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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烽烟录:时光为凭-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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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来猜去也猜不准。”
我随手拿起一旁的笤帚作势要扔,却不经意地发现自己的嘴角确实以一个十分明显的弧度显著上扬着。我一下没了兴趣,一把将笤帚扔开:“这些天我一路担惊受怕,终于逃出生天,就是高兴一下又有什么不对。倒是你,不是消息很灵通又很吃得开嘛,为什么明明知道我被人绑架,却要过了好些天才来救我。要是没有曹遇安,要是没有春生,你现在能带回去的也就只是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罢了。”我说着便被一股悲愤之情冲酸了鼻头:“你倒是说说有没有凑够绑匪要的赎金,来救我之前有没有想过怎么从拿货丧心病狂的人手里救下我?”
二哥瞅了我半晌,那眼神就像是瞅着一个弱智似的:“几天不见,你不会脑子给摔傻了吧?!你真以为我们凑够了钱巴巴地给绑匪送去就能把你给换回来?他们只会觉得又有个没长脑子的冤大头送上门来了,这边厢和和气气地收了钱,那边厢早就把你用草席一裹丢到黄浦江里喂鱼去了。对了,我还真没想到曹遇安的能耐那么大,单枪匹马就把你救了出来。我跑去找你的时候码头上那伙人还惦记着把你们俩捆了捆一起扔下去呢。”
我虽然明知事情的经过,但二哥这番话却着实让我愣了愣。二哥见我没什么反应,便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手朝我走来:“他们竟然那么惦记,我也不能不满足他们的愿望。所以啊,我也就让手底下的人把这伙人捆了捆,扔到黄浦江里喂鱼去了。”
他的冷静里带了些让我看不透的东西,是冷酷、嗜血还是别的什么,总让我疑心这是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了。我撇撇嘴,用我能表现出的最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唔,怪不得大家都说你这次回来有出息了,这样看来果然此言不虚。不过你既然那么厉害,那么有没有查清楚绑架我的那些究竟是什么人?我一个普通的女学生,又不是钟鸣鼎食之家,又不是腰缠万贯之人,他们来绑架我有什么道理?”
二哥贼兮兮地看着我,满脸的精明藏也藏不住:“本来也只是想敲山震虎,但谁料想一不小心败露了行迹或者被你发现了身份,一时之间没了章法,只有杀你灭口这一条路了。”
他的猜测让我再一次陷入思考之中,被绑架的这一路上我都是在昏睡中读过的,等我醒来,唯一能记住的也只是那个恶狠狠的苏北口音。然而一来我被蒙着眼,并不知道这人的体貌特征,二来我搜遍了记忆的角落,也不记得我曾经认识这样一个人。那么如果真如二哥所说的那样,是因为身份败露才要痛下黑手,那么我究竟是在哪个环节识破了他们,又或者是说让他们一厢情愿地认定被我识破了真身呢?!
细思之下,我竟觉得背上冒着森森的凉意,因为在我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里,唯二和我有过接触又是熟人的便是顾作言和曹遇安。顾作言那天对我坦陈了他的隐秘身世,也就是说放下了心防和芥蒂,既然如此又有什么道理要害我?而曹遇安就更没有道理害我了,他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重要的是他为了救我几乎丢了性命。可反过来想想,他们的秘密在我面前都成了公开的消息,而我也就成了悬在他们头顶的一颗定时炸弹,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他们讳莫如深的秘密公之于众。想到这一节,我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若这事儿说是他们俩任何一个干的,于情于理竟然都说得通。
我叹了口气,转身对二哥说:“不知怎么的,这些天真真实实地感受了身心俱疲的滋味。二哥你千里迢迢地赶回国,我倒是想离开这里远远地再不回来。”
第128章 顾作言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二哥挑眉蹙着我,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现在想要抽身嘛?怕是已经晚了一步,暂时是无法全身而退了。不过我好在在上海摊上还有几分人脉,只要你不到处乱跑,不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不离开我的视线,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他向我招手示意,我便乖乖地走过去,听话地靠着他坐下。
我只觉得一身强撑着的气力瞬间被卸去了,我把头靠在二哥的肩膀上,语气落寞:“那么妈呢,我被绑架这么多天,她一定担心坏了吧?”
