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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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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驶出皇宫,围着城墙绕了个小圈子,不久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慈安堂。
路上我追问顾且行出宫的目的,他只淡淡地回答一句:“贺拔胤之来了。”
贺拔胤之是漠北胡族的世子,早年便曾随他父王前来拜会过我父皇,我也曾见过他几次,他虽与我年纪相仿,但身形却生得矮小,我总爱唤他一声“小胤之”。
便是当初少不经事,童言无忌,多年前贺拔胤之离开时,曾信誓旦旦地同父皇说过,长大了定要娶我为妻。那时我嫌他个子小没有男子气概,到底没有放在心上,他却是心心念念许多年,隔断时间便要请他父王奏上一本,商量和亲的事情。
紫兰姑姑告诉我,约莫这事情就是冲着我来的。
胡人强横好战,若非当年先皇挚爱舍生取义,漠北边陲一代怕是战火难熄,那和亲既然开了先例,便也有理由世世代代延续下去,可惜我这一辈适龄的女子少之又少,这个和亲的人选确实难以拿捏。
但我既然早有婚约在身,总归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避过去。
不久便是父皇的寿辰,那贺拔胤之应是代表他父王前来朝贺,而父皇担心他将幼时旧事重提,把我放到尼姑庵里来躲上一躲,倒也是个对策。
慈安堂就好比宫外的冷宫,从宫里被遣送过来的,大多是犯了错的妃嫔,不过是在宫中锦衣玉食过得习惯了,皆说慈安堂待遇非人。这必然是桩因人而异的事情,当年我母妃珺娘在世时,每年琼花凋谢的时候,都会带着我来慈安堂住上半月,日子还是相当惬意的。我曾好奇如此做的原因,母妃说是为了纪念先祖。
那时我天真,母妃说什么便也相信了,直到母妃过世后,我偷偷翻查了后宫妃嫔的出身典籍,并未发现关于她的记载。紫兰姑姑说,母妃是孤儿,曾是宫中的琴姬。
自母妃过世后,我已经多年没有来过慈安堂,也忘了白琼花凋谢时,母妃在廊下抚琴,而我在青松小院中奔跑的场景。或许我喜欢同郁如意呆在一处,也有这其中的原因,我觉得她的琴声很熟悉,有母妃的调调。
顾且行把我扔在慈安堂就走了,临别时很不耐烦地交代我不要乱跑。父皇祝寿的这段日子,我便以祈福的名义将自己幽在慈安堂,佛门清静之地,自然无人敢前来打扰。
我对贺拔胤之的印象还停留在多年前幼齿时,便觉得如此防狼一般提防着他完全没有必要,但父皇既然这么安排了,我也是很乐得接受的,起码从这里溜出去,要比从宫里出来容易多了。
然,我又大错特错了。这些吃斋礼佛的尼姑婶婶们,才是社会忠诚耿直的希望,她们才是国家最可靠的警卫军团,她们无所不在阴魂不散,她们伺机而动上行下效,她们没完没了。
我来到慈安堂三天,软硬兼施花样齐出终是没能走出去半步。
期间我曾在前来送物资的宫人口中打探来,贺拔胤之已经进城,父皇和皇兄亲切地接见了他,同时前朝发生了一件大事,张庆德被停职查办了。我猜他这个停职大概是因为没能及时禀报我深陷危险之中,所带来的后果,但我也实在想不通,他当时不及时禀报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张庆德这个昏庸,被停职查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父皇的惯用伎俩,因为张庆德于朝堂始终是有大用处的,那么多的贪官昏官还需要他这个头头去管理,每次停职个一两月,便会重新官复原职。
而在张庆德被查办期间,他的大部分职权刚好落到了靖王爷容祈身上,我隐约从其中摸索出些思路,莫不是张庆德被查办,是容祈从中使了些手段。如此说来容祈也是个善于且喜好夺权谋利的人物,我对他的反感又增了许多。
冷风萧萧索索地刮进皇城,我的思念飘飘袅袅萦绕在心间,我想我如此辜负了大好时光,实在罪不可恕。
终是让我找到了慈安堂百密一疏的疏之所在,因慈安堂就建在皇家猎场偏角,那猎场到了这个季节,极少有人踏足,戒备管理便松懈了些。我研究好出逃路线,清早带着描红和吟风突围出去,翻过城墙进入猎场。
这猎场是一座小丘,主要是供帝王家玩乐之用,其中只圈养些猫猫狗狗,并没有大体型杀伤性猛兽。我在山腰上走得放心大胆,时不时调戏调戏兔子松鼠什么的,心情一派辽阔爽朗。
“公主,你看那是什么?”描红扯扯我的袖子,指着不远处古树后的一从白毛问道。
那是根微微翘起的尾巴,油亮亮的雪白色,看上去很不寻常。我便走近两步想要看个清楚,那树后的动物听到我的脚步声,也徐徐从粗壮的树干后晃出肥硕的身子来,一身雪白的皮毛,两耳尖尖,看上去着实有趣。
