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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万户侯-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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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直到血顺着肩膀下流至臂膀,他才一阵后怕,茫然面孔转而变的一脸惊惧,双瞳里尽是后怕的神色。

    片刻后他回过神,呲牙咧嘴,捂着伤口试着活动肩臂,心想还好只是擦过,挨了些皮肉伤,若是在近上几寸,只怕整个左臂都要被弩矢给撕扯下来。

    很快弥漫着尘雾黄沙的空气中传出一阵血腥气息,夹杂着些许腥臭,他听见身后传出几声低沉的叫喊,一转头便见到身后不到一丈距离的仰射弓弩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肚腹处被差点要他命的弩矢破开,炸出一个比拳头还要宽大的血洞,随着血液迸发出来的还有肠子脏腑,一截又一截断掉的肠子不断流出,恶臭扑鼻,血腥至极。

    即使他见过太多相同的这种画面,可仍是一阵反胃,顾不上仍在淌血的肩头,双手深陷沙地,抓着地面开始干呕起来。

    叛军所前设的木橹盾墙比起西陲军马的铁盾也不诩多让,被削平的木盾用树胶沾合,里面还充添了麻皮草穗,盾边宽厚却不笨重,远远比铜铁制成的盾牌要轻便,唯一缺点就是怕火,一般的强弓硬弩也无法穿透木橹盾的内面,往往是箭头深嵌在盾面,难以穿透。

    木橹盾防备普通箭矢还行,寅虎将军麾下的这两万多士卒就是靠着这随便遮掩住一人身躯的木橹盾攻克下朔云郡内几座不愿纳降的城池,可今日对上了西陲的步阵大弩。被叛军士卒视为保命神器的木橹盾脆弱的就像一张张薄如蝉翼的宣纸。

    这年轻叛军士卒身前的持盾手倚靠在沾满他血迹的木橹盾后,双手还死死的抓住盾牌把手。数尺长的木橹盾上被弩矢射穿出数个窟窿,连同身后的持盾手一并给戳成了透心凉。

    一支弩矢矢头鲜红,从这持盾手的后背贯出,而比矢杆要粗些的弩尾却停留在木橹盾牌外,像是羌人庆祝盛节的烤全羊一样,这支弩矢连盾带人,串联在了一起。

    之前还狞笑发出各种怪吼嘶喊的叛军前沿阵地,顿时就千疮百孔,横竖整齐在这片荒野上建起的盾墙,转眼间就成了经久未修的古城模样,断壁残垣,连同一刻都不停歇的西陲风沙都像是羌笛声声泣诉,混杂着中箭后因为疼痛而嘶吼的叛军士卒,瞬间、一刻前还有条不紊的军阵就成了人间炼狱。

    血、沙,战马嘶鸣,还有划过半空只留下黑色痕迹的弩矢,不少早已精通战场保命之道的老兵油子已经开始打算脚底抹油,他们俯低身子,看似是在往后探手去抓取箭囊,实则脚步开始在沙地上往后蹭。

    不光是弓弩手,就连死死依偎在木橹盾后的盾牌手侥幸没有被如火燎原的弩矢射杀,可看到同伴各异的死伤惨象,心里一直绷紧的弦在这一刻也断了,他们毫不理会和官军将尉相同装束的什长尉长,尽管头盔上插着两翎三翎的将尉冒着箭雨发出的嘶喊盖过阵阵惨叫呻吟。他们还是义无反顾抛下以往相依为命的大盾,半蹲着身子开始向后奔去。

    没有人愿意送命,天下之事,大多可以重来,可命只有一条。

    寅虎将军看见前沿即将溃败的这幕,嘴角微撇,并不是很在意。叛军战力一向为之让人诟病,大多人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不得已披上了甲胄,即便他们和郡兵有着一样的武器,一样的盔甲,可离真正的精锐雄狮还有着一道天堑。

    这道天堑就是军令如山,山不可移。

    寅虎将军颇感意外,他没想到这伙西陲军马的攻势如此猛烈,不动则已,一动如雷霆万钧。似乎是对这副场景司空见惯,看着越来越多的叛军士卒踏过袍泽的尸体像没头的苍蝇往后逃窜,他只是阴沉的冲着旁边的亲信点了点头,心领神会的亲信便一扬马鞭冲到阵角后把自己的佩剑插在了黄沙之上。

    “越此剑退者,格杀无论!”

