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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烽烟录:时光为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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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发的宣扬****的传单时,我的心头忽而涌上了一阵不安的情绪。但这种爱国爱民的情绪没能坚持太久,很快就被生日的喜悦所取代了。我匆匆地将信件锁进抽屉,踩着欢快的步伐下了楼。
生日会的那一日,可以说是我十七年的生命里最难以忘怀的一天。这一日,不仅有密斯林和卫二月这些好友,连过去的同学和话剧社的社友们也都带着满满的祝福而来。没想到的是,行踪不定的顾作言也从苏州赶了回来。瞧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毫无疑问是一下火车直接赶了过来。沈仲平给我准备了一份厚礼,是英文版的医学著作。他装出一副犹豫的神情告诉我:“若是觉得书上的内容太深奥,也不需要太过于勉强自己。”我还是那副绝不服输的模样:“若是连我都啃不下去,还有几个人能看懂它。”至于父母亲替我准备的礼物,虽然没有密斯林爹地那么财大气粗、出手不凡,倒很是对我的胃口,果然是一台斯特劳斯的钢琴。我想起这些年来求了父母无数次都是无果而终,这一次真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
切蛋糕的时侯,我双手合十郑重其事地许下了三个愿望。一旁的朋友们不断地起哄,一定要我说出愿望的内容是什么。甚至密斯林一脸咬牙切齿都带着点威胁的意味:“你说不说,说不说,不说就实现不了。”
我淡定地啐了一口:“啊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最后还是受不了群众的攻势,还是将自己的心愿说了出来:“我的第一个心愿是希望自己可以考入复旦大学医学系学习,将来还要去英国,去沈叔叔的母校深造。第二呢,希望中国不要再打仗了,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地活着。至于第三个愿望嘛”我清了清嗓子,然后两手一摊:“无可奉告。”于是我的生日会结束得很是热闹,在一番追逐打闹之后,终于连洗漱的力气也丧失了,带着一身的疲惫沉沉睡去。
生日会后的第七日,沈仲平忽然送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曾经主持过北京猿人头骨研究的解剖学专家步达生先生将莅临复旦医学系举办讲座。凭借着步达生的名气,这场讲座自然是洛阳纸贵、一票难求。不过对于仁济医院的主任医生,这全然不是什么问题。沈仲平手上很是有几张入场券,便诚意要请我去听一听。
我握着听筒仍旧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哦,哦,当然可以,绝对没问题。对啦,沈叔叔能不能把讲座的时间地点告诉我,我好提前准备准备。”
沈仲平听出我话中的急不可耐,不由得轻笑出声:“用不着着急,往后这样的机会多得很。”
我在电话的这一头讪讪地吐了吐舌头,沈叔叔也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人生第一次听偶像的讲座,怎么可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呢!不过这样想想,终于清楚为什么这样一个高大斯文又满腹才华的好男人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真是完全不懂女人的心思啊。
讲座的那一日,下午的课一完我便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洋装,火烧火燎地去赶电车。在走廊上沈仪同学还欲言又止地叫住了我,可我一心只有讲座,只匆匆地同她打了个招呼便闪身不见了。
第8章 时光永远不会为你停留()
赶到礼堂前的那一个瞬间,我却生出点近乡情怯之感,想着里头都是医学系的高材生,只有我一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高中一年级生,心里着实没什么底气。我在门口徘徊了两圈,又用力捏了捏脸颊,对自己道:“凡事都有第一次,说不定这些大学生的实践经验还不如你自己呢。”一边鼓起勇气朝着礼堂内走去。
