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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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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哄着顾且行出去,我说让我再想想,这个孩子能不能怀住还不好说呢。
而其实我真正想的是,容祈这么欺负伤害我,我要怎么才能把这口恶气讨回来。当时我实在意识不到,像我这么个不记仇的人,就算容祈曾甘心为我去死,我还如此恨他,不过是因为我私心里,仍旧太过在意他罢了。
最爱的人,伤害自己最深。当他阴毒的面具被撕下一层又一层,我能做的,无非是陪他继续演下去,将错就错。然后我们成为彼此的枷锁,沉沦,万劫不复。
顾且行没太多时间劝说我,他最近很忙,只能容我再想想。
漠北退兵不足半月,再次卷土重来,这次的意图很清晰,不是为我,只是为了侵略。
也许是他们终于彻底激怒了贺拔胤之,塞外的汉子性格直爽,他们在这个时候火急火燎地让我出嫁,意图再明显不过。可能贺拔胤之也会生气,可能又是受了什么挑唆,毕竟天遥地远的,我们彼此无法接触,便传递不了各自真正的想法。
而郁王爷旧部的势力,在秦子洛的带领下,终于开始蠢蠢欲动了。
但是容祈现在的态度尚不明确,顾且行也还在观察着,生怕他假意服从,背地里却还是帮着秦子洛。我觉得他这个怀疑很靠谱。
甘霖皇叔又来看我一次,把了脉,没说什么便走了。总归还是那么句老话,这胎能保一天是一天,能不能保足月份把它生下来,全看我们大家的造化。
这造化是我坚守的最后一线希望,我日夜祈求。
那天容祈一本正经地问我,“你老实告诉我,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我就躺床上,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悄无声息的拽紧了被角,卡在嗓子里的真相被生生吞下去,我淡淡回答:“不是。”
声音淹没在黑暗里,一点余音都没有留下,好像刚才我们谁都没有说过话。
我用欺骗来报答他的欺骗,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根本就是个糟糕拙劣透顶的手段。而我乐此不疲。
第二天,容祈亲手端来一盏汤药,却不是在我平日吃药的时间,我照着寻常的样子乖顺的准备喝下去,瞟见容祈注视着我,眼神似乎是在颤抖。我忽然害怕了,小腹紧紧得一拧,仿佛它在抗拒着什么。
我将药碗放下,用慌张的眼神看着他,他撑起一派从容笑吟吟地问我:“怎么了?”
“这是什么?”我很紧张,就像是忽然被神仙摸了下脑袋,瞬间能掐会算了,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
容祈坐在我身旁,他劝我:“且歌,这孩子别要了,我不想看见你如此痛苦。”
我被他的话吓住了,我一直以为这个胎的选择权在我自己手中,我从来没有想过容祈会主动放弃它。这是他的亲生骨肉啊,不对,他以为是顾且行的。
他亦是个男人,一样懂得自私,看着自己的老婆为了别人的孩子受苦受罪,他心里会很嫉妒。我站起来想往外跑,容祈一把将我按住,他看得出来我想逃,但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一手卡住我的嘴巴,一手持着药碗,他再度打算用这种强硬的方式逼我喝药,喝掉这碗剪断我们之间最亲密联系的苦药。
我的眼神由抗拒而转向轻蔑,他终于还是撑不下去了,他的容忍已经到了尽头。看着他一脸的坚决,我已经不再打算反抗,只是抑制不住地想要冷笑,我不知道这个孩子跑到我肚子里折腾一圈,到底图的什么。
我一直忘了,容祈是个多么狠心的人,他可以狠心地对待自己,可以狠心到一次次捏断我的手腕,甚至打我骂我,他还能杀我的父皇,骗我的感情。我怎么把这些都忘了……