    数千人组成的弓弩盾阵后数十丈的距离,还有一支叛军,只是和已经失去战力成了逃兵败将不同,这伙人人身上罩着泛有幽暗光泽带着阴冷之气铁甲的弓箭手是寅虎将军亲手建起的精锐,全营两千两百余人,营号督前。

    寅虎将军的一句话由数十位传令兵纵马一一传达至阵前,但进了这帮仓惶逃窜的士卒耳朵里,很快就左耳进右耳出,没人在这生死攸关的绝境中去在乎什么狗屁军令,命都没了,哪管他天崩地裂,洪水滔天。

    数不清是第几波弩矢,配合着蹲站在盾牌上的弓箭手一波波的挥洒箭雨,迎面挡在木橹盾后的叛军越来越少,之前还有零星的几支箭矢飞起进行反击,等到西陲军阵里的大弩停止前,就再无一个叛军弓弩手还击了。

    飞沙走石,一片混乱。

    一杆将旗猛然从灰土中崭露出模样,随之冲杀进叛军阵中,箭矢停息,时机恰到好处。

    已经被弓弩惊慑到毫无抵抗之力的叛军鲜有敌者,恐惧和惊慌就像瘟疫一样瞬间扩散至整个军阵,前面败退的弓箭手冲散了身后持着长柄兵器的士卒,然后一同抛下兵器向后跑去。

    一触即溃。

    谢狄春单骑独戟,如入无人之境。

三十五章:突入(上)() 
西陲军阵里的强弓硬弩之精良,凉州七郡无军出其左右。这得益于黑羌连年越境,朝廷对西陲军制尤其重视,仅次于对北原上一直狼视鹰顾的匈奴。

    和叛军对垒的西陲骁字营号称平原铁壁,能在片刻间于荒原用盾牌铁矛浇铸一座军垒,数年交锋让黑羌游骑头疼不已,是西陲五庭柱中吴老将军的心头肉,也忍痛割让给了侯霖。军阵之间每逢十人设一大弩,以精钢为垫,开合自如,箭槽细长便于携带,遭遇敌人时就地摆放踢开支架,是军中重器。

    弩名倒颇有风月气息,号为含沙射影,是蹶张弩的一种,膝上上弩为弱弩,脚端上弩为强弩,含沙射影便是强弩,非力大者不能驾驭,以脚蹬之力撬开咬钩,放至大凿头箭,别说是叛军惯用的木橹盾,就算是用精钢黑铁锻造的铁墙,一样能一弩贯穿。

    寅虎将军觉得前沿军阵败的太快,可在谢狄春和李义看来,叛军倒是输的一点不亏。

    黄沙夹杂着血腥气味不停在军阵人群里翻滚沸腾,看着前方败退下来的袍泽,得令压阵的数千叛军督前营士卒面无表情,看到从朦胧灰尘里连滚带爬出一个人影,恰好跌跌撞撞跃过了寅虎将首的立剑之处,正对着的弓手毫不犹豫拉开攻陷,瞄准一脸惊魂未定的败溃士卒,开弦一箭,让这自以为逃出生天捡回一条命来的叛军士卒又绕回了阎王殿。

    即便如此凌厉不讲丝毫情面的格杀令,也没能挡住叛军败退的步伐,被骁字营强弓硬弩射杀成惊弓之鸟的叛军士卒听见身后官军骑兵的马蹄声就觉得腿脚发软,似乎比起背过身面对的督前营弓手,官军手里的长枪铁矛更像黑白无常的索命幡,有了第一个跃过立剑处的先驱,很快就冒出了第二个、第三个,起先还有条不紊缓缓开弓拉弦的督前营弓手双手开始忙碌起来,飞矢如蝗,在人群中穿梭收割性命。

