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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不想穿-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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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行了一礼;便带着丫头们回去了。

    二人去后;贾母上房顿时便热闹起来了。

    可巧今日湘云也来了;青年姊妹经月不见,自有许多话说。

    宝玉原是最爱在姊妹中厮混的,那湘云性情爽直阔朗,也是个好乐爱玩的。

    湘云虽是史家的小姐;但贾母怜她自小没了父母;十分疼爱,三春姊妹反倒靠后了;因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两百天是住在这里的;与宝玉自小一桌吃一床睡;可谓是青梅竹马,情分极好。

    直至后来黛玉来了,两人才疏远了些,但兄妹情分较之别人还是要好。

    兄妹俩已有一段时间不见,如今乍然相逢;更觉亲热;湘云笑道:“爱哥哥;你前儿打发人送来的那两个诗谜我已经猜出来了,你输了可得说话算话,要给我画四副扇面的。”

    宝玉原本还不信,待听她说了谜底,果然不错,才不得不认输,当即笑道:“愿赌服输,我今日回去就画,过几日便打发人给你送去。

    只是你倒是说说,究竟怎么猜出来的?”

    湘云闻言大为得意,“你过来,我告诉你。”

    两人顿时凑到了一处叽叽喳喳说个不住。

    探春宝钗听得有趣,也在旁边细听,偶尔插一两句话,湘云宝玉说到高兴处便手舞足蹈,屋内越发热闹起来。

    惜春性子清冷,只安静坐在一旁,并不多言。

    凤姐端了盏茶奉给贾母,笑道:“老祖宗快瞧瞧,方才一个个乖巧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子倒像开了锁的猴儿了,闹得人头疼。”

    贾母年岁大了,愈发爱热闹,此时孙子孙女承欢膝下,心中喜悦,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小孩子家家原该淘气些,没得叫他们从神似的做什么?”

    黛玉如今与宝玉虽不如以往亲密,但心意未变,她性子向来敏感,此时见他与湘云笑闹,完全把自己扔在了脑后,心中不禁有些酸意。

    宝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忙转头凑到黛玉身边,笑嘻嘻道:“刚才忘了跟妹妹说,我前儿得了一方上好的澄泥砚,正适合妹妹用,一会子我便打发人给妹妹送去。”

    黛玉心情这才好了起来,面上神情却依旧淡淡的,轻哼了一声道:“谁稀罕你的砚台了?”

    宝玉赔笑道:“妹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然不稀罕,不过这是我特意叫人寻来的,妹妹好歹给我个面子,收下它罢。”

    说完又在一旁不停的做鬼脸逗她笑。

    黛玉见他挤眉弄眼的怪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拿帕子捂住嘴,“罢了罢了,我收下便是,赶紧把这模样收起来,当心吓着老太太。”

    说罢忽想起什么,“昨儿听说舅舅又叫你出去了,为的是什么事?可要不要紧?”

    宝玉见黛玉担心自己,心中顿时比吃了蜜还甜,忙笑道:“不打紧,老爷不过是叫我出去问了几句书,嘱咐了几句,又见了两位官客,其他的并没有说什么。”

    黛玉闻言方放下心来,轻轻叹了口气,“我知你不耐烦那些仕途经济,但素日也该小心些,即便不喜那些书本子好歹也要做做样子,别在舅舅跟前带出影儿来。”

    宝玉连声答应了,深深看了眼黛玉,微微一笑道:“妹妹放心,我理会得。”

    黛玉见他直直盯着自己,脸色不禁一红,轻啐了他一口,“谁担心你了!”

    宝玉也不辩解,只看着黛玉,笑得意味深长。

    俞青在一旁默默看着,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宝黛之间的亲密与默契不是常人能有的,两人志同道合,精神共鸣,偏偏生在这个时代,又有王夫人和一段金玉缘横在中间,实在可惜可叹。

    俞青生日过后,天气越发炎热起来,贾府众人都有些无精打采。

    贾母因这几日闹腾得厉害了,便觉着身上有些乏,如今天气一日热似一日,越发不耐烦,一概外客亲友不见,凡往来应酬诸事都交由王夫人与凤姐料理,自己只带着孙子孙女说笑取乐。

    富贵时光容易过,展眼又到了冬日,天气寒冷,昼短夜长。

    俞青这日清晨醒得早,掀开帐子一看,只见满目光亮,从帘幔间隐隐透进一股清冽梅香,拿起枕下的金表,不过寅时末,便猜想多半是外面已经下起雪了。

    俞青当即披衣起床,启开窗棂,果见四面粉妆银砌,并无二色,地上的雪将有一尺多厚,天上仍是搓棉扯絮一般。

    唯有院中的几株红梅开的正艳,香欺兰蕙,艳若胭脂,喷芳吐艳于风雪中,胭脂一般的颜色经冰雪一裹,清极艳极,煞是好看。

    正看的有趣,正巧司棋进来,见状一惊,急道:“我的好姑娘,这大雪天的站在风口边做什么,要是凉着了可怎么处?”

