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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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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直直地盯着他看,内心里将这个投怀送抱不知羞耻的**荡妇扇了千万个耳光,可我停不下来,今日我既然已经丢人到这个地步,便只能将犯贱进行到底。我无法确定以后会发生什么,无法确定很久很久以后我是否还记得他,又或者恋上了其它的什么人,而这样做,只是为了给此刻萌动的自己一个交代。
“够了阿栩。”他劝我。
不够,怎么都不够!我甩开他的手贴上去,紧搂他的脖子,如醉酒一般在他肩上一通胡啃乱咬。我不稀罕他做什么君子,事实上他招惹了我,现在又不肯从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行径。他说做过的事情他会负责,上次是他没做,今日我便非要他将这责任落实了。
我努力地费尽心思地取悦他甚至是引诱他,可他却不为所动,他抱着我的腰将我抬起来,我怕他就这么将我扔出去,只能更用力地用双腿去盘住他的腰,蛮横地板正他的头,强迫他接受我的热情。
他的唇炽热而柔软,却又一再的回避,我感受他沉沉的喘息,亦能捕捉到那些不经意间显露出的欲望,我乘胜追击死不要脸,我含着眼泪固执又卑微,祈求他的给于。
妈的,豁出去了!
秦玮站起来的时候,我依旧用双腿死死盘着他的腰,身后长凳倒地,他扯下铺在桌上的红布,杯盘碟盏乒里乓啷地落在地上。他把我放在桌子上,不动声色地掰我的腿,我较劲似的不为所动,往日练过的花拳绣腿终是派上了用场。
我反过来将他压在桌子上,骑上他的身子一边哭一边去剥他的衣裳,他只得迅速擒住我的腕子,又不敢直接将我这么扔下桌子去。我就吃定了他的不忍心,低头去咬他的手臂,在他无措时解放了双手,继续去撕扯他的腰带。
秦玮没有办法,只能真的同我动起手来,我们从桌上打到地下,他抱着我在地上打滚,我不知好歹地在他身上又抓又挠连撕带咬。大约每个人心里都禁锢着个禽兽,此刻我算是兽性大发了,只要一有机会,我就骑坐在他身上,七扯八扯地还真就将他腰带给扯了下来。
我们打的难舍难分,什么武功招式也全都忘了,锅碗瓢盆乒乒乓乓落了一地,满身都是汤汁菜水,狼狈得像两个叫花子。他似个小妇人一般居然还想挣扎,我干脆随手操起个物件,抬手就要往他身上砸下去,一扭头发现是劈柴的斧头,只得呲牙咧嘴地威胁:“再动就砍死你!”
他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抬手在我腕子上随意一捏,“咔咔”两声脆响,我手上便脱了力,斧子落在地上,顺便将一根胡萝卜切成两截。
我便哭了,疼得想哭,委屈的想哭,我都这样了,他还不肯成全我吗,到底要我怎么样,他就这么嫌弃我,我究竟是哪里不妥,就让他这么咽不下去。
我骑在他腰上哇哇地哭,他的衣裳被我扯得不成个样子,整片胸膛裸露在外,心口附近那枚火红的图案灼灼刺眼,我一边哭一边打他一边骂他,“王八蛋,你从是不从!王八蛋!混蛋……”
第31章 暗里忽惊山鸟啼(六)()
我哭着哭着就没有力气了,一连病了几日,再加上刚才那番打斗,引得咳疾发作,我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了。原来我什么都做不到,他不肯要我,我也没那个本事强了他,当你想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发现手里这罐子怎么都摔不破,那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我不住地咳嗽,咳得面红耳赤喘不过气来。我依旧跨坐在秦玮身上,他将手掌穿过我的后腰,抚着我的背让我趴下来。我便趴在他的胸膛上,脸就贴着他的皮肉,我能感受他身上那层薄薄的湿寒,和底下强力跳动的心脏。
咚,咚,一声一声,就像是在困倦时有人轻轻拍打自己的肩背,叫人心神平静。
我像个孩子般忍不住抽泣,不时发出几声猛烈的咳嗽,他轻轻拍打着我,气息逐渐平稳。他说:“阿栩,我现在还不能要你。我是男人,要一个女人不是要她为我颠沛流离,终有一天我会配得起你,正大光明地将你娶回家。”他舒一口长气,仿佛下了个艰难的决定,声音低沉沙哑恍若疏离,“你只要想办法拖住不嫁就好,其它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能做到么?”
