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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万户侯-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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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让两旁远远张望的人群颇感意外,个别心思灵敏者更是猜测不断:难不成是一丘之貉?还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甲士没有停留太久,转即便往清香楼的方向去了。
甲士中的半白老头跟上行伍,眼尖的人发现他身上还环着一张巧小的红漆弓。
隔着一条街的清香楼莺道热闹依旧,不少听说清香楼头魁青黛姑娘正在一歌水袖花鼓舞闻讯赶来的人小跑入楼,可到了跟前在才知道已经晚了,不少风流子都是将拈着折扇跺脚捶胸,悔的厉害。
金泰衍站在清香楼对面的酒楼上冷笑不止,看到街巷临口的府邸甲士赶来,笑意更浓,冷的彻骨。
清香楼内的众人沉醉于这艳冠群芳的花魁舞姿之下,侯霖双眼迷离,眼中只有这花魁独身一人。荣孟起瞧的心知肚明,虽然面相自然,可心中大为不悦。
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英雄豪杰自古都不缺,大里说百年前的舞屠皇帝,小里看绿林里的豪迈汉子,都是为了一搏红颜笑,最后却是各个下场凄惨,要是侯霖也是这般见色眼开的愚钝之徒,那么他荣孟起只能不念这些日子的生死患难了。
普天之下在大的事情,在铁的交情,都不如他报仇雪恨的执著重要。
旁边的黄楚邙被花魁一眼瞟来振奋的手舞足蹈,当即摆正了身姿,坐的比荣孟起还直。他嘴角轻轻颤抖,学着世家公子风度报以一笑,可却不知笑不露齿,乍一看、淫贱的厉害。
撇头看向这里的花魁只是抿嘴一笑,随后落落大方的朝着台下还没能回过神的众人施礼下台。
黄楚邙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嘴里一直喃喃道:“你们看到没……她在冲我……冲我笑呢!”
云向鸢轻啐一口,捡起一把瓜子就往他脸上甩去骂道:“瞧你这点能耐,他娘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上山寨子里头儿的,这小妮不过朝着笑了下,你魂都让她给勾跑了,如果她向你勾勾手你还不得死去?”
黄楚邙死盯着那道下台倩影,痴痴回道:“我心甘情愿!”
“娘的!真是无可救药了!”
旁边荣孟起端着酒碗递到嘴边,听到后微微一笑道:“这清香楼花魁确实妖媚的紧,天下男子没几个能见她不动心的,若不是清香楼的底气不如烟雨阁足,早就将她推上凉州名妓之列了。”
云向鸢打趣道:“怎么?荣兄弟也动心了?”
荣孟起一饮而尽,顺着云向鸢刚才苦口婆心劝解侯霖的话回道:“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寻常百姓夫妇难过七年之痒,青楼女子福禄更薄些,能有三年人前风光的日子就了不得了。等到年老色衰被新人取代后,有几个人还能记得年轻时的月貌花容?一代后浪推前浪,推倒沙滩上还不是等死的结局?”
云向鸢伸出一直大拇指,冲着荣孟起比划道:“还是荣兄弟目光久远,不像这两个家伙,就冲这话我就得敬你一杯!”
荣孟起不拒,和云向鸢碰碗又是一通豪饮·。
花魁下台后,一旁的鸨娘扭着有农家水缸大小的腰杆小跑到跟前,面对这清香楼的金子招牌不论是言行举止都要比其他妓倌要温和的多。
艺名青黛的花魁听后淡淡一笑,将头上发簪取下两支,略微摆弄一下就改成了良家女娣最为常见的淑霁型,扭过头冲着侯霖这包间嫣然一笑。
这下连荣孟起和云向鸢都怔住,停下手上碰杯的动作,面面相觑。
难不成他们几人间还真有这花魁中意之人?
黄楚邙像是失心疯一样扑向云向鸢,两只手在他腰胯间乱摸,边摸边用凉州土话怪叫道:“真是日了仙人他板板!云大哥,云祖宗!今天这美人十有八九是看上我了!咱们兄弟一场,快把你身上的金锭子都给我!回去之后给你当牛做马都行,今天谁要敢拦我,以后兄弟就没得做了!”
云向鸢猝不及防下被他按倒在地,大骂一声后两只腿夹住他两只手,用力向旁一扭翻身骑在他身上,毫不惜力的朝着他脸颊甩了一巴掌声色俱厉道:“你小子要是觉得活够了就直说!”
