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之后美人如鸩-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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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清水返乡4（）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蒙虎转身出门，留下屋内空空地寂寥，封邪的目光从窗棂到散架的床榻，从木制的器皿到桌上尘土覆盖的焦尾琴，指尖顺着那七弦一根根划过，荡起幽幽的颤音，他低首喃喃：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回来了可你在哪呢“

　　　　朝阳殿的回廊尽头，即墨呆呆地坐立着，似乎心事重重，连简垚走进的脚步声也未曾发现。夜的气息弥漫，淹没所有的情绪，最后连同自己一起，掩埋进深深的寂寞之中。

　　　　风声依然萧萧，扬起漫天的细尘。简垚的记忆浸在这漫天的喧嚣里，竟然是如此的安静，静得有些沉闷。

　　　　“什么时候走？“

　　　　她出声，即墨的背僵了下，却没有回头。

　　　　“明天！“

　　　　简垚的鼻腔忍不住酸了起来，这样的人，这样的场景，一遍遍在她短暂的人生中重演，只是里面的主角更替交错，却是都让自己心痛的人。

　　　　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在记忆一幕幕起起落落里，在过去曾有的悲欢离合里，是凄怨，忧伤，还是木然。安静的日子，没有记忆飞扬，不容自己去挽留，也同样不容悲伤。

　　　　那纤细的手轻轻搭上即墨的双肩，简垚将身子靠的很近，几乎贴在即墨的后背上，即墨的身子重重抖了一下，僵硬地接受简垚温暖的身体。

　　　　“即墨，我还记得十四岁那年也是这样送你离开，你记得吗？“

　　　　即墨的心狠狠揪了起来，彼时他是太子，她是一国之后，如今数载之间，他和她什么都不是了！

　　　　“这么多年了，你身上大海的味道依然没变“

　　　　即墨的背部一热，有液体顺着脊背流了下来，往事一幕幕重现，得到的，失去的，都不忍回想。明日的南阳，会有什么等着自己？他不知道，和怀沙相比，自己一直就是软弱的，怀沙为了爱情，忍辱而战，怀沙为了族人的性命，周年奔波，回头去看，自己才是一无是处的人，既抛弃了族人也抛弃了自己。自己没变，对，所有人都变了，唯有自己没变，可耻的没变。

　　　　即墨双掌摊开，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征战不休，他仿佛看到族人的热血遍洒沙场，忽而掌心一凉，一个瓷瓶被简垚塞了进来，他有些错愕的转身，却见简垚半侧着身，躲在檐下的阴影里。

　　　　“即墨，此时此刻我不想说什么民族大义，更不想说恩怨情仇，怀沙于我没有意义，但对于你，对于墨骑，我有着亏欠，我还记得初到南阳时你救我的瞬间，还记得蛟人暗无天日的生活，所以解药你拿去，但也请你原谅我的怨恨，因为简穆塍毕竟是我至亲的人。“

　　　　“简垚“

　　　　即墨的话有些哽咽，滞留在嘴边没有出口，他深吸了一口，单膝一跪，重重行了礼，然后起身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朝阳殿。

　　　　暗夜里的简垚哭出了声，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眼泪是为谁而流，生死未卜的简穆塍，即将出征的即墨，盘踞东隐的封邪，他们似乎都与自己息息相关，又似乎隔着万里迢迢，野心、战争，将他们牵到了一起，却一刀刀割着她的心。平安，她默默念叨，为心念的每一个人，明知道不可能，但她衷心的希望他们都能平安。

第361章　兵临城外1（）　
夜，很深很深，她站起身，孤单地顺着走廊前行，那背影淡薄地令人心痛。

　　　　“嗑嗑“

　　　　“来人啊，快去请太医！“

　　　　“小黑别叫“

　　　　“不行，算了，我自己去“

　　　　“小黑！“

　　　　那加痛苦地扬起上半身，被黑将一把抱住，按了回去。

　　　　“别把病情宣扬出去，我怕燕王“

　　　　那加泛着青色的手死死抓住黑将的手臂，眼中满是祈求，黑将咬着牙，宽厚的手却轻柔地顺着那加的背，简垚端着药进来时，那加正趴在黑将肩头喘息，唇角挂着怪异地笑。

　　　　“小黑，我想着该是时候了！“

　　　　黑将身子一震，表情严肃起来，坚定地说了句：“不行！“

　　　　“我挺不过夏天“

　　　　说到一半，那加“哇“地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溅了黑将半身，黑将紧张地将他放平，简垚赶紧递了药过来。看着那加痛苦的喘息，简垚不自禁的上前，却被情急之中的黑将推出老远。