他掐住我下巴的手简直在发抖,那碗药端起来,僵持在半空,却迟迟没有朝我的嘴边凑过来。他的表情是心痛而不忍的,短暂的瞬间我不知道他都想过什么,只是终究他还是软弱了,放弃了。
他把药碗放回桌上,因为动作太大,洒出来许多。
诚然,我还是被他的举动吓住了,而后心里越来越冷,他终究还是最初的容祈。什么不想看着我痛苦,我为这孩子痛苦是我心甘情愿,只是他不甘愿罢了。
他曾努力过,现在却还是要杀了这个孩子,我们的孩子,呵呵……
终究我们两个是谁也信不过谁的,我就对他撒这么一次谎,他就信了。
心里有无法抑制的怨恨,自从我嫁给他之后,那些仇恨就一直拉扯着我,我努力平复压抑,努力不让自己在固执中走到尽头,终于在此刻彻彻底底地爆发了。
我嘲笑,狠下心习惯性地激怒他:“我是孽种,这孩子也是孽种,你又算什么东西。窝囊废!今日你若是不能毁了他,它日他必会加倍地折磨你,我倒是也很想让你尝尝,被人认贼作父的滋味。”
容祈什么都没说,敛起目光朝门外走去。
“等等。”我忽然叫住他,比平常说话的时候都多了些底气,好像身体忽然有力气了。
“这药是你亲手熬的?”我轻笑着问他,不想让他察觉出自己心里的颤抖。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邪恶偏执的恶魔,我们努力将他禁锢压抑,自诩是个善良温柔的好人。但有的时候,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将这恶魔释放出来的魄力罢了。
我一直在压抑,从第一次他死在我的世界里。
第152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二)()
他就那么淡淡地看着我,不置可否。这样重要的东西,他当然会亲手去做,纵观靖王府,还没有哪个下人敢来熬这碗堕胎药。
我心中溢满了酸楚,他终究还是信了,我努力说谎,让全世界相信我编造的谎言,当我最希望相信的那个人真的相信了,我心里如此失望又悲凉。
这不正是我所满意的结果么。我已经伤害到他,绝对的伤害到他。
我把药端起来,他也没有阻止我,就那么看着,仿佛也在等待一个结果。氤氲汤药,飘着淡淡苦涩清香,我将嘴唇靠近碗边,似乎察觉到一丝丝泛着甘甜的苦。
这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没了这个孩子,或许也就解脱了。所解脱的不是同容祈这藕断丝连的关系,我甚至在想,他杀了我的父皇,我杀了他的孩子,我们是不是就这么扯平了。能不能算作我已经为父皇报了仇,我能不能挣开这枷锁了。
仰头饮尽的时候,我的心情并不算十分复杂,我品着这汤药的味道,舌尖传来久违的感觉。尽管一闪而逝,尽管轻易无法捕捉,但它确确实实存在过。
我把那药喝得一滴不剩,他还是站在远处看着我,眸光中激荡起破碎的涟漪,最终归于灰败。我努力坐得端正,难得露出如此轻松的笑容,笑得得意而凛冽。
我从来没做过这样决绝而狠心的事情,其实我自己也挺变态的,我一样喜欢将错就错,喜欢不撞南墙不回头,喜欢走入极端触底反弹。
舌尖残留一抹清苦,亦有红蜜的甘滑,父皇就死在这红蜜的手中,而且是在没有人建议的情况下,我主动喂给了他。所有的事情兜兜转转一个大圈,最后却恍惚相似,有种说法是,这叫做报应。
腹中的痛感,我忍了又忍,直到再也无法维持这样舒展的坐姿,我撑着案子想要站起来。既然他还不打算离去,便只能由我先离开他的视线,那染血的画面,我其实并不想让他看见。
容祈忽然奔过来,小心将我抱住,握成拳的手掌暴露了他心底的痛苦。
这样的坐姿只会让我更加难受,容祈抱着我坐在地上,令身体尽量舒展放松。裙下染透了鲜血,像冰天雪地中蓦然绽放的刺眼蔷薇。我软软靠在他怀中,依旧努力微笑着,极力拂去眼底的疮痍。
我看到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心痛得发抖,感觉他的怀抱不再柔软,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他无力地对我诉说,甚至于乞求,“你到底想怎么样,便是你恨我,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他声色喑哑,颤抖如濒死之人,“你要我死,一句话就足够了。”