我本想上去摸它一摸,描红有些害怕,低低道:“这……这是什么啊,不像猎场里养的东西。”
我笑嘻嘻地冲那白畜生招手,随口道:“看样子,大约是狗?样子这么讨喜,当也名贵的。”
“有……这么大的狗?”描红还是很紧张,吟风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已经默默地拔出了刀子。
我白她们一眼,懒懒道:“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多大的狗没……”
“嗷呜……”
娘唉,我听见了什么?这是狗叫?我再看那白团子一眼,见它唇齿张合,呜咽声虽然很低,总归还能辨别出那是声狼嚎。
白色……狼嚎……这莫不是漠北的山野之王——雪狼?我吓得后跳一步,眼看着那雪狼扭着肥臀甩着巨腹走近一步,紧张地狂咽口水。这雪狼我曾听说过,是种凶猛的野兽,可这向来只养无公害小动物的猎场,怎么突然冒出个这么大的物件。
现在不是考虑这问题的时候,我忍住尖叫,飞快地牵起描红朝树林子里跑,吟风抓着刀子紧随其后。
那雪狼自然很给面子地追上来了,我吓得三魂七魄散了大半,正跑得忘情,又见着一支离弦羽箭正对着我的胸口飞射过来,几乎完全没有反应的时机,我脑袋一懵,整个身体栽了下去。
索性中箭的并不是我,而是身后穷追不舍的雪狼,一声哀嚎之后,我听见有人快步走近,而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和描红掉进了一个两人高的大坑里。
我知道这是狩猎的陷阱,而这陷阱救了我一命,本公主果然命大,谢天谢地。
我在陷阱里看不到上面的情况,吟风也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听几个男子欢呼喝彩,说些我听不懂的外族言语。
当我抬头仰望头顶半圆不圆的天空时,却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的眼睛大大的,穿着奇异的外族服侍,胸口挂着只巴掌大的银锁。我不认得这个少年,但却记得这把银锁,如果我猜的不错,那锁上应该还有我小时候留下的两排齿印。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不是冤家不聚头……
那少年就那么俯身看着我,拧着眉头大约是在思索,我便又听到附近有人在说:“太子殿下,贺拔世子又射中一只雪狼。”
我于是听到顾且行的冷哼,听到他淡漠甚至于不屑的语气,“世子今日运气不错。”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生怕顾且行发现踪迹,只得将手指竖在唇边,皱起眉头用眼神请求那少年帮我一帮。
贺拔胤之愣了愣,随即抬头面向顾且行,用不太地道的口音说:“太子殿下过奖了。”说着,又大步走开,边走边道:“雪狼王还在山里头,接下来胤之要尽全力了。”
顾且行用豪爽的笑声略做敷衍,带着一票人马呼啦啦地走了。我于是才松了口气,开始琢磨怎么从这个洞里爬出去,吟风等了许久才跑出来,站在上面比手划脚,挺着急的样子。
“绳子,绳子!”我对她做着口型,吟风约莫是看懂了,迅速转身离去。
我也不知道她要到哪里去找绳子,过了一会儿便看到上头送下麻绳,我顺着绳子爬上去,刚从洞口探出脑袋来,看到另一头牵绳子的人,又险些滑手掉回去。
贺拔胤之急忙伸手把我拉住,口音别别扭扭的,他对我说:“且歌公主,我是贺拔胤之。”
我当然知道他就是那个倒霉催的贺拔胤之,他的名字这些年我在心里头骂了千万遍了,若不是他儿时戏言,本公主何至于跑到尼姑庵去躲他,又何至于沦落到这副狼狈境地。
我将描红从陷阱里弄出来,实在是懒得搭理他,耐着性子等吟风回来。贺拔胤之不停地在同我说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适才弄明白今日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原来贺拔胤之从漠北千里迢迢弄了十多头雪狼过来,今日特地将雪狼在猎场里放了,正在同太子爷顾且行比赛打猎。我觉得他们真无聊,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玩这种家家酒的游戏。
不过贺拔胤之是真的长大了,都快比我高出一个头了,也算是条沙漠里草原上的铮铮汉子,浓眉大眼的,笑容很阳光,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吟风回来后,我勉强向贺拔胤之道了谢,请他千万不要把遇见我的事情说出去,掉头就往猎场外走。
贺拔胤之在身后叫住我,结结巴巴地问:“且歌公主,你要成婚了吗?”