　　　　简垚一屁股跌坐下去，有些懵，愣了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沾得一手的血，那是那加的血，刚刚喷出的新鲜血液却不如想象中的鲜红，有些黑色的附着，简垚将手凑到鼻尖闻了闻，竟有种奇特的淡香盖过了血腥的味道。

　　　　“对不起！“

　　　　简垚抬头，见黑将一脸愧疚地向她伸出了手，她摇了摇头，接过他的手站了起来，见那加已经稍稍平复。

　　　　“不请太医没事吗？“她问。

　　　　黑将忧心道：“其实太医来也总是那副药，请不请都一样，大王是娘胎里带来的病症！“

　　　　简垚想再说什么，却被黑将推着向外走。

　　　　“让他休息会儿，这病发过就好，许是能安稳几天。“

　　　　房门被掩了起来，简垚突然想起进屋时两人的对话，她仰首去看夕阳中黑将的侧脸，金光下，棱角分明的脸颊有着是曾相识的熟悉感，简垚突然觉得他像一个人，却总也想不起来，在他那半边铁面下是不是也隐藏着什么令人惊心的秘密呢？

　　　　“怎么了“

　　　　黑将侧过头见到简垚目不转睛的眼神显得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

　　　　简垚赶忙转开目光，视线又落回自己沾了血液的手，黑将按了按她的肩头，疲惫地点点头道：“那回去睡吧！“

　　　　说完他转身，没料到简垚叫住了他：“等等！“

　　　　他诧异地回身，见简垚眼里有着明显疑惑。

　　　　“不想睡，聊聊好吗？“

　　　　他点点头，引着她慢慢向湖边走。

　　　　秋风过，落叶在天空飞舞，一个五彩缤纷的季节就要悄悄的过去了，而秋寒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降临。简垚的肩瑟缩着，对着一池湖水，心事在片片秋叶中滑落。

　　　　忽而肩头一热，侧首去看，黑将脱了自己的外袍温柔地为她披上，那一瞬，穆塍哥哥的脸闪进脑海，从小，这样的画面也许太多太多，可为何自己早已想不起那似曾相识的温暖呢？

　　　　“谢谢！“她颔首，伸手去拉肩上的外袍，却被黑将紧紧握住，简垚低呼一声，却见黑将蹙着眉再看自己的手掌。

第362章　兵临城外2（）　
“没事，不是我的血！“她解释，黑将了然，拉着她蹲了下来，从怀中掏出白色的方帕，沾了水，细细为她擦拭。

　　　　简垚的面颊有些羞意，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地与他接近，看着他低垂的眼睑，那翕动的睫毛在眼下投了扇形的阴影。手指间的动作异常轻柔，任平时怎么也想不到他是那个铁血清冷的将军，月光衬着他脸部的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除去那森冷的铁面，他也是一位极英俊的男子。

　　　　“我说嗯“简垚有些紧张，说话也支吾起来。

　　　　“嗯？“剑眉一挑，黑将抬起头看她，却被她羞红的面颊震到了，急忙丢下她的手，简垚低下头盯紧他的鞋面，黑将的身子也向后挪了挪，一时间气氛有些暧昧，有些尴尬，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僵持半天，还是简垚打趣道：

　　　　“你怎么成天带着这东西？“

　　　　黑将低头一看，顿时大窘，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因为大王所以“

　　　　简垚“噗哧“笑了出来，惹得黑将更窘，一张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很奇怪吗？“抖了抖手上的绢帕，黑将搔了搔头，那天真的样子倒像是十来岁的孩子，简垚的笑容有些欣慰，这么多天，大家心里的弦都崩着，像这样轻松的时刻实在太难得了。

　　　　“你别让外人看见，要不，天都百姓又了茶余饭后的笑料。顺便毁了您辛苦树立的伟大形象！“

　　　　黑将听完有些悻悻地将绢帕收了起来，简垚盯着他看，由于席地而坐，没了身高的差距，简垚可以更仔细地看他的脸，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轻抚他的铁面，简垚秀眉微蹙道：“为什么总是带着这东西？“

