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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锁梧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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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安此时却不敢进屋了，生怕里面有什么埋伏，他将郑渊抓来，大声道：“‘血域’的人听着，乖乖缴械投降，不然我就先杀了此人。”
云舒从窗口望去，却见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郑渊被他们挡在身前。
他双眉一蹙，从座位上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江平安目光所及之处，见一名瘸腿的男子，缓步而出，脸上满是沟沟壑壑的疤痕，待仔细辨认后，后背不禁起了一身恶寒。
他指着云舒，嘴唇因紧张而哆嗦：“二二少爷你是人还是鬼？”
第164章 李代桃僵（）
云舒停下脚步，昂首道：“你可以上来摸摸看。”
江平安见云舒所立之处，有一个倒影，才放下心来，说道：“原来你还没有死，真是福大命大。”
他左右环顾，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云舒说道：“你不必再找，这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了。”
江平安道：“原来这里并不是‘血域’的落脚处，不过既然有了二少爷你，想来要救出大少爷也绝非难事了。”
就在此时，郑渊突然一把推开兵士，拔脚就往外逃去，江平安头也没回，只抬了抬头，只听“砰”地一声，郑渊应声倒地。
千千尖叫不已，这一幕让她回想起在天福楼亲眼看到杨照天击毙嫌犯的那一幕，虽隔了大半年，但依旧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云舒见郑渊倒下，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身边，以手探他的鼻息，见他一息尚存，愧疚地说道：“郑兄，是我连累了你。”
只见郑渊摇了摇头，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本早就早就该饿死街头，多亏你仗义仗义相救”
他颤抖着手，从胸口摸出那块蓝田美玉来，缓缓放到云舒的手上：“我我不行了这块玉从此就就是你的你带着它去去找他找他”
说到此处，他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来，没了气息。
云舒自然知道这块玉代表了什么意义，也很明白郑渊临死前将它交托给自己的用意。
他将这块染了血的玉放入怀中，缓缓地起身。
江平安冷声道：“二少爷，你可不要学他，我便是眼里认得你二少爷，我手里的枪可不认得，要是一会我手枪走了火，那可怨不得我。”
他一声令下，兵士们一拥而上，将云舒扣住。
江平安向千千道：“五姨太，前面带路吧。”
千千此时反而坦然了，她望了云舒一眼，说道：“江平安，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将‘血域’的人赶尽杀绝，我是不会遂了你的意的。”
江平安挑了挑眉，说道：“这里四下无人，我可以杀云舒一次，也可以杀第二次，反正大少爷一直以为云舒已经死了，我就算再杀他一次，他也不会知道。”
云舒闻言一怔，说道：“竹林精舍那日，究竟是我大哥派你来暗杀我的，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江平安瞥了他一眼，说道：“很重要吗？”
云舒神色肃然道：“很重要，这关系到我要找谁报仇。”
江平安有些意外：“你不是一向对生生死死看得很超脱，没想到也有这么大的戾气。”
云舒道：“如果只是我个人，生又何欢，死亦何苦，但是我爹因我而死，生为人子，我是一定要替他报仇的。”
江平安道：“那你找我就是，只可惜你自身难保，要报仇也只能化作厉鬼了。”
千千道：“那却也未必，今日你杀了云舒，我一定会替他报仇的。”
江平安先是一怔，继而大笑：“报仇？以你一己之力？”
千千凛然道：“杀人何必打打杀杀，只要有一颗智慧的头脑便可以。”
江平安心中一凛，哲宇对她的情义他自然知晓，而千千的智慧更非一般凡俗女子可比，这样看来，她所言未必是妄言。
江平安拔枪，对准了千千：“如果我现在就结果了你，又当如何？”
“那就麻烦江副官将我和云舒葬在一起。”千千为的就是要与云舒同生共死，她极目向云舒望去，目光里满是柔情。
