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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锁梧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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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烟拿了油纸伞来,却被大夫人的丫鬟曼荷一把夺走。玥汐低头看着一身精湿微微颤抖的自己,苦笑不已。
滂沱大雨中,有人缓步走到了她的身后,她知道来的是谁,但仍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却见伞下的姜氏拢着满头珠翠,盈盈站在自己身后,满脸皆是骄矜之色。
玥汐淡淡一笑,道:“姐姐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姜氏明眸善睐,掩口笑道:“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姐姐一向与妹妹情同姊妹。眼见妹妹被这样糟蹋,心里真是不值。姐姐本想劝说公公收回成命,奈何他正在气头上,姐姐又人微言轻,实在是无能为力。”
玥汐话里藏阄道:“姐姐教导妹妹要在督军面前盛装打扮,又教妹妹在茶里放雪梨,当真是悔人不倦,用心良苦。是妹妹自己有眼无珠,又怎么怨得了旁人。”
姜氏微笑,语气里微含讥诮:“真是伶牙俐齿,只可惜妹妹不得大少爷宠爱,如今又得罪了一家之长,以后真当应该谨言慎行,免得行并踏错,若是被哲宇休了,那才是真正丢了你们卜家的脸面。”
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在天空中闪着,骤雨抽打着玥汐的脸,一下一下,她就那么直挺挺跪着,面前迷潆一片。
姜氏和丫鬟轻笑了几声,转身离开了。
被雨淋了整整一夜后,玥汐终于体力不支倒下了。大夫人也懒得叫大夫,只吩咐含烟炖了姜茶给她去去湿气,免得惹了风寒过给府里人。
玥汐湿漉漉的一身,在落地镜子前站立了许久,然后一件件的褪去身上的衣衫,镜子里的她玉体横陈,美得仿如画中人。她突然感怀伤物起来,如花的年纪如花的容颜,难道真的要在这闱庭深院里一生沉寂,终老一生?不,这绝不是她想要的!且不说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光是每个午夜梦回所忆起的那个把她的真心划得千疮百孔的人,她就足以振作起来。
玥汐发现自己在镜子里的面容变了,黯淡的面容再次被激情点燃,呆滞的眼睛重新焕发出神采。蛰伏已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终于明白,自怨自艾,容忍谦让,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发誓,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卜玥汐已经死了。自今日起,我再也不会流半滴眼泪。那些污辱我,轻践我,嘲笑我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玥汐对着镜子,一字一字,缓慢而又怨毒的说道。
含烟进来,替她换了湿衣。玥汐和衣入眠,长长的发丝仍是湿的,洇得头下的鸳鸯香枕上一片斑驳的水渍。含烟瞧着她苍白无血的脸,想着去厨房煮碗银耳莲子羹给她润润喉,便悄悄退下了。
红烛已残,半梦半醒之中玥汐只觉有只手正在她脸颊滑动。粗壮的手指,带着滚烫的呻吟,一下子就把她惊醒了。
玥汐勉强睁开眼,阴冷的残烛下,映照出赵强涎笑猥琐的脸。
她吓得身子弹起,嘶声道:“大胆的奴才,你是嫌命长吗?“
赵强不惊反笑,舔着脸道:“大少爷不要你,你又何苦为他守身如玉。我虽不及叶哲宇这般高大英俊,但应急解馋,却是绰绰有余。”
他一面说着,一面色胆包天的瞟向玥汐的胸部,阴翳下流的气息向她席卷而来
情理之下她一把夺了边上绣篮里的剪子,将尖韧对准了赵强:“滚出去,不然我就告诉大夫人。”
赵强不为所动,冷笑道:“你尽管去告诉,我只说是你耐不住寂寞,有心勾引我,看督军和夫人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嘿嘿,私通之罪,可不是罚跪能了事的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爬上了床,伸手去摸玥汐露在被子外面的玉足。
