘着粗气,问:“你……你们……都是鬼?”
“她是,我不是!”
阮绵绵指了指七嫂,好心的解释道。
可是,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只听得水声滴滴答答,彭俊的裤腿儿边有一股水流涌出,西装裤都变了颜色,裆下湿了一块儿,白眼儿一翻,厥了过去。
“没用的男人。”七嫂低咒一声,满脸的嫌弃。
“额……”
阮绵绵嘴角抽搐,长叹了一声,还是个大男人呢,胆子跟花生米一样,一说见鬼就吓尿了,她一个小姑娘第一次见鬼的时候,还跟鬼闲聊来着。
“不是,你……真要他死啊?”
“少夫人,这件事,求您成全。”
什么就成全了,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吧,要是没看到还好,可重点是她看到了,不仅仅是看到了,甚至亲友眼看到了,知道她他会跳楼,总不好不管吧?
她抿着嘴角,沉吟了一番,“七嫂,人死如烟散,万事都成空,何必执着过往,不如……趁早去投胎,也好,落个好人家,一切从头开始。”
“少夫人……”七嫂面色一僵,满脸的悲怆,“不是我执着,是胸中这口怨气实在难平啊!”
怨气?
看样子其中还真的隐藏着一个故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欠我的,甭说是一辈子,就算是三辈子都还不起,我要他一条命,不过分。”七嫂眼眶泛泪花,倔强地指着地上的男人,掷地有声地说道。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若是情债,有时候往往倾其一生也未必换的完。
“要从一百多年前说起,那是一个阴雨天,下着淅淅沥沥地小雨,我没有打伞,走在泥泞的田埂上……”
七嫂轻声地诉说着,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好听,带着一种浓浓的家乡口音,拢了拢耳边的鬓发,头上的发饰也不时髦,不过是用几块红布,自己缝了一朵头花戴,只有脚上那双绣鞋,颇为讲究,花样也很繁复。
这恐怕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说着,她仰着头,望着天边的星河,泛红的眼眶,泪水涌动,却迟迟不肯落下,这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人,不愿在人前哭,行事也不够圆滑,走路的时候总是驼着腰,跟人说话很恭敬,却不卑微。
阮绵绵瞧着她,听着耳畔的吴侬软语,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人揪了一下,又是酸,又是疼。
渐渐地……
七嫂变了,随着她的声音,变得年轻了,眼角的细纹不见了,身上的衣服也缩小了,梳着一条大麻花辫,一张圆圆地脸蛋儿,红扑扑粉·嫩·嫩的,穿着一双草鞋,拎着一个小包袱,跟着打扮花俏的大婶走在田埂上。
天,下着雨。
牛毛一般,密密麻麻,眯着眼瞧去,就像是无数的针从天而降。
阮绵绵站在她们身后,瞧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不由得发笑,那个小姑娘长得真俏,要是她以后有一个女儿能跟她这么好看,就好了。
转念又一想,不,在那个年代,长得好看的都命苦。
这一年,七嫂还不叫七嫂,因为生在十月,满山头的桂花开得正盛,那会儿她阿爹还在,给她起了一个乖巧的名儿,叫金桂。也是希望,她往后的日子里,能过得金贵。
却没想到,叫金桂的,不一定金贵。
她操劳了一辈子,压垮了脊背,绣瞎了眼睛,怀上了孩子,却得了一句,这份恩情,来生再报!
八岁那年,她爹死了。
说是被城里的保安队抓革命。党给逮起来了,没几天就要枪毙。那些年,城里城外都喊着要搞革命,虎门销烟了,武昌起义了,可谁都知道,金桂的爹是个木匠,祖祖辈辈都是木匠,他除了会拿刨子,也没认识几个大字,还革。命。党,就这三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求爷爷告奶奶,该送的钱都送了,该拿的礼都拿了,可就没一个管事儿的。
十月初一,那天是金桂的生日。
菜市口的枪声震天响,所有人都去看枪毙去了,金桂和她娘没去。那些个好事儿的,还把瞧见的场面,绘声绘色的说给别人听,有咧着嘴笑个不停的,有暗自清醒的,麻木的看着一切。
金桂的娘给她煮了一碗面,给了她一个镯子,就让镇上有名的大婶子把她领走了,没说去哪儿,没说去多久。只是,时常在梦里,能够看到娘亲那双冷眼婆娑的眼睛,扶着门框,朝着她挥手。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她都没有见过娘亲,偶然有一次,听人说起。
她才知道,她娘没了,烧死在屋里了,连个渣滓都不剩了,房子也是焦土一片了。金桂张嘴想哭,却一个字都哭不出来,咿咿呀呀地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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