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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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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且行早就安排了人马严防死守,角落里亦隐藏着弓箭手。
当那些乱箭朝扎进皮肉的时候,麻木的身体早就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是觉得脑袋很沉,闭上眼睛就能彻底睡过去,那一觉一定可以睡得很香。
可就在闭眼的那个瞬间,身体倾倒的瞬间,她看到匆忙赶来的他,黑夜中随风拂动的墨蓝衣袂,他张惶的眼神中,流转着深深的不舍和歉意。
可他,终究来晚了。
他来得不是时候。死,是她最不希望他看到的样子,她不想死在他眼前,她曾见过那么多死亡的画面,她心里无比地清楚,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倒下,比直接听说死亡的消息或者看到尸体难受太多了。
感受着温暖的身体逐渐冰凉,那种透心蚀骨的悲凉,将会深深种在活着的人心中。她心甘情愿为容祈和他心爱的女人去死,却从没巴望着容祈要记住她一辈子,尤其是带着愧疚和悔恨。
她的爱,隐忍在灵魂的深处,从八年前的第一眼开始,已经注定了万劫不复。可是要那个人用无关于爱的感情来回忆,来报答自己,这是对爱的侮辱。
直到死,她都是卑微的,卑微地匍匐在所有人眼前,耳畔已经归于寂静,火光凄厉,她隐约看到她的公子向她一个人奔来,那双从未真正触碰过的嘴唇,在呼喊她的名字——初一!
公子,你还是来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他试药,自从决定做初一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把属于这副身躯的一切都交给他了,包括灵魂,包括生命和所有感情……
闭上眼睛,那个奢望了八年的,最紧最深的拥抱,她已经感受不到。
紫薇朱槿花残,斜阳却照阑干,双燕欲归时节,银屏昨夜微寒。
只是微寒,因为这个故事中,她并不那么重要。
第90章 满地残红宫锦污(一)()
甘霖皇叔提到容祈这个名字的时候,在场的人眼神不约而同地抖了抖,我茫然无知地望着他们,绞尽了脑汁想啊想啊,终于想起些关于这个名字的事情,好像父皇给我选的那名驸马,正是个姓容的。
顾且行皱了皱眉头,算是默许了。其实打我看到顾且行百忙之中来看望我,我就挺惊讶的,我不知道在错乱的记忆中,到底缺失了什么,反正凭着我和顾且行往日的关系,他现在这莫名的关心,只会给我带来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错觉。
没人能向我解释吟风是怎么变成哑巴的,他们只告诉我父皇已经离世大半载了,现在顾且行是皇帝,陈画桥是皇后。这些事情我都有些印象,并不十分意外,只是他们说来说去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我,在我错失的部分记忆里,我自己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好在本公主心宽,觉得现在这个云里雾里的感觉有些乐趣,并不急于将事情弄清楚。
容祈来娇华殿看我的时候,把能打发出去的人都打发掉了,我坐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美男子,那如画的轮廓,那清秀的眉宇,这个人模样长得可真懂规矩。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脸型有些过于消瘦了,眼底隐隐一圈乌青,好像很操劳疲惫。我想这是顾且行的过错,一定是他委派了太多事情给容祈做,才把人家累成这模样。在本公主看来,美男子的作用,就是用来欣赏的,既可远观、也可亵玩。
空寂的房间中,我坐在床上和一个惨绝人寰的美男相对,气氛瞬间就暧昧了,而他立在床边俯首看着我,看了好多眼,目光就像钉子似的钉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我知道看病讲究个望闻问切,看来这位靖王爷他是先“望”上了。
“咳咳……”我被望得不大自在,终是忍不住打破沉默,礼貌地干咳两声。
他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抬了袍子在床边矮身坐下,问道:“身体感觉如何,可还有旁的不适?”
