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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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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从今天起,护国长公主顾且歌就已经死了,你自由了。”
这不是赤裸裸的诈死么,本公主又不是容祈,不干那么无耻的事情。我用力将他推开,瞪眼道:“你神经病吧,我公主做得好好的,什么自由不自由,快送我回去。”
容祈没搭理我,一挥手将掀起的窗帘落下,对前面驾车的人道:“十五,再快些。”
我不知道容祈打算将我带到什么地方去,也想不到容祈为了伪装我这个死,究竟花了多少心思。
当火势蔓延的时候,他就站在高处透过烟雾看着我,却忍着迟迟不下来救我,直到那烟雾足以让外面的人再也看不清我的存在,他俯身跃下,用飞镖击破了我身上的绳索,将炸药和准备好的碎尸扔在一处,头也不回地带着我离开。
爆炸的瞬间,顾且行必然会下意识地躲避,其它人也会因惊惧而分散注意力,那便是他将我彻底带出所有人视线的最佳时机。当大火被扑灭,顾且行看到那些碎尸的时候,我的死活也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不得不说,容祈这个人,真的很敢赌。哪怕他当时的动作出了一点点纰漏,那被炸成碎尸的,就真的是本尊了。
顾且歌死了,长公主死了,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是个黑户了。
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我一直在琢磨,我死着还是活着对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其实也没什么大影响,雪照样还是得下,边关的仗还是得打,大昌国的人照样要过来抱顾且行的大腿,他还得摆出君王的架子半热情半威严地去招待。秦子洛还是会造反,容祈还是他的靖王爷,并且我那些表面的和暗地里的仇人,还得偷偷高兴上两天,在他们口中,我的死将归结于苍天有眼活该报应。
想到这里我就不爽了,我还是决定回去,本公主还有那么多为国为民的大志,装死一点也不好玩。而且,装死的人多么可恨啊,比如容祈,比如……容祈!
但我的想法被容祈拒绝两次以后,我也就不提了,老实巴交地窝在马车里睡觉,耐心等待逃跑的时机。我观察着容祈的表情,似乎我“死掉”这个事情让他挺兴奋的,他就像是个从乡里出发上京赶考的小儿郎,眼睛始终望着窗外的幽深广阔,仿佛这一步步走下去,世界就变得无比开阔。
我没什么戒心地靠在他怀里半睡半醒着,他此刻的坐姿很好看,揽着我的姿势也不显得霸道,是很温柔的那种。可是我在他怀里就是不觉得安稳,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怕我想不起来他当初是怎么咬了我,心底总还残留着些余悸。
我觉得他就是魔怔了。
时隔一年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带我私奔。
可惜啊,晚了……
第94章 满地残红宫锦污(五)()
马不停蹄一路向东,窗外的雪还在下,容祈从角落里扯出棉被盖在我身上,揽在我肩头的手掌偶尔微微用力,仿佛是下决心要抓紧什么。
天光破晓之后,马匹也累了。这些年我从来没出过远门,也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掀开帘子看出去,皑皑白雪中稀松几间房舍,大约是个人烟稀少的村落。
十五放慢了马速,道路是很浪漫的,两边都是高而挺直的树木,白雪堆积的树冠,雪白林荫中的道路像是座天然的宫殿。容祈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很暖和,轻轻拉我入怀,他说:“下去走走?”
在马车里窝了大半夜,睡也没睡好,我正也想活动活动,便应了容祈的要求。他将我抱下马车,命十五先去选好的地方等着,便拉着我在雪中慢步。
松软的雪,踩在脚底发出“咯咯”的声响,被大树保护起来的道路上,没有风,雪片随意飞舞着,贴在脸上有冰凉温柔的触感。
容祈说当地的人把这地方叫做白首林,寓意下雪的时候,相恋的人携手走一走,飞雪白了青丝,也算是一起走过一回白头。真是个自欺欺人又美好到让人不忍心戳破的谎言,我侧目看着容祈唇角牵起的笑意,看得有些出了神,他转头看着我,微笑道:“怎么了?”
我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觉得你好像挺喜欢我的,可惜你已经有老婆了,幸好我现在也不是公主了。”
“什么意思?”容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就是如果我不是公主,咱俩的婚约就作废了。你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摆脱我了,我也彻底摆脱你了,我想离家出走很长时间了,你把我送到这地方来,我真该谢谢你!”
