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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浮沉录-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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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要背叛于他?”
“你想问的就只有这个?”钱元一脸不屑,过了一会,终于说道,“世上原没有可以尽信之人,有些人也许早已负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这话说的是你自己吧,”俊草讽了一句。
他微微一笑,摸着指上的玉环,“督公,钱元可以走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钱元如此聪慧,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一切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廖俊秀、云霖、李正淳、还有很多连名字都记不清的人,甚至包括陆廷成一家,全都因他而死。
今日他侥幸存了几分体面,都是因为苏俊草经验不足,若是换做诏狱的刑官,人证物证俱在,他实在很难抵赖干净。别说还有其他几桩案子,单凭皇太子这一件,就能让他千刀万剐,死无全尸。也罢,当了十多年的掌印,权宠赫赫不过如此。阿婻,我就要来陪你了,你可还记得我这位故人?
月色轻柔,倾泻在地,他端起缺口粗碗,细细瞧着。行走世间,满目疮痍,唯有这半浮清水,显得格外干净,他轻轻笑了,将衣袖浸入碗内。
他当着苏俊草的面换了件旧衣,谁都不会想到,这件旧色衣袍,被他用大量鹤顶红熬煮晾干,成了一件可以杀人的毒袍。见血封喉的鹤顶红,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吧,他捏干衣袖,慢慢喝了,果然无色无味。
他曾为郕王抄录不少佛经,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如今倒还记得不少,《四十二章经》曾云,‘人有二十难,…,弃命必死难。’
死不过是这一仰头的事,又有何难?!
次日一早,俊草赶回诏狱,钱元的尸身已经发硬,他盘坐在地,面带微笑,只是泛黑的脸色有些怕人。
程宗华双膝跪地,“都怪属下看管不利,令重犯在狱中自戕,请督公降罪责罚。”
“起来吧,是我大意了,”俊草见尸身左手还未干透的衣袖,叹了口气,钱元啊钱元,你死便死了,却要让我来背这口黑锅,“命人将他好好收殓,小心他的外袍。”
程宗华不解地看了俊草一眼。
“衣裳有毒!”
程宗华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引他走出大牢,一边回禀道,“督公,其他两人,属下已经命人禁锢手脚,再不会发生自尽的事了。”
“知道了,此事引以为戒吧。”
俊草来到御书房,皇帝正在看奏折,他低头回道,“万岁爷,奴婢失察,昨夜钱元在诏狱服毒自尽了。”
“死了!他哪里来的毒药,”皇帝将折子拍在了案上,“难道诏狱也有他的人?”
“万岁爷息怒,”俊草将那日缉拿之事,细细说了一遍,伏地磕头道,“都怪奴婢一时大意,请万岁爷降罪。”
“这个钱元,别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想到他与万贞儿的皇子无辜遭殃,皇帝不禁气得咬牙切齿,“将他的尸身,抽上一百鞭,不,两百鞭,然后丢到池子里喂鱼。”
“万岁爷,他可是服毒死的,”俊草轻声提点。
“朕真是气胡涂了,那就烧了,烧干净,挫骨扬灰,”皇帝恨恨说道。
“是,”俊草恭敬问道,“不知云清、云舒二人该如何处置?”
虽然钱元已死,可他的帮凶绝对不能轻饶,皇帝立即发话,“将他二人千刀万剐,少一刀都不行。”
“万岁爷,云清手里的人命确实不少,可云舒只做错这一件事,还请万岁爷宽大为怀,饶他一命?”俊草想起云清的嘱托,垂首问道。
“朕意已决,不必再说,”皇帝冷冷打断,“你的事朕还没有罚呢,你倒有闲心为他人求情!”
“万岁爷息怒,”俊草磕头道,“云舒虽然有错,可他与皇太子之案并无直接关系,事后又愿从实招供…”
“从实招供就行了?从实招供能让朕的皇儿死而复生吗?”皇帝指着他斥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如此替他说话,朕不想再听,你给朕出去!”