于是我知道他这是开始望闻问切中的“问”了,但他一屁股就坐在本公主闺床上的这个动作,其实非常不妥当。虽说他是父皇选给我的驸马,等国丧满了,我迟早是要嫁给他,可这其中总得有个熟络的过程,一时间我对这个人印象有点不大好,我觉得他行事忒轻浮了些。
我不动声色地将身子朝床铺里侧挪了挪,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点饿。”
“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他简单地答复我,而后将针包甩开,低头很认真地挑选银针。
我是个很配合的病人,就算他把我的胳膊扎成个红烧猪蹄,我也没同他计较。我一边忍着各种各样的疼痛和酥麻,一边注意着容祈的一举一动,觉得场面怪尴尬的,便随口说道:“你就是父皇给我选的夫君?你长得挺好看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莽夫,没想到你还会治病啊。”
他低头继续施针,认真起来的样子格外俊美,看得我有点神魂颠倒的。三根手指在我脉上滑过,而后将那些银针一根根拔掉,他抬眼看我时表情有些严厉,好像是在责怪或者是审问。
但他也只是那么看着我,我大睁着眼睛回看着他,等着他问我点什么,这四只眼睛大眼瞪小眼,瞪得我眼睛都酸了。我终于败下阵来,眨了眨眼睛,侧目看着他,“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你,不记得我?”他微微蹙眉,用十分不信任的口气问道。
我又仔细地想了想,诚诚恳恳地摇头,将被子向上拉了拉,侧目道:“你这个人怎么神经兮兮的,我同你很熟么?”
他眯起眼睛,唇角弯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一起睡过了,你说熟不熟?”
我警惕地看着他,心中默默地写出“衣冠禽兽”四个大字,我并不相信他说的话。轻轻咬住下唇,我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心想父皇怎么会给我挑出这么个登徒子做驸马,是不是搞错了?
他眼底泛滥着涔涔笑意,坐在床边稍凑近一些,问道:“真的不记得了?”
我默默吞了下口水,摇头。
“不然,现在回忆回忆?”那张俊逸的脸几乎近在咫尺,他俯身欺上来,手掌靠在床上用一个类似拥抱的姿势与我相对。我抱在身前的手臂下意识地用力,急忙岔开话题道:“我很饿,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
他挑挑眉毛收住笑容,指腹滑过我的额头,将一束鬓发别在耳后,笑意缓缓,他道:“现在就可以,想吃什么,嗯?”
我一本正经地想了想,胃里荡漾着汤药的苦味,我感觉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尝过味道了,还真不知道想吃什么。我让他出去,先把描红和吟风给我找进来,我要起床。
容祈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收拾了那堆看病的器具,自语似的幽幽地说:“若是真的忘了,也好。”
这次清醒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病过,也许是睡得时间太久了,存了太多力量在身体里,我整日活蹦乱跳活力满满。我总觉得那个容祈和顾且行有点不大对劲,容祈隔三差五会进宫给我诊脉,顾且行便会跟着,容祈给我把脉的时候,顾且行就冷着脸坐在一旁,就像是在监督什么似的。
这天容祈给我把脉之后,又同顾且行关起门来说悄悄话,我虽然失过忆,好歹往日看过的禁书小本儿段子还记得。像容祈和顾且行这样的,一个是谦谦妖孽郎,一个是傲娇冰块脸,凑在一起可不就是出不可多得的断袖佳话。
而我怀疑顾且行某些方面有问题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了证明我这双明察秋毫善于发现基情的慧眼,我带着吟风一起,爬了顾且行和容祈私会的房顶。
我越发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因为他们见面不是在乾和殿或者御书房,哪怕是随处一个花园子都说的过去,他们在哪里幽会不好,偏偏幽到了娇华殿,且还是大大方方地幽。
我趴在房顶上,轻轻揭开瓦片,吟风已经在周围踩了好几次点,并没有类似暗兵影卫之类的人出没,大约他们这次私人会面,并不是个非常非常要紧的会面。
房间中烛影恍惚,一蓝一黑两个修长挺拔的身姿相对而立,顾且行的音色依然很冷,他说:“容祈,不要妄想同朕讨价还价,你知道朕为什么还留着你的性命!”
容祈轻缓一笑,似乎是根本不把顾且行的威胁放在眼里,他道:“皇上要臣的性命,一句话足矣,不过皇上若是以为,凭臣与锦飒郡主区区两条性命为支点,就能暂时维持朝廷与郁王旧部之间的平衡,似乎是过于抬举微臣了。恕微臣直言,定安与漠北三年之内必有大战,皇上承先帝仁德,定不愿无辜血染江山涂炭生灵,既是牺牲一个女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动用千军万马?”
