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民国烽烟录:时光为凭-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天要是存心来找麻烦的,我可不欢迎了哦。”
我不自信地嗫嚅着:“怎么会呢,我今天是特意来拍照的呀,怎么晓得会遇上你。”我非常无奈地想着,我似乎从来没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占过一次上风,totally一次也没有。不管是有道理还是没道理,他似乎永远可以占据主导的位置,让对方的思路跟着它偏离原来的轨道。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惨,我拿腔拿调地用上帝的口吻命令道:“我赶时间,麻烦你快一点儿。”
不得不说顾作言是做一套像一套,好比他现在鼓捣着手里的新款相机,俨然就是一个照相师该有的样子。眼前几下闪烁,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烟霾。我听见一个声音透过重重烟瘴穿越过来:“拍得不错,过几天你就可以来取照片了。”
我实在没想到,如今照相馆的服务已经好成这样了。约定取相片的时间还没到,却已经把我新拍的相片寄送送到了家中。
我从水清的手中接过邮包,迫不及待地打开想要一探究竟,却意外地发现了顾作言的亲笔信。这手字我真是再熟悉不过,所以看到字迹的那一瞬间甚至生出些恍惚地感觉,好像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个梦,我们也还是话剧社里相识不久的同好。
我想起上一回我在信中无意间提起过顾作言的事情,密斯林用一种“早知如此”的口吻回复我,顾作言这个人身上发生任何的事情她都不奇怪,因为这个男人本来就是“神秘”的代名词,他的身份和过去让人想要一探究竟,他的气场强大到叫人无法直视。
我原本觉得密斯林的形容实在有些夸大其词,如今却隔空认同起好友的判断来。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我在几天以后又一次去到了遇见顾作言的照相馆。店铺依旧营业,一应的装饰陈设也与之前别无二致。可恰恰是那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顾作言,却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拐弯抹角地打听顾作言的下落,可是新来的小哥却根本不为所动,始终坚称自己与顾作言只是数面之缘,自从付了钱盘下这家店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
我仍旧是牛皮糖似地对着他穷追不舍:“那么你至少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把这家店卖了呢,前几天见到他的时侯还好好的呢!”
那个小哥也真是毫不示弱,他两手一摊:“也许是缺钱,也许是因为你,谁知道呢?反正我盘下这家店只花了两条小黄鱼,我还问那么多干嘛!”
我不由得语塞,可仔细想想,要从这个人嘴里套出些什么来,还真是不可能了,于是只得悻悻地走了。
我当时根本没觉察到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想着大概利欲熏心的小老板都是这样。可后来大哥的一番话却让我茅塞顿开,哪有人那么草率就会买下一家店的!先别说这个价钱是不是合适,万一原来的老板欠过钱犯过事,又或者这家店里死过人,难道也可以这样轻描淡写、毫不在意么!所以从那时起我终于可以确定,顾作言这个人,不是个卧底就是个间谍,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又有一种女人特有的直觉告诉我,我和这个人的缘分绝不仅止于此,将来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
我怔忡地想着,我去,再见到这个家伙一定会死得很惨!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面对一向最信任的大哥,我还是选择了三缄其口。既没有告诉他我和顾作言的缘分,也没有透露我的怀疑,而是我觉得若是顾作言是共产党的话,桓横在两人之间的政治差异会让两个人成为敌人,而这正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我在顾作言让人送来的照片背后写上了拍摄的时间地点,并署上了自己的名字。一共四张照片,一张寄给了远在美国的密斯林,一张送给了卫二月,一张装在漂亮的陶瓷相架里,还有一张,我美滋滋地想着,可以送给那个即将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的最爱的人。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后来我还去过两次那家照相馆。和它的外表一样,生意也一直都是清冷的。又一次甚至连店门都关了起来,上头挂了块牌子,用粉笔写着,店主因为私事要离开几天,过些日子回来后会继续营业的。我不由得有些好笑,不知道懒惰会不会传染,这个时代的商人们哪一个不绞尽脑汁,恨不得把别人的钱都赚到自己的口袋里才好,这家店前前后后的两个老板倒好,完全把金钱视作是粪土,毫不放在心上。