玥汐对准他的手便一剪子扎了下去,赵强吓得赶紧抽手,那剪子的尖韧扎在了被单上,划出一片白白的棉絮。
见玥汐这样倔强,赵强脸上满是骇人之色,恶狠狠道:“你今日若是不从我,等大少爷回来,我就告诉他你耐不住寂寞勾搭我。”
玥汐果然放下了剪子,赵强以为她屈服了,把脸凑过去就要亲,玥汐挥手,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打的赵强眼冒金星,他还没回过神来,玥汐已经扯着他的衣领反手又是两个耳光,直打得赵强嘴角破裂,渗出血来。
“你,等着瞧!”赵强许是被她凌厉的架势所慑,不敢再作非分之想。又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便跃窗而去了。
含烟推门而入,见玥汐双唇紧闭,面白如纸,双目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冷厉。
一夜无语。
第57章 情义两难()
云舒痛楚的呻吟了一声,终于悠悠醒转,缓缓睁开了眼睛。
八夫人松了口气,还未启口便已落下泪来。
云舒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娘,我已经没事了。”
秋月玩笑道:“二少爷醒了可是天大的喜事,您该高兴才是。”
“对对,我们都该高兴。”
八夫人面上犹自沥沥滴着泪珠,笑中带泪扶云舒起身,难掩欣喜之色丫鬟们也是一拥而上,为云舒擦脸的擦脸,执扇的执扇,喂水的喂水。
云舒喝了口水,目光瞟过窗边的那张梅花小几,只见那上头摆着一只水晶瓶子,里头灌了水,斜插着几枝梧桐花,那花应该是新鲜摘下来的,芽苞初放,新叶片片,满屋皆是恬淡的花香。
“梧桐疏叶琼玉树”云舒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随着他的身体一同苏醒的,是对千千的记忆。
据说梧桐花是不会结果的,正如他与千千的这段朦胧青涩的感情,即便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美好,但永远不会有收获的那一天。
八夫人见云舒身形削瘦,坐卧不宁,心中微微发酸,她打发走了一众丫鬟,只留下秋月。
见秋月关好门窗,八夫人才轻声问道:“云舒,现在屋里没有旁人,告诉我,你和哲宇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云舒却置若罔闻,忍着剧痛,伸手打开床边那紫檀雕花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宣纸,小心翼翼地展开,四排娟秀的小楷如行云流水一般跃然于纸上。
“梧桐疏叶琼玉树,桐花风软秀晴空,花拆香枝嘤嘤语,雨前初见旧时人。”
抚触着那些小字,云舒的心中掠过一丝模糊的悸动,说不清道不明,犹如这屋子里的檀香与那梧桐花香稠密地交织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馥郁之气。
八夫人见云舒笼在一片氲氤之气中,眉宇间隐有忧伤,全不似以前那般开朗善谈,心里隐隐生奇。
“云舒,你这是怎么了?”
云舒略略凝神,若有所失,目光四下转动,疑声道:“春晖去哪里了?”
事实上,春晖早在他昏迷的时候就悄悄出了督军府,因为他听到昏迷的云舒一直在呼唤一个名字,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名字。
自十二岁被卖到叶家为奴,他就长伴在云舒左右。他们虽然不是一脉同气,却早已休戚与共,祸福同当。在他的心里,云舒并不单纯只是主子,更是他的兄长和朋友。所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今天一定要帮云舒达成心愿。
春晖先去了天福楼,但是老贾说千千这几日告假,他只得又赶到卜府。毕竟已是戌时一刻,他在门口转悠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拍了拍门。
开门的是卜忠,听到春晖要找的人是千千,他先是一怔,继而说道:“等着。”
春晖本以为能顺利见到千千,却不料等来的竟是奕凡,他早已从千千口中知道云舒的身份,见是春晖,不欲与他多言,令卜忠关门,自己回身就走。春晖想闯进去,卜忠早已顶住门,把他挡在了门外。
春晖急得抓耳挠腮,眼看那大门就要关闭,从那手臂粗的缝隙中终于看到一抹清丽的身影。
他急得大叫:“千千姑娘!”
千千骤然听到春晖的声音,两靥霎时雪白,不由自主道:“忠叔且慢,我只问他一句话。”
门霍然敞开,春晖惊喜地望着千千,月光照在她翩然起舞的衣袂上,漾出一丝耀目的斑驳。
“春晖,你家二少爷的伤势如何?”