“牺牲?”顾且行冷笑,负手背对容祈,眸光冰寒,“在朕的字典里,没有牺牲二字,你只要记住,你不过是朕的俘虏,朕留着你念的是先皇的薄面。哼,至于长公主,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容祈想都别想!那道赐婚的圣旨,朕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由朕抢回那道圣旨,要么由朕再抢一回新娘!”
他们的话说的东一头西一头的,我听不大明白,只是关于长公主和圣旨之类的东西,依稀有些触动。长公主无疑说的就是我了,赐婚的圣旨——父皇自小就将我许给了容祈,有圣旨也不奇怪,可是顾且行为什么不准我和容祈成婚呢。
我心里粗粗得出两种推论,其一是,我和容祈两情相悦,顾且行不喜欢容祈更不喜欢我,所以要拆散我们以为报复。其二是,顾且行和容祈两情相悦,容祈要背叛他们的感情娶他的妹妹,他们相爱相杀了……
我内心里是倾向第二种推论的,长这么大终于见着活的断袖情深了,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的话,我会立马从房顶跳下去,然后向这对勇于挑战世俗的断袖致以崇高的敬意,并向他们保证,本公主绝不搅基!
问题是这都纯属我自娱自乐,人家容祈和顾且行乃是不折不扣的、笔直笔直的、刚正不阿的典范,两个总攻级的人物碰到一起,是撞不出火花来滴,但是可以把夹在中间的那个人挤成肉饼。
本公主不才,正是不幸做了肉饼的那个。
容祈微微抬眼朝上头看过来,险些就瞟到我这偷窥的所在,好险好险,我选的这个位置够低调,只是脚下瓦片斜面过大,稍微不稳便了点儿。
我像个壁虎一样趴在房顶,底下的容祈轻松地笑着,他说:“臣与且歌公主恩爱情深,皇宫上下有目共睹,昔日皇上带公主出宫,驾临醉影楼,公主错饮春酒马上催,幸而微臣方巧遇到公主,亲自帮她解醉,那日起,臣便已经决心担负她今生此世,那时臣与公主夜夜相对,我吹笛她唱歌,初夏时漫天萤火,我最爱她着水蓝衣袂在夜色中轻盈游转,我与她携手走遍皇城繁华,拥抱,亲吻,还有……”
我正专心听着容祈的讲述,努力回忆我和他究竟有没有过那样的往事经历,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顾且行的手掌朝身旁桌案上重重一砸,砰地一个声响,差点吓丢我半个魂儿。
“够了!”他色厉内荏。
哗啦啦……咚!
看来后院的房子该重新修葺了,这房顶的瓦片叠得也忒不紧实了点,本公主脚底一滑,结结实实摔了个跟头。
偷听出了纰漏,我从地上爬起来,提着裙子就往暗处跑,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传来顾且行冰冷的声音:“站住!”
我以一个奔跑的姿势,撅着半个屁股背对着他们,听到顾且行的命令,脚步顿住,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挤出热情虚伪的笑容,对顾且行道:“哈哈,今晚的月亮好甜……”
顾且行抬眸看着我,容祈从他身后幽灵似的晃出身形来,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纠正我道:“你说的那个,可能是月饼。”
我干干一笑,想我堂堂公主趴房顶扮演梁上君子,而且在没有活人追杀、没有恶鬼惊吓、乃至没有阿猫阿狗捣乱的情况下,自己从房上掉下来了,这是个多么下不了台面的事情。
而且那房顶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打扫了,将我这水蓝的裙子蹭得灰扑扑的,我不忍站在他们面前招惹笑话,继续撑出一脸很二百五的憨厚傻笑,“是啊是啊,如此花好月圆良辰美景,我去嗑个月饼……”
“我怎么记得你不喜欢吃月饼,嗯?”容祈绕过僵立在门口的顾且行,大步朝我走过来,脸上的笑容轻松安逸得有些欠揍。
我垂下眼睛,用阴森森的语调对立在面前的男子道:“这位兄台,你知道的太多了……”
第91章 满地残红宫锦污(二)()
其实我早已经无所谓爱不爱吃什么了,反正吃什么都是没有味道的,对于身体的这个小缺陷我并没有大惊小怪,反而我觉得这样很好,虽然失去了美食的乐趣,但我现在大小也算半个药罐子,吃药如同喝水,这感觉也甚好。
容祈垂着眼睛笑意缓缓地看着我,他说:“身子还有哪里不对劲,记得告诉我,嗯?”
