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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万户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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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章说罢便把银尖枪绑在自己身后,挥手招来几个喽啰让他们去准备轻便点的弓弩。
赵俨山有样学样,把那副视为心头肉的《群虎山地势图》绑在身后,郑重的看了侯霖一眼:“我早已没了退路,不去搏,就得死!”
赵俨山说罢便大步迈向密道口,想要第一个下去,侯霖看着这个半生不得志的书生心里多是怜悯。侯霖伸出手拦住他:“三当家的不擅刀兵,就留在山上坐镇吧。”
赵俨山绽开笑容,轻轻将侯霖的手推开道:“别瞧不起人,赵某年轻时也做多了仗剑寻访名山大川的事情,虽没有过亲手杀人,但真到了生死相向的时候也断然不会下不去手。”
郑霄云一声未吭,铁塔般伫立在侯霖身后,秦舞阳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去招呼弟兄王彦章,随即跟着赵俨山钻进了密道。
“侯霖,你就别去了。非是我瞧不起你,只是我们两个,总得有个活下来的。这些郡兵想必是陇右郡的精锐步卒,可不比之前那些草莽气息浓重的刀客好对付,军前对阵,没有万人敌的功夫谁都不敢说能所向披靡。像郡府的精锐部卒,善于沙场技击,根本不会留下半点破绽,上次只能说命硬,这次你不能在冒险。”
侯霖摆了摆手,平静道:“没有谁该死,也没谁不可以死。君王尚且能死于江山社稷,更何况我这孑然一身。”
侯霖跟在秦舞阳身后下了密道,这险关峰上的密道和怯高峰上的大同小异,只是更为难行,不知尘封多少年的石梯大都断裂残缺,有时候得双手支着山石下行,不过才行了几百步,领头的赵俨山就停下步伐弯着腰喘气。
对这怯高峰上三当家印象大为改观的秦舞阳也没有催促,侯霖借着身后郑霄云举起的火把光亮看到这条密道上果然也有与怯高峰密道里壁画如出一辙的图画。
趁着歇息时候,侯霖腾出一只手,接过郑霄云火把细细观赏。
也不知这壁画所做颜料是何物,历经千百年却仍旧不曾落漆,侯霖直面对的壁画上面画着霞光万道,群山之上一座巍峨宫殿浮于云颠,是一幅道家最喜的朝仙图。
侯霖素来对这些神仙鬼神之事不信服,也少有兴趣,学士府藏书万卷,其中也夹杂着不少历代画家圣手所做的诸类仙鬼异志图。几年耳濡目染下来侯霖对此也大致了解一些。
道教真人多称己为闲云野鹤,拜三清真人为天尊,在大殷王朝开朝前便就已有传说,也兴于当时,不少身着长冠羽衣的道家弟子摇身一变成了能授人长生不死之术的化外方士,以此取媚当时的掌权者。
替大殷王朝歌筑造通天廊庭的正是此类人,后因通天廊庭被天雷击断,朝歌一怒之下把这些口若悬河的道教方士都扔到东海畔下了饺子,道家元气大伤,不少道教子弟唯恐迁怒于己,纷纷还俗。
直到大汉开朝立国,数代天子政令开明,虽不提倡人心向道,但也从未有过阻拦,这才使得道教能立足于九州。
侯霖让身前的秦舞阳挪挪脚步,将火把举近看了下去。
下一幅壁画情形转折,原本仙气袅袅的天宫之上多出五个人影,成坠物状落下云巅。侯霖咦了一声,赵俨山也凑过来脑袋,看到这壁画如此怪诞,也好生奇怪。
“哪有朝仙图打落天上仙人的?不怕惹得天人一怒么?”
赵俨山讥笑道,敢于落笔画天人的丹青圣手即便对神鬼之说在不信,也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画,就像朝中大臣不敢对天子不敬一样,举头三尺有神明正是此理。
“或许这不是朝仙图,而是叙事画呢?”侯霖看着五个人影,在火光照耀下双瞳亮的骇人,听闻侯霖此言赵俨山心中不屑,难道这世上还真有长生不死活在天上的仙人?