讲座预计在下午四点开始,可是才三点钟,礼堂内差不多已经是座无虚席的状态。工作人员们忙着在过道里安排临时座位,理由是:“不知道外系的学生们是怎么知道的,历史系和考古系的同学们纷纷表示绝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同步达生先生探讨一下有关于北京猿人头骨鉴定的事。”
等我终于确认了沈仲平的位置以后,便飞快地朝着他的方向跑去,真是没想到好事一桩接着一桩,今天竟然能幸运地坐在前三排这样的风水宝地。
步达生先生同我想象中的形象大致相同,是一个温文尔雅又带着几分学究气息的人。他事无巨细地讲了许多解剖学方面的知识,比起平日里在实验室里的演练,不得不说这样照本宣科的讲述实在是少了许多的趣味。联想到沈叔叔在医院和平日的巨大差别,不得不说研究性的学者比起讲台实在更适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步达生先生在完成了自己的演讲后,静了好几秒,才郑重其事地问道:“之前同系主任商量,想要留出更多的时间来同大家交流。在座的各位同学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会一一解答。”
早有准备的医学系高材生们自然不会客气,纷纷提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问题。这些个问题艰涩高深的有之,古怪刁钻的亦有之,没想到步达生先生倒是难得的好脾气,一一都解释得细致入微。尤其是他对于北京猿人的一番推论,更是掷地有声,将人类用火的历史提前了几十万年。以至于他一言刚毕,礼堂中顿时便被雷鸣般的掌声所充斥了。
一个历史系的男生俏皮地打趣道:“在我看来,步达生先生更适合做一个田野考古专家而不是解剖学专家呢。您若是能够投身考古界,许多未解之谜便能一一得到解答了呢。”
与听众们的哄堂大笑不同,步达生先生却是用一种极其认真的态度思考着那个男生的问题:“这位同学可否告诉我,你口中的那些未解之谜究竟是指什么呢?”
那个男生也不怯场,用洪亮的声音理直气壮地答道:“且不说金字塔和复活节岛石像,光是中国历史上的未解之谜那也是‘罄竹难书’呢。”他顿了一顿,又用中文将这个成语复述了一遍:“罄竹难书,这个词步先生应该知道吧?”他见步达生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又道:“比如到底谁才是秦始皇的生父;比如曹操的72座疑冢里哪一座才是他真正的归葬之处;比如万历生前到底有没有吸过毒;又比如光绪帝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被毒死的,这些问题不仅困扰着考古学人,同样也是从古至今的中国所关心的问题。”
步达生先生在回答时显示出了意料之外的幽默感:“我能回答的大概只有后面的两个问题,至于其他的真的有赖于遗传学的发展,那都该是许多年以后的事情了。况且在我看来,这位同学学历史也是大材小用了些,或许当个侦探更适合你呢。”
礼堂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步达生先生和那个历史系的男生的一番对话将现场的气氛推至了制高点,其他的人也很快摆脱了开始时的拘禁,开始畅所欲言起来。
后来沈仲平在向我询问这一天收获时,我的回答便是:“虽然没能和步先生有直接的交流,但是感觉他就像是一个亲切的朋友一样了呢。没想到作为一个解剖专家可以有宽广的世界观,对比之下我真是太小家子气了。”
沈叔叔却是真心诚意地笑了,他一高兴,眼角的鱼尾纹便会一直蔓延到太阳穴上去,大概这就是人生的代价,在时间的面前,一切都是那么公平,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
在这样一个看似平静却蕴藏着火药味的初夏,日本“二二六”政变所引起的海啸般的巨大影响以极快的速度波及到了社会各界,以至于连校园深处那些永远在埋头苦读的学生也没有了得以容身的安静的书桌。我原本对于所谓的时局和战争完全不感冒,可是看着日渐萧条的街道和周围人脸上越来越凝重的神情,心底也像是被投进一块巨石,久久难以平静。
早餐的餐桌也染上了图书馆一般的肃穆的氛围,每天清晨大家的作息都被打乱,早餐时分一家人都食不知味地吃着饭,一颗心却是系在了当天的报纸之上。母亲也把刊登着各种小道消息的良友抛到了一边,同父亲一同关注起时局来。