我扭头不耐烦地看着他,睨眼道:“谁说我要成婚了?”
“我今天见到了你的驸马,”贺拔胤之神色落寞,很认真地问我:“他是个威武的男人,你喜欢他吗?”
我懒得同他解释,其实容祈回来这么久,我连见都没见过。不过威武这个词,形容容祈那个莽夫应该没有错。
我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抓紧时间溜出去,早点见到秦玮,根本没有心思同他叙旧周旋,因而说话完全不过脑子。我诚诚恳恳从善如流地回答,不喜欢!
贺拔胤之脸上乐开了花,下意识走近一步,一双大眼提溜提溜闪着光,他说:“那么胤之,可以和他竞争吗?”
唔,他们争不争关我什么事,我两手一摊,“随便你。”
第23章 相思休问定何如(六)()
今日天公作美,一丝风都没有。画舫中,秦玮煮茶,郁如意抚琴,我垂首摆弄茶盖,心情随着乐声渐行渐远,那些公主的烦恼都去了个干净,我幻想着自己在这清河之上,随波而去,天高地阔自在逍遥。
可惜现实是,画舫是花五两银子租来的,我们若是就这么把人家的船开走了,画舫老板会报官。想到那被宫闱束缚的身份,又想到那纸令我束手无策的婚约,我面上又不经意起了丝愁绪。
郁如意抚平琴音,关切地问我为何兴致不高。我自然不好当着秦玮的面说实话,只得低叹一声。郁如意看看我俩,极有眼色的走开了,说是去船头上看鸭子,我左右瞧瞧,没瞧见半只浮水的鸭子。
秦玮兀自垂目煮茶,他什么也不问,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可他知道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他越是从容,我心中便越是郁郁,只得拿他发起脾气,撒娇似的将手边茶盏推开,撅嘴瞠他一眼。
往日见陈画桥做这个表情的时候,我只觉得矫情又恶心,今次终是明白,原来萌了春心的女儿家,大抵都是这副德行。秦玮依旧不说话,笑着用白绢子将小桌上的水渍擦干,我心里不痛快,皱着眉头如祈求,“你为什么不问我,你是不是不在意我的!”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又开始默默地担心,这般矫情会不会惹他生厌。有的时候我辗转思量又思量,秦玮说他喜欢我,可是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我不如郁如意落落大方性情潇洒,也没有描红温柔细腻乖巧伶俐,甚至不如吟风坚强果敢英姿飒爽。我不过是披着最华美的壳子,惹是生非口没遮拦,没头没脑没心没肺。
秦玮看着我,微笑如初,他说:“我不问,是因为你不想说,或许是不能或者是不敢,但依你的脾性,若是有法子解决的事情,大抵恼你不着。既然如此,你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我所能做的,无非是陪着你罢了。”
其实但凡我多长个心眼,或者是清醒些,总该听出来秦玮这话是在敷衍我,可我叫情情爱爱迷得昏头转向,他的话仿佛真理,他如是说,我便如是咽下。我细细看着他,那般优雅风华,每一处言行举止都做得飘飘然不漏痕迹,蓦然间我觉得他很奇怪,他仿佛是因着我的喜好量身捏造的,我喜欢他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就像是团面人。
我贼眉鼠眼煞有其事地问他:“你知道姑娘家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么?”