秦舞阳稍扭头撇了一眼后就不在去看,他对这类东西不是没兴趣,压根是连念头都不起。
下一幅壁画上五个人影立在一座高山之上,四肢扭曲,虽说只是简单的笔画勾勒,但却能让观赏者心觉这五人的惊慌失措,侯霖心中甚至感受到了壁画上这五人的惶恐不安。
高山之下,楼宇林立。侯霖越看越入神,死盯着五人那黑点的脑袋辨认,看得旁边赵俨山想笑,难道还想看清这五个落汤神仙的脸不成?
秦舞阳看着侯霖入神,有些无奈道:“现在不是观摩前人手笔的时候,我们该走了。”
侯霖点点头,手指划过壁画,他总觉得那楼宇高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众人且行,走在最后的郑霄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抬头一望,看见王彦章背着他那把银尖枪缓缓划下。
“我挑了九十多个弟兄,现在该告诉我王宁怎么办了吧?可别说就靠我们这百号人吃掉小丛峰和千号官兵,投降我不愿,送死我更不甘。”
侯霖头都不转道:“有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
险关峰山脚下。
老魏头用手遮住艳阳望向直耸入云的险关峰顶,远远看去险关峰就像被一把巨大的剑一劈两段,上山的羊肠小道休说行马,就连人走在上面都觉得迈不开脚步。
一旁是沟壑密林的陡崖峭壁,一旁是山石劲草的禁足绝地。他是真的想不出办法了。
荣孟起神色如常,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身后紧跟着那五百叱咤群虎山的陌刀手在山脚下埋锅扎营。
其余弟兄都被还在各个出山口拦截,能调动的也不过这五百心腹精锐了。
“怎么办?”
“两个办法,不过想必你都不愿意。”
老魏头舔了舔嘴唇,没有接过话茬。
荣孟起轻笑继续道:“最好的办法是围,围而不歼,待到粮草殆尽时险关峰就只能束手待毙,此举不费一兵一卒。”
“时不我待,这么久过去了,想来其他山头多少也察觉到动静,没这么多时间可以耗在这。”
荣孟起开口前就想到老魏头会如此答话,语调重了几分道:“烧!大火焚山,这险关峰也就成了灰烬,一样不费一兵一卒,不过山火难测,但既然要投奔朝廷,群虎山这窝弃了也就弃了。”
老魏头心头一跳,斟酌不过几次眨眼功夫,便转身吩咐道:“去多准备些干柴,准备烧山。”
荣孟起闭上眼睛,在旁一动不动,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百丈外的密林里,一块山石抖动,一个背着木匣子的人满头大汗钻了出来。
“已经来了?”
侯霖来不及拍去身上尘土,急忙趴在一颗树后,仅伸出头张望。
“怎么不见官兵?”
侯霖在学士府时经常挑灯夜读,目力不如其余几人,听到赵俨山嘀咕,心里也是疑惑。
王彦章甩给几人几张轻巧灵便的轻弩,都是猎户如山打猎射兔所用的小弩,侯霖翻了个白眼问道:“大哥,你这贴到人身上也不见得能射死人吧。”
王彦章没好气道:“这已经是我们寨里最好的弩了!倒是有些强弓,不过没办法从密道里运下来。”
“看,那个就是老魏头。”
赵俨山眯着眼睛指给侯霖看,侯霖看的不真切,只看到模糊的人影远远踱步,旁边一个高大些的身影像块山石一样立在那里,他不禁问道:“那个是谁?”
“那个是我,小丛峰上的我。”
赵俨山表情淡漠,只是扶着木匣的手垂了下去。
六十三章:擒贼先擒王(下)()
侯霖上山时便就听说那些混迹在山上多年的老匪贼讥笑过赵俨山不过是一个影子,是大当家韩平不甘落于人后扶持上那把原本没有的座椅的傀儡。
本尊正是站在老魏头身旁的那个男子。王彦章干咳一声,将一名汉子从密道口里拽出来道:“姓荣的家伙吧?三当家,不是我小觑你,你比起他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赵俨山斜眼瞧了一下王彦章,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而是顺着他话道:“要不怎么说我是他的影子呢?不过月有阴晴,人有长短。某方面,赵某自信还是比他强的。”
王彦章笑笑不搭话,头扭向老魏头的方向,嘴里也嘀咕道:“怎么不见官兵?难道连老魏头这么精明的人物还会傻到让官兵把自己当枪使?”