我……我做不到,我若是能做到也不会想出私奔这样狗血的办法,禁不住又流了两行眼泪,我哽咽着坦白:“我不知道。”
他用手掌在我背上来回梳理,哄小孩子般温声道:“总有办法的,相信我,嗯?”
我只觉得一头雾水,想不出来他究竟能有什么办法,莫不是打算抢婚?幽幽叹一口气,他抱着我坐起来,一根根梳理我乱糟糟的头发,唇边衔着莫测的笑容,眼风蓦地瞟向门外,眸中有紧张的神色一闪而过,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我正要开口问他,便听身后一阵暴力的声响,大约是有人将门板踢翻了。我现在跨坐在秦玮身上,他衣衫解了大半胸前一片坦荡,而我这一副狼狈疯癫的造型,起初并未觉出什么,现在想想,我俩这个姿态很难不让人浮想到翻云覆雨那档子事情上。
我尚未来得及转头去看这来人,便被人一把揪了起来,眼风扫到顾且行煞白的一张脸,再看看秦玮那活色生香的造型,恨不得抽条绳子马上自挂东南枝。顾且行袖子底下唰得甩出一柄长剑,一手拎着我,一手持剑指向秦玮,一派正气凛然,仿若侠客。
但是这个侠客搞错了行侠仗义的对象,那个本欲霸王硬上弓的人是我。我急忙挣脱他的手掌,伸开手臂挡在秦玮身前,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且行紧抿着唇,目光中满是鄙夷,我心说完了完了,这不是赤裸裸的抓奸在床么,急得冷汗直流。身后的秦玮倒显得散漫,他不疾不徐地拢好了衣裳,从容得像个经验十足的风月浪子,竟就这么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我眨眨眼睛看着他潇潇洒洒的背影,又看看顾且行怒不可谒的表情,小心探道:“你们认识?”
我记得在处理张庆德之前,顾且行曾用秦玮的性命要挟过我一次,他那意思是如果我再同秦玮继续来往,他便会结了秦玮的性命。可今日我非但同秦玮来往了,且还差那么丁点就苟且了,顾且行非但没有动手,却是将他给放了。杀人见血的结果虽是我不愿看见的,但从顾且行的角度出发,我觉得他这个放人的行为委实窝囊,可他窝囊的原因是什么呢?
而秦玮面对这突然闯进来的玄衣侠客,不紧张也不激动,却是直接将我一个人丢下,莫不是也清楚我和顾且行的关系?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如何也无法将这两个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人联系起来,正绞尽脑汁地琢磨着,顾且行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我猛然回神,被他的表情吓得腿软,下意识后退一步,顾且行索性将我封死在房里的梁柱上,半怒半讥讽,“这还没嫁呢,你要不要脸了?”
对我来说,我要不要脸不是大事,他们两个到底认不认识,如何认识更为重要些。我执着于刚才的问题,提了些底气再问一句:“你们认识?”
“你不知道?”顾且行挑眉,唇便骤然浮起一丝戏谑的冷笑,笑得我心底发毛。
他低头在我身上扫了一眼,揪住我领子的手适才松开,却也没有退让的意思,轻飘飘冷冰冰地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我飞快瞪他一眼,抬手抱在胸前,惊道:“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亲妹妹!”
“怎么?在他面前脱得,在我面前脱不得?”他瞪着我,目光里难得一见的不正经。我倒吸一口冷气,破声骂道:“顾且行,你你你,你变态!”
我说着便想推开他跑掉,可他身子硬邦邦的,一抬手便将我的退路封死。洞开的门外旋起一阵冷风,雪片在风中纠缠,像被撕碎的纸片。
顾且行掐着我的下巴,笑容邪魅凛冽,一字一字咬得很清晰,“你这样作践自己,无非是不想嫁给容祈,我可以告诉你,你很快就会得偿所愿。不过你现在最好先把这身污秽清理掉,免得将自己闹成个更大的笑话。”
“你什么意思?”