    说罢忙拿了件斗篷给她披上,关上了槅扇。

    俞青如今修行已有小成,这点风雪自然伤不着她,见司棋口中依旧念叨个不停,又一叠声叫人熬姜汤,轻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反驳。

    一时绣橘也带着丫头们打了热水进来,道:“方才老太太打发人来传话了,说今儿风雪太大了,姑娘们不必去请安了,早饭也在各自屋里用便是。”

    俞青点了点头,拿起帕子擦干净手,“知道了,一会子你打发人去大厨房说一声,叫送几碟小菜来,看这天气,这雪只怕要下到晚上,若是如此,到时候也不用大厨房送饭过来了,横竖我们这里还剩些粳米,一会子用茶炉熬点子粳米粥便罢了。”

    黛玉每个月有大半的日子都是住在这里,她向来脾胃不好,饮食本应清淡,但贾府之食虽精致却太过油腻,每日用饭都无甚胃口,十顿饭里有顿都是不吃的。

    俞青见状便向凤姐要了些粳米杂粮并柴炭,两人不去贾母房里吃饭时便在小风炉上熬点米粥,配几个清爽小菜,倒比大厨房的饭食更开胃些。

    绣橘答应了一声,笑道:“如此倒也便宜,大厨房每日肥鸡大鸭子的,也太油腻了些,如今天又冷,等送到这里来只怕要结一层油花,哪里还吃得下去。”

    一时梳洗妥当,粥汤也熬好了,碧粳米粥熬的软糯,热腾腾碧莹莹,配着几碟精致小菜,香气扑鼻,十分诱人。

    俞青见那碧粳米粥足有一海碗,三四个人也吃不完,便吩咐司棋,“林姑娘只怕也还没用早饭,你将这些分一半,打发人给潇湘馆送去。”

    司棋答应了,叫人取了食盒来,将碧粳米粥与各样小菜都装了一半,令人送去给黛玉。

    一时吃完早饭,丫头们上来收拾碗筷。

    俞青望着窗外飘飞的大雪,顿觉无事可做,忽想起一事来,对司棋道:“我上回给你们布置的功课可怎么样了?认得了多少字?”

    司棋闻言不禁一愣,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已认得了一小半了。”

    俞青挑了挑眉,“哦?这进境倒还挺快,既如此,一会子你写几个字我看看,要是果然不错,我再将剩下的那些交给你们。”

    司棋顿时僵住了。

    绣橘扑哧一声笑出来,拿过手炉,从香盒里捡出两块梅花香饼放进炉内焚上,放在俞青怀里,口中笑道:“姑娘快别信她,上回您给我们的那本三字经她都不知道扔哪去了,不信您考考她,看她能写几个字。”

    司棋闻言脸色涨得通红,“好姑娘,你就饶了我罢,我真的不是这块料,绣橘聪明,您还是教她罢。”说罢生怕俞青真的抓她读书,说了声“我去茶房看看”便溜得无影无踪。

    俞青转头看向绣橘。

    绣橘见状不妙,也慌忙找了个由头躲出去了。

    俞青哭笑不得,无奈摇了摇头,只得罢了。

    大雪一直未停,接连下了几日,外头寒风凛冽,姑娘爷们便都在屋里或抹骨牌赶围棋,或读书写字,都不得出门。

    宝玉在屋里闷了几日,早就不耐烦了,好容易这日风雪停了,便带着新制好的胭脂膏子来潇湘馆找黛玉。

    谁知宝玉兴冲冲跑到潇湘馆,却并未见到黛玉,只雪雁带着两个小丫头在暖阁里描花样子,顿时一腔热情如同泼了冷水。

    众人忙起身请安,“宝二爷。”

    宝玉环视了一圈,“雪雁,林妹妹呢?”