侯霖若有所思,看着数量比起他想象中要少许多的敌军道:“怕是有了变故,只是不知对我们有利还是有害。”
险关峰的兄弟手里提着五花八门的兵器,甚至有一人将不知从哪捡来的旗杆削尖了当长枪使。
侯霖隔着老远定睛细看,都能被那陌刀手身上的铁甲反光刺的晃眼,反观自己这边,没一个人身上披挂着完整的盔甲,就连王彦章自己都是一身布衫。
看着那五百陌刀手搬来许多干柴茅草,秦舞阳沉声道:“他们想烧山!”
此话一出,不光是王彦章怒火涌上心头,就连郑霄云也倒吸一口凉气,兵家最忌怕水火无情,虽常把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其疾如风,攻掠如火挂在嘴边,但在真正对阵中也很少用到此两物。借势之力一是有违人道,水火无常,一旦压不住势,往往连己方都会受到牵扯。
山火更为凶险,一旦乘风起势,整个群虎山都会受到牵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底下不少汉子都骂出声来,以往不论几家峰头如何明争暗斗,绝然不会做出如此歹毒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想这老魏头是真的一心一意投奔朝廷。
王彦章咬牙切齿道:“早知道老魏头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居然连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这是要把他险关峰上千号弟兄往死路上逼!
“既然他老魏头把事情做绝!那咱们也别废话了,等等抄家伙跟他拼个鱼死网破,总比窝囊的被烧死在寨里好!”
底下弟兄纷纷叫嚷,原本多少对这颇有传奇色彩的老魏头敬畏有加,可如今各个都红了眼睛,在愚笨的人也明白既然老魏头敢放火,那就说明他不要俘虏,自然也不会受降。
要不刀口上滚着生,要么枪头上挂着死。
再无后路。
“既然老魏头决意烧山,说明他知道手底下这些人打不下险关峰,官兵是退还是在旁坐收渔翁之利尚不清楚,但对我们来说多少算件好事。”
“你出个主意吧。”
王彦章将身后银尖枪解开,握在手中,侯霖细看了下那些弓弩,大多都是陈年旧物,几把勉强能入眼的军伍击弩机杼都已老旧,连是否能射弩都不好说定。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侯霖自信在暗处能先发制人,但既然这五百陌刀手号称群虎山第一战力,必有独到之处,干不掉老魏头,先手过后小丛峰站住脚,那就是毫无疑问的一边倒。
“不一定要用弩箭。”
秦舞阳一句话点醒侯霖,他将一根轻飘飘的竹矛握在手中,手腕一抖,竹矛便插进了旁边的树干上,入木三分。
“五十步内,我有把握一击毙命。”
赵俨山也发狠道:“就算死!也要把老魏头一块拉进阴曹地府!”
“按我说的来做。”
侯霖沉声道,手里握着一把厚重单刀,正在打量周围环境。
不过两柱香的功夫,险关峰脚下就已经铺平一片的干草,老魏头手扶着腰间那柄官制长剑,冲着举火之人点了点头。只听旁边一声嗖的破空声音,多年在死人堆里爬摸滚打出来的习惯让老魏头在第一时间内就俯下身趴在了地上,连看都不看举火之人胸前飞溅出的血花,而是辨认暗弩从何而来。
刚将锅炉架好的五百陌刀手反应迅速,纷纷拿起熟铜盾结城盾阵,将老魏头护在里面。
荣孟起如猛虎睁眼,望向密林方向。
“看来险关峰并没坐以待毙,不过能设伏于此说明赵俨山必在此处。”
老魏头闻言嘴角一咧,还没发出声就又听见几声惨叫,身旁几个陌刀手被不知从哪而来的暗箭射伤,并没有当即毙命,而是捂着伤口倒在了地上。
老魏头蹲下身扶起其中一人,看着一个不过手掌长短的弩箭扎进这人大腿,因为有一层甲胄护身的缘由,所以只有箭头入体,不由发笑。
这种不知从哪淘来的破箭也想杀人?
老魏头抽出长剑道:“让这帮土包子见识下我小丛峰的陌刀何等锋利。”
一排接着一排的陌刀手举起盾墙,朝着密林方向逼近。荣孟起负手而立,身前蹲着两个陌刀手举盾相护,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却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老魏头!做了官家狗!还要放火来烧死你亲爷爷么!”