我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想起这个容祈刚才同顾且行说过的话,他说我和他曾经那样那样,还那样那样,我们已经亲密到一定份儿上了,勿怪他自从见我以后,言行便不够尊重,大约他是拿我当老婆看了。
但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夫妻之实我一时半会还是不能接受的,我冲他摆摆手,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说道:“没……没什么地方不舒服,有劳挂心了。”
“肚子不痛?”他轻飘飘地问我,似乎早就把干巴巴站在后面的顾且行忘记了。
我便顺着他的话摸了摸肚子,岂止是肚子疼,从房顶上摔下来,屁股最疼了。不过这种疼么,忍一忍就过去了,就算他是个神医,本公主也没娇惯到需要他来揉揉的地步。
我囫囵地摇着头,笑得人畜无害。
“葵水到了就不要爬上爬下,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他站在两步之外,从动作到表情都是规规矩矩大大方方的,月光下笑容柔和而不显得娘娘腔腔,夜风轻袭,拂起两束鬓发,那景象那风华,那叫一个风光霁月人模狗样。
我急忙将按在腹部的手掌移开,无措地垂着手臂,心里泛着嘀咕,连本公主几日葵水都了解,这个人知道的还真的挺多的,大约过去确实同我很熟。
顾且行适才握着拳头在唇边吭吭两声,以寻找微弱的存在感,我绕过眼前的美男,将目光移过去,看着顾且行那副不爽的表情,生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规规矩矩地福身对他见礼,就差把万岁万岁万万岁都吐出来了。
若我不是公主,不是顾且行的妹妹,管他顾且行和容祈在里头究竟有没有猫腻,这爬房顶的罪过都足以要了我的小命儿,而凭着我和顾且行往日的关系,便是今次他不要我的小命儿,也不会放过收拾我的机会。
他现在可是皇帝啊,本公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混啊!难怪父皇才离世半载,我就混到失忆这个地步了,定是让他顾且行刁难出来的。
顾且行那身板像打了钢钉似的,站在房檐底下一动都不动的,勿怪我不喜欢他,他这个人太不活泼了,同他相处很需费些心力。
那双形状销魂的嘴唇抿成个不悦的弧度,眼底泛着寒光,深秋时节天气干寒,他吐出的话理所当然地冒着寒气儿,“听闻秦夫人身体抱恙,日前靖王爷劳心公主的病情久未归家,如今公主既然已经痊愈,王爷便安心回府侍奉令慈,大小时令时节,无召便不需进宫请礼了。”
容祈转身看向顾且行,我从侧面看到他嘴角扬起的浅淡笑意,他低头作揖道了声“谢主隆恩”,转身冲我微微一笑,再无废话就那么走了。
而我还苦逼地保持着福身的姿势,蹲得腿都快麻了,可是顾且行现在是皇帝,我又拿不准他的脾气,生怕稍稍一个不留神就给他留下了收拾我的把柄,只能暂且忍气吞声了。
“杵在那做什么,起来!”顾且行负手站在房檐下,从他递过来的眼神,我知道他心情不好。
可我还是觉得自从我这次醒过来以后,他就怪怪的,说话不那么恶声恶气了,但又显得不大自然,似乎他自己都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我。
“谢皇兄。”我低声说着,吟风急忙凑过来将我扶起,顾且行的眉头皱得更紧,望着我道:“过来。”
我心里有点小怕怕,总觉得他这个“过来”两个字说得过分亲切了,可皇帝老子叫我过去,我敢不过去么,我现在就同个刚穿越过来,尚未搞清楚状况的小丫头似的,什么事情只能先顺着来,慢慢摸索应对的方式。
长舒一口气,我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去,抬头对上顾且行的眼睛,他皱着眉头打量着我,半天才开口道:“真的忘了?”