口中是药汤残留的清苦,我以报复成功的姿态,看着眼前这个人,高调宣布真相,期望带给他痛不欲生的难过。
我大约已经疯了。
“我不要你死,你的命不值钱,我要你断子绝孙,要你的血脉来祭我父皇的仙灵,”我惨淡一笑,唇齿间的苦涩越来越清晰,“不得不说,这堕胎药的味道,不错……”
说完我就没有力气了,感觉血都快流干了,这些天为了保住他,我太辛苦了,现在终于不用辛苦了。
“你父皇不是我杀的!”他声音嘶哑,用力地抱着我,贴着我的头发,那心痛的模样就好像我要死了似的,我听着他颤抖的语调,“可我说了有什么用呢……”
“你,说什么?不……”我想说不可能,明明就是他啊,不是他还会是谁,连顾且行都亲口证实了。不可能不是他,不能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不是他,他为什么不肯对我解释。
而我私心里有多么希望真的不是他,我只能虚弱地看着他,眼睛越来越迷蒙,几乎看不清他难过的表情。
他麻木似的,无力地对我说:“不是我,但我知道却没有阻止,这和我亲自动手有什么区别,我只是不想再对你说谎罢了。”
我已经没力气听他说完了,我想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那么,沉沉地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安睡在他怀里。
一觉醒来,宛若重生。
我睡了好久好久,把这些天缺的觉都补回来了,昏迷时又做了那个站在栈桥上的梦,我看着小舟远去,耳畔听闻婉转悠扬的《采薇》。
一遍又一遍。
忽然从梦中抽回神思,半睡半醒被梦魇压住,肢体根本动不了,但意识却是清醒的。我无法挣脱出来,这种感觉好难受。我知道那《采薇》并非出自清笛,而是有人在弹琴。
大约是看到我的挣扎,有人握住我的手,紧紧的力量将我彻底从梦魇中抽离。我猛然睁开眼睛,来不及急促喘息,看到的却是顾且行的脸。
“醒了,公主醒了。”是描红惊喜的声音,而后琴声戛然而止,原来是郁如意在弹琴呼唤我。
我的目光在房中扫来扫去,描红、郁如意、眼前的顾且行,偏偏没有容祈。怎么会没有容祈,最不应该没有的就是容祈,我好像有点失望,我觉得我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在我昏迷之前,那些没说完的话,他怎么可以不在。
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我便一直以为,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会是他。
而他不在。
他还欠我一个解释。
我忙慌坐起来,神经病似地想往外跑,我想去找他。我怕他就像梦中的小船一样,那么顺流而下了,飘去我不知道的远方,我再也寻不到他。
顾且行按住我的肩头,把我固定在床上,我这才正儿八经的醒过来,有点迷茫地唤了句:“皇兄?”
“药。”顾且行的眼神是笃定的,他伸出一只手接过描红递上来的药,凑到我眼前催促我喝下去。
我便傻愣愣地灌下去,苦的。苦的……我尝到了,我有味觉了,可以品出甘苦了。
在咂咂嘴巴,那感觉如此清晰,我觉得很快乐,忽然很想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容祈。眼睛再扫一圈,我傻傻地问顾且行:“他呢?”
顾且行的目光抖了抖,仿佛有些失望,敛目淡淡道:“走了。”
“走了?”我又激动了,这种时候他去哪里,他不好好的看着老娘,他不想混了是不是。我觉得顾且行可能是在骗我,没准下一刻容祈就从门后绕出来了。
我再看看眼前的所有人,他们的影像都很真实,这不是另一个梦,这是现实,现实是我睁开眼睛,容祈走了。
“去哪儿了?”我舍弃顾且行,抬眼看向描红,因为我觉得她是最可能不绕弯子回答我问题的人。
描红低低道:“边关。”
边关……我稍稍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我睡着之前,曾听说那边在打仗,容祈这个时候走了,他打仗去了?