千千虽然对云舒的欺骗充满了愤懑,但念及他毕竟因自己而伤,她不能置若罔闻,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春晖把她拉到一边,见离得奕凡远了,又四下环顾无人,方悄声耳语道:“千千姑娘,我只说一句话。你现在不去看他,只怕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春晖估摸着千千的心思,虽知道她并非对云舒完全无情,却又怕她碍于奕凡不肯去督军府见云舒,担心之余生急中生智,便夸大其词往严重了说。
“春晖,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危言耸听?“
千千几乎不能相信,目光瞬时转向身后的奕凡,好不容易磊起的镇定自若荡然无存。
奕凡淡淡瞧着春晖,虽然没有听到他对千千说了些什么,但也猜到了几分,语气里深藏着狐疑:“你们叶家在榕城能呼风唤雨,我就不信请不到名医替他诊治。”
“那可是炸伤啊,二少爷背上的皮肤焦灼溃烂,都不成人形了。”春晖急切地说着,这几句话确是出自真心,他声音几度哽咽,几乎不能自持,“千千姑娘,马车就在外面,我们边走边说吧,我怕去晚了二少爷就”
千千脸色愈加苍白,脚下一软,脱口道:“好,我现在就去看他。”
“不可以!”奕凡疾步上前,一把扯住千千的手,沉声道,“记得叶家搬来榕城之前,我就告诫过你,以后要少出门,因为你和你母亲实在太像了。你难道忘了她是怎么死的?她这般费尽全力要护你周全,你却要送羊入虎口,你怎么对得起你母亲?”
千千急急的挣脱奕凡的手,把他往后一推,哀求道:“事隔这么多年,也许叶家的人早就忘了我娘这回事了。他毕竟帮了卜家这么多忙,还为我受了重伤,我若不去见他最后一面,实在心里难安。”
春晖比云舒还要小一岁,哪里知道黎婉婷的事,他眩惑地望着他们,摸不着头脑。
奕凡一把扯下千千发髻上的那枚累丝金簪,掷于她足下:“你每日看着那副破画和这根簪子发呆,你真的当我一无所知?你喜欢他,是不是?”
千千俯身拾起簪子,眼中已蓄满了泪水:“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喜欢叶家的人,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中伤我。叶云舒帮了我们卜家这么多忙,他又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只是感念他的恩情,心有愧疚。”
“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是一定要去,是不是?”一股嫉妒蓦然捉住了他,他沉痛而生气地喊,“好,既然你非要去送死,我陪你去。”
千千一时怔住。
第58章 终露身份()
奕凡定定地望着她:“你不要忘了,十年前,你的母亲已经把你托付给了我,所以,此生你只能是我的人。”
他不由分说,赌气似地一把攥起千千的手,大步出了卜府。千千只得踉跄地跟着,两人上了叶家的马车。春晖扬鞭,马车朝着东门大街一路驰骋而去。
到了督军府门口,千千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奕凡望着她,幽幽的说:“你后悔了吗?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千千整颗心都绞了起来,她甚至有刹那间的眩惑,她为什么要到仇人的家里,来探视仇人的儿子!
“千千姑娘。”马车外传来春晖焦急的声音。
千千深深地吸了口气,神色渐渐趋于平静。奕凡知她的性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认真的说:“一会见机行事,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立刻离开。”
千千点点头,随奕凡下了车。夜已深沉,两旁灌木丛生,青枝绿叶影影的在三人面前悠然摇摆,在千千眼里竟似骷髅的手爪在上下游移。蝉鸣声声入耳,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愈发的刺耳,直刺的千千心头一阵阵惶恐。
叶家人都各回各的房间,唯有八姨太跟云舒的几个丫鬟还在他窗前守夜伺候。含烟正准备去给玥汐打水洗脚,看到春晖带着奕凡和千千进了花园,既惊且喜,赶紧去通知玥汐。春晖带着千千去了云舒的房间,玥汐与奕凡在亭子里闲话家常,一个月不见,恍如隔世,未开口,泪先流,玥汐无语哽咽,不知从何说起。
