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锁梧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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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俊生一怔，随即细细思考，突然问道：“表姐怀孕多久了？”

　　　　姜氏道：“今天马大夫来瞧过，说是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卢俊生突然拊掌笑道：“妙啊妙啊，表姐，这孩子定是我的。”

　　　　姜氏闻言粉腮煞白，惊得说不出话来。

　　　　卢俊生大喜过望，在屋内来回踱步，一边喃喃自语：“这孩子是我卢家的后代，我们卢家有后了。我总算对得起九泉下的父亲母亲。”

　　　　姜氏急道：“俊生，你不要瞎说，这孩子并不是你的。若是让旁人听到你这些胡话，只怕你们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卢俊生一怔，随即气恼道：“表姐不必骗我，督军久未进你的房间，唯有我们两个缱绻缠绵，这孩子绝对是我卢俊生的。”

第171章　机心用尽（二）（）　
姜氏连连摆手：“不，俊生，你听我说，这孩子的的确确不是你的。两月前督军曾来过我这里，他”

　　　　怎奈卢俊生根本无心听姜氏说下去，一意孤行地打断了姜氏的话：“表姐，我知道你是怕别人知道了此事会对我们的孩子不利，你放心，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必定会护你们母子周全。”

　　　　一边说着，他一边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姜氏哭笑不得，心里又有些后怕，隐隐觉得卢俊生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门“吱呀”一声开了，姜氏吓了一跳，以为卢俊生去而复返，直到看到自己的近身丫鬟春喜端着药碗进来，才松了口气。

　　　　春喜见姜氏面色有异，连忙询问道：“少奶奶，你没事吧？”

　　　　姜氏摇了摇头，见她手里端着的药碗，知道这是马大夫所开的保胎药，便说道：“把药端来吧。”

　　　　春喜服侍姜氏服下保胎药，伺候她躺下休息，正要出去，突然姜氏腹内一阵绞痛，额上冷汗涔涔而落。

　　　　春喜吓得不轻，正不知如何是好，姜氏的腹痛又缓和了些，两人揣测兴许是安胎药本就如此，第一次服用不适应罢了。

　　　　春喜便扶着姜氏躺下，自己出了屋子，去向大夫人禀告。

　　　　千千听闻姜氏有孕的消息，便准备了些点心给姜氏送去，不料远远瞧见一卢俊生从姜氏房里出来，虽心生疑窦，也未及多想。

　　　　她正要进屋，芜草因回乡祭祖一事向千千告假，待她们二人谈好相关事宜后，正是姜氏腹痛难当之时。

　　　　不多时，她见春喜出了屋子，急匆匆的朝外奔去，心下生奇，连忙进姜氏的屋子一看，只见姜氏腹痛难当，面白如纸，双手只捧着肚腹叫疼。

　　　　千千连忙过去，询问姜氏的状况。姜氏见千千手里端着四样点心，便以手指点心。

　　　　千千便将点心拿了过去，姜氏忍痛坐了起来，拿了一块薯饼，只咬了半口，只觉得痛得更厉害了。

　　　　千千只得将点心置于桌上，扶着姜氏道：“姐姐，你忍着些，我马上去找马大夫过来。”

　　　　姜氏拉着她的手道：“好妹子，多谢你了。”

　　　　千千安顿好姜氏，急忙奔出了屋子。

　　　　千千一走，姜氏的脸上泛起阴恻恻的笑容，她翻身下床，从柜子里取了一包东西，洒在千千置于桌上的点心上

　　　　待千千将马大夫请来时，大夫人和众人皆在大厅等候多时，脸上俱是一片怒容。

　　　　千千以为姜氏生了什么变故，连忙向大夫人询问道：“姐姐她怎么样了？”

　　　　大夫人冷哼了一声，一旁的姚氏皮笑肉不笑道：“你自然是希望大姐有事了。”

　　　　大夫人朝姚氏使了个眼色，姚氏便闭口不言了，大夫人急令马大夫前去为姜氏诊治，待马大夫入了后堂，大夫人才向千千疾言厉色道：“方才你是不是去过伊人的房里。”

　　　　千千不疑有他，如实说道：“是的，我听闻姐姐有孕在身，害喜厉害，就做了几样拿手的点心，想着会不会合姐姐的胃口。”