云舒怎会不知她的用意，他脸上泛起一丝冷笑来：“五姨太，你是他人之妇，而在下是未娶之身，又怎能与你同穴而葬。”
千千闻言心如刀绞，多日来她认为云舒一再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不外乎是因为自卑，但现在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江平安知他们之间有了嫌隙，不禁笑道：“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五姨太，你这样为他，他也不领情，你又何必再热脸贴冷屁股，倒不如将沈飞等人的藏身之处告之，待我救下大少爷，你们花开并蒂，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千千虽然伤心欲绝，但还不至于迷失心志，她说道：“你若想救哲宇，只可由我去与沈飞交涉。但是你要答应我，哲宇自由后，你不得再伤害云舒的性命。”
江平安看了看云舒，冷笑：“我原本和二少爷也是无怨无仇，只因为怕他与你有染，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你若早肯谨守本份，与他一刀两断，安安心心跟大少爷过日子，我又何至于此。不过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你们二人的性命皆在我手上，因此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千千急道：“你若是现在杀了云舒，沈飞定然不会放过哲宇，难道你要哲宇给云舒陪葬吗？”
正在江平安犹豫之际，门外响起沈飞的声音：“江平安，你若敢动云舒一根汗毛，我便在叶哲宇身上切下一块肉来。”
原来，也是凑巧，沈飞前来看望云舒，见情势不对，便赶回去召集人马，并押了哲宇前来。
现在各人手上都有人质，江平安并没有讨到便宜。
“血域”的人破门而入，两边都箭拔弩张，江平安向哲宇急切道：“大少爷，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哲宇虚弱地摇了摇头，目光掠向云舒，不禁心中一凛：“云舒，你还活着，太好了。”
云舒淡淡的一笑：“让你失望了。”
哲宇知他对自己误会颇深，一时间也无从解释，他又望了望两靥苍白的千千，心中莫名的痛楚：“千千，我知道一直以为你心里只有云舒，如今他尚在人间，你很应该回到他身边去。”
众人闻言一怔，江平安更是难以置信，以前的哲宇宁愿摧毁一人，也绝不肯低头，如今怎的变了个性子。
千千的喉咙似被什么堵住了，许久，才低头说道：“哲宇谢谢你，不过不必了。”
哲宇诧异抬头，却见云舒脸上挂着可怖的笑意。
第165章 恩断情绝（）
云舒冷眼扫视着哲宇和千千，说道：“我虽然毁容又残疾了，却还有一点傲骨和傲气，别人的弃妇，我是一定不要的。”
千千几乎站立不稳，哲宇想要上前扶她，奈何人被沈飞扣住，动弹不得。
他急向云舒解释道：“云舒，你误会了，其实我跟千千还没有”
未待他说出“我跟千千还没有圆房”这几个字，千千已然打断了他的话：“哲宇，你不要再说了。感情不是乞怜而来的，我认命了。”
一句“认命”，让哲宇心如刀割，他明白自己已经让云舒与千千之间筑起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千千向沈飞道：“沈大哥，既然云舒未死，从前种种就一笔勾销了吧。”
沈飞略一思忖，说道：“好吧，如果江平安肯放了云舒，我自然不会为难叶哲宇。”
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不行，叶哲宇害得我非人非鬼，绝不能这么轻易的放了他。”
千千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正是箭拔弩张的萧翊辰，她缓缓向他走去，恳切道：“萧翊辰，你心里清楚，真正害你的人是谁，你又何必执念于哲宇身上。”
萧翊辰道：“我当然知道害我的人是卜玥汐，但是如果没有叶哲宇为她撑腰，她如何会胡作非为。还有我爹，他的的确确是死在叶哲宇的手上。”他伸手一指云舒，说道：“还有你的亲爹，不也是死在叶哲宇手上，父仇不共戴天，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云舒点头道：“不错，我现在已经失去所有，叶哲宇却不同，他有锦绣前程，如果今天我们一起死了，我似乎占了便宜。”
沈飞皱眉道：“不行，云舒，我答应过舅父，有生之年一定要保你周全，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的话怎可以食言。”
他向江平安提议，分别交换人质，江平安见两边人数和武器上相差的并不多，如果强攻，绝对占不到大便宜，且有可能送上哲宇的性命，因此便同意了。