　　　　“因为怕吓着别人！“黑将轻笑。

　　　　“你受过伤？“

　　　　“算是吧！“

　　　　黑将的回答模棱两可，简垚又想到刚刚那加情寝殿里两人的对话，那是什么意思呢？黑将与那加的感情绝对已超越了君臣之情，又是什么导致他们会有这样微妙的关系呢？

　　　　“你在想什么？“

　　　　黑将将简垚的手从自己的铁面上移开，疑惑于她深思的神情。

　　　　“大王的病从小就这么重吗？“她问。

　　　　黑将摇头：“陛下的母亲梅妃体弱，陛下一出生就带病，但并没有这样严重的病症，太医说，那是体内瘴气的积累而至。“

　　　　简垚有些怀疑地点了点头，想起那血液的气味，她又说道：“我可以去太医阁吗？“

　　　　“你去那里做什么？“黑将问。

　　　　“帮大王拿药，顺便翻翻医书！“

　　　　“嗯，那也好！“黑将应允，有些感激地看她，简垚接着问道：

　　　　“你们封锁消息，是怕燕王反吗？“

　　　　“嗯，燕王手上有两万骑兵，而且就驻扎城郊，不可不防！“

　　　　“那护城禁卫有多少？“

　　　　“禁卫仅有五千，其余兵众分散天都各地，我虽掌握兵权，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调拨，一来扰了民生，二来要防范外敌！“

第363章　兵临城外3（）　
简垚点头，黑将的话在理，但这样看来燕王是大患为何不除呢？

　　　　“燕王算是嫡系，他母亲原是宫中侍女，后被先王强占，但意外的是，一次宴会，先王将她送与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当年的督政王，后诞下一子，按时日推算却是先王的骨肉，这算是王室的丑闻，大家心照不宣，但燕王体内的确留着王室的血。“

　　　　黑将的话自然解释了简垚心中的疑惑，她这才明白为何燕王可以蛮横至此。

　　　　“你呢？为何要留下，我以为你会回东隐，特别是在简穆塍出事之后！“

　　　　简垚淡笑：“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他，我一个女子如何去寻？再说，现在的东隐亦非彼时，我回去有什么用？“

　　　　黑将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心微微痛了起来，对于简垚的遭遇他是知道的，一个身不由己的女人，数嫁之后对生活是不是也灭了希望了呢？

　　　　“黑将我“

　　　　简垚欲言又止的神情打断黑将的沉思，他低声道：“你说！“

　　　　简垚深吸了一口道：“我想进地宫！“

　　　　黑将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简垚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停了停又继续说道：“我想看看神罚录。“

　　　　话说完，简垚抬起头与他直视，心中的那一团闷气急需一吐而快，其实简垚也不知道为何要去信任这样一个才短短相识的人，也许是因为黑将给她的安全感，也许是因为他多次的保护。

　　　　“我想知道前世的真相，想知道所谓宿命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是这样？“

　　　　简垚摇摇头，欲言又止：“不，还有“

　　　　黑将静坐不语，眼神引导她说下去。

　　　　“在我出生那年，天都派来的锁子军杀了我几乎全部的族人，当时只有我和穆塍哥哥逃了出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再找当年下命令的凶手。“

　　　　赤山

　　　　“主子，起风了！“

　　　　阿红拎着厚重的狐裘披风立在角楼的栏柱旁，简穆塍低低一笑，将半个身子探出角楼，感受那扑面而来的冷风。

　　　　“不，是要降雪了，今年的初雪，我的简垚就是在雪天生的，多少年了咳咳“

　　　　“主子！“

　　　　阿红情急地将他拉了回来，有些蛮横地为他披上狐裘，简穆塍仍然在笑，只是笑容是看得出的苦涩。手肘一沉，阿红感觉到简穆塍的身子软了下来，她吃不住他沉重的身体，让他跌坐在角楼柱栏一旁，此时有胡琴幽幽，简穆塍侧耳倾听，长叹一声将身子倚靠在柱栏上。

　　　　“离忧呢？“

　　　　“他好的很，倒是你，身子都这样了，还要吹冷风。“

　　　　“阿红，我只是思念一个人“

　　　　“我知道！“

　　　　阿红有些鼻酸，看惯了他飞扬跋扈的样子，如今的颓废更令人心伤。

　　　　“那胡琴拉的真好，让我想起她的琴声“

　　　　阿红忍不住吼了出来：“那你去找她啊，躲在这里能怎样呢？带着你的兵杀进天都，把她抢回来，就算死也要见上一眼不是吗？“

第364章　兵临城外4（）　
简穆塍听完突然大笑起来，连带着咳嗽不止，阿红蹲下身子用力顺着他的背，却不解他为何而笑。

　　　　“是啊就算死也要见上一面“

　　　　简穆塍目光迷离，此刻他宁愿言生死，也不要谈分离，他是那样的思念她，只希望她能在身边，但这是他野心的代价，如今角楼上空留自己黯然，一把胡琴，散落了整个赤山，灌满了双腿沉重。寂寞里看秋去东来，他的等待，不过是梧叶飘黄，飞雪漫天。