皇帝看到俊草一动未动,又想起今日一早万贞儿对自己说过的话,忍不住怒气冲头,“好啊,你们个个都要跟朕对着干,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他说到恨处,抡起一方墨砚,就朝俊草头上扔去。
俊草不及躲闪,砚台不偏不倚砸中他的额头,鲜血顿时汩汩而下。皇帝失手之后,突然愣在那里,眼见俊草磕了个头,默默退了出去。
蓝钰听到屋内动静不小,又不敢入内查看,看到俊草满头是血走了出来,急忙命人去请御医。
自从钱元入狱自戕,先前同他交好之人,都忙不迭地撇清关系,转而来求俊草垂顾。听说俊草意外受伤,众人借口探望却争相打探其中的隐情,才半日的功夫就来了数十拨,统统被蓝钰挡了回去。尽管如此,俊草仍被搅得不厌其烦,为了躲清静,他索性出宫休沐,回了自己的私宅。
乔安见到俊草,好似看到天上掉了块宝,赶忙将他迎了进去,“主上,小的可把你给盼来了。”
“这里一切可好?”俊草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庭院,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都好,府里的人都很想念主上,姚姨娘每逢朔望都会去寺庙进香,盼望主上能早日回来,”乔安啰里啰嗦地说着,“主上,这次回来,总该多住几日吧?”
俊草嗯了一声,眼神却瞥向大门边上的南房。
第122章 女娃()
乔安知道俊草想问谁,主动提道,“阿玖已经四岁,长得乖巧可爱,又冰雪聪明,府里的人都喜欢哄她、逗她玩儿呢。”
自己离开四年,难道她不应该正好四岁,真是废话。俊草睨了乔安一眼,“她的琴学得如何?”
乔安一拍脑袋,“小的差点忘了说,小的请了京师最好的琴师,她说阿玖对音律极有天分,不过阿玖年纪还小,总有些坐不住。”
“此事可由不得她,”俊草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她还喜欢什么?”
乔安支吾了一下,低声道,“这事可有点奇,阿玖喜欢舞刀弄棒,也不知道她哪里看来的。胆子也大,每次看到厨房杀鸡宰鱼,都瞧得目不转睛,很多比她大的婢女,都不敢看呢。”
俊草挑了挑眉梢,“她若是喜欢,以后厨房的差事就交给她了。”
乔安想不到他会如此说,只得讪讪笑了。
用过晚饭,姚氏来到俊草房中侍候,她殷勤问道,“主上,奴婢侍候你泡个脚吧,泡完了奴婢给你捏捏。”
婢妾只比普通奴婢身份高些,其实连妾都算不上,所以见了俊草,只能自称奴婢。
她见俊草点头,赶紧命人准备,自己跪在地上,为他脱鞋。她梳着普通发髻,发间的饰物也很普通,俊草抬手摸了摸她的削肩,“这些事让下人做吧。”
“没事,就让奴婢伺候主上吧,主上有四年没回,奴婢心里十分惦念,”姚氏温柔一笑,遂又低下头去。
惦念?她说得都是真话吗?就像他想见阿玖,想知道她长成了什么模样,但始终欠缺一份勇气。他严令乔安,不许阿玖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孩子。她是以妍的女儿,也是自己的孩子,难道真的要让她对自己跪地磕头,称呼一声主上?
“主上怎么不说话,可是奴婢哪里服侍不周?”姚氏探了水温,又添了些热水。
“没有,”俊草温和地看着她,“这些年委屈你了。”
姚氏拭净双手,端身跪了,“奴婢不觉得委屈,只要能够侍候主上,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好啊,知足才能常乐,”俊草淡淡说着。
“是,奴婢明白,”她拭干俊草的双脚小心捏着,不再言语。
她的手势力道,不轻不重,俊草双眼微阖,似乎已有睡意,忽然外间传来窸窣的声响,俊草眼中寒意顿现,“外面是何人?”