萧翊辰恨得牙关紧咬，但以他一己之力显然无法杀了哲宇，因此暗下决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云舒和哲宇擦肩而过时，互相对视的目光都别具深意。
哲宇回到江平安这边，第一时间就是询问千千是否受伤。
千千面容凄然，她身上虽无伤口，但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哲宇对云舒高声道：“云舒，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千千？”
云舒没有回头，只冷冷说道：“我饱读诗书，怎会染指别人的姨太太，你这么问实在是污辱了我。”
泪水无声地从千千的眼眶狂涌而出，她掩面而泣，奔出了小院。
哲宇点头道：“好，好我实在没想到你是一个如此寡情薄义之人，既然你今日放弃了千千，他日也再无资格向我要回她，我希望你永远记得今日的话。”
话音刚落，他急循着千千的背影追去。
千千一路狂奔，不知奔跑了多久，竟不知不觉奔到了悬崖边。
她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只觉得世界一片灰暗。
曾经的轻怜蜜爱，两情相许，如今已经烟消云散。她以为可以依托的良人，原来也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
一念至此，她骤然明白玥汐为何会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变成一个蛇蝎毒妇，原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皆在一念之间。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玥汐变成今时今日的样子，谁能说完全是她的错。
千千万念俱灰，只觉得与其在这蝇营狗苟的浊世苟延残喘，还不如另去一个清平世界
她缓缓踏足，只要再行进半步，就会跌落这万丈悬崖，从此了却所有尘怨。
哲宇一路追来，眼见千千要做出傻事，一个飞扑上前，将她抱住，两人顺势滚到了一边的草丛里。
哲宇紧紧拥着千千，痛心道：“傻丫头，你为何要做这样的傻事。”
千千木然的怔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以为我会跳下去吗？”
哲宇一怔：“难道不是？”
千千凄然一笑：“我爹在我十岁那年突然暴毙，我娘也撞柱而亡，我深知生命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怎么会如此不爱惜自己。我方才确实有一念的糊涂，但终于想明白了，佛经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天下熙熙，皆有所求；天下攘攘，皆有不得。我若能早些看透，何至于有今天的悲苦。”
哲宇一惊，双手抚住千千的双肩，愕然道：“千千，你不会是想”
千千望了他一眼，轻语道：“我已经决定了，以后要长伴青灯古佛，放下尘世间的一切杂念。记得我是在清凉寺出生，可能从那一刻开始，就代表我与佛有缘。”
她遥望远方，以手一指：“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家白云观，和清凉寺不过相距百米，我决定在那里出家为尼。”
哲宇摇头，重重地抓着她的肩：“胡说，你年芳十七，有大好人生，为何要剃头当姑子去，我不许，我不许”
千千道：“你曾说过，无论我有什么要求和心愿，你都会一一满足，难道你想食言吗？”
哲宇道：“好，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就去清凉寺出家为僧，陪你一同修行。”
千千微微一笑：“不，你不会的，你是督军大人，上要侍奉高堂，下要造福榕城百姓，怎样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来。哲宇，在我走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
哲宇背过身去，心有不平道：“你且先说是什么事，我未必能做到。”
千千叹道：“我知道玥汐做了很多错事，一步一步滑向深渊，但其中未必没有你的错处。你既已娶了她，自然要好好做一个丈夫，不要让姜氏等人欺辱于她。金诚所致，金石为开，相信你以诚待她，她必然会悔悟，从此好好做一个贤妻。”
哲宇肃容道：“抱歉，这件事，我办不到。男女之间若非两情相悦，只怕是难以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第166章 旧案重提 （一）（）
千千凝眉道：“你莫要忘了，当初是你死乞白赖要娶她，甚至硬生生拆散她和萧翊辰，萧翊辰和玥汐如今变得这样，你确实要负大部分责任。”