“什么?”我没听明白。
“你坦白告诉我,是不是在演戏?”我仿佛是听错了,顾且行嘴里是个关切的调调,从他的口气中很容易便能听出来,他这是在关心我。
我眨眨眼睛看着他,傻笑道:“不会,妹妹怎么敢在皇兄面前演戏,那可是欺君之罪。”
顾且行无奈地看我一眼,冷冷道:“便是要演,你便演得彻底些,最好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顾且行离开之后,我将描红招到眼前来,细细问她我和容祈以及顾且行的关系怎么样。以及容祈嘴里说的那些,郎情妾意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描红给我肯定的答案,她还说我同容祈关系好确实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后来好像翻脸了,而且据说那天在娇华殿被万箭穿心的女刺客,同容祈是有点什么关系的。
我是越发地搞不明白了,但既然现在我已经忘了,要翻脸不认人,感情上我是没什么压力的。只是刚才在房顶上,我隐约听到容祈说到什么春酒马上催,并且他还亲自帮我解醉……我自然知道春酒是个什么东西,那喝了春酒该如何解醉……
我不由得一个哆嗦,有点儿难为情地问描红,这桩事情的真伪。
尽管本公主不是个拘泥于小节的女子,但若是我同容祈之间真的有了那层关系,要拿他当普通人那般对待,定也是做不到的。如果生米真的已经成了熟饭,那我这破罐子也只能糊里糊涂地破摔下去了。
我当时糊涂,不知道容祈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当时他早就知道本公主趴在房顶,故意说了那么一通话,先奠定了自己在我心中的主角地位,之后顾且行怎么折腾,都很费劲了。当然,这得在我永远失忆下去的情况下。如今我依旧拿顾且行当亲哥哥,他要是再那般对我,我定还会觉得他是个变态,而顾且行发愁的也正是这个情况,他以前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既然容祈提到了醉影楼,而我对那地方也算熟悉,我决定还是亲自过去看一看,也不记得究竟有多久没有逛过青楼了。
我本以为自从顾且行当了皇帝以后,宫里的管制更严格了,为了能顺利溜出宫,我还特意在娇华殿里装了几日本分,同三妹妹和被迫扣在宫里的郁如意打马吊,甚至有的时候皇后陈画桥都会专门过来坐一坐。
我不知道自己和陈画桥的关系是何时缓和过来的,但如今我看她依旧不爽,打马吊的时候便有意占她便宜,陈画桥倒是输得痛快,果然做了皇后的人,心胸比以往大度多了。
三妹妹嘴里时时会提起一个叫秦子洛的人,我忘掉了容祈,自然也不晓得秦子洛是哪号人物,只是看得出来玥娇每次提起这位公子的时候,面上难掩两团娇羞与窃喜,多半是她的心上人了。
不过一年的时间,三妹妹确实比过去标致多了,起码懂得打扮了,我不由得赞叹,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每每如此,陈画桥和郁如意皆是了然一笑,也不同我多解释什么,继续将马吊搓得风生水起,好像同我打马吊,是谁委派来的任务一样。
气候越来越冷,听说年关底下,岛上大昌国会有使者前来朝拜,顾且行忙着处理外交关系不怎么搭理我。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带着描红吟风出宫去喝花酒。
醉影楼依旧是灯火通明充斥着莺歌燕舞的那座楼,只是没了郁如意这个头牌,甄妈妈热情地接待了我,将我放在个足够亮堂的角落里,也没有像往常那般招呼了便离去,而是坐在桌子旁同我嗑起瓜子儿唠起嗑儿来,她问我:“荆公子可还记得奴家?”
“记得记得,甄妈妈这话怕不是在怨怪在下许久未来吧,实不相瞒,在下日前生了场大病,差点就……”
甄妈妈亲自斟了杯酒给我,笑吟吟地说:“奴家本以为公子只是将想忘的人忘记了,没想竟然忘得这样彻底。如甄心这般不要紧的人物,忘记也无甚不妥,不过有些大事,公子无论如何是要记着的。”
我对甄妈妈淡淡一笑,拱手道:“多谢甄妈妈提点。”
我不知道她说的要紧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只是隐约记得,我身上好像系着好几桩要紧的事情,那些模糊的东西在脑袋里转着圈儿,明明马上就要捕捉到了,下一秒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它们在跟我的记忆躲猫猫,包括关于容祈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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