等到春花落尽的时侯,大家都在等待一个好时节的到来,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更深重的灾难。七月七号这一天,史上著名的“七七卢沟桥”事变正式爆发。
当然,这些命名都是后话了,七月七日晚上发生在卢沟桥畔的战斗几乎是令人措手不及的,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件事成了而后长达八年中日战争的序曲。日本人的虚伪和凶狠在这件事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早存着要一举攻破宛平的心,却仍旧像以前一样企图找寻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大多数的中国人知道这件事却是在七月八日的一早。那是一个寻常的星期三,一家人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匆匆用过早餐以后,就要开始忙碌的一天。而当我们打开收音机的时侯,却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谁也不曾想到短短一夜,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父亲第一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草草地吃过早饭便同祖父告别:“爸,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得到单位里瞧瞧,今天晚上估计得很晚才能回来。”
第30章 银行已经发生了抢兑()
始料未及的突发战事,让一向镇定的父亲也有些六神无主。他不忘仔细地嘱咐母亲:“佩佩,上次我不是让你兑了一部分现金么,今天把另外的也都兑了吧,能换成小黄鱼最好,不能换的,就折成银元,吃点亏也没关系。”说着便拿起公文包便朝门外走去。
祖父还没回过神来,犹自喃喃自语,等他反应过来,父亲早已经走远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过头来问母亲:“他这话什么意思,这是已经开战了吗?他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去逃难了么?”
母亲丝毫也没有被祖父的气势所压倒,一脸坦然地答道:“再勋许多日前他就告诉我,别看蒋委员长一直主张和平解决,但中日之战在所难免。一旦开战,我们手里的银圆券也就成了一堆废纸了。到了这个时候,只有真金白银才能保障我们的生活。前一段时间,再勋私下里让我把一部分的钱换成了银元,如今瞧这局势,怕是只会越来越乱,所以让我把体己钱换成小黄鱼,将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也可以救燃眉之急。”
祖父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他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像是乍入寒秋,显得无比萧索:“唔,若是真如你们所说,那只能努力自保了。我现在手头上还有些现钱,你去替我兑成小黄鱼吧。至于存在钱庄里的钱,我也不大放心,你去看看能不能转到外国银行。还有祖传的几件古董,也去外国银行找个保险柜存起来。这里毕竟比不上法租界英租界,日本人真要打进来了我们也要早做准备。”
两个伯母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着。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那简直就是一幕活剧,从不屑到紧张再到急迫,最后对于战争的恐惧战胜了她们对母亲的抗拒,妯娌之间的关系竟前所未有地紧密起来。她们甚至友好地挽着母亲的手臂:“佩佩,你待会出去的时侯带上我们一起去好伐,要是外头的形势真的那么不好,我也把压箱底拿出来换成小黄鱼这才放心呀。”
母亲很客观地回答道:“现在大家都排着队兑钱,好几家银行都发生了挤兑的情况,一时半会说不定还能不能立刻拿到现钱。金价也涨得离谱,从来没见过涨到这个程度,你们自己得想清楚是不是要冒这个险。”
二伯母画着巴黎最新色彩的红唇一开一合,脸上的表情极为浮夸,仿佛五官不用力舒展到最大的幅度就不能表现她的诚恳:“哦哟,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的意见就是我们大家的意见嘛。三弟他一向是家里头脑子最活络的,又是在政府里头上班,肯定有点内幕消息,我要是再不信你我就真的笨死了。”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一头卷发好些天不曾打理,如今像是冬天的枯草软软的聋拉着。她本不想就这么蓬头垢面地出去见人,可是内心深处又怕母亲等不及一个人先走了,于是卯足劲地把母亲往自己的屋子里拖:“哦哟,我换件衣服,你在这里等等我啊。”
