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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万户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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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师边对王林说边指着代表汉军的红色棋子中两个写着粮字的地方道:“切记、此处若是被攻陷,那你也输了。”

    王林心中不以为然,但表面上还是谦逊的行礼称诺,但自始至终眼神都没往‘粮’字上面瞟,侯霖注意到了他这一小细节,隐约感觉到这可能就是决胜的关键所在,心中暗暗算了下沙盘上的距离。

    这沙盘演练有点像侯霖以前玩过的象棋,但规则更为复杂繁琐,侯霖也是第一次亲自操控,像这种游戏一般只有贵族才能玩得起。

    王林站在沙盘前,密密麻麻的红色棋子占据了小半格棋盘,代表着当年大汉帝国最为精锐的远征军,所有的红色棋子都指向棋盘上那个灰色的圆格。

    匈奴王庭。

    王林为攻方,侯霖为守方,双方各有优劣,但从单单数量上的比较来看,侯霖是很吃亏的,想要赢的话就必须兵行险招。

    似乎只有一个办法,侯霖眉头挑动,在偌大的棋盘上转了几个来回,最后停在了写着‘粮’字的地方。

六章:浮眼沙盘现狼烟(中)() 
但王林可能让侯霖成功么?侯霖转头看向王林,却发现后者丝毫没有在意侯霖的举动,两只眼死盯着匈奴王庭,恨不得现在就将帅字棋插到这里。

    “看来得设个套了。”

    侯霖计从心起。从一开始王林就没有重视过侯霖,态度从来都是轻蔑和嘲笑。

    “或许能从他的轻视中寻到战机……”侯霖喃喃道。

    思路条例渐渐清晰起来,侯霖尽量将沙盘上一切能利用的地形都运用上,

    这弓骑就是关键了。

    “两位学子可布置阵势。”

    儒师话音刚落,侯霖便毅然的将这一枚弓骑棋子放在了期盼中央的河流旁,骑兵棋子穿插着各种地形,坐落在沙盘的周围,除了几枚对侯霖而言视为鸡肋的步兵棋子被撂倒在王庭中,其余棋子全都被安放在沙盘的周围,零零散散,连儒师都皱起眉头,不知道侯霖打着什么主意。

    十尺高的看台上逸亲王面带微笑的看着侯霖,逸亲王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的,从一开始的不安到现在的从容,侯霖随遇而安使得逸亲王大为欣赏。殿内的文武大臣虽然看不到场上的沙盘布局,但也是饶有兴趣的低声讨论着。

    “王大人的令郎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跟王大人年轻的时候颇有几分相似啊。”

    王焕然心中听着高兴,但表面上还是谦虚道:“哪里哪里,犬子年少性狂,还需多磨练磨练,李大人过誉了。”

    旁边一个大人见状也扭头笑道:“王司马就别谦虚了,令公子今番被圣上所注意,恐怕不需在学士府内完成学业便可登步朝野,日后怕是要平步青云咯!”

    王焕然心中听的高兴,也是谦谦一笑,心中越发得意起来。王林的对手不过是一寒门弟子,不论出身地位,就说幼时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天壤之别,哪家世族弟子不是从小兼韬文武,在他看来,这场沙盘对决的胜利以是囊中之物,只看王林赢的精彩不精彩罢了。

    侯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最后在心底默默算了下所有步骤,吐出一口浊气,向儒师行礼道:“弟子完成了。”同时王林也点了点头。

    “开始!”

    汉军先行,王林双手一摊,一身华锦荡荡,带着自信的笑道:“兵力悬殊,你必输于我!。”

    侯霖听后一愣,露出了个灿若桃花的笑容,看到王林身下那错落有致,颇有阵法的军阵心里一阵狂喜。

    王林光顾着赢的漂亮,竟将所有棋子都摆成一个半月阵,代表三十万远征军的红色棋子将一角沙盘占满,像是一轮血月悬在沙盘旁,让侯霖高兴的是连看守粮草的步兵棋子都被王林拉去当了月牙。

    虽说王林骄横跋扈,但这半月阵确实摆的很有章法,数十枚骑兵棋子包裹着步卒方阵,依照沙盘的规则,侯霖这点兵力硬碰硬连渣都不剩。

    王林从阵中挑选出几枚步卒棋子,沿着河流开路,向王庭方向缓缓逼近。

    侯霖则将两枚骑兵棋子从最近处移动过来,双方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展开了,王林将整个阵型调动起来,侯霖不停的两枚两枚棋子移动,零零散散的从周围赶向半月阵,以少碰多,最先遭遇的几枚棋子三合后就被全歼,就连儒师都摸着下巴,不知道侯霖在干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王林手中握着两枚骑兵棋子,久久没有落棋。

    “想要耗磨时间,撑过百合?痴人说梦!”