容祈歪头拧着眉心看我,大约没琢磨透我话里的意思,却也不深究什么,牵起我的手大步朝林荫的尽头走去。
林荫尽头拐角有间小院,马匹已经被送进棚子里休息,十五抱着手臂立在房檐下,看着我的目光相当不友善。
冰天雪地冻得我想打喷嚏,容祈推门将我送进房间,展开松软的被子,一边忙活一边道:“今日就先在这里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十五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我处理好了事情,便去同你们会合。”
我随口应下,便脱了鞋子坐进被窝里,容祈微笑着看我,俯身在我额上烙下一个浅浅的吻,转身出了房门。
在车上颠簸得难受,睡自然是要睡的,我躺在床上琢磨接下来的事情。我是继续这样假意温顺由着他将我带到更远的地方呢,还是马上寻找时机离开,回到皇城里去。
而现在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我面前,就算我能从十五的看守下跑掉,可我身上没有银两啊,都放在管家婆描红手里了,而且我今日出来穿的是身男装,便是连样可以典当的首饰都没有。
容祈既然将我交给了十五,那十五身上必定是有钱有粮的,可惜从身段就能看得出来,十五和我家吟风一样,是个打女,凭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收拾不了她。
肚子饿得咕咕叫唤,十五送了些干粮进来,我背对她侧卧在床上,装作已经入睡。十五将放东西的动作搞得很响,她说:“饿了就吃,省得饿出毛病来,又要别人替你去死!”
她这话说得好不客气,我这么有担当的人,何时让别人替我去死过。但我既然在装睡,便也懒得同她争辩,仔细听着她离开的脚步,等那门关上的时候,我悄悄摸下床拿了张饼子啃。
透过窗子看到十五在喂马,而后她便也进了对面的房间,很可能也是睡觉去了。
想她一时半会不一定会熟睡,我要逃跑还是再等一等的好,啃完饼子犯了食困,我便也躺进被子里,打算先轻轻眯一觉。
可惜这一觉眯得有点大发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雪已经停了,正午的太阳在头顶慵懒地吐着气泡似的光团。我揉了揉眼睛,看到对面紧闭的房门,马匹安静地立在马棚子里,十五大约还在睡着。
我将桌上剩下的饼子塞进衣裳里,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小院门口,正要推门时,腰上便又抵上了个硬物。
回头,十五正拿刀子对着我,她冷着脸,像看犯人似的,“回去!”
哎哟喂,便是公主当得习惯了,这天下间敢这么同我说话的,她真算是第一人。我撇了撇嘴僵在原地不动,连扯皮的话也懒得同她说。
这十五大约是真的不拿我当回事,手里的刀子更用力地抵住我的衣裳,她说:“公子只说让我看紧你,可没说不能伤着你。你这条命,要不是初一姐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我现在就……”
初一……
我看到十五的眼睛已经红了,还噙着两团泪花,那摸样着实惹人心头发软。我咂咂嘴,皱起眉头道:“我就是想寻个茅厕,你哭什么啊?”
十五抬起刀子指了个方向,我正想趁机逃跑,她却又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说道:“我陪你去!”
我被她拉到茅厕,她就站在门口看着我,我眨眨眼皮,“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上不出来啊……”
十五端着手臂,还是不搭理我。
哎,本公主人前尿尿的第一次,就这么献给这个小丫头片子了,情何以堪!
