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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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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在世人眼中他或许是最优秀的驸马,风流儒雅温柔体贴,斗权臣除奸佞,平谋反报父仇,事事不在话下,她也许是最恶毒的公主,任性妄为恃宠而骄,毒弑君王谋杀亲夫,亲斩腹中骨肉,甚至与皇兄有染,薄幸驸马的反复无常,少年天子的入骨诱惑,一个是蓄谋已久的全身而退,一个是处心积虑的欲罢不能,她曾经爱过一个人,爱到背叛了全部信仰,当他阴毒的面具终于被撕下,公主有三宝,倒霉、吐槽、推不倒,驸马有三宝,腹黑、深情、模样俏,皇兄有三宝,妹控、皇位、脾气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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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她终究还是嫁给了他。国丧未满,皇帝勒令禁止大办宴席,偌大的宅院中,满是死气沉沉,洞房里铺满了正盛的血色牡丹,阴霾的光线中,浓烈如渐行渐远的血红脚印。
那人满身酒气靠近,终是掀开了盖头。一盏烛火明灭间,他长身而立,在她身上投下阴影,从此便挥之不去。
“出去!”带着属于公主的威严,她冷言冷语,言行中满是抗拒和不屑。
那人醉醺醺的微笑,唇边骤然浮起高深莫测的浅弧,毫不在意她如何发号施令。他想要的终是得到了,他想带给她的无论是爱或是痛,身为人妻的她,只能完完全全的接受。
绵软的床铺陷下一块,她知道他就坐在自己身旁,亦没有离开的打算,原本僵直的身子更加僵硬,她像尊雕像般紧绷,脊背挺直,霜白的唇紧抿,就连眼波都没有丝毫流转。他从一侧伸手过来,修长手指触碰她的脸庞,从眉梢到唇角,冰冷的指尖带着浓浓酒意,小心翼翼温存百转。当指腹落上她的唇瓣,她的眼终是颤了一瞬,垂放在膝上的手默默勒紧了红袍。
便是这双手,修长俊雅,曾牵她走遍京都繁华,曾对她许诺江南烟雨和大漠风沙,亦是这双手,狠辣决然,推她站上至高的悬崖,欺骗、利用、复仇、薄幸。
怨念和恶心油然而生。
“滚出去!”她再度发话,冰冷决绝,高高在上。
他忽的冷笑,寒眸微眯,擒住她的下巴,剧烈的痛楚逼迫她转头与自己相对,将她眼底的恨意全都看在心里。紧蹙的眉从未松开,目光中的黑潮掩盖了失望,他冷言讥讽:“还当自己是公主么,不过就是个孽种!”
话音刚落,他便挨了一记耳光。
她紧抿着唇,身子禁不住颤抖,掌心疼的发麻。目光如炬依旧狠狠的怒瞪着他,仿佛不解恨一般,“啪”的又是一记耳光,直击在他的脸上。
他的眸阴沉似雪,薄唇紧抿,直盯她的瞳孔如晕不开的浓墨,擒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直至她的手腕泛白,死死与她对视。
色厉内荏,他在心中祈求,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不要在怨恨中沉陷,她本是那样逍遥欢活的女子。
此生,他算尽一切,大获全胜,终是算丢了她的心,算漏了那一句,纸包不住火。退一万步的胜利,是她终于还是为他披上嫁衣,尽管手段极端,他抢到了她,得到了她,今夜此时,任谁也无法改变。
新婚之夜,她没有落红。
他们完了,在这一刻,彻底地完了。即便她曾对他有所亏欠,这样的偿还也已经足够。下一秒开始,她允许自己活着、允许他活着的理由,只是为了彼此折磨,他们都有罪,罪不可恕,不得好死!
……………………………………………………
“且歌,且歌,忘了那些,我们从新开始……”
“且歌,原谅我,也原谅自己,我带你走,江南还是塞外,哪里都可以。”
“且歌,我只想对你好,想你像从前一样……”
爱欲浮沉,他总是拥着她声声祈求,所见不过愈加冷漠的姿态。有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娶她,为什么要容忍她这样折磨自己,就算她将自己的心、自己的身体,都给了别人,他也不在乎。
他只想要她,可惜后知后觉,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夜夜承欢不寐,她如行尸走肉,在他们之间竖起冰冷的屏障,他越是想要靠近,想要刺破,便越感冰冷。他束手无策,他软硬兼施,时而卑微祈求,时而霸道强硬,那般风华的男子,就快把自己逼成个疯子。
他生怕此生再无转机,却在一月后亲手为她诊出喜脉。
他们之间有万般牵连,美好或者不美好,全不敌这丝血脉来得坚韧直接。他捧着她冰冷的手,浅吻她的额头,“且歌,现在是腊月,孩子会出生在秋天,我们去江南好不好,那里的秋天叠翠流金。”
他以为这便是转圜,她却冷笑,得意讥讽,“哦?你认为这孩子是你的?”