顾且行低笑一声退开两步,一边脱下外衣递上我眼前,一边道:“我虽一贯讨厌你,但作为兄长,却也见不得旁人欺负自家的妹妹。我便好心提醒你一句,看人的时候脑子清醒点,莫要叫人卖了,还帮他点银子。”
回宫以后,我一直在琢磨顾且行的这番话,隐约觉得他口中那个要将我卖掉的人是秦玮。且他似乎比我更清楚秦玮的底细。但我还是不肯相信他,吃不准他就是有意讥讽我呢,他那个人向来见不得我活的逍遥自在,每每我得意时都要防着他泼来的冷水。
贺拔胤之在皇城逗留数日,也是时候带着新讨的老婆回老家了,父皇为着两族情谊,特意摆了宴席要送他一送,此事自然是与我无关的。
顾且行却在开席之前找到我,塞给我一身侍卫穿的衣裳,将我一番乔装打扮,带到了宴席上。我虽然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心里却也不由的好奇,鬼使神差地便随着他去了。
顾且行落座的位置,距离父皇尚有一段距离,但父皇好歹也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只要稍稍瞧我一眼,必能认出我的模样。我特地粘了胡子,画了个粗狂的眉毛,还用药粉将脸色抹得青绿,乍一眼有些病入膏肓的意思。
我一直站在顾且行身后,隔着几丈红毯,对面坐着今日宴席的另一位主角,贺拔胤之。
我偷偷抬眼去打量他,如今的他同当初果真是不一样了,叫漠北的风沙吹了这么多年,身体高大壮实了,皮肉也不如当初细嫩,也倒更添了几分男子气概。但我一直记着贺拔胤之是个温和的性子,不由得想到,若是郁如意当真嫁了他,日久生情之后,两人或许也能相处得不错。
其实说起来,就算我待郁如意亲如姐妹,也从来没有真的将她这婚事放在心里过,眼下我自己抗婚抗得焦头烂额,所能给她的也不过祝福罢了。
既然是个送别宴,便也没有之前父皇寿辰那般拘谨,赴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王亲贵族,比方提前退休醉心田园的连王父子,丞相陈岚父子,以及捎带了个未来的皇亲国戚,准驸马爷容祈。
我和顾且行来的迟了些,并未与各路卿家单独照面,而我因为怕这身乔装露馅,一直垂着头控制自己不要东张西望。但我终于还是看见了他,那个曾经被我日思夜想过,我也被我反复诅咒过的人。
开席不久后,不知是谁起头说起贺拔胤之射术惊人,幼年时便能一箭射中双雕,乃漠北草原上人人称道的佳话。又不知是谁附议一句,说靖王爷容祈自小在军营长大,也是个骑射好手,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容祈所在的军营,乃是漠北与定安边关无雁城驻扎的军队,两帮看似交好,实际上谁也没忘了防备着谁。父皇闻言便有意让二人比试一下,若他容祈当真有那个本事胜了贺拔胤之,也算是给他们胡祖贺拔家立个上马威,不要当我送了个女人给你们,就当真是怕了你。
贺拔胤之听是同容祈比试,登时便来了兴趣,起身拱手主动向容祈下了战书。而容祈也不推让,起身面向父皇,徐徐道:“微臣斗胆,想向皇上讨些彩头。”
父皇点头,“如此也算尽兴,你且说吧。”
他道:“微臣有两个请求,若是微臣赢了这场比试,一来请皇上恕微臣死罪,二来,微臣欲向贺拔小王爷讨要一样东西。”
“哦?你所要何物?”父皇笑容里不失威严。
他低头,顿道:“微臣,不敢说。”
“好,若你赢了这比试,朕便赐你无罪,至于你想要的东西,且先赢了再说罢。”
在他们对话的瞬间里,我眼中所剩不过那一个身影,今日他穿了玄红的官府,青丝高高束在后首,虽不敌往日飘逸,却也清爽了不少。那张略显消瘦的脸庞,因没了鬓发的掩衬,轮廓清晰而深刻,一双清秀的眉微微上挑,与眉下斜飞而神采奕奕的眼,相得益彰。
那是我喜欢的人的容貌,我只记得他告诉我,他叫秦玮,秦之玮玉,珍奇美好。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亦是数次后的重逢,今日他披上新的名讳,容祈。
我怔愣在一处,顾且行用手指轻轻敲打桌子,冷言道:“酒。”
我手忙脚乱地帮他斟酒,目光微颤,在顾且行耳旁内荏轻问:“你什么意思?”