千千对着八夫人执手为礼,转目看到云舒形容憔悴的躺在榻上,脸上似乎清减了许多,他依旧昏迷着,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异常的苍白。泪水一下子就蓄满了她的眼眶,刚想走过去,余光瞥到八夫人警觉的注视。千千转过脸,惊疑不定地望着她,身体开始紧绷。
“你就是千千?”八夫人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是。”千千低下头头,声音也是低低的。
春晖连忙说道:“千千姑娘是卜家的三小姐,也是四姨奶奶的亲妹妹。听说二少爷受了伤,特意过来看望他。”
云舒恍如置身梦中,及至此时才惊觉并非虚幻,声音因为激动而哽咽:“千千,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你你还好吧。”喉头一阵酸楚,千千哑声相询,在八夫人的目光逼视下不敢近前。
八夫人打量之下,已然猜到了她的身份,只觉呼吸一窒,身子微微一颤。她摇头清叹道:“你绝不是卜家三小姐,你是楚玉珩和黎婉婷的女儿。”
不啻于一声惊雷,云舒震惊得无以复加,黎婉婷,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曾经如流星一般在督军府一闪即逝,虽然他只是从压箱底的老照片中见过她,但是那份高贵娴雅的气质,犹如月空中的一轮皎皎明月,令他深深沉醉!云舒终于明白,为什么初见千千时,会有“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的感觉,原来,一切皆是宿命的安排。
千千虽已做好了曝露身份的准备,但一朝被叶家的人揭穿,那股惊痛、愤怒和惶恐交织的强大冲击还是汹涌而至。
她努力抑住翻腾的心绪,闭上了双眸,等她睁开眼睛时,面上再无半分柔弱,只剩下视死如归的坚强。
她昂首面对八夫人,异常坚定的说道:“夫人目光如炬,不错,我就是楚玉珩和黎婉婷的女儿,楚千千。”
八夫人见她的神情,幽悲一笑:“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气质,一样的品性,你跟婉婷真是如出一辙。”往事如绘,她神思百转,缓缓接口:“二十年前,督军还是大清的兵部尚书,楚玉珩是叶府的管事,而婉婷,她曾是督军最爱的女人。后来,他们打伤了督军,私奔逃走。我听说他们最后落脚的地方就在榕城,只可惜十年前两人双双客死异乡,想不到,今天我还能见到他们的女儿,一个与婉婷一模一样的女儿。”
春晖惊得掩口,他这才明白,千千与叶家,竟有这样千丝万缕的纠葛。
“夫人打算怎么处置我都不要紧,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希望不要牵连到卜家。”千千此时已经坦然,只是担心卜家会因为自己受到池鱼之祸。
“千千,你放心吧,我娘是不会为难卜家,更不会为难你的。”云舒勉强支起身子。
春晖立刻奔到云舒床前,扶住了他。
八夫人急切的喊道:“快躺下,小心你的伤。”
云舒依言躺下,深深凝视着千千:“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使你置于险地——”他说不到几句,就咳个不停,但是千千不动不语,面上的神情也是闪烁不定。
八夫人凝视千千,叹息道:“你明明知道自己的容貌跟你娘那么相似,还肯为了云舒冒险到叶家来,而云舒昏迷的时候,口口声声念的都是你,你们”
“夫人,你误会了。”千千见云舒伤势虽然不轻,但绝无性命之忧,心中已然明白春晖是夸大其词“骗”自己前来,她疑心是云舒授意,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当即向八夫人凛然道,“我是卜奕凡未过门的妻子,漏液前来,只是因为叶二少爷对卜家多番相助,又是因为我才受的伤,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应该过来探视。我对卜奕凡其心可鉴,绝无旁骛,请夫人慎言,免得毁了我的清誉。“
这一番义正辞严的话堵的八夫人哑口无言,她担忧的朝云舒望去,果然见他脸色惨白,大颗的汗珠,从额上滚滚而落,她看出他在挣扎在忍受着比伤口更厉害百倍的痛楚,母子连心,她感同身受,她疾步过去抓着云舒的手,心痛到无以复加。
玥汐絮絮叨叨的跟奕凡说了自己嫁到叶家后的所有经历,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将自己嫁到叶家已经一个月,还依旧是处子之身的事说出。