她敛目饮茶,自诊出喜脉之后,她便开始善待自己,脸盘总算丰润了些。看着她轻蔑的神色,羞辱他让她感到如此的快乐。
即使朝夕相对,即使他卸下骄傲如此卑微,她终是将身和心都留给了那个人,为他嫁给自己,为他生孩子,为了他的孩子善待自己。
嫉妒如焚心之火,烧过四肢百骸,烧得浑身筋疲颤抖。
疯便疯吧,此生已经错了这么多。她总在怨恨他带给自己的伤痛,可又何尝想过他的不幸,他们三人,自出生便是死敌,可老天始终眷顾那个人更多一些。那场阴谋,谁又没曾参与,为什么她可以原谅他,却偏偏放不过自己。
不公平!
三日后,他端来一盏堕胎药,掐着她的下巴想要灌下去,终是软弱在她轻蔑的眼眸中。
她嘲笑:“我是孽种,这孩子也是孽种,你又算什么东西?今日你若是不能毁了他,它日他必会加倍的折磨你,我倒是也很想让你尝尝,被人认贼作父的滋味。”
还是不够狠心,所以才有了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还是不够狠心,舍不得将一切摧毁,独独留下她来折磨自己。被认贼作父又何妨,捡了别人的孩子,却也算是赚了吧。
他忍住怒火,折身离去,却听身后她问:“这药是你亲手熬的?”
他不说话,紧抿着唇。自认识以来便是如此,她总是习惯于关心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此刻,他恨不得抽把刀子给彼此来上两刀,就此结束,一了百了。
她将药碗持在手中,轻嗅浓苦的味道,举重若轻,微笑道:“很好。”
仰头尽下氤氲汤药,不觉得烫也不觉苦,他向来了解她的口味,伺候的别样周到,就连这堕胎的苦药,也处理得恰到好处。
脸上依旧残留一抹凄冷的笑意,直到剧烈的腹痛令她再不能支撑这样完美舒展的坐姿,他快步奔过去将她抱住,心仿佛疼穿了一个洞。看到她裙下殷红的血,紧握的拳头捶向地面,泥石的颗粒陷进皮肉里,怀中的人止住喘息,身体因疼痛而战栗,靠在他的怀里,终于显得温顺了些,而笑容益发灿烂凛冽。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她骗了他,她是那般心软的人,如何能对腹中骨血下的去手。除非,这本就是他的骨肉。
只因她是如此恨他,才能舍得斩断这一切,让彼此在疯狂和追悔中沉沦,不得翻身。
“顾且歌!你到底想怎么样!便是你恨我,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他黯然喑哑,颤抖如濒死之人,“你要我死,一句话就够了。”
“我不要你死,你的命不值钱,我要你断子绝孙,要你的血脉来祭我父皇的仙灵,”唇色苍白,她惨淡一笑,“不得不说,这堕胎药的味道,不错……”
第2章 肯爱千金轻一笑(一)()
我和容祈有史可考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城主道香安街上,那天他坐在轿子里,香车宝马声势浩大。我挤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中,对他这个狗仗人势的行为十分不屑。
我看不起容祈,我觉得他就是个吃软饭的。
容祈是父皇亲封的靖王爷,也是定安国唯一的外姓王爷,他早早死掉的父亲只是一名太医,而他能够获得王爷这个殊荣,大抵是为了配得上驸马爷这顶高帽子。而我,正是那位一出生就被许配给他的倒霉公主。
所以在我看来,如果不是因为他以后必须娶我,他现在至多不过是个小小医二代。
自他爹死后,容祈自小随他母亲生活在漠北军营,那位战功赫赫的秦将军是他的舅舅。现在容祈长大了,我也长大了,所以他回来了,不久以后我大概就要嫁给他了。
这件事情被定下的时候,我不过是刚落地的奶娃娃,没有反驳的能力,但是现在我想反悔了。我是个肤浅的公主,我不喜欢军营里长大的粗野蛮夫,相比之下细皮嫩肉的翩翩公子更合我意。可带大我的紫兰姑姑说,父皇君无戏言,哪怕我寻死觅活绝食上吊,也不可能改变终将被嫁掉的命运。
紫兰姑姑还说我是命好的,我被许配给容祈而不是送出去和亲,足以见得父皇是很疼我的,这是什么谬论!