我觉得想逃跑还得再寻别的办法,比如将她打昏什么的,如此还能直接抢了她的马匹和银两,有了这些,我若是心情好,还可以游山玩水一番,便是不知届时回到皇宫时,会不会被人当做是鬼。
不管怎么说,容祈现在还是个大权在握的王爷,就算他有同我私奔的念头,也不可能马上就走。一来,本公主这才刚死,他若是跟着消失了,顾且行难免会觉察出我的死有猫腻,二来他自己的老婆老娘都在皇城里,也总得安排安排。
我于是又开始琢磨,我今日这个诈死好生蹊跷,容祈昨日将我偷走时,那行动计划之周密,分明是已经做过细致的安排了。若是他也早就知道醉影楼会被埋伏,甚至知道我身上会被人绑上炸药,那么埋伏醉影楼的事情是不是也有他一份,他是不是也知道甄妈妈的下落。
也不知道此刻皇城里情况怎么样了,甘霖皇叔找到甄妈妈没有,顾且行会不会相信我已经死掉了。
带着这诸多疑问,我上了个陈长的茅厕,蹲得腿都麻了,我忽然发现茅厕是个想事情的好地方,果然茅塞顿开啊。站在门口的十五越来越不耐烦,用刀柄敲了敲墙壁,一双圆滚滚水灵灵的眼睛瞪着我,约莫是在警告我不要耍花样。
这究竟是私奔,还是逃命,还是被绑架,我已经有点分不清楚了。
我麻着腿一瘸一拐地往房间里走,十五一心二用的功夫可真厉害,这边眼睛死死地盯紧我,那边动作娴熟地烧了热水煮了汤面。
热乎乎的汤面下了肚,我胡乱抹了抹嘴巴,一个饱嗝还没来得及打出来,就挨了十五一记手刀。
大约她是很懒的伺候我的,她看着我的眼神,从来不掩饰厌恶乃至怨恨,因为她口中的初一。可是初一的死,我有什么办法啊……
也许在十五看来,当日我在林荫小筑养伤的时候,便不应该为了见到容祈而吃醉炙鸡,如此便不会引得恶疾发作,容祈不会因为没办法给我治病,而想要用自己的身体为我过药,初一便不会替容祈牺牲自己。
事情看样子都是因我而起的,可是这怪不得我,因为不知者不罪,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我觉得还是大家一起死光光比较干脆。
这一个手刀下手可真狠,我被十五塞进马车里,是如何颠簸都没能醒过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另一片树林子里,十五点了丛篝火,烤了野味备了食水,亲自督促我吃喝完毕,甚至盯着我解决了生理排泄问题,而后又是个手刀劈下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每次醒来的时候就是脖子痛,然后眼前又是一番新的景象天地,吃东西上茅房,再被塞进马车里睡觉。
我不知道已经几番星辰日暮过去,不知道自己离开皇城有多远多久,而当我曾经所向往的广阔天地就在眼前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所谓的喜怒哀乐不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一样的,与风景无关。
茫茫桑海,无边无际,我站在沙岸上眺望天际,冬日的海面平静如冰,几条破旧的渔船停歇在岸边。这就是容祈为我准备的天涯,逃亡的尽头如此平静辽阔,冰冷的海浪如拍打在心间的巨大手掌,狂风拂乱发丝,除了冷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
海边有座小镇,十五将我安置在容祈早年购置的府邸里,好吃好喝高床软卧,只是寸步不离我的身边。我像个犯人似的被她看着,心里吐不尽的不痛快,几次外出溜达时报官未遂,顾且行啊顾且行,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
来到桑海的第三天,岛上大昌国前往定安朝贺的大船终于靠岸,我挤在人群中看着那个集矮胖粗为一体的大昌使者狐假虎威地走在大道上,桑海的官员亲切热情地接见了他,两个草包共同进入府衙,开始花天酒地的腐败生活。
盼望着,盼望着,这个大昌国的胖子终于来了,我的逃跑计划要开始实施了。
根据我这三天的观察,那十五是个很听话的丫头,她所领的命令是将我送到桑海来,并且看住我不要让我跑了,更不要让人欺负了。除此之外,我所要求的其它的事情,她虽然懒得伺候,却也是无条件服从的,比如我每日饭后都要出去瞎晃,比如我跑去海边酒肆买醉。
我在桑海逛了三天,对此处的情况已经算有些熟悉,想来十五这么听话,我这逛青楼的癖好她不是不知道的吧。今日,本公主便打算去桑海的花楼走一遭。