    谢狄春双手长执赤杆画眉,借助胯下神骏的脚力一马当前,一路上没有半点阻拦,叛军士卒见到他后别说围而攻之,连手中兵器都觉得碍事,只管抱着头往后逃窜。

    谢狄春与王彦章同出师门,枪法却差异颇大,撞见了运气不好的叛军士卒闯到马前,若是王彦章定是一枪直刺,直取性命,谢狄春却是用画眉枪的钩镰扯住叛军后颈,往后轻轻一拉,也不见手臂如何发力,就带出一片血肉缤纷。

    远处云向鸢瞧见叛军四下逃散的光景,刚刚提起的劲头顿时松懈下来,一旁身上沾满污腥的老六倒是颇为兴奋,听见西陲军阵中战鼓如雷,只觉得浑身鲜血都快透体而出,一边安抚暴躁的战马一边问道:“将军,咱们也上吧,就前面那些歪瓜裂枣,还不够弟兄们一轮冲杀的,刚刚热过手,在不杀几个就又冷了!”

    云向鸢看着不时在飞尘里钻进钻出的惊恐叛军,越想越窝火,合着年前他娘的就是被这帮玩意儿给追杀了几十里地?十万朝廷精锐败的一塌糊涂?

    “怕手冷回城拿开水烫去!少在这聒噪!”

    云向鸢抬起龙刀枪,指着叛军画着虎头的彩幡道:“看见那旗没?叛军正主儿在那呢,姓谢的小子把这几千颗人头都给割了也没那旗下的一颗值钱。”

    老六听出云向鸢的言外之意,可转头看到黑蒙蒙一片数不清的人影,还是迟疑道:“将军你的意思是?”

    云向鸢露出白森森的牙尖一笑,戏谑道:“怎么?怕了?”

    老六冷哼一声,把胸前铠甲拍的咣啷作响喊道:“骑都尉何曾怕过死?只是我们这么孤军冒入,能冲散叛军还好,要是冲不散可就被堵在里面了,是不是派人给侯先生吱个声在做决断?”

    云向鸢正以指做尺衡量距离那彩幡大旗有多少丈的距离,听后淡淡道:“战机稍纵即逝,岂能苦等军令?过了这家村可就没这家店了,咱们这距离恰好是叛军军阵的侧面,现在所有人都伸长的脑袋往西陲军那里看,趁他们没回过味来狠狠冲他们一把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打仗就跟做生意一样,以小博大,以利赚利,不光是跟叛军赚,跟侯霖这小子也得算清楚。”

    云向鸢狡黠一笑:“亲兄弟不也得明算帐么?这次跟姓狄的抢先锋,不明事理的旁人只觉得是意气之争,可明白人都晓得这是咱青州军和西陲军之间的角力,我们要洗刷岩城大败的耻辱,他们呢、则是趁机向朝廷邀功。这远的不谈,半年来辗转凉州各地,我骑都尉士卒死伤不说,战马已经折损了几百匹,光是击退了叛军这伙轻骑的功劳,我都没脸跟侯霖这小子要马,可要是砍下叛军主帅的脑袋……”

    云向鸢得意一笑,似乎已经提着寅虎将军的脑袋归城而回了。

    他转而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对老六叹气道:“现在仰人鼻息,填饱肚子都不是易事,折损一匹战马我都得心疼个大半天,好不容易有个让侯霖这小子哭着喊着给我战马的机会,你说要不要?”

    老六一锤自己大腿,盯着那面彩幡的目光愈发灼热,狠声道:“要!”

