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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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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发是披散着的,好歹衣衫还算整齐,身体除了酸软之外,没有其它异状,大抵除了被绑架,并没有发生其它恶劣的事情。可怜吟风受了伤,便是现在给她出路,怕也打不出去。
我们三个在角落里缩在一处,描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哪里能知晓发生了什么,仔细回想之前的事情,先是描红离奇失踪,然后又是我和吟风,这事情或许是早有预谋的。
这些人绑了我们,肯定不是为了钱财,因为我身上的饰物和钱袋都还在,也不会是为了勒索,没有哪个人逍遥的不耐烦了,会敢去勒索皇帝老子。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贩卖了,我们三人模样都还不错,卖去做女奴也算暴殄天物,那便很有可能是妓院。若是妓院也还好,我对那地方起码也算有些熟悉,总能想出脱身的法子,而我最担心的,是今日在百里香居听来的——菜人。
我们三人先后被绑,我大概也能推测出,那百生堂就是其中的猫腻所在。而此地大约是个石室,略略有些憋闷的感觉,也许是在地下,除非我们会打洞,否则没办法悄无声息的逃脱。我想我们失踪后,就算秦玮回去寻我,那掌柜的会照刚才糊弄我的办法糊弄他,只要说我们三人已经离去便好了。
即便我是公主,身份非比寻常,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被人蒸了吃了,连尸骨都留不下,谁又能想到呢。
我隐隐有些害怕,脑袋里莫名想起容祈这个名字,父皇命他调查菜人的事情,他大概已经从行宫回皇城了吧。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在我被吃掉之前找到我,总归若是我死了,他这个驸马的头衔也就泡汤了。
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我现在很想见到他,见到他我就有救了。
我有种想呼喊苍天大地的悲怆感,若等我死了容祈才出现,看到我被吐下的骨头,是不是还会留下一段“长公主为国为民更为协助夫君断案,毅然深入虎穴,不幸殉国”的佳话。想起我远在行宫外的老父亲,想起打了十八年的顾且行,我适才体会到,我对活着的深深眷恋……
那柄小扇还别在腰间,我将它展开,看到上面自己的画像,这是秦玮画的,不过初见而已,他便能描绘地如此细致传神,真是个人才。
描红吓得发抖,吟风咬牙不语,她们用娇弱的身躯将我挡在角落里,我亦觉得万分的感动。我将小扇紧紧握在手中,望着那盏幽幽的烛光,我对描红说:“不要怕,一定没事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看不到天黑天亮,所陪伴我们的只有一盏烛光,而那烛光像是怎么也烧不尽一样。生死总有定数,我亦想得开,未免大家太过紧张,我便拉着她二人同我说话。想想在宫里宫外的经历,我们如何斥退不怀好意的小流氓,又如何不怀好意地去调戏良家妇女,如何装死诈病令紫兰姑姑一再心软,又如何将那位准太子妃陈画桥气得几欲呕血。
说着说着,描红就哭了,看着腕子上的手镯,眼泪益发汹涌。我知道她在想念那位情郎阿哥,我虽然没见过那人,也知他时常给描红写信,偶尔送些小礼物,是个挺贴心的人。如此两地分居,二人实属不易,却又坚定如斯,实乃羡煞旁人。我也曾要放描红出宫,她却是不肯,总说成婚倒也不着急,那位阿哥远在他乡,一心要考取功名给描红富贵,她虽然不在乎,但也愿在这里等着他。描红认为,她在这里等,便是在默默地给那阿哥动力。
我没有触碰过情爱,只是看过些禁书小本儿上的大道理,勉强悟个七七八八。
我心疼地给丫头抹着眼泪,笑说宫里的相士不是说过,本公主不是短命之人,只要我不短命,她们承诺要服侍我一辈子,自然会跟着长命百岁。
我一本正经地安慰着,肚子便自顾咕咕地叫唤开了,紧接着吟风的肚子也叫起来,描红破涕而笑,我拉着她们的手,觉得生命在于拥有。此时此刻,我拥有她们,可真好。
终于等来个活人,我却也没看到他的模样,只从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看到我们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了,便也懒得进来,伸出一只手,从铁门底下开了扇小窗,送进来些食水,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又关紧小窗,传来一阵锁链的声音,大约是上锁了。
我在里头冲他嚷嚷,让这混蛋放我们出去,外面毫无回应。
我本就嗓子痛,没力气同他浪费,看着那盆稀粥烂菜,不过是将菜叶子和五谷掺水煮了煮,毫无油水。按照在百里香居听来的,我猜的或许没错,真是要做菜人了。
便是如此,该吃也得吃,不能还没被人吃掉,就先把自己饿死了。
饭菜很少,我们三个饿得如狼似虎,哪里够分。描红和吟风便不肯吃饭,要我一个人将它吃掉,我只得端出公主的架子来,命她们同我分着吃。
僵持了一会儿,饭菜也已经凉透,她们扭不过我,就哭哭啼啼地吃起来。哎!