我这酒斟得很慢,只为了能听他将一句话说完,他戏谑轻笑,“难道你就不好奇,他要的是什么东西?”
不经意间,从杯中溢出的酒洒了满桌,顾且行自顾持着帕子去擦拭,唇边依旧勾着凛冽的笑意,他挥一挥手,示意我退下。
我不敢抬头再去看什么,心里五味杂陈百转千回,唯一肯定的事实是,容祈他骗了我。他与顾且行自然早就见过面,他认识顾且行,便不可能不认得我,而他依旧粉饰秦玮在我身边那么久,并且致使我看上了他。
我不知道他的意图,更不知道顾且行急着让我见到他的意图,我只是觉得自己被他们玩弄,实实在在像个傻子。
可是,若秦玮就是容祈,那不是很好吗?我又不知道自己在忧心些什么,耳边不时有人在说话,大约是关于那场比试的事情,我无心去听,心下又惊又喜又害怕。
神思在惊与惧之间徘徊,顾且行从桌下拉我一把,将我推出两步踏上宴堂间的红毯,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他寡淡轻浮的声音,“你去。”
去哪里?做什么?
第32章 暗里忽惊山鸟啼(七)()
这场比试倒也简单,不过是给他们一人一把弓,要他们射箭罢了,但那箭靶子却不同已往。此地乃宴请之地,随便找两把弓尚且容易,但要等人去搬靶子过来,便需要些时候了。贺拔胤之索性提议,由活人手持玉壶来当箭靶,每人分射十箭,谁击碎的玉壶最多,便算谁赢。
真是铺张浪费啊,那玉壶在宫里不值回事,若在民间一把玉壶可够普通农家半年的家用。不过这是个在外族面前为国争光的大事,向来主张勤俭的父皇偶尔奢靡一把,也说的过去。
但由此也改变了比试的内容,若那靶子是死的立在那里,放箭的人只消专心放箭就好。现在换了个活人,就算不能给放箭的造成心理压力,却防不住那当靶子的心里素质不过硬,身子稍微晃一晃,这一箭也就白射了。
胡族人好争强,贺拔胤之提议刚出来,便有他的贴身侍卫站了出来,抢着去当活靶子。可是容祈这头却迟迟没有动静。倒不是我们定安国的侍卫如何胆小,而是容祈乍看上去,生得太过白净清秀,平白让人失了信心。便如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只觉得这样一个人,即使手无缚鸡之力,都是不会叫人觉得嫌弃的。
顾且行这个小人,在我茫然时推了一把,我便成了那个靶子。
搞清楚状况之后,我不敢抬头去看父皇的脸,生怕出了纰漏,暗暗咬牙,我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抬脚之前狠狠剜了顾且行一眼,看到他满脸小人得志的逍遥恣意。
我一步一顿走得恍恍惚惚,容祈已经站在红毯中央,我和他之间不过十数步的距离,却仿佛走了很久,我真恨不得一辈子也走不完。我倒不是害怕他拿箭射我,我只是害怕今日看见的他是完全不同的他。
在外我扮演荆栩,他粉饰秦玮,谈不上是谁欺骗了谁,而自从菜人那桩事情以后,他就该知道了我的身份。可他继续扮演下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我越想越不敢想,终于还是迎面站在他眼前。
脚底便忽然抬不动了,我抽着眼皮看他,嗓子干干的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本也无需同他说些什么。
“阿栩?”他终于看清了我的容貌,好像非常非常非常地意外,面上惊慌迟滞,不可置信地开口唤我,声音自然是咽进了嗓子里,那口型却做得无比清晰。
我慌乱地眨眨眼睛,抽回神思后继续踏步向前,擦肩而过时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回:“别怕,我不会输的。”
自这比试被提起,我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其中输赢,若他不是容祈,这场比试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意义,这要是换了顾且行上去比试,我当巴不得他失手丢人才好。可眼下那人是秦玮,哦不,容祈……
顾且行既然知道我和容祈之间的那档子事情,他这样把我推出来,又打的什么主意,他究竟是想不想让容祈赢?