    两枚棋子落下,挡住了侯霖从后面包夹上来的骑兵棋子,王林双手如同在沙盘上画着乾坤一般,动作洒脱而优美,仿佛谈笑间,运筹决胜。

    侯霖低着头,继续指挥着周围骑兵去消耗王林,却都被王林的骑兵挡在了步兵阵型外围。

    不过二十合,侯霖已经有十枚棋子被歼移出了沙盘,王林笑颜更甚,在他看来大局已定了。

    侯霖仍无作为,依旧控制着骑兵做着无所谓的消耗,很快就被王林围而剿灭,红色棋子组成的方阵快速的朝着王庭进发。

    大儒计算着回合,看到已经行至四十合,说道:“已到夜晚,行军速度减缓五成。”

    侯霖目光闪烁,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兄台可要注意了!”

    侯霖言罢便将所有骑兵都动用起来,两路呈锥子阵型的骑兵展现在了王林的眼前。

    王林一怔,他迅速目测了下两路骑兵的人数,心中一惊,每一支有而是多枚的骑兵棋子,而王庭内只有五枚步兵棋子,侯霖几乎把最后所有的军队全部都集中在了这里!

    王林久久没有缓过来劲,朝着一直没有注意过的身下一瞄,才注意到了那个‘粮’字。

    天子可以清楚的看到沙盘上的对决,虽然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但侯霖的表现使他对侯霖产生了兴趣。

    逸亲王见状对着天子道:“陛下,臣说的没错吧,侯霖这一计可算得上惊艳吧。”

    天子微微一笑,淡然道:“敢于用险,计出偏锋,确有几分惊艳,但王林胜计仍大过他。”

    逸亲王也是一笑,并没搭话,他觉得侯霖必然有后手。

    两路锥子阵型的骑兵快速的在沙盘上行进,绕过王林引以为傲的步卒法阵,直直朝着存粮处奔去。

    王林有些急躁,他想在天子的面前大出风采,用摧枯拉朽之势将这个寒门子弟击败,而获得天子的赏识,但这个寒门子弟却将他的算盘打破了。

    侯霖面色不改,并没有因为局势的改变而兴奋,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对待。

    王林虽然很急躁,却并没有慌了阵脚,他在心中暗暗算了一下,最好的办法只有拿骑兵去阻挡住这两队骑兵,而步卒方阵继续推进!

    侯霖的骑兵在规则中是要比汉骑快上一格,王林的步兵方阵距离王庭起码还有二十合距离,而侯霖只需要六个回合便能到达屯粮点,王林只能暂停住步兵的推进,而专心去控制骑兵拖延住侯霖。

    该死!

    王林额头上汗水越发的多,将他早上精心擦抹的脂粉冲刷着,不时的还有两滴掉落到沙盘里。

    要是让侯霖的骑兵冲进囤粮处,他即便阵型摆的再好看也顶不上用,他开始后悔轻敌,这个寒门弟子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如今还逼的他既狼狈又被动。

    王林把所有的骑兵都在往回派,希望能拖延住侯霖的轻骑,王林眼睛一眯,他注意到侯霖除了那一枚弓骑棋子外,所有的骑兵都又集结还未渡河的步兵团,迅速的往回增援,数百颗步兵棋子交织在了一起,显得杂乱不堪。

    “如若围而歼之,此事可定!”