又过了许久,小窗开了,丢进来一根蜡烛,我看着房里的蜡烛快将燃尽,如此大发慈悲不让我们在黑暗中度日,待本公主出去,定会好好感谢他八辈祖宗!这蜡烛很香,我猜是给我们熏身子用的,也是为以后做盘中餐而准备。
而最让我无语的是,他们竟然塞进来个恭桶,逼我们排泄。老娘总共才吃了几口稀粥,哪里有东西排给他看,便是有,我也不会这么听话的赏他们,若不是不想恶心着自己,我真恨不得都给他排在墙上。
那些人则更是歹毒,竟然开始在稀粥里下巴豆,害我排了个昏天暗地虚脱无力。
我又饿又累,连骂娘或者撞墙的力气都没有了,描红倒是还有力气哭,吟风便一直窝在一处不动弹,我猜她是在保存体力。
我终是乖了,同外面的人商量,不要再放巴豆了,要怎样我配合就是。下一顿的饭食才吃得放心了些。不知道过了多久,实实在在无从知道,那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中年女人,身后跟了个衣饰显贵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在我们面上依次打量过来,抬手指了指我,同黑衣女人道:“就她了。”
我一怔,终是反应过来,这人他吃了雄心豹子胆还不够,竟然还想吃本公主,怕是要将几辈子的福气都吃光光了。我在他身上仔仔细细看过,却也不像个商人,有几分当官儿的模样。可惜对文武百官来说,公主属于传说中的人物,便是有幸见到了,也总要遮着方帘子。他定认不得我,我也猜不出他是谁,只是在他细细打量我时,我不屑地白了一眼过去。
如今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恶行,若是放我回去,本公主带人杀个回马过来,他们祖宗十八代从坟圈子里爬出来,那些脑袋也不够砍。所以我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那不过是帮自己提前了死期罢了。
描红和吟风适才反应过来,争相挤到我前面来,一个说:吃我吧,我皮肉嫩。一个说:我比她更结实,吃我吃我。
我的眼泪唰得就滚了下来,有丫鬟如此,夫复何求啊!我将她们一左一右推开,抹掉眼泪瞪着那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刚烈。
那黑衣妇人欣赏完我们三人的姐妹情深,笑盈盈地问那显贵男人:“大人是要直接装盘呢,还是活着用一次?”
我知道这个“用”是什么意思,只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其实我是希望他选择后者的,因为只要在活着时,我能同他有近距离接触,我便有机会借助他而逃生。
那人走进来,伸手触了我的脸,含着猥琐的笑,他道:“那便要看她听不听话了。”
我心里不痛快,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他用力将我推开,我将嘴里的血腥吐掉,死死得瞪他。为了最坏的打算,我必须记住这张脸,他定会不得好死!