无可厚非的是,容祈他命好,但还是没我命好,他现在荣耀加身总归是托了我的福,所以即使我以后真的嫁给他了,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学会相夫教子这样美德。
容家这次举家由漠北迁回皇城,大约带了近百十号口子,我看着我们顾家的子民对这个姓容的膜拜羡艳,觉得他是个很造作的人。我一个根正苗红的皇室成员,出个宫至多只带两名侍女,还要花上心思女扮男装,我这么低调,他一个吃软饭沾大光的莽夫,不就是搬个家,何至于搞出这么扰民的大动静来。
终上所述,我不喜欢容祈,我一定要想方设法将抗婚进行到底。
那车队像个大扫把,从城门外慢慢扫进来,眼看着就要走到眼前,描红一边跳脚张望着马车里的人,一边嘀咕着:“公子,咱们驸马爷这派头挺足啊。”
描红是个急性子,我还没嫁呢,她先一口一个驸马爷唤上了,这都是我惯坏的。我拽了把描红的胳膊,又转头对刀不离手的吟风扬扬下巴,催促道:“走走走,吟风开路,咱们从人堆儿里挤出去。”
但是着人堆儿太结实了,我们逆着人流挤了会功夫,始终没有进展。吟风在犹豫要不要拔刀吓条出路来,我担心靖王府的侍卫拿我们当刺客,还是叫她算了,等大部队撵过去,群众也就该散了。
在我们往外挤的这段时间里,车马已经靠近了,我背对着他们,只看到周围的人都在拥挤着向后退,个个张着嘴巴像是在吞鸡蛋,描红拉了我一把,惊叫:“公子,小心。”
不知道是那个没长眼的推了我一把,我转过身时只看到一匹受惊的马,正对我扬着马蹄子。我吓得差点摔倒,吟风嗖地拔出腰刀,闪到一旁,手起刀落,血光四溅。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狠狠噎了下嗓子,乖乖,吟风下手太狠了,直接把那马头给剁了。群众惊叫着加速退散,我看了看血泊里的马头,和那个盆口大的疤,多好一匹马,可惜了。
在皇宫里住得久了,多恐怖血腥的事情都见过,除了有点腿软,我也还算镇定。靖王府的侍卫已经杀过来了,吟风还是被他们当做刺客团团围住,未免节外生枝,我冲吟风使了个眼色,拉着描红藏进蚂蚁似的人潮中。
吟风身上有宫里的腰牌,靖王府就是再凶神恶煞,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但是我不想被他们看到,免得溜出宫的事情败露了。
拐进七里铺,描红问我:“公子,您要见驸马,直接召见他便是,何必非挑这个时候溜出来,也瞧不见他的模样。”
我三言两语地解释起来,跟帝王家打交道的人,都是很会演戏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说,在皇帝和群众面前,绝对也是两个样子,我就是想看看他的另一个样子。
描红在旁边夸我谨慎,其实我这不算谨慎,不过是闲大发了。比起太子那帮人,我算是宫里最缺心眼的了。描红天生嘴巴甜,我就喜欢她这一点。
“吟风太暴力了,以后怕是嫁不出去的,哪里像描红你这么温柔,不如把你嫁给她算了,让她当男人保护你。”路上无聊,我拿描红打趣。
描红脸一红,嗔一声:“公子……奴婢……”
“好啦好啦,”我接住描红的话,说道:“你要伺候我一辈子是不是?便是你愿意,你宫外那位情郎阿哥还不愿意呢,再拿这种话哄我,小心治你个欺君之罪!”