黄楚邙善用石子砸人,这近战傍身的把式却掂不出几斤几两来,被云向鸢一巴掌甩后醒悟过来,连声致歉。
一楼的散桌不少宾客开始大声嚷嚷起让青黛姑娘在歌舞一曲,高冠长袖的士子堆里一个身着华服的富贾更是直接了当,当着百来双眼睛下取出自己手上的一串紫色玛瑙镯子,直说不求其他,只求青黛姑娘能赏面在舞上一曲。
在场的士子九成九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书生,文不能安邦治国,武不能金戈铁马,唯独这起哄捧场的套路是熟能生巧,既然有人出头,便随着起哄,音浪一层大过一层。
老鸨脸上挂笑,众怒难触,花魁也就只好顺着梯子往上走,在阵阵欢呼声后又登上了舞台。
旁边一个婢女递上来一个玉珠琵琶,在她接过琵琶的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常常在这莺街里面转悠的人都知道清香楼花魁青黛有两个绝活,可不是那俗不可耐的床上淫技,而是实打实从小练出来的花鼓舞的转琵琶。
白梨木,玉品箸。
一般清倌弹奏琵琶都是竖起抱着,左手按弦右手弹线,可她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反转琵琶搭在自己肩口,还右手按住弦丝,左手搭上四根音线。
单是这份姿态就让底下无数男子为之倾倒。
她素手轻轻一拨,音浪起。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说不尽的风情,道不完的妩媚。
她虽是身朝正厅,可脸却挡在琵琶后面,露出一副让人酥到骨子里的莞笑,看着侯霖。
荣孟起轻轻放下酒碗,心里突然就像这琵琶弦声一样飘忽不定,如万千鼓点垂落心头。
旁边的几人都听的有些发怔,连云向鸢都微微张嘴眉关紧锁,至于黄楚邙更是两只手扶在窗边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清香楼外进来一个华服公子,双目阴戾,看到台下的鸨娘后点了点头,鸨娘还以微笑。
楼中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人倒转琵琶的合瑟声中,四根音弦如秋水横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层叠叠百转回肠。
侯霖两眼都看的痴呆,嘴里喃喃道:“真是一副倒转琵琶美人画啊!”
没人发觉手里提着一张小弓的华服公子径直走到舞台下,顺着鸨娘所指望向侯霖。
他两个大跨步登上舞台,站在花魁身旁。
琵琶声平,弓弦声起。
荣孟起看到金泰衍的脸后,大喊道:“小心!”
一根赤羽的小巧箭矢随声出弦,直朝侯霖心口而去。
153章:险丧美人画()
荆州桂阳郡有百里长河,名曰粼江。
粼江贯穿百里桂阳郡疆土,像是一道天堑从中将桂阳郡瓜割成两半。
荆楚之地水泊无数,荆州为九州地域辽阔之最,从西至东,千里有余,从北至南;近乎三千里。
前朝大殷曾有古籍记载,九州之北有北原,一望无垠。北原之北有极北,自古鲜有人涉足。曾有古部落举族北迁,留下只言片语于竹简之上,说那极北在北的遥远地方,有比中原北原极北三地土地还要壮阔的大海,名曰北海。
北海有鱼,名曰鲲,化鸟展翅其长千里,怒而飞行纵空,其翼若垂天之云;扶摇直上九重天。
故而曾有诗仙酩酊大醉之时作诗词道:学做鲲鹏飞万里,不做燕雀恋子巢。
北人善骑,南人操舟。北方男儿快马驰骋自是快哉,江南男子乌蓬青竿生炉火也是另类风流。不说荆南之地的八百里浩荡云梦泽里有多少大舟飞船,单是桂阳粼江就有两万精锐水军,号飞翼水师。
江南男子不如北方男子生的虎体猿臂,所使弓弩也就小上那么些,像金泰衍手中横握拨弦的粼江弓就是这两万飞翼水师的大都督所赠,小巧玲珑,穿透力却是非同小可,能将小舟上的挡板贯穿,至今死在金泰衍这张粼江弓下的人少说也有二十来号,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争执,纨绔子弟相争,不过都是为了一口气,少有弄出人命的时候,毕竟谁家儿女都是骨肉,稍不留神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金泰衍射杀这么多膏粱依旧逍遥,可想金家这颗参天大树如何牢固根深。
黄楚邙趴在窗边,双眼朦胧道:“这美人胸真好听,不对、是琵琶好看……”胡言胡语中从他头顶长巾激射过一支箭矢,将还沉浸于高台美人画中的他吓的一个激灵,浑身哆嗦的往后瘫倒。
荣孟起变色一声怒吼,数次死里逃生的侯霖反应已经相当迅猛,看见跨上高台的华服男子手中弓弦被他拉起时就向下伏身,可还是晚了一步。
侯霖嘴角撕裂出一个歪斜角度,红羽箭矢直入他左胸,粼江弓足有一石半之力,又是如此距离之下,侯霖整个身体如同断线纸鸢飘飞出去,一头撞穿透薄如纸的帷幕。
红羽抖动,摇曳出血花点点溅落屋中各个角落。
金泰衍缓缓放下手中弓箭,粼江弓在他手中似红绳飘舞,像极了刚才这花魁的飞袖花鼓,最后弓弦缠绕在他小臂之上,皮囊不俗的他眼中阴戾随着飞矢而出,转而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谦谦微笑,嘴里吐道:“瞧,这不就连本带利都还回来了么?”