我以小人之心度他,估摸是不想。可顾且行作为一国太子,向来注重国家颜面这个事情,这比赛虽然是个小事,但秦玮是无雁城军队里长大的,无雁城防备的正是他漠北一族,他们这一比,就好像是把战争大事化小,比的是两军的实力,这就上升到了个士气方面的问题。
可顾且行是个小心眼儿,他跟我有仇,连带着仇视我未来的夫君,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我一边朝百步之外走,一边胡思乱想,最后想明白的道理是,不管顾且行想不想让容祈赢,我自然是想他赢的。他赢了父皇就会赦免他一次死罪,他还能从贺拔胤之手里捞个宝贝,这买卖不亏。
我在艳阳下站定位置,执起一盏玉壶,这玉壶个头虽然不大,但对于有百步穿杨这项神功的弓箭手来说,已经算是深度放水了。
可再放水也架不住我胆子小,第一箭射出来的时候,我手抖了,玉壶掉在地上滚两滚,那羽箭从我手心下穿过去,携起一阵风旋。
而隔壁漠北壮汉手中的玉壶中箭炸裂,贺拔胤之箭术精准,惹得满堂喝彩。
我远远看到容祈清淡的笑容,大约是笑给我看的,他要我不必害怕。这一箭算是容祈输了。
我想容祈说他不会输,定是对自己的箭术有十足的把握,我虽心里怯懦定也不能再拖了他的后腿。再度执起一盏玉壶,我抬手在壶底拖着,以防止再次手抖手滑,全不担心他会失手分毫蹭伤我的手臂。
但玉壶在手中炸裂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每每惊得我想跳脚逃跑,又只得咬紧了牙关强忍下来。
又是八箭射过来,容祈很争气,我也很争气,奈何贺拔胤之更争气,一箭都没有射偏。
只要这最后一箭射下来,若是贺拔胤之中了,比试就算结束了,赢家自然是漠北一族。我虽然暗叹因自己胆小失了一箭,却也不算自责,在座的这些人要是知道,站在这里当活靶子的是我,定还要群起夸赞本公主之勇气,如何令人敬佩,实乃国之荣耀。
然,最后一箭射出来的时候,贺拔胤之他也失手了。
在场众人都在屏气凝神关注比试,自然没有谁能察觉到,在贺拔胤之射箭时发生的一点小猫腻。但是我感觉到了,就在那支箭离弦的前一刻,我看到远处席座上闪过一道白光,借着偏南的日头,白光恰巧落在我身上。
我低头看到自己腰间的金鉴,记得今日乔装时,顾且行亲自将这金鉴别在我的腰上,且嘱咐我无论如何不要挪动它的位置。我再看一眼方才那白光发出的席位,正是顾且行的所在,事情便也了然了。
正是顾且行在贺拔胤之准备放箭时,利用我身上的金鉴为转折,将他手中镜面反出的光芒折到了贺拔胤之眼里,才导致他失手。乖乖,他算的可真准!如此说来,他早就料到今日有这场比试,因此才故意将我推出来,好配合他作弊。
这个小人,我又高估他了!
不过这作弊的事情至多只能用一次,因而顾且行迟迟没有出手,只等到这最后一箭。可惜现在比出来的却是个平手,若是继续加赛,输赢便只能凭真本事了。
我和那大汉还在这头站着,远远看到殿里的人在商量什么。不久侍者又送来几只玉壶,要我们用两手同时执起两只玉壶,而那边竟然要同时放两支箭!
我长叹一口气,深深地望一眼我高高在上的父皇,恨不得趴下来给他磕个头先,我怕待会就没有机会了。那两支箭但凡稍有偏差,便足以要了我的小命,本公主为了国家的颜面,舍生取义到这个地步,也算仁至义尽了。
容祈在远处张开弓弦,那般温和儒雅的人,摆出这副造型来却也英姿勃勃,弦上两支待发的羽箭,锋口隐约泛着银色冷光。我手持玉壶,伸平两手,慢慢闭上眼睛,心中滚动八字真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来吧!
砰!砰!
老天是仁慈的,不忍我如此大好年华便香消玉殒,容祈也是有本事的,箭无虚发,未能辜负我将小命托付给他的信任和勇气。而那头贺拔胤之也不退让,两箭碎壶,毫不拖泥带水。
接下来变成三箭齐发,除了两手,还有头顶……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大约那箭射过来的时候,我还在一门心思地保持平衡,担心着脑袋上顶着的玉壶掉下去。于是它便忽然碎了,炸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依旧未能分出胜负,接下来是五箭,左右手各持一只玉壶,头顶一只,肩上再放两只。
我僵硬地把自己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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