二哥低沉的嗓音带着奇妙的至于效果:“放心吧,我告诉她你在学校里一切平安,只是临近毕业功课繁忙,再加上最近局势不算太平,所以周末便留在学校了。她并不知道你遇险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
我察觉到他言语间的漏洞,却并不像去揭穿他:“既然妈不知道,那我也就不用担心了。”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才短短这些时间,二哥原本瘦削稚嫩的肩膀如今却变得宽阔而厚实了。
等我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的氛围变得异常奇怪。虽然没有询问和质疑,也没有暗流涌动的眼神交换,但就能感觉到这一片无声的静谧就像是密不透风的网兜头罩了上来,叫人没法挣扎也穿不过去。此时此刻,要是有一个人能打破这种可怕的寂静,来问一问我为什么好几天没回家,为什么看起来一身狼狈,那我好歹还有个辩解的余地,但就是偏偏所有人都三缄其口。
可他们的这种沉默又像是一种挑衅,仿佛每个人都恶狠狠地叫嚣着“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的。谁让你无缘无故去招惹那些不该招惹的人,活该报应。”我想,要不是二哥一回来就挑起了大梁,承担起了家里所有人花销的重担,那么他们也压根不会不言不语地就放过了了我。而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想的必然是“你要死也不要死在这个家,你在外面惹了麻烦,可不要连累大家。”我的脑海里飘过各式各样狰狞的脸,以及他们恶毒的叫嚣。但现实却是一团和气其乐融融。此时此刻,屋子里的英式壁炉里燃着熊熊烈火,而我却一点儿的温暖都感受不到。
至于祖父,以他的观察力和敏锐的思维对我的这几日的行踪不可能不可能不起疑心,更有可能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他却一语不发,仿佛毫不知情一般。母亲自然也是一样,只是温柔地招呼我吃饭,可我从她疲惫脸色里却看出了端倪,这些天她心理上所经受的痛苦和磨折并不会比我少。
吃过晚饭,我特意找了时间想去找母亲坦白。却没想到水清气喘吁吁地跑来找我:“小姐,小姐,顾先生在楼下等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说呢。”
我神色一凝,脑海里浮现出不祥的预感。我问她:“你真是越来越不懂道理了,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让他上来坐坐?”
水清噘着嘴,一脸的不情愿:“唔,这事儿又不能都怪我,我自然是请顾先生上来坐了,可他却说要你下去,要单独和你说,你让我怎么办,总不见得拿根绳子把他给绑上来。”
我见她真情实感地着了急,竟有种蠢萌的可爱。于是只好认真劝慰她:“好了好了我逗你呢,顾先生现在在哪?我这就去见他。”
“他在客堂间呢。”
我一边急匆匆地下楼,一面回头嘱咐水清:“对了,刚才二哥找我有事,我怕他等急了。你等下我和他说一声,就说顾先生来家里找我,我下楼去见他了。”
阿香不明所以,点点头便去了。我心里稍定,二哥听到我传递给他的消息,必然会在暗中保护我。
顾作言还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连摘下帽子后的发型都纹丝不乱。但是在这种一丝不苟的表象地下,却藏不住风尘仆仆的忙乱。也许是我下楼的时间有些长,他便点了支烟,在客堂间的北风里静静地站着。暗黄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在花砖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阴影,显得落寞异常。
我轻轻地咳了一声,打破这种萧索的寂静。顾作言转过头来,眼里闪闪烁烁的水光如星辰大海般汹涌浓烈:“然然,你还好吧?你失踪的这几天我几乎把上海翻了一个遍,就怕就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动容而深情的样子让人迷醉,如果这不是有感而发真情流露,那么演技也是着实高明了些,心思也着实深沉了些。
我下定了决心和他虚与委蛇,却也想知道他对我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唔,你现在应该瞧清楚了吧,我安安全全地回了家,既没受伤也没生病。”
顾作言仍旧一副担忧的模样:“你知道我所担忧的并不是这个,你失踪当然不可能是自己任性跑了出去,必然是身处险境之中。我听说听说绑匪开了天价赎金,你二哥一怒之下带了人去抄了绑匪的老底。”
他的问题让我忍不住嗤之以鼻:“这些事儿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真要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二哥,你想要的答案他那或许有,但我这儿肯定给不了你。”
