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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浮沉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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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元听俊草说到此处,不禁莞尔,“这倒像是卢涣文的为人,性格迂腐,又读过些书,武忞从他那里必定讨不了好去。”
“曹吉祥为何不出手相帮?”俊草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过,他和武昌明有些交情?”
“帮他?若非曹吉祥不屑亲自动手,武忞早就死了,”钱元眉梢轻挑,“武昌明这人没什么本事,都是靠着曹吉祥才得了这么个提督,但他办事一向牢靠,如果不是因为武忞,他又怎会受累致死。”
“曹吉祥竟然知道与武忞有关?”俊草有些担心,“他不会查到郑吉头上吧?”
“以曹吉祥的本事,怎会不知雕版的差错乃是有人故意为之,”钱元笑了笑道,“不过武昌明死在御书房门口,十分晦气,若想替他翻案,吃力不讨好,曹吉祥才没那个闲功夫呢。”
“那就好,”俊草轻轻点头,“这次多亏郑吉,否则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郑吉确实功不可没,不过若要调他,还需过些时日,”钱元提醒道,“曹吉祥肯定派人盯着,咱们动谁,谁就是内鬼。”
“哦?”俊草眼中笑意微现,“那咱们不妨动上几人,让他好好猜一猜。”
“你想提武忞?”钱元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没错,让他在我这里好好过个年,”俊草拍了拍他的肩头,“钱元,到时候你随我同去。”
腊月廿四祭灶之后,按照宫规,宫眷以及内臣都开始穿葫芦景补子和蟒衣,每宫每殿都要蒸点心,储备肉类,以备年下这一二十日之费,俊草忙得不可开交,等他筹备妥当,已是腊月二十七。
太子殿下的差事,又是东宫掌事拔亢莅临,足以让经厂上下倾巢而出。
“苏掌事,请上座,”新官上任的卢涣文,见到俊草已是一愣,看到他身后这位更是吃惊不小。卢涣文话未出口,钱元已经绕过他,垂首站在俊草身后。
卢涣文咽了口唾沫,亲自将茶盏置于俊草面前,自己挨着椅子下首坐了,“苏掌事亲自过来,不知道,是有什么差事吩咐?”
“也没什么,听说经厂换了提督之人,太子殿下吩咐奴婢过来看看。”
卢涣文起身作揖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以后若有用得着经厂的地方,还请殿下吩咐,奴婢必当尽心竭力。”
“卢提督不必多礼,”俊草微笑颔首,“早就听说你博闻多识,如今经厂由你掌管,差事自然会办得更加妥帖。”
“苏掌事谬赞,”他瞥了眼垂首侍立的钱元,“奴婢不过认了几个字,哪里谈得上博闻多识。”
“卢提督过谦了,”俊草饮了口茶,笃定问道,“之前进奉给小爷的瓷青纸,不知经厂是否还有?”
“瓷青纸?有!奴婢立刻着人去取,”卢涣文点头答应,又扯了笑脸道,“奴婢前几日将经厂藏库都清点了一遍,现存着的宣德贡笺,除了瓷青纸还有五色粉笺、金花五色笺和五色大帘纸。小爷既然喜欢瓷青纸,不如奴婢再让人取些金花五色笺来。”
“金花五色笺?”
“是,金花五色笺是在五色皮纸上,以泥金描成各种纹饰图案,十分好看,”卢涣文又想到,“还有砑花纸,这纸放在案上,并不见奇,但放于透光处看,会显出暗纹图画,有山水、花鸟、云纹、人物故事等,极适于笔墨。”
他在那里滔滔不绝,俊草也不打断,耐心听完后,说了四个字,“如此甚好。”
卢涣文见他喜怒不辨,也不知自己哪里说错话,讪讪笑了,吩咐身边之人即刻去经库跑一趟。
“经厂的人都这么会办事,难怪小爷要责备奴婢不谙御下之道,”俊草淡淡说着。
“苏掌事说笑了,你是小爷跟前的大红人,在东宫可是说一不二。”
俊草听到此话,微微不悦,“奴婢不过是个听差的,万事自然都以太子殿下为尊。”
“是,是,”卢涣文觉着确实有些唐突,只得连连点头。
第39章 提调()
“这经厂之内,该有上千人吧?”俊草突然问道。
“是,经厂内府匠役共一千二百多人,除去专事书籍刻印者,普通内官也有百人。”
俊草面露讶色,“居然有这么多人,看样子奴婢是学不成卢提督管人的本事了。”
“苏掌事说哪里话,”卢涣文正要开口恭维,又怕他脸色发冷,转念道,“经厂之内,多是些粗人,不过若是苏掌事瞧得上谁,只管带回去便是。”
“经厂都是司礼监的人,奴婢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俊草推辞了一句。
“怎么会呢,”卢涣文见俊草没有回绝的意思,继续巴结道,“若能入得了苏掌事的眼,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候若小爷也瞧得上,奴婢就说是卢提督你孝敬的。”
“多谢苏掌事,”卢涣文满脸欢喜,“请问苏掌事想如何选?”
