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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万户侯-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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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蒙勒转马头,对着马车两旁收起弓弩准备近身迎敌的骑卒喊道:“护卫马车!”
……
送走了马瑾之后,侯霖心里稍稍有些失落,风霜加身,要不是身子在马上还能靠着颠簸活动活动,恐怕早就冻僵住了。心里不由骂道这凉州的鬼天气就没个舒服时候,带着四千多兄弟辗转流离时是吃风沙,现在是吃风雪,改天是不是就要喝西北风了?
王彦章还是老样子,双臂环胸揣着一杆银尖枪,身上不披甲胄反倒多了一身旧羊皮袄,不情不愿的问道:“真要去东羌郡?”
侯霖这才想起似乎这位一直不爱怎么搭理他的枪术大家和东羌郡有些纠葛不清的往事。
略微点头的侯霖道:“凉州已无可战之兵,总不能等着朝廷在派遣兵马入凉吧,除了这十万边陲戍卒外,我也想不到有什么法子能制衡霸王在坐大了。”
王彦章小声嘀咕道:“哼,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西陲掌有兵权的五庭柱里两个曾被吾师点拨过武艺,算得上半个同门师兄弟,哪个是好说话的主?就你一个连自身官印官府都丢掉的七品都尉想要去边塞之上指手画脚要兵?不怕被断了手脚晒在沙堡上面晾成人干?”
侯霖义正言辞的纠正道:“不是去分兵,而是去搬救兵平叛,这可是送军功,那五位将军瞧不起我,还瞧不起二十万颗能让他们拜将封侯的头颅?”
王彦章冷笑不答,似是不想在和一厢情愿的侯霖徒费口舌。
行马在旁的荣孟起插上一话道:“王彦章所说不假,边军擅自离塞是形同起兵谋逆的重罪,没有凉州刺史的印章谁敢这么做?这五位将军我曾有过一面之缘,能在每天都死人的西陲爬到这个位置,你就算能用舌头搅的瀑布断流他们也不会信你的话。”
心里自有一本账的侯霖鼓起嘴巴将嘴中寒气呼之而出道:“当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荣孟起声音压低,以眼神带手指望身后的长伍一瞟,用只有侯霖和王彦章能听到的声音道:“下群虎山时四千人虽是各怀鬼胎,但好歹有我五百陌刀手压阵,出不了乱子,可这三万朝廷平叛精锐里哪个是轻而易举把身家性命付之于你的傻子?这几日来已经多有怨言,不止一名将尉在后议论跟你跑到东羌吹风霜,还不如回到陇右郡告知朝廷等着降罪。”
荣孟起竖起眼眸毒蛇吐信般盯着侯霖道:“你想死么?”
侯霖不寒而栗。
连自己都不知杀了多少人的荣孟起眯眼瞪眼之间,自有杀气外露。
王彦章开怀大笑,幸灾乐祸的一旁看热闹。
侯霖语气软上几分道:“我知道,但现在……”
正说间,最前列打头的武烈中郎将蒙樊飞马到身边,对着侯霖抱拳行礼道:“侯都尉,前面有马车和马蹄印。”
身后数个将尉皆是露出鄙夷之色,对蒙樊死守武安城才让他们得以死里逃生的那份敬佩霎时烟消云散。
二十多位将尉,对侯霖心服口服的竟是无一人,也只有这位武烈中郎将对侯霖还算恭敬,之所以一路不好发作,除了私底下各个恩怨情仇的影响,更多的是看到连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向鸢都不第一个出来叫嚣,未免有些起疑,私底下不知猜测多少回侯霖的身份,当年敢在骠骑将军营帐中撒泼打滚耍无赖的,十万将士之中也就他云向鸢一人。
“我去看看。”
荣孟起不满的甩下一句话,拔马而出,侯霖苦涩的干笑几声,对蒙樊道:“辛苦了。”
人微言轻的武烈中郎将摇摇头道:“末将职责所在。”
从群虎山下来的兄弟,活着的不足千人,荣孟起引以自豪的五百陌刀手余下的不到两百,在这三万鱼龙混杂的队伍之中连话语前都无,也逃的一劫的千胥不止一次深夜里到侯霖的营帐中哭诉这帮官军有多欺负底下兄弟。
柴米油盐酱醋茶,平凡百姓养家都殊为不易,更何况是立于危墙之上的自己。
侯霖双手颤动,倒不是受冻所至,只是看着身后拖长到不可见尾的队伍,心生寒意。
210章:潜龙藏渊 不呻不吟(下)()
开弓没有回头箭,能让侯霖暂时心安的便是这帮桀骜不驯的平叛将尉不光排斥他这个外人,没了叛军架在脖子上的一刀后不但不居安思危,反而对那些逃回来的散兵使出浑身解数拉拢,跟占山为王招揽兄弟的匪寇没什么区别,内斗的厉害。
侯霖始终不言不语,内斗无碍,只要不内耗就好。
荣孟起折马返回后淡淡道:“马车轮宽五寸,应该是官车。”
怪石岭下方。
袁蒙擦干马头大槊上的血迹,在雪地里伸槊便算是清洗血浊了,他翻过一具被他一槊将胸口戳出个血洞的尸首来回摆弄,确认是平叛大军的装束之后默默将这尸首脸上的血渍擦去。
曹昭华不知何时下了车,就近在马车跟前蹲下身查看起一具尸首,看到脸色难看的袁蒙卷起大红袍子的长袖,将至死还不闭眼的尸体眼帘合上平静道:“这些都是骠骑将军麾下的兵马吧。”
不等袁蒙搭话,倚靠在马车旁正包扎大腿处伤口的一名骑卒喊道:“都尉!后面有马蹄声!”