　　　　闭上眼，犹记得简垚出嫁的最初，那一天，马蹄踏过心上，留下了月牙悲凉，自己在断崖永不止息的张望，看那纤红的身影化作离歌

　　　　朝阳殿

　　　　“你怎么看我？“简垚看着黑将，诧异于他的镇定，对于自己想要的复仇他似乎显得无动于衷。

　　　　“我很同情你，但我要说，复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地宫也是！“

　　　　黑将缓缓起身，越过简垚像偏殿走去，行了不远又停了下来，月光下，简垚一脸无助地看着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藏在那宽大的披风里。

　　　　“事情都过去近二十年了，当年朝堂上的人差不多都死了，而那加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地宫的事，他不过是个傀儡，没有人会对他说真话，除了我，所以你当年想通过嫁给他来完成自己的心愿，那是大错特错了！“

　　　　黑将的话令简垚浑身战栗和沮丧，但和穆塍哥哥一起坚守了这么多年的信念，怎能因为一句话而垮塌？

　　　　“总有人会知道的，不过二十年而已！“

　　　　她竭力反驳，想说服他，更像是说服自己。

　　　　“就算找到了又如何？能调动锁子军的都是皇亲国戚，你有什么办法？“黑将落寞一笑，转身轻叹：“现在简穆塍的兵力已不足以与天都相抗衡，就算他真的可以，我也不会允许“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简垚颓败地坐在水边默然地看着湖面，那脚步声又停了下来，简垚侧首，黑将站在回廊的一端与她默默遥望，那面容那神情，熟悉地让简垚骇然，她不自禁地出口低呼：“穆塍哥哥“

　　　　“简垚，以后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辛，那辛！“

　　　　昏暗的太医阁书房内简垚借着顶窗流泻下来的日光，努力翻寻着。

　　　　“长老，您要的药草到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简垚赶紧躲到了书架后方，这太医阁因为贮藏草药的需要，素来昏暗，只是简垚不明白，为何典藏药书的书架要安置在一处呢？偌大一个皇宫，难道不该开辟出专门藏药书的厢房吗？

　　　　“嗯，这次是谁送的？“

　　　　“还是阿四，知道您的脾气，不敢用新人！“

　　　　简垚听出是星长老的声音，作为帝阁的主长老，那个一心置她于死地的人，化成灰她也认识。

　　　　“阿四年纪也不小了吧！“

　　　　星长老边说边往书架这边走，躲在后方的简垚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额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第365章　兵临城外5（）　
“微臣长他三岁，算来确实不小了，已过花甲之年。“

　　　　“哼！“

　　　　星长老冷笑了一声，简垚听的心跳。

　　　　“也该休息了，快了，快了！“

　　　　这是旁边传来太医的陪笑声，简垚听得有些懵，不知道一个采药人的年龄有什么好讨论的，总觉得星长老话里有话，透着阴谋的意味，却无法猜出他的动机。

　　　　“长老，微臣这就拿药去！“

　　　　太医的话打断了星长老的脚步，他停在离简垚不远处的书架旁，随手抽出一本，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嘴上应允。

　　　　药架旁传出悉嗦的声响，简垚大着胆子向后张望，只看清了太医取药的方位。

　　　　“梁太医！“

　　　　“臣在！“

　　　　星长老的话吓得她双脚一软，赶紧又将头缩了回去。

　　　　“大王这几日可好？“

　　　　“倒是没有发病，前些日按照大王发病的周期推算，原本以为近日会有异样，便加派了人手，谁知到今日也未有消息。“

　　　　“嗯！“

　　　　“长老惦念大王之心，臣记下了，下次若见得大王，一定提及！“

　　　　星长老冷笑道：“不必了！“

　　　　说着接过太医手中的药草扬长而去。太医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想拍拍马屁，也不知哪句话说错了，显然拍到了马脚，他对着长老的背影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离开了太医阁。