俊草挑了挑眉道,“二十以下,长相清秀,能读会写就行。”
“是,”卢涣文当即吩咐了下去。
“且慢,”俊草叫住了待要出去之人,对卢涣文说道,“不必让他们都过来,钱元?”
“奴婢在,”钱元走到俊草跟前,躬身肃立。
“人也不用多,挑上几个,带来我看。”
“是,奴婢遵命,”钱元跟着卢涣文的人走了出去。他对俊草的毕恭毕敬,让卢涣文瞪目结舌,他一边偷瞥俊草,一便饮茶,连大气也不敢出。
俊草好似并未察觉,和卢涣文随便聊了几句,经库的东西已经送到。
瓷青纸也就罢了,金花五色笺和砑花纸,俊草是头一回见,确实有些趣味。卢涣文见俊草瞧得仔细,从制作、使用、保存等各方面细细解释了一通,如此谈谈笑笑,不觉过了一个多时辰,茶也换了两三盏。
这时外面来了好几人,钱元入内作揖道,“奴婢选了四人,都在外面候着,还请掌事过目。”
“他们叫什么,多大了?”
“回掌事的话,四人是,薛贞,十五;武忞,十五;刘宏化,十七;王永光,十八。”
“十五年纪正好,那就他们两个吧,”说完话,俊草转头对卢涣文道,“卢提督意下如何?”
“好,好,苏掌事能看得上眼就好。”
“那奴婢就先谢过了,”俊草微微笑道,“我回去安排一下,明日过来领人。”
“是,一切都听苏掌事的,”卢涣文陪着笑脸连声答应。
俊草起身向卢涣文告辞出来,钱元怀里捧了三只锦匣,依旧身姿笔挺,跟着俊草,迤迤然走了出去。
“钱元,今日难为你了,”俊草放缓了步子。
“哪里的话,掌事用得上奴婢,是奴婢的福气,”钱元垂首低眉,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俊草笑着问道,“你可找到郑吉了?”
“是,该说的话奴婢都和他说了,”钱元淡淡答了,这样的小事又怎会难得住他。
经厂之内,武忞和其他三人站在一起,一身泛旧的曳撒,松落落挂在身上。
明日!他忽然抬头。天空,是一片很高很高的碧蓝,而他自己,一身旧袍两手空空。他忍气吞声,经营数年,想不到最后竟然落在苏俊草手里,难道这就是命吗!
司礼监掌司胡广吉,此时也关注着经厂的动静。收到东宫掌事提人的消息,他立刻回禀了曹吉祥,“曹公真是料事如神,苏俊草果然去经厂提人,他提走了两个答应,薛贞还有武忞。”
听到武忞的名字,曹吉祥不禁脸色微变,胡广吉赶紧解释,“就是那个被贬的掌司…”
“知道了!”曹吉祥冷冷打断,“另一人可查过?”
“回曹公的话,奴婢查了,薛贞一直在裱褙处当差,平时很少往内里去。”
“行了,这事你不用再管,”曹吉祥沉着脸摆了摆手。没想到苏俊草这么贼,不,肯定是钱元出的主意,这人一向诡计多端,如今还有东宫太子当靠山,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自己得要早做准备。“我且问你,东宫现在有什么人能用?”