屋口的侍卫很快就揪来一个圆嘟嘟的小人儿,她穿着一身淡粉的褶裙,脑袋总了两只角,两颗葡萄般的黑眼珠,从进屋起就一刻也没离开过俊草,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你这个丫头,半夜三更到正房来捣什么乱,真是没规矩,”姚氏突然换了副嘴脸,指着女娃斥道,“还不将她赶出去。”
侍卫一丝未动,只等俊草发话,他们的静默让姚氏显得有些尴尬。
小人儿没想到姚氏也在这里,小脸黑了一下,随即躬身作揖道,“阿玖见过主上。”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还在屋外乱转什么?”俊草板着脸问道。
“阿玖想过来给主上请安,可乔管家说主上很忙,不让我来扰你,”阿玖走到俊草跟前,歪了脑袋打量着他,“乔管事说阿玖这名字是主上取的,阿玖心里可喜欢着呢。”
乔安听说俊草在屋外拿了阿玖,正在问话,一脸紧张地赶了过来,进门就跪地磕头,“小的该死,都是小的看管不利,请主上责罚。”
女娃儿忽然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无辜望着乔安。
“乔管事,这丫头真是被你给惯坏了,对着主上回话,居然还口称名字,府里的规矩难道你没有教她?”姚氏不耐烦地斥道。
“都是小的管教无方,”乔安拉过阿玖,跪在自己身边,耐心教道,“阿玖,还不快给主上磕头,记着要自称奴婢。”
阿玖尚自懵懂,可还是乖乖照着他的话做了。
“主上,这个丫头,整日里无法无天,前几日发脾气不肯学琴,还将琴摔在了地上,”姚氏看阿玖一副乖巧的模样,忍不住将她的丑事抖落出来。
“主上息怒,”乔安赶紧解释道,“只是一张普通的习琴,而且是不当心碰倒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喜欢练琴?”俊草看着地上的小人问道。
她抬起头,瞅了眼乔安,搓着手回道,“奴婢喜欢。”
“若敢说谎,可是要罚的,”俊草淡声轻斥。
“奴婢只是觉得坐久了屁股痛,”阿玖小声辩了一句。
“看来你还没有挨过笞责,若是挨过,便不会嫌弃练琴了,”俊草对着乔安吩咐道,“去将她的琴取来,顺便将笞杖也一并取来。”
阿玖瞧了一眼习琴,又瞧了一眼笞杖,小小年纪居然叹了口气。
俊草瞧她满脸无奈的模样,绷住了微勾的唇角,“弾支你最熟的曲子。”
阿玖依言坐在琴前,一副架势倒还看得过去,可惜没弾几个音,俊草便开始皱眉,“这就是你学了一年的东西?阿玖,你究竟有没有将心思放在上面?”
阿玖缩回双手,嗫喏说道,“奴婢不喜欢弹琴,主上为何非要奴婢学。”
“还敢顶嘴,看来你的胆子真是不小,”俊草挑眉斥道,“乔安,笞她二十。”
笞杖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俊草刚要开口责问乔安的敷衍,无意中瞥见小人的臀股处似有不少旧痕,“乔安,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乔安停了笞杖,低声回道,“阿玖有次弄碎了姚姨娘的玉镯,被罚了二十;还有一回她…”
姚氏等不及乔安说完,急急辩道,“主上,阿玖从小性子野,若是再不管教,长大可不得了。你不知道,她竟然将一只开膛破肚的青蛙,放在奴婢的床上,将奴婢吓了个半死,奴婢实在气不过,便罚了她。”
俊草的心好像被人用力揪了一下,俊雅的脸上全是冷意,“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准,谁也不许动她,阿玖留下,其他人都退了。”
“主上不能无人侍寝,让奴婢留下侍候吧,”姚氏虽然心里不乐意,脸上还是柔情似水。
俊草正眼也未瞧,对她摆了摆手,屋里便只剩一个眼角带泪的小阿玖。
第123章 阿爹()
俊草将小人儿揽到自己身边,替她将衣裳穿拾整齐,“刚才打疼你了?”
“回主上的话,”阿玖垂着脑袋,“今日不疼。”
俊草想起她身上的笞痕,轻声问道,“你为何不喜欢姚氏,她对你不好?”
阿玖分辩着他话里的意思,终于还是点头,“她说我娘亲坏话。”
“她都说了些什么?”俊草眉头一紧。
阿玖沉默了会,抽着鼻子说道,“她说我娘是坏女人,做了对不起主上的事,所以主上讨厌我,也不想见我。主上,她说的都是真的么?”
俊草将她抱在自己腿上,掏出帕子为她拭去泪痕,也看清了她的长相。她的五官和以妍不是很像,没有那样一对梨涡,可她的双眸更为灵动,眉眼间也显得更为坚毅。
“自然不是真的,”俊草柔声安慰道,“你娘很好,并没有对不起我。”
“主上,”阿玖望着眼前的俊草,只觉得他比画上的人儿还要好看,忍不住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是我阿爹吗?”