    王林心头一跳,看着比侯霖多出两倍多的红色棋子,紧紧的攥住了手中那颗许久没有落定的步兵棋子,最终调了个头,对准了侯霖的骑兵。

    他将左军和右军所有的棋子也一齐撤了回去,做完这些后王林本声势浩大的阵型彻底乱了套,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让他不得不时刻擦拭,几百颗棋子缓缓移动,那个漂亮的半月阵早已荡然无存。

    沙盘上的局势越发的胶着,红色棋子和灰色棋子碰撞在一起,大儒此时也死盯着沙盘,认真的在计算着双方的战力伤亡。

    场下王焕然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看着王林因为急躁而手忙脚乱的样子心头就满是怒火,他意识到平日来对儿子的溺爱使得王林的心性颇不成熟,日后又怎能扛起他王家的大旗。

    王林看着后方渐渐呈白热化,他的步兵虽然行进很慢,但也已经非常接近侯霖的骑兵,他回防的军队有效的抑制住了侯霖的突袭,不由的松了口气,险些被侯霖偷袭成功,让他心情大起大落,如今局势的好转总算让他心定下来。

    只要侯霖的部队继续被牵制住,等到他步兵慢慢呈现合围之势,就可以蚕食掉侯霖最后的棋子了。

七章:浮眼沙盘现狼烟(下)() 
侯霖仍旧没有任何作为,而是尽量集中优势兵力消灭王林先遣来的骑兵,像是一副黔驴技穷的样子,精打细算的想要挽回一些胜算。

    “螳臂当车!”

    王林咧开嘴,笑的如同他布置的半月阵那般,瞳孔中已经浮现侯霖灰色棋子在沙盘上拔除的场景。

    王林不在犹豫,压上了所有的兵力,密密麻麻的红色棋子好似汪洋大海汹涌而来,势要吞并侯霖。

    “差不多了。”

    侯霖轻语,王林一愣,没明白侯霖的意思,沙盘上侯霖的骑兵围着王林的骑兵,而王林的步兵则又围住侯霖的骑兵,胶着不分,看得人眼花缭乱,连移一格的空间都没了,侯霖一撩衣袖,几乎趴在了沙盘上,将那颗弓骑棋子移动了五格,方向对准了‘粮’。

    一切明了。

    其疾如风,攻掠如火。

    王林近乎疯狂起来,咬牙切齿的在沙盘上狠狠的摸索,想要在拿出一部分兵力去阻挡住侯霖,却被侯霖堪堪挡住,只要弓骑行到了囤粮处,即便其余棋子全灭也是赢了。

    王林最后的视线在侯霖弓骑快速的攀格到屯粮点,他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一样,两手不停的颤抖,许久说不出话,顷刻闭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大儒还没来得及宣判侯霖的获胜,便被王林突然的晕倒吓的愣在了原地,过了几秒后才看向了聂朗。

    聂府主明显沉的住气,立即召了候场的太医入殿。王焕然在王林晕倒的那一刻便站了起来,但天子高坐在上,他又不好直冲到王林身边,只能焦急的看着太医不慌不忙的给王林把脉。

    几位与他平日里交好的同僚也皆安慰着他,太医诊断完后,对着聂朗和天子行礼后道:“这位学子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才会晕厥过去,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了。”

    王焕然听后舒了口气,看着王林被人抬下去后对着天子叩首道:“臣一时护子心切,致失君臣之礼,还请陛下降罪。”

    天子的心情似乎很好,挥了挥手道:“父子之情,人皆有之,准司空大人退殿。”  

    王焕然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急忙踱步追了上去,看看他的宝贝儿子究竟有没有事。

    作为始作俑者的侯霖此刻却置身事外,只是安静的看着王林被人抬了出去,心里却波涛汹涌,这次真算是结仇了。侯霖没想到王林居然如此脆弱,这次让他在满朝文武百官和天子的面前丢脸,恐怕这事无论如何也无法善终了。

    周围的文武大臣们也似炸了锅一般,纷纷议论起来,有窃笑看热闹者,也有哀叹惋惜者。一时殿中热闹了不少,不在似开始时那肃穆的气氛。而主持的大儒却傻了眼,按规矩走,沙盘演练完后应当进行言辩,可王林晕厥下场,断然是不能参加言辩了,这大儒只能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聂朗。

    纵使聂府主老成持重,这种突发起来的意外也让他有些拿捏不定,不过他在脑子里一转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既然自己不好处理这事,不如就将这难题抛给天子。

    “陛下,你看这接下来?”聂朗面露难色,看向了天子。

    天子微微沉思,随后笑道:“既然王林因故下场,那就由聂府主亲自给这个学子出个试题吧。”

    听到天子的话,聂朗更是苦不堪言,他将问题甩给了天子,却不想天子一句话又轻飘飘的甩给了他。

    逸亲王听后笑道:“陛下所言极是,聂老就不要推辞了。”

    到了此番,聂朗也不好在扭扭捏捏故作姿态了,只得应允道:“既然陛下和亲王都让老臣命题,那老臣只好当着各位大人和陛下的面献丑了。”

    侯霖听后一怔,这聂朗可并非一般的大儒,汝南聂家,冠绝天下。他本人更是当今天下名士,被誉为博古通今,桃园满天下,这满朝文武有近半都或多或少算得上他的学生。就连三公九卿见到他也得尊称他聂老,侯霖也不知道究竟会给他出什么样的难题。

    聂朗负手走了三步,微微一笑看向了侯霖,侯霖急忙行礼道:“府主!”