顾作言永远波澜不兴的脸上此时却显出几分凝重,衬着他刚长出胡茬的青色的下巴,勾勒出寂寥与失意的味道:“然然,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你你若是怪我没有及时来救你,我也是真的无可辩驳。可今时不同往日,日本人加大了对地下情报组织的打击力度,我们的好几个联络点都被断了,好多同志也因此牺牲了。所以这次我虽然知道你遭人绑架,但我却没有办法立刻就探明绑架你的是什么人,你又究竟被带去了什么地方。后来,你二哥派人来找我,说是知道了你的去向。可等我们一起赶到的时候,绑匪们正气急败坏地到处找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么神通广大,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你,连日本人也找不到你们的行踪。”
我原本还愤愤难平,想要用言语讥讽他一番,可听到他话里的意思却让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日本人?这事儿怎么又和日本人扯上了关系?”
第129章 人生的轮回()
我整个胸口因为恐惧而不停地起伏着:“日本人大张旗鼓地到处抓人,难道不是为了搜捕抗日分子?我一个高中生既不是出身显赫,也并没有翻云覆雨的本事,日本人用得着兴师动众地搜捕我?说实话我觉得这背后另有隐情。”可我一边信誓旦旦地否认着,一边我反常的表现却已经出卖了我,将我内心深处的恐慌不安尽数泄露。
顾作言用他那深沉的眼神包围着我,让我想逃又无路可逃:“你大概不知道,你并不只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小姑娘,现在上海各方面的力量都对你十分感兴趣,都恨不得将你收入麾下。至于为什么,那的看看你身边人,有哪个是默默无闻的普通人,你又怎么可能平凡?!”
我原本不明所以,现在却觉得他话里有话。这件事里最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无非是曹遇安的通天本事,甚至连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田中似乎也对他俯首帖耳。可曹遇安毕竟救了我的性命,我有疑心他暗中替抗日力量做事,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轻易地将他供了出去。于是我冲着他莞尔一笑:“若说是因为你的关系被绑架,我也不算是完全无辜,毕竟我们俩的关系在大家看来,已经是一体的了。然而即使如此,我也不希望我的家里人再被无辜地牵扯进去,毕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顾作言肯定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脸上的表情失落而忧伤。我趁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果断地终止了这场谈话:“我离开这些天也真的是累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我看到顾作言的神情快速变幻着,先是激动继而沉默,从欲言又止又变成疑惑与失落,末了他也只能说:“不论你信与不信我还是会尽力保护你和家人的安全,之前你的承诺也不要因此而变更才好”。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羞赧遇愧疚,他要是不提,我还真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我用沉默来回应他的期待:“好。”
我想,我一定要走的果断些、坚定些,才能让自己的背影显得更决绝。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顾作言内心究竟是作何感想,不过他也并未多做停留,我前脚刚走,他后脚便匆匆离开了。
而曹遇安不久之后给我来了一个电话,提醒我很久以前就定了二十八号也就是这个礼拜五拍婚纱照。原本是无限期待和惊喜的日子,却因为连日来惊魂未定的遭遇而完全被我撇到了脑后,让我内心里没来由得生出浓浓的沧桑感。
两天以后便是我与曹遇安约定拍摄结婚照片的日子。当我还是个傻傻的单纯的小孩子的时候,对于这一天充满着浪漫的幻想,或许这一天自己就成了被捡到水晶鞋的灰姑娘。然而真当这天到来的时候,内心却是百感交集的。然而我更没有料到的是,为我的婚纱照掌镜的竟然是时译之。
我曾经因为他的无端失踪而担忧了很久,顾作言也曾说过哪怕拼劲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出他。我原本以为他若真是能够逃出生天一定会就此远离这种危险的生活,却没想到转了一圈他又出现在了照相馆里。