不知为何,俊草心里莫名一酸,小小的林以妍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样天真烂漫,与眼前的阿玖有天壤之别,难道自己已经忘了,曾经答应过以妍,要好好照顾她的女儿。
“是因为阿玖不乖,总是闯祸,所以你才不肯认我,也不来看我,对吗?”阿玖眼巴巴地瞧着俊草,眼中又滴下泪来,“阿爹,阿玖以后都听你的,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俊草感到怀中的她微微颤抖,也终于明白她一个女孩为何喜欢舞刀弄棒,因为她想保护自己,不被别人欺负,“阿玖,你若喜欢习武,我找师傅教你,好么?”
“真的么,阿爹!”犹挂着泪珠的脸上,立刻绽开了明媚的笑容,“那我可以不学琴吗?”
“不行!”俊草有些哭笑不得,她究竟是有多讨厌练琴呢。
“阿爹,你这里是不是弄破了,”阿玖胖乎乎的小手指了指他的额头。
俊草将她放在地上,走到奁匣前,因为伤口被发网遮了,只在露出的地方有些泛红,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所以屋内众人都没有发现。
“督公,奴婢前来换药,”蓝钰在门口回禀。
“进来吧,将门口那几个也叫进来,”听着俊草的吩咐,守在屋外的几名锦衣卫躬身而入。
蓝钰轻轻揭开纱布,他额头的伤口血迹犹在,阿玖见了忍不住问道,“阿爹,你疼不疼,要不要阿玖给你吹吹?”
蓝钰听了,手突然一抖,惹得俊草一阵皱眉。
“阿玖,他们几个功夫都不错,你瞧着喜欢哪个,就认做师傅吧,”俊草望着镜中渗血的额头,想起昨日皇帝的盛怒,心内五味杂陈。自己为云舒求情不过是为了一句承诺,就算皇帝不答应,其实也没什么。让他难过的,是皇帝对他的态度,还有这迎面而来的一块墨砚,皇帝究竟在恼些什么呢?
看到眼前的女娃,三名锦衣卫互瞧了一眼,齐刷刷跪倒在地,“属下不敢。”
阿玖听到俊草发话,雀跃不已,丝毫没有理会三人眼中的拒意。她指着其中一人道,“阿爹,我喜欢他,”说着话,还拉住了这人的手。
“余琪?眼光不错!”俊草的伤口已经完全包好,他点头道,“余千户,阿玖交给你了,她想学什么,你就教什么,不过要学些真本事,别弄那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是,属下遵命。”
“徒儿见过师傅,”阿玖恭恭敬敬做了个揖,笑眯眯地蹦到俊草面前,搂着他的身子道,“阿爹,阿玖今夜可不可以留在这里不走了?”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俊草忽地沉下脸色。
“阿玖没有娘亲,自然要和阿爹一起睡,”阿玖小脸蹭着俊草的肩膀,好似一只撒娇的猫仔,“街坊家的孩子都是这样啊,晚间都和爹娘一起睡,只有我要和别人一起睡。”
“你站过去,站好,”俊草将她拉到一旁,“各府有各府的规矩,你若是不喜欢和别人睡,那就自己一个人睡,出去吧!”
阿玖两只眼睛眨巴眨巴,恍然大悟般说道,“阿爹,是因为姚姨娘,所以阿玖才不能和你一起睡么?”
“当然不是,阿爹要歇了,你回去吧,”俊草冷着脸,将阿玖拎了出去,转头瞥见蓝钰一边铺床,一边正在偷笑。
“有这么好笑吗?”俊草抬腿便踢了过去。
蓝钰哎呦一声,闪到一侧,边笑边讨饶道,“督公舍不得罚大小姐,倒拿奴婢出气,奴婢可冤枉着呢。”
“大小姐?!”俊草自言自语道,“她到底该姓林,还是姓苏?”
“大小姐是苏宅的人,自然应该姓苏,”蓝钰收了笑意回道。
“苏玖玖,”俊草念了两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侍候我就寝吧,你刚才那一使力,我脑门现在还闷疼着。”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没有想到,大小姐会这般称呼,”蓝钰低头服侍他脱鞋上床。
大小姐!!俊草微微笑着,若是可以,自己会尽所有可能,给她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才过两日,宫里便来了人,说皇帝有事请俊草回宫商议。虽然皇帝用了请字,也算不上正儿八经的口谕,俊草还是立刻赶了回去。
见到俊草磕头行礼,皇帝亲自将他扶起,好颜色地问道,“俊草,那日都怪朕,被气胡涂了,你额头的伤要不要紧,御医怎么说?”