　　　　大夫人微微一怔，随即面若寒冰：“我本以为你会砌词狡辩，没想到你倒是承认那点心是你所送。”

　　　　千千一怔：“难道婆婆认为这点心有什么古怪？”

　　　　大夫人一拍桌子：“有没有古怪，等马大夫验过不就知道了。”

　　　　哲宇闻讯赶来，见大夫人对千千疾言厉色，连忙说道：“娘，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小心气坏身子。”

　　　　大夫人冷哼了一声：“你若是知道她做下的好事，定然会比我气愤百倍。”

　　　　哲宇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姚氏连忙说道：“也许是有人侍宠生骄，见大姐怀了督军的孩子，生怕被人夺了恩宠，所以才想出在送给大姐的点心里投毒这样的毒计来吧。”

　　　　千千饶是修养再好，也禁不住怒从心起：“含血喷人，胡说八道。”

　　　　哲宇一把抓起姚氏的手臂，怒道：“你若再污蔑千千，休怪我不客气。”

　　　　姚氏急得大喊：“婆婆，你看督军一味只偏袒新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大夫人道：“大家都稍安勿躁，一会马大夫自会查明一切。”

　　　　不多时，马大夫由春喜带回了大厅，大夫人急向他问询道：“马大夫，我儿媳妇怎么样？”

　　　　马大夫道：“奇怪奇怪。”

　　　　大夫人道：“马大夫有话就请直说，不必忌讳。”

　　　　姚氏抢先问道：“马大夫，你可查了那糕点了吗，是否真的喂了毒？”

　　　　马大夫道：“我检查过那四样糕点，确实有些问题。”

　　　　千千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怎么会有毒的。”

　　　　大夫人已经一掌向千千掴去：“你这个贱人，你是要害得我们叶家断子绝孙吗？”

　　　　眼看那手掌将要落在千千面上，哲宇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大夫人的手。

　　　　大夫人捶胸顿足道：“哲宇啊，你被这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难道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了。”

　　　　姚氏冷笑道：“似这样的蛇蝎妇人，就该赶出府去，以免祸害他人。”

　　　　哲宇并不理会姚氏，向大夫人恭声道：“就算点心上有毒，也不代表是千千所放，也许是有人嫁祸也未可知。”

　　　　大夫人冷笑一声，向千千道：“你做完点心后，可有经他人的手？”

　　　　千千摇头：“没有，我做完点心后就直接送到了姐姐的屋里，其间并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

　　　　大夫人转向哲宇：“你可都听清楚了？连她自己都承认并没有人碰过这些点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可不能再维护这个毒妇了。”

　　　　马大夫见她们吵闹得不可开交，一直插不上话，当下大声道：“请各位稍安勿躁，在下的话还没有说完。”

　　　　大厅里这才安静下来，大马夫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抿了一口茶，才说道：“方才我说此事怪异，怪就怪在，这点心上虽然有毒，但少奶奶体内之毒却与这点心上的毒并不相同。”

第172章　机心用尽（三）（）　
闻听此言，在场之人皆吃惊不小。

　　　　哲宇脑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此的确与千千无关。

　　　　因此，他好言劝慰大夫人：“有马大夫作证，千千此身终于分明了，娘，看来只是一场误会。”

　　　　大夫人却并不放过此事：“慢着，马大夫，请您明言，您如何知道我儿媳妇体内之毒与糕点上的毒是不同的？”

　　　　马大夫道：“方才我进去为少奶奶诊治的时候，她适逢呕吐，秽物之中我发现了五行草，而糕点上的毒药却是蛰虫与蟾酥混合之物，服用后会使人神经麻痹，绝对不会如少奶奶那般症状。”

　　　　大夫人急道：“那么我儿媳妇腹中的胎儿可有影响？”

　　　　马大夫回道：“幸好在保胎药里下五行草之人用的剂量非常之少，因此我还救得过来，我怀疑下毒之人是想每次少量的将五行草加入保胎药中，由于其性寒滑，对怀孕早期之人毒性尤为强大，数次之后必会有滑胎之险，也幸好少奶奶洪福齐天，对五行草反应敏锐，才避免让那个奸人再次实施毒计。”