我虽然同十五不熟,但是像她这样的人我身边有个活生生的范例,那就是吟风。这些从小习武做打手的姑娘,大多没空培养业余嗜好,而且为人极其古板,素来是看不惯妓女这个行当的。
我这个逃跑计划也算不得十分高明,不过是利用青楼里的姑娘给我打打掩护,既然我现在是个不能见官的身份,便是姑娘们将十五调戏得急了眼,她也不敢真的动手惊了官府。在她因那些姑娘应接不暇的时候,我便可以寻机会逃跑了。
但是十五是出了名的脚力好,我前脚溜走,她后脚便能杀到青楼的大门将我堵住,就算我有幸跑出了青楼,这桑海城镇里定也有容祈的买卖,有买卖便有他的眼线,我跑不出城镇就会被揪回去的。
而我还听说一件事情,说那大昌国来的矮胖子,尤为好色,每次前去皇城朝拜进贡,经过桑海的时候都要跑到这家青楼里逍遥逍遥,这便是我的机会了。
第95章 满地残红宫锦污(六)()
桑海距离皇城可谓天遥地远,在十五的监视下,想靠我自己的本事回皇城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我有如此特殊的身份,据我所知,顾且行直到现在也没有向天下昭告我的死讯,他约莫是不相信的。
他若是不信,便会在私下里偷偷寻我,我只需要搞些大动作出来,让我的身份不得不暴露掉,那么被押解回都就不是难事,等见到了顾且行,什么都容易解决了。
大动作无非是杀人放火,而十五看得太紧,一来我没大有机会,二来我其实也担心,随随便便杀人放火的,万一就被地方官员随随便便地处理掉了,本公主这条小命就亏大发了。
而绑架大昌使节,此事并非一般的杀人放火,而属破坏两国团结友好的大事,大事背后必有大阴谋,地方官员便不能随随便便处理了我,还得指望着顺着我这根小细藤摸出个大肥瓜,必是要将我遣送回皇都,由肃公办乃至顾且行亲自审理。
这事情虽然冒险了点,却比任何小打小闹都靠谱,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破釜沉舟,何以海阔天空。我要绑架大昌那坨矮胖子,就这么决定了!
矮胖子在桑海下榻的第二天,火急火燎地跑到快活楼去寻欢作乐,此举甚合我意。打过了正午快活楼开门营业,我就一直在这周遭晃悠,晃到矮胖子进去了,我再装模作样晃几晃,也跟着进去了。
这些日子我和十五一直穿着男装,主要还是为了出门在外少点麻烦,本公主自十三四岁就开始装男人,装到现在已经颇有些经验,除了身量娇小之外,不熟悉的人很难察觉出猫腻。
不得不说跟着容祈有个很大的好处,那便是他真的很有钱,他放在十五手里的,给我的零花钱,比本公主的俸禄多多了,好在本公主是见过大世面的,消化得了山珍海味,咽得下去糟糠杂粮,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主。
并且,往日我花钱,花的是宫里的父皇的自己家的钱,从来不知道花别人的钱是这么爽的事情。我带着十五走进快活楼,面对迎面走来的老鸨子,我仿着顾且行那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冷着脸对老鸨道:“四大花魁,外加十二知音,今日小爷包了。”
老鸨热情洋溢地对我挥着绢子,目光倒也不忘了在我和十五身上打量几周,大约是怕我们嫖她霸王妓。见我们是大客户,老鸨便将我引至一处角落里的宽敞雅间,适才道:“这位爷,四大花魁已经被隔壁的爷请去了,十二知音在的。”
隔壁?我看着老鸨手绢指着的方向,对矮胖子的所在心里有了底儿,那小胖子倒是挺能吃啊,一次要四个!收回目光,我装出不耐烦地摸样,挥挥手道:“进来进来,全都带进来。”
十二知音,便是十二名女子,各个纤腰肥臀,我佯装一副花场老手的模样,左一杯右一杯地饮着,侧目瞟到横竖不自在的十五,偏头对身旁的姑娘耳语,让她们过去灌酒。
十五被姑娘们团团围住,我翘着腿敲着桌子哼小调,欣赏她应接不暇的摸样。好在十五的酒量很浅,被硬灌了几杯之后,双颊便已烧红,面对推搡着自己的姑娘们,更加没有耐心。
我趁着她的精力不在自己身上,偷偷溜出了雅间,手刀偷袭了一名送酒的小厮,将他拖进角落同我换了衣裳,而后打碎了一只杯子,打算用锋利的瓷片做挟持工具。
我端着酒朝矮胖子的雅间走去。
这矮胖子的雅间其实就在我方才的隔壁,经过那房间的时候,我听到里头姑娘们劝酒的嘤咛,窃喜十五还被她们牵绊着。这边走进矮胖子的房间,绕过屏风看到其中极尽风雅的装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黄昏的海,夜风习习阵阵迎面而来,潮起潮落如岁月的静语。