“我这样的?”想都没想,他一本正经地反问。
我叫他这话噎了噎,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份自恋的觉悟。我正了色,同他耐心讲解道:“女儿家喜欢的男子,是正经中又带点不正经,且这个不正经还不耽误正经的。便如你家子洛,我瞧着他就比你受姑娘欢迎,约莫就是这么个原因。”
秦玮细细品了品我的话,微一歪头,摆出一副天真诚恳的表情,“你这么说,是嫌我太过正经,便是当趁着无人的光景,同你亲近亲近,抱你一抱或是轻薄一二……”低头,他笑得腼腆,“可我觉得现在这感觉刚刚好。”
他显然曲解了我的意思,我说的正经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不正经,我想表达的是,其实他在我面前不用总这么绷着,虽然我一贯觉得他很完美,可如今却完美的失了个性。我干干地回答:“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正琢磨如何将想法委婉地说出来,他指尖一转将选茶的竹片飞出,正中我身下的小凳。我便从凳子上跌下来,便又正巧朝侧手的秦玮歪了歪,他伸手将我扶住,稳稳当当地捞进怀里,半眯着眼道:“原来是投怀送抱的意思。”
他曾说他并非君子,果真如此,他真小人,竟然暗算我,还把事情赖在我自己头上。我半仰半坐地在他怀中,倒是没顾得上想象我们现在是怎么个风流的姿势,只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与他。
他既然已经偷袭了我,必然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动作,我这口只张到一半,就被他的唇封住,又没防得住他将舌头送进来。
他这攻势来的快准狠,我愣是被亲傻了,只觉得口中有个冰冷潮湿的物件儿在搅动,亦没想的起来这个时候我当咬他一口以作报复。
他抬手封住我干干瞪起的眼睛,使得我在黑暗中找到些状态,竟是一扭没扭地由他亲着。往日秦玮说他没逛过妓院,我便当他是个清心寡欲的丈夫,谁知他这样活计却也不显得生疏,轻舔慢吮,从容细致又不失了霸道。我终是忘却了所有,随着他的动作张合,莫名地察觉到,这个事情果然有些趣味。
他这头亲着,手上也没忘了力道,在我腰上抬了抬,防着我从他身上掉下去。我便配合地攀上他的脖子,五迷三道忘乎所以,既觉得这个事情做的时间长了点,又不舍得停下来。我偷偷睁开眼睛,想看看他此时的模样,却见他也正睁眼看着我,那目光却不似我迷离,仿佛在想着什么无关的事情。
忽然便觉得不自在了,我将身子向后避了避,垂着眼睛不敢看他。他于是将我抱起来,身子坐的正了些,贴着我的耳朵,他说:“本不想这么快的,我看的出你还在犹豫,你在犹豫什么,嗯?”
我想我骗不了他,尽管我隐瞒了最重要的事情,我同他说:“秦玮,你去做官吧,我爹不喜欢生意人。”
既然我不舍得离开父皇,又不愿意接受他为我安排的驸马,那我便要自己培养一个驸马。而要做我长公主的驸马,想要袖手朝政是不太可能的,我天真的以为,如果秦玮能做一个好官,父皇就有可能成全我们。
他没有马上回答,大概是我这问题来的冒昧了,我劝解道:“你这么博学能干,一定可以考取功名,你若是嫌它考得太慢,我也可以想法子帮你……我爹很疼我的。”
“阿栩,”他唤我的名字,我们挤在一张小凳上,他揽我入怀,抬手轻点画坊外的长河远山,他说:“你看这山青水遥,你觉得它们不好吗?我自小便习惯奔走飘零,大漠风沙长烟飘渺,江南烟雨中十万参差人家,西域的热情,桑海的辽阔,我本盼着有一天带你重游。”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飘得很远,那些只在画上见过的风景,一一浮现于幻想。他说过的每一处,他去过的每一处,亦或者是他将会去的地方,我很想去。我却又不舍得告诉他,太医说我有病的,我不能跋山涉水,我也许会死在路上。
我渐渐浮出笑脸,大约是不想让他看到心底的失落,他将我搂得紧一些,轻笑着说:“骗你的,那些地方可以等我们老了再去。我知道你想在父母膝下尽孝,只是秦家现在还有些产业在外处需要打点,等一切安顿妥当了,我便依了你的话。”
“真的?”我问。
“我何时骗过你?”他轻掐我的脸,表情十分宠溺。我便信了。哎……
我们在这边柔情蜜意,船尾轻轻晃动起来,我听到郁如意的惊呼,听到一众流氓的嬉笑。我和秦玮站起来,朝船头走过去,看到另一艘画坊停在近处,郁如意已经被拉上了船正叫几个小流氓调戏着。
郁如意倒是不怕,不顾形象破口开骂,我自然也掐着腰在船头跳脚,勒令他们放开那个小妞!那些流氓自是不听我们的威胁警告,调戏得越发起劲,对面画舫中又出来一个身形,全全一副无赖公子哥的模样,不正是前阵子被修理过的张一?