    伏月城楼上,侯霖看着谢狄春的雪狼营在叛军人群中左突右杀,紧随其后的骁字营缓缓徐徐前行,人烟过后,满地狼藉,不由感慨西陲治军之严。

    荣孟起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余光瞟到侯霖略微惊异,抬颌作解道:“西陲军以伍为制,所杀贼寇全伍平分功劳,余剩归伍长,阵亡将士获三成,拨于家戚,所以你见不到一群人为了战功抢着割死尸脑袋的场面。”

    侯霖闻言附之一笑,不论是长安的南北禁军,还是七十二郡的各地军马,都以人头换取战功,听起来公平公正,可弊端之多,连普通百姓都能为之诟病一二。

    像叛军前沿军阵这般败退下来,换做一般郡兵怕是不会追击,而是三三两两趴在死人身上用刀口割脖子,战后才好去换功劳,往往一场仗打下来战场上连颗有首尸体都见不着,不少老兵油子更是连自家袍泽的人头也一并割下,随便洒上些血肉弄的模糊,便能装作敌军人头。凉州叛乱之时更有郡兵部曲拿白身百姓来冒充暴民的恶劣行径,弄的怨声载道。

    正谈笑间,侯霖望见迂回在战场侧翼的云向鸢突然又动了起来,不由一皱眉头,看着长驱的骑都尉一股脑涌向叛军后方不禁出声道:“云向鸢这是要?”

    荣孟起眼尖,即便隔着很远也瞅见那面彩幡,被无数叛军军阵裹在其中,狼烟纷飞,唯独这面旗帜高举。

    旗不倒,军不散。

    “云向鸢这是要直取叛军中阵?”

    西陲军与叛军正在如火如荼的交战,不光谢狄春亲率的雪狼营大肆砍杀,连接应的桓定营和步军同样和叛军交上了火。侯霖来不及多想,手扶着佩剑便奔下城楼,甩话给荣孟起道:“我去策应骑都尉!城中之事你来定夺!”

    荣孟起点了点头,等到侯霖下了城头才咧嘴笑道:“别人都道你侯霖只是一个书生,可哪个书生佩剑便能上阵?”

    ……

    谢狄春已经辨认不出方向,只凭着感觉在乱阵之中突撞,一支赤杆画眉不光枪杆是红色,连枪头刃口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杀了多少叛军士卒。

    寅虎将军立剑之处,已经叠了一层铺盖在戈壁乱石之上的尸首,压阵的督前营不少弓手箭囊都已射空,仍是拦不住败退之势。甚至还有两个叛军扔下兵戈扛起一具同伴尸首用来挡箭。

    这类战场上的滑稽之事谢狄春视若无睹,舞出一朵赤白枪花,径直朝这两名叛军士卒策马奔去,临近之后没等这两人反应过来,手中画眉枪便横出,钩镰倒刺扯住其中一人的后背,还没发力就是一声凄厉惨叫。

    双手端起枪杆的谢狄春向上一举,如老翁垂钓撒饵,连甲带肉扯下一大块来。后背一片血淋淋的叛军士卒顾不得手上托起的挡箭尸体,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另一人连头都不回,抛下一人一尸向前逃命,只是没跑出几丈远便被闻声的督前弓手射杀。胸膛前没入几支箭矢,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寅虎将军从一开始的凝重到了脸色铁青。看到督前营弓前躺了不下百具尸首,比官军所杀也少不了多少,提斧的手微微颤动,咬牙切齿道:“这帮怕死的怂蛋玩意!窝窝囊囊的倒在自己人箭矢之下还不如像个胯下有卵的汉子跟官军拼了!”

    这时一旁亲卫抬起手臂,指着身后慌乱道:“将军!官军、官军!”

    寅虎将军连忙回头,只见身后一无氅铁甲的官军骑士在风沙之中显现身影,身后压阵的几百士卒猝不及防下被冲垮,甚至还有几人被借着冲锋力度的官军重骑撞飞,身体以奇怪的姿势在半空中飞旋,随即摔落在地上。

三十六章:突入(下)() 
大汉千年历史上平民起义造反的事五个指头就够掰呈,说来道去也就那么几个大名鼎鼎的人深深的刻在了青史上,人心里。

    能像霸王这般席卷一州之地,甚至做到独占两郡,麾下二十万甲士的百年来也仅此一位,又如何当不得在史书上立下自己名讳?那作为他奠基霸业基石的十二将首呢?又有几人能共举此等殊荣,让后人来做评说?