袁蒙沉下脸,身后马蹄如滚雷。
为了避嫌,三万行伍不打旗号,只带着粮草上路,连武安城中近百台床架弩都是狠下心来烧了个精光,为此不知惹得多少平叛将尉冷眼相向。
逃难至武安城的三万兵卒,大多都是驻扎在城外的骑卒,只是当时情势急迫,能骑上战马的少之又少,至于北城门外的轻车将军部从,活下来的只有寥寥百人,这三万军伍中大多都是骠骑将军麾下的青州精锐。与抚远将军品阶相同的云向鸢在大营之中人缘疏远,战功平平的抚远将军反倒成了这三万兵卒的主心骨,对此侯霖连句话都插不上。
抚远将军宁燕一马当先,赶在三万行伍的最前面,路过侯霖马旁时连个招呼也不打,轻视之极。
之所以在武安城对侯霖尚有两分戒心的他在五百燕阳铁骑分道扬镳之后,也就撕下了本就不牢固的窗户纸,行伍数日千方百计的想挑出事端,让侯霖这个外来的年轻都尉滚蛋,侯霖好言相劝之下从群虎山带出的数千将士才一忍再忍,如今在看到这抚远将军马越侯霖身前,刻意加重马蹄踏出的雪泥溅了侯霖半身,休说千胥一脸怒容,就连前一刻还对侯霖不满的荣孟起都泛起一丝怒火。
侯霖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毋须动气。
似乎认准了这位抚远将军宁燕能带着他们活命,分划三万兵卒的二十多位将尉大半都不约而同的亲近宁燕,更显得侯霖失道寡助,除去有着过命交情的云向鸢外,也只有统领不到千人的蒙樊举棋不定,虽然观这位武烈中郎将不像是薄情之人,可人心叵测,原先有着五百燕阳铁骑震军的行伍还算对半称,可马瑾一走,这天平也就随之倾斜。
故意给侯霖示威的宁燕嘴角挂着冷笑,身后数十名将尉飞骑跟随,道道冷风抚过侯霖侧脸,寒意森然。
荣孟起转过头好似是看身后还有多少飞骑路过,实则是跟身后这些日子一直沉默寡言的秦舞阳互换了眼色,眼线一触既散,心知肚明。
曹昭华从容看着数十飞骑来到马车旁,认清这帮人的甲胄之后拱手道:“凉州长史曹昭华,敢问将军何人?”
宁燕虽不识得曹昭华,但认识不穿明光铠却持着大槊的袁蒙,当初袁蒙败逃到苍城之时面见骠骑将军,他宁燕就站在一旁,对这位押送官运却遭遇伏击丢粮败军的御林军都尉半点好感也提不起。
粗略一扫地上同样官军甲胄的尸首,无视躬身行礼的曹昭华,在高头大马上昂首挺胸居高临下问道:“袁蒙?你为何出现在此地?”
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搏杀的袁蒙虽不至于上气不接下气,可气息也不匀称,大口喘息几下下马抱拳环胸,行礼道:“参见抚远将军!”
宁燕无动于衷,冷淡开口道:“回答!”
袁蒙抬起头瞧了一眼胡茬如乱草的宁燕,心想岩城大败你问我?可表面上还得恭敬的一丝不苟回道:“陇右郡郡境失守,叛军围困苍城数日,末将奉命护送长史大人前往平沙城!”