我摇头苦笑,人生在世,有时候真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轮回。当年我就是在照相馆里见到了他,才慢慢牵扯出了后来一系列的故事。而如今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我又在同样的地方遇到了同样的人,也不知对未来的人生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今天的气氛有种微妙的诡异,曹遇安和时译之都极力地粉饰太平,可我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的紧张。就像是鹿群误入群狼之中,那种深入到发丝间的恐惧与警惕。就在我去换第二套婚纱的间隙,我听到了剧烈的开门声以及一阵喧嚣吵闹。
曹遇安那么冷静的一个人,竟然和人起了争执,我听到外间的动静越来越大,便想着要走出更衣间去瞧瞧。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从外面上了锁,无论我我怎么努力都无法从里面打开,对于外头的的情况也就只能隔岸观火而已。而他们的争执虽然激烈,然而声音却是刻意压低的,我断断续续地听到几句并不能完全弄明白他们争执的内容,但却知道他们的争执与我被绑架的不无关系。
我无力地想着:以我的理解能力,之前那样的事态我都没法分清敌我,现在朝着错综复杂的方向渐行渐远,就更不可能轻易地看出什么来了。可我的脑海里却有一个预感渐渐清晰,清晰到有着强烈的画面感,我仿佛感知到绑架我的人是与曹遇安过从甚密的人,他们之所以要加害我,与我本人的立场阵营并无关系,和我的所作所为也毫不相干,只因为无意间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这些本该秘而不宣的事情若是一旦被公之于众,可能会给他们造成灭顶之灾。所以两项权衡,他们自然而然地决定牺牲掉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透明,去保护那个不能被揭穿的秘密。我被自己的揣测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个世界着实可怕的紧,而正义与邪恶其实就在一念之间,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如此而已。
外头的动静渐渐平复,外间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我听到有人朝试衣间走来,门被打开,站在外头的却是时译之:“然然,真对不起,那么重要的日子,却把你的新郎给弄丢了。”
照道理,他的话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可现实的情况却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茫然地瞧着他,并不哭闹,也没什么怨言,只是用一种反常的镇定答道:“哦,我晓得了。那今天这照片还拍是不拍,要是不拍了我就回家了。”
时译之望着我,眼神深邃、神情肃穆,倒好像不认识我似的。他愣了好几秒钟才很没有底气地回答我:“唔,应该怕是不会回来了。天气那么冷,你还穿的那么少,还是早点回家吧。”他看我径直朝门外走,下意识地跟着我的脚步出了门。我面无表情地问他:“天那么冷,你不准备先把大衣穿上吗?”他却像是被我点中,一边匆匆忙忙地穿上大衣,一边殷勤地说:“这雪积的那么厚,你还是扶着我走吧。不然这高跟鞋说不定就要崴了。”
第130章 顾作言的怀表()
因为自己的猜测,我变得出离的愤怒与恐惧。我望着时译之英俊而无辜的脸,却并不知道背后的灵魂究竟是善良还是邪恶。不过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如今的我已经可以完美地掩藏好自己的情绪。在真相还未水落石出之前,就当所有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我并不直面时译之的问题,却很听话地将手放进了他的臂弯里。我想要是不明就里的路人看到我们俩此时的亲密姿态,必然会认为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我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按了回去:“别声张,后面有人。你就挽着我去坐车,千万别让人敲出我们俩有什么不对劲。”
我心里着急,忿忿地道:“你和顾作言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我从来不过问,更不会干涉。但我万万想不到,你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毁了对我这么重要的日子。那么接下来呢?是不是连我的婚礼也要一并为你们的事业买单了?!”我的脸上殊无表情,语气却不由自主地加重:“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我已经玩够了,我不想去追究绑架我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绑架我,但并不意味着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顾作言与这件事的关系。我想当年你们曾经救过我,现在一报还一报,我多活了两年也不算吃亏。然而我的家人却是无辜的,我不想有一天他们也会被拖下水,和我面临一样的危险处境。”