    雪雁笑道:“二爷来晚了一步,我们姑娘去二姑娘那了。”

    宝玉便又转道往缀锦楼来,甫一进门便觉一股暖香袭来,几个老嬷嬷在外间打盹,两个小丫头脑袋也一点一点的。

    宝玉将斗篷脱了,交给了身后的小丫头,径自掀了毡帘进了里间,只见地上铺着红毡,三足泥鳅鎏金大火炉烧得正旺,屋内温暖如春。

    绣橘紫鹃几人正坐在火炉边嗑瓜子烤火,见了宝玉都笑了,“宝二爷也来了,今儿怎的这般巧,都凑到一处了。”

    宝玉却见不只紫鹃,连莺儿侍书也在,顿时笑了,“我只道林妹妹在这里,原来宝姐姐与三妹妹也来了,真真是巧的很,我算是来着了。”

    说罢对黛玉笑道:“妹妹整的一大早就来了二姐姐这里,叫我好找。”

    黛玉正坐在熏笼上打络子,一面与俞青叙家常,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找我做什么?”

    宝玉笑道:“这些天闷在屋里,哪儿也不得去,便做了两盒胭脂膏子,想着给妹妹送来。

    且连着好几日都没见着妹妹,正巧今天雪停了,便想着找妹妹说说话。”

    黛玉闻言微微蹙了蹙眉,“你又干这些没要紧的营生,仔细舅舅知道了捶你。”

    宝玉闻言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

    宝钗却与探春在一旁对弈,此时也都转身看向他,见只两个小丫头跟着,不禁皱了皱眉道:“大雪地下,怎的也不多叫个人跟着。”

    宝玉笑道:“不妨事,婆子们已经将路上的雪都已经扫开了。”

    绣橘搬了把雕漆椅放在薰笼边,垫上灰鼠椅搭小褥,“宝二爷请坐。”

    随后又命小丫头又沏了热茶上来。

    宝玉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两口,鼻端忽然闻得一股梅花清香,沁人心脾,清幽冷冽,比自己素日里用的熏香更加淡雅,不由说道:“好香!姐姐这香是哪里来的,怎的如此清雅,竟跟我平日闻到的熏香不一样。”

    俞青知道他的脾性,最爱这些胭脂香粉,便转头吩咐绣橘道:“去把前儿那盒梅花香饼取来。”

    绣橘依言去了,片刻后果然取了个透雕花卉的香盒过来。

    俞青递给宝玉,笑道:“这是我跟丫头们胡乱做的,不过加了点新鲜梅花瓣在里头,这里还有一盒子,宝兄弟既喜欢便拿去吧。”

    宝玉惊喜非常,忙谢过了。

    一时转头见黛玉坐在薰笼上做针线,便凑了过去,“妹妹在做什么?怎么也不理我一理?”

    一面说一面打量黛玉,见她穿着藕荷色缎子狐皮袄儿,白绫绣折枝竹叶的银鼠皮裙,外罩湖蓝撒花对襟褙子,领口和袖口镶滚着白狐狸风毛,雅致却不素净。

    螓首低垂,皓腕如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的清气,短短几日不见,竟越发出落的超逸了。

    黛玉正专心致志打着络子,见他越凑越近,不禁蹙了蹙眉,身子往后一仰,稍稍避开了他,横了他一眼道:“我在做活呢,别来闹我。”

    宝玉探头一看,不禁赞叹一声,“好精巧的香袋儿!”

    原来黛玉手中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香囊,白底缎面上绣着一株半开的红梅,花枝蟠曲,上头零星点缀着胭脂般的红梅,有全开的,有半开的,星星点点,娇柔嫩致,竟连那花蕊都看得清清楚楚,更妙的是花瓣上的几点落雪,淡雅清致,精巧之极。

    整个香袋儿不过比铜钱略大些,针法灵动纤巧,十分细致,竟瞧不出一点针脚痕迹,下面缀着一小段珍珠流苏,真真是精致到了二十分。

    宝玉见了爱得跟什么似的,黛玉才把络子穿好,便一把抢过攥在了手里,涎着脸笑道:“好妹妹,你先前给我的那个还是旧年做的呢,这个香袋便给了我吧?”

    黛玉见他嬉皮笑脸的,不禁蛾眉微蹙,不悦道:“我又不是做针线的人,你屋里难道没有针线上的丫头?这个香袋是我给二姐姐做的,断不能给你。”

    说完便伸出手来,要宝玉将香袋儿还给她。

    宝玉哪里肯,“好妹妹,她们做的哪里比得上妹妹的,这个就给了我罢,你先前还给我做了好些个荷包香袋,怎的如今连这一个都舍不得了?”