这时宁燕才正眼打量起躬身已毕,正在不动声色望着自己的曹昭华。
既然有袁蒙坐实这大红官袍男子的身份,宁燕在桀骜也不能不认曹昭华身上的官补官袍,只是神情冷淡,举起手在胸前草草行礼草草了事。
曹昭华一笑置之。
反客为主的曹昭华率先问道:“敢问将军,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这一言平淡而出,可落在宁燕和身后数十名将尉耳朵里就太过诛心刺耳了,不等宁燕找个蹩脚借口盖过,马背上的将尉俱是杀机浮现。
凉州本地郡兵和平叛大营从入凉之就矛盾不断,但有着骠骑将军暗里镇压和凉州刺史明里禁止,面子上双方多少都过得去,只是仇恨不比行善,从来都是仇恨日渐而深,善事逐日而亡,若是曹昭华把在这朔云郡遇见他们的事情抖落出去,战而败退就变成战而败逃。
赏罚分明的大汉军令是绝不允许他们活下来的。
宁燕脑子里千转百回,身后将尉也都预料到这位抚远将军心中所想,俱把手握在腰间挎剑处。
这一细微举动落在躲不过袁蒙的眼睛,他佯作无事上马,假装要擦拭槊头将大槊握在手中,虽是冰冻三尺的严寒天气,可他双手却冒汗不止。
宁燕指了指地上的尸首道:“敢问曹长史,这些将士尸首是怎么回事?”
曹昭华面色不改道:“当地匪寇穿上官军甲胄拦路打劫,已经伏法。”
袁蒙一愣,心想这位看似好脾气书呆子的长史大人总算没有读书读傻掉。
荣孟起回头看到身后队伍没跟上的将尉寥寥无几,铁了心要跟宁燕一条道走到黑的基本都随之同去,这种机会失之便无,他捅了捅侯霖后背道:“这次,别在优柔寡断!”
早已不是善男信女的侯霖沉声道:“你们跟上!”
“劳烦蒙将军在这压军,等等不论发生什么,只当不知道。”
蒙樊咬着嘴唇道:“必须这样么?”
侯霖轻笑:“刀剑俱是双面双刃,我能砍人,亦能引颈受戮,就看谁握的住柄头了。”
侯霖不敢迟疑,生怕一停下宁燕就已经回来,看到云向鸢瞪着自己抿了抿嘴唇道:“别怪我。”
云向鸢横过头去,一旁的黄楚邙不情不愿的驰马跟上侯霖一行人。
“等等回来的若是宁燕,我会寻回你们尸首安葬的,放心去吧。”
侯霖一夹马背,藏在侧披大氅下的右手已经扶住剑柄,撂下一句道:“那我先谢谢你咯!”
乱石岭下,寒风吹过,袁蒙头盔下汗珠密密麻麻,他岂能闻不出宁燕一众身上的杀气?
他心里知晓宁燕是想隐藏行踪,便故意暗示试着解围道:“末将职责是护送长史大人前往平沙城,其余一律和我无关系,若无其他要事,末将便先行一步。”
宁燕不答,反倒眯起双眼看着已经踱步要上马车的曹昭华。
感受到后背肃杀气息渐浓,这位长史大人停下脚步道:“曹某不过一介文人,宁将军既然能从岩城逃出,自是吉人天相,若是今天执意要和我过不去,曹某虽然只能提起毫笔,可生死攸关也得试一试拔出配在身上数年从未出过剑鞘的利剑了。”
宁燕洒然一笑道:“曹长史是在心虚么?本将军可以告诉你,躺在你马车旁的这具尸首,我认识。”
曹昭华回过头,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道:“宁将军既然心意已定,就别在找借口了。”
袁蒙一脸不甘道:“将军不需如此,今日之事袁蒙和曹长史可对天发誓,只会烂在肚子里,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宁燕缓缓拔剑出鞘,冷声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袁蒙、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
宁燕一马驰骋,刚刚历经一战的几十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宁燕一众将尉冲散,这帮能从岩城虎口脱身的将尉可不是那些靠着家族林荫的贵胄,提剑砍人绝不含糊,倚靠在马车后的骑卒正要上马便被宁燕一剑割穿喉咙,鲜血洒在一旁从车中取出佩剑的曹昭华一身,这位从未杀过人的曹长史也亏得心智坚定,只是下意识贴紧了马车,鲜血染红袍,官补上的雪雁成了斑红赤雁。
袁蒙厉声道:“宁将军不怕事情败露出去日后难逃其咎么?”
宁燕收割一条性命之后并不停滞,长剑隔开一骑刺来的枪锋,立剑直奔袁蒙冲去。袁蒙纵马相驰,大槊前点想要将宁燕打下马,宁燕可以不顾后果擅杀他们,可他一个七品都尉怎敢杀死这位抚远将军?