    “嗯”。

    聂朗点了点头,看着侯霖言道:“刚看你在沙盘上的表现,步步皆算,每算必准。你是怎么做到的?”

    侯霖快速的在脑海里整理了下思绪,讲道:“学生只是换成王林的角度来思考,如果学生是他,我该怎么做,还好天公幸我,真让学生猜准了。”

    “嗯,三分人算,七分天定。可你是否知晓很多时候即便知道了结局,也无力去更改?”

    “天有定数,人力难违,幽冥之中,早有结局。学生虽年幼,这道理还是略懂的。”侯霖心中不解,不知这老油条在绕什么圈子。

    “三军之中,勇者为冠,智者决胜,那到底是智者可定胜,还是勇者呢?” 

    这算哪门子问题!侯霖心里暗骂道,这种问题就像一个人攥着一只鸟,问你是死是活一样,反正怎么说都有理。

    “兼并智勇,双全者定胜!”侯霖觉得这老油条在给他挖坑,索性自己也说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可、不可!若你为帅,选定先锋是选勇而缺智的将领,还是多谋无断的书生?”

    “学生自己当先锋不行么?”侯霖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然不行!要是这么简单,可让在座的天子九卿轻视于我了。”  

    聂朗说完,在场的大臣都笑了起来,连天子也不禁莞尔一笑。

    这老油条肯定在玩我!

    侯霖气急,喘了口粗气。  

    “学生选书生。”侯霖想了想答道。

    “哦?说说原因。”聂朗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像侯霖这种行险的性格会选武夫。

    “武夫勇却无谋,先锋之位重中之重,满招损、谦受益。若是把先锋交给武夫很容易会中计,先军为一军之锋,锐气被挫,全军都会受其影响。”

    “儒士慎行却无断,就不会耽搁战机么?”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学生看来,不出错便是立功。”

    “听你的说法,似乎很推崇书生而鄙夷武夫?”说这话的时候,聂朗故意加重了鄙夷的语气。

    侯霖心里把聂家女性问候了千百遍,这老油条敢情绕了一大圈都是在挖坑,几句话就把侯霖带到沟里,虽然侯霖没去看席间几位莽夫出身的将军,却能感受到那种冷如刀光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转。

    “学生并无此意,只是阐述了学生自己的看法。”

    席间一位将军听后冷哼一声,鉴于天子在场也不好发作,但也是声色俱厉说道:“你不过学士府一学子,也敢在这么多大人和陛下面前大放厥词、夸夸其谈,又岂不是纸上谈兵?”

    聂朗听后似在打圆场,却又带着玩味的语气道:“龙骧将军切勿动怒,言辩之谈本就不可当真。”

    侯霖直视着这龙骧将军黄烈。本来吃了个哑巴亏就已经很憋屈了,听到黄烈认为他之前的所言所行不过纸上谈兵,一时怒上心头。

    侯霖先行一礼,环视了一圈,才开头道:“莫非将军认为学士府所授所论皆是空谈?”

    黄烈没有应答,只是眼神睥睨看着侯霖。

    “大汉开朝以来,以文固政安邦,以武震慑八荒。先皇时期,大将军李安然和右将军赵平都是书生,也披坚执锐,身先士卒。莫非将军认为书生都只是摆笔弄墨,空谈之徒么?”

    侯霖直视黄烈,眼神不让分毫,一席话说的黄烈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答。

    “铁甲横江临渡口,白衣巍巍立高楼。若怒奋起拔吴钩,书生可为万户侯!”