哲宇一把攥住她的手，沉声道：“我当初认错了人，才会闹出那么多事来，现在前尘旧事，我已经没有办法更改，千千，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千千本欲立时就前往白云观，奈何哲宇就是不肯放手，无奈之下她只得随哲宇先回督军府去。
刚一踏进府内，千千远远看见玥汐的贴身丫鬟含烟鬼鬼祟祟从偏厅出来，行迹十分可疑。
哲宇自然也将此景尽收眼底，他上前一把按住含烟的肩，含烟吓得一个激灵，一颗心差点蹦出了嗓子眼。
千千见她脸色异常苍白，行迹又十分可疑，正要相询，却见玥汐从偏厅走了出来，脸上似有未干的泪痕，她一见哲宇和千千，先是一怔，继而换上一副笑颜：“督军和三妹回来了，你们平安无事就好了。”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从偏厅出来，却是奕凡。
奕凡见千千平安无事，自然十分高兴，不禁嘘寒问暖，两人说了好一会话。
哲宇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方才含烟是从偏厅偷偷出来的，偏厅里只有玥汐兄妹在谈话，看含烟的神色，定是无意中偷听到了什么，这才吓得慌忙退出。
想到此处，他手一松，含烟连忙退了下去。
哲宇心里疑窦丛生，怀疑玥汐又在想着什么不可告人阴谋，因此表面上不动声色，晚膳后特意让江平安暗中将含烟带到“铁骑盟”的地牢内。
含烟并不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受审，因此心里像提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哲宇知她表面上对主子忠心，实在贪财忘义，这种人只要许以小惠，晓以利害，不愁她不说实话。
因此，半柱香的功夫后，含烟便如实招了。
原来，奕凡之妻小蝶诞下一名女婴，今日是特意前来报喜的。兄妹二人在偏厅说话时，难免说一些前尘旧事，不知怎的，两人渐渐越来越激动，发生了口角。含烟听得他们声骤然越来越响，便打算进去提醒一下玥汐，免得惊动了大夫人。
怎知刚踏进屋子，就听玥汐说道：“大哥，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只关心千千，心里只有她一个，所以才会对她诸多偏袒，但是你别忘了，我们卜家注定跟她楚家无缘结为亲家。你难道忘了七年前的事了，我们的娘把砒霜下在了黎婉婷的药碗里，怎奈她当时命不该绝，是楚玉珩李代桃僵而死。从那一刻起，你跟千千就已注定无缘了。你莫要忘记，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要帮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听到此处，含烟吓得赶捂上了嘴，悄悄退了出来。
含烟跪在哲宇面前，求他千万不要将自己知道此惊天秘密的事说出来，否则以玥汐的个性，定然不会留她这个活口，哲宇闻言骇然失色，原来当年楚玉珩竟然是这样的死法。他吩咐江平安将含烟先带到叶家的别菀，心里悄悄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他帮千千报了这个大仇，也许她会感怀于心，绝了去白云观的念头。
虽然他明白感激不等于感情，但是只要千千肯留在他身边，任何方法他都愿意尽力一试。
云舒和沈飞等人回到“血域”后，面无人色。八夫人和他说话，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飞摒退了众人，想和云舒好好谈谈，但是云舒似乎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抢先说道：“沈大哥，千千的事你不要再提了，我和她的事都已过去，从此相逢亦是路人。”
沈飞愣了一下，突然一掌掴在云舒脸上。
云舒蒙了一下，不解地望着沈飞。
沈飞本是个热血汉子，眼里揉不得沙子，便一五一十，将千千在新婚之夜刺杀哲宇为他报仇，以及时至今日并未与哲宇同房一事如倒豆子一般全数说出。
云舒惊得连连后退，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早知千千对自己情深义重，却不知道她傻到如此地步。
沈飞见他面色起伏不定，说道：“我沈飞行迹江湖几十年，从未见过像千千这般痴情不改的烈女，她为你忍辱负重，不要说并未失身于叶哲宇，便是有，也是为了救你一命而牺牲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在大庭广众之下奚落她，污辱她？云舒，你实在太过分了。”
云舒犹如万刃穿心，一时难以自已，他哑声道：“沈大哥，你以为我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不难过吗？那简直比杀了我还要痛楚万倍。”