父亲的一句话终于打破了这种脆弱的安静氛围:“看样子,中日之间这一仗是在所难免了。”
祖父自从退居以来,在时局的问题上向来都保持着缄默的状态,这一日却也一反常态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外敌来犯则为寇,抢掠财物则为匪,几百年来沿海各地屡遭倭寇匪患之灾,也算是常有之事了。我听说,在日本也有士农工商之分,只是他们的‘士’并非士大夫而是武士,看起来日本以武立国所言不虚。”他叹了口气:“从甲午战争到如今,中国所遭侵犯不知几何,日本人想在这个时候分一杯羹那也是情理之中。怕就怕那些个军阀和政府要员忙着在窝里斗,反倒是引狼入室了。”
父亲显得特别激动:“这一仗要是打起来又会是世界范围的大战,从甲午战争到八国联军侵华,我们至今还没从战乱里恢复过来。日本人这一来怕是要火上浇油,往后的日子更不知道要变成如何呢。”
“既然如此,就由着他们去闹吧。不管这仗打得多热闹,老百姓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祖父说着又端起了早饭:“有些事想不明白便不要多想了,吃饭,吃饭。”
第9章 战争原来近在咫尺()
和整个城市的低气压相比,分崩离析的社交圈更令人不胜唏嘘。父亲的会客室里迎来了一波又一波辞行的亲友,商海沉浮了多年的他们在嗅到了战争的气味后能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逃离。而父亲则不然,一来他作为政府公职人员,不可能做到说走就走。二来,一下子根本凑不出那么多的现金带着一大家子顺利逃亡。况且虽然家里很有些土地,但现在世道艰难,大家恨不得将一切都变成实在的黄金,更遑论这一大片的土地了。父亲愁云惨雾了好些天,不得不郑重其事地宣布:一切还是以战事为准,到了万不得已的时侯先把祖父和家里的小孩子送出国去。
更让我意志消沉的是,密斯林上一次的话也是一语成谶,她的父亲在以低价卖了自己的纺织厂后,将所有的生意都转到美国和东南亚。
我听到这件事之后反应自然是非常强烈:“什么?怎么那么突然?你们这是要搬到哪里去?美国?那么远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了?那你爸的生意怎么办?除了纺织厂应该还有很多的房产吧?如今大家都在持币观望,谁会来做接盘侠?”
密斯林啼笑皆非地看着我竹筒倒豆子般地将一整段话一口气说完,只是好心地倒了杯水塞到我的手上:“说完了么?说了大么多话先喝点水吧。你一下子问了那么多的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呢?都说商人无利不起早,我爹地就是趋利避害最好的代表。总之,我爹地很久以前已经把业务的重心一点点转移到东南亚去了,在上海的也就只有纺织厂和商店而已。现在这些业务听说也已经结束了,月底我们就走。”
我一激动几乎将杯子里满满的水都泼了出来:“月底就走,岂不是连一个礼拜的时间都不到了?”
密斯林仍就保持着超水准的冷静:“重要的东西前些天已经陆陆续续托运去美国了,小件的行李都随身携带,家具什么的到了那里也派不上用场,我爹地说就捐给红十字会了。”
难为我一个演惯了喜剧的人如今却要演苦情剧,我眼泪汪汪地瞧着密斯林竟然抖抖索索地说不出话来。
卫二月的表现也极是反常:“看起来,你爸爸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她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你那么早就走了,密斯特林可是著名的爱国企业家呢。”
密斯林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来打量眼前的卫二月,好像两个人刚刚才认识一般:“我爸说他年纪大了,以前的那些雄心壮志也一点点被消磨干净了。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产业不至于落到日本人的手里,还有就是他日国家有需要,他一定尽自己所能出钱出力。”
卫二月终于向她伸出手去,好像一个成年人那样道:“你在美国一定要幸福,可以的话回来看看我们。然然这边我会照顾好她的,等到时局稳定以后我们三个再重聚吧。”她这样的说法,就好像自己是我的监护人一般,我听了忽然便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情绪来,比起她们我确实幼稚得紧了些。