    寅虎将军不知道,但他想做到。所以他听到捻土做香的两位结拜弟兄战死在武威郡后,除了不屑的唾之以鼻外,还有两声重重的叹息。

    人走茶凉,人死名淡。他不怕死,只怕死后在无人记得他,骂也罢,夸也好,轰轰烈烈来这人间,总得留下个名字不是?

    所以他才从霸王那求来这入兵朔云郡的差事,不论霸王日后是否能成一方诸侯,亦或能登基称帝,有了夺取一郡之功的他才能让人记住。

    看到身披扎甲的官军重骑从后方杀出,寅虎将军冷漠而视,看着被砍杀乱作一团的喽啰,只是把斧子又提了提,这时才意识到,这帮官军是冲自己来的。

    他抬头看了眼悬在头顶上的帅旗,呵呵一笑,看来还是有人惦记着他,虽然是惦记着他的脑袋。

    三千骑都尉就像一把重锤,在一个恰好的时机出现在一个刚好的位置上,让本已被西陲军马杀做惊弓之鸟的叛军更加摇摇欲坠。

    云向鸢不在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双眼凌厉,杀伐果断,并没有在意身边被突如其来的官军骑兵惊到不知所措的叛军士卒。他横握龙刀枪,轻轻一甩反手抓住枪杆,把侥幸在他铁蹄之下逃过一命的叛军士卒头颅戳穿,这士卒脑袋就如被砸破的西瓜一般爆裂,鲜红血液里夹着乳白色脑浆泼墨状的洒了一片。挂着碎肉的身体还在轻微抽搐,直到温热鲜血漫过肩头才没了动静。

    “老六!别管这些小鱼小虾,去抓彩幡下的那条大鱼!”

    云向鸢高喊一声,纵马率先朝着寅虎将军冲去。

    战场中心,雪狼营三三两两为伍,漫天风沙里已经辨别不出方向,不光骁字营,连西陲军左右援护的两个步阵营都和叛军搅在了一起。在叛军将尉的厉声呵斥及督前营的箭矢之下,叛军缓缓站稳了阵脚,借助着人数优势和西陲军近身格杀。

    谢狄春被数名叛军步卒用长戈矛尖围在中间,身边看不见任何雪狼营骑卒。连他自己都知道如今身在何处,目光所至处只有叛军士卒的黑色身影。

    赤杆画眉遍体通红,枪头的两道细长血槽还沾染着不知是哪个倒霉鬼的肉块,稍有晃动,就有血珠甩出。

    这几个叛军士卒深通配合,没有合做一团围杀上来,反倒给了谢狄春喘息换气的时间。他一手勒住缰绳,调转马头,一手挺枪逼退上前试探的长矛。约莫察觉到这个官军将领是强弩之末,眼光一直汇集在谢狄春头盔上三根翎羽的持戈手踏前几步,长戈高高挥起,佯作劈砍。有了表率之后其余几人也不甘落后,手上兵器一齐招呼上来。

    三根翎羽的官军,少说也是七八品的将尉,到时提着这颗头盔带着人头去和将军邀功,怎么也能换上百斤雪花银子。苍城攻破后,城中百户达官显贵的府邸被焚之一炬,光是尸首就铺满了整条城北街巷,那些以往多看一眼都得被家丁仆从一阵拳脚的娘们都沦为军妓,只要有银子是人是狗都能骑,拿了这颗人头还不得好好发泄一次?