沈飞冷声道：“我以为你早就没有了凡人的感情呢，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说那些决绝的话？”
云舒低头看了看自己，苦笑道：“从前的云舒，是何等的自信，现在的云舒，便如地下的爬虫，两厢比较，实在有云泥之别，千千跟了我，且不说要背井离乡，饱受风霜苦楚，她每日面对我这个怪物一般的人，终有一天她会受不了的，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趁现在，我还有勇气拔慧剑，斩情丝，对她对我都是一种解脱。”
沈飞摇首道：“你以为把她推到叶哲宇身边就是为她好？你知不知道人之所以高于动物，就是因为人有情感。云舒，其实你一点也不懂千千，不懂情为何物。终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扔下这番话后拂袖而去。
云舒转首，无意中窥见了边上的一面镜子，看到镜子里容貌可怖的自己，顿时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
许久之后，他终于累了，突然一物从他的衣袖里掉了下来，滚落在地。
云舒捡起那物，原来是郑渊留给他的和田美玉。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郑渊已死，美玉在他手中，他何不离开榕城赶赴上海，投奔郑渊的父亲郑文龙。
他实在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也许到了上海，会有一番新的天地。
打定主意后，云舒简单收拾了行装，入夜时分，他离开了“血域”，也离开了这个令他心碎神伤的地方——榕城。
第167章 旧案重提（二）（）
玥汐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的母亲卜夫人成了阶下囚，满身的血迹，苦苦哀求向自己求救。
梦醒的时候，玥汐只觉得亵衣全湿，满身都是冷汗，梦境太过真实，以致于她久久不能走出阴霾。
玥汐穿衣起床，屋外仍是一片黑寂，唯有下雪的沙沙声轻轻传于耳盼。她等不到天亮，急着想回家看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梦境真实的可怕，梦中的卜夫人神情凄切，异常可怜，玥汐心痛不已。
她本想找含烟说说话，但是一唤之下，却左右不见人，细想之下才发现已经多日未见含烟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如此一来，玥汐更加无助惶恐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左等右盼，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玥汐披上风氅，急奔而出，未待跨出门口，却被哲宇拦住去路。
玥汐只得换上笑颜，对哲宇福了一福，未料哲宇只是盯着她看，看得玥汐心里直发毛。
她硬着头皮道：“未知督军这么早找妾身有何事呢？”
哲宇一指屋内的座椅，玥汐只得走进屋内，乖乖地坐在座椅上。
哲宇也进了屋，将门掩上，见玥汐神色不定的样子，他笑道：“这么早，你想去哪呢？”
玥汐勉强笑道：“几个月未回娘家看看了，昨晚梦到我娘，因此想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哲宇微微一怔：“想不到你们母女二人倒是心灵相通。不过你不必回去了，一会你就能见到她。”
玥汐神色一变：“督军此言何意？莫非我娘来督军府看我了？”
哲宇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娘现在以弄孙为乐，哪还有心思来看你，是我特意把她给请过来的。”
玥汐失色道：“莫非督军找我娘有事？”
哲宇笑道：“你不必急着猜，一会不就知道了吗。”
这时，门外响起江平安的声音：“大少爷，卜老夫人已经带到正厅了。”
哲宇向门口大声道：“江副官，你去把所有人都召集到正厅，再到警察厅去把杨照天叫来。”
江平安在门口说道：“是，大少爷。”
玥汐随即吸到江平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未知哲宇唱的是哪出，只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哲宇从座位上起身，对玥汐道：“我也好久未见岳母大人，一起走吧。”
玥汐拉着哲宇的衣袖道：“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得罪了督军，如果是，我代我娘向督军道歉，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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