同密斯林告别的时候,我难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一直以为生离死别的时侯肯定会说很多话流很多泪,却不曾料到真到了这个时刻竟然只剩下茫然和无力。密斯林和卫二月的声音不断地在我耳边响起,可我却完全都记不得了。
戏剧社的玛丽教员也向学校提出了辞呈,原因是她在洋行里工作的哥哥决定回英国发展。玛丽教员为了不让整个话剧社沉浸在悲悲切切的离别气氛里,离开前的这些日子一直在指导大家突击排演著名的战争史诗战争与和平。她同大家说,也许面对战争我们不可能参与其中,但作为中华儿女每一个人都可以出一份力。她说临走前如果这出话剧能够排演出来,也算是她给大家的一份告别大礼。
战争与和平这样的名著,戏剧社里的同学们自然是读过的,然而心态却是今非惜比。大概人只有到了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时,才会真正生出感同身受之感。戏剧社里的同学们在这出戏的排练上空前地投入,没有人计较自己演的究竟是主角还是配角,甚至连一句台词都不曾有的牺牲者也是全力对待。原本放了学大家都是匆匆离开,但这段日子却废寝忘食起来,不到八九点钟便绝不离开。
在这种争分夺秒的紧张情势下,神出鬼没的顾作言又一次回到了了大家的视野之中。这一回他不是孤军奋战,而是带来了一个据说是早年同窗过的好友,两个大男生并肩站在排练厅中的时侯,整个场地的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这对于常常沉浸在小世界里的女校来说真是难得的场景。我们记住了这个男生好看的脸还有极富书卷气的名字“时译之”,话说起来这个姓氏还真是少见,就连从小背熟的百家姓里都找不到它的存在。
本来时译之这样一个与戏剧社甚至整个中西女中都毫无瓜葛的人出现在排练厅里,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些别扭。但是听说他刚从苏联归来,那里曾涌现出无数文豪同样也是托尔斯泰的家乡,一切便又显得顺理成章了。在他的帮助之下,我们不但用英语排练了整出剧目,在许多经典的桥段还运用了俄语的对话和旁白。这位财大气粗的时译之同学甚至还许诺说要一手包办剧中的服装和道具,即使他的诺言还未兑现,在戏剧社里人气却一举跃升到了顾作言之上。
当然,若是把时译之的到来算作是当天最大的惊喜,那便说明对顾作言的理解不够深刻,他,一直都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在大家欢欣雀跃的间隙,他甚至于一举抛出一个更大的炸弹:我们的这出剧目会在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的募捐仪式上公开演出。
第10章 说起来,这个人本就是个迷()
时译之这一番话带给大家的惊讶更甚于惊喜,在场的同学们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愣在当场久久无法言语。我望着顾作言的侧脸,这个人虽然常常都能见到,但是他身上那种素不相识的陌生感却是一天比一天更强烈了。
从天而降的咖啡杯适时地打断了我的思考,浓郁的烘焙香味直扑面门,谁能知道往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咖啡也成了紧俏货,上海滩的大饭店里也只能喝到味道难闻的替代品。
卫二月的脸近的几乎触到了我的鼻尖,以至于连毛孔都变得清晰可见。她说起话来仍旧是机关枪扫射一般的速度:“顾作言那可真是一个谜,让人猜不透呢。看着品学兼优的一个人竟然总是无故缺课,偶尔出现时总是带来那么多令人震惊的消息。她抬起头来,下颌骄傲的弧度显示出她对这位神出鬼没的学长的向往之情:”不如给他起个别名,mr。mystery,怎么样?”
在这样的时局中还能保持着幽默感的人,心脏不可谓不强大。我说:“有这个闲工夫你还不如去查一查顾作言到底在忙些什么,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卫二月推搡着我:“这一行我还真不擅长,你倒是可以试一试。
在沈钧儒、章乃器、陶行知、邹韬奋等人的动员之下,社会各界都积极地行动起来。原本矛盾冲突日趋尖锐的上海也因为抵御外敌的倡导而获得了短暂的和平。
放学回家的时侯,家里的混乱情况让我差一点以为遭了贼。水清见我一副大惊失色的神情,好心地安慰道:“小姐,你可不要害怕。三老爷今天特意吩咐说把家里闲置的家具之类的整理出来,说是要捐给什么协会去打日本鬼子。”
我不由得惊讶道:“我爸说的?那爷爷没说什么?”