生死一念间,宁燕像是吃准了袁蒙眼神中的摇摆不定,迎身纵马无视袁蒙手中的长槊。马战兵器一寸长便是天大的优势,错身而过的瞬间袁蒙咬牙将槊头一偏,不敢真将这杀心大起的抚远将军杀死,可宁燕却是奔着杀人来的。
槊尖从宁燕胸腹蹭过,打的他身形一晃,险些坠下马去,而他双手攥着的剑锋却带出了与马头平行的一溜血花。
宁燕稳住身形道:“从岩城都是捡回一条命,哪还怕什么日后追究?”
211章:以血铺雪路()
袁蒙已经忘了上次被利刃划破身躯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那种寒芒闪过鲜血涌出之后才产生的痛觉却毫不陌生。
仍在奔驰的战马似乎感受到马背上主人的痛楚,开始放缓速度,随着宁燕一同举剑杀出的将尉们没有在为难这个双眼呆滞的将死之人,从他身边一一而过。
袁蒙低着头双眼无神望着胸膛被宁燕那把锋利长刃划开口子,透过外层的铁革不断渗血,先是顺着剑锋轨迹一点一点的渗红,不过几次像是吐纳烈风一样的灼热呼吸后,伤口就如空悬瀑布一般掩帘而下,将他大半个前胸都染红,直到滴落在马鞍上。
被这一剑才将以往悍勇铁血心性激发的他没有像第一次遭受此劫的新兵卒子一样,哭喊着想用双手将伤口盖住,因为这是无用功。
他双手仍有力气,这一剑虽然致命,但不会让他立即去死。
宁燕在撂下话后策马于前,这位抚远将军虽不是凉州和北方三州出身,可马术技巧仍然了得,连续杀死两人后仍能闲庭漫步般空出双手不用维持身姿,而是一只手在半红半白的剑身上弹指拨血珠,大有笑谈之间取敌首级的风范。
刚刚历经一场厮杀还未能歇息片刻的几十凉州骑卒的抵抗在这帮如狼似虎的将尉破阵中显得太过单薄。道路上陆续有人掉下战马,和尸体还未僵硬的平叛将士一样或伏或躺在雪地里。
曾和侯霖有过口角之争的光头将尉第一时间就选择站在宁燕这边,脑子不大灵光的他在军营里只认官职,侯霖一个小小的七品都尉凭什么想要制令于他?
这伙将尉组成是骑卒里唯独他是拴着一把不带鞘的宽刃大刀,闻到空气中那极难呼吸的刺鼻霜末里血腥气息越发浓厚,他脸上的刀疤就被五官活动而带动的更加扭曲。
笑的狰狞。
他早就想真刀实枪砍死这帮凉州王八蛋了。
两骑并肩而驰,直面冲他迎上,这种短暂距离轻骑的机动性和爆发性并不能发挥到极致,小规模的冲突更多的是看个人战力,毕竟没有千骑奔驰的气势和盾墙垒砌如城的不败之姿,那就只能靠自己手上的兵器了。
严冬之日这光头将尉仍旧不着头盔,光着颗脑袋在倒摆翎羽随着寒风来回耸立的骑卒群中格外显眼,看到这两骑挺枪出现在他身前,他不但不因对面多了一人而避让,反倒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手中宽刃大刀两指勾出,在触手可及的霜气之中划出一道如同亮月一般的弯弧。
两枪直刺,虽然战马并未真正跑起来,可单是靠着长枪韧性和自身如荡山老猿的臂力,这两个凉州本土出身的骑卒有十足信心将这个光头刀疤的汉子格杀于一技之中。
两枪几乎是同时选择在战马还距离一个马头的时候刺出,没有过多花哨的舞枪动作,单单是西陲边军日操夜练的单调刺枪,弥散在空气中肉眼近乎不可见的细微霜粒随着枪杆难以察觉的弱小抖动顺枪杆轨迹前滑,凉州多枪卒,又不同于中原的枪林阵法和北方三州的缨枪骑士,连大多数凉州老百姓都分不清凉枪和长矛的差别,因为凉州产出的长枪大多无缨,直来直去,不当上阵兵器使用也可以当根柴火棍。
很实用,也很要命。
光头将尉虽是笑的轻蔑,可被刀疤从额头中分隔的一双煞气十足的眸子一直在看着这两骑双手的动作,在出枪的同时他在马背上的矫健身姿便往后偏移了两寸左右,身体后摆的他刀身更后,并不像通常持刀士卒在马背上身体前靠想要借力挥劈的姿势。
这便是多年沉浸在沙场上得来的宝贵经验,他的刀尖在利,也长不过在马背上伸出接近丈长的枪杆。两把无缨啸风的枪头笔直朝他而来,光头将尉借着身后举刀的停顿霎间将身体后仰躺在马背之上,两名凉州骑卒不慌不忙,顺势用双手攥着枪杆向下压枪,就算刃口无法在这角度将这光头将尉刺死,有着颇大力度的压枪也能把他打的口吐血沫。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此举正中光头将尉的下怀,不论枪法在出众的人在倏忽的雷霆变势之间也有空隙,而在刀尖剑柄上爬摸滚打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多少次自己要死的光头将尉只需要这一刹那的停顿。