“暂时没有,”胡广吉低声解释道,“东宫的人都是苏俊草亲自挑…”
“那就想办法送几个进去!”曹吉祥语气不耐。
“是,奴婢马上去办,”胡广吉急忙答应。
“不用这么急,这事不能急!”曹吉祥将话重复了一遍,第二遍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等里面短了人的时候,再送进去。”
“是,奴婢记下了,”胡广吉点头答应。
“以后多盯着东宫,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给我报过来。”
钱元听了俊草吩咐,次日一早,便去经厂将两人领了回来。
年节将至,俊草习惯午后小憩一会,此时,他刚刚起身,肩头搭了一件纯白如雪的狐皮轻裘,倚在软榻之上,髻发中央插了一枚未经雕饰的碧簪,翠色欲滴。
钱元轻轻示意,立刻有两名内官进屋磕头。俊草简单说了几句便退了薛贞,只留下武忞一人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
俊草拈起茶盏慢慢饮着,过了半响终于开口,“武忞,你想怎么死?”
武忞昨晚想了一夜,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头也未抬,膝行到俊草脚下,一把抱住了他的皂靴,“俊草哥哥,你误会我了,是武昌明要害你,都是他的主意,与我无关。”
这声熟悉的称呼,此刻从他口中说出,只让俊草觉得愈加愤恨,“你认武昌明为父,连姓都改了,怎么如今反倒一口一个武昌明,连干爹都不叫了!”
“俊草哥哥,武昌明认我为义子,不过是让我替他办事。他为人暴躁易怒,手下之人稍不顺意就是一顿杖打,我也是熬了多年,才当上这个掌司的,”武忞哽咽难言,泪珠如断线般,濡湿了他的衣领
“武昌明已死,你自然可以将一切都推到他的头上,”俊草冷冷驳斥。
“俊草哥哥,我没有骗你,我从没想过要害你,那些事都是武昌明逼我做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第40章 予夺()
这番话在俊草听来,似曾相识,在煎药房里,他也这么说过,而事实却是,他精心谋划,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只为了要取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让自己如何再信。
“你告诉我,‘那些事’究竟都是些什么?”
武忞听他追问,低声抽噎道,“我只知道你去更鼓房的事,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俊草哥哥,我爹娘不在了,家也没了,从前是我不懂事,对不住你,若是我做过什么,冒犯了你,求你看在我爹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我。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子,我只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好不好?”
“武忞,”听俊草轻声唤自己,武忞心中生出一丝希望,他鼓起勇气去看俊草,只见那双眼眸依旧黑亮清澈,眼神却似一汪寒潭,声音也是刺骨的冷,“你就那么恨我?”
“我为何要恨你,我恨你有什么好处?”武忞逼着自己软语告饶,只为了一丝活命的希望,没想到俊草毫无动容,他的双手开始微微发抖。
“这话应该我问你,”俊草抽回皂靴,拂了拂衣摆,“难道只有我死,你才能安心?”
眼前的俊草盛气凌人、毫无顾忌,武忞心里又恨又怕,嘴上却努力否认着,“俊草哥哥,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从来没有。”
“你还想抵赖?”俊草骤然沉了脸色,“难道甜汤不是你的主意!你既已将我送去更鼓房,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雪梨汤是武昌明的主意,是他要杀你,不是我,”武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衣袖下的手掌已攥成了拳头。
“死到临头你还不说实话!我只说了甜汤,何时提过什么雪梨,”俊草哼了一声,诽笑道,“我倒忘了,赶尽杀绝不就是武掌司你最擅长的手段么,可惜你人品太差,运气也不好。我虽然去了趟更鼓房,回来还是东宫掌事,但你呢,你什么都不是!”
武忞知道自己再无可辩,猛地站起身来,“苏俊草,若不是你收着物证不肯给我,我怎会对你下手,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我收什么东西,关你何事?”俊草脸色未变,语气冷若寒冰。
武忞拍了拍袍褶上的灰尘,反唇相讥道,“也不知道爹爹被你灌了什么迷药,不但收你入府,还让你读书习字,就连年节龙钱也有你的份,你不过是个小小家奴,你也配!只恨我当时太过心软,若是一顿杖子结果了你,我又怎会家破人亡,过得生不如死。”
俊草听他提及往事,胃里阵阵翻腾,一双眼眸却平静如水。
武忞见此情形,愈加恼怒,扯着嗓子骂道,“苏俊草,你到底哪里比我强,凭什么你能升直长?凭什么你出宫还能回来?就连万岁爷都舍不得杀你!我费尽心思将你弄去更鼓房,你竟然还能翻身?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帮你?!”