说出这番话后,她原以为奕凡会表现出一番强烈的控诉,但是低头等了好久,都不见他说话。
“哥?”玥汐疑惑地唤了一声,抬起头,却看到奕凡直着脖子一直朝云舒的屋子望着,脸上尽是焦虑之色。
玥汐立刻明白他的心思,她叹息了一声,站起了身来:“我带你去找千千吧。”
皓月高悬,星群更稀,叶府花园里,一声惊叫打破了平静。
“杀人了,流莺死了。”
奕凡和玥汐一个激灵,相视一望,两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59章 横生枝节(一)()
很快,叶家大大小小,上上下下都被这毛骨悚然的惊叫声吵醒。片刻的功夫,花园里便聚满了人。
八夫人自然也听到了响动,一把将千千拉到一边,脸上遽然迸出寒光:“我出去看看,你留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否则被督军知道了,我也救不了你。”
千千心头一怔,微微色变。八夫人知她心底一定有颇多疑虑,稍稍凝眉,朝云舒望去:“云舒自会向你解释。”
外头的嘈杂声越来越重,八夫人不再迟疑,带着芜草和兰幽快步出了屋子。
千千面容微霁,朝云舒望去。
云舒指着不远处那张“五福捧寿”紫檀雕花案,对春晖说道:“去把那案上的乌木匣子取来。”
春晖依命取来匣子,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一叠泛黄的老照片。
云舒取了那摞照片,递予千千,温和道:“你看了自然就会明白了。”
千千取了其中一张,虽然都是梨园扮相,但是她一眼就认出那个秀雅绝俗,眉目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的青衣,就是自己的母亲黎婉婷,但是另一个穿蟒扎靠,顶盔贯甲,英气逼人的刀马旦,却是何人?
云舒轻轻地说道:“她是我的母亲。”
千千怔住,云舒的母亲竟然和自己的母亲都是梨园伶优。。
“你的母亲姓黎,戏园子的老板论资排辈取名为婉婷,我母亲比你娘早来一个月,是她的师姐,同样排婉字辈,取名婉兰。”云舒继续解释,“当年我爹去戏园子看戏时,一眼就相中了她俩,所以她们不仅是师姐妹,也是最好的朋友,又是一起进的督军府。所以请你相信,我娘是不会伤害你的。”
说到动情处,背上的伤口牵出一丝剧痛,他禁不住轻唤了一声。
“你——你是不是很痛?”
千千见他眼底尽是血丝,面容与平日相比憔悴支离,额上冷汗涔涔而落,心里不由得潸然一紧。她放下手上的照片,从椅子上取了一个垫子,小心翼翼地塞在他的身后。
云舒的背只略略碰到一角,背上的伤口又如刀割般吃痛,他紧咬牙关,对千千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的。”
千千蘧然色变:“春晖说你伤的很重,我若不来,只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现在看来,他言辞虽夸大了些,也并不全然是说谎,你伤的确实不轻。”
云舒抬头朝春晖看了一眼,目光中有些许责备:“春晖总喜欢夸大其辞,其实我的伤不碍事。”
春晖跺脚:“怎么不碍事,大夫说,要是那个炸弹再近前几分,二少爷就命丧当场了。”
千千面色一变,急道:“那——那有没有请省城的大夫来瞧瞧?”
一直无言的秋月见她真情流露,便诚势地说道:“省城医院的汪院长已经来过了,给二少爷做了手术,休养一段时间应该没事了。”
春晖见千千目光朝自己射来,摸了摸头,嘻笑道:“我若不说得严重些,千千姑娘又怎么会来叶府呢,只要姑娘时常来探视二少爷,我想他很快就会痊愈的。”
千千心思电转,刹那回神:“不,我以后再也不会来叶家。”
云舒大震抬头,心里千回百转,思绪陡乱,默然半晌,才低低地说道:“不错,叶家对你来说太过危险,你理应远远地避开。”
千千望着他,虽于心不忍,但还是决绝地说道:“不但是叶家的门,连同叶家的人,我也应该远远避开,永生不见。”
云舒的脸色一下子惨白的可怕,他惊痛交集,哑声道:“你的意思是,你以后再也不会见我?”
春晖忍不住向千千怨责道:“你知不知道,二少爷为了你做了多少事,你怎能这样对他”
“春晖,住口。”云舒怒斥。
他双目恻然,如清露含愁。眼前好似聚蚊成雷,耳中嗡嗡的一片嘈杂声。良久,他才镇定下来,眼中赫然流下一滴泪来,滚落到手背上。那泪滴,竟不像是泪滴,而是滚烫的岩浆,不但是烫灼了他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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