大伯母的好胜心已经强到了几乎有些病态的程度。有些东西她可以不喜欢,但是若是别人得到了,尤其是不如自己的人得到了,她就一定要争一争。所以,她原本并不喜欢同我母亲相处,总觉得她温文又有些疏离的个性显得做作,有时候就是打了照面也会熟视无睹。
但今天二伯母随母亲的一番殷勤不知为何却点燃了她心中的那把好胜之火,撩拨得她坐立难安。本来兑钱这种事情她是用不着操心的,她的嫁妆和聘礼一直都存在银行里头吃利息。大伯又是长房,将来祖父的家当还不都是落在他们家的手里。可是,在她那不大灵敏的大脑快速运转了几秒钟之后,她的直接反应却是把手上的碗盏朝着桌子上轻轻一放,用她所能展现出来的最温柔的声音说道:“喔唷,你们俩个出门怎么不叫上我的啦,今天天气那么好,我们三姐妹正好也可以一起出去散散心。”
她说着,立刻便行动起来。不知道她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她娘家的那辆老爷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停在了楼下。她用一种骄傲又卖弄的语气同大家说道:“马路上乱哄哄的,还是有辆车方便。待会然然就在车后座一起挤挤,我让司机送你去学校。还有啊翠萍,你动作也快一点,要不然人家小孩子上学要迟到了。”
二伯母则是一副羡慕嫉妒恨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她极其不自然的摸着自己的刚刚盘好的头发“好了好了,不要催了,我这就去。”
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不需要台本、不需要导演,分分钟都是大戏的节奏。所以这一路上实在精彩的很,大伯母、二伯母各展奇能,表面上亲厚得不得了,实际上每一句话都恨不得揭了对方的老底才好。好在我有“学业为重”这个借口,一到学校就欢天喜地地告别了她们,享受清净去了,可是难为了母亲,她素来最讨厌女人之间的暗战,没想到仍旧逃脱不了这种宿命。
学校里的气氛也和往常不一样了。其实“抗日救国”的口号已经喊了许久,但大多数的人都没想到战争会以这么一种令人措不及防的速度爆发,一瞬间就把整个国家连同四万万的同胞一起推向了绝境。
作为一名普通的学生,我们想要做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但是能做到的又实在是少之又少。学校里上至校长下至新生,对于日本人挑起战争的行径无不义愤填膺。可是思前想后,却发现自己能做的还是和战前一样,写几幅标语,做几场演说,写几篇战斗的檄文,亦或是发动一场公开的示威游行,仅此而已。
女中的学生们忙活了几日,开始时的热情便不由得被浇熄了一大半。老校长很是时候地发表了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说,演说中的观点后来在战争中无数次被提及,也成为了国难时期学子们能够坚持下来的精神动因。
第31章 那我就学古代的侠士,在领口里缝上毒药()
校长见我们目光灼灼地望向他,便说道:“战争自然要有热血青年抛头颅洒热血,可是战争总会结束。到了那时候枪杆子就不灵了,身手也不那么重要了,我们要的是灵活的大脑和笔杆子去重建中国。”
他这一番慷慨陈词一出,整个礼堂里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那掌声久久不歇,连带着每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都泛起了激动的红晕。后来,身边的好多同学都是因为他的鼓励才在长达八年的时间里坚持下来。他们不但经历了时间的考验,也经受住了想象不到的贫寒和痛苦,从长江入海口一路辗转流离到处于大后方的云南边陲,却未曾敢把学业抛下。
话剧社自从玛丽教员走了以后,便萧条了不少。尤其卢沟桥一役,日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中国军队连连惨败,社员们却再也没有了过去那种一心要排出一部好剧来为将士们助阵的热情了。用卫二月的话来说,如今的话剧社早已是昨日黄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为了弥补,我和卫二月决定再加入一个社团,用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为抗战作出自己的贡献。虽说是为了公益事业,我们俩也希望能够真正以自己的所长去帮助到更多的人。挑肥拣瘦了好几天,卫二月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份传单,她将传单高高举起,豪迈慷慨地对我说道:“生逢乱世,就该经受血与火的洗礼。然然,这简直就是命运的号召啊,我们去参加救护队吧!”