时译之用只有我与他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嘲笑的意味:“随你怎么理解,我的态度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我自己选的路就是咬碎牙也要走下去,但是还要求你放过我的家人,他们与你们的事业毫无关系,自然也没有必要为此买单。我只求他们好好地活下去,没病没灾。”
时译之似是诚恳地回答:“我可以答应你,但我的话一定做不了数。其实在这么个乱世,仍凭谁都没法答应你。只要日本人还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谁都不可能保证没病没灾。至于我们的事业,若是大部分的人仍旧像你这般冷眼旁观、事不关己,那么这场战争的结局注定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我觉得逼人的寒气透过呢子大衣和厚厚的羊毛围巾直往我的脖子里钻,我紧了紧大衣的前襟,用严肃而坚定的口吻告诉他:“并不是只有你们肯为了家国大义去赴汤蹈火,你们敢,我也敢,还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他们的内心也是这样想的。既然是为了共同的理想去奋斗,又何必非得分出个亲疏远近。敌人都没开始动手,就想着先牺牲掉不重要的人,留下重要的人,你们的所作所为又与敌人有什么差别。”
时译之没有回答我的话,从上车到下车,他只是同司机说了我家的地址,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片尴尬的沉默。我下车的时候,时译之一直用他那双深邃幽深的眼睛望着我,可最终还是欲言又止。知道我进了家门,我听到门外汽车发动的时侯,心上突然涌上一种真切的不安。而一直到许多年后,我一直在扪心自问。若是我能知晓后来的一切,在这个当口会不会冲出去阻止他。但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这一次被沉默裹挟着的会面,竟成了我与时译之之间的永诀。
之后的好几天,曹遇安和时译之都是音讯全无。不知道是因为之前被绑架的遭遇让我提醒吊胆了好些天,还是被生生破坏的结婚照拍摄,这些天我总有些精神恍惚,大事小事总无可避免地出现失误。当我第n次在配置化学试剂时出了错的时候,我终于决定放下手中的事情,去外头透口气。
我站在窗边朝外眺望,大街上有些冷清,行人都穿着厚重的冬衣行色匆匆地走着,仿佛后边有什么凶恶的怪兽正在追赶着他们。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撇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福特,从这个方向望去本来看不到车牌,可我却十分笃定,这辆车便是曹遇安的。而车子不远处的步道上,一个小贩孤零零地在寒风里摇着爆米花桶。我的眼角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心底里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若是我猜得不错,那个小贩决定是某方派出的探子,而曹遇安为了保护我,也就暗中拍了探子。
但他的位置却隐藏地并不隐蔽,要说真起到了什么作用,那也是威吓大于实际效果。曹遇安现时在上海混的风生水起,黑白两道、各方势力都要给他些面子。他的车子停在我家门口,就仿佛是放出风声,这里是他的地盘,里面的人由他来保护。即使是那些鼠目寸光的宵小之徒,在接收到了这些信息之后,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常常地叹了口气,将自己整个儿隐藏进阴影之中。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双方实力间的角逐和暗斗,仿佛在观看一场无声的好戏。这让我想到一首诗“你在桥上看风景,桥下的人在看你。”在这场猫捉老鼠般的斗争里,谁都以为自己是食物链顶端的幸运儿,但现实却给了他们最沉痛的一击。
两天以后,曹遇安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怀表递到我的面前。那枚怀表虽然已经损坏变形,上头斑驳的血迹经过擦拭仍旧触目惊心,可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枚面目全非的怀表,它的主人也就不言自明了。我的脑海里升腾起不详的预感,我望着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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