不是冤家不聚头,天涯何处无杂草!我扭头看向秦玮,挥着小拳头说:“揍他!”
秦玮二话不说便跳了过去,一脚将一名小流氓踢下了水。我在这头看得起劲,觉得自己眼光真是不错,像秦玮这样能文能武的人才,我可得抓牢了他,父皇也定会喜欢的。
不过船上摇晃,那边小流氓数量又多,秦玮虽是吃不上亏,打起来也不太顺手。顾得了这头,难免失了那头,此刻顾得了郁如意便没顾得上我。张一趁那边打得火热,蹬腿跳到我这只船上来,一抬扇子便要指向我的下巴。
因我今日穿的是女装,他适才瞧了我的真身,色迷迷地说:“荆公子这身装扮真是水嫩娇媚,张某往日多有得罪,既然大家是老相识,不若赏脸叫张某好好赔罪?”
呸!陪你妹的罪,你爹都被停止查办了,你也不知道收敛收敛,我看往后你们张家早晚死在你这劳什子手里。我心里这么骂着,表情上就更加的不客气,上头抬手嫌恶地推开他的扇子,下头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再问候问候他裆下那不安生的玩意儿。
大概是上次叫我踢过长了记性,张一反应倒是快,我正出腿的时候,一个没站稳被他推到河里去。
可怜本公主上得了树爬得了墙,斗得过恶霸吵得过流氓,招摇撞骗各项全能,偏偏就是不会凫水!张一绝对想不到,他这一推实实在在是要命的一推,今日他若是要不了我的命,待本公主回了魂,稍一狠心便能要了他全家的命。
我在水里扑腾着,拍起层层破碎的水花,身旁不时掉下来一两个小流氓。秦玮终是呼了声我的名字,正准备跳下水来救我时,张一从跟班手中取了只弓弩,对着他便放了一箭。
余下的事情我已经看不清晰,身体逐渐沉没,嘴里大口大口地灌着河水,浑身冷得没了知觉。恍惚中贴上他的怀抱,尽管退不去周身的冷意,却觉得无比踏实可靠。
平躺在船头,我喷了许久水,适才恢复了神智。此时张一早已经落荒而逃,那些掉进水里的流氓也都爬上了岸。我冷得抖都抖不动了,牙齿上下打起架来,秦玮的脸色很不好看,唇是苍白的,他将我身子抬起抱在怀中,涩涩地说:“你吓坏我了,阿栩。”
我咳两声,又咳出些水来,勉强在他怀中挣了挣,低低道:“你,让我喘口气儿。”
他于是松了怀抱,打横将我抱起,约莫是打算先回岸上去,我垂头装死任他摆布,撑着条眼缝去看他为我着急担心的表情,心里不知好歹地开了朵甜甜的花。
而目光在身上一扫,我却又看到自己今日穿的水蓝衣裳,整片整片的湿红,鼻尖嗅到丝丝血气。这次自然不是我的血,我侧目看向秦玮的胸膛,左肩锁骨下方墨蓝的衣裳被撕开一道口子,周围晕开一朵血红的花。
第24章 相思休问定何如(七)()
我在七里铺画坊后巷换了衣裳,裹着条毯子闯进秦玮的房间,秦子洛正在数落秦玮,大约是说他逞能装英雄,美人差点弄丢了,英雄自己还挂了彩,实在有辱秦家的门风。
秦玮坐在床边,敞着衣襟由大夫帮他处理伤口,抬眼看到我时,迅速地拉紧衣衫,正要系扣子。好在大夫该已经处理完了,一边整理药箱,一边交代着需注意的事情。我也才弄清楚,他是被张一的弓弩伤到了,幸而弩箭只是从侧面划过去,留下些皮外伤。
秦子洛识趣地退出去,空留我与秦玮相对。他如此**胸膛对着我,我倒是也不害羞,总归是啃也啃过抱也抱过了,断是在青楼里厮混的时间长了,我也算不得多么矜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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