    诸多念想混淆在一起,这些叛军士卒手上速度更快,谢狄春来不及收枪,手腕一扭,钩镰枪头就缠住其中一矛,出矛的叛军士卒还没反应过来,手中长矛便脱手而出,被谢狄春巧妙一钩,矛杆砸到了身旁一人。

    一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叛军士卒身形如猿,从同伴身边钻过,手中刃口卷起的朴刀被他反握,瞅准了空隙钻到了谢狄春马下,刀身一撩,便在马腹处破开个血洞,还冒着热气的马肠脏腑浇淋了他一脸,散发出腥臭气味。

    “孙小子干的漂亮!把这官狗活捉了,保准每人都有拿不完的银子!”

    像是一只矫健猿猴的年轻士卒从马下滚开,站起身冲着喊叫的那人傻笑道:“严大个!得给我记个大功勒!”

    叫唤的那人没有吱声,随手扔去兵器,一展双臂朝着被吃痛战马甩下的谢狄春抱去。

    重重落在地上的谢狄春闷哼一声,胸口一紧想要呼气,反而吐出一口污血。千钧一发之时还攥在手中的画眉枪向前一掠,在这外号叫做严大个的叛军士卒肚腹处破开一道血痕,其余几人也纷纷抛下武器,仗着人多一拥而上。

    谢狄春临危不惧,一脚踹开扑在他身上的一人,借着枪身蹲站起来,拉开几道身影,这才稍作缓歇。

    几个叛军士卒都没想到这官军将尉身手如此了得,在他们印象来朝廷的人不论是官还是军,都是酒囊饭袋之徒,懂的挺多会的不少,只有两样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一时僵持下来,严大个捂着肚子脸色难看,死死瞪着谢狄春叫嚷着凉州土话。

    正在几个叛军士卒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身侧冲出三骑银甲,正偷偷摸摸垫着脚尖绕到谢狄春身后的年轻士卒听见马蹄声一转头,只看到雪亮枪尖刺进了自己脖颈处,旋即天昏地暗,再无知觉。

    几个叛军士卒不在僵持,转身便做鸟兽散,两骑银甲纵马追去,另一骑翻身下马,胡乱抹了一把脸上血水,把缰绳递到谢狄春手上道:“将军!叛军后方大乱,好像是青州军杀了进去。”

    谢狄春闻言一愣,他原以为云向鸢不过是个借着家族林荫博取功名的世家子弟,伸出舌尖舔去嘴唇血迹回道:“纠集雪狼营,不要再去管这些叛军了,和青州军会兵一处!”

    这骑卒苦笑道:“将军,兄弟们都分的散,快些的怕是离叛军中军也不远了,现在李将军的三个布阵营都攻了上来,如何集结的了人马?”

    谢狄春跃上马背道:“能叫上多少人就叫上多少人!不管雪狼营还是桓定营,只要是骑马的都给我喊上!直取叛军中阵!”

    ……

    叛军后方,三千骑都尉如一股铁甲洪流决堤而涌,等到叛军回过味后,整个后方就像被撕开一道大口子的破布,再无抵抗之力,光是惨死在骑都尉铁骑之下的就有数百叛军士卒。

    寅虎将军兵力之多,位居十二将首榜眼,仅次于那个被唤做毒蛇的巳蛇将军,只是此次倾巢而出,步卒占了九成,除了作为诱敌的几千轻骑外,就只剩身边的百骑亲卫。

    一想到这,寅虎将军就忍不住破口骂娘,原以为是场攻城之战,攀城蚁附,命如草芥。却不料反被冲杀一波,他麾下的几支骑军都派遣出去招降朔云郡的城县,否则也不会让身后出现的这伙官军骑兵如入无人之境。

    霸王善用骑军,麾下在凉州七郡名声大噪的虎骑营就是最好的证明,耳濡目染下他也深知骑兵之重,这伙冲散了数个军阵的官军骑卒人人身披扎甲,是战场上能够一锤定音的重骑,这点毋庸置疑。虽说手忙脚乱,可在付出了近千条人命后叛军以木橹盾结阵,逐渐止住颓势,反将这帮官军骑卒围困。

    寅虎将军亲自临阵,在盾墙后召集了数千弓弩手开始反击。

    老六矛下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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