“说够了,”俊草唇角微颤,脸色泛白,“痛快吗?”
“还不够呢,我想看你死,”武忞阴阴地笑着,一双凤目弯弯,好像他说的并不是咒人生死之语。
“太迟了,不过我倒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俊草缓缓发话。
武忞早已万念俱灰,听到此处,心内还是一阵抽搐,他在宫里苦忍多年,心中积怨无数,此时索性跺了双脚,大声吼道,“苏俊草,你敢承认你是嫉妒我么?你嫉妒我有爹有娘,有人伺候,你却是个克爹克娘,无家可归的下贱坯子,早知道你是个扫把星,我当时怎么不把你打死,你这个没人要的贱种…”
“住口!”钱元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出言打断了他。
俊草看着武忞同他父亲愈长愈肖的一张俊脸,却既无儒雅,也无稳重,除了面容相似,已经找不到一丝类同的痕迹。他慢慢起身,捧过案上一只汝窑双耳大花瓶,狠狠摔在了地上,“来人!”
“掌事,”袁珵秀听到声响立刻跑了进来,看到满地残片,吃了一惊。
俊草指了指眼前的武忞,冷冷道,“这个奴子打破了小爷赏的耳瓶,给我拖出去重重责打,”
“苏俊草,我爹救了你的命,你竟然恩将仇报,你今日若敢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天杀的灾星、扫把星,我要将你大卸八块,扔到池子里喂王八,替我爹娘报仇…”武忞才骂了几句,就有几人赶了上来,一把堵住他的嘴,将他拖了下去。
“掌事,要罚多少?”袁珵秀低声询问。
沉默了半响,俊草淡声说道,“给我用心打。”
“是,”袁珵秀好似抖了一下,垂首退了出去。东宫众人皆知苏俊草待下宽厚,这是他第一次下令责毙宫人。
价值连城的宋代汝窑,顷刻间就碎成了一堆无用的残片。有多少人羡慕自己执掌东宫、作作有芒,羡慕这生死予夺、皆在其手的赫赫威势。可断人生死的话语,真从自己嘴里说出,却是如芒刺背,纡郁难释。
“他命如蝼蚁,有只汝窑花瓶替他陪葬,也算值了,”钱元察觉俊草神色不悦,轻声劝慰。
“原来他这么讨厌我,”俊草还是笑着,脸色却很难看。
“此人量小薄情,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掌事赐他全尸,已是宽恩了,”钱元又劝了一句。
门外传来杖责之声,俊草坐着一动未动,攥着的手心全是冷汗。好似等了很久,袁珵秀入内回话,“掌事,人已经没气了。”
“照规矩上报吧!”袁珵秀答应着刚要走,被俊草叫了回来,簇新的靴子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发出哐啷啷几声,“这里乱成这样,还不赶紧收拾?”
“是,奴婢交代完了就过来,”袁珵秀很少见他如此指摘,连忙点头。
“把它也撤了,”俊草指了指案上那只孤零零的月白汝窑。
“掌事想换些什么摆件?”袁珵秀细细问道。
“钱元?”俊草转头看向了他。
这种小事也来问自己,钱元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俊草脸上若无其事,心里还有一肚子火气,不敢出言戏谑,低声道,“要不奴婢去库里看看?”
“去吧!”