房间正中央摆着张长案,矮胖子正对我而坐,一手搂着一位姑娘,晕满醉色的肥头大耳,贪婪地在姑娘身上亲来蹭去,有股子油腻的香艳。
而矮胖子对面,还坐着一名男子,男子身边亦有两名姑娘,虽然也是搂搂抱抱腻腻歪歪的姿势,有对面矮胖子那三人组做参照,便显得再正经不过了。
那男子背对着我,被矮胖子的身形一比较,显得尤为挺拔高大,且莫名地有点熟悉。
我暗暗咬了下嘴唇,托在盏托下的手掌紧紧握着碎片,一步一顿地朝长案走近。
矮胖子酒酣耳热,也没注意到我这个送酒的来的不是个时候。为了与矮胖子靠得更近些,我特意绕过了长案,背对身后的碧海蓝天跪在矮胖子身旁。我垂着眼睛将盏拖上的酒水放在桌子上,正在寻找下手的时机。
然,只这一眼不老实,就令计划功亏于溃,稍稍抬眼的时候,瞟到坐在矮胖子对面的男子——容了个祈!
这人简直神出鬼没啊,怎么哪里都有他。我一时有些慌了,容祈仍旧淡定地左搂右抱着,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看得我不禁咽了下口水,脑筋飞快地寻找着应对之策。
盏托下的手掌轻轻摇晃,原本设想好的一切都没了下手的勇气,不知所措时,手掌忽然被一个油乎乎暖和和的东西捉住,耳畔是矮胖子杂着方言不伦不类的腔调:“好白嫩的手……”
他的声音里充满猥琐之意,我觉得有点恶心,急忙将手掌抽回来,却被矮胖子握得更紧。那矮胖子果然是个男女通吃老少皆宜的色中饿鬼,索性推开了挡在我二人之间的姑娘,作势要将我拉到怀里去。
太油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几乎已经丢开了盏拖,握着瓷片的手打算触上他的脖颈,对面容祈举重若轻地吭吭两声,他道:“过来。”
我和矮胖子同时愣住了,容祈的声音似乎天生有种魔力,即使是再混乱嘈杂的场面,他随便吐两个字,就能让时间为他而产生片刻的静止。矮胖子转过红肿的大脸看我一眼,眯起眼睛用暧昧的语气问容祈:“容公子与他相识?”
容祈牵唇一笑,挥手示意左右两名女子去对面坐着,拱手道:“实不相瞒,他正是在下贱内,断是见我来这烟花之地,醋上了。”说着,又转眼看向我,语气那一个温柔宠溺,“胡闹,还不快过来。”
我只能握紧了手,将手心里的碎片藏好,一个不留神扎破了皮,此情此景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面向他对我张开的手臂,老实巴交地跪坐在他身边。
容祈很自然地揽住我的肩,侧过脸来嘴唇靠在我的耳朵旁,吐出男性温热沉沉的气息,“想我了,嗯?”
就像是被羽毛滑了耳根乃至心间,他一句话说的我心里发毛,我又狠狠咽了下口水,坐在他怀里的身体更加僵硬。不觉又开始好奇,容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同这大昌来得色的逛青楼?
“容公子与这位小公子,真是断袖情深呐……”矮胖子的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适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男儿装扮,容祈还说我是他“贱内”,这个内真是贱得够分量了!
容祈淡淡一笑,一手举起酒杯与矮胖子相邀,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移动到我的手边,将我握紧的十指掰开,取出我藏在手心的瓷片,而后用力握紧我的手掌。
我感觉掌心还有往外渗的血丝,可是在他手掌的包裹下,又不会感觉很疼。我与他并肩而坐,目光忽视掉矮胖子这个障碍物,夕阳洒下极致的光辉,海浪起伏层叠,他一杯又一杯,将自己灌醉。
趁着矮胖子去方便时,我问容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说他是代表顾且行来给这矮胖子带路的,也免得这矮胖子一路上太过惦记沾花惹草而耽误了行程。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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