吟风顺势就扑了上去,可惜饿得实在没什么力气,黑衣女人身后又钻出来几名打手,轻而易举便将她治服了。
我想我们无需做无谓的反抗,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可这办法一时也想不出来。黑衣女人和那显贵大概已经定好了吃我的时间,按照听来的介绍,接下来还会再饿上我几天,又在汤药里浸泡过,才会准备上菜,这段时间倒也安全。
那些人离开之后,我抱着差点被拧断胳膊的吟风,忍不住又掉了几滴眼泪,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我安慰她,安慰自己。
又是一顿饭后,我们迎来了第四位落难的“姐妹”。
第14章 自在飞花轻似梦(五)()
这位姐妹是被套了麻袋扔进来的,却也不动弹,大约是被药昏了。待铁门关上后,我虽然已经没什么力气,也好心地帮他把黑麻袋解开,那人却忽然动了,吓了我一跳。
我还没看到她的脸,只是感觉此人身量不小,比寻常女子大了点儿,而且她那堆了一头的花花草草,实在俗气得很,想来模样也不怎么样。
可是我错了,这人忒漂亮了,刻意戴在头上的大花小花,完全掩饰不了她的美貌,不对,应该说“风流倜傥”。
他没有昏迷,只是装了一路,待麻袋解开,他便抱住了我,在我耳边柔柔地蹭着,声音有些哽咽:“我终于找到你了,阿栩。”
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若不是在这段时间里,反反复复地想他的样子,他如此装扮我真得认不出来。
秦玮,他化妆成个女人,竟然这么漂亮。
我时常将注意力集中在不该集中的地方,便是此刻,大家一起落难了,我却在纠结他为何这样漂亮。他抱得很紧,我没有力气推开他,便软在他怀里,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什么来。我想哭,可就是哭的气力都没有。
这一刻,我很庆幸,我哭不出来,大约是怕哭泣的样子太丑,而我被饿了这么多日,定也已经丑得不成样子了。
他终于松开我,理顺我乱糟糟的鬓发,眸光闪了闪,心疼地说:“才三日,怎就清瘦成这番模样了。”
三日,竟然已经三日了。我失踪了三日,父皇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他老人家该急成什么样子啊。我一直知道父皇虽是壮年,但其实身子不好,最怕心焦,往日里我突然玩个失踪吓唬吓唬他,不出半日便会自己蹦出来,他大概也习惯了,可这次竟然整整三日,全无音讯。
我问秦玮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说那日他寻不到我,也没有发现我的小扇,便担心我是出事了。想起我们在百里香居听来的事情,他便去找到那个王屠夫,谁料想王屠夫一家遭了现世报,已经被杀干净了。
他没有办法,便只能碰运气,整日打扮成个女人的模样在外头闲逛,总归深更半夜的,人家也瞧不清楚他的模样。他逛了三个晚上,终于被人盯上,绑到了这里。
我好感动!原来有魄力深入虎穴的人在这里,而他是来找我的,便是要死,我心里也他奶奶的满足了。可是我又想怪他,既然猜到如今的情形,他为什么要来,现在的情况他根本带不走我,若是那些人发现他是个男子,又会怎么对付他。
“饿坏了吧?”他问我。
我下意识地点头,何止是饿坏了,简直饿得想吃自己了。他拉开前襟,将塞在胸脯里的两只馒头取出来。此时我已经无法笑出声来,回头将馒头扔给了描红和吟风,大抵我是个快死的人了,多饿一时少饿一时都无所谓。
秦玮也没阻止,他倒是有备而来,站起来抖了抖,左掏右掏,竟又掏出几张饼子。那我便也不客气了,囫囵塞了几口,只因饿得太狠,便是噎住了。
他频频摇头叹气,并未多说什么。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而且现在秦玮也进来了,这些饼子自然舍不得吃完,便留着给大家分着吃,如此,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秦玮说自己笨得够可以,他如何就没想到正是百生堂搞的鬼。关于我的猜想,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却已经自己猜出来,看样子也不算很笨嘛。
他说在他被装进麻袋扛来的这一路,便在研究路线的变化,因而才知道此处正居百生堂的地下。也就是说,百生堂就在我们头顶上。
秦玮这个辨路的本事,在上次落难时我便见识过了,确实是个神技,它日若还活着,我一定要跟他讨教讨教。妈的,我一个公主,活的太艰难了,三天两头被抓!
我们悄悄商量各种出逃的对策,因为不会打洞的缘故,要走还是得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走。好在吟风的伤算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又多了个打手。
终于迎来了下一顿饭,还是从小窗外递进来的。秦玮看着稀粥烂菜,问我:“就给你们吃这些?”