俊草回屋躺了一会,等他回到正厅,案上赫然多了一对龙泉窑青釉风耳瓶,粉青莹莹,惹人喜爱。
钱元果然好眼力,俊草淡淡一笑,独自走了出去。
第41章 诬案()
正月刚过,曹吉祥、石亨连合上奏,诬陷丰城侯李贤奸佞专权,还指认御史张鹏是皇帝复位时被处死的内官张永德之子,俊草得知消息,立即将钱元叫了过来。
钱元听后皱眉问道,“万岁爷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两人在伺机报复?”他口中的报复是指,前些日子,曹、石二人起了内讧,御史张鹏上书弹劾之事。
俊草轻轻摇头,“夺门之变本就是万岁爷的痛处,据说两人在金殿上言之凿凿,引得万岁爷大怒,下旨将张鹏以及参与弹劾的御史全部关进诏狱,还逮捕了李大人。”
“李大人深受万岁爷倚重,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钱元沉吟片刻道,“但落在曹吉祥手中可能要吃些苦头。”
“小爷已经让詹事府的人去想法子了,”俊草低声说道,“只怕没这么快。”
“咱们这位万岁素来笃信天象,”钱元挑了挑眉,“可惜汤序也是曹吉祥的人,不然倒可以一试。”
“你说的是钦天监太常少卿汤序?”俊草以为钦天监负责观测天象,制定历法,是皇帝十分倚重的机构,想不到也有曹吉祥的人,不禁大吃一惊。
“是啊,这宫里还没有他曹吉祥撩不着的地方,”钱元半讽道,“数月前,曹石二人被监察官弹劾,两人联名向万岁爷进谗,将所有弹劾官员都贬为州判官,幸好那时京师下了一场雷雹,万岁爷认为是上天警示,才将这些人官复原职。”
俊草明白他话中所指,喃喃道,“天意无关人力,就算有用,又该去哪里找一场风雷雨雹替李大人消灾?”
“天意虽然难测,但是人力尚可为之,”钱元垂首作揖,“掌事,李大人的事还请小爷多多费心。”
“那是自然!难为你,隔了这么些年,还对李大人如此顾念,如果我没记错,李大人是你的授业恩师吧?”俊草想起他一身才学,正是来自这位当代鸿儒,心里很是羡慕。
“掌事好记性,李大人也是奴婢的启蒙先生,”提起恩师,钱元神色恭谨。
“你真是有福之人,赶上这么一位当世大儒,”俊草忍不住夸道,“听詹事府的人说,李大人气度端凝,面圣奏对皆中机宜,万岁爷对他十分眷顾。”
“李大人为人师表、德仁兼备,只怪万岁爷的耳根太软…”
俊草没想到他居然出言犯上,低声斥责道,“还不住口!亏你是出入过乾清宫的,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
“是,奴婢知错了,”钱元见俊草微愠,立刻垂首告饶,却似乎并不吃惊他的态度。
此后经日,太子毫无进言的机会,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京师外几棵百年古树半夜突遭雷击,燃起熊熊大火,粗壮的树身几乎全被焚毁,只留下几截焦黑的残桩。
“谪福建参政?”钱元听完俊草的一番叙述,转身斟了盏茶。
“嗯,就是今日早朝,”俊草在外忙碌半日,水都没喝一口,见钱元递来茶汤,仰头就喝了,“我知道你挂心此事,刚辞了小爷就来告诉你。”
“多谢掌事,”钱元口中言谢,神色却不见轻松。
“我以为你听了会高兴,”俊草轻吐了口气。
钱元接过空盏,蹙眉说道,“奴婢没想到右迁的旨意竟是外放?”
“你如何知道会有右迁?”俊草有些惊讶。
钱元看了眼俊草,淡淡诽笑,“曹、石二人早将李大人视为眼中钉,怎会轻易让他官复原职。”
“你倒真是曹吉祥的‘知音’,”俊草挑眉一笑。
“掌事,”钱元端正了神色,“李大人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是万万不能离开京师的。”
“嗯,小爷和詹事府的人商议过了,最迟后日,便会有人上书,”俊草压低了嗓门,“不过,如你所言,曹、石二人必会从中作梗,要想重回内阁,只怕不会如此顺利。”
“无妨,很多事万岁爷心知肚明,他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罢了,”钱元似笑非笑道,“一旦有人上书,万岁爷必会允准,只要李大人不出京师,迟早会有官复原职的那一日。”
俊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薛贞的差事当得如何?”
“薛贞平时闲话不多,很守规矩,而且心灵手巧,”钱元难得夸了一句
“我记得他是裱褙处的人,”俊草想到,那日他去经厂主要是为了武忞,对薛贞的印象十分模糊。
“没错。前几日,奴婢在书房侍候,小爷写了几个字,觉得不错,吩咐人裱起来,想不到办事的人不小心,将纸扯坏了一处。奴婢想起薛贞曾在裱褙处当差,唤他过来修补,只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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