顾且行还拉着我一只手,我反应过来,急忙将手抽出来,定定地看着他,我问:“是你把他赶走的?”
顾且行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他把容祈赶出去打仗了,他找谁去打不行,偏偏要找容祈。我还是要下床,我的第一反应便是,不管天涯海角,我得马上去找他,他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死了我都要追到阎罗殿去。没有他这么不负责任的。
所有人一团乱地上来按住我,还是郁如意脑袋清明点,站在床边道:“你这是小月子,不好乱动的。底子本来就不好,存心吓我们是不是?”
我侧目看着她,还真有那么点姐姐教育妹妹的模样,教育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自从那次看见容祈抱她,她就没在我面前出现过,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哎呀,这些我都不想追究了,我就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容祈。
完全忘了自己在喝下那堕胎药的时候,都跟容祈说了些什么,也没有想过他此刻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没人能给我答案,打仗这个事情太说不准了,有打个两天就报捷归来的,也有一打一辈子都回不了家的。
我眨巴着眼睛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他们说我在坐月子,那这胎是铁定没了。甘霖皇叔说再等个两年,还是有机会再有的,我也就不打算在难过中沉溺太久了。总归我还活着,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虽然我现在着急见容祈,但想到以后的事情,我觉得我的身体更重要。我本来就这么病歪歪的,这要是再不好好调理身子,若是落个大病根,当真害的容家断子绝孙……呸呸呸,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是莫名地有种要彻底失去容祈的感觉,但是我们之间还有误会没有解开。
我不动了,大家看见我老实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且行打个手势把房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怎么就我们两个人了。
此刻面对他,我心中一派坦荡,也可能是睡了太久,脑袋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只是我还是记着昏迷前容祈对我说过的话,他说不是他,但是他一直都知道,那么他是不是也知道是谁。经过了那件事情,我几乎完全没打算怀疑他,起码对他最后的话深信不疑。我太想知道了,这个困扰了我那么久的问题,困扰得我把自己孩子都弄没了,我必须搞清楚。
我适才想起来,之前顾且行曾来看过我一次,而且那口气分明是在跟我咬定,杀害我们父皇的就是容祈。他当时的那种坚定,根本不能算一种推断,就好像他亲眼看见了似的。
我问他:“皇兄,父皇的死到底是谁干的?”
他张了张口,脸上的表情像是打算同我周旋,我又急忙问道:“你是不是骗我了?”
“你好像很紧张他?”顾且行还是没回答,却扯开了话头,唇边启开一味复杂高深的笑。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愕然发现自己此刻的反应,好像是有那么点紧张过头了。可我到底紧张些什么,无非是想听容祈把话说清楚罢了。
时至今日,我发现我对顾且行几乎连留恋都谈不上了,而且我们两个不可能了,打他同意我出嫁开始。虽然有那么点残忍,但我们或许不该再存着藕断丝连的幻想,我只得把话说绝了,先让他死心。我嘻嘻然笑的极为亲切放松,回答:“是啊,他是我夫君嘛。”
“这样。”他的笑容并没有淡去,就是让人捉摸不透在想些什么,他问:“那你是不是也不打算跟我回宫?”