水清一脸烦恼:“小姐你一回来就给我出难题,真是讨厌。老太爷最不喜欢闲言碎语的人,若是让他听到了,肯定要恨死我了。”她做贼心虚地四处张望着,确定了没有眼线在身边才说道:“下午的时侯老太爷和三老爷在书房里谈了好久,那声音大的虽然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肯定是吵过了。还有大老爷和二老爷,酸溜溜地说,这么做难道不是在分家产,老太爷还在就这样了,若是哪一天老太爷不在了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我不由得怒气冲天:“小心眼,父亲那么做还不是为了全家人的安稳。”
水清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可不要瞎说啊,几个老爷们这时候都正烦着那。”
我不由得有些泄气,全社会为了抗日救国都团结到了一起,没想到家里却是依旧如故,几个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看起来永远都不会停止。想想就是三岁的孩子都听过猫妈妈分鱼的故事,就算他们得到了这些遗产,以他们大手大脚的习惯,也必然很快便没有了。
我摘下书包扔在单人沙发上,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这些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出乎意料,以至于自己的生活变得和好莱坞大片似的,而且还是威武雄壮的战争片。
我打起精神给曹遇安回信,除了将这些天来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告诉他,同时也语带威胁地警告他,如果他再这样留在日本乐不思蜀,就摘不掉卖国贼的帽子了。
我写完了信,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放入了信封内,又仔细地封了口,贴上邮票。门口响起节奏清晰的敲门声,我晓得这样的声音只可能来自于母亲。于是把手上的东西一古脑儿地塞进了抽屉里,又随手翻出一本英文课本摊在桌上做出一副苦读的模样。
母亲微笑着坐到我的身边,又温柔地问我:“那么晚还在读书,会不会太辛苦了些?”
我将胸脯拍得砰砰响,做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道:“为了国家之崛起而读书,一点都不会累。”
母亲用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敲击:“唔,你这样子能读进去多少我真是很好奇。”
我一低头,脸上瞬间红了一片,我天,我竟然把书放反了。
母亲很体贴地帮我把书页合了起来,用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思,现在世道那么乱,哪里还有心思去读书。可是中国历史上经过多少次的战乱,哪一次不都是最终安定下来?到了那时,百废待兴,更需要各种各样人才。”
我一下子扑倒在母亲怀里,撒娇道:“您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可是外头人心惶惶的,好些朋友都走了,心里好难受啊。”
母亲摸着我的头,无声地叹了口气。稍待却又换了语气:“你不要以为装个可怜就能蒙混过关了啊,想要消极怠工根本没门。”
我给了她一个很无语的表情,但其实心里却已经认同了她的想法。我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向门外推去:“好的好的,我晓得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那么晚,你早点休息吧。”
母亲带着复杂的神情望了我一眼,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转头走了。接下去,她和父亲想必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风雨,不过这就是大人们的世界,没有片刻的安宁。
密斯林走的这一天我很是反常地请了一天假,专程去码头送她。离别的时侯,她站在高高的船头上朝我招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显得愈发娇小。她的声音被周围巨大的声浪完全掩盖,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又瞧不清她的口型。但是我却能猜到她此刻想要对我说的话,我在心底默默道,希望如你所言,这场该死的战争可以早些结束。
汽笛鸣响,岸边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船上即将远行的人中有他们的至亲、朋友、爱人,他们推搡着朝码头边上挤,似乎分分钟就是诀别的节奏。世界上若是有未卜先知之人,此时此刻绝对不会这样眼巴巴地瞧着别人逃出生天而自己在战争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第11章 谁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往()
在战争开始之前逃出生天的这一批人,真的算得上是上帝的宠儿。自此之后,急转直下的局势便时刻处在失控的边缘,战火蔓延到每一寸土地,在每一个人的头顶挂上一颗随时致人于死地的定时炸弹。
密斯林到了美国以后立刻给我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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