    又做小伏低,千妹妹万妹妹的央告。

    黛玉只不理他,劈手夺过了香袋,冷笑一声道:“先前是先前,如今可不能了,横竖有人说我一年到头横针不拈,竖线不动的,我做这些也是罔费了心。”

    俞青闻言心中一动,她没记错的话,背地里这样说黛玉的只有袭人一个,原着上她就是这么跟史湘云说的。

    袭人如今做了宝玉的房里人,又有了王夫人做靠山,越发拿大了,明里暗里便对人说黛玉小性不让人,又是身子娇贵,常年不动针线。

    许多话都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也怪不得黛玉生气。

    宝玉本性聪明,听了这话便知道黛玉说的是谁,不禁脸色一红,期期艾艾道:“好妹妹,你别生气,原是丫头们不懂事胡说的,我替她们向你赔罪。”

    黛玉闻言越发生气,“你替她赔罪?她是你什么人?”

    宝玉方觉自己失言,脸色顿时胀得通红,直急的抓耳挠腮。

    探春与宝钗对视一眼,并没有开口,依旧默不作声下棋。

    俞青见黛玉将宝玉说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不禁摇头失笑。

    黛玉确实口齿伶俐,也有些小性儿,但从来只在宝玉面前才如此,何况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样的黛玉才显得真实可爱。

    再者方才确实宝玉说话不当,只是此时见他额上冒汗,看着可怜巴巴的,又有些好笑,轻咳了一声道:“宝兄弟,我那里还有几个新做的荷包,虽不及林妹妹做的这个,倒也别致些,你要是喜欢我打发人给你取来。”

    宝玉闻言,顿时垂头丧气,咕哝道:“我只想要林妹妹做的,偏生妹妹待我越发生疏了,什么都只想着二姐姐。”

    俞青听他言语中颇有醋意,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忙推了推他,“宝兄弟你在嘀咕什么?”

第148章 红楼梦(九)() 
片刻之后;绣橘果然取了个匣子来;里头装着满满的各色香袋儿;都是素日积攒的;还有生日节下众人送的,有赤金累丝的;也有攒珠的、缕金的;都十分小巧精致。

    宝玉自己便有不少这样的;略扫了一眼便觉无趣。

    俞青无奈摇了摇头;从最底下挑出几个小巧的锦缎荷包递给宝玉,“宝兄弟看看这几个如何?”

    这几个与方才黛玉那个相较却也毫不逊色,一个是鹅黄色缎面绣着海棠花,一个绣着空谷幽兰;另一个却是湖色缎面绣着柳堤春景;荷包都只有小半个巴掌大,针法清雅灵动;一景一物皆纤毫可见。

    这三个荷包除了所绣花卉之外;留白处皆用黑绒绣着几句诗词;清新淡雅,十分别致。

    宝玉素日便爱这些精致的东西,一见便喜欢上了,“这个清雅。”

    宝钗与探春见了也十分喜欢,探春极擅书法;拿起那个湖色的香袋翻看一番;一时有些爱不释手;“这几个香袋儿谁做的?不仅清雅别致,心思也巧,竟看不到一丝缝制的痕迹,仿佛天然便是个荷包。

    更妙的是这几句诗词,虽说是绣出来的,然这字迹勾踢、转折、轻重、连断却与笔草无异,难为她怎么绣出来。”

    宝钗也点了点头赞道:“这几句诗赋的字迹虽是仿唐宋大家而作,却没有丝毫浓艳匠工的俗气,风骨自成,潇洒肆意,不是胸中自有丘壑之人决计写不出来。”

    俞青闻言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却颇为惊讶宝钗敏锐的观察力,她虽早知宝钗敏慧过人,却没想到她仅仅从几行字上就能看出这许多东西。

    黛玉笑看了俞青一眼,对探春笑道:“你要找人还不容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探春会意过来,一时颇为惊讶:“原来是二姐姐,我记得姐姐之前习的柳体,何时改学颜体了?亏我学了这么些年,竟连姐姐的一半都及不上。”

    俞青笑了笑道:“妹妹的一笔好字字可是大家都赞的,我不过是仿着古人字迹写着玩罢了,可当不起妹妹的赞誉。”

    宝玉笑道:“二姐姐别太谦了,三妹妹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们的字都好,我们都是远远不及的。

    好姐姐,下回我赶功课时可得帮着我些。”

    黛玉闻言笑道:“这话可别让舅舅听见,不然又要捶你一顿了。”