　　　　大夫人和哲宇听得背后皆起了一阵凉意，送走了马大夫后，大夫人厉色道：“来人，把楚千千关到柴房去，直到伊人生下麟儿才能放出来。”

　　　　哲宇立刻说道：“娘，马大夫已经证实千千是无辜的，你何必再这样做，这件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大夫人拍案道：“不行，就算伊人所中之毒并非糕点上的毒，那糕点上有毒总是事实吧，再者她既然能在糕点上下毒，也保不准会在保胎药里动手脚。”

　　　　姚氏附合道：“不错，也许她怕一计不成，才又生一计，双料害人双重保障吧。”

　　　　哲宇望了千千一眼，将她的手执于自己的手心，说道：“不知在你们眼里，千千的智慧如何？”

　　　　大夫人未料他有此一问，思忖了片刻才答道：“当日她帮着督军破了我们府内的杀人案，纵火案，栽赃嫁祸案，她的智慧自然非寻常女子可比。只不过她未用在正途，竟想出这些歪门邪道来。我看她分明因她母亲之死记恨我们叶家，才想出这条毒计来，为的就是让我们叶家断子绝孙。”

　　　　哲宇向大夫人道：“娘，上一代的事非我们能力所能挽回，此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们现在说的是投毒一案，既然娘也承认千千冰雪聪明，那么她会不会这么傻，将毒药堂而皇之的放在送给伊人的糕点上？这不是把自己完全暴露了吗？既然千千在你们心中是如此有心计，她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将自己置于险地？”

　　　　“这”大夫人细思之下，逐渐冷静下来，一时语塞。

　　　　姚氏道：“百密也有一疏，也许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快点替她娘报仇呢？”

　　　　大夫人接口道：“不错，你刚刚把害她爹的凶手找出来，她难保不想替她娘报仇。”

　　　　哲宇被她们的执拗气得满肚子火，只是碍于大夫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便强加顶撞，束手无策之际，千千终于开口道：“既然婆婆认为我曾经帮督军破过那么多案子，也承认千千有那么一点小聪明，那么关于姐姐的保胎药里被下毒一事，不如就由千千来调查清楚。”

　　　　大夫人一怔：“你？替伊人找出凶手来？”

　　　　姚氏急道：“婆婆，这可不行，她自己就是嫌犯，谁知道会不会胡乱找个什么人来顶罪，而使自己逃脱制裁。”

　　　　千千微微一笑：“二姨太这样怕我调查此事，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怕被我挖出来？”

　　　　姚氏气得双面绯红：“胡说八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千千正色道：“若然其身端正，影子又如何会斜。”

　　　　姚氏气诘，直扯着大夫人的衣袖：“婆婆，你可不能听信她的谗言。”

　　　　哲宇不能顶撞大夫人，但对于姚氏的多番挑唆早已忍耐不住，当下怒道：“那如若不然，就由你来查明此事？”

　　　　姚氏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大夫人道：“你何必为难她，她哪有那个能耐。”

　　　　哲宇道：“那就闭嘴。”

　　　　他向大夫人恭声道：“娘，你也想查出要害伊人的真凶是谁，一日不将此人找出来，非但千千被冤，伊人也会随时有性命之虞。”

　　　　大夫人沉思了许久，终于说道：“好吧，我并不是信千千，我是信你，伊人腹中之子是你的骨血，若然有什么闪失，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要难过，既然你如此信任千千，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一件事，若然千千要接近伊人，须得有两人以上之人在场方可，且她不准再给伊人送任何吃食。”

　　　　哲宇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切听从娘的安排。”

　　　　待大夫人等人离开大厅之后，哲宇安慰千千道：“我娘年纪大了，又极重视伊人这一胎，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是清白无辜的。”

　　　　千千偏过脸去，幽幽的道：“哲宇，你不必对我这么好，其实玥汐有一件事并没有说错，她娘是害死我爹的凶手，可你父亲也是害死我娘的凶手，我们之间永远横亘着一道鸿沟，逾越不过。待我帮你查清投毒之人是谁后，也算还清了你帮我找出杀父凶手的恩德，我们之间也就两清了。”

　　　　哲宇大为震动，立刻抚住了她的双肩，颤声道：“千千，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是因为我娘刚才那样对你，你才心灰意冷对不对？你放心，待此事了结后，我便与你一同搬到别菀去住，从此你就不用再对着我娘，看她的脸色。”