描红的脸红得益发像个苹果,我大步流星地走着,趁着天色还早,快些回宫免得被父皇发现了。也不知道刚才怎么稀里糊涂就拐到七里铺来了,这里回皇宫可要兜好大个圈子呢。
幸而今日皇城里活跃着的百姓,大多都去看靖王爷的大驾了,平常最繁华的七里铺,今日才显得格外冷清。但还是出了个意外,前头有家铺子外围了不少人,我抬头看了看,那招牌匾子上还蒙着快红绸子,应该是正要开张。
描红这个没规矩的,下意识朝那方向加快了脚步,要不是赶时间,这种热闹我一定是会好好凑一凑的。我随着描红走了两步,刚将她叫住,便看到那绸子被揭下来,牌匾上书着“秦城画坊”四个大字。原不过就是个卖画儿的。
我素来喜欢丹青,尤爱先皇顾景痕的水墨,对描红如此百般纵容,也是因为她实在有双识画的慧眼,便是再逼真的名家字画赝品,过了她的眼睛马上变得不值分文。描红是个人才,我甚珍之。
皇城里虽然有不少文人骚客,但也没听说哪家画铺子开张有这等排场的,我稍驻足留意了下,听里头有个中年男子,大概是个掌柜的,在同围在铺子外的看客说,他们这里三日后要搞个品画的比赛,说是会挑选十幅墨宝,其中有真品亦有造诣极高的赝品,请各位雅士行家前来品鉴,若是能将十幅图的真假全部辨认出来,便可得百两赏银。
“这掌柜的真小气。”我对描红扬了扬下巴,打算回宫再议。奈何那掌柜的耳朵尖,拨开人群走出来,抱拳道:“公子留步。”
我没回话,描红便代我问他,留步作何。
那掌柜的小心眼儿,非让我将方才的话做番解释,我赶着时间,觉得这掌柜的要我解释便是故意在找人打脸,既然他脸都伸出来了,我也不好意思驳了他的请求,清了清嗓子道:“你这赛事,不过是为自家铺子做个宣传。一来以斗画为彩头,打些名气,二来,前来斗画的定也是些懂画爱画的行家,正是你这铺子的客源,第三么,这皇城里头喜欢冒充文人骚客鼓弄字画儿的人在所多有,但大多品不出个好赖,届时你随便拿出三两幅真品,叫各位行家给品过了,大家买的放心,你顺便赚个信誉,还能趁时抬高价钱。这赛事能给你带来的收益远不止一百两,掌柜的自然是小气了?”
这道理我也是从妓院的甄老鸨那里领会来的,这斗画和她家醉影楼每年一次的头牌竞选异曲同工,我花了好长时间才琢磨明白。众人觉得我说的有两分道理,便也跟着点头。那掌柜的营销伎俩被戳破,倒是也不觉得难堪,又拱了拱手,含笑道:“公子想必也是懂画之人,不知三日之后,是否有时间前来一试?”
我有时间,做公主的什么都不缺,更不缺的就是大把大把的时间,但是那一百两银子对我也没什么诱惑,我便假装做了番犹豫。掌柜的还抱着拳站在那处,一动不动以示诚意,似乎我不点头,他就打算僵死在那里似的。
我看了看跃跃欲试的描红,宫里的东西大多都是真品,她已经很久没机会看过技艺高超的赝品了,好东西看多了难免花眼,也不知道品画这样技艺生疏了没有。我敲敲手中的折扇,同掌柜的商量道:“若是本公子赢了,不仅要你那一百两银子,掌柜的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何事?”中年人问。
什么事情么,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便卖了个关子,说到时候再说。掌柜的从善如流地应下,这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抬头再看一眼招牌,秦城画坊,三日之后,不见不散。
第3章 肯爱千金轻一笑(二)()
路上我又凑了两桩热闹,磨磨唧唧终于顺利溜回宫里。我虽然知道赶时间,但打心眼里希望时间过得慢点,既然靖王爷容祈回皇城了,第一件事情必然是要同他母亲一起,进宫参见我的父皇,而作为他家的准媳妇,我定也是要前去拜会下准婆婆的。
其实我真不愿意见容祈,我怕他长得太过惊世骇俗,同我心目中的翩翩公子差距太大,伤了我的花痴心。而且即便是准备了十八年,从长公主变成老公主,我也还是没做好嫁人的准备。
回到我的娇华殿,换了身格外显得热情的裙子,吟风还是没有回来,大概是叫靖王府扣下了。吟风是个忠心的侍女,我不能撇下她不管,但今天估计只能先委屈她了。
来到大殿的时候,父王和太子顾且行已经等在那处,我来得有些迟了,像模像样地同他们行了礼,父皇对我一贯和蔼,便也没说什么。只是顾且行始终板着张脸。