    宝玉听了也不生气,冲黛玉做了个鬼脸。

    宝钗只在一旁微笑不语,心中却有些疑惑,迎春以往性情懦弱,沉默寡言,即便众人站在一处也常常被忽略,然自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回来,却像是顿悟了一般,行事稳重和平,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也越发让她看不明白了。

    俞青并不知她所想,拿起荷包对探春三人笑道:“这都是我闲着无事胡乱做的,活计粗糙,你们要是不嫌弃便拿去玩罢。

    正巧有三个,你们喜欢哪个自个儿挑便是。”

    她们姊妹情分颇好,探春闻言也没有客气,笑道:“既如此,二姐姐的好东西可就偏了我们了。”说罢转头对宝玉道:“二哥哥你先挑罢。”

    宝玉知道探春喜欢柳堤春景的那个,当下便只挑了海棠花样的,宝钗谦让一番也挑了兰花的,探春知道他们是特意把那个荷包留给她,笑着拿起湖色荷包:“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正巧厨房送了点心过来,司棋将新蒸的菱粉糕端过来,看到这几个香袋一时也笑了,在一旁道:“这还是我们姑娘先前做的,从描花样子到裁剪缝制都亲力亲为,不知费了多少工夫。

    大半年下来统共才得了五个,那个五福捧寿的荷包孝敬了老太太,还有一个绣重瓣水仙的给了林姑娘,如今也只这三个了。”

    俞青见她滔滔不绝,一脸自豪,唯恐别人不知道的模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横了她一眼,“你不去做事,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司棋笑嘻嘻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又没胡乱编派什么,姑娘骂我做什么?”

    俞青一时无言以对。

    黛玉正拈了几粒瓜子在手里,见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司棋如今越发口齿伶俐了。”

    正说话间,忽听外面丫头传话说栊翠庵的妙玉师傅打发人来了。

    俞青闻言一怔,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让她进来罢。”

    片刻后,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穿着水红绫袄,罩着青缎坎肩的小丫头擎着一支红梅进来,见了众人,先行了礼,方笑道:“这是庵里新开的梅花,我们姑娘折了一支,打发我给二姑娘送来的。

    我们姑娘说了,这两日梅花开得正好,前儿还收了一瓮梅花上的雪水,二姑娘若得空可以去坐坐,一道煮茶赏梅。”

    说罢将手中梅花呈上。

    众人凝神看去,都忍不住赞道:“好俊的梅花。”

    原来这一枝梅花只有二尺来高,花枝蟠曲,虬枝铁干,横斜疏瘦四品皆俱,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攒三聚五地开着,真乃色若胭脂,香欺兰蕙。

    绣橘接过梅花,命小丫头找了个美人耸肩瓶来,亲自灌水插瓶摆在桌上。

    黛玉细细赏玩了一番,抬头对小丫头笑道:“这是你们姑娘屋前的那株老梅上折下来的罢?她素日把那株红梅看的跟宝贝似的,等闲不肯给人,今儿怎的这般大方了?”

    那小丫头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却十分伶俐,况素日黛玉也是常来栊翠庵的,与自家姑娘十分投契,知她此时不过是顽笑,当下便也笑道:“先前曾听我们姑娘说‘人生难得一知己’,二位姑娘既是我们家姑娘的至交,那即便是再贵重的东西也舍得,何况是一株梅花。”

    黛玉闻言顿时笑了,探春几人也忍俊不禁,“这丫头着实伶俐。”

    宝玉见那丫头生的俏丽甜净,笑道:“先前倒没留意,你是服侍妙玉姐姐的?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回道:“今年十一岁了,名字也是我们姑娘取的,叫穗儿。”

    宝玉听了点头赞道:“好名字,与你极相配。”

    穗儿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俞青见她冻的满脸通红,便命人倒了盏热茶来,又捡了几块点心给她,笑道:“难为你冒雪送来,替我谢谢你们姑娘,就说我得空必去的,外头冷的很,歇一会子再去吧。”

    穗儿福身谢过了,笑道:“多谢姑娘,只是我们姑娘还等着我呢,就不打扰姑娘了。”

    俞青闻言也没有强留,命人取了个荷包给她,又抓了几把果子,好生送了出去。

    看着瓷瓶中盛放的红梅,宝钗目光一闪,微笑道:“妙玉为人孤僻,没想到竟这般推重二妹妹。”

    宝玉也颇为惊奇,妙玉性子孤傲清高,素日是连他也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她性子清傲,不合时宜,万人不入她的眼,姐姐怎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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