    殿外桃花三两枝,随风游荡。殿内文武有百官,鸦雀无声。

    此时都惊讶的看着中间一身布衣的少年。连天子都怔住了。

八章:密诏重任() 
长安皇城内一处园林中,一队精甲红翎的禁卫军巡逻而过,时不时的还有几对宫女低头小步匆匆快行。

    一个身穿因为擦洗过多而发白褶皱的布衣青年站在园林中的荷花池旁,看着几尾金鳞在水中游动,泛起层层涟漪。几个路过的宫女略微诧异的看着他,因为自汉泰天帝登基后,还未能有一个身穿布衣的人出入到这个地方。

    “侯霖你不必紧张,陛下召见你是好事,等他和几位大人探讨完我们就能进去了。”

    “见过逸亲王”。

    逸亲王刚从书房出来,看到望着荷花池有些出神的侯霖安慰道。

    侯霖确实有些紧张,现在想起之前在学士府的表现,仍然心有余悸。当时一时火气冒上来才当着满朝文武冲撞了龙骧将军,现在借他十个胆也不敢也说一遍,虽然大汉法治森严,但身披铁甲的人总是有特权的。

    逸亲王摆了摆手,让侯霖不必太拘束,他走到侯霖身旁,看着荷花池里的鱼群说道:“虽然你在学士府里冲撞了龙骧将军,但也是误打误撞赢得了陛下的赏识,连我都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气魄!”

    侯霖有些诧异:“陛下的赏识?可否先透露一点给我?”侯霖不解的问道。

    对于逸亲王侯霖还是很有好感的,他不像皇城里那些勾心斗角的皇族一般虚伪善变,也没有凭借自己尊贵的地位而飞扬跋扈。侯霖能感受到逸亲王身上那种毫不做作的平易近人。也正是如此,侯霖在面对逸亲王的时候还是很坦然自若,更像是朋友,不用去顾及身份的尊卑。

    逸亲王笑了笑,看着逸亲王灿若春风的笑容侯霖心里安稳了不少。

    逸亲王摇了摇头:“圣上召见你的时候你便知晓了,不急于一时。”

    侯霖心中无底,但他知道能到这个地方总是要付出一些的,但这连逸亲王都不说的风声,恐怕自己未必能办成。再者说,天子一声令下,有数不尽的人会去上刀山、下火海,又为何偏偏选中了他?一个毫无背景和资历的寒门弟子,扔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像侯霖这种出生的人,长安遍地都是。

    侯霖越想越头疼。

    “你不必想太多,你只需知道你是最佳的人选便就行了。”逸亲王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笑容。

    天色渐渐迟暮,连荷花池里的金鳞们都失去了踪影,几位大汉的重臣才从勉勤殿内走了出来。

    逸亲王看着他们走远,才对这侯霖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侯霖紧跟着逸亲王的脚步,因为逸亲王的缘故,连宣召的步骤都略去,侯霖跟着逸亲王踏进了这无数人梦寐以求却终生不能入内的地方。

    由于天色渐晚,房内的光线昏暗了不少,两名内侍点亮了勉勤殿内的几处烛台,让光线明亮了不少。

    “不必行礼了。”

    侯霖刚张开嘴,这时只能强行把嘴边的话压回肚子里。

    侯霖在学士府内不敢打量天子,趁着现在才好好端详了这位年轻的帝王。

    天子比侯霖也长不了几岁,可能因为操劳了一天的缘故,天子脸上露出了很浓的疲倦感。看着这正值身强力壮却已长出几缕白发的天子,侯霖心里也是感慨万分,看来这天下之主也并非大多数人心中所想的那般幸运。

    “你今日的表现让朕颇是惊讶,一句书生可为万户侯让聂老都称赞不已。”

    “陛下过奖了。”

    天子站了起来,走到侯霖的身前。

    “你不必谦虚,若不是你今日的表现出众,一时震住了所有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天子的目光不停的在侯霖身上打转,侯霖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把头低下默默的听着。

    过了片刻,天子才收回目光,说道“梁云,你看他适合么?”

    “可以,但陛下,光靠查询凉州和江南方面还不够,长安城内也应当有些动作。”

    从后面帷幕中钻出一个人,正是御史大夫梁云。

    听到这侯霖心中稍微明了一些,但还是一头雾水。

    “朕知道你心里还有许多疑问,梁云,你详细给他说说吧。”

    “诺。”

    梁云语气很沉重,似乎在担忧着什么,他深深的看了眼侯霖说道:“上个月朝廷往西北拨送了二十万石粮食和三万副甲胄,前线虽然回达的奏书上说全部接受,但我御史台在运输队安插了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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