　　　　躲在暗处的简垚长吁一口，站起身警惕的走到药架前，先前梁太医取药的地方竟然密密麻麻排了上百个药柜，简垚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蹲下身想从下方找起，忽见右手处一个药抽虚掩，上面还残留着几根红色的药草，再看其他，无不整齐摆放，未曾有虚掩现象。

　　　　简垚心口微颤，轻轻转移身子，昏暗中将那几根草紧紧握在手中，再看那个药抽里已经空空如也，而药抽外面。篆体清秀的字迹写着“问香“。

　　　　“问香，味甘，平，无毒。主结气瘤痛，上气气急，煮汁服之。生伊陆中汊间，苗如木贼，节节相接；后亦有闻，激瘴气耶，未有先例。“

　　　　看着眼前摇头晃脑的简垚，黑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想说什么？“他问，眼前伸出一只手，简垚白净的掌心躺着暗红的药草，黑将狐疑地拈起，左右看了看，问“什么东西？“

　　　　“问香！“

　　　　把书丢到一边，简垚向他俯下身子道：“你闻闻。“

　　　　将药草放至鼻下，一股淡淡的香气充斥鼻尖，黑将还是不解：“有点香！“

　　　　话没说完，简垚将手探进黑将的胸口，上下摸索，黑将大窘，刚想推开她，却见她面色严肃地从衣襟内抽出一条绢帕来，上面还残留着昨日的血迹。

　　　　“再闻闻这个！“

　　　　将绢帕送到黑将面前，盯着那暗黑的血渍，黑将皱着眉凑上前，竟有似曾相识的淡香。

　　　　“不是我身上的香料，是这血，大王的血液中有同样的香味。“

　　　　黑将眉头蹙地更深，突然想起什么，一手拿过简垚刚刚翻看的医书。

　　　　“无毒，亦有闻，激瘴气耶，未有先例。“

第366章　兵临城外6（）　
仔细揣摩这句话，黑将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你是说，大王体内瘴气是被激发的，而不是本身积累，换句话说，有人要害大王，而且已经很多年了？“

　　　　“对！你可知大王膳食由谁掌管？“

　　　　“大王膳食由御膳房总管亲自下手，而此人是经过帝阁挑选的，就像我一样，应该没有问题！帝阁是整个王族的护卫和信仰，经其挑选的人可以百分百信赖，我想问题大概出在送膳者身上！“

　　　　“不，问题就在帝阁！“简垚挺起腰斩钉截铁的说道。黑将有些微怒：“你为何要质疑帝阁？“

　　　　“你可知，这药是哪来的？“

　　　　简垚不答反问，黑将一愣：“不是从太医阁拿来的吗？“

　　　　简垚摇头：“是星长老要人特意采摘的，太医阁从不存这味药，一旦送来，星长老定会来取！“

　　　　黑将两眼发直，呆了半晌，怒道：“简垚，你切不可因为私人恩怨中伤长老！“

　　　　简垚听完也恼了：“我若是借此嫁祸长老，未免也太愚蠢了，我当然知道星长老的地位，但事实不容混淆，你若不信我，自可去拷问太医阁的梁太医，还有那个采药的阿四，若有半分不真，我必以死谢罪！“

　　　　简垚的话太重，黑将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呢喃：“不会的，怎么会是星长老，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难道修道之人就没有野心吗？“

　　　　“野心？“黑将突然冷笑起来，“他若有野心，天都的历史早就改写了！“

　　　　简垚大惊，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你可知道他是谁？他是那加的皇叔，原本天都正统的皇帝！“

　　　　东隐郊外，此时正传来一阵悲凉的啼哭声。一位老者抱着一个七、八岁面目清秀的女孩，面朝南方，烧着手中的一叠纸钱。

　　　　“孔伯，不哭了！“小女孩稚嫩的手努力擦拭着老者面上的泪水，却引来他更汹涌的泪潮。

　　　　“念儿，来，跟你娘亲磕个头！“

　　　　按下小小的身子，左念儿恭敬地跪了下来，向着南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长公主，您放心去吧，老骨头一定把念儿带好“

　　　　看着老者泣不成声，念儿懂事地将他搂紧，“孔伯，念儿听话，将来一定会回南阳，帮娘亲报仇！“女孩的眼里闪过一丝倔强和野心。

　　　　那老者听了这话，连忙捂住女孩的嘴巴，“念儿，以后不许你胡说，知道吗？孔伯只要你活着，平安无事就好！“

　　　　这时，远处传来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