中箭的侯霖倚靠在帷幕旁,抬起一只手臂,竟是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两眼昏花,被这剧痛牵扯之下神志无比清醒。
心中苦笑,只觉得在这弥留之际走马观花的二十多年没什么能想到的,唯独脑海里不断沉浮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的俗谚。
他想开口,可艰难张开嘴后,压抑在喉咙间的一股腥甜就像喷泉一样涌出,将他素白长衫的整个前襟全部浸的血红。
屋内几人都在刀山火海里趟过,临阵变通的功夫早就镶进骨肉里了。在侯霖中箭的那一刹那离的最近的云向鸢就低着头一把扑上去将窗户关上,郑霄云和荣孟起几乎是滚爬到侯霖身旁,一人上前轻轻掀开他外衣查看伤势,另一人一拳砸破帷幕盯住外面。
绝色无双的花魁青黛合上能勾尽世间男子魂魄的如酥媚眼,手中琵琶跟弦被她红紫色的指甲撩断,低声道:“对不起……”
十六道莺巷每天都有嫖霸王娼的无赖被棍打出楼,亦有将校衙内官宦子弟为了一口气的事情大打出手,可终归面子上都能抹过去,没听说过有闹出人命的事情。
见到这风度翩翩的侉弓男子铁血射杀另一人,不光楼内的姑娘们花容失色各个开始尖起嗓子哭喊,不少大老爷们儿也是吓的屁滚尿流,钻到桌下的不少,桌下钻满后夺门而逃的更多。
清香楼的骚乱止于楼内,楼外长街早被金府管家带领的家将甲士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着无头苍蝇一般冲喊出楼的众人金府管家不管不问,屹立牌匾联柱之下。至于门前迎客的几个梨衣姑娘早被驱赶走了。
肥胖到足有两个花魁体形大小的鸨娘眯眼笑道:“这倒霉玩意得罪了公子还敢来清香楼玩耍,也不知来时家里给置办棺材寿衣没,对了、公子,这不长眼的家伙究竟哪里惹的您如此勃怒?”
清香楼里一言九鼎的鸨娘言语阴损,在金泰衍面前大献殷勤,恨不得贴到他身上。金泰衍笑意渐浓,扭过头看着这鸨娘道:“这次毁了清香楼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名声,本公子着实过意不去,回去也免不了被父亲责备一通,不过倒是值当。”
鸨娘听后笑的花枝乱颤,怪声怪气道:“公子最受老爷疼爱,哪里舍得让公子受半点委屈?清香楼能为公子尽些绵薄之力,休说折损名声,就算是楼塌了也是应该的!”
鸨娘一把拉过花魁青黛的纤细玉手道:“来来来,青黛、咱清香楼背后最大的金主就是这位公子爷,还不请安问好?”
青黛心中急躁,莫名为二楼那位素未谋面的清秀公子担忧,听后心不在焉的施了个万福道:“奴家见过公子。”
花丛老手的金泰衍只是生硬的嗯了一声,他虽热衷美人,在苍城时哪家上了档次的青楼牌坊没他足迹?哪个肤白貌美的妓倌没和他有过肌肤之亲?来到平沙城后更是变本加厉,就连烟雨阁三大凰女其中两个都和他玩过一龙二凤的花样。
不过现在正事要紧,对他这般什么都不缺的世家少爷来说,美人在好也不过是装饰玩物,只有功名才是要去追逐的命脉。
当下荣孟起还在屋内,知道他底细来历的金泰衍哪能杀死一个侯霖就此罢手?不去斩草除根只怕来年春风吹又深。
心中暗自估量的他无心去染指旁边这位比起烟雨阁凰女也不谦让几分的尤物。不论是在苍城当街砍杀将门子弟,还是将几个千金之躯的小姐逼到咬舌自尽,他都是游戏红尘的心态。小虾米能甩出泥点就是顶天本事,他自可以不闻不问,金家单是一个招牌在外,就可以让凉州四品以下的官员跪倒在他脚下,比接圣旨时还要虔诚。
可楼上那个背负满门血海深仇的家伙岂是一支认杀认剐的小虾米?