两把枪杆沿着他前胸而下,他另一只手拽着自己战马的马尾在在马上翻滚成倒骑姿势,单手倚仗的刀刃在身形变换的时间内从右变左,左侧两臂正在摁着枪杆的骑卒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正如《六韬》上所说的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没有一个阵型是万敌不侵,所谓兵法之难,就难在变通的抉择。
大到阵型如此,小到一场厮杀亦是如此。
寒芒一掠,左侧的骑卒门户大开,被刃宽犹胜枪锋的刀尖从腋下刺进,光头将尉并不需要做多大的动作,顺着战马冲力只是稍微扭了扭刀柄,这名骑卒从左臂下的肋骨直到腰间连甲带肉都被划出一道口子。
猩红的弧形,正如他拔刀时在空中划出的那一道。
片刻功夫,护卫马车的几十骑便死伤殆尽。
道路后方,又一阵骑兵赫然而现,堪缩过头躲过狠辣一剑的曹昭华已经绝望了,身体半掩在马车后看着袁蒙从马上跌落,一只脚还被绊在马蹬上,被战马拽在地上慢慢缓行。
宁燕看到马车前后已经战果分明,纳闷回头,他没有下令后援,怎么会又出现一伙骑卒,难道是逃难的平叛士卒?
斜披着灰色大氅的侯霖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按住剑柄,奔马前来,身后跟着与宁燕一队人数不相上下的骑兵。宁燕眼神凛然,这时后侯霖出现在这所求不用多说,他正愁没有借口杀掉这嘴上无…毛的年轻都尉,既然他亲自送上门来那就一并做这荒郊野岭的无魂游鬼吧!
没有过多言语,宁燕又一弹指,将剑刃上的血渍弹出,吐纳一口新鲜干冷的气息,拔马朝着侯霖而去。
“一个都别放过。”
侯霖淡然开口,几十骑蜂拥而上,本就不算宽敞的道路上更显拥挤,几十骑穿插散列交错在一起!
马鞍后绑着那口老秦战鼓的郑霄云手里握着一把古朴长刀,策马在侯霖身旁,一向话少的秦舞阳和王彦章几乎同时加快马蹄行进,赶在侯霖身前与这伙将尉交上手。
光头将尉看着侯霖微微眯着的眼睛,伸出舌头舔去黏在人中上飘落的雪花。他可不是瞻前顾后的袁蒙,怕杀了他们这帮权柄将尉日后的降罪,命都没了拿什么去挨朝廷板子?更何况就侯霖和他的交情远不至于到退避三舍的份上。
拦着他们活命的人,都得杀!
宁燕不慌不忙的停靠在马车后,并不在乎马车里的曹昭华会不会背后捅刀子,就这个书生长史宁燕觉得就算给他砍,也不见得能砍出个多大的口子。
“侯都尉,看不出来还挺有算计的,只是就这么几十骑,想要把我们困杀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少了?”
侯霖伏身马背,闻言戏谑道:“抚远将军觉得少了,可我还觉得多了!”
一把长矛一把银枪同时开路,率先拔马回身的两名将尉几乎同时落马,宁燕一摆手中长剑,身后几名将尉便明白他的意图。
杀了侯霖,其余人也就兴不起什么风浪,一个文弱书生还想在极重功勋的行伍里如鱼得水?那让他们这帮大字都不识几个的莽夫该如何自处?
侯霖小声道:“不用管我,这个宁燕交给我了,你们去劫杀其余将尉,切记不要漏掉一个。”
郑霄云迟疑片刻,被侯霖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奔了出去。
光头将尉撞上了一杆银枪的王彦章,看着王彦章出枪和之前两个凉州骑卒并无差别不禁在心里冷笑,手腕一抖将长时间暴露在外略有冻僵的筋骨活动活动,驭马而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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