太子顾且行,自然算是我的兄长,从我懂事起就知道,宫里所有人都喜欢我,不喜欢也要被迫假装喜欢我,就是他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
当然这是事出有因的,根本原因是我们不是一个娘生的,我母妃得宠,他的皇后母亲不得宠。便是当年,我母亲早产生下我,正赶上那日皇后临盆生下他,父皇却始终守在母妃的寝殿外,我一出生,便被唤作长公主,殊不知小半个时辰之前,那边的太子爷已经先一步降生了。亏得我是个公主,否则他便是连嫡长子兼太子的名号都要叫我一并抢了过来。
一早父皇便同我母妃商量,若我生下是个公主,便唤作且歌,若是皇子,则叫且行,喻意一生自在逍遥。他堂堂太子,连名字都是捡我用不到的,确实悲催了点儿。
我和顾且行同一天出生,一起祝满月一起祝百日,每年一起过生辰,长大了一起在皇宫的学堂里接受启蒙教育,又一起选太傅,我虽是个公主,却享尽了太子才能有的殊荣。
从懂事起,我和他就在打架,几乎是看见什么抢什么。刚开始是他同我抢,后来他长大了些,男孩子的习性培养出来,对于我喜欢的东西大抵不感兴趣了,便不同我抢。我却同他抢得习惯了,便是一弓一马的都要主动同他抢,于是他看我越发的不顺眼,越发懒得搭理我,我便越发觉得委屈,抢得就越发激烈。
我们的战争结束,是在母妃去世的那一年,顾且行可能是可怜我没了娘,于是对我一再忍让。我也渐渐地不愿同他争了,因为我发现那些争来的东西,大抵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而我想要的,比如母妃,从来都是不用抢的,可是她在我争抢的岁月里,悄悄老去消逝了。
紫兰姑姑很婉转的同我讲过这么一个道理,不管怎么说,顾且行以后都是要当皇帝的,我最好还是少些去招惹他,否则等到以后天下由他说了算,指不定他会怎么报复我。我不知道顾且行究竟有没有这么小心眼儿,只是傻傻地问紫兰姑姑,父皇为什么不当皇帝了,有父皇在没有人敢拿我怎么样的。
紫兰姑姑费劲地解释了许久,又要避讳着各种大不敬的辞令,终于叫我明白,父皇总有一天也会像母妃一样彻底离开我。为了想明白这个道理,我哭了好几天,哭过之后悟出了一个更深刻的道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父皇,都是身体里的血液所给的,没有了他们,我什么也不是。
所以即使顾且行常常对我吹胡子瞪眼,我也只能学着英雄好汉,打碎了牙和血吞。
好在顾且行也不愿意时常见着我,十八岁生辰以后,他就搬去了东宫太子府,非正式场合,我们基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我坐在大殿侧手,一抬眼就能看见对面的顾且行,两月不见,他又长大了些,略略有剃掉青须的痕迹,显得成熟了,也好看了,比之过去也顺眼不少。其实我这个人不算记仇,但凡他对我态度好点儿,我还是可以真心实意拿他当哥哥的,就是有个不爱笑的哥哥,实在压力很大。
我们从黄昏等到天色黑透,也没等到容祈母子到来。我本就有些饿了,原本挺直的腰背不自觉的弯了些弧度,垂着眼睛开始琢磨,这靖王爷真是无法无天了,觐见皇帝这种事情,叫皇帝带着儿女等他也就罢了,竟然一等还等了这么久,真是个没轻重的,我往后若是嫁了他,可不得因他个糊涂蛋操碎了心。
等得无聊,我便低着头对手指玩儿,父皇觉得我这个行为不成体统,清了清嗓子。我抬头时正对上顾且行的目光,厌弃又冷漠,莫名的觉得有些畏惧。便是在这天下间,也没什么我怕的东西,我对他却真就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害怕,多半是因为紫兰姑姑那番教诲的缘故。
容祈回皇城,不立时前来觐见,父皇定是也生气了。
唔,生气是好事,只要不气坏了身子,父皇越是对他生气,越讨厌他,便越不会将我这掌上明珠委身与那种莽夫,眼下的状况真是我巴不得看见的。
终是远远跑来个小太监,累得气喘吁吁,伏在总管太监周泉耳边说了两句,周泉便低声禀告父皇,说容祈今日不能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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