一次妆容得用去大半盒胭脂的鸨娘心里有些不甘,面前这位少爷的风流韵事在圈子内无人不知,这次让他在清香楼内杀人,不用担心官府那边追究,只是多少会对清香楼一点一滴从这十六道莺巷抠出来的清誉有所影响。如果在被如烟雨阁这样成名已久的老字号刻意打压,很有可能就此埋没。
可如果让身旁这位连她见了都怦然心动的花魁自荐枕席,那清香楼在金家这颗茂盛大树的林荫下还不是稳稳的反制烟雨阁?
一样米养百样人,楼中几个还算从容站在原地的男女各怀心思,在心里斤斤计较。
金泰衍思索一番心定之后,冲着紧关薄窗的二楼喊道:“荣孟起,别来无恙啊?”
云向鸢额头皱出几道褶皱,转头问道:“这小子是谁?嚣张到敢在平沙城里持弓杀人?”
验过侯霖中箭伤势后的荣孟起轻缓一口气,还好侯霖反应不慢,这一朝着侯霖心口而来的红羽短矢插进他肋骨上方三寸的肩胛处,没有当场毙命的危险。可见面无血色,两眼涣散的侯霖嘴里不断往外吐着血泡,知道不能在磨蹭下去,否则就得失血而死。
“说来话长,你只要知道门外那人是金家嫡脉的三公子便好。”
云向鸢努了努嘴,没太过吃惊。他是云家家主一脉的长公子,论出身家世与高台上的金泰衍半斤八两。
凉州的凤羽龙鳞入天水,金云两家本就是齐名的大家门阀,若说起遍布天下九州的人脉门客,云家更是高出金家一头。
老六面露恨色,愤愤道:“都是老子拿别人当矛靶,还是头一次让人堵在屋子里射,他娘的真憋屈!”
云向鸢又问道:“他怎么样?”
荣孟起摁住箭矢扎入侯霖的伤口处,将旁边已经被血打湿的衣襟撕裂,摇头道:“他已经有些神志恍惚了,如果在不拔出箭头,恐怕熬不住了。”
听到外面又传来几声讥讽,云向鸢呸了一口后捞起案台上的酒壶往外砸去道:“你们谁带兵器了?”
几人都不应声,云向鸢怒骂道:“门外这这小子是要把我们都杀掉?”
荣孟起摁住侯霖伤口两侧,将微胀起的伤口里面污血压出,头也不会道:“依照金泰衍的脾性绝不会留半个活口。”
荣孟起说罢示意老六来帮他摁住,自己腾出手后从怀中掏出一根竹制木管,又寻摸出一块打火石。
云向鸢见多识广,额头上的褶皱被他顺眉抹平,试探道:“西陲的狼烟?”
“是的。”
眨眼工夫,一溜黑色烟气从清香楼的高台上空将花纹顶蓬掀翻一角,直插云霄,在碧天无云的晴朗空中格外显眼。
154章:救援()
湛蓝天空中扬起大片黑色狼烟,附近莺街不论是青楼姑娘还是来此的宾客都纷纷手指着狼烟啧啧称奇。
平沙城外正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将双手做枕躺在空地上的陌刀营什长正在打盹,朦胧间望见平沙城内的狼烟,猛然坐起。
群虎山时荣孟起拔开过一根霞光竹管,寓意集合,而这在西陲要塞做传递军火之用的黑色狼烟则是代表着十万火急。
陌刀营什长没有片刻犹豫,冲回营帐找到严虎道:“禀尉长!都尉在平沙城中扬黑色狼烟为号,恐怕是遇到了危险!”
不明就里的严虎一怔,脑子里还转过来弯。对荣孟起忠心耿耿的什长二话不说拉起严虎出了营帐,指着平沙城上空浓郁不散的狼烟道:“我家公子没有要紧事情绝不会拿这狼烟做儿戏,定是遇到紧急事情了!”