听君一席话,我差一点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翻倒下来。收拾好快要掉落的下巴,我花容失色地问道:“什么,救护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得了的工作啊。”
卫二月挺直腰杆,通常她摆出这样的姿态就是说明,她刚才的那番话是深思熟虑以后的产物,并且她一定会坚持自己的主张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对,救护队。你想想,我们不能上战场,可是我们在后方救护受伤的士兵一样是为抗战事业出力嘛。再说了,不说别的,你就忍心看到那些年纪轻轻的伤员因为得不到救助就白白地落下残疾甚至送了命?”
我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的震惊便更强烈了:“战地救护队也就比前线安全一点,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把这么危险的工作做好?且不说战地有多危险,万一一个炸弹落下来,连生还的希望都十分渺茫。最差的结果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打输了被日本人生擒,会是怎样的下场不用我说了吧?不行!绝对不行!”为了加重语气的力度,我不断地晃着头:“你如果要参加教会组织的救援队去帮助下无家可归的灾民,我一定帮你。可是和打仗有关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才不要趟这种浑水。”
卫二月这个人生起气来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她向来是情绪外露,像是随时都要烧起来的一团火。没想到一生气反倒冻成了一块冰,一张脸瞧着似乎是平静如水木,但是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凉意,叫人不由之主地被她的气势所慑。
我说:“师傅,有杀气。”
卫二月差一点没绷住:“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以为你逗我笑,我就原谅你了。”她看起来是下定决心要说服我:“日本人都要打进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安全可言呢?就算呆在家里,也可能被从天而降的炸弹炸飞。就算什么也不做,日本人也不见得就放过你。我们有四万万的兄弟姊妹,每一个受伤的士兵都是自己的亲人。就算不为了那些有的没的道理,至少也要为了受到伤害的亲人出一点儿力不是么?”
她说得声情并茂、字字动情,连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有这样强悍的感染力,到了最后我就只剩下举手投降的份了:“好吧,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说不,就该被当成卖国贼了。”我伸手去够她的胳膊:“可是你知不知道,救护队是要救命的,就算不是医生,也要有护理经验和知识才行,我们连高中都没念完,你真的觉得他们会收我们?”
卫二月像被洗过脑一般,整个人沉浸在狂热的向往中:“没有技能可以学,没经验可以练嘛。你想想一战的时侯多少欧洲的女孩子都去做护士了,她们也从来没做过,不照样做的像模像样的,战争结束以后大家都说她们为抗战做出了巨大贡献。”
我两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其实不只是卫二月,每一个人热血上头的时侯都是这副模样。我想有人负责理想,也总得有人负责现实。于是便用一种十分理智的口气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那可怎么办?”