　　　　他双手微微用力，情深道：“千千，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千千挣脱他的手，摇首道：“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很多事，但是恕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试问怎么可能珠联璧合。”

　　　　哲宇再次拥住她，深情款款地说：“为了你，我可以改，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只要你肯和我相守终生，我什么都答应你。”

第173章　落花流水（一）（）　
千千盯着他的眼睛，诘问道：“你能改变你爹是害死我娘的凶手这个事实吗？”

　　　　哲宇怔住，脱口道：“那么云舒呢？当时你并不知道他不是我爹的亲生儿子，你不是照样接受了他，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

　　　　千千的心像是被一个火球击中，顿时五内俱焚，“云舒”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禁区，一但触碰，就会让她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见她眼眸中满是泪光，哲宇知她至今依然对云舒情根深种，难以忘怀，他苦笑了一声，放开了她，随即奔出了大厅。

　　　　当夜，哲宇在风月楼喝的酩酊大醉，重操旧业的芳菲见哲宇一人独自买醉，便扭动着腰枝，款款向他走来。

　　　　哲宇的鼻际闻到一股异常浓烈的香水味，他头也没抬，冷冰冰道：“滚开。”

　　　　芳菲并不害怕，她知道该如何应付一个失意的男人，何况是哲宇。

　　　　她在哲宇对面坐下，用一双狐媚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仿佛要看穿哲宇的内心。

　　　　哲宇终于不耐烦了，霍然起身：“你不走，我走。”

　　　　他刚刚挪动了第一步，芳菲已经说道：“其实要令一个女子对你死心踏地，也并非什么难事。只是你一直以来用错了方法而已。”

　　　　哲宇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转头第一次正眼看了看芳菲。

　　　　芳菲已经熟练的开了洋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今天的酒不错，醇香馥郁，好酒，好酒。”她举杯向哲宇说道，“其实女人如同美酒，你若然不会品，尝到的只有酸涩。”

　　　　哲宇道：“我没有功夫听你废话。”

　　　　芳菲笑道：“大少爷当了督军之后，脾气还是这么暴躁，需知面对女人，还是温柔些的好。”

　　　　哲宇冷哼了一声，转头要走，芳菲接口道：“其实要令千千姑娘对你投怀送抱，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即可。”

　　　　哲宇再次回首，冷冷盯着她看。

　　　　芳菲道：“不明白？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先要得到她的人。只有完完全全拥有了她，你才能真正走进她的心。”

　　　　哲宇闻言大笑：“是吗？那你的裙下之臣不计其数，你岂不是有千千万万颗心送出去了。”

　　　　说完，仰头大笑而去。芳菲气得手上的酒杯狠狠掷于地下，她咬着银牙道：“叶哲宇，你看不起我，终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脚下。”

　　　　哲宇心情抑郁地回到督军府，一步一步沉重的来到千千的屋子门前，昏黄的灯光映得他的心暖暖的，也更加激起了他深埋于心底的不可遏制的情愫。

　　　　他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芜草，她见哲宇醉醺醺的立在门口，吓了一跳，便道：“大少爷，五姨奶奶已经睡下了。”

　　　　哲宇一把将她推开，直往屋内走去。

　　　　芜草吓了一跳，她心里清楚成婚一个月来，哲宇与千千只是挂名夫妻，如今见他醉酒而来，吓得不轻，生怕他做出些伤害千千的事，便紧跟了进去。

　　　　千千见状，朝芜草道：“芜草，你先下去休息吧。”

　　　　芜草有些担忧的看了哲宇一眼，徘徊不决。

　　　　千千知她的心思，说道：“我是督军的五姨太，他要做什么都是情理之中，你不必担心我。”

　　　　听闻千千这样说，芜草只得一步一回头的退出了屋子。

　　　　哲宇想抱一抱千千，但是她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很自然的躲开了。

　　　　她知道现在的他是不理智的，因此好言劝说道：“你醉了，还是让我去打盆水给你洗洗脸，你早些休息吧。”

　　　　但是哲宇已经一把揽住了千千的腰，他的气息就打在她的脸上，她只觉得热热的，有种危险的感觉。

　　　　哲宇在她耳边呢喃：“千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接受我。”