我点头,我才不回去呢,回去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要在这里等容祈回来,若是一个月之内他回不来,等我养好了身子,我就自己去找他,让他把话给我说清楚。
顾且行抬手顺了下我的发丝,有些留恋的模样,扯唇柔和一笑,起了身道:“你休息吧。”
他就这么走了,没说什么废话,也没有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和难堪,看来顾且行这个人还是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么。这样我也就稍微放心了,反正顾且行有那么大个江山眷恋着,不缺我这么点安慰。
第153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三)()
描红简直是衣不解带地伺候我,我说我也没他们想象的那么娇弱,并且整日在床上坐着,屁股都坐疼了。我想下来走走,她就是不干,就把我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一张床的范围内。我撅撅嘴巴,忍了。
郁如意时常会来看看我,不过是怕我闷着了,过来没话找话说的。我尽量不去想那天看到的事情,而且现在想想吧,我觉得那天是我太激动了,也许真不是我想的那样。但是这个事情又不好问郁如意,省得她觉得难堪,那还是等见到容祈再说好了。
现在最让我头疼的是容祈她娘秦老夫人,听郁如意给我暗示的那口气,这老太太现在都快把我恨得透透的了。一来,她觉得我就是故意弄死了她孙子,我这边小产没小出什么大毛病来,她倒是彻底蔫在床上了,这次不是唬人的,是当真下不来了。二来,她还觉得容祈这次被派出去打仗,乃是拜我所赐,吃不准容祈就是被我气走的。
说到这个层面的时候,我还将自己吓了一吓,容祈那么聪明个人,顾且行让他去打仗,他要是不想去,想避肯定有办法避开的。那他这说走就走了,不会真的是让我气的,存心不想看见我吧。
我开始陷入沉长深刻的自我检讨之中,检讨我现在究竟想干什么。如果容祈告诉我,父皇真的不是他杀的,那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恨他这么折磨他,我报仇找错对象了?可是他又说他是知道下毒的事情的,也就是说他是眼睁睁看着父皇去死的,如他所说,这和他亲自下手有什么分别。
我心里还是很乱。自从我嫁过来这一个多月,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容祈,我甚至怀疑我现在有点想他了。我想他做什么?
还有描红跟我说的吃醋的问题,我真的只是在吃醋么,吃醋他和郁如意。大约不止是吃醋吧,我想就算没有这许多的恩怨纠葛,就算我像当初一样一门心思只爱着容祈,我也无法接受和别人去分享一个男人。这是公主的天性。
也许他走了,他不在,我们才能各自分开去想很多事情。回望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我如何在他的引导下一步步走入棋局,又如何一点点远离了他。若不是因为我过于喜欢他,凭我这大喇喇的性格,他根本伤不到我的心,起码伤不了那么深。
而我会像现在这么恨他,我以为我那么恨他,只有两个最根本的原因,一是他借我的手杀了我父皇,二是因为我过去实在太爱他。
可是我现在到底还爱不爱他,他有什么好爱的啊。我爱他不应该只是因为他对我好,因为顾且行对我也一样很好;也不是因为他那点美色,天下漂亮的男子多了去了,我以公主的身份想要多少搞不到手。我以前到底喜欢他什么,现在又究竟是怎么看他的,我怎么一点都搞不明白呢。
比方我打算跟顾且行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还挺明白为什么接受他的,那时候我在慈安堂没有依靠,而我本人也实在不是出家礼佛玩清修那块料,顾且行待我又很好,他是皇帝,我便还以为他能像父皇那样疼我护我,我当时以为一辈子那样就足够了。所以后来我打算离开顾且行的时候,原因也很简单,我发现自己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我发现他也根本保护不了我,我还发现为了他留在皇宫,永远没有简单平静的生活。
但是我为什么一开始喜欢容祈,又为什么要死要活地离开他,又为什么再次回到他身边来,那些恩怨是非都是理由。如果从我自己心里找原因,其实是根本没有答案的。
小本上说,真爱是最不需要理由也找不出理由的,原来我对容祈是真爱?
我记得初一曾对我说,容祈让她转告我: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外沉吟各自知。
也许就是现在这样的光景吧。我本打算写封信给容祈,但提了笔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该跟他道歉说了那些伤他的话么,还是直截了当地问他,关于父皇的死,他究竟做了什么,知道什么。
我却忽然觉得,我什么都不想问了。或许我应该再多想想,时间会帮我们理清思绪,也会给所有的事情一个结果。我们总会再见面,那些事情也早晚水落石出。我只希望,这一次,容祈没有再骗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有时我会不自觉地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他已经走了多久,现在或许在干什么,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有没有想我,想我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心情。
猛然抽回神思,发现自己在自作多情,却总是忍不住要自作多情。
我知道容祈有个毛病,他想事情的时候喜欢画画,大约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也会画画,我在他房中就见过好多我的画像,各种各样的,连扮男装的模样都有。
除夕的时候,郁王府清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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