我摊了摊手,将盆子拉到眼前,对他道:“现在不止我们,也包括你了。”
秦玮不肯吃,我也不为难他,同吟风和描红分了,默默地给他剩下一份,摆在那里他爱吃不吃。我想我和描红大抵是没用的,要打出去还得靠吟风和秦玮,所以我勒令吟风吃了张饼子,好尽快恢复体力。
至于秦玮,该如何,他心里应该有数。
不过看着他头顶上那堆红花,我终是笑开了,他适才反应过来,悻悻地将它们扯下来丢在一旁,倚着墙壁支着头,大约是在想办法。
这顿饭秦玮到底还是没吃,我不忍心浪费粮食,便命令吟风和描红分了。
因这里是个地室,而现在已经入秋,我们又这么饿着,时常犯困,睡着了便被冷醒。秦玮没来的时候,我们三个是抱在一起睡的,现在有了他,也不好大家一起抱着取暖,他便孤零零地坐在一处。
我瞧着可怜,想他是为了我才落得如此境地,便爬过去坐在他旁边同他讲话。我问他为什么来救我,他却说他不是来救我的,便是这里是旁的女子,他也会来,自从他听说菜人这件事情以后,就已经打定了要将这黑窝端了的主意。
他这口气倒是挺大,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确切的办法。我却也没反应过来,他这么说或许只是为了不让我愧疚,但因为他是个忧国忧民的大好人,我依然很愧疚。
他给我讲塞外的趣闻,说钱塘的浪潮,描绘江南的烟雨小巷,他说皇城除了人多,实在没什么特别的。生在皇城的人,因在天子脚下而优越,却其实束缚了眼界。
我便问他,既然不喜欢这里,以后是不是还会离开。
他微笑,会的,他说。
我便又低落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昏昏睡去,就歪在他的膝上,他脱了外衣将我裹住,亦给我拥抱和温暖。
除了感动,心里还有些不能名状的东西在滋长摇曳,只是此刻境地如此,我无暇去深思。我只是觉得,这一觉睡得挺踏实,是在这小黑屋三日里,觉得最踏实的一次。大约是,人多力量大?而且他一个男人,可以顶我们三个女人呢。
秦玮来了以后,我们便面临着一个更加窘迫的难题,那便是大家的如厕问题。外头还是会按时递进来恭桶,吟风和描红不好意思,我亦万分地不好意思,秦玮更加不好意思。我们便憋着,外头的人以为是不顺从,下顿饭又加了巴豆。
我便不敢吃,秦玮从袖子里摸出个药瓶,倒了些粉末进去,搅合匀了把盆子端给我,笑着说:“没事了,放心吃吧。”
我想秦玮不会骗我,从他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全心全意打心眼里相信他。
为了防止那些人突然开门,发现秦玮是个男子,也伴着些捉弄他的意思,我又将地上的首饰捡起来,仔仔细细给他插上,止不住地闷笑。秦玮无奈地抿着唇,轻轻道:“你啊……”
我觉得这个男子好温柔,连隐气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门终是被打开了,我被他们带走。之前秦玮了解了眼下的状况,便说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我有机会出去,定要见机行事,而他也要寻个最稳妥的时机出手。那些人来带走我的时候,来了十来个打手,据说身手不凡,拖着描红和我两个拖油瓶,秦玮大概没有把握,当真忍住了没有动手。
我终于再次见到了光亮,虽然眼睛被黑布蒙着,也能感受那些阳光穿透眼皮的感觉。实际有些不适。他们把我带到一个房间,两名女子服侍我脱了衣服,将我丢进浴桶里沐浴。
我实在没有力气,没办法同他们动手,而且既然是看守我沐浴这么重要的事情,定也不会派两个没有缚鸡之力的。我几日没有沐浴,此番浸泡在温水中,亦觉得很舒适,盆子上大约还飘着花朵,像模像样的。
我记得那人说,菜人被蒸之前,要泡几日汤药,但现在我泡的是正儿八经的洗澡水,我便怀疑,他们是要将我洗干净了,丢给那个显贵男人活着享用,也就是被——
哎,无法想象,难以启齿。
我故意灌了自己几口洗澡水,能多点力气是点力气,现在就是给我猪食狗食,我都吃得下去。我得留着力气,在那人轻薄我时,一招弄死他,便是弄不死他,起码来个断子绝孙。