　　　　千千淡淡地说道：“这个问题我们白天的时候已经讨论过了。”

　　　　哲宇突然缓缓松开了手，悲戚地看着她：“因为云舒，是不是？你忘不了他，就算他无法再接受你，你的心里始终都有他。”

　　　　千千沉默了片刻，抬头说道：“你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吗？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云舒”

　　　　她顿了一顿，复又垂下首去：“此生虽然与他有缘无分，我也不会忘记他的，永生永世，他都在我心里面。”

　　　　哲宇定定的看着千千，全身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一把利刃划得千疮百孔，每一条口子里都渗出血水来。眼前这个他痴恋无比的女人，第一次令他感到深深的愤怒。

　　　　哲宇缓步上前，目光里满是悲怨，千千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但随即明白该来的还是会来，她闭上眼睛，等待着哲宇因她这些残忍的话而随时可能爆发的愤怒。

　　　　哲宇当然不会打她，他仔细端详她闭上双眸的微微扬起的脸，一如他们初次在蚕花庙会见面的时候，他被她的清丽动人惊艳到，她也是这样微仰着脸，以睥睨万物的姿态望着他。

　　　　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为什么她不爱他，为什么她爱的是别人。

　　　　他曾经拥有很多女人的爱，姜氏，姚氏，柳氏，还有很多很多没有名份的女人，他甚至不需要动小小的心思，就能使得她们趋之若鹜，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是对哲宇最好的写照。

　　　　可是自从认识了千千，他发现一切都颠倒了，不管他付出多少努力，都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尤其是今天，哲宇终于清醒的认识到，就算云舒已经远离了他们的生活，他也终究无法走进千千的心，与其这样

　　　　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芳菲的话来“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先要得到她的人”

　　　　在半清醒半模糊的意识下，哲宇突然一把将千千打横抱起，两人滚落在床上，千千还来不及惊呼，她的唇已经被哲宇的唇覆上。千千两只手拼命挣扎，但是哲宇一把按住了她的双手，热烈的唇瓣恣意在她唇上索取着。

第174章　落花流水（二）（）　
屋外凄风苦雨，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千千睁开眼时，只觉得眼角和脸颊都是冰凉的，她知道，那是已经干透的泪水凝固在脸上的感觉。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人，那浓郁的眉，睫毛微微阖动的紧闭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以及那紧闭成一道下弯的弧线的唇，似乎都看起来那么可怖。

　　　　做了这么久的“假夫妻”，他终于还是行使了他身为丈夫的权力，这本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她的心却似已被凌迟。

　　　　哲宇被细小的声音惊醒，刚睁开眼睛，脱口而出的就是“千千”二字。

　　　　看到她依旧还躺在身边，少女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际，哲宇的心头突然涌起无限温暖。

　　　　他终于完完整整拥有了她，而她也完完全全属于了他。

　　　　他想去抚一抚散乱在她靥上的乱发，但是千千别过了头去。

　　　　她披衣下床，缓缓走到窗前，静静观望着外头的鹅毛大雪。哲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宁愿千千打他骂他，也好过她现在失魂落魄，行尸走肉的样子，那简直比拿刀戳他的心还要难过。

　　　　今天是大年三十，督军府布置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千千远远看到大夫人的贴身丫鬟之一青萝拿着个木盒远远的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来千千这里。

　　　　千千转头对哲宇说道：“快穿衣起来，青萝过来了。”

　　　　哲宇道：“怕什么，你本来就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旁人看到了又怎么样。”

　　　　他话虽是这样说，但还是顺从的披衣下床。

　　　　果然，不一会儿，屋外就响起叩门声和青萝的请安。

　　　　千千开了门，青萝向她和哲宇各福了一福，便径直进了屋，直奔床榻而去。

　　　　她掀开被子，当看到床单上那一片红落之时，顿时笑逐颜开。

　　　　哲宇突然明白了，昨天他在千千这里留宿的事一定是让大夫人知道了，因此她一大早就派青萝过来“检查”。

　　　　青萝将手上的木盒放于桌上，对千千笑道：“恭喜五姨奶奶。”

　　　　千千淡然地望着她，心中却道：“这只怕是我灾难的开始，有什么值得恭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