密林里跳出一个汉子,扯着嗓门大声肆骂,还不等老魏头回话,他就举起弩箭朝着盾阵随意放了一箭,然后一溜烟的钻进了树丛中。
老魏头神情不变,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寒意笑容。
“推进,不留活口。”
待到陌刀盾阵刚翻上土坡走到密林边缘时,还没看清状况的陌刀手只在恍惚间见到一袭灰衣闪着银光从他们头顶落下,随后溅起一片血色。
“险关峰王彦章在此!”
老魏头指着那一杆银枪笑着跟荣孟起解释道:“这就是我前面跟你提起的使枪大家,群虎山不过巴掌大小的地方,竟躲着两个宗师,使刀的已经成了亡魂,还一个用枪的就是此人。”
“银尖枪……”
荣孟起喃喃道,似乎想到了什么。
随着王彦章一声怒吼,百来道身影从密林里冲出,眨眼工夫便和陌刀手厮杀混战在了一起。
连一向文弱书生打扮的赵俨山也背着木匣子举着短剑奋力挥砍。
唯独不见侯霖郑霄云和秦舞阳。
王彦章枪法神乎其技,当头一枪便破去了一阵,一枪将阵心之人扎死在地上,长枪抖动,枪头上倾泻下带血泥土,尽落在熟铜盾上。
赵俨山凭着一股子怒气和半生郁气高举短剑朝着面前的熟铜盾砍下,结果却反被震的虎口发麻,手中短剑几乎脱手而出。不能他在砍出第二剑,盾阵大开,一把把宽大陌刀伸出,其中一把在赵俨山腹部划过,带出一片血花。
赵俨山低呜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群陌刀手不过刚抽刀相向,就已经有十几个险关峰的弟兄倒地不起。老魏头含笑在旁,静静的看着这场毫无悬念的厮杀。
“老魏头!可知背信弃义当死无葬身之地?”
老魏头回过头,看见远处一年轻男子扛着把刀冲他笑道,身旁还有一个高大身影。
“我只知道你死的肯定比我早。”
老魏头长剑在手,推开两个护住他的陌刀手慢慢踱步而去。
年轻男子春风笑意,似乎远处的血腥气息在他嗅后都成了花蕊香气,和老魏头如出一辙的慢慢踏步。
“死前留个名字,要不做了孤魂野鬼可是连投胎都找不到地方。”
老魏头横剑身前,淡淡道。
“承蒙好意,不过死的一定是你。”
荣孟起脸色大变,袖中一点寒光乍现,奔向老魏头大喊道:“小心!”
年轻男子身后那个高大身影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看不清质地的长矛,被他抛出手中。
老魏头还没有丝毫防范,只觉得眼睛一阵生疼,随即撕裂的疼痛感让他甚至发不出半点响声便黑了眼眶翻倒在了地上,依稀只看见自己胸前的护心镜碎落一地,带着点点猩红。
而那个抛矛男子还保持着掷出长矛的动作。
五十步内,金石为开。
六十四章:命悬一线()
谈笑风生,运筹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是对翩鸿儒将的称颂。
一夫当关,取敌将首级于乱军之中则是对那些号为万人敌的武夫最大殊荣。
一矛定成败!
秦舞阳缓缓站直身姿,走到还怒睁着两眼的老魏头身旁,低下身将他眼帘盖住。
王彦章一枪砸在熟铜盾上,将持盾的陌刀手逼退足有一丈远,高举银尖枪怒吼道:“好!”
荣孟起像失心疯一样奔来,仍旧是那摆袖翩翩,可不见那副世间之事均在掌握中的淡然模样。
早已埋伏在侧的郑霄云提剑高高跃起,劈向荣孟起,却被后者袖中短兵震退,看似文弱的荣孟起连身形都不晃动一下。
“你说过要为我荣家报仇!怎能就死在这么一个地方!”
秦舞阳闻言诧异道:“是你?”