而我终是又大错特错了。
不出我所料,我被送进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中,高床软卧我怀念了好久。我默默地咽下紧张,想看看房中有没有花瓶之类可以防身的东西,却也是一无所获。
那个中年男人终于推门而入,我紧张地从床沿上跳起来,瞪着他的眼睛,死死攥着小拳头。
那人快步走近,一脸谦卑,拱手道:“公主,微臣救驾来迟。”
第15章 自在飞花轻似梦(六)()
原来这个人就是当朝重臣张庆德,正是张一的老子。我虽无权过问朝政,对于他也算有些耳闻。前朝最得父皇倚重的无非两人,陈画桥的爷爷丞相陈岚和这位张大人,此二人正是代表了朝中的两方党派。
我自小同顾且行一起接受太傅启蒙,对于朝纲尚算有几分常识,陈岚和张庆德对掐了数十年,各有输赢,却也说不上谁是谁非,不过是些表面博弈暗地联合的政治手段。不巧的是,我同丞相的孙女陈画桥素来不和,在宫外又看不上张庆德的儿子张一,如此说来,我还真是八方树敌不知好歹。
言归正传,上次因我被绑架的事情,害得张庆德丢了禁卫统领这样职权,他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而他说曾在五月祭天时见过我的真容,我也没必要怀疑。张庆德说,关于菜人的事情他已经暗中调查了很久,不久前才以顾客的身份打入敌人内部,只是这帮人实在太过谨慎,每次接头的方式和地点都不同,而张庆德要同核心人员见面,也必须被蒙上眼睛。所以他虽然在那密室里出入过一遭,却并不知道那地方究竟在哪里。
上次张庆德在石室里见了我,便觉得有些眼熟,而顾且行封锁了我失踪的消息,暂时并未让父王知道。他也是几经打探才能确定,那被囚禁的正是本公主。为了抓捕菜人团伙,张庆德已经撒了很久的网,可惜现在依旧不是收网的时机,但恐怕本公主有危险,只能用这个办法,先将我救出去。
我还在琢磨他的话,张庆德忽然从靴底抽出一柄短匕首,我看他这刀子藏得如此隐蔽,想来即使他以顾客的身份出现,也是必须要被搜身的。张庆德将刀子交给我,大概意思是让我假装劫持他,好逼出一条出路来。
我觉得这个方法大约不妥,这菜人团伙如此丧尽天良,必然都是些亡命之徒,我若是劫持了张庆德,他们不见得会为了张庆德那几个臭钱而放人,反倒有可能将我们两个一起杀了。我拒绝张庆德的提议,最重要的原因是,描红、吟风和秦玮,他们都还在石室里,我不能不讲义气,虽然这种扔下难兄难弟独自逃走的事我已经干过一次,那便更不能发扬到底。
我招呼张庆德坐下,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问他,有没有给我带吃的,张庆德一愣,我便也失望了。
既然我不打算走,这个戏就要做得足一点儿,我便只能同这位张大叔在房间里多呆一会儿。想了很久,我终是清了清嗓子,对张庆德道:“你把衣服脱了。”
张庆德瞪着双老眼看我,拱手道:“微臣惶恐……”
惶恐你妹阿惶恐,我扶额望了眼天,摆正神色道:“要你脱你就脱!”张庆德只得慢悠悠地开始脱,脱了外衣站在几步外,低着头不敢看我,我只得又道:“里面也脱了。”
张庆德抬眼看我,眼皮抖了抖,叹了口气继续脱。我自然没心情欣赏他一身丰腴的五花膘,操起桌上的匕首,伸出手指比划两下,却是有些下不去手。
张庆德大约明白了我的打算,哈着腰靠近,将手臂伸过来,粗声道:“公主,用老奴的吧。”
我便也不客气,在他的手臂上划了道口子,用桌上的木头茶杯接了半杯血,从张庆德的中衣上撕下布条,命他将伤口拾掇拾掇。我将他脱下的素白中衣铺在桌上,手指蘸了血,凭着印象画出一幅地图。
我蒙眼记路的本事虽然不敌秦玮,但这一路甚是留心,倒也能默出个大概。若我们被关的密室正是在百生堂下,那么这密室的机关到底在何处,便是真正的难题,而我画的正是从那石室出来,一路蜿蜒见到光亮,而后上了马车,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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