严虎沉下脸心中思索,平沙城的规矩他在这城外行营可以听来不少风声,没有官牒行书擅自持兵器入城可是铁板上的死罪,这可不像三秦城那般七品县令就是天穹的偏僻小城,光是城外就驻扎着万余凉州郡兵,城中不说那位不问世事只求逍遥乐闲的王爷,在凉州庙堂之上说话管用的大人就有十多位,岂是他一个草莽入伍的匹夫能得罪起的?
什长见严虎脸上阴晴不定,焦急道:“我先领手下陌刀卒进城,尉长可自行斟酌。”
严虎望着转身便走的什长心里一横,他本就是个杀人如麻的山贼,几次死里逃生都是因为果断,可摇身一变成了官军之后见多听多,反而做起事来瞻前顾后,犹犹豫豫。
侯都尉要是有了什么意外,那他和底下兄弟该如何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凉州军场里面混迹?得知侯霖当着凉州刺史面一剑砍死那个险些害得数千人命丧雁荡山的别驾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有跟错人。哪个大丈夫不想闯出一番天地,搏得一生富贵?
呸!那些眼高于顶的官老爷再厉害又能如何?敢挡老子升官发财路的王八蛋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剁一双!
严虎咬牙,冲到旁边临近的骑都尉营帐内喊道:“你们将军在平沙城里遇到危险了!想要救他就赶快往狼烟处走!”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云向鸢带出来的卒子是出了名的痞兵,唯恐天下不乱。听到自家将军有危险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一把将旁边的佩剑拿起,跟着严虎在营地里喊了一嗓子。
不过眨眼功夫,近百的骑都尉骑卒都已经上马扬鞭,朝平沙城而去。
平沙城内清香楼。
金泰衍笑容不变,挽着粼江弓仰头望着黑云般的狼烟。
刚和兄长从西陲边军大营归来的他岂能不识这西塞独有的狼烟?
他冲着二楼喊道:“荣孟起,你这比起西陲要塞烽火哨台那铺天黑云的阵势可是差远了,怎么?想要将你小丛峰上的那些乌合之众召集过来?”
他笑容越发薄戾,眼神中露出滔天杀意恨声道:“可知这是何处?能容你一伙山贼放肆?除了你那五百陌刀手本公子还上点心外,其余那些酒肉饭桶可敢近城百丈?”
他心情舒畅,大笑出声道:“五百陌刀手又如何?本公子且要看看,今日你如何插翅而逃!”
金泰衍手指拨动粼江弓弦,和刚才花魁青黛反弹琵琶的手法如出一辙。不论那一箭中或不中,二楼屋内的那几人今天注定没法走出清香楼,只是得知那个屋内还有几张陌生面孔,已经被他父亲训诫数次的他不得不小心行事。杀人无所谓,可如果杀错人了事后难免会牵连出无穷后患。
金家奔走武威郡,连历代家主遗骨都被拖出坟冢鞭晒。不少以为金家势微的人都等着看戏,虽然不敢当那跳梁小丑,可一旦露出什么把柄,对当下的金家百害而无一利。
门外进来一名金家家将,走上高台附耳对金泰衍说了几句,连近在咫尺的花魁和鸨娘都没能听到一个字。
金泰衍听后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一个六品的中郎将,纵使是平叛大军又如何?在这凉州七郡,就算是过江龙也得给我缩成蚯蚓!”
家将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旁边看似无意,其实全神贯注想要听得只言片语的鸨娘。又凑耳道:“这中郎将是骠骑将军麾下最精锐的骑都尉将首,而且据说姓云。”
目中无人,心中更是无人的金泰衍瞳孔骤然放大,看向这家将的眼神也冰冷了几分,他轻语道:“可靠么?”
家将点头道:“消息绝对可靠。”
金泰衍拨动弓弦的力度不由加重,发出嗡嗡的弦鸣之声。
若是凉州本地将校,杀了也就杀了,事后赔些细软金银,或是给其家中男子入个官品也就算是翻页了。是平叛大军的六品中郎将棘手是棘手些,可在凉州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金家面前,也无何难。
只是这单单一个姓氏,却让这位行事素来狠辣决然的金家嫡三子内心陷入天人交战。
屋内侯霖将喉口的腥甜吐出来后气畅了些,看着血如溪流涓涓不断的伤口,连个惊恐的表情都无力做出。
他望向荣孟起,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瞧你这乌鸦嘴……”
郑霄云见侯霖能开口说话,赶忙俯下身问道:“好些没?”
“现在还行,等等就说不定了。”
侯霖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头脑发涨,目晕的厉害,看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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