“多谢万岁爷垂问,奴婢早已无碍,”俊草低头回道,“奴婢僭越冒犯天颜,还请万岁爷责罚。”
“哎,实话同你说了吧,”皇帝轻叹口气,“朕不是同你怄气,是贵妃!她居然向朕求情,要饶了那厮的性命,朕心里憋着火气,一时间才没有忍住。”
俊草终于明白了那通怒火的来由,没想到万贞儿得知实情,依旧还想留钱元一命,倒是自己白白代人受过。
“钱元的尸首,朕已命人葬了,云清已经伏法,至于云舒,”皇帝看了眼始终垂首侍立的俊草,温言说道,“他还在诏狱,就由你来发落。”
“万岁爷,这可使不得,”俊草作揖回道,“此案事关皇嗣,还请万岁爷定夺。”
第124章 擢升()
“朕想过了,你说得没错,”皇帝踱着步子道,“云舒不过听差办事,若是将他与云清同罪论处,确实重了些。”
“万岁爷宽大为怀,是天下百姓的福气,”俊草复又跪下磕头。
皇帝见他如此多礼,微微皱眉,“俊草,你还在生朕的气?”
“奴婢不敢,”俊草轻笑声道,“奴婢是替天下百姓,感念万岁爷的仁德。”
皇帝见他有了笑意,也放下心来。“俊草,今日朕传你来,其实还有件要紧的事。”
“是,请万岁爷吩咐!”俊草恭敬作揖。
“朕当初就属意你为司礼监掌印,若不是因为,”皇帝想起这位贵妃,又是一阵嗟叹。如果不是钱元替她出谋划策,就凭她一介妇人,怎会将自己的后宫搅和成这样。他摇了摇头道,“掌印之职位高权重,不能悬空,朕想交由你来提督。但秉笔之首,总不能由你兼着,不知你心中可有人选?”
自从钱元报亡,俊草就已料到皇帝会如此安排。三年前,陆家之人相继离世,自己将一通怨气全都出在郑吉身上。提他做了随堂以后,更是诸多试探、严加防范,可郑吉从未有过任何悖逆之举,对自己也特别恭顺。照此看来,确实是自己昏昧,中了钱元的离间之计,倒让郑吉无端受了不少委屈,“万岁爷,秉笔之职,最要紧的是贴心,随堂太监郑吉,为人稳重细致,不知能否提他担此重任?”
皇帝知道郑吉是俊草的人,既然俊草要当这司礼监掌印,手下自然得是他的心腹,才好办事。皇帝点头道,“你安排便是,若有需要朕御批的,尽早递上来。”
办完正事,皇帝总算舒了口气,“俊草,你当差尽心尽力,已有好几年没有出宫休沐,这次才歇两日,又被朕给拿了回来。这样吧,从今日起,朕准你每旬休上一日。”
“多谢万岁爷,其实奴婢用不着那么多休沐,”俊草接过内官送来的热茶,递到皇帝手中,“若是差事没有办好,奴婢就算歇着也是心内不安。”
“你啊,差事哪里办得完,就像朕的折子,好不容易熬到子时全都批了,没过三个时辰又堆了一案,”皇帝饮了口茶,好似想到什么,兴致勃勃道,“朕知道你们,但凡有些品阶,外宅里都有三妻四妾,可据朕所知,你身边竟然连个妾都没有,家中未免太过冷清。若是你瞧不上外面那些,不如朕赏你几名宫人?”
俊草一愣,立刻跪地磕头,“宫中女子都是万岁爷的女人,奴婢何德何能,敢如此僭越,还请万岁爷收回成命。”
“这是朕的一点心意,若是你觉得不妥,那就算了,”皇帝见他一脸悚惶,便不再提。
所谓门庭赫奕,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概就是俊草如今的境况,送礼之人如过江之鲫,金银珠宝堆积如山。不要说他,就连他手下几人,也成了争相拉拢的对象。俊草常会令人挑些新鲜玩意,送到苏宅供阿玖消遣。她虽然只是个苏宅的小姐,吃穿用度却比皇帝的公主还要奢华,馔玉炊珠、镂簋朱绂,可最令她着迷的还是各色奇巧的兵刃和暗器。
俊草见她醉心于此,认真为她选了几位师傅,她的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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