荣孟起置若罔闻,抱着老魏头的尸身低呜,五百陌刀手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四下奔离,军心已散,连大当家都被人一矛掷死,没人在有心恋战。
王彦章拦住两个还想追上去的弟兄,看了下自己这边的伤亡,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险关峰死伤已经有了半数之多,不少都是被陌刀抹开了最为脆弱柔软的肚腹,王彦章脚下还有一个未咽气,想把流出来的肠子塞回肚子里的弟兄,身下杂草都被染的血红。
王彦章叹了口气,流了这么多血,已经是救不活了,苟延残喘这么一会完全是折磨自己。
他按住这弟兄的双手,轻轻说了句对不住了,随后枪尖在他喉咙上一抹,算是把这弟兄送走了。
陌刀手退散,可并没有丢盔弃甲逃去,而是气势汹汹的将老魏头身旁的侯霖等人围住,只等二当家一声令下,就要这几个阴险之辈给他们大当家做陪葬。
荣孟起抬起头:“秦舞阳?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侯霖和郑霄云背靠着背,盯紧了已经将他们看做瓮中之鳖的陌刀手,听到这句话后侯霖觉得仍有转机。
“原来你没死。”
荣孟起放下老魏头的尸体,站起身,毫无惧色站在秦舞阳的对立处,将手上血渍抹掉到:“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侯霖见两人似乎是相识好友,也收起了刀走到秦舞阳身旁,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东羌荣家,世代功勋。无世家之名,却有世家之实。荣氏子弟,皆以战死西陲为荣,自三代以来,共有十二名本姓男儿死于边关,荣氏威名赫赫,在东羌郡无人不识。”
荣孟起不语,任凭秦舞阳说下去,不光侯霖心生好奇,就连一旁的陌刀手对这位二当家的来历不清不楚,也都竖着耳朵细听。
“荣孟起,广文二年生,自幼便文韬武略,十二岁便只身一人赶赴西陲边塞,手刃犯境羌戎贼子,被吾师赞为西凉幼麟,世间奇才。”
侯霖惊奇万分,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下这个个头与他差不多的男子。
“泰天二年春,黑羌万人犯境,攻破西陲,杀边军万人,打到了东羌郡府外五十里。西凉刺史梅忍怀为平众怒和保住自己的官位,诬告荣家为羌人内应,合谋叛国。株连边境将尉几十人,连沿途官驿的知情者也皆杀不误,我父就是其中之一。”
秦舞阳顿了顿,继续道:“荣氏一族百人,尽被郡兵杀害,连在西陲浴血奋战三十年的荣家家主都死在刀下,不论老幼,屠戮殆尽。”
“荣氏女眷为保贞洁名声,白绫十丈,寸寸染血,无一幸存。”
秦舞阳看向荣孟起,后者早已泪流满面,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没想到你竟逃了出来,天佑怜悯,保你荣家不绝。”
“那有如何?我在父母尸首前曾许下仇诺,此生不报灭族之恨,不以荣姓自称,死亦挫骨扬灰。你们杀了他,就是断了我的复仇大业!”
荣孟起一挥手,数面熟铜盾裹着陌刀结阵,将侯霖几人围住。
“你以为这个姓魏的老卒能帮你复仇?投靠了朝廷在西凉境内还能躲过梅忍怀的耳目?你拿什么去给你荣氏满门洗刷冤屈!”
秦舞阳指向侯霖道:“此人乃是长安七品治粟都尉侯霖,更是能在朱红深宫里一睹龙颜的贵人,他可以帮你。”
荣孟起看向侯霖,并不相信。
侯霖知道这时再不说些什么,就没机会在说话了,他轻咳一声道:“我本是学士府的学子,在岁试时被当今天子青眼相加,此次来凉州是身负密诏。”
“那你怎么会如此落魄不堪?秦舞阳、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谎。”
侯霖低下头看了自己的一身行头,颇是无奈道:“路上遇到小变故,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只是既然你和秦舞阳是故人,对他应该很了解,你信他的就好咯。”
荣孟起挽袖将泪痕抹去,露出浅浅笑意:“他确实没骗过我一次,唯一骗我一次还是为了救我的命。”
这两人交情不浅啊!侯霖在心里琢磨。
“老魏头死都死了,你杀了我们也无济于事,你一直都很聪明,知道该如何取舍。”
秦舞阳将扎进老魏头胸口的竹矛取出,丢在了地上,似乎认从荣孟起处置。
侯霖感觉过了像过了一百年一样久,他闭着眼睛,两个手心里握的都是汗。
王彦章倒是想救他们几个出来,可却被陌刀手盯的死死的,看到事情似有转机,他也只能等着。
“你们……,想投奔朝廷么?”
荣孟起转头问道那帮陌刀手,其中一名汉子当即跪在地上沉声道:“唯荣当家马首之瞻!”
“唯荣当家马首之瞻!”
五百陌刀手皆跪拜在地,侯霖长吁一口气,看来这次又让他侥幸得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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