卫二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我就学古代的侠士,在领口里缝上毒药,若是落到他们的手里,就服毒自尽。”她说得义愤填膺,就像以前在戏剧社里表演时一样,因为过分外放,演技便显得有些做作。但是她眼神里所投射出的坚毅的光芒却告诉我,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在这段对话发生后的第二天,我和卫二月就报名参加了红十字会的救护队。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纠结有多么可笑。因为,救护队员并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前头的队伍蜿蜒曲折,后头的队伍一直排到马路对面,要想从这万千的报名者里脱颖而出,那也是一件十分艰巨的任务。
队伍里既有像我们这样穿着学生装一脸稚气未脱的学生,也有上了些年纪穿着旗袍的时髦女子。更有几个穿着护士装的女孩显然是趁着医院午休的时间过来应征,大家都是一脸期待和向往,仿佛她们要面对的不是可怕的战争和流血的场面,而是赶赴一场优雅的舞会一般。
就在这种热血涌动的社会热潮之中,时局就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你正思索着该用怎样的方式朝东走的时侯,它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往西方狂奔而去。
第32章 面对真正的伤者时平日的自信完全不见了()
我之所以参加救护队选拔原本完全是因为卫二月的怂恿,却没曾想,因为过硬的医学知识成功入选,始作俑者自己却名落孙山,只是被选进了预备队。其实预备队说好听了是在救护队人手不足或者伤者大量涌现时的机动配置,其实不过是安慰性质的闲散组织,并不大可能有用武之地。
听完结果公布,我十分豪迈地揽住了卫二月的肩:“二月,你想哭的话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我借一个肩膀给你。”
卫二月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楚楚可怜:“哎,你说人生怎么就这么无奈呢。我本将心向明月,何奈明月照沟渠,啧啧,真是辛酸。”
我嫌弃地在她的肩上一拍:“你什么意思呀,我长得很像那什么臭水沟么!”
卫二月期期艾艾地在一旁撒着娇:“不是啦,只是人家真的很想去啊。”这副样子软萌软萌的,要是可以,我一定就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了她。我安抚地拍着她的头顶:“其实你还可以在其他的组织里找到更合适自己的工作,你那么有号召力,不如去宣传队试试。”
话说从这一天开始,我的生活就空前地忙碌起来。除了上课下课吃饭睡觉,我几乎不眠不休地接受着专业的救护培训,即使回了家也反复练习培训时学到的护理知识。家里人把我的废寝忘食定义为“好学”,已经和母亲言归于好的二伯母表示,像我这样聪明又好学的女孩子注定不会走她们的老路,是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然而,母亲毕竟是母亲,我的一举一动再怎么隐秘,也绝对逃不过她的眼睛。果然,我刚在书桌前坐定,母亲便悄悄地跟了进来。
她一点也没准备拐弯抹角,而是用开门见山地态度问我:“然然,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我想,上一回二哥的事情已经让母亲中了一次枪,这一回可不能再伤口上捅刀子,于是便想着是不是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只是我向来说不得谎,每回被揭穿,都是因为自己心动过速,从脸颊红到了耳朵尖尖。我瞧着母亲,于是就像自首一般地说道:“妈,你可得平心静气地听我把话说完呀。”
母亲一脸严肃地瞧着我,就像是严厉的老师面对被抓包的学生:“又出什么事儿了?”
我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地道:“妈,我报名参加了妇女救护团,前两天他们写信告诉我入选了。这几天我一下课就去参加救护团的培训,并不是像二伯母在埋头苦学。”
母亲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勃然大怒,也没有因此而感时伤怀,反倒是一脸欣慰:“妇女救国会,这是好事呀,你干嘛要瞒着我们,害得我这两天一个人在那瞎操心。”
我被她的反应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妈,你真的不担心么?将来要是日本人打到上海,我可是要跟着战士们上战场的呀。”
母亲就像小时候每天晚上我缠着她一定要听故事时那样温柔地拍着我的背:“然然,当时是因为世道还算太平,启智做的事情又正好触动了政府的神经,我和你爸爸就想着把他送出去避避风头。可是,你做的事情就完全不同了。日本人已经挑起了战争,等于把所有的中国人都拖进了战争里。他们若是打到了上海,就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安全的,就算是躲在家里也可能被炮弹砸中。你去参加战地救护队,是去拯救所有的人。只有上海保住了,我们才会有活路。”
我回过头注视着她漆黑的、水晶珠子一般的眼仁:“妈,你还真是放心啊,你就不怕我受个伤什么的,到时候还怎么嫁得出去!”
母亲轻轻地笑了起来,在她身上我可以看到“娴静如水”这四个字。过去书香门第的女孩子大多被按